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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東方狼王大禮突然怒罵了一句三字經,四匹狼茄地一齊躍到門口,動作十分齊整,而在躍起和落地之時,四把長刀鋒芒閃動,恰好把四個人全身上下嚴密封蔽,沒有絲毫空隙。
    他們齊齊向屋內望一眼,便有如中了邪,全都呆住。謝大郎的長劍忽震,唆的響了一聲,三兄飛躍而起,無聲無息地落在門邊。但這二一人探頭瞧瞧了一眼之後,也像四方天狼般呆住。
    「靈犀五點金」卻與他們不同,花解語笑道:「我們也過去開開眼界」
    她聲起時,五個人已一齊腰肢款擺碎步行去。雖說是碎步而行,其實快的出奇,一眨眼間已經站在門外,五對眼睛透過面紗,又透過兩路人馬之問的縫隙望人去。
    屋子內一燈焚焚,似乎浮動著說不出的淒涼,尤其是瞎神仙仰靠椅背,面向著屋外,恰好看見他那對瞎眼中,兀自未干的殘淚。
    縱然是不大懂事的小孩子,亦看得出瞎神仙睡得很沉很甜。瞎神仙既然尚在此地,那麼小辛呢?剛才胸前染滿鮮血的瞎子是誰?是不是小辛假扮的?抑或屋內這個瞎子才是小辛假扮的呢?
    屋內的燈光忽然熄滅,這一回四周真的陷入極度黑暗之中t那三路人馬在這燈滅的-那間,齊齊向不同方向躍退兩三丈。每一路人馬都擺出最厲害最嚴密的陣勢。這刻縱然是一隻蝙蝠掠入任何一個陣勢內,亦休想逃過「分屍」的悲慘結果。
    又是東方狠王大禮首先哼一聲,像早先那句三字經一樣,也是他們的暗號。四柄鋒快之極的長刀,都貫注著內家頁功力,開始緩緩揮動。
    王大禮按著厲聲道:「究竟是誰在攪鬼?小辛?」沒有人答話,他又喝道:「莫非是瞎神仙?」
    仍然沒有人答話,那邊的拚命三郎也說話了。謝大郎道:「小辛先睡著,一定是瞎神仙。」
    花解語也道:「我們亦沒有瞧見,唉「這個人若真的是燭影搖紅秦聰,那還王大禮道:「這可說不定,又沒有人瞧見屋中的燈如何弄熄的?」罷了……」
    王大禮插嘴說道:「為什麼?」.
    花解語道:「因為燭影腦紅秦聰本來就是刀法輕功兩者並臻絕妙,又是老江湖,機詐百出,他能拿走包袱,弄熄燈炬,還不可怕。但這一切如果是小辛做出來的話,唉,那結局不必說了,大家都可以猜想得到。」
    謝大郎道:「猜不到。」
    王大禮道:「我也猜想不出結局,你說來聽聽如何?」
    當然沒有,王謝二人都肯地回答了。花解語道:「但剛才這個人的手段高明花解語道:「好,我先問你們一聲,以前誰聽過小辛這個名字沒有?」得委實神鬼莫測,既然小辛一向不讓世人得知,假如此人就是小辛,現下我們都知道了,你們想想看,他肯讓我們活著宣揚出去麼?難道他如今就不想保持秘密了?」
    這麼可怕的結局結論自然沒有人願意冉行討論。這刻每一路人馬都曉得目前當務之急,只有逃離此地,所有的疑問都可以等到明天才找尋答案。
    然而他們能逃得掉麼?那到底是誰?他還有些什麼詭秘手段?他現下在那裡等候他們自投羅網?
    瞎神仙確實正在沉沉酣睡,當他隱隱約約憑那極為蟲敏的感覺,發覺那發出奸聲的小辛好像有所動作大概是掏出一個瓶子,又拔開瓶塞時,便嗅到一陣清淡的香味,他立刻湧上濃濃的睡意。
    這一-那間,像還發覺小辛的手落在桌上的株硯。然後又彷彿聽到衣箱打開的聲音,穿衣服的聲……
    但濃濃的睡意宛如浪濤般不停地湧捲,終於所有的聲音感覺都消失了。
    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斗,四下簡直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但在小卒眼中,只不過像你我在昏暮之時,稍稍覺得光線有點兒暗淡而已。
    那拚命三郎謝家兄弟姿勢有點可笑,卻瞧得出絕對有效,可以抵禦任何外來的襲擊。他們幾乎蹲貼地面,背靠著背,三把長劍斜斜上指。
    由於他們蹲得很低,減少了大部分可能被龔的面積,再加上劍勢森嚴,看來誰也休想不付一點代而能擊潰這個劍陣。
    「四方天狠」的四方刀陣名震武功,果然嚴密而又凌厲之極。那四把長刀在黑暗中緩緩移動,使人泛起難越雷池一步之感!
    「靈犀五點金」這五個女子略有不同,她們居然散開,在丈半方圓內,布成一個梅花形的陣式。每個人都屈一膝跪在地上,雙手仍然縮在袖中,側耳聆聽四下消息。
    小辛孤獨地站在當中,左腋下來著那個包袱,右手好整以暇地撫摸下巴。十五年來都是鬍鬚的下巴,一旦剃得光溜溜的,那種感覺既陌生而又很舒服的。
    它的「夜眼」不但能把黑夜當作白晝,而且能透視過輕軟的黑紗。故此「靈犀五點金」,那五個女郎的面孔固然一清二楚,就連們黑紗衣棠裡面的身子也看得見。
    因為這個年紀輕輕的女郎,居然除了一龔黑紗做成的衣服之外,裡面竟沒有一絲半縷。
    小辛能夠看見她們嫩滑的皮膚,挺突豐滿的乳房,修長的大腿,還有堅實高聳的臀部。
    小辛不敢窺看她們最隱密的地方,事實上它的眼光每次掠過女郎們之時,已經心跳加快,嘴巴發乾,好在他知道這是任何男人正常的反應,尤其是涯了十五年暗無天日的時光,沒有見過一個年輕的女人。
    而她們不但年輕,同時又都很漂亮,身裁更是使男人饞涎欲滴,這種反應當然正常之極。
    花解語是五個女郎當中最漂亮最可愛的一個,特別這五個女郎當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她們可以不藉任何言話動作就能夠互知心意?
    小辛決定先閣下有關「靈犀五點金」的疑問,省得仔細觀察她們。
    他突然仰天大笑一聲,道:「我是小辛。」
    三路人馬都不吭聲,小辛的聲音他們都聽得出,已經用不著加以證實了。
    他等了一下,才緩緩道:「你們希望我用刀還是用劍?」
    王大禮謝大郎都緊緊閉住嘴巴,他們這時候後悔剛才說了不少話,以致被對方曉得了位置,日下當然不可以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花解語沉吟一下,泛起美麗迷人的笑容,說道:「小辛,你真的要我們挑選麼?」小辛又說道:「我只有一句話要問問你們。」
    小平只瞧她一眼,立刻移開目光,應道:「是的。」
    花解語明亮的胖子注視聲音傳來之處,可惜她實在看不見一點影子。她道:「我們挑選的話,有沒有好處呢?」
    小辛道:「等你們挑選之後,我自然會告訴你們。」
    花解語嬌笑一聲道:「聽你的口音,好像是北方人,你府上是不是山東?」
    小辛暗中微笑一下,道:「不是,離山東遠得很!」
    花解語吃一篇,道:「果然遠得很,這一下的口音已變成福州人的官話,嘴巴裡合著一枚橄欖似的。」
    小辛道:「你再猜倩看,吾也不是福州人。」
    花解語啊了一聲,道:「這會卻是揚州人說官話了,老天爺,我認輸啦。」
    小辛忽然用純正的四川話道:「四匹狼、拚命三狼,格老子的你們統統是死人不成?」
    花解語道:「天啊,這是地道的成都腔呢!限,四匹狼、拚命三郎呀,你們怎麼啦?淨叫我一個女人家講話,你們差不差?」
    謝大郎居然先開口了,聲音冷澀之極,道:「刀或劍悉聽尊便。」
    東方狼王大禮大聲說道:「用刀,我四匹狼願意先領教高明。」
    謝大郎馬上道:「那不行,用劍,請!」
    這個「請」字一發出,謝家三兄弟齊齊撲出,三把長劍宛如閃電般向小辛身上刺去,每一劍各自都籠罩七處要穴。
    他們出劍之快,黑暗中認穴之準,的確是第一流劍手的水準。
    但更可怕的是三個人都一齊湧出拚命不惜同歸於盡的殺機,形成了一股凌厲森寒無堅不摧的強大氣勢。
    可惜他們的敵手是小辛,是神鬼莫測的小辛。
    謝家兄弟的劍勢忽然落空,招式剛剛變化之際,猛又一齊-住。但聽小辛的聲音在他們後面升起,道:「要是左邊的人劍勢能再低一寸,我小辛老爺就不敢坐著不動了。」
    拚命三郎謝家兄弟登時駭得面色劇變,身子微微發抖。他們真想不出小辛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敵人。
    他居然能在漆黑一團的迅急突襲之下,瞧出劍勢相差一寸之微的差異。簡直不是人,這是只有魔鬼才做得到的事。
    三柄劍已改變方向,齊齊指著小辛。謝大郎轉音既澀又啞,道:「好「請你用刀!」
    此人向來惜語如金,又據傲狂妄。居然用了一個「請」字,可見得他震駭之餘,卻也不禁十分服氣。
    小辛說道:「我若是用刀,你們算是走了運,此刀五十年前已經天下無敵,橫行武林達二十年之久,刀下例無一台之將。」
    他娓娓道來,語氣極為誠懇,人人都感覺到這些話確實出自他衷心,絕非誇張渲染。
    可是這些話卻又今人難以置信。如果五十年前就無敵天下,而且橫行了二十載之久,那麼小辛豈非已是七八十高齡的人?
    然而,奇怪的是他必定沒有吹牛,人人覺得他誠懇真摯的聲音,實足以使人深信不疑,只是這個矛盾如何解釋呢?
    小辛又道:「此刀每一面的刀身上都鋪有四個字,一面是「一刀在手d,另一面是「快意恩仇d,刀把末端還有F橫行d兩個字,所以此刀名為橫行刀,你們有誰聽過這一把名刀?」
    他聲音稍歇之後,過了一會,居然無人吭聲。
    小辛發出失望的歎息聲,道:「唉,想不到曾經縱橫天下的橫行刀,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了。」
    花解語吃吃而笑,聲音甚是悅耳動人。
    可是小辛卻當真不敢望過去,因為他怕自己的眼睛會忍不住移到她身上某一處部份,而那時它的心神勢必不能集中,便等如予所有敵手以乘之機了二隻聽花解語道:「一刀在手,快意恩仇。誰不知道這是「刀王]蒲公望的豪語,但P橫行刀」之名卻沒有聽過。」
    池笑了故甘,又道:「如果連我花解語也不知道的話,世上就不大容易找到知道的人了「王兄謝兄,你們說是麼?」
    謝大郎只「嗯」一聲,東方狼王大禮卻道:「這話就算誇大了一點,卻也很接近事實了!」
    花解語道:「謝謝你們的誇獎。我說小辛,你可不會告訴我們說,你就是刀王蒲王公望吧?」
    小辛道:「為什麼?」
    花解語道:「因為這一位刀王遠在五十年前便已成名,然後縱橫達二十年之久。也就是說,他是三十年前的無敵高手。但你才幾歲?你甚至不可能是他的傳人!」
    她語氣非常肯定,人人聽了無不深信於心。而且也禁不住對那曾經雄霸天下廿年之久的「刀王」蒲公堂,油然生出無限尊崇仰慕之情。
    小辛卻冷笑一聲,聲音中充滿了輕蔑譏詰,道:「得啦,什麼一代刀王都是廢話,他不過是一片落葉罷了!」
    人人都大為驚訝不置,第一點是小辛何以對該位前輩高手如此不敬?第二點是「落葉」
    二字,為什麼「刀王」竟然不過是一片落葉?
    花解語道:「小辛,你已經證明你本人既不是刀王蒲公望本人,亦不是他的傳人。」關於後面這一點,她解釋道:「因為世上絕沒有一個徒弟對師父如此鄙視和不敬的!」.小辛須得時時提醒自己別向她望去,但她的淵知博聞以及敏慧的分析能力,卻又使他忍不住向她望了兩眼。
    這兩眼可能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甚至改變了整個武林的形勢。
    花解語眼睛很明亮,面龐俏麗,但任何男人都會同意它的身體更迷人。
    她的皮叮雪白光滑,絨儂合度,最動人心弦的是它的乳房、腰肢、臂部以至大腿,配合得極為均勻,而且結實富有彈力。
    只要是男人,都自然而曉得這是屬於「處女」特有的青春明扭。男人,即使絕不對「處女」懷有偏好,但至少絕不貶低,亦不會加添了「珍貴」之感「小辛把「慾念」.擠縮成小小的一粒,深深藏在心底,然後說道:「三十年前刀王蒲公望忽然變成一片落葉,所以連人帶刀從世上消失無蹤。這一把刀,昔日在他手中,據說刀一出稍,必定殺人飲血。但在我小辛老爺手中,當然要更上一層樓……
    稍遠處的暗場中,依然有燈火、人群。夜風把許多聲音送過來,使人感到仍然生存在世間。可是小辛的話聲卻有一種極強烈的詭異壓力。
    花解語知道別人絕不會開口答話,便道:「什麼叫做更上一層樓呢?一個人如果不能死兩次,那麼刀王蒲公望已經達到極限了,莫非你能叫人死兩次麼?」
    小辛淡淡道:「我根本用不著殺人,我只須斬下一隻手指就夠了。」
    花解語大吃一驚,道:「你……你的意思是使對方不能使用兵器?」
    她當然是最駭怕的人,因為,她們「靈犀五點金」右刀用短刀,左手用五隻「金毒爪」。因此旁人只須要斬下一隻拇指的話,她們每人就得失去六隻手指了小辛道:「對,你想想看,像四匹狼和拚命三郎這種人,如果不能拿刀劍,有沒有人聞風而至取他們的性命呢?」
    人人皆知答案,毋庸多說。只有一點須得特別指出,那便是這些失去指頭之人,一旦變成很多仇家的獵物時,每日所過的時刻,驚魂的逃亡生涯,確實遠比立死刀下還要悲慘百倍。
    它焊箝道:「那邊廣場雖有不少燈光,但相距太遠,故此這兒漆黑一團,相信大家都變成睜眼瞎子,只不知小辛老爺你可瞧得兄我們?」
    小辛冷笑一聲,道:「我當然瞧得見,連你們的黑紗衣棠裡面穿的是什麼,都瞧得一清二楚:」
    花解語發出開心的嬌笑聲,道:「小辛老爺,這個牛皮吹得太大了,你真的看見我們五姊妹在黑紗內的內衣?」
    小辛道:「我何須吹牛……」
    現在他已有充分的理由向她們端詳審視了,於是它的目光像世間最鋒利的寶劍一般,剌透了黑紗,在五具充滿青春氣息極為誘惑的肉體上巡浚好幾次。
    在他夜眼中,她們根本像在明亮燈光下的裸體美人.一般,唯一可惜的是她們全都是屈一膝跪地的姿勢,所以瞧不見使男人最心跳的隱秘之處。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花解語面龐上,卻立刻發現這個最美麗的女郎眼眶底下現出半月形的黑痕,兩邊耳垂也發黑。
    小辛吃了一驚,心中自言自語地道:「不,這是不可能的事,淇迸大毒門的「孤獨迷情扭」怎會在世間出現?記得那「大自在神醫」李繼華說過,自從百年前大迸們拘「韋聖」桓宇死後.;這種天下第一絕毒就從比失傳了……可是她分明中了此毒,而且在她們五女之中,只有她一個人中了這門絕毒,唉,這是什麼緣故?」
    他仍然淡淡的笑道:「花解語,你們每個人的黑紗衣之內都光著身子,對不對?」
    「靈犀五點金」個個都縮一下身體,而且不覺一手掩胸,一手遮住下體。
    小辛道:「現在才遮掩不嫌太遲了一點麼?」
    花解語歎一口氣,突然大聲道:「小辛,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它的歎氣乃是暗號,只見其餘四女忽然向四方躍出,身法快逾閃電,一眨眼間已飛躍出二十餘丈之遠。
    小辛一揚手,「嗤」地一響,那四女在三十丈遠處忽地跌倒。
    人人聽得出小辛乃以上乘內家「摘葉發花」的手法發出極細微的暗器,都而並不是其射自己,個個都暗自透一口氣。
    花解語吃吃笑道:「小辛,難道你想留下我的妹妹們麼?」.她竟不知那四女已經跌倒了。
    小辛冷冷道:「豈敢,豈敢,不過大家小心聽一下,從現在開始,數到第十下……」
    「六、七、八、九十十……」
    是花解語嬌柔悅耳的聲音,到她第十的聲音念出來之時,四方遠處忽然傳來淒厲的呻吟聲,人人一聽而知是「靈犀五點金」諸女的聲音,並且曉得她們極為痛苦,痛苦得簡直受不了。
    現在只有七男一女還沒有還沒有遭受痛苦,但每一個人完全震懾於小辛莫測的武功和詭秘的用意之下。任何人打算摸黑逃走的話,下場只怕與那四女一樣。
    但如果不逃,難道他使肯放過不成?他剛才說過不取性命只斬斷一隻手指的話是真的麼?
    四女哀號聲中,花解語好像已不能保持冷靜了,高聲道:「小辛,我過去殺死她們行不行?」
    雖是在這等時刻,它的聲音依然是嬌媚悅耳得很。
    小辛道:「殺死她們之後,你怎麼辦?」
    花解語大為訝惑,道:「我?你問我怎麼辦?」
    小辛道:「你絕不會懂得我的意思:不過,我也聽得夠了。」
    黑漆一團中傳出「嗤」的一聲,四女慘厲的哼哪聲忽然停歇。花解語語鬆一口氣道:
    「謝謝你,小平,只不知她們死了還是活著?」
    小辛道:「我說過我用橫行刀的話,不會出人命,剛才你提過的血創會是甚麼東西?」
    花解語道:「是一個秘密組織,專以殺人為業,聽說人數並不多,但每一個都是世上最狠毒厲害的劍手。十五年來,南七省已有許多名家高手死在那些F血劍」之下。但究竟這血劍會有多少劍手?首領是誰?住在什麼地方?想僱用他們的話,要多少銀子?用什麼方法連絡?這些問題至今無人得知。」
    小辛道:「既然是職業兇手集團,何以你說四方天狼和拚命三郎是被指使對付瞎神仙的?血創會的人不敢親自出馬麼?」
    花解語道:「燭影搖紅秦聰乃是世上唯一在血劍下生還的人。他身為十二名刀之一,誰都知道絕不是貪生怕死的.人,但十年來他竟肯自甘貧賤的苟延殘喘,血劍曾最後自然覺得疑惑恐懼「終有一天忍不住加以調查。」
    小辛認為地分析的極對,四方天狼,拚命三郎殺害了「一聲雷」方震及白老尚書家人,由於這些人與燭影搖紅秦聰關係至深,可見得此舉目的是刺激秦聰,使他不得不拔刀假如他還能拔刀的話。
    江湖中充滿仇殺,武林人因爭名逐利而陰謀傾軋,這些血腥可怕的故事,小辛聽過很多很多。不過聽人講述尤其是已成陳跡的故事,比起他目前親自見聞參與,滋味大不相同。
    「我早已是命運之神的手下敗將……」瞎神仙(燭影搖紅秦聰)低沉悲涼的聲音忽然在小辛耳迸迥婪。
    他為之輕歎一聲,想道:「天下間所有人類的活動,悲歡也好,離合也好,有誰的遭遇不是受命運主宰呢?
    四下一片漆黑,遠處曠場中的燈光照不到這近來,但種種聲音隨風傳到,使得這片黑暗憑添一份不可名狀的淒涼……
    「小辛,你究竟是誰?」花解語問出人人想問的問題:「你是否湊巧路過本城?湊巧包袱中有那兩把寶刀劍?湊巧來找秦聰上卦?」
    小辛答非所問,喃喃道:「都不敢動手,也不敢逃走,為什麼?」
    花解語大聲道:「因為人人都瞧不見!」
    小辛道:「你替他們想個辦法吧!」
    花解語得到這句話,登時敢移動身子。她奔往火炬,點燃火折查一下,搖頭大聲道:
    「火炬不能用了,炬頭部份完全碎掉……」
    她隨即醒悟地啊一聲道:「原來小辛你早已曉得,無怪叫我想辦法。小辛,這種手法不是叫做P暗散香氣亂花顏d呢?我記得已絕傳了三十多年,很久以前有一位巾佰高手,也就是最後一代的「巫山神女宮」宮主南飛燕,它的輕功固然是宇內無雙,而它的九種暗器和獨門手法,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小辛插口道:「後無來者卻不見得,神女宮主「風安雨拆」南飛燕亦不過是一片落葉罷了,她豈敢說後燕來者。」
    花解語訝道:「落葉?什麼落葉?」
    小辛道:「落葉就是落葉,樹上掉下來的枯葉難道你未見過?」
    花解語道:「唉「落葉就落葉吧,我的確不明白。但不管怎樣,南飛燕的風拉而安這個外號絕不是開玩笑的,她九種不同的暗器,九種殊異的獨門手法,可以當得上天下無雙四個字。」
    小辛只輕蔑的哼了一聲,花解語又道:「假如我們沒有法子點火照亮四周,怎麼辦?」
    小辛道:「那也不要緊,只不過你卻沒有眼福瞧見我的刀法了!」
    花解語尖叫一聲」道:「不行,我一定要想法子……」
    這一聲尖叫似乎把很多人驚醒,因為突然間四干明亮如晝,原來在瞎神仙的相命館左右幾間木屋內,都射出強烈的燈光。這些燈光匯聚起來,已足以使相命館前十餘丈方圓地面明亮如晝。
    所有的目光集中在小辛身上,他個子高高的,肩膀很寬,腰細而腳長,腰間隨隨便便地插著一口長刀。他頭戴武生巾,亂茸茸的鬍鬚不見了,鼻子很挺,眼睛長而明亮,面色蒼白得很。
    縱然在燈下,縱然小辛面孔上的五官皮膚和輪廓全都纖毫畢現。但奇怪的是看起來很難確定他的年齡,既似二十左右的少年,又似是三十五六歲的中年人。
    但也許正是因此之故,不獨是花解語,連四方天狠和拚命三郎,全都覺得小辛好像有一種奇異的魅力,叫人情不自禁的向他多看幾眼。
    至於花解語、身為一個女孩子,簡直願意葡卜在他腳下,為他做任何的事。
    小辛大聲問道:「點燈的是些什麼人?」
    小辛領首道:「我也是這樣猜想,而且亦深信日下已找不到人了。」
    花解語卻明知道每一間木屋內都有人,因為這些人把燈吊掛在窗口之後,並沒有逃走。
    但何以小辛說沒有人呢?
    她田來不及詢問,因為小辛很注意地觀察著四匹狠和拚命三郎,氣氛驟然變得緊張。如果她繼繽開口,那就不免有故意使小辛分心暗助別人之嫌了。
    誰知小辛忽然開口,說道:「花解語,你知不知他們何以仍不出手?他們既不是膽小怕死之人,亦不是謹守江湖規矩不肯以多欺寡的人,你知不知道是何緣故?」
    花解語道:「我知道!」
    小辛驚奇地「嗯」一聲,道:「你真的知道?」
    花解語道:「這是因為他們雖然是著名的高手,但卻從來沒有碰過頭,彼此的武功互不深知。因此他們不敢合力夾攻你,怕的是沒有默契反而會露出更多的破綻。」
    小辛道:「這只是理由之一,但主要原因卻是我所佔的位置,恰好是他們最尷尬苦惱的樞紐點。他們若是聯手夾攻,反而彼此受到牽制阻撓。」
    四方天狼和拚命三郎一共七張面孔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要知自從燈光一起,這兩路人馬都恨不得立刻出手攻去,但是每個人又都感到距離方位不對,如若出手,便正如小辛所說,必定跟另一路人馬的攻勢發生衝突。
    東方狠王大禮大聲說道:「小辛兄,你的氣功輕功還有這一眼力,舉世無雙,我四匹狼服氣啦「但仍要領教你的橫行刀法!」
    謝大郎高聲道:「我兄弟也服了,只求正式見識橫行刀!」
    他的話向來極盡簡短之能事,現下亦沒有改變。
    小辛道:「好,先輪到四匹狼。」
    四匹狼個個精神一振,眼中光芒閃閃,四把刀緩緩浮沉搖擺,使人全然覺得他們不止四人四刀,而是一座刀山。
    小辛手按刀把,屹立如山,突然拔刀攻去,而這時正好是人感到匹狼的刀陣最森嚴,威力最強大的一刻。
    任何武林高手絕不會選擇這種時機出手,四匹狼的四把長刀直是道地獄但小辛的寶刀幻化出「道精虹,硬是從刀陣最嚴密威強處攻入。
    他的刀光一到,四匹狠的刀便像忽然生滿了銹似的黯然無光。而且都不會動彈,眼睜睜瞧著小辛的刀逐一削去每隻握刀的拇指。
    當然這些動作很快,乎常人根本瞧不清楚,但在這些高手眼中,比起用毛筆一筆一副地寫字還要清楚明白。
    人人面色蒼白之極,心中說不出的震恐都從眼中流露出來。因為小辛這種刀法豈只是「橫行」而已,那種氣勢威力簡直可以蹂躪天下蒼生,甚至連鬼神都得笛號遠離……
    小辛刀已回梢,面向拚命三郎,身軀畢挺,右手接住刀把,姿勢動作非常自然,使人感到這個人根本就應該這樣子站立」好像樹木岩石或是山巒江河,本來就是那樣子,誰會驚奇大地上有一道河流?或是對聳峙天邊的山嶽感到奇怪呢?
    拚命三郎謝家兄弟雖然出道不久,但在這四五年當中,已拼過三十幾次命,會過無數高手名家,拚命決鬥的經驗不可謂不豐富了。
    可是小辛卻和任何一個敵手不同。他明明像高山大岳一樣屹立前面,使人泛起了不能攀越、不可動撼之感,然而同時又使人感到小辛這個人並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