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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夏侯芳影

  青衫書生這時錚錚朗聲道:「兄台想入至尊堡嗎?」
  秦官羽心念雖已打定.卻尚存幾分疑慮,是故對著青衫書生,仍以禮相對,拱手打揖道:「只要能尋到家父的行蹤,不管刀山劍林,龍潭虎穴,在下定全力以赴。」
  青衫書生點頭道:「但在下卻有個大問題。」
  「什麼問題,盼兄台直告。」
  「問題即在玉觀音了。」
  「玉觀音?」
  「正是。兄台此時,只能只劍單身進入恐怖林內,因為到目前為止,包括鬼穴穴主,三國廟廟主,夏侯園園主。及至尊堡堡主,尚無一人敢動秦兄的一根毫毛,是故秦兄絕對不會有生命之虞!」
  秦官羽詫異問道:「兄台說得漏洞百出,既然沒有一人敢動在下一根毫毛,閣下之人,不是出鏢偷襲在下嗎?」
  「秦兄想錯了,他的出鏢只是欲打斷我們的對話,何況他出聲在先,這無異於說快閃避呀!是故鏢之速度似快實慢,否則本園的銀鈴響鏢一出手,即有眩人眼目的光華與吸人心神之靡音,武林中無人能閃。而他打出的,只是兩隻普通銀鏢罷了。」
  秦官羽想了想道:「就算是如此吧,請兄台再賜告,關於至尊堡信物,玉觀音之事。」
  青衫書生點頭道:「至尊堡主既不敢動相公一根毫毛,但她的目的,卻在玉觀音呀!秦兄可知玉觀音的內情,」
  聽得秦官羽極為詫異道:「難道連信物亦有內情嗎?」
  青衫書生錚錚笑遭:「這真是天下一大奇事,據老一輩的人說,玉觀音能除百毒,而且隱藏著一宗絕世的財富呢,此點難道秦兄沒聽令師說過嗎?」
  「沒有。」
  「秦兄也許要說,身為武林人,財富何用,其實錯了,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財富加上傲世的武功,就無異於當今的皇上了。」
  聽得秦官羽,不自主地感歎道:「名與利,害煞了天下人。」
  青衫書生則淡淡一笑道:「名與利,雖是害煞天下人,但天下間,最為可怕的是什麼,你可知道?」
  秦官羽聽得一愣,自己無心地一句感歎,卻把正題扯開了,然而他仍然保持鎮靜地道:「什麼呢?」
  「美色。」
  秦官羽聽得發愣,隨口接道:「美色?」
  青衫書生錚錚笑遭:「秦兄是三國廟所封的文曲武魁,當知美色的害人,尤甚於名利了,所謂巫山雲雨枉斷腸,或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都不足於證明美色害人之處,只有孔夫子的食色性也,這性也,可證明美色之害人尤甚於名利了。」
  秦官羽聽他高談闊論,大不以為然,正題不談,卻愈說愈遠。
  當下只得恭維道:「兄台的高論甚是。」
  青衫書生卻是臉色一整,嚴肅道:「秦兄不但是宇內首奇,而且是文曲武魁,武魁我看得太多了。文曲呢?卻是首次遇著,是故,我就考你這個問題吧!」
  秦官羽愣然問道:「考什麼呢?」
  「何以美色之害,尤甚於名與利!」
  秦官羽略一沉思始,沉聲道:「所謂名與利,只是人的慾望,而慾望則因人而異,可大可小;美色呢?性也,而性呢?則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也即說,色乃人之本性,人人見之,必定人人著迷。」
  青衫書生錚錚大笑遭:「果然不愧為文曲,論調扼要明朗。
  難怪百年前,武林上,爭命名時,三國廟重傷三名護法,好容易得來之文曲武魁,輕易贈給秦兄了,真的是麓眼識英雄,連小生亦感由衷
  地佩服呢!」
  秦官羽愈聽愈煩,怎地這青衫書生,竟如此的婆婆媽媽呢?正題不談,卻是愈談愈偏,終致差之千里!
  為把話題拉回來,他連忙道:「兄台認為在至尊堡內家父的行蹤,會有所發現嗎?」
  「我想堡內會有所發現的。」
  「為什麼呢?」
  「我總覺得,至尊堡的假堡主玉娥嫦,可能在玩什麼陰謀。」
  秦官羽詫異道:「這難道與家父有關嗎?」
  「也許有關,也許無關,不過總比茫無頭緒,來得好多了。」
  秦官羽早已聽出這青衫書生,有意在閃爍其詞,但父親的行蹤要緊,當下沉聲厲喝道:「閣下如此漫無邊際地遊說,其意何在?」
  青衫書生微愣問道:「什麼遊說?」
  秦官羽心想,這個中年青衫書生,可能知道有關父親的一切,現在想軟求相問,已屬不可能了,既然如此.只得用硬逼手段了,當下沉聲冷冷喝道:「閣下既知家父的一切,為何不想告知呢?」
  「我不知道呀!」
  秦官羽傲然逼近兩步,冷冷喝道:「閣下既不想賜告,在下為父親故只好開罪閣下了……」
  青衫書生錚錚笑道:「對,文曲既然及格,試試秦兄是否配當武魁,正是時候呢!」
  聽得秦官羽震天地長嘯一聲道:「很好,請接掌……」
  接掌聲響中,秦官羽驀地欺身,雙掌掄處,漫起滿天的掌山指林,宛如暴風雨般地攻向育衫書生。
  青衫書生錚錚一聲朗笑,宛如弱拂臨風微晃身形,輕飄飄地閃過秦官羽的攻襲,道:「秦兄,我們點到為止,互不傷和氣……」
  聲響中,秦官羽倏感一緊,不錯,自己這欺身,出掌之快速,已盡平生所學,而對方卻如此輕易地閃過,這些全是夏侯園獨步輕功,「醉轉八步」的神效。
  就在那雙掌暴飆,即將壓體的瞬間,秦官羽傲然冷冷一笑,身形疾如旋螺般,呼呼疾轉,早已施出古伯父的天龍神步。
  這一轉,在青衫書生之旁,右掌立即改劈為抓-疾如電光火石般,疾向青衫書生的左掌腕脈扣去。
  青衫書生雙掌就在將拍著秦官羽的瞬間,勁力突收,錚錚大笑:「秦兄……』』他的話聲尚未及出口,對方人影已杳,這當真出乎於他的意料之外,是故大大地愣住。
  高手過招,所爭取的就是在這瞬間的先機,青衫書生的發愣,秦官羽的右掌,正好不信不倚地扣住青衫書生的腕脈,沉聲冷冷喝道:「恭請兄台實告家父的近況。」
  青衫書生在一照面之下,卻被秦官羽扣住腕脈,心中滿不是味兒,俊臉飛紅,錚錚笑道:「秦兄果然不愧武魁也。」
  如此遊說,浩翰無際,秦官羽哪裡忍受得住,當下沉聲厲喝道:
  「閣下說或者是不說呢,隨你!」
  青衫書生錚錚然道:「該說的已說完了,也可說已說盡了。」
  秦官羽殺機隱現,喝道:「若再不說!可別怪我出手毒辣。」
  青衫書生卻幽幽一歎道:「兄台的心情我瞭解,可惜我對令尊的所知,極為有限!」
  秦官羽知道非使硬,容他吃點錯骨分筋之苦是萬不能如意了,想著,右掌突地用力緊扣,沉聲冷笑道:「說是不說……」
  同時力道足足加上五成,對方之腕脈卻是硬如金石,毫無著力之處,正當他大感心驚之際,青衫書生幽幽一歎道:「秦兄,請慢慢詳談。」
  青衫書生於開口中,左掌倏然一伸一縮,已然是掙脫了秦官羽的右手,飄退三步。
  青衫書生雖是輕易地掙脫出被扣之掌,在秦官羽則吃驚非同小可了。原來,當他緊扣腕脈而感硬如金石之際,突感其手勁陡轉軟綿如絮,而青衫書生一伸一縮,在快速得眩入眼目的情況下,掙扎所扣……
  這等武功,當真驚人心魄了。
  一股失望的澎湃潮流,立即洶湧入秦官羽心胸,他長長地厲嘯一聲,道:「兄台若無事,請吧!」
  現在的秦官羽,當真已是萬念俱灰,心下卻有一個更堅毅的決定,那就是尋找玄經第三、四兩冊。
  如今,他才深深地體會到,若想在武林上走動,非有冠絕武林的武功不可。試想,若自己的武功,高過這青衫書生的話,扣住他的腕脈,足可支配威脅而逼他說出自己的疑問,然而對方的武功高過自己,於是乎!就如目前的情況了。
  青衫書生幽幽歎道:「秦兄這是下逐客令嗎?」
  秦官羽冷笑道:「難道閣下還有未了之事嗎?」
  突然,秦官羽聞到陣陣幽香,而這幽香如桂花,更是似蘭似麝,馥郁迷人。
  秦官羽怔了一怔,何來女人,又何來幽香呢?他突地想,這般幽香,不是由這青衫書生的身上所發出的嗎?
  青衫書生歎道:「不錯,對秦兄正有事未了。」
  秦官羽心下睹想,莫非這青衫書生又是個易釵而弁的女人,心下如此想,口中卻傲然道;「有何未了?盼請賜告。」
  青衫書生卻錚錚笑道:「秦兄不是想入恐怖林嗎?」
  秦宵羽斬釘截鐵地道:「目前不想進去了。」
  「為什麼?」
  「請恕無法奉告閣下。」
  青衫書生沉思道:「就算察兄目前不擬進至尊堡!然在江湖上亂闖,仍是有人覬覦玉觀音,以小生的意見是,玉觀音須想個好辦法收藏。」
  秦官羽冷冷笑道:「若放在閣下處,就十足安全了,是嗎?」
  青衫書生點頭朗道:「當然、誰敢打我的主意,可惜我們系初識,秦兄也不會交小生代管,是故,我已代秦兄,想出了個兩全之策.不知秦兄可願聞否?」
  秦官羽與這青衫書生之相距,未及半丈.加以秋風蕭蕭,迎面而拂,那股淡淡幽香,不時吹襲鼻中,心下更是詫異萬分。
  難道真的是女人嗎?
  再詳注目,只見青衫書生之眉如一彎新月,雙眼如鏡潭之明澈,瓊瑤粉鼻,迷人小嘴,不錯,這似個女子,但風度之瀟灑,舉止之翩翩,實勝過任何男子,心下狐疑,口中隨道:「敬請明告。」
  青衫書生立立朗聲道:「縫合於秦兄之體內。」
  聽得秦官羽愣愣道:「這……」
  他本想說,這太詭異了。自己與他毫無交情,他為何又如此的關心自己呢?
  青衫書生錚錚笑道:「這又有何不可呢?當然在下是不會代秦兄縫合的,固有騙奪之嫌,不如就交與丐幫長老吧!」
  秦官羽愣愣地看著青衫書生。青衫書生似乎被看得不好意思,俊臉飛紅,雙頰罩暈,錚聲道:「秦兄難道以為這是壞主意嗎?」
  秦官羽一怔,回醒過來,這瞬間他有了一個疑問,遂朗笑一聲道:「確實是好主意,不過在下斗膽敬問兄台,兄台可系奉命而來?」
  青衫書生淡淡道:「兄台真不愧文曲武魁。」
  秦官羽緊接著問道:「所奉之命,難道包括出主意,把玉觀音縫合於肉裡嗎?」
  「沒有。」
  秦官羽怔了怔道:「那麼兄台所奉何命呢?」
  「提醒秦兄,有關聯盟之一切。」
  秦官羽為明真相,接著問道:「是奉園主也是盟主之命?」
  青衫書生點頭不答,一雙如秋水般的雙眼,直瞪著秦官羽,似乎感慨萬千道:「秦兄果然人中龍鳳也。」
  秦官羽心下好生奇怪,這青衫書生為何老是如此婆婆媽媽地把事情拉了開去呢?立即道:「貴園主為何要提示在下呢,」
  「我只是奉命行事呀!」
  秦官羽更是滿頭霧水,如此提示,其用意何在呢?不難想像這聯盟既有如玉嫦娥這種毒比蛇蠍的女人加入,決非正義的幫派。
  想著冷道:「閣下對在下,還有何提示嗎?」
  「有。」
  聽得秦官羽莫名其妙,有事該一次說完,為何竟分段而說呢?看他這種說法,其奉命行事似乎在騙人,說隨口而出該差不多了。
  忙朗聲道:「請把所有的提示說完。」
  青衫書生似乎早從秦官羽轉變不定的臉色中,看透了秦官羽的心事般。他錚錚一聲朗笑道:「秦兄有所懷疑是嗎?」
  「不錯。」
  「懷疑在下信口開河,胡扯一堆,推說是命令,是嗎?」
  真想不到,對方竟直言不諱,當下笑道:「正是懷疑如此。」
  青衫書生幽幽歎道:「叫我如何來告訴兄台呢?目前武林上,派別林立,勾心鬥角,表面上看,雖然是如此的情況,但其實並非是如此.就以聯盟來說吧!兄台可知是誰所發起的嗎?」
  秦官羽做然冷笑道:「當然是貴園園主所發起。」
  「錯了。」
  秦官羽愣愣道:「那麼由誰發起呢?」
  青衫書生卻臉呈憂鬱道:「秦兄猜猜看。」
  這可令秦官羽啼笑皆非,如果自己知道,哪還須多問呢?想著,傲然笑道:「猜不著,請直說。」
  「可是兄台非猜不可呀!」
  「武林上,派別林立,人才輩出,何況在下對目下情勢一無所知,從何猜測?」
  「唉!秦兄若動動腦筋,一猜就准。」
  秦官羽是柯等人物,聽青衫書生如此說來,俊臉驟變,心胸收緊,毛骨驚然遭:「莫非是那賤人,玉嫦娥蕭鳳凰。」
  青衫書生臉呈嚴肅,點頭道:「正是,秦兄想不到吧!」
  聽得秦官羽又驚奇又心駭,這幾乎可說是不可能的事,看鳳凰仙女等,在命令玉嫦娥時,玉娥嫦的那種唯命是從,一點不敢反抗的情形看,她怎會是發起人呢?
  更詫異的是,這青衫書生,何以告訴自己這些,若說毫無用意,可說是欺入之談。
  思索間,秦官羽早巳打定主意道:「閣下是否有意,賜告這段來龍去脈?」
  青衫書生點點頭道:「我正是欲將這聯盟的來由奉告秦兄,也許秦兄會有所發現哩!」
  秦官羽點頭道:「請兄台不吝賜告這也是命令嗎?」
  「不!」這是在下自動告訴秦兄的。」
  「為什麼兄台願將此大事賜告在下呢?」
  秦官羽沉思了片刻,總想不出所以然來,試想,這青衫書生不但行動詭異,連說話也高深莫測,這種人物還是少惹為妙。
  但對方既然誠意告訴自己聯盟的事,不問個清楚於心難安,是故才這樣問。
  青衫書生笑道:「秦兄胸羅萬象,又何況在下與秦兄初見之下,甚感投緣,雖是萍水相逢,卻是如前世見過面般的,秦兄以為在下說得太過分嗎?」
  秦官羽聽得滿不是味兒,但仍訕訕地道:「閣下但請直說無妨。」
  青衫書生似乎感慨萬千道:「也即是說,在下初見了秦兄,就喜歡秦兄,有意與秦兄成為知交,不知秦兄以為然否?」
  秦官羽瞠目以視,詫異地望著這神秘的青衫書生,他當真太詭異難測了。
  他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段話,其目的,可能在自圓其說。
  青衫書生朗笑道:「秦兄對在下是否有此感覺?」
  聽得豢官羽一愣,這青衫書生說話為何老是由正題扯到遠處,再又轉回來呢?因對方既然如此說,自己也不想令對方太過掃興,於是道:「正有此感。」
  說出口,才發覺言不由衷,欺騙了對方,但隨後一想,對方可能也在欺騙自己呢?這正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想著心胸坦然。
  青衫書生聽得勝露喜色道:「當真?感到在下與秦兄像什麼呢?」
  像什麼?秦官羽心中發毛道:「像故友。」
  育衫書生聽得喜不自勝,鼓掌讚道:「對極了,在下正有這樣的感想,秦兄身為文曲武魁,看得起在下嗎?」
  秦官羽愈聽直玄,說青衫書生是虛偽的嗎?句句又極似發自肺腑,說真是的嗎?自己與他非親非故豈有見面就如故友之理?
  問題是,若照此往下談,不知何時方可談到正題?想著立道:「閣下不是說過,賜告在下關於聯盟的內幕嗎?」
  青衫書生點點頭道:「是呀!可是閣下除了急欲知道關於聯盟的一切外,難道不想再知道別的了嗎?」
  秦宮羽大大發楞,忙道:「在下想請教閣下的尊姓大諱,只是難於啟口。」
  育衫書生得意忘形地朗聲哈哈大笑道:「對,如此才稱故友,不然豈有故友而不知對方姓名之理,在下賤姓陳,小名風儀……」
  他似乎發覺說溜了口,猛然頓住了。
  而秦盲羽呢?用心中陡跳,為什麼呢?陳風儀這名字呀!不難想像到,所謂風儀則風來朝儀也,如此鳳儀,不就是皇帝老爺的
  這種名字,若說男人之名字,豈非欺人之談嗎?如此,不是明明確確地表示出,青衫書生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子嗎?
  女子與自己稱為故友,難道秦官羽心中不陡跳嗎?
  青衫書生微頓了一下,錚錚笑道:「秦兄是否感到,這個名字有點女兒態呢?」
  秦官羽怎會不知道,此青衫書生正在自圓其說,對方既然敵友未分,自己也不該給人家難堪,忙朗朗地笑了幾聲,一派若無其事地道:「確實有點胭脂味,不過,人之名為父母生下時所號,而身為父母的,每每以其見解為兒女命名,名字,只是人的標記而已,管他女兒不女兒味。」
  青衫書生錚錚笑道:「秦兄的見解甚是。」
  秦官羽知道這時候如果不拉回正題,更待何時,立即朗聲道:「儀兄,盼請賜告聯盟之事。」
  陳鳳儀點頭道:「當然。」
  接著轉過頭,對著四十歲左右的書生道:「敏兒,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回園去。」
  那被稱敏兒的,驚惶地趨前跪在陳風儀之身前,顫聲稟道:「這,這怎麼可以呢?」
  陳鳳儀臉呈薄怒道:「我問你,為什麼不可以呢,難道你也想反叛我,而不聽我之命令了嗎?」
  敏兒顫聲急道:「主人請賜罪,敏兒豈敢違抗主人之命,只是園主之命亦是難違,這叫敏兒怎麼辦呢?」
  「你回去,說我想闖蕩江湖……」
  「主人,你怎麼可以金玉之軀去履險呢?」
  「廢話,你滾不滾?」
  「主人,我們這樣吧!我在暗中侍候主人如何?這既不打擾主人的遊興,在下又盡到保護之責,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陳鳳儀臉色陡沉喝道:「你滾不滾,回去告訴園主,說讓我自由地飛翔一段時期,再回去做籠中鳥,接著……」
  陳鳳儀於說話中,由袖中拿出那面三角黃旗,扔給敏兒後,沉聲道:「拿著命旗回去,說我以此旗命你回去,此旗又代表著園主的一切言行,你不得不聽命,知道嗎?」
  敏兒接住旗道:「這,這……」
  陳風儀厲喝道:「不聽命者,死。」
  敏兒只得顫聲道;「遵命……」
  立即躍身而起,雙跟滿含仇恨、怨毒的冷茫,向秦官羽一掃,才拔身疾躍而起,只見她宛如衝霄之龍,一拔竟在十二丈高空,如飛鵬般,疾瀉而去。
  這等武功.太過駭人,看得秦官羽暗自咋舌。
  試想,光是這陳風儀的一個奴僕,其武功之造詣,竟然高出自己一籌以上,那麼這位陳風儀呢?
  再想想,剛才陳鳳儀的那段話,回去稟告園主,讓我自由地飛翔一段時期,再回去做籠中鳥,光是這段話,不是表示許多事呢?
  第一,他無視於園主。
  第二,他是千真萬確的女人,可能就是夏侯園主的愛妾,一直被園主金屋藏嬌,過久了平淡生活,感到無味,想遊歷一下風塵。
  第三……
  青衫書生陳鳳儀,對著秦官羽錚錚笑道:「在下有意與兄台詳談武林大局,及關於令雙親行蹤和令思師之事,秦兄是否願意?」
  聽得秦官羽大震道:「儀兄難道都知道。」
  「一知半解,但多多少少可能對秦兄有所助益,有點蛛絲馬跡,總比騎著驢亂闖好多了,是嗎?」
  秦官羽半信半疑道:「當真。」
  陳鳳儀臉色一整道:」難道在下想騙秦兄嗎?」
  那種凜然的神情,實令秦官羽不得不信,這個人當真令人難以琢磨,忙道:「那麼敬請賜告。」
  陳鳳儀錚錚一笑道:「這些話,非一言半語可了,是故在下須要與秦兄單獨談談。又何況此地密林,這種天大之事,若容外人知道,後果堪憂呢。」
  秦官羽莫名其妙道:「單獨談談嗎?」
  「正是,難道秦兄對在下尚存疑心嗎?或是不敢與在下單獨在一起?」
  這句不敢,正好搔到秦官羽的癢處。
  他是鐵性的漢子,寧折而不曲,寧可玉碎而不為瓦全之輩,生平豈有怕之一字,士可殺不可辱的感覺湧進他的腦海裡,於是朗聲道:「那麼請吧!在下跟儀兄走就是。」
  陳鳳儀則淡淡笑道:「秦兄怎可如此一走了之呢?」
  這下,秦官羽發火道;「以儀兄之意,該當如何呢』」
  「秦兄誤會了,想想,秦兄乃丐幫掌門,怎可棄丐幫三老及五護法於不顧呢?」
  聽褥秦官羽臉色大變道:「儀兄知道得倒不少呢?」
  陳風儀仍是如此淡淡一笑道:「在下與秦兄一見如故,怎可如此針鋒相對地諷刺呢?在下保證不再偷聽,而且代為巡邏四周,你們好好地計劃吧!」
  秦官羽心下暗叫聲慚愧,自己竟然如此沒有耐性,何不與他虛與委蛇,看看他究竟葫蘆裡賣什麼藥,當下也朗聲笑道:「也罷!等與儀兄談好,對丐幫之事,再作決定吧!」
  「不能如此做!」
  秦官羽心中暗怒,他怎地管起自己的事來,但是仍不露聲色地朗笑道:「為什麼,該有個原因呀!」
  「實不瞞秦兄,今後,我想帶領秦兄去經歷許多秦兄所欲知道的事呀!」
  「那要多少時光呢?」
  「也許要用一生,也許是半年。」
  秦官羽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自己一身大責,可能窮一生的時光仍無法完成呢?豈可跟著這神秘的人,亂闖一陣,只得道:「這似乎太強人所難了。」
  陳鳳儀朗笑道:「並非強秦兄之所難,秦兄不是想見到令恩師嗎?秦兄難道不想尋出令雙親之行蹤嗎?這些,我都微有猜疑,只是在下閒來無聊,有意與秦兄分擔一點心事。難道秦兄不敢面對事實嗎?」
  秦官羽心想,自己身為堂堂的男子漢,竟被人家一句不敢,再一句也是不敢地說,若真的自己不跟他同行,看來是自己太懦弱了,何況扯上尋找思師及父母的問題呢?看來不跟他走是不行了。
  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思索問,點點頭道:「也罷!」
  陳風儀錚錚笑道:「果然是條鐵的漢子,我巡邏去了。」
  說著,只見他身形冉冉上升將近十五丈的高空.身形輕妙地一旋,如劃空流星般,飛瀉而去。看得秦官羽毛骨悚然。
  不死老丐,竟然不自主地驚叫聲;「梯雲縱……」
  不錯,剛才陳鳳儀所施的,正是武林上輕功最高頂的「梯雲縱」。放眼當今武林,恐連八奇亦難施展呢!
  秦官羽點點頭道:「是梯雲縱輕功,這人確實太神秘了。」
  不死老丐卻突地驚問道:「羽兒,難道你真的想與他同行嗎?據師叔所猜,這其中透著詫異與蹊蹺,更可能是陰謀呢?」
  秦官羽點點頭道:「我也如此想,不過此事看來太不簡單吧?」
  「為什麼呢?」
  「師叔難道看不出,他對羽兒並無惡意嗎?」
  「雖無惡意,但他若是口蜜腹劍之徒,羽兒豈非太過危險嗎?」
  「雖知危險,但值得一賭。」
  「賭什麼?」
  「賭所有的一切。師叔,信任侄兒,侄兒早成竹在胸。」
  不死老丐憂鬱地道:「羽兒以丐幫掌門之尊,豈可冒險?」
  秦官羽點點頭道:「此事,萬請師叔容羽兒做主,現在,我暫時把丐幫大責交託師叔……」不死者丐鄭重地道:「不能如此做,幫主之責豈可隨便托人,羽兒聽著,你有心冒險,師叔也知道此事的原委,如這陳風儀,有如此高深莫測之武功,想對我們不利的話,我們雖可力拼,但萬難僥倖,是故你可跟他同行,但丐幫大責你仍須負起。」
  「這,這叫羽兒怎麼辦呢?」
  「羽兒對丐幫有何計劃,只要命令即可,如丐幫以眩入眼目的方式現出江湖,之後該怎麼辦呢?」
  秦官羽無可奈何道:「現本幫十八分舵主都存在嗎?」
  「不錯。」
  「很好,限在三十月內,十八分舵成立,成立之時,須舉行慶典,每一分舵慶典,均由三老五護法主持,並須聘請丐幫所有的故友參加。」
  不死老丐忙道:「遵掌門之命諭,今後該怎麼辦呢?」
  秦官羽臉含愧色道:「今後須借重師叔了,此事本該由羽兒做,然而羽兒卻不能分身……」
  秦官羽未說完,不死老丐接下道:「客套什麼?何況羽兒身繫至尊堡收復大責,跟著那青衫書生同行,無異與虎同處,師叔能做什麼快說,無論如何師叔會負起,使羽兒與虎同行,用不著分心。」
  秦官羽感激道:「師叔如此對待羽兒……」
  「又是廢話,快說下文。」
  秦官羽點點頭道:「師叔須假扮侄兒……」
  不死老丐跳起來道:「這……」
  「羽兒感到慚愧……」
  「別者說廢話,說下去。」
  「但師叔以三老之尊,假扮羽兒恐辱及師叔呢?」
  「廢話,能當個文曲武魁,宇內首奇的秦官羽,正可趾高氣揚,丐幫三老算得了什麼,說下去。」
  秦官羽知道不死者丐因愛護自己,是故不計較什麼,感激不已,但恭敬不如從命,於是道:「師叔精於化裝術嗎?」
  「沒有問題,可化得距羽兒一般無二。」
  「師叔既易容為羽兒,是故師叔須在三十月內,練成玄陰神掌及玄陰神功,此點諒師叔沒有問題吧!」
  不死老丐驚奇道:「玄陰神功、神掌乃武林至高絕學,怎可輕易傳人。」
  秦官羽笑道:「師權侄間,難道還想客套嗎?」
  不死老丐聽得一愣,隨即朗笑道:「可是可以,只是師叔因內力、火候及經驗均超過羽兒甚多,練成後,若羽兒不再求進,可能就難望師叔的項背了,羽兒難道不怕?」
  聽得秦官羽大喜過望叫道:「真的。」
  「師叔還會騙你,羽兒雖屢獲奇遇,足有一甲子精元,又經坤元、天鼎二丹提及,但據我所知,羽兒所能發揮的,只有五成精元,而師叔足足一甲於精元可隨時提用呀!」
  「呀!」
  「羽兒驚慌了,是嗎?」
  秦官羽不答反問道:「那師叔不就等於羽兒的二倍武功。」
  「正是。」
  秦官羽高興地接下問道:「比八奇如何?」
  「雖是伯仲,但文曲武魁足當無疑了。」
  秦官羽高興地跳起來道:「那太好,太好了。」
  不死者丐立道:「快說下文呀!」
  「本幫分舵再度成立,由三者及五護法主持,對了,由五護法中,暫選一個假扮師叔,再由幫內高手補上一個護法,如此逼真些,屆時,師叔須親自主持總舵之成立,請問師叔,幫內除五護法三老外尚有高手嗎?」
  「當然有,丐幫雄踞武林近百年,可與少林分庭抗禮,高手如雲哩!」
  「不!羽兒的意思是說,有差五護法一籌左右的嗎?」
  「首推本幫總舵十二丐了,其實這十二丐的武功,相差師叔等很有限呢?」
  「那再好不過了,成立之後,本幫就誇個海口,說本幫從今以後,誓必踏平鬼穴,師叔之意如何?」
  「那再好不過了,這正是本幫出一口氣的時候呀!」
  「呀!」
  「羽兒想到什麼?」
  「總舵成立後,望即發柬邀請七派掌門及武林三禁地,三國廟廟主,夏侯園園主,鬼穴穴主及至尊堡堡主,參加丐幫復興大典呀!」
  不死老丐高興地跳起來拍手,道:「那種場面,是多麼壯觀而偉大呀!」
  秦官羽卻憂鬱道:「不錯,但卻危險已極!」
  不死者丐愣了一愣道:「不管危險與否?丐幫務須如此大大地揚眉吐眉,不然,百年來,丐幫雖雄踞武林,卻為七大門派所蔑視,又為鬼穴所逼,羽兒,你的雄心壯志,令師叔豪氣干雲,只是,只是……」
  秦官羽詫異問道:「師叔有話直說。」
  「只是羽兒未能在場,師叔總覺得不放心。」
  「為什麼呢?」
  「總之,就是覺得力量不夠。」
  「師叔那時,不是可二倍於羽兒的現今武功嗎?」
  不死老丐沉甸甸地歎口氣道:「不是師叔有弱自己的威風,師叔只可當幕僚,而無能當主帥,如前掌門師兄,命師叔所做的事都
  能一一完成,但輪到師叔當了代掌門,卻一事無成!」
  「為什麼呢?」
  「六神無主呀!簡單說就是說缺少自信心,師叔生來就是如此,看來是命中注定的了,羽兒,那時你不在場,我不知如何應付才好呢?」
  秦官羽詫異道:「有這等事嗎?那該怎麼辦呢?總舵成立之日,我只能當個賀客呀!」
  不死者丐跳起來高呼道:「你到時也在場嗎?」
  「羽兒為調查一件事,非到場不可的,但卻不能主持大典呀!」
  不死老丐興高采烈道:「那可以,我有自信心了。」
  秦官羽詫異問道:「為什麼呢?」
  「因為你在場呀!你若到達,只要暗中告訴師叔一聲,保證一切良好,但是現在另外的問題又來了。」
  「什麼問題呢?」
  「本幫出帖邀請,人家會到嗎?」
  秦官羽點頭道:「他們是非到不可的.只要咱們於柬帖之後,寫上傲視天下武林極尊,丐幫掌門兼至尊堡堡主:宇內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你想想,他們能忍下那口氣,而不蒞臨總舵嗎?」
  不死老丐倏然跳起來,高呼道:「天呀,我的丐幫今後可不得了的,想想,三禁地主人、至尊堡(該稱假堡主)、七派掌門,均要蒞臨總舵,那,那我們丐幫……」
  秦官羽淡淡笑道:「師叔鎮定點,坐下詳談如何?」
  不死老丐愣愣道:「對,坐下來,鎮定地談談,羽兒請說。」
  秦官羽憂鬱道:「然而在那種情況下,必須小心應付,否則……」
  「此點師叔知道,鬼穴之毒無人能解,那賤人有夢幻香,除本幫門人的安危外,還必須要保護七派掌門之,是嗎?」
  「對極了。」
  「但有一點羽兒卻未發覺,三國廟主會幫助我方,屆時可能派人協助本幫,七大門振的掌門雖已不為武林上所敬重,但少林、武
  當、華山三派之掌門,均系當代之選。傳說中,雖是武功不過爾爾,但據師叔所猜,並不低於八奇呀!」
  秦官羽驚訝道:「真的。」
  「看來比師叔差不了多少呢?」
  秦官羽想了想道:「若那大典能平安度過,本幫的聲名不但可大噪武林,屆時羽兒也想調查件事呢?」
  「什麼事?」
  「關於父母之事。」
  「羽兒,不過師叔擔心羽兒無法擺脫那神秘詭異的陳風儀。」
  驀地,錚錚的朗聲破空響道:「丐幫首座放心,屆時在下也是恭賀丐幫重建大典的賀客之一,若不嫌在下力薄,願為貴幫效犬馬之勞。」
  聲歇人現,場中已多了一個陳風儀。
  秦官羽驚奇地站起來,陳風儀已朗笑道:「這次並非有意偷聽,而是又有人往密林裡進,是故趕回奉告,幸逢其會地聽到,秦兄別誤會。」
  秦官羽驚訝問道:「有人來嗎?」
  「正是,兩個少女.我們再來個依樣葫蘆,避入茂葉中靜觀下文如何?」
  秦官羽點頭道:「敬請三者五護法暫避入茂葉中吧!」
  包括不死老丐在內,丐幫三老及五護法,各朗聲:「尊掌門命諭……」聲響中,齊躍身藏入高大樹木的茂葉中,隱住身形。
  秦官羽也疾躍而起,選擇剛才他所隱身的那棵樹,才藏好身,突覺縷縷幽香傳人他的鼻內。
  他正詫異之際,低沉的聲音傳於耳邊道:「人快來了,這兩個不可輕視。」
  秦官羽已然發覺到身旁緊依著陳鳳儀。
  這瞬間,他完全可證實這陳風儀,正是易釵而弁的女人。尤其是陳鳳儀的左肩,正依偎在他的右肩,有著軟綿綿的感覺。
  秋風呼嘯,吹得樹葉索索作響。
  秦官羽雖在三國廟中,曾目睹那活香活色,一絲不掛的裸女丰姿,但那畢竟是只有目睹而已,並無真實地接觸過。
  如今?可大大不同了。陳鳳儀之左肩偎著自己右肩,固有衣服相隔,尚不打緊,但兩人相偎得如此之近,耳鬢廝磨,女人體內幽香縷縷,怎不叫他心跳如小鹿亂擅嗎?
  也不知陳鳳儀是有意或無意,她微旋臉把鼻子沾在秦官羽的右頰,輕聲道:「這兩個少女,相公是認識的。」
  如此粉雕玉琢瓊瑤之鼻,秦官羽被沾得有一種如玉如冰的感覺,尤其是他吐氣如蘭,入鼻欲醉,秦官羽竟然是沉浸於溫香之中而微微顫抖。
  陳鳳儀伸手緊握著秦官羽之手道:「秦兄.你有病嗎?」
  秦官羽聽得發慌,更不知這是句有心或無心之話,仍嚅嚅答不出話,此時,只見兩道白光,已經疾掠入密林之內,當真太巧,又同時剎身頓形於秦官羽等剛才站立之處。
  這兩個少女是誰?
  正是鳳凰仙妃與鳳凰仙女兩姊妹,秦官羽立為眼前這兩姊妹之現身而驚訝,暫且把身旁的陳鳳儀忘掉了。
  這時,只見鳳凰仙女與鳳凰仙妃兩姊妹相距大概一丈面對面地峙立著,兩人臉均呈憂鬱.奇怪的是,她們同時玉首低垂,沉默無話,她們在打什麼啞謎呢?
  秦官羽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際,耳邊卻響起細如蚊聲,但清晰異常的聲響道;「秦兄諒已認識這兩個少女吧I」
  秦官羽點頭不答,心下暗想,你們同是一丘之貉,還問這幹嗎?
  耳邊的細如蚊聲又響:「她的妹妹是否想與你合珠聯盟呢?」
  秦官羽又點點頭,心想這都是你們的玩意兒,還假惺惺問人,耳邊細如蚊聲又響:「這兩個姊妹,真的奇怪。」
  秦官羽來不及動第二個念頭……
  場中的鳳凰仙女突地仰起玉首,風目滿含憤怒地冷哼道:「姊姊,這算什麼名堂?」
  鳳凰仙妃則滿臉幽怨地抬起玉首,嬌聲軟軟道:「妹妹,你又誤會姊姊了。」
  鳳凰仙女嬌冷冷哼道:「誤會,又是誤會,姊姊,你若認為我是你的眼中釘,就乾脆動手殺了我吧!何必如此折磨。」
  鳳凰仙妃仍然淒怨地嬌軟道:「妹妹,你應該給姊姊一個解釋的機會呀!如此誤會愈往下愈深,難道非骨肉相殘不可嗎?」
  「好動聽的骨肉。」
  「妹妹……」
  「我走了,若你再跟蹤,我就一條命拼你。」
  鳳凰仙妃憂鬱道:「說出原因來,妹妹,你為什麼恨我呢?剛才我們已冰釋了,只是前腳後腳之差,怎又變成如此對待姊姊呢?詳情回去請教父親,不就可以了嗎?」
  「原因?你做的好事還假惺惺!」
  鳳凰仙女說著,冷冷哼了一聲,旋身就待躍身,鳳凰仙妃卻是宛如行雲流水般地一滑,已然晃身在鳳凰仙女之前,軟求道:「妹妹,請說個原因來呀!」
  鳳凰仙女粉腔突罩煞氣,嬌冷冷道:「你為什麼組起暗殺團來。」
  鳳凰仙妃驚叫聲:「暗殺團,我並沒有組織暗殺團呀!」
  「沒有就好,讓開路,或者算妹妹不敬姊姊,我可要走了。」
  鳳凰仙妃突地跪了下來,淒聲泣道:「妹妹,請妹妹說出原因來,不然姊姊就此一生一世跪在妹妹……」
  這下,鳳凰仙女的粉臉亦告大變,她趕忙也跪了下來,但聲音仍嬌冷冷道:「姊姊沒有組織暗殺團嗎?」
  「姊姊沒有呀!」
  「不然,我剛才遇著三花,暗中偷聽,怎聽她們說起這暗殺團之事呢?三花是你的人,難道不是你組成的暗殺團嗎?」
  「妹妹,姊姊為求獲得證明,現在立即去尋上三花問個明白,若不是姊姊所組,姊姊立即賜她們死,如何?」
  秦官羽疑念大熾,耳邊卻響起細如蚊聲道:「這是一對極為神秘的姊妹,在下對她們的行蹤,足足注意了兩個月,卻尚不知她們的來歷呢?」
  陳鳳儀用傳音入密,向秦官羽所說的這段話,立刻宛如無邊的濃霧,整個地罩在了秦官羽身上。
  什麼?她們不是一丘之貉?這可大大地驚訝住秦官羽了。
  天下豈有這等怪事了,他們同樣有黃鳳旗,同樣是奉著那極其矛盾的命令,怎會有不認識之理?既然這陳鳳儀如此說,這其中定有原故。
  思索間,立用傳音入密向陳鳳儀問道:「儀兄真不認識此二女嗎?」
  「不認識,難道秦兄有所懷疑嗎?」
  他如此直問,令秦官羽有點慚愧,忙道:「是的。」
  陳鳳儀身形微移,整個半身依偎在秦官羽的後背,仍用傳音入密地道:「在下知道秦兄的疑點,是不是有關在下三角形黃絹旗與剛才這兩名少女,所使用的黃鳳旗相同之故呢?」
  秦官羽只得沉默地點點頭。
  這瞬間,秦官羽卻如觸電般地軟弱無力,陳鳳儀如此不避嫌地依偎著他,他的右胸正好抵著自己背後。
  一團微顫顫的軟肉,令秦官羽有種神秘溫柔的銷魂之感。
  尤其是他發芳體香,如蘭似麝,使秦官羽不禁為之陶醉。這是他畢生所未有過的感覺……
  場中,只聽鳳凰量仙女,似乎也感覺到自己太過分,尤其是身為姊姊的降尊跪著妹妹,為求得妹妹之諒解,此份骨肉之情已是史無前例,她趕忙道:「姊姊,我們姑起來說吧!」
  鳳凰仙妃已是梨花帶雨地淒幽道:「若妹妹能容姊姊有解釋機會,姊姊才願站起來。妹妹,父母惟生你我二人,我們骨肉之間,為何不能和平相處呢?」
  鳳凰仙女似乎對她姊姊的如此委屈自己,以求得自己的諒解,深深地感動,道:「姊姊,我相信你就是了,請站起來,否則妹妹豈非是個五倫不明之徒嗎?」
  鳳凰仙妃欣慰地伸出纖纖柔手,扶著鳳凰仙女同時站了起來。
  這些對話,秦官羽聽得一清二楚,不知不覺間,竟然對鳳凰仙妃生起好感,試想,天下有如此姊姊嗎?為求得妹妹的諒解而下跪而低聲下氣。
  這,不但表示出,她深愛著妹妹,同時也極重骨肉之情。
  然而另一個疑問卻閃入秦官羽的腦裡,那就是什麼是暗殺團呢?顧名思義,暗殺團乃是專為暗殺人而設的,這名詞不但新鮮而且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