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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金釵的秘密

  李鷹細細地聽了趙四娘及詹天宏的敘述,雙眼瞇起,吐了一口煙,淡淡地道:「夫人,你認為司馬千鈞或者司馬城能殺得了歐陽莊主?」
  趙四娘半晌才道:「司馬城殺死犬子已沒疑問,他再殺死拙夫有何奇怪?」
  李鷹雙眼一睜,「誰說司馬城殺死令郎及令媳,誰人看到?只因為司馬城不辭而別,便懷疑他?荒唐!」
  詹天宏道:「但司馬城曾經苦追少夫人不遂,他……」
  「也荒唐!」
  趙四娘說道:「未亡人把神捕請來乃是欲把拙夫的死因找出來,不是查犬子之事。」
  李鷹雙眼一張,又再瞇起,「昨夜夫人派人追殺司馬城?」
  趙四娘愕然道:「什麼?司馬城來了洛陽?詹總管你也不知?」
  李鷹截口道:「我問你的話,還未答。」
  趙四娘道:「沒有這回事,敝莊根本不知司馬城潛入了洛陽。」
  「希望夫人說實話,這是個關鍵,因為、假使貴莊沒有追殺司馬城,那證明追殺人的人是另外的一夥,這其中可能隱伏了不少秘密!」
  詹天宏脫口道:「什麼秘密,即使有機密,與故莊主及少爺之死又有何關聯?」
  趙四娘接口道:「對,神捕還是快點行動,早點把殺拙夫的兇手找出來。」
  李鷹站了起來,沉聲道:「聽我說,司馬城據悉沒有什麼仇家,即使有也大可明挑,何必拿出歐陽莊的招牌?因此,如果貴莊真的沒有派人追殺司馬城的話,我是認為有人在作移花接木之計,嫁禍於貴莊。」
  「敝莊的確不知道司馬城的蹤跡,何能派人追殺之?」趙四娘接道:「他們這樣做有什麼目的?」
  「目的我們還未知道,不過也可以先妄測一下,可能有人要挑起貴莊跟司馬家的仇恨,從而引起兩家的火拚,以達到他們的目的。」李鷹沉聲道。
  詹天宏立即問一句:「假如神捕不幸言中,但現時敝莊主及少爺已亡,司馬千鈞夫婦也過世了,他們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他們又何必再去殺一個後生小輩的司馬城呢?」
  「因為司馬城如果不死,這個陰謀便有被揭發的一天,而這樣對他們可能大大不利,所以便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詹天宏道:「但願事實正如神捕所推測的一般。」
  趙四娘接口道:「神捕打算怎樣去調查?」
  李鷹傲然道:「到時候我自有我的辦法,不過,先說清楚,我若是替夫人把殺死歐陽莊主的兇手查出,夫人願付多少酬金?」
  「隨神捕開口。」
  「好的,我先把數目大概說一下,最低五萬兩,最多十萬兩,視情況而定!」
  趙四娘訝道:「未亡人從未聽說過神捕的收費如此昂貴!」
  「歐陽莊富甲一方,此乃小數目耳,而且,假如兇手是一個集團,可就更棘手,我得花多少人力物力,也說不定要犧牲不少屬下,這數目怎能算貴?」
  「好吧,便依你。」
  「還有,如果我們調查的結果,證明令郎令媳是死於他人之手,這酬勞又要另算。」
  趙四娘道:「如果大人能夠查出另有真相,敝莊上下無不感激,神捕要求多少酬勞都沒關係的。」
  李鷹微微一笑。「好的,我不會亂開價,現在請夫人跟總管帶我到出事現場視察一下。」
  趙四娘迫不及待把李鷹引到廳後的書房。
  房裡的擺設已恢復了一切,詹天宏憑記憶重新把椅子推倒,然後指著地上道:「敝莊主當日便是倒臥此處。」
  這是房子的中央,椅子雖然倒下,但並不很凌亂,歐陽長壽就像在猝然不防的情況下被人點中死穴而亡。
  「地上沒有血跡?」李鷹略思一下,問了一句。
  趙四娘跟詹天宏同時道:「沒有。」
  李鷹指一指牆上的一把長劍:「這是歐陽莊主的兵器?」
  「是。」趙四娘立即應道。
  「詹總管,你趕到現場時,這口劍仍掛在牆上?」
  詹天宏答得很謹慎,「那時沒有細心看,不過,因為不見地上有劍,敝莊主亦是兩手空空,想必這口劍沒有動過。」
  李鷹不覺沉思起來,他走近窗口,推開窗戶,窗外是個花園,奇花異草,假山亭閣,小橋流水,都經過刻意的佈置。
  詹天宏又說道:「當時,窗戶是打開的!」
  李鷹「哦」了一聲,目光白花園掃過,花園頗大,遠處有一堵圍牆。
  「圍牆之外是什麼地方?」
  趙四娘答道:「是廚房以及下人的宿舍。」
  「宿舍之外,又是什麼地方?」
  「大人,宿舍之外是一堵圍牆,圍牆外便不是敝莊的範圍了!」詹天宏立即應他。
  李鷹喃喃地道:「這樣說,兇手殺了人便從此逃出去……唔,廚房在半夜沒人,也少人注意他跑到哪裡,不易被人發現,然後又……」
  詹天宏接口說道:「稟夫人,那夜在下曾下令護院緊守各處出口,因為前廳發生了少爺被殺之事之後,在下再也不敢疏忽!」
  「哦?」李鷹不禁沉吟了起來,「那麼,令公子大喜之夜,莊內的防備便很鬆嗎?」
  詹天宏低下頭,澀聲道:「那是少爺的大喜日子,兄弟們都興高采烈,防備自然較松,再說本莊雄據洛陽數十年,有誰敢輕捋虎鬚,所以……」
  李鷹忽然截口道:「貴莊在發生血案之前,有否再新招請僕人?」
  「沒有,本莊已六年沒有招請家僕下人了!」
  「令公子大喜之日,聞說筵開百多席,廚房亦夠人手嗎?」
  這次是趙四娘回答:「那是把附近的數十名有名的廚師請來作臨時工的,他們在大筵之前三天上工,但每天日落之後便離開,每次離開,都有人監視!」
  李鷹在椅上坐了下來,覺得沒有話再問,便道:「請夫人再帶我到令郎的新房處看看。」
  「新房之內的一切設置,井井有條,絲毫不亂,少爺跟少奶奶赤身睡在床上,身上被刺了個透明窟窿,床板破裂了一個洞,兇手顯然是藏在床底下,到了最有利的時機才猝然出手!」
  詹天宏口中的最有利的時機,李鷹及趙四娘自然知道那是個什麼時候。
  李鷹問道:「看得出是什麼武器傷的嗎?」
  詹天宏低聲道:「在下不敢冒瀆細看。」當時歐陽鵬及巢小燕都是赤身露體,詹天宏自然不能細看。
  趙四娘說道:「傷口很狹,是被劍所殺,而且那把劍比平常的劍還要窄上幾分!」
  李鷹道:「我明日會帶同幾個助手再來勘察!」
  趙四娘道:「大人幾時來,敝莊都無限歡迎!」
  司馬城剛睜開眼,李鷹已回來了。他在被顧思南扶來之後,換過藥說了幾句話,便一直昏昏沉沉睡到此時才醒來。
  李鷹道:「你在這裡休息一下,待傷好了再說。」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更望大人替在下銑脫嫌疑,以免蒙上不白之冤!」
  「我跟崔一山是多年的老友,跟令尊有數面之緣,你放心靜養,過兩天我有話問你。」
  次日一早,李鷹帶著顧思南及雲飛煙再到歐陽莊。
  這次他不要任何人帶路,自個兒帶人去書。房,並且把門關了起來。
  他首先道:「武林中能殺歐陽長壽的人,寥寥可數。因此,我始終對他的死有很大的懷疑。能殺歐陽長壽不外二種情況,一則,兇手武功絕高,在歐陽長壽不備之下把他殺死!二則,兇手跟歐陽長壽很熟,熟悉得歐陽長壽對他沒有絲毫防備,兇手才會一擊即中。但以後者的可能性較大!」
  雲飛煙心中有疑,道:「叔叔既然懷疑殺人兇手是歐陽長壽的人,我們還來此處查什麼?」
  「因為還有一個可疑之處!」李鷹突然把那兩張椅子推倒,椅子是梨木所造,沉重而又結實,倒地之聲甚響。
  「這聲音如此響亮,在半夜裡怎麼不會驚醒莊裡的護衛?
  反而要在次日的早上才被丫環發覺呢?」
  雲飛煙與顧思南也都覺得事情十分可疑,睜大眼望著李鷹。
  李鷹低聲道:「這也只有兩種情況,一是椅子根本不是被推倒,而是有人在事後擺弄的!二是兇手是歐陽長壽的熟人,他殺人之後怕東窗事發,故意弄亂了現場,轉移視線!」
  顧思南脫口問道:「頭兒,你看哪一個可能性較大?」
  「第一個可能性較大。因為,那夜莊裡的防備非常嚴密,兇手要是外人就算得手,也絕難在毫不為人所覺的情況下離開!因此,我懷疑這人要不是莊內的人,便是到此的賀客!」
  雲飛煙喃喃地道:「誰跟歐陽莊主有仇?」
  顧思南道:「知道了就好了!」
  雲飛煙白了他一眼,嗔道:「難道你知道嗎?」
  「我有個懷疑,」顧思南自顧地道:「兇手殺人的目的如果是欲讓歐陽莊跟司馬莊火拚的話,殺死司馬鵬已經足夠,那麼他冒絕險殺死歐陽長壽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麼?」
  李鷹拍掌道:「小顧果然有進步,我還以為你是塊木頭呢!」一頓又道:「我帶你們來此,正是為了這個原因,我們在這裡仔細查查,看看有什麼蛛絲馬跡沒有!飛煙負責樑上,小顧負責地板,牆壁的,我負責!」
  其實顧思南並非木頭,他是屬於大器晚成的人,每一件事都是漸漸發展,到了某個階段,自會有突破性的進展。
  他聽了李鷹的話,心內歡喜,立即俯在地上敲打檢查起來。
  過了半晌,雲飛煙在一根樑上發現了一根金釵,這金釵雕著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手工精細,栩栩如生,眼睛上嵌著二塊碧綠的翡翠玉,顯得異常珍貴。
  這樣的一枝金釵為何會被人插在樑上呢?
  雲飛煙滿腹狐疑,忖量不出,便飛身下梁。抬頭一望,金釵的位置很難發覺。她把金釵遞給李鷹。「叔叔,這枝金釵在樑上發現,喏,插在那個位置!」
  李鷹看一看金釵,也是滿腹疑團。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飛煙,你去把趙夫人請來此處談話,不要驚動別人!」
  趙四娘看了金釵一跟,便道:「此乃小媳之物!」
  「但怎會跑到樑上去?」
  趙四娘無限驚異地道:「這是在樑上發現的?那天下殮時,未亡人便發現小媳平時最愛戴的金釵不見了,卻遍找不獲。是誰把它放在樑上?」
  李鷹問道:「令媳不用你家送去的金器?」
  「不,小媳說,她自小便是孤兒,是慈心師太在路上撿來的,撿來時,襁褓之中便放了這枝金釵,大概是她母親留下的信物,所以她一直插著它!」
  「原來如此,這事可真奇怪!」雲飛煙脫口而言。
  李鷹沉吟了一陣,道:「這根金釵,我暫且取去,日後再交回夫人,那個喜娘呢?她是第一個到達現場的人?」
  「自從那件事之後,喜娘便嚇著了病,聽說回鄉下去了!」
  「那個喚春花的丫環還在嗎?請夫人叫她來下!」
  「未亡人這就把她叫來!」
  春花站在李鷹面前,有點驚恐!
  李鷹叫趙四娘迴避,然後柔聲地道:「我只問你幾句話,希望你的話是真實的!」
  「是……」春花襝衽了一禮。
  「你來到這裡時,看見了什麼?」
  「婢子看見老爺倒在地上,婢子很驚,叫了兩聲,不見老爺回答,心想不妙,便忙跑了出去通知夫人了!」
  「當時,這兩張椅子是不是倒在地上的?」
  春花想了一想,才道:「是,是倒在地上。」
  李鷹接問了一句:「那窗子也是打開的?」
  春花又點點頭。
  「你所說的,可是句句屬實?」
  「婢子所說句句都是真的!」
  李鷹又再柔聲道:「好了,你可以離開,以後如果想起了什麼,可以直接找我,我一定替你守秘密!」
  「是,婢子知道!」
  「飛煙,把地址告訴她!」
  一根金釵使李鷹徹夜難眠。
  次日一早,便發出了信鴿把幾個得力助手召來洛陽。
  他不召集公孫良及蕭穆,決定讓顧思南在這件案子裡擔當重要的助手,讓他逐漸有獨當一面的能力。
  喝了盅「回魂酒」之後,李鷹精神稍振,他把金釵交給雲飛煙,叫她到清音庵去找慈心師太。
  雲飛煙接過金釵,便跨馬出城。
  清音庵離洛陽不過兩百里之遙,快馬之下,幾日便到了。
  清音庵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四周圍種植了不少青竹。
  竹葉在秋風中沙沙作響,好似陣陣波濤之聲,聽了令人有明鏡倏地一清、憂愁盡去之感。
  雲飛煙拍了一陣門,庵門才打開,此刻正是庵內尼姑做功課的時光,沒有其他香客。門一開,只聽見陣陣的唸經聲,夾著木魚及銅磬的聲音傳了出來,莊重肅穆而又聖潔。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師太,「施主可是來上香的?現在庵內正在做例課,請進來稍坐片刻!」
  雲飛煙忙道:「師父,弟子是來找慈心師太的。」
  那尼姑有點驚訝,道:「敝主持出外雲遊已經兩載,施主找她何事?」
  「啊?慈心師太離庵兩載啦?」雲飛煙大覺失望。
  「施主遠來,請人庵喝杯香茶!」
  「請問師父法號如何稱呼?」
  尼姑合什道:「貧尼賤號素心,是主持的大弟子,暫時代師主持本庵。」
  「失敬失敬,如此師父跟巢小燕當然很熟了?」說著便跨進了庵。
  素心獻了香茶之後,道:「施主可是來問舍妹的事?」
  「正是,請問小燕是不是孤兒?」
  「是,貧尼曾聽師父提過。貧尼入門時,師妹才三四歲哩!」
  「江湖上人云,慈心師太只有一個女弟子產究竟有多少個?」
  「師父法力深廣,渡化無數世人脫離苦海,她老人家的弟子自然不會少。不過,師妹因為沒有佛緣,所以只跟師父學武防身,庵內的人都是無拳無勇,與世無爭的出家人。因此,一般人便都以為師妹是師父的唯一弟子了!」
  「原來如此。」雲飛煙摸出金釵,道:「師父可否認出這是令師妹之物?」
  「正是,此金釵日夕插在師妹發上。唉,想不到,師妹年紀輕輕便……師父她老人家果然說得不錯!」
  雲飛煙不禁大為驚愕,急問道:「令師父如何說?」
  「家師說師妹應該早婚,如果超過二十歲才結婚,會有殺身之禍,果然,不幸被言中,師妹今年正好二十一歲!」
  雲飛煙覺得很玄,她不很相信,但也沒有駁她,「請問師父知道令師妹的生身父母否?」
  「這個連家師好像也不很清楚。」
  雲飛煙再也問不出什麼來,便辭別離開。
  這天,李鷹吃了晚飯,正在小廳裡尋思,門房突然來報告,有個女子求見,李鷹大詫,忙吩咐他把她帶進來。
  來人原來是歐陽家的丫環——春花。
  李鷹心頭大喜,忙請她坐下。
  「大人,今日婢子特地向主母請了一天假,出城探親,如今提前來告訴大人一件事。」
  「什麼事,請說!」
  「老爺被殺那晚,婢子見詹總管曾經去書房找老爺,後來老爺便熄了燈……」
  李鷹奇怪地道:「當時你怎會看到的?聽說你是專職服侍趙夫人的,還有,詹總管發現你了嗎?」
  春花怔怔地問道:「大人,這也要緊嗎?」
  「當然,」李鷹臉色驀地一沉:「不說清楚,我怎知你是不是故意誣害詹總管的?」
  春花一驚,結巴巴地道:「婢子沒有誣害天宏……」
  「什麼?」李鷹是何等人,聽她叫得這般親暱,大聲道:「快從實招來,你跟詹總管是什麼關係!」
  「我……沒有……」春花連忙跪下,磕頭道:「大人,婢子如果說了出去,請大人在主母面前代為遮瞞一下。」
  李鷹道:「你且說來聽聽,如果不是大問題,我便答應你的要求。」
  「天……詹總管跟婢子已姘上一年多了……那夜,主母心痛少爺之死,心情不好,一早便把婢子們遣散,婢子也樂得能早點休息,便去找天宏,半路上見他匆匆地走入了老爺書房。」
  「不久,天宏又出來,老爺叫他傳令護院小心巡視。他便急步去了,後來我找到天宏,他卻說沒空,但不一會兒他又去找桃花了!所以,婢子越想越氣,才把真相告訴大人,他這人很涼薄,沒情沒義,當初說在少爺成親後便娶婢子的,現在卻又跟桃花打得火熱。」
  李鷹道:「你老爺知道嗎?」
  「稟大人,老爺自己也是風流胚子,一大把年紀,還經常對婢子們毛手毛腳的,他一向都說風流不下流是人生樂事,他才不理這些呢。」
  李鷹不覺沉思起來,依此看,詹天宏絕不會因風流的事而被歐陽長壽斥責,也不致因此而動殺機,想了一想,又問道:「詹總管到歐陽莊有多久?」
  「七八年了!」春花道:「聽說是老爺有一次在路上認識的,看他潦倒才請他來當總管!」
  「他怎樣跟你老爺認識?」
  「婢子聽一個護院大哥說,那次老爺碰到一群強盜,天宏他出手幫老爺把強盜趕跑的!他剛來莊內時,只是一名護院的領班,後來前任總管死後,老爺才把他提升的!」
  李鷹起身道:「你先回去,有事我會再找你,還有,我這裡的地址不可告訴別人!」
  春花剛離開,顧思南已把歐陽長壽的為人查了出來。
  歐陽長壽雖然風流,但為人還正義,他在洛陽享有頗高的聲譽,在他名頭震懾下,洛陽城的治安出名的好,雖然有賭有娼,但賭得光棍,當娼也都是自願,不願當娼的歐陽長壽也經常助她們贖身脫籍。
  對比之下,歐陽長壽的與一些小缺點,根本算不了什麼。
  李鷹靜靜聽了顧思南的報告之後,腦海翻騰,思緒活躍。
  「小顧,由現在開始你要注視詹天宏的行動,有什麼奇怪之事,立即報告來,一直到郎四到後再離開!」
  「是,屬下就去!」
  顧思南剛出門,便碰到急趕回來的雲飛煙,他心頭一喜,道:「問到什麼?」
  雲飛煙落索地道:「白走一趟,慈心師太兩年前雲遊四海,至今未回。」
  「快進去吧,頭兒等急了。」
  翌日午時,郎四及葛根生已聯袂趕來,郎四立即替代了顧思南的工作,顧思南便回到「家」裡。
  司馬城已痊癒了,傷口也都合了口,也在此時,崔一山求李鷹代查歐陽鵬血案真相,為司馬城洗脫嫌疑的,信才輾轉到李鷹手上。
  李鷹決定問一問司馬城。
  「你那夜因何會不辭而別?」
  「小侄本想在宴會之後向歐陽莊主請辭的,不過他很忙,一直陪著彭大俠及崔叔叔等人,小侄回到住所,同房有個賀客問小弟有何感想,大概小弟年前追求巢小燕的事他也有所聞!」
  李鷹截口問道:「巢小燕為何棄你改投歐陽鵬的懷抱?」
  司馬城歎息一口苦笑道:「這種事很難說,事實上小侄自己也不很清楚,只知她自從認識歐陽鵬之後,便逐漸與小侄疏遠,大概她認為歐陽鵬比小侄好吧。」
  李鷹又問一句:「你們真的是在這種情況卞分手的?」
  「是。」司馬城道:「小侄雖不肖,但也不自妄想,心想她既然見異思遷,我又何必再去討她歡心,所以也沒再找她,加上當時家父傷患復發,早年中了『塞外飛魔』的三毒掌餘毒未清,到了晚年氣力衰退才逐漸發作,病發時全身無力,痛得如鋼針刺骨,我爹爹那般好漢也挺不住!」
  他頓了一頓又道:「小侄在此情況之下,自得盡子之孝,侍候湯藥於榻前,所以便跟小燕斷絕了來往。」
  李鷹道:「說下去!」
  「那個賀客問起小侄有何感想,小侄自然十分難堪,而且又有不少人熱諷冷嘲,小侄忍不住便連夜離開。」
  「你在什麼地方離開的?」
  司馬城臉上一紅,「逾牆出去。」
  「那些青年你可有認識的嗎?」
  司馬城搖搖頭。
  「你那夜遭人圍殺,我問過歐陽莊,他們說並不知道你來洛陽,亦否認派人去追殺你。」
  「但他們明明自稱是歐陽莊的人,還要把小侄縛去見他們夫人。」
  李鷹歎道:「世界上很多事都不像表面那般簡單,這件案子也可能如此,說不定還是異常複雜的,我且問你一句,歐陽長壽之死跟歐陽鵬之死,這兩者有沒有關聯,是不是同一個人所為?」
  「我卻認為未必,因為殺人的目的似乎有矛盾,殺歐陽鵬是為了促發歐陽莊跟司馬莊火拚,但殺歐陽長壽又是為了什麼?」
  顧思南在旁突然接口道:「或者殺歐陽鵬只是為了擾亂歐陽長壽的心神,像歐陽長壽這種人在正常的情況下,豈是輕易殺得了?」
  李鷹心頭一動,目光露出讚許之色:「如果如此,兩者的殺人動機便能吻合了!但殺死他們父子的目的又是什麼?」
  司馬城突然想起那天八個大漢在飯館內的談話,他立即把話轉述了出來。
  李鷹目光大盛,「果然不出我所料,這些人大概是一個什麼秘密組織,聽他們的語氣,可能是志在洛陽這塊肥肉,看來是個黑道的組織,歐陽長壽的存在,使他們無從發展,所以只得把他殺掉!」
  他突然對雲飛煙道:「飛煙明日去衙門一下,問一問本地有些什麼幫會,小顧,這根聲釵可能是此案的一個關鍵,希望你能在十天之內把這關鍵找出來。」
  司馬城卻向雲飛煙討了些易容藥物,他悄悄地出走,打算回鄭州看看崔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