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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正欲前去查看,陡見有個圓桌上站起一位五十餘歲的老者,一見便知那是一位武林豪客,順便看看那同桌的另八位坐客時,不禁使他異常驚訝。
  該桌都是老人,穿著各異,高短不齊,人人都留有鬍鬚,相貌似乎無一善者!
  起身之人面帶謅笑,遙遙朝牛橫拱手招呼,畢恭畢敬的朗聲道:「牛老爺子,請到這邊來如何?」
  他這一叫,四座皆驚,凡是武林人物都似悚然動容,所有目光都向牛橫灌注!
  牛橫大模大樣,攤攤手:「龍老大,老夫喜歡這個位置!」
  那老者哈哈笑道:「飲酒賞雪,牛老爺子真是雅人,今天就算我們兄弟請客了!」
  牛橫這才正眼看他道:「龍老大,算你巴結上了。」
  花無秋立時大悟,暗忖道:「那一桌剛好九人,莫非即為九龍寨的頭領!哼,牛橫居然敢挑出他們的底子,真正是視官府如無物啦,簡直有點無法無天!」
  那一桌剛停,緊接著又有不少武林人物高喊:「牛老爺子,我也敬你一杯!」
  「我也巴結一杯!」
  「我也……」
  霎時人聲喧嘩,笑語轟轟!
  花無秋已將面前點心吃完,暗罵道:「這條老牛夠得意的了,我得倒你的面子!」
  他偷愉的低著頭,睇准無人注意時將面目改換!一閃身,到了牛橫側面,故意大聲喝道:「老牛精,你這次逃不脫了,拿命來!」
  牛橫聞聲大驚,驚然注目,一見色變,一掀桌子吼聲就朝窗外跳出!
  花無秋故意橫掃全樓一眼,這才大罵追去!
  牛橫在武林的聲威何等震動,這刻披一個毫不起眼的醜小子嚇跑,那真是空前未有的大事,一樓之上,立刻驚得張口結舌,莫名所以!
  花無秒領路朝西行,行著又問道:「嫂嫂,你與三英打得怎麼樣了?
  我擔心了好幾天!「
  蘭小英嬌笑道:「甘龍被三英總算打敗了,但並沒有負傷,那個婁乙卻挨了我一梭重,肩窩裡穿個大洞,可惜並不嚴重,養幾天仍舊會好的。」
  花無秋笑指北面道:「那老牛真笨,居然被我嚇成那個樣子!」
  白俊驚奇道:「幫主,你和他交了幾次手?」
  花無秋道:「打是打了一次,但是我卻被他打得飛上半空啦!」
  這句話一出,居然將仇飛仙和蘭小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同聲問道:「那又是怎麼一回事?」
  花無秋笑著解釋道:「我練有一種奇妙的內功,不但不會受傷,而且挨打時連痛都不痛!因此之故,我被他打飛後又追上他!哈哈,那老牛真傻,他居然認為我是陰魂不散呢!」
  三人聞聲大笑不已,蘭小英竟笑得倒在雪裡,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仇飛仙按著肚皮直呼痛,哈哈道:「你真是個鬼精靈,當時在酒樓上我還不相信是你呢!」
  仇飛仙本想問他練的是何奧妙內功,但語剛出口忽又停下了。
  四人一路走著笑著,不知不黨的又到了天黑,過了黃河渡,四人直往垣曲城中奔去。
  花無秋忽然悶悶不樂,神情慼然,他是想起了母親的慘死!
  蘭小英走在他的身邊,輕輕拍他的肩膀道:「弟弟,不要傷感,只要你不忘報仇就行了!」
  花無秋輕輕歎息道:「我想到母墳上去看看。」
  蘭小英道:「今晚去罷,白天太扎眼了!要知道這是獨嘯天的勢力範圍啊。」
  仇飛仙接口道:「怕什麼,不過須會三都再講。」
  白俊輕輕向花無秋問道:「幫主,此地也有我們的兄弟,你要不要召見?」
  花無秋搖頭道:「我的金龍還沒有造好!」
  白俊道:「我就去打造如何,同時也去通知兄弟們一聲。」
  花無秋擺手道:「去通知罷,卻不必領來見我。」
  白俊應聲去後,仇飛仙領路直奔北門。
  走了兩條街,忽然看到樂天翁立在一家客店前!花無秋搶步走去,輕聲道:「我們來了!」
  樂天翁微微笑道:「我老頭子早就知道了,海盜的化裝就是難逃我老頭子三人的神目,怎的這麼快就來了,進去罷。」
  後院別無他人,僅在一個門前立著,「行不正」和「坐不端」二人。
  眾人一照面,先後走進門,一同在房裡坐下。樂天翁道:「今晚我們說不定要走數百里路哩!現在開始休息!」
  花無秋大驚道:「什麼事,我們走數百里?」
  樂天翁道:「這個不用你擔心,今晚跟著我們走就行了,保險你不會落到我們後面去。」
  花無秋真不敢相信自己有那種能力,又問道,「到底什麼事呢?」
  「坐不端」笑道:「追妖怪,不過也許在荒園內就會成功。」
  仇飛仙詫異道:「難道真有妖怪在城中麼?」
  樂天翁點頭道:「說起話長,這件事情甚至與你還有點因果!」
  仇飛仙大奇,驚問道,「前輩請說是何因果?」
  坐不端接口道:「這是五十四年前的事了,那時你父親只二十六歲,但已在渤海橫掃群魔,不到一年功夫,他已闖出『渤海龍』的字號!……」
  「那時他還沒有討到老婆。」
  花無秋笑道:「問題就出在老婆身上。」
  「行不正」哈哈笑道,「小子,你真有先見之明。」
  蘭小英想笑又不敢開口,只因是在說她翁姑的事情!「坐不端」
  接口道:「就在他打天下的那一年,江湖上突現了一個又毒、又美的女子!」
  花無秋笑道:「仇伯父一定長得很帥,而被那毒美人看中了!」
  樂天翁點頭道:「完全猜對了,那女子在當年名流『一陣煙』尤四姐,她為了與另一美人爭丈夫,曾經鬧得整個武林腥風血雨,雞犬不寧!「
  花無秋笑道:「另一個美女定為仇怕母了,後來怎樣?」
  樂天翁詫道:「你怎麼都知道?」
  花無秋道:「不要停,接著說,我只是判斷而已。」
  仇飛仙接口歎道:「聽說我幾乎死於那毒婦之手!」
  「坐不端」搶著道:「你媽雖有驚無險,但在這一風波之下,卻死了不知多少武林人物!」
  花無秋道:「那毒婦奪夫不成,以致亂殺無辜是不?」
  「行不正」歎聲道:「她的功力在當年武林數得上第二把好手,加上她身藏兩隻洪荒毒物——『飛金蠍』助陣,凡遇上她的就沒有一個能夠僥倖生還!結果風聲傳人『雷池派』掌門『武聖』步南天的耳中,使『武聖』大怒出山,一戰而將她打得不知去向,同時也救了飛仙父母之命!」
  花無秋問道:「這與怪物有何關係?」
  樂天翁道:「尤四姐雖然不知去向,但她那兩雙『飛金蠍』卻仍留在人間!」
  仇飛仙大驚道:「你是說那洪荒毒蟲竟在本城之內?」
  樂天翁道:「這城中那荒園裡是只母蠍!而在陽城荒園中卻是只公蠍!」
  花無秋有點不解道:「除害救人,故為我們份內之事但你老既知原因,為何不早下手,單單要在今晚呢?」
  「坐不端」正色道:「該毒物五年一產子,其子非經五年不出巢穴,母蟲視子如命,產子後即守護不出為害。」
  花無秋聞言大驚道:「這些年來,豈不是增加了不少了?」
  樂天翁遭:「剛好相反,連一隻後代都沒有留下來!」
  蘭小英疑問道:「哪裡去了?」
  樂天翁道:「被兩個魔頭趁老蟲不在時收去練『金毒功』去了!」
  「『無影豹』在那兒收蟲,『粉紅蛇』在此城收母蟲,因為該毒物產子自分公母,雄子由公蟲去保護,雌子由母蟲自護。」
  花無秋道:「三老準備怎麼辦?」
  樂天翁道:「我們不能再讓『無影豹』和」粉紅蛇『繼續練下去了,必須要將這兩隻毒物消滅,惟尚未找出消滅的辦法,今晚只能將母蟲逐離荒園,逼其逃往他處。「
  蘭小英道:「這兩隻毒蠍也真古怪,幹嗎要選擇兩座花園作巢穴呢?」
  「行不正」解釋道:「該蟲無故不傷人,除了遭人逼迫,或者是偶然遇上因生誤會才傷人,這兩處地方死了不少人,猜想都因為誤會之故!
  不過該蟲喜食『天荷草』,因該草有奇毒,世上稀有,我想也許是這兩個花園中生有該草之故。「
  花無秋問道:「你老可認識『天荷草』麼?」
  「行不正」笑問道:「你是不是撥盡該草?」
  花無秋道:「那是無法做到的事情,我想找到那種草來引蟲啊!」
  「行不正」搖頭道:「該蟲精靈無比,除非它服了,否則就只有用力量驅逐,只是卻相當危險,搞不好被它尾巴螫上一下。只怕連『武聖』也活不成,今晚去時,事先必須人人運功護身才能下手!」
  仇飛仙立即出去叫來酒菜,大家吃後,傳來白俊的聲音,回頭一看不錯,立住問道:「會見本幫兄弟沒有?」
  白俊大聲道:「消息真快,幫主在那酒樓驚走牛橫老魔的事情,本城不惟幫中弟兄知道,而且竟將其他武林都驚動了!我在兄弟們面前說那大俠就是幫主時,他們居然歡喜到雀跳不已,沒有一個人說不出不服的話來。」
  說著遞過一隻木盒道:「幫主,鐵龍打好了,你看看式樣可對?」
  花無秋接過一看,笑道:「手工不壞,你辦得可真快!」
  白俊道:「我怕走露消息,這還是幫內一個兄弟親手製成的,這件事情真是又巧又順利!」
  花無秋招手道:「那就更好了,你進來,我還有事情交代。」
  白俊隨他進入房中問道:「幫主有什麼事交代?」
  花無秋道:「我們今晚要捉妖除害,說不定要追出數百里,看來你是迫不上的,從明天起,你就代我奔走四方,察看本幫兄弟的心理和動向,凡有不服、不法之徒,你就將他的姓名面貌記下來!」
  白俊恭聲道:「我不但要明察,而且要暗暗注意本幫到底有什麼奇能異人之士。」
  花無秋擺手道:「你去罷。」
  白俊去後,他立即奔往樂天翁門口,叫道:「前輩在嗎?」
  房中傳出行不正的聲音道:「冬烘不在,小子有什麼事?」
  花無秋推門進去,一看房裡只有一個人,問道:「他們二位前輩那去了?」
  行不正「哈哈的笑道:」聽說本城來了不少碰兒尖的貨色!「
  花無秋問:「是嗎?那——」
  「冬烘他們就是去摸摸來了幾塊料,不要緊,你去休息吧。」
  花無秋退出後,順便走過仇飛仙夫婦所在房門前,耳聽他們還在裡面談話,心想:「我這時一點不疲倦,不如獨自出去走走。」
  他沒有驚動房中夫婦二人,隨即悄悄朝關前面行去。時間尚早,店時正忙,當他剛剛踏出店門時,忽見白俊滿面驚惶之色又向店中奔來,立即迎上問道:「什麼事?」
  白俊雖驚而不慌,回頭看看,立住道:「不見了,她盯了我兩條街!」
  花無秋問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老尼姑!」
  花無秋笑道:「那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白俊道:「幫主你不知道,她的目光好利,就像兩把刀似的!」
  花無秋道:「我不信!你領我去找找看?」
  白俊回身道:「剛才還在我後面,現在又不見了。花無秋跟著他走了一段街道,但在人群中卻一無所見。轉過一條巷了,白俊道:」這就是那荒園的方向。「
  花無秋笑道:「我就是在這地方長大的。」
  剛剛走完條小巷,突見右手屋角閃出一個老尼姑來!白俊不由渾身一抖,急急道:「就是她!」
  花無秋沉聲道:「退回去,此處沒有你的事了。」
  白俊立著不敢動,但那老尼姑逕向花無秋走了過來!花無秋看出尼姑的眼神真如冷電一般,暗驚道:「她的內功實在的是驚人至極!」
  老尼姑行到一丈左右停了下來,兩眼盯著花無秋一眨也不眨!
  花無秋拱手道,「老師太有何指教?」
  老尼姑良久答道:「你是『渤海龍』仇雲的什麼人?」
  花無秋聞言一愕,搖頭道:「毫無關係。」
  老尼姑冷聲道:「你的化裝可瞞不過貧尼!」
  花無秋暗暗吸口冷氣,仍淡然道:「這並不能證明我與『渤海龍』有什麼關係呀。」
  老尼見他沉著而冷靜,點頭道:「也許你只與『渤海龍』的子孫有點關係!」
  花無秋笑道:「老師太明見,在下確與其子相交甚善。請問師太,你老追我手下之人所為何來?」
  老尼姑道:「那也是因其化裝之故!」
  花無秋豁然道:「老師太可是意欲找尋『渤海龍』的後代麼?」
  老尼姑沉吟一下接道:「既已證明他有後代,那也就算了,你姓什麼?」
  花無秋搖頭道:「在下的姓名實難奉告,因之在下也不請問師太法號!」
  老尼觀有愉色,招手道:「你敢隨貧尼到個僻靜地帶一談嗎?」
  花無秋朗聲道:「武林人畏懼『武聖』。唯獨在下視如無物!」
  老尼姑突然大笑道:「有豪氣。」
  花無秋朗聲道:「師太既知我意,就請帶路罷。」
  老尼姑轉身而行,招手道:「這兒有處荒園,當地人人一說有妖怪,咱們就到那兒去談罷。」
  花無秋笑道:「大不了是只『飛金蠍』,我還打算活捉他哩!」
  老尼姑突然回頭道:「你的膽子可真不小!」
  花無秋笑而不答,回頭已不見白俊跟來,這才放心,忖道:「我已經大約知道你是誰了,倒要看你和我談什麼?」
  他一面走著一面動腦筋,看看已到荒園牆外!老尼姑身不動,腳不蹬,宛如冉冉上升的浮雲,竟冉冉地飄過了兩丈多高的圍牆!這種輕功在花無秋的眼裡,不由不暗暗震驚,心想:「她不賣弄,還是一種自然的舉止,這更證實我的想法啦!」
  老尼姑指著花林那面道:「這花林有座涼亭,我們到亭裡去坐吧。」
  到達她所說的亭中,花無秋發現是一處非常幽雅的地方,亭大而有兩層,上層居然是間書屋。
  二人登上樓梯,只見書屋裡竟是絲塵不染!顯然是有人住著!
  花無秋立有所悟,坐下後笑問道:「老師太,你就住在這裡?」
  老怵姑一直沒有笑過,這時才現出一絲歡容道:「貧尼來此已有三日!」
  花無秋忽覺天色近晚,立即想到今晚有事,急急道:「老師太有什麼指教,就請說出如何?」
  老尼姑道:「你知道貧尼是誰麼?」
  花無秋笑道:「莫非即是當年轟動武林的尤四姐?」
  老尼姑愕然道:「你的天質竟已超出貧尼想像之外了!」
  花無秋淡然笑道:「在下只有一點小聰明罷了,師太出家那才真是出乎武林人物意料之外。」
  老尼姑道:「你的意思是說,貧尼居然會放下屠刀麼?」
  花無秋笑道:「在下年輕,不敢說師太回頭是岸!」
  老尼姑突然大笑道:「問得好,有膽,有識,不卑,不亢!孩子,可惜貧尼仍舊未脫出紅塵哩!」
  花無秋道,「只可惜『渤海龍』已作古人了!」
  老尼姑道:「癡夢雖醒,恨念難除,想當年如非家師所救,今日哪裡還有命在?」
  花無秋詫道,「老師太指的是『武聖』之仇嗎?」
  老尼道:「武聖將貧尼驅逐,那是他伸張正義,貧尼何恨之有?」
  花無秋更奇道:「然則老師太指的什麼仇恨?」
  老尼道:「即為武聖手下王六,他們乘貧尼重傷之餘,居然連反『雷池派』不殺重傷之人的規矩,竟聯手欲置貧尼於絕境。」
  花無秋沉吟一會,正色問道:「老師太此次出山,莫非即為報『王六』之仇而來?」
  老尼歎聲道:「家師早誡貧尼再開殺戒,此次出來只想找一可托之人。而且貧尼所托看他有無超人的資質啊!」
  花無秋大笑道:「這樣說來,師太對小子太偏愛了!」
  老尼正色道,「但不知施主答不答應!聽施主口氣,貧尼早有所料,但貧尼不會空托,現有一物贈與施主收用。」
  花無秋見她拿出一顆金色圓形之物,不敢隨便接受,問道:「師太,這是什麼?」
  老尼鄭重道:「這是一顆非常寶貴的丹丸,名叫『天荷花露丹』!
  貧尼費了二十五年又五個月的時間才練成這一顆丹丸,也因有這顆丹丸的關係,才將兩隻洪荒毒蟲『飛金蠍』收服!現在貧尼將丹丸贈出施主,也就等於贈兩隻『金蠍』給施主啦!「
  花無秋道:「師太可知那兩隻異蟲的去處麼?」
  老尼道:「一隻落在此園,另一隻落在陽城!但現在已被貧尼收回了!」
  花無秋點頭道:「在下只希望師太收回後不再放出去就行了,免得再四出為患。」
  老尼疑問道:「施主不願接受貧尼的贈與麼?」
  花無秋道:「在下仇滿武林,論理有這兩隻異蟲相助是再好不過的事了!然而,在下卻不以為然,說真的,在下不願仗毒取勝於敵!」
  老尼歎聲道:「施主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該異蟲的功用並不完全毒,另外還有一種想不到的奇處呢!」
  花無秋詫異道:「有何奇處?」
  老尼道:「凡武林中稍具內功基礎之士,只要提住丹田真氣,二蟲即可負其飛出數百里而無須落地,且其速不下於飛鳥!」
  花無秋聞言訝道:「竟有這種奇事?那就用處太大了!」
  老尼道:「那還只是提住一口真氣,假設你要換氣時還有一法可用。」
  花無秋愈聽愈感興趣,問道:「如何換氣?」
  老尼道:「施主可在空中展開縱躍之勢前進,二蟲已通靈,自然會交替在你足之處相候而萬無一失。」
  花無秋想通她話中之意後不禁大喜,雙手接過那『天荷花露丹』道:「在下目前功力不足,往往後怕遭遇強敵圍困,今有二蟲相助,逃走之法已有把握了謹謝師太之賜。」
  老尼又遞給他一隻小小的鐵管道:「這是一隻哨子,施主只須輕輕一吹,十里之內,二蟲聞聲必至!」
  音落而起,瞬息不知去向!
  忽然,亭左出現兩條黑影,在一瞬之下,花無秋還以為是仇飛仙夫婦二人,但仔細一看,不由大吃一驚,其中一個竟是「粉紅蛇」!
  另外一個他不認得,張口露齒,白牙森森,其狀至為可怖,年齡卻非常老了。
  「妹子!你的『天荷花露丹』煉成沒有?今晚不下手,恐怕再無機會了。」
  這是那恐怖老人的聲音!他巨眼亂轉,似在察看四周動靜。
  「粉紅蛇」的頭上仍舊蒙著那塊大紅帕,聲音在紅帕裡發出道:「你說得真輕鬆,這豈是十年能練成的嗎?藥還不足三成哩!」
  這下子花無秋知道那恐怖那人是誰了,驚忖道:「原來他就是『無影豹』!」
  就在這時,亭的背後忽然響起一聲嬌喊道:「弟弟,你聽到我的聲音嗎?」
  花無秋聞聲暗驚,大急道:「不好,嫂嫂在找我來了!」
  他轉身走到那面窗前,伸頭一看,立即吁了口氣道:「還有三老和仇哥在一塊啊!」
  於是將身一翻,如箭射出後窗,朗聲道:「嫂嫂,我來了!」
  五人一見,皆大歡喜!樂天翁笑道:「小子,你真個一身都是膽!
  怎麼樣?那老尼姑有沒有找你麻煩?「
  花無秋連忙打個手勢,口中接道:「沒有事,我們回去罷。」
  行不正走近道:「那面有誰?」
  花無秋輕聲道:「是『無影豹』和『紅粉蛇』!他們也是為了『金飛蠍』而來的。」
  「坐不端」嘿嘿冷笑道:「只有瞪著眼睛看的份!」
  花無秋道:「『粉紅蛇』已知收服『金飛蠍』的密法了!」
  樂天翁搖頭道:「『天荷花露丹』不是容易練成的,她縱然收到了足夠的天荷花露,但還不懂練制之法!」
  音還未落,突聞有人陰笑一聲:「嘿嘿,中原『三莫惹』又有什麼能力制服『金飛蠍』,我兄妹袖手旁觀一下。」
  亭頂上現出兩個人!花無秋看出是「無影豹」和「粉紅蛇」,暗詫道:「原來他們已到亭頂上面去了!」
  樂天翁沉聲道:「殳芥子,難道我們就能逐走該蟲麼?」
  原來「無影豹」兄妹本為姓殳!只聽他嘿嘿笑道:「走的抓飛的那簡直比豬還蠢,何況它還要與你拚命,縱或你抓走了今晚,它們明晚仍舊會飛順!」
  樂天翁語為所塞,居然無言所辯!
  花無秋胸有成竹,即接口大笑道:「小小兩隻毒蟲有何棘手?我要它來就來,要它去就去!」
  「無影豹」殳芥子,簡直沒有將他算個人,充耳不聞,目光注定三老又道:「三位帶的人手不少,我倒替你們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在此充當一月園丁,將本園所有『天荷草』全部剷除!」
  「行不正」知道他是諷刺自己一方,接口冷笑道:「最低限度我們要將這一期的幼蟲除去,不讓別人收去練毒功。」
  「粉紅蛇」突然響起一聲格格浪笑道:「我想三位還未必知道他的巢穴哩!」
  樂天翁一晃手中火折子冷笑道:「舉火一燒,該蟲必出,還找什麼巢穴?」
  「無影豹」突然大吼道:「姓樂的,你勿輕舉妄動,該蟲產子期就在這幾日,小心它要拚命!我們雖然能阻其攻擊,但你難道不怕城中百姓遭殃麼!」
  話未說完,忽見他們兄妹一閃而沒!
  坐不端急急道:「他們必定有什麼詭計施出!我們上理!」
  「行不正」道:「追上去!」
  樂天翁道:「飛仙夫婦和花小子盡速出園,我們追去定有一場火拚!」
  花無秋雙手亂搖道:「不要追,不要追,為了兩隻蟲,犯不著打一場大架,我們還是一同出園罷!」
  樂天翁陡然大怒道:「
  你小子居然握事了!將來還想報什麼仇?「
  花無秋硬不說出真情,笑道:「我是不願作無謂之爭而已!」
  說著,暗暗掏出那隻小鐵管,送到口中急吹一聲!哨聲不大,聲何蛙鳴,但如何能傳達十里之遙?樂天翁突然聽到頭頂有物帶出風聲,舉目一看,恍然中似已見到兩點淡影!
  淡影趕得無與倫比,「嗤」的一聲霎時失去蹤跡!花無秋忽覺破袍下有物鑽進,不禁暗喜,忖道:「到了!」
  當他低頭之際,卻被「行不正」察覺,急問道:「是什麼東西飛進你小子衣服裡了?」
  花無秋輕輕笑道:「那是我養的兩隻金翅鳥!」
  「金翅」二字吐出,霎時引起其他四人回頭,一致將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仇飛仙疑問道:「你胡說些什麼?」
  花無秋笑道:「諸位如不相信,那就請回店中一觀如何?」
  仇飛仙似有所悟,再不提追趕魔頭了,催著道:「你小子真有神通,那就回店去罷。」
  三老走在前面,仇飛仙走在中間,只有蘭小英卻依靠著花無秋身邊,這時只聽二人正在輕輕的說些什麼!仇飛仙有意回頭察看,他發現蘭小英的面容居然變換不停,亦愕亦疑。
  不到半晌,六個人一同進了客店,魚貫走入後院,樂天翁似已等不及進房就問道:「小子,那老尼是否就是當年的尤四娘?」
  花無秋暗佩他的精細,笑道:「箇中情由想必由你老揣摸透了。」
  接著他又將一切經過說了出來!
  三老同聲歎道:「這是你的造化!」
  花無秋忽從衣裡抓出兩隻金蠍子,兇惡猙獰,尾巴高高起翹起,全身金光閃閃,六人同入房中後,蘭小英再也不敢坐近花無秋身邊,同時還提醒道:「弟弟,你千萬要當心它反目。刺一下可不得了!」
  樂天翁道:「不會的,通靈之物,服則不反!小子快藏起來,千萬勿使武林人輕易知道,否則你就成為小魔頭啦!」
  花無秋笑道:「我不在乎名聲好壞,只求內心無愧就行了,管他什麼老魔小魔。現在我要去睡覺了。」
  仇飛仙夫婦見他立起告退,隨亦向三老辭出。樂天翁朝著花無秋的背影問道:「小子,你今晚不出去了?」
  花無秋回頭道:「本來想到媽的墳上去看看,現在時間不早了,我準備明天去。」
  樂天翁將門關上,向「行不正」和「坐不端」笑道:「這小子的話不可信,他今晚雖說不去掃墓,但卻必然去甘家去搗亂,我們不如先走一步。」
  「行不正」笑道:「我本想明早與獨嘯天拼一場了,先說好,一朝有事我要先動手!」
  樂天翁笑道:「司寇新的意見如何?」
  「坐不端」正色道:「甘家莊今晚恐怕不止獨嘯天一人,說不定我們都不會閒著。」
  三老在房中商量行動之際,花無秋恰好又從仇飛仙房中出來,這時已不見他肩上兩隻「金飛蠍」了。他走到廊外望望天色,雪還在下,聽聽已到三更。突然,他拔身一縱登上屋頂,如飛朝城外奔去。雪夜奔馳,形影顯露,他剛到達城門時,背後己遭十幾條黑影跟上!
  花無秋本想奔往甘家莊去,但察覺有人在追趕時,心知此番計劃是難以成事了,於是乾脆盲目的亂奔個不停!到了郊外,前面有個樹林,回頭一看,發現身後竟有十四條黑影追趕,心想:「這是獨嘯天的狗黨了。」
  回身立定,大喝道:「你們是幹什麼的?跟在小爺後作甚?」
  霎時之間,他身前圍了一個半圓圈,其中一人冷笑道:「花無秋,你真膽大包天,竟敢奪得金龍不交,還要化裝回來!」
  這聲冷笑入耳,花無秋立知人群中竟有甘龍在內,不由大吃一驚!
  為防有詐,忽然拔出短劍大叫道:「不交又能怎樣?」
  甘龍將手一揮,立使手下人團團圍住,獨自仗劍踏出,冷聲道,「本公子要生擒你!」
  花無秋知道他的內功深厚異常,他不敢施展金龍飛劍,橫劍冷笑道:「你不要吹牛,憑你要生擒我,姓龍的恐怕還辦不到!廢話少說,金龍就在我身上,動手罷。」
  甘龍大喝一聲,劍出如電,直點丹田!
  花無秋不敢硬擋,橫閃三尺,短劍側進,如風搶攻!甘龍功力僅次於其父,三招不到,花無秋已毫無還手之機。
  又是十幾招過後,甘龍顯然顯出急躁之情,原因是他遞出的招式總是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彈性所阻。花無秋自然有了察覺,看出甘龍的劍氣連自己的衣服都傷害不了,僅僅只遭甘龍的內勁撞得身體立足不定而已。半個時辰過去了,甘龍仍舊無法如願,在一急之下,他突然大喝一聲:「倒下!」
  一劍點出,全力施為!
  「噗」的響起,如中賤泔,劍尖抵住花無秋的後心!但卻絲毫刺不進去。
  花無秋閃避不及,立感如遭重擊,身朝前撲,去勢如風,既不痛,又不暈,心裡非常清楚,又似被「北牛」牛橫震飛時同樣情形!
  當前擋住兩個高手,四掌攤開,迎上花無秋的身體就待擒住。花無秋心明不亂,短劍一起,大喝道:「你們找死!」
  兩個高手不料事出非常,措手不及,同時慘叫倒地!花無秋趁勢闖出重圍!瞬息鑽入叢林。
  甘龍簡直被這種現象嚇得呆在當地,他作夢都不會想到會出此意外!眼看花無秋進了叢林才回過神來,於是又大喝著率領手下追趕。
  花無秋一直奔出了二十餘里,當他渡去一條河流時,前面即為一座高山,恐防被人追及,立朝山上猛登。時已天亮,居高臨下,回頭一看,卻沒有發現甘龍的蹤跡。
  為此之際,突從山頂飄落一條人影,花無秋一見大驚,他認出來的竟是甘微微!心知避之已遲,立住問道:「姑娘他突然靈機一動,接問道:」姑娘貴姓?「
  甘微微歎聲道:「你不要瞞我了,我大哥已從兩側抄來了!」
  花無秋非常尷尬,呆呆的不知所答!
  甘微微伸手一拉,將他帶到一堆石後道:「我知道你捨不得交出『金龍吐納』的,不要出聲,大哥到時,我設法將其支開就是。」
  花無秋暗暗歎道:「你是真心愛我,我也非常喜歡你!唉,只是誰叫你是我仇人的女兒啊!……」
  「秋!……」
  她輕輕的叫了一聲,又遲疑一下道:「你知道單忠和索良已經被關了嗎?」
  花無秋聞言一震,駭然問道:「為什麼?是莊主關起他們的嗎?」
  甘微微道:「爹爹使用毒刑,他們已招出口供了!」
  花無秋聞言大驚,忽然沉聲道:「招出什麼?」
  甘微微歎聲道:「你殺了我二哥,以及那些高手,爹爹甚至懷疑你還用奸計害了姐姐。」
  花無秋大聲道:「不瞞你說,那都是真的。」
  甘微微流淚道:「你叫我怎麼辦呢?」
  花無秋乾脆道:「你當然要替姐報仇!」
  甘微微搖頭道:「他們雖我的手足,但卻都是壞人,同時……唉,我爹爹更有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我怎麼忍心對你下手啊!」
  花無秋陡地軟下心來,將她抱在懷裡歎道:「你的心我知道!微,這是上天捉弄你我!……」
  他也有點哽咽了,接道:「一切事情我相信你都清楚了,但是……
  我也不忍心殺你!「
  甘微微道:「難道這就算完了?」
  花無秋道:「沒有完,你父親欠我的太多了!」
  甘微微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麼!不由全身顫抖道:「秋,總之我是活不成了,爹殺了你,我也是一死,你如殺了爹,我不能替爹報仇,那也只有一死謝罪……「
  花無秋被她一個字一個字的打進心窩裡,真是痛不堪言,雙手不由自主地將她摟得更緊!但是,他實在沒有一個字能去安慰她!
  兩人只有默默唏吁,良久後,忽聽四周起了異聲!甘微微聞聲掙脫,決然道:「大哥他們來了,你待在這裡不要妄動!」
  她陡地拔身而起,一縱跳上樹梢,未幾,只聽她高聲叫道:「你們追脫了,他向西南走遠啦,快點啊!……」
  突然傳來甘龍的吼聲道:「妹子,你為什麼不攔住他?」
  甘微微的聲音大怒道:「你們這多人都攔不住,還有臉來說我哩,好哇,走,我們見爹爹去!」
  甘龍再也沒有下文,未幾她又跳下地來:「來,快跟我朝正西走!」
  花無秋沒有話說,緊緊隨她奔出!
  大約走了十幾里,甘微微停下道:「前面是中條山,現在不怕了,到達山中就有地方可供藏身啦!」
  花無秋問道:「你爹知道我在垣曲城嗎?」
  甘微微道:「怎麼會不知道,大哥圍你時,爹卻被兩個丑夫婦給纏住了!」
  花無秋暗忖道,「那是仇哥與嫂嫂!他們已經知道我出事了!」
  奔進中條山,二人步入一遍森林,四望一眼,看出非常隱秘,花無秋道:「微微,你可以回去了,我就在這裡呆到晚上再往他處去。」
  甘微微搖頭道:「不!我要陪你走出百里外才放心!」
  花無秋拉她坐下後道:「你放心,我只要有時間,逃走絕無問題啦!」
  他接著告訴她得到「金飛蠍」的事情,甚至連金龍吐納「的秘密也不瞞她!
  甘微微聞言大喜,但又正色逍:「你的功力不足,一旦搞不好,你放得出去收不回來!你今後不論遇到那個特等高手,首先就準備駕『金飛蠍』逃走!」
  花無秋點點頭道:「你休息一會就回去罷,千萬勿讓你爹發現!」
  陽光已經自樹隙間照了下來,花無秋仍舊將她抱得緊緊的,花無秋與她從小就非常要好,他雖是個漁郎,甘微微拿他比什麼人都看得重,因之聞言倍增傷感!唏吁一聲道:「唉!我要不是莊主親生女兒那該有多好!」
  忽然左側面樹後發出一聲嘿嘿陰笑道:「小子,你在四面楚歌之下還有心抱愛人,可真有膽子,嘿嘿,交出『金龍吐納』來罷,老夫成人之美,放你兩個遠走高飛!」
  樹隙裡行出一個老者,二人一見大驚!花無秋探手就待掏出鐵哨,然而忽又縮手冷笑道:「原來你是『西鬼』陰常隆!」
  陰常隆仰天大笑道:「米粒之珠,也想與皓月爭輝,小子,老夫再催一句,你要命還是要寶!」
  花無秋探手掏出短劍,大喝道:「老妖魔,你別作夢!」
  甘微微心感他愛護之情,同時更為他擔憂,為勢所迫,隨亦探出她自己的短劍!
  陰常隆一面向花無秋發狠,一面卻將兩道淫光頻頻注視著甘微微!
  繼而又陰聲說道:「看來老夫是不捨得放你逃生了,沒想到這妞兒居然逗人喜愛!」
  花無秋大喊一聲道:「老賊,我與你拼了……」
  短劍一揮,撲出拚命,他最恨人家侮辱甘微微,這時不再顧及利害!
  「西鬼」陰常隆擺出貓兒戲耗子的姿態,他並不立即向花無秋下手,雙掌一推,發出兩股不同的真氣,逼使花無秋和甘微微僅僅能在五丈之內活動,無論前進,後退,左行,右突都不能多走半步!
  這種出乎二人意料之外的情形,不由不使他們嚇得心驚肉跳,不要說聯手合鬥,就讓花無秋一人逃走亦不可能了。
  陰常隆得意地奸笑道:「老夫還在最後一條路上讓你選擇,那就是男的交出『金龍吐納』,女的要心甘情願地讓老夫樂上一個時辰,除此之外,嘿嘿,頂多只不過使老夫多費一點手腳罷了,結果還是一樣。」
  花無秋大吼罵道:「無恥老賊,你莫逼少爺施出不得已的厲害手段!
  否則馬上要你好看!「
  陰常隆仰頭怪笑道:「小子,你莫拿雞毛當令箭,這句話嚇得倒別人,可嚇不倒我,大不了就是剛才那兩隻『金飛蠍』了!」
  花無秋冷笑道,「你既知道,就該懂得厲害!」
  陰常隆好笑道,「厲害?哈哈,在你小子手中有什麼厲害,當年尤四姐是憑著她自己的內功與老夫明鬥,使老夫無暇顧及其他,她的『金飛蠍』始終未能發揮暗襲的作用,」花無秋對於他當年之事雖不知是真是假,然而聽來卻不能不相信,自己的功力太差是事實,身藏兩件奇珍,卻無一可施,這真使他徒喚奈何!
  忽然,甘微微耳聽附近有個聲音傳人,急對花無秋道:「不好,我爹爹也來了!」
  花無秋聞言一震,但忽又大喜,伸手一把將她帶到身前!
  甘微微不明其故,正待發問……
  誰料就在這一霎那間,突見空中飛落一條人影!
  「西鬼」陰常隆一見人影落地,他首先發出嘿嘿怪笑道:「單兄可惜來遲了一步,這小子已被我真力困住了。」
  來人確是「聚珍幫」的幫主單獨,只見他沉聲答道:「陰兄之意,莫非視『金龍吐納』已成囊中之物了?」
  「西鬼」陰常隆奸笑道:「你我有言在先,誰先掌握這小子就誰得『金龍吐納』。」
  獨嘯天大聲道:「然則陰兄不應該連在下小女也視為囊內之物呀!」
  「西鬼」陰常隆聞言一愕,既而怪笑道:「原來這妞兒竟是單兄令愛,那就請恕陰某不識了,這好辦,單兄只管叫她退出就是了。」
  獨嘯天早已看見花無秋右手以短劍點在甘微微後心之處,那舉動不言可知!聞言大聲道:「陰兄難道有眼無珠麼?」
  「西鬼」陰常隆哈哈笑道:「令愛剛才還與那小子卿卿我我,甚至還聯手之勢,目前舉動,莫非是單兄玩的把戲不成?」
  獨嘯天本就仗女兒籠絡花無秋之心。這下被陰常隆一語點破,幾乎使他答不上話來!
  花無秋突然大喝道:「獨嘯天,我們的迷藏到此算是捉完了你的兩子兩女我已去掉一半,這次你不如將陰常隆趕走,那就請看我這一劍插進她的後心。」
  獨嘯天不料他竟敢當面承認,不禁又急又氣,怒不可遏,恨不得衝過去將他碎屍萬段,然而,這時又有幼女落在他的掌握之中,真所謂敢怒而不敢動!聞言之餘,幾乎氣得暈了過去。
  花無秋又是一聲大喝道:「姓獨的,看樣子你是不敢向陰老賊動手了!」
  他說著作勢推劍直插!
  獨嘯天一見大急,厲叱道:「小畜牲,你敢動一動,老夫就要你粉身碎骨!」
  花無秋冷聲道:「我限你馬上向陰老賊動手,如再畏縮,那你就看我敢不敢下手了?」
  獨嘯天不言不動,立即向陰常隆拱手道:「陰兄,這次看在小女受制份上,請你收回真氣如何?」
  「西鬼」陰常隆突然面色一沉,冷冷道:「單兄,你是叫我放棄既得的寶物麼?」
  獨嘯天要求不成,反遭對方面色,以他的聲譽威望自然受不了這個氣,一肚子怒火霎時暴發,大喝道:「陰常隆,數十年來在下只不過敬你是個人物才處處忍讓,難道老夫還怕你不成?」
  當下大步踏來,掌上已運足內功!
  陰常隆知道對手功力一點不遜於自己,立即收回真氣嚴陣以待,冷笑一聲道,「在下早已知道單兄不讓『金龍葉納』落入他人之手!」
  獨嘯天看出花無秋非逼自己與對方動手不可,於是亮式出招,大喝道:「陰兄接招!」
  雙掌一揚,如電攻出!
  陰常隆奸滑的向旁一閃,面對花無秋喝叱道:「小子,老夫不會讓你逃脫到天黑的。」
  花無秋拉著甘微微遇到五丈之外,朗聲大笑道:「陰老賊,你聽我對獨嘯天下命令罷!」
  一頓,朝獨嘯天大喝道:「單大幫主,現在距天黑的時間並不短,你要乖乖的打到日落西山才許停手,否則不論你與陰老賊哪一個追上我,嗨嗨,我的劍尖仍舊插進你女兒的後心,還有,你回去的時候,限你馬上將單忠與索良放掉,兩人只有要在萬泉城見到他們。」
  他說完之後,雖見他們打得非常激烈精彩,但也無心去看,立即帶著甘微微急奔。
  一路上,甘微微,不但沒怨言,相反地還有說有笑,她確實服花無秋的聰明和機智,卻不擔心父親打鬥的結果。
  奔出約有四十餘里,前面已有山道,這時才見到有些行人。
  甘微微問道:「秋,你脫身也就算了,幹嗎又要在萬泉城見索良和單忠呢,大哥一定會親自盯著他們的。」
  花無秋道:「我如不親自見到索良和單忠時,你想他們還能有命嗎?
  我不怕有人盯著,到那時我自有辦法。「
  第三日清早趕到了萬泉城,在他早上並未進城前去對甘微微道:「微微,現在是我對你父親守約的時候了!」
  甘微微歎聲道,「你要我回去嗎?」
  花無秋道:「你跟著我不惟有危險,而且我的行動也不方便,我的敵人不僅是你父親一方面,另外還多得很呢。」
  花無秋黯然道:「這要看命運的支配了,你快點回去吧!」
  甘微微眼眶一紅,咽聲回身而去。
  花無秋目送她背影消失後,一咬牙,放腿就朝城裡急奔。
  進了城,找到一家客店住下,再仔細化了一次裝。不聲不響的由店後開溜了。
  這次有了經驗,化裝不再扮演窮小乞,現身街上時,居然是個穿著不俗的黃面少年人,乍看有點像商店少老闆。誰料他在城裡還不到半個時辰,居然被他找到個自己『自立幫』的幫徒,那人約有二十歲的年齡,高高的身材,相貌長得還不俗,目光炯炯,似還真有幾下功夫,他對花無秋還非常敬重。
  二位行進一家酒店,選了一個冷靜的座位,叫了幾份菜,一壺酒,邊吃邊談。
  「陳方,白俊可曾來過這裡了?」
  花無秋向那壯年查問。「是的,他一早又回垣曲城了!」
  陳方恭敬的回答!幫主的聲威已在本城兄弟心目中大受尊敬,人人都覺得已經得到了真正的幫主,所遺憾的只是不知幫主的真面目。花無秋笑道:「這很容易,不久我會召開一次大會,屆時必以真面目與大家見面。」
  陳方道:「幫主到此有何指示?」
  花無秋道:「今天有兩個道上朋友來此城會我,你去後告訴本城兄弟注意,他們後面恐怕還有人盯著,發現時暫不呼喊,火速通知我來處理。」
  陳方道:「這是最容易不過的事情,幫主請坐,我馬上就去,須臾便回。」
  花無秋揮手道:「去罷,同時替我找個僻靜的地方落腳。」
  陳方應聲出店,之後,花無秋獨自坐了一會。
  時間尚早,街上並不擁擠,當他目光射到一家客店門口時,突見自店內走出兩個又黑又醜的少女,穿著倒並不粗俗,惟有兩女的眼睛居然明亮異常。
  花無秋一見非常驚訝,自言道:「這兩個女子決非等閒視之人,我倒要留心察看不可。」
  二女似也看了他一眼,但沒有什麼表情就離開店門向北街行去。
  花無秋猶豫不決,他既想追去,但卻怕陳方到來。正當焦急之際,忽聽背後有人輕輕的叫道:「幫主,我回來了。」
  花無秋回頭一看,大喜道:「噢,怎樣了?」
  陳方有點急促,答道:「交代好了,本城共有兄弟二十幾人,目前都派出去了,只要那兩位朋友一到,他們就會找來稟報。」
  花無秋急急帶著他向北走,口中道:「他們不識怎麼辦?」
  陳方道:「不妨,凡是外來的武林人物,我都叫弟兄們前來稟告。」
  花無秋點頭道:「你快看看兩個女子的來路如何,我要查明對方的底子。」
  陳方急急追了過去,未幾立在一處十字街口。花無秋知道他已看清楚了,於是接近上去問道:「怎麼樣?」
  陳方道:「這兩個女子是昨天夜晚到的,但不知是哪道人物,幫主,要不要再盯上去?」
  花無秋道:「對方不是等閒人物,你派個兄弟暗盯稍即可,千萬勿與對方衝突。」
  陳方點點頭,轉身揚長而去。
  花無秋有點不放心,便跟他出了西門,又走了半里,只見前面是處竹林,陳方指著竹林後道:「那是處沒有民住的農莊,房屋雖甚破舊,但被本幫兄弟占為聚集之所,陳了本地人,外面是沒有人知道的。」
  花無秋環顧四周只見確很冷僻。點頭道:「也許我能在此隱住幾天。」
  過了竹林,迎面現出一株瓦房,四周圍有土牆,一條石塊路過這時已被雪花所掩,進入進屋,陳方指著左側道:「那個房間是經過整修的,裡面有床有被,以及一切傢俱。」
  花無秋進房一看,你們不怕偷嗎?「
  陳方笑道:「我們就是小偷的祖宗,怕什麼?」
  花無秋笑道:「控制他們是可以的,但今後不許幫中兄弟自己作偷兒。」
  花無秋退出房間,縱身登上瓦面,舉目四望。屋後半里處就是高山,左有一條小江,右面按連正面全為竹林,思忖道:「這地方確實不錯。」
  陳方跟著到了屋上,手指那山後道:「幫主,山後就是黃河!」
  花無秋點點頭,揮手道:「你進城去罷,看看兄弟們有無消息。」
  「以後不准有人前來,此處只許可你一人通行。」
  言罷,陳方長身飛縱而去。
  花無秋獨自回到房中,躺到床上閉目盤算,喃喃道:「假設有甘龍盯著索良等到此,我非設法除掉他不可,也許是獨嘯天老賊親來,那我就只有逃之夭夭了。」
  心事太多,他沒有辦法睡覺,時到中午,耳聽外面惟有動靜,急急跳出一看,原來是陳方到了,只見他氣喘吁吁,如飛奔到道:「幫主,城裡到了不少武林人物,看來還不止一方面的。」
  花無秋急問道:「我要等的兩個朋友呢?」
  陳方道:「似有那麼兩個,一個二十多歲,一個三十餘歲,但他們後面並未跟著有人。」
  花無秋道,「不會沒有人,那是在林中,你們不易看到,快,快派個最老的兄弟去,設法通知二人,將他們帶到城外來!」
  陳方道:「索、卓二人不認識我們兄弟怎麼辦,同時還要防止對方發現呀!」
  花無秋道:「派去的人接近並不難,街上人多,對方不易看出,但去的人手中亮出我們『銀龍符』即可,但不要讓外人看到,索、卓二人一見銀龍,他們必定知道是我派去的。」
  陳方道:「索、卓二人已知我們的『銀龍符』嗎?」
  花無秋搖頭道:「他們不知道,但能想到我,這二人非常聰明,他們一見銀龍就會想到我的名字,絕對沒有失措之理。」
  陳方道:「引他們來這裡麼?」
  花無秋道:「引到那山腳下去,但已從這裡經過。」
  陳方應聲回頭,又是飛奔而去。
  花無秋立了一會,隨即朝那山腳下奔去,一面走一面想,自言自語,不知在動些什麼腦筋。
  剛到山腳下,誰料突然從一座冰崖上飛落兩條人影!竟是一閃之間到了他的面前!
  花無秋乍見一驚,但仔細看去,不禁又覺一楞!心想:「這兩個老頭是誰?我竟一個不識?」
  雙方相距不出七尺,左面老者和右面老者穿著都是黃色大褂,惟一高一矮,面色紅潤,目射xx精光,無一不有七十開外年齡,其勢威嚴而面帶煞氣。
  花無秋明知對方來頭不妙,但也拱手道:「二老有何指教?」
  左面矮老頭沉聲道:「你剛才奔走之間,老納見你衣襟飄飄現出閃閃金光,你莫就是得到『金龍吐納』之人麼?」
  花無秋聞言大驚,然後又不甘示弱,冷聲答道:「二位貴姓大名,難道存心搶奪不成?」
  右面高老者沉聲道:「老是『雷池派』前宮三王之一,人稱『定武王』閻木,他是我二弟『平武王』閻林!『金龍吐納』乃武林至寶,憑你無德持有,趕快交出來。」
  花無秋聞言大驚,同時也惱恨不已。暗道:「這又是我的仇人!」
  退開三尺,冷聲笑道:「憑你們動手就要奪取他人的東西,居然有臉談『德』字,以大壓小,以眾欺少,已經就狗尿不如了!」
  「定武王」閻木叱道:「小子嘴利,老夫殺了你又有誰知?」
  突聞一個嬌叱道:「我知道!」
  聲落人現,忽自冰崖上又落下一個女子!
  花無秋一見大奇,暗訝道:「這是城內客店門口那兩個醜女之一,她竟敢來擋架?」
  兩個老人似覺一愕,四目一注,顯出疑神疑鬼之色,矮老頭陰沉地踏出一步,右手突長出半尺,冷笑道:「老夫認為再來十個也將無人能走露消息!」
  花無秋知道他要連帶殺之滅口,不禁急急攔在那醜女身前大喝道:「姑娘出面替小的找場,在下衷心感激之至,但此事與你無關,快請離開,我倒要看著他們有什麼本領將我置之於死地。」
  那醜女將身一閃,反而攔在他的身前道:「他們俱上欺主犯規之徒,居然將『武聖』視如無物,我偏要向武林公佈他們的行為。」
  花無秋眼看矮老者發功在即,心中一急,抽出短劍,大叫道:「你們殺我不死,你何必硬要擋架。」
  醜女怕他衝上,急聲道:「他施的是『擒魔手』到他手中就無法脫身了。」
  花無秋就是怕被擒,聞言驚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衝出了。
  高老者突然大喝道:「老二住手,先問問這醜丫頭是何來路再說。」
  矮老者立即停步,他們似被醜女識出武功而大驚,沉聲道:「本派武功精華,武林識者甚少,姑娘如何能以知道?」
  醜女冷笑道,「你們有怯意了是不?『雷池派』武學姑娘是瞭如指掌,莫說你們僅知前、中兩宮精華,就是後宮三心法亦難逃本姑娘法眼!」
  高老者面色在變,厲聲道:「你是『惠明大師』傳人?」
  醜女順手折下兩根樹枝,彈去冰雪,放在手心三合一搓立即變成一根,嬌聲道:「你們二人能照樣作出我這功夫來就告訴你,否則只有兩途——夾著尾巴走開。」
  這一手功夫大概是連兩個目空一世和老者被驚住了,只見二老毫不猶豫的轉身而行,竟連頭也不回,一言不發的走了!
  花無秋居然驚得張口結舌,愣愣的不知所以!醜女回身笑道,「你也懂得這功夫嗎?」
  花無秋木訥地答道:「姑娘所施,莫非即為『真火煉物』之至上武功?」
  醜女含笑點頭道:「三昧真火煉到至上之境時,即能產生登水相濟之功,鋼可溶化金精,柔則凝木而不焚。」
  花無秋拱手道:「剛才承蒙姑娘出面解危,在下感激不盡。」
  醜女笑道:「這是看在你派人盯我的份上。」
  花無秋亦笑道:「在下仇人太多,凡是可疑之人都得當心,誰叫姑娘目現神芒。」
  醜女笑著岔開道:「你剛才太過冒險了,他們雖不敢在外無故殺人,但他們卻要將你擒回雷池,禁錮終生,以後可千萬當心。」
  花無秋激動道:「姑娘開誠指教,在下永遠不忘,請問貴姓?」
  醜女道:「你叫我黑姐好了,相信我要比你大一點。」
  花無秋長揖道:「小弟今年十七歲,不知姑娘貴庚多少?」
  醜女道:「我才滿十八歲!你來這裡是為了等候兩個人吧?」
  花無秋大異其言,怔怔的道:「黑姐怎麼知道?」
  醜女笑道:「那兩人一叫單忠,一叫索良不是?」
  花無秋點頭道:「他們後面還有人跟蹤。」
  醜女道:「你空操一場心畫,二人後面的人已被兩個易容夫婦打跑了,同時我有個妹子又替你引走『聚珍幫』的幫主,你快回去罷,目前此地已無麻煩。」
  花無秋立覺當前這個醜女有點高深莫測之感,同時也非常敬重,拱手道:「黑姐,你還要到什麼地方去?」
  醜女道:「我要去接應我妹子,回頭再見罷,你的住處我已知道了。」
  花無秋拱手相送道:「小弟希望黑姐快點回轉。」
  醜女輕笑一聲,音如銀鈴,點點頭,擺手而去。花無秋急急朝著農莊奔回,一路暗忖道:「這個黑姐如果真是『惠明大師』之徒,那她就是贈我『金飛蠍』那老尼姑的師妹了。」
  剛剛踏進土屋,突聽裡面有人哄然,側耳一聽,他暗思道:「仇哥和嫂嫂也來了,索良、單忠,啊!他們都來了。」
  忽然,只聽蘭小英聲音道:「弟弟回來了!」
  屋裡陡地湧出一群人,除了上述之人外,還有白俊,陳方,同時竟還有麒麟鏢局的天祐、駱萬里、馬天星、廖鍾謀、黃三易等等。
  花無秋忽見五位鏢師手中都高舉一條小鐵龍,急忙拱手道:「承蒙諸位捧場,花無秋感激之至!」
  眾人又是一窩峰回到房中落坐,蘭小英問道:「你在那山下又有奇遇了?」
  花無秋揣想他們已在暗中看到,吁口氣道:「如沒有那位神秘莫測的黑姐出面,這次真個危險極了,嫂嫂是在什麼地方看到?縱不被殺,也會遭雷池派二王擒住。」
  花無秋急將經過說出後又道:「雷池派武功威震武林,誰料竟被一個醜得難看的少女驚退。」
  蘭小英道:「你說她還要來這裡?」
  花無秋道,「說是這樣,但不知真個來否?」
  說話之間,白俊和陳方已擺了一桌吃的,同聲道:「時已不早,大家吃過晚餐算了。」
  花無秋招呼大家就座,側顧白俊道:「你們多準備幾間房間,大家就在這裡過夜算了。」
  仇飛仙搖手道,「此地除了你和白俊,其餘都進城去。」
  花無秋恐防蘭小英在此不便,於是只好同意。飯後大家談了一會,於天色黃昏沉時告別離去。花無秋生怕醜女前來沒有招待,於是就叫白俊進城去買東西,他一個人坐著靜等,獨自無聊,拿出那隻鐵管吹了一聲。
  兩點金光不久自窗戶飛進,靈蟲居然應聲而來。花無秋伸出雙掌接住,仔細欣賞久之,暗忖道:「我還沒有試過高空的滋味。」
  就這喃喃兩語,靈蟲已通達人言,「嗤嗤」兩聲,同時振翅飛出窗外花無秋抬頭望望天空,只見又大雪紛紛,空中呈現著冥冥濛濛,心想道:「只怕近無外人,遠處是看不見的,這正是試驗的好機會。」
  金飛蠍在雪花中穿舞,花無秋縱身拔起,一衝二十餘丈!
  在他衝力將遲之際,忽覺右腳下有物托起甚勁。
  心知那是一雙金飛蠍適時托住,不假思索,右腳一施力,身又向前斜縱。
  一腳一腳的向前衝去,目標仍舊朝著那座高山,一路上如履平地,但又如騰雲駕霧,每縱都有十幾丈,速度更是快捷如飛。
  須臾之間,身已在高翔山峰之上,花無秋突將雙腿一併,大喝一聲道,「落!」
  兩蠍雙雙托起他兩隻腳掌,落地後長長吁了一口氣,但腳還未落動,忽聽有人輕輕喝彩道:「今日才見到獨步武林的輕功了!」
  花無秋聞聲歡叫道:「黑姐回來了?」
  自一處冰崖後同時縱出兩條人影,其一輕笑道:「金飛蠍果然名不虛傳,卻不料都被你得手了。
  答話的確是醜女,在她身邊卻跟著一個比她年齡小的丫頭,黑卻黑的更加發亮!雙雙走近花無秋,又問道:「你是如何得到的?」
  花無秋道:「是一個老尼姑贈我的。」
  他說之後注意對方反應。
  醜女道:「原來是異蟲的前主人遺交給你的。」
  說著沒有什麼表示,即指著身邊另一黑女道:「她是我妹妹,你今後就叫黑妹罷。」
  花無秋招呼道:「黑妹,你將獨嘯天引到什麼地方去了?」
  小黑女輕笑道:「在途中他遇上『北牛』牛橫,二人似有前仇,一見面就打起來了,我就趁機擺脫,但在近此五里處又撞上一個武林凶煞,若無姐姐前去,我幾乎吃了大虧!」
  花無秋驚問道:「那人是誰?」
  醜女接口道:「這個凶煞雖是厲害無比,但在武林中卻知者無幾,說出來恐怕你也不知道。」
  花無秋道:「叫什麼?」
  醜女道:「他在七十年前名叫『賽五雷』齊天同,現在他改稱『勝雷神』其性烈如火,好殺無名!」
  花無秋驚訝道:「確實沒有聽過這字號,他的功力如何?」
  醜女道,「功力高深莫測,在當年就無人可敵了。」
  花無秋愈聽愈不安,問道:「在當年他較『武聖』和『惠明大師』怎樣?」
  醜女道:「當年人稱『武林三鼎甲』其中就有他一份。」
  花無秋豁然道:「江湖傳音——一正,一邪,一慈,他就那個『邪』字嗎?」
  醜女點頭道:「他輕易不出江湖,此次出來必非吉兆,我剛才和他交了三招,自歎不是他的對手!幸喜他有一個癖性,三招一過即扭頭不顧而去。」
  花無秋聽說武林出這種絕頂兇煞,心情立感覺沉重異常,問道:「黑姐對此有何打算?」
  醜女道:「我想趕去苦修峰,去向『惠明大師』請教一番。」
  花無秋這下證明她已不是『惠明大師』之徒,點頭道:「黑姐馬上就走嗎?」
  醜女道:「不能拖延,你也隨我去罷,見見大師定有好處。」
  花無秋道:「我這裡還有不同同伴啊。」
  醜女道:「那不要緊,我替你留張字條在房中就是了。」
  她說完又對小黑女道:「妹子,你陪秋哥在此等著,我去一會就來。」
  在小黑女應聲之餘,她已拔身下峰而去。
  花無秋無話可說,惟在心中暗想:「苦倏峰不知座落在什麼地方?
  『惠明大師』又是什麼一個樣子的人物呢?「
  不到杯茶之久,醜女已留下字條回來,招呼一聲,三人即刻朝西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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