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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赫家酒坊·酒、色、財

  十名蒙古勇士,一色的束裝!
  十匹蒙古名駒,一色的紅!
  他們是大汗的親兵,千中選一的搏戰好手。
  馬蹄聲驚天動地而來,似一陣旋風般止於拖雷帳外!十名勇士,飛身下馬,為首者揚聲肅立喊道:「大汗有軍令到!」
  拖雷手牽著伯君,威嚴的大步出帳!
  為首的那名勇士,這時雙手高捧著一面令牌,道:「大汗有令,賜『小將軍』十賞!」
  「十賞」是大汗恩賜中最貴的一種!
  東西正是十樣,包含了文、武、榮耀所不可或缺的一切,一聲「小將軍」,更是大汗承認伯君的聲明!
  於是拖雷笑了,即令多拉收下大汗的賞賜,並且對十名勇士中,這個傳令的首領道:「克袖,和弟兄們在這裡喝酒……」
  克袖正是大汗千名親兵中的隊長,大汗遇有要事,或重大的慶典,才會差派克袖出來!
  克袖的身份特殊,武勇更是勝冠三軍!他沒等拖雷把話說完,已接著高捧金牌道:「大汗另有軍諭,請大督師立即領率所部,回轉草原,並要大督師在三月內,調練三萬『輕騎軍』!」
  拖雷收起了笑臉,道:「克袖,這是誰的主意?」
  克袖肅立如山,高捧著金牌,動也不動,道:「有大汗金令,自是大汗的諭示!」
  拖雷哼了一聲,道:「很好!」話鋒一頓,轉向多拉喝道:「多拉,給我備馬!」
  克袖卻接話道:「大督師要到何處?」
  拖雷道:「去見大汗!」
  克袖一字字大力的說道:「軍令如山,請大督師傳諭整軍轉回草原!」
  拖雷把眼一瞪,剛要開口,克袖已接著說道:「大督師應該知道大汗的脾氣,請三思!」
  多拉這時大步而前,在拖雷身前悄聲道:「克袖的話對,回去就回去吧。」
  拖雷沉思著,剎那之後,猛一頓足,對克袖道:「你回稟大汗說即刻整軍出發!」
  克袖應一聲是,收起金牌,向拖雷一禮,手揮處,和其餘九名勇士一起飛身上馬,疾馳而去!
  拖雷一臉悻悻之色,自語道:「不會有錯,這是察合台的主意!」
  多拉卻接口道:「透過大汗的金牌傳令,就只好說不是了!」
  拖雷兩道濃眉一掃,道:「你的話對!」話鋒一頓,接著肅色道:「傳令大軍開拔,告訴他們,要回家了!」
  五千「鐵騎軍」開令,個個喜形於色,精神奪發。
  剎那,帳蓬收起,大軍已整齊的列好,再聲令下,浩蕩前行,伯君無法離開拖雷,也到了蒙古草原!
  天下又太平了起來!
  蒙古的大軍,已撤回草原!
  金朝的勢力,卻依然只限於昨京一地!
  蒙古兵,留了五萬精銳,北幾省都變成蒙古兵的天下!
  隔江的偏安宋室,君臣宴樂,歌舞終日不墜!
  鐵木真的大將木華黎,現在是北幾省的統治者,他十分小心,奸、殺、搶、掠,只限在鄉村鎮莊!
  因此各大省縣城內,又恢復了繁榮!
  中都(即今之北平),如今更加繁榮了,蒙古兵、將,對中都的人民,不論金民漢民,都很少欺凌!
  這並不是木華黎軍令嚴密,也不是蒙古兵將改了常性,而是因為耶律楚材說動鐵木真諭令如此!
  中都,以「吃」而聞名天下,況「民以食為本」,所以在日子稍稍平定之後,首先高朋滿座的就是茶樓酒肆!
  正陽門外,「打磨廠」這條貫於東西的長街,茶鋪林立,酒肆十步一隔,生意鼎盛!
  赫家老酒坊,在這條長街上,高挑著第一的招牌!
  赫家老酒坊的這個名字,並不是專賣「老酒」(北方稱黃酒叫老酒),而是因為這家酒坊的資格太老!
  相傳這赫家老酒坊,已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了,若非赫家老酒坊不遠處,又有人開了一家「赫家酒坊」的話,相信赫家老酒坊絕不會用上這個「老」宇,如今「老」字是表示比另外一家「老」了不少年!
  真說起來,赫家老酒坊的酒、菜和招待,的確是要比赫家酒坊高出一籌,人人盡知!
  不過事情卻怪,自從中都安靜下來之後,赫家老酒坊的生意,卻硬是做不過赫家酒坊,你說多怪!
  同是酒坊,又同叫赫家酒坊,說起來新開張沒多久的這一家,不太應該,不該也取「赫家酒坊」這個名字!
  可是明白內情的人,就不這樣說了,他們只說「赫家二爺」不應該,不應該和大爺分了家,獨立門戶!
  原來赫家老酒坊,傳到現在兄弟二人,當拖雷一戰打垮了金兵,中都易手之後,赫家兄弟也起了爭執!
  赫二爺堅持要分家,赫大爺該說的說盡了,仍然無法挽回局面,只好含淚折屋,好東西盡讓兄弟先拿!
  赫大爺是釀酒的好手,赫二爺卻善交際,聲色犬馬的道,吃喝嫖賭四門,他無一不精!
  分了家,赫大爺在當天晚上,設了盛宴,請來族老好友,算是兄弟間做一次最後的聚會。
  席間,赫大爺問及二爺,今後作何生理。
  赫二爺搖著頭像貨郎鼓,道:「誰知道!」
  赫大爺老臉一板,道:「老二,你計算過沒有,帶上劉家租我的那處房屋,你一共分了『三萬零一千二百兩』銀子!」
  赫二爺算盤很精,搖頭道:「是三萬一千兩銀子!」
  赫大爺哼了一聲,道:「明明是三萬一千二百兩嘛!」
  赫二爺道:「有二百兩銀子,是劉家的押定,我已通知了劉家,下個月初,房子要收回來,所以……」
  赫大爺又哦了一聲,接口道:「對對,這樣一算,就只有三萬一千兩了!」話鋒一頓,接著又道:「不過老二,三萬多兩銀子,已不是個小數目了,但是要胡花亂用的話,年把兩年可就光了……」
  赫二爺接口道:「說的是嘛,我要幹點什麼才行!」
  赫大爺手捏著鬍子,笑了,道:「對了老二,你要幹什麼呢?」
  赫二爺搖著頭道:「難就難在這裡了,我簡直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赫大爺皺著眉頭,想了好久,道:「劉家那所房子,比現在這座酒坊還大,你該好好利用才對,你要知道,收回來這後,每月少了五兩租銀……」
  赫二爺接了口,道:「要不是因為劉家這所房子,和大哥這裡同是一條街,只隔十幾個門的話,那就好辦多了!」
  赫大爺聽出二爺話裡有話,道:「沒關係老二,你說,你想幹什麼吧!」
  赫二爺道:「咱們家傳的是釀酒,當然是開酒坊!」
  赫大爺一聽,笑了,道:「老二,你也會釀酒?」
  赫二爺也笑了,道:「四十年來,看也該看會了!」
  赫大爺哦了一聲,道:「那好,你用什麼名字?」
  赫二爺道:「當然是『赫家酒坊』!」
  兄弟二人的談話,到此為止引起了爭執,結果不歡而散,沒隔多久,赫二爺的「赫家酒坊」就開張了!
  於是赫大爺把自己名下的「赫酒酒坊」加上了個「老」宇,從此兄弟如同陌路,各幹各的!
  赫大爺雖然有老主顧,雖然酒濃菜香招待親切,但是赫二爺卻有赫二爺的那一套,生意勝過兄弟多多!
  按日計算,兩家酒坊比較起來,能氣死赫大爺!
  赫家老酒坊,一天若賣二十兩銀子的話,赫家酒坊至少能賣到二百兩銀子,這數目簡直不能比!
  原來赫二爺把聲色場中的那一套,搬到酒坊來了!
  赫大爺的老酒坊,進門就是一口口半埋在地下的大缸,三寸厚的大圓缸蓋,雪白的瓷碗,一碗正好二兩!
  樓上賣茶,帶著茶,價廉酒香菜美,高朋滿座!
  赫二爺的酒坊,就不然了!
  進門是八扇屏風,有兩名美艷少女迎客!
  轉過屏風,一間間小雅座;每一間有一名美女佐酒,笑臉迎人,能言善道,偶而還會唱段小曲!
  因此使賓至如歸,三壺酒算八壺,保險出不了問題!
  飲食中,美女會有心無心的談到後面「花樓」,說花樓的園亭有多好玩,令客人們想往!
  一朝生,兩朝熟,客人們在一再聽佐酒美女談到花樓之後,不由好奇心發了,問三問四起來。
  美女們說的好,問沒有用,要親自見識見識才行!
  見識見識,平常的很俗,話說的好,踏入花街就是有心尋芳客,既然問到了花樓,見識見識又有何妨!
  於是前面酒坊的熟客,漸漸作了後面花樓的主顧!
  「花樓」?只聽這個名字,就知道十分巧妙!
  穿過前面和後面間隔的一道紅牆,就是一座大花園,園中一座巨樓,時時傳出笑聲、琴聲、歡呼之聲?
  原來「花樓」是原「聲色」之大成了,有美女,有佳餚,有醇酒,有豪賭,豪賭才是「花樓」的主要生意!
  沾上「賭」,有錢的無不惹氣傷財,沒錢的身敗名裂。
  神秘客說來並不神秘,他每天清晨來酒坊,不出半盞熱茶的時候就走,走時身上最少多了三二百兩銀子!
  日日如此,天天這般!
  每隔十日,他就會傍晚來一次,在「花樓」逗留到天亮,然後大步而去,去時身上的銀子,又多了不少!
  赫二爺以酒坊為名,春色豪賭暗藏其中,使赫大爺覺得丟臉,一怒之下。有一天親自找上了門!
  二爺聽說大爺來了,親自迎接,在後宅客廳落座。
  大爺赫仁成,十分痛快,坐定之後,立刻說道:「老二,你在幹什麼營生?」
  二爺答話也痛快,道:「酒坊,豪賭!」
  大爺道:「我聽人家說,你這裡至少有一百多名少女……」
  二爺接口道:「一百三十八名,都是千中選一的美女!」
  大爺道:「用這些女孩子幹什麼,這又不是秦樓楚館!」
  二爺笑道:「大哥真笨,酒引普通客,美女助興……」
  大爺臉一板,道:「老二,咱們是什麼家世,難道你不怕把祖宗的臉都丟光,竟然幹這種營生。賺這種錢!」
  二爺答話很妙,道:「大哥,你別迂了,俗話說,有錢的『忘人』坐上席,這年頭,人是『笑貧不笑娼』,誰有錢,誰就是大爺!」
  大爺怒叱道:「你可知道人家怎麼說你!」
  二爺道:「大哥告訴我吧,人家怎麼說?」
  大爺說:「人家在背後,叫你『龜奴』……」
  二爺含笑道:「不錯,我也聽說過!」
  大爺道:「那你還不改改……」
  二爺擺手接口道:「大哥,這些人在背後叫我什麼,我沒聽見,但當面對我的稱呼,我卻十分滿意而高興!」
  大爺道:「當面怎麼叫你?」
  二爺道:「哪個不稱我赫二員外?」話鋒一頓,接著又道:「大哥,你自幼就只顧看管酒坊,書又讀的太多,受毒太深,根本不懂『人是什麼東西』……」
  大爺怒聲道:「人就是人,不是什麼東西不東西!」
  二爺搖頭正色道:「人是無情忘恩善變無恥的東西,是世間最最狠毒的東西,他們只認『銀子』,這是我的經驗……」
  大爺火了,沉聲道:「胡說!老二,現在我告訴你,你這種營生不准再干,立刻結束,要不那是逼著哥哥我……」
  二爺接口道:「大哥請別忘記,我們已拆產分居,沒關係了!」
  大爺道:「分家歸分家,你還是我兄弟呀?」
  二爺道:「這不錯,可是你管不到我了!」
  大爺怒立道:「這話是你說的?」
  二爺也起座道:「不錯。」
  話聲一落又起,道:「大哥,實話實說,我堅決要分家,就是不願行動上再受您的管束,我就算錯到家,人家罵也不會罵到大哥!
  「這樣,接罵是我,好人是您,當真有一天,我出了事,大哥也不致受我的連累,大哥您懂嗎?」
  大爺鬍子一撅,道:「不懂,現在我問你一句,你這營生是不是……」
  二爺接口道:
  (缺字)
  「你說的!」
  二爺道:「我說的!」
  大爺怒沖沖的說道:「好,我回去了,咱們從現在起,誰也別再認誰!」
  二爺談然說道:「這樣最好!」
  大爺緊咬著牙,眼中含著淚走了!
  第二天,赫氏家族傳出了消息,赫大爺在祖墳上設奠告天,普請族老和當地有聲望的仕紳,逐出了赫二爺!
  從此,赫大爺在人前人後,再也不提有這一個兄弟,赫二爺更好,根本不承認有這麼一位大哥!
  親兄弟成了陌路人,見面部扭頭別過!
  赫家老酒坊,傳出了消息,赫大爺要將一切家產全部變賣,他氣不過兄弟決定回祖籍了!
  赫家祖籍通州離中都很近,赫大爺每年總要回去幾次,這次卻是決定回去之後不再離開了,赫家老酒坊的名聲好,赫大爺出售一切產業的消息傳出之後不久,已有好幾撥人來商談過了!
  這幾撥人,出價也夠高,但卻都沒有成交!
  沒成交的原因,是為了赫大爺附帶的一個條件,這條件是,不論今後生意好壞,不得收市改行,俗話說的好,有愛吃辣的,就有愛吃酸的人,赫家老酒坊,終於換了主人,並立下文書,寫明了赫大爺附帶的條件!
  赫大爺回去了,全家離開了中都。
  但是他回去不久,就得到了個消息:這消息幾乎氣死赫大他,使赫大爺不能不單人獨身又悄悄回到中都!
  赫大爺在一天清早,怒沖沖的拜訪他已決不相認為弟弟的赫二爺,兄弟在前廳對坐,大眼瞪著小眼!
  赫大爺先開了口,道:「赫金成,你暗中讓人買了我的酒坊,無恥!」
  赫二爺卻笑著說道:「大哥,赫家的酒坊,賣給別人總不如賣給我……」
  赫大爺接口道:「別再叫我大哥,我不認識你!」話鋒一頓,接著又道:「赫金成,我告訴你,我有文書為憑,赫家老酒坊不能改變經營你,若想把老酒坊也變成『花酒館』……」
  話未說完,赫二爺已接口道:「大哥放心,老酒坊內,不但不變營業,我可立下保單,一草一木都不動,任憑大哥何時來看……」
  赫大爺霍地起座,道:「那很好,咱們一句話,打擾了!」
  赫大爺回去了,赫家老酒坊果然沒變營業,真如赫二爺所說,連條桌子和板凳都沒變更過!
  赫家酒坊的生意,越做越大了!
  它最大的主顧,是蒙古兵將和一班投入蒙人胯下的漢奸走狗,及發了亂世橫財的無義奸商!
  這一天,剛定更,中都各處早已宵禁,唯有出入赫家酒坊的人,卻能不受阻礙,暢行南北!
  這些人,各有一面竹符,是用黃金十兩買的!
  替赫二爺頂著腰的人,是中都的蒙古最高統領,萬夫長齊烏達,齊烏達是本華黎的親信,如今中都的小皇上!
  出賣竹符的主意,是赫二爺出的,竹符背面上烙著「通行」兩個大字,正面卻是中都防守軍的軍令烙印!
  凡中都的禁卒勁旅,都知道這是萬夫長奉大汗之諭,發出的通行符牌,因此見於此符,自然放行!
  每符售價十兩黃金,共得了黃金一萬一千兩正!
  按這個數目來計,是售出竹符一千一百兩!
  這一萬,一千兩黃金,赫二他分文沒留,全數交給了齊烏達,並為了有某種必要。
  赫家酒坊後面,是一座菜園,菜園的主人姓裴。
  赫二爺曾出高價,要買裴老頭兒的菜園,來擴充營業,可是裴老頭兒說什麼也不肯,多少錢也不賣!
  這件事被齊烏達知道了,抓來裴老頭兒,一陣嚇,一陣唬,可是裴老頭兒說的好,死也不賣!
  並且向齊烏達聲明,說他早知道赫二爺有齊烏達撐腰,所以已有準備,只要他出了事,沒多久大汗就會知道!
  齊烏達恨在心裡,卻也怕在心裡,終於威嚇了裴老頭兒一頓,把裴老頭兒放了,買菜園的事,就此作罷!
  裴老頭兒也生了氣,在菜園和赫二爺酒坊間,建了一間高牆,牆高三丈,寬有二尺,劃分了界限!
  並且也興了土木,在菜園近牆處,建了一片石房!
  這一天傍晚,那神秘人物又到了赫家酒坊!
  於是赫二爺親自相陪,在花樓上最好的一處雅室內,設宴招待,並有四名美女佐酒相伴!
  五更時,神秘人物要走了,赫二爺交給了他一隻皮口袋,神秘人物一笑,赫二爺也一笑,附耳道:「這些日子生意更好,大人猜猜,這是多少?」
  神秘人物道:「份量不見得重嘛!」
  赫二爺一笑道:「是五十兩!」
  神秘人物濃眉一挑,道:「生意好,怎麼反而少了……」
  話未說完,赫二爺已接口道:「兩與兩不同,自即日起,我為了大人攜帶方便,把東西改了個顏色,白的現在改了黃的了!」
  神秘人物聞言一楞,打開皮口袋,掏出一聲來看了看,他笑了,一面收起口袋,一面拍著赫二爺肩頭道:
  (缺字)
  「今天大人不慌走,有個人請大人見一見!」
  神秘人物皺眉道:「方便嗎?」
  赫二爺道:「是自己人,我派在外面打聽消息的!」
  神秘人物哦了一聲,道:「有什麼理由,他一定要見我?」
  赫二爺道:「事關大人!」
  神秘人物坐了下來,道:「叫他來吧!」
  赫二爺一拍手,從外面進來了一個人,青衣小帽,臉上現露出十分精明的樣子,但卻有風塵之色!赫二爺一指神秘人物,對這人道:「赫興,給齊大人行禮!」
  赫興才待行禮,神秘人物已擺手道:「不來這些,有什麼快說!」
  赫興應了一聲,向神秘人物道:「小的是二員外派在大汗軍中……」
  話沒說完,神秘人物已沉聲叱道:「胡說,大汗軍中,從來不用金、漢百姓!」
  赫興道:「不錯,但是耶師(當時蒙古人對耶律楚材的慣稱)卻有一隊漢人,代他管理星儀,醫收,丹藥等等!」
  神秘人物不再否認,嗯了一聲,道:「不錯,你帶來了什麼消息?」
  赫興道:「有人密告了大人!」
  神秘人物大吃一驚,道:「誰告我,是誰?」
  赫興搖頭道:「是誰小的不知道,但是小的卻知道這件事大汗十分震怒了,已經交給耶師來處理!」
  神秘人物道:「怎樣處理法?」
  赫興道:「事情是這樣的,耶師見大汗震怒,上言說傳聞未必可信,不如差人到中都去偵訪清楚!
  「大汗遂把這件事情,交給了耶師,耶師正好要派人到中都收購些藥材,於是把兩件事都交給了一個人……」
  神秘人物等不及地問道:「交給誰辦?」
  赫興道:「也是個漢人,叫『張孟學』!」
  神秘人物皺眉道:「我沒聽說有這樣一個人呀?」
  赫興道:「耶師辦事,有時連大汗都猜不透,不過此人身懷有大汗的『金丸』憑,一望即知!」
  神秘人物臉色大變,道:「大汗『金丸』,向不輕賜,這一下糟了!」
  赫二爺微笑道:「齊大人用不著急,這件事情好辦!」
  神秘人物道:「老赫,你平日主意最多,快替我想一個周全的!」
  赫二爺道:「我早問過赫興,耶律楚材要那姓張的來查什麼,赫興說,很可能在見到大人之後,直接了當的查大人的私物……」
  神秘人物又是一驚,道:「這就糟了,我那秘室內,黃白之物……」
  赫二爺接口道:「大人莫急,我早有了打算!」話鋒一頓,接著又道:「大人回去之後,立刻將所有金銀清點數目,封藏軍械箱中,以一紙手令,著將軍械提放庫中……」
  神秘人物,正是中都守將齊烏達,他搖頭說道:「不妥,姓張的仍然會查到的!」
  赫二爺道:「大人請聽我說完就知道了,入夜之後,派隊親兵,將那幾箱假軍械,押送這裡,然後就不用大人再費心!」
  齊烏達想了想,點頭道:「這是個辦法。」聲調一落又起,道:「老赫,我看咱們這個生意該停幾天了!」
  赫二爺道:「為什麼?」
  齊烏達道:
  (缺字)
  「這是一定!」
  齊烏達道:「所以我說先停兩天,候著姓張的他一走,咱們再開始,這樣豈不是鬼不知神不覺,沒有問題了嗎?」
  赫二爺笑著搖頭道:「要這樣的話,才中了人家的鬼計呢!」
  齊烏達哦了一聲,道:「這怎麼講?」
  赫二爺道:「生意停頓,難掩眾人之口,被那姓張的打聽出來,反而多生疑問,不知照常營業的好!
  「不過大人卻要下令軍中,一連出幾天操點,使兵將們無暇前來,而不知是有了事故不能前來……」
  齊烏達一拍赫二爺肩頭道:「老赫,好主意!」
  赫二爺一笑道:「我再把賭場停了,這樣任憑那姓張的查找,保險沒有問題?」
  齊烏達道:「好,就這麼辦吧!回去了!」說著,齊烏達立即起座,目光一掃赫興,突然問道:「赫興,你不遠數千里路,給我送來消息,我要重重的賞你。」話聲一頓,探手把剛剛收到的五十兩黃金取出,又道:「這個給你!」
  赫興連聲說著不敢當,齊烏達卻已將口袋扔給了赫興!
  赫興接住,行禮道謝。
  齊烏達一笑,大步而去!
  哪知走未數步,霍地轉身,目逼視著赫興,似乎是發現了有什麼不妥當的大事般!——苟故榭饃描,東曦OCR,豆豆書庫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