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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他向來非常的自負,在當今武林中算是一個頂尖的人物,何曾被一個青年人這樣的侮辱過,頓時一股怒氣湧上心頭,氣得綠袍隆隆的鼓了起來。
  他大喝一聲,綠影閃動裡,千毒郎君身形筆直的射了過來,只見他大手一揚,一股威裂金石的狂風急劈而下,那青年人身形一閃,冷笑道:「你這個老毒物,不給你一點厲害,你」那旋勁的掌風已掩去了他的語聲,這個手腕在那掌風撲面的一瞬間,突然朝外一翻,掌刃斜躍五寸,電快的劈了過來,「彭」
  空中閃出一聲沉重的大響,千毒郎君身形一浮動,連著倒退了幾大步,他臉色一片鐵青,在倒退中雙足深陷沙泥之中,沒及足踝。而那年青人僅是身形略略一幌,宛如峙立的山獄穩立當地,沒有動得絲毫,他臉上笑意盎然,舒展的濃眉倏地一揚,嘿嘿一笑道:「嘿」千毒郎君氣得幾乎要吐出血來,目中綠光一寒,一股煞意濃濃的罩滿了臉上,他怒吼一聲,輪起手掌在空中劃起一道掌弧,快捷的拍了出來,青年人冷冷的一笑,在閃動的掌影裡,穿射躍過,單臂揮動斜斜推出一掌,把千毒郎君,又震退了數步。
  中對這遍野黃沙裡,連著出現這麼多的高手,不僅來人功力奇高,而且又是這樣的年輕,心裡頓時有著無限的感慨,他見這青年人出手,都是博大深奧,逼得千毒郎君閃避急退,不禁暗中大吃一驚,在電光石火間忖道:
  「他的內力好強」
  這個意念在他腦海之中一閃而逝,他急忙收回目光向施韻珠斜睨了一眼,想問問這個功力奇高的少年是誰?當他目光才瞥及施韻珠的臉上,在她眸中及臉上所浮現出來的煞氣,好像是一個凶殘暴戾的魔頭一樣令人恐怖,這種從未有過的神情,劇烈的震盪著石砥中的心弦,使他詫異得不知是怎麼回事。
  他緩緩的移至施韻珠的身邊,輕聲道:「韻珠,你怎麼啦?」施韻珠目光緊緊逼射在那個冷漠的青年人的身上,雖然她和石砥中尚隔了二步多遠,石砥中已自感到她的身軀在劇烈的顫動,望著動手的兩人,顫悚的自語道:
  「我要報仇,這個可恨的東西,我決不假手於人」
  石砥中見她那種忿怒淒涼的神情,心裡突然蕩起一陣寒索的意味,她好像完全陷於一種深深的痛苦裡,根本沒有聽見石砥中的話聲,他深知一個人在悲傷的境遇裡那種淒涼感覺,不覺得不敢再出聲驚動她。
  清瑩的淚水自她臉上滾落下來,被那冷寒的夜風拂過,有種冰涼的感覺,施韻珠突然仰天一聲大喝,道:「我要殺死他,我要殺死他」她好像神智已經被外來的影響所干擾,陷於非常痛苦的境界裡,她狂亂的一陣怒吼,身形突然的拔了起來,向那正在搏鬥的兩人撲出。
  「韻珠,韻珠!」石砥中神情一變,急忙伸出一手在他的身形甫落的剎那裡抓住了她的手臂,他焦急的道:「你這是幹什麼?」
  在這天人一線之間,施韻珠胸中被烈火樣的仇恨之火燃燒著,那股怒恨經過這陣衝動之後,她的神智漸漸冷靜下來,可是一陣衝動之後她的心裡,只覺空空的整個恍如是空洞的沒有一絲智慧。她淒涼的一歎,那一點靈智自空洞中轉了回來,她滿臉痛苦的倒在石砥中的懷裡,顫聲的道:「砥中,你知道我是多麼的恨他」一種從未有過的溫聲感覺從他的懷裡傳進了她的耳裡,她在這雙有力的手臂裡初次體會出在愛人的懷裡那種令她沉醉的快感,她清晰的聽見石砥中心臟跳動的聲音,頓時,一股甜蜜而溫聲的感覺泛過她的心頭
  石砥中驟然抱著一個豐滿柔軟軀體,心裡突然漾起了一縷遐思,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一縷清幽的髮香絲縷的飄進他的鼻息裡,他凝望著懷裡的少女,腦海裡繫著迥蕩起數個不同的意念,那留存於心中的片片情絲忽然串成一個極大的情網,幾乎吞噬了他。
  她輕顫而濃密的睫毛,挺秀而嗡動的鼻翅,及那二片薄薄的紅唇,都是那麼有力的吸引著他,他喘了一口氣,那淹沒的神智立時從飄渺中回到現實他緩緩的移開了視線,「他是誰?」施韻珠此刻猶如擘著那幻滅的生命燈花,正抓住這一束快要閃過的微光,她自沉醉中醒了過來,幽傷的歎了口氣,淒涼的道:「他是玉面聖笛。」頓時,一股憤怒的烈焰自石砥中的心底蕩漾而起,代替的是滿腔的殺意塞滿了他的心胸,那一縷情思立時被沖淡不少,飛快的消逝於無影無蹤。「彭。」地一聲巨響,沙塵瀰漫,中空迥音不絕,那沉重的掌擊之聲,震得各人耳中嗡嗡直響.千毒郎君步履踉蹌,連著倒退二大步,一縷血絲自嘴角汩汩流出,只氣得他髮絲根根豎立起來,在那雙碧綠的目光中射發出來的凶光,似要生吞了對方似的。
  他大吼一聲,道:「小子,我們不死不休」說著,那蓄滿功力的雙掌斜斜的舉立在胸前,繞著這個令他駭顫的年輕人不停的遊走,這時雙方純以內力相拼,各自準備待機給予對方致命的一擊。
  那青年人已收斂起剛才那極狂傲的態度,他神色凝重的注視著對方的行動,他冷冷的笑道:「老毒物,你剛才連施三種毒功都沒有毒死我,看來你那千毒郎君之名該換換了」。原來剛才幹毒郎君和他動手之時,在受傷的情形勢下,他已經施出二種極為厲害的毒技,但對方似乎也是個玩毒的行家,竟然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傷,這青年人冷酷的嘲笑激起千毒郎君無邊的殺意,他雖然氣得有些忍受不住,但這時是生命之搏,不可輕易,使沉凝的血浮動,他收斂起心神,壓制住幾乎要暴發出來的怒火,冷冷的望著對方,這青年人,嘿嘿一笑道:「你怎麼不說話,敢情變成了啞巴」「嘿」
  千毒郎君閃身劈出一掌,只見輕風激盪,咻咻的掌風好像在撕裂靜謐的夜空般的劈了過來。那青年人身形一側,身軀迅速無比的移了過去。
  石砥中這時被一股怒火沖激的他滿臉殺意,他輕輕把懷裡的施韻珠推了開來,目光在玉面笛聖的臉上一瞧,冷哼一聲,道:「閣下給我過來?」當石砥中想到一個美麗的少女毀在這個年輕人的手裡時,心中的恨意陡地湧出來,他冷煞的注視著玉面笛聖,在那薄薄的嘴角上逐漸綻出一絲冷酷的笑意。
  玉面笛聖神情一怔,疾快的捨去千毒郎君退了二步,他側首看了看石砥中,冷冷的哼了一聲。「你是對誰講話,怎麼這樣沒有禮貌。」石砥中身形一動,斜躍跨了過去,冷冷的道:「對於你這種人根本不需要客氣。」玉面笛聖冷冷地笑道:「對於沒有禮貌的人我可以不理會」說著,他身子幻化的一閃,在電光石人間溜到施韻珠的身前,伸出一手,道:「拿出來!」
  施韻珠突見這個心腸至毒的青年人向自己身前欺來,登時有一股殺氣湧上心胸,她斜斜劈出一掌,叱道:「你找死!」玉面笛聖在對方搶揮出的剎那裡,冷笑一聲,突然伸手向那劈來的手掌抓去,施韻珠只覺腕一麻,全身勁道頓失,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玉面笛聖冷笑道:「識相點,趕快拿出那本『滅音神功』秘芨」施韻珠臉色驟變,顫道:「你原來是那個」玉面笛聖喋喋一笑道:「當然,那秘芨關係我一生至巨,我自然要追回來,想不到老東西臨死時還留了一手哼」
  石砥中和千毒郎君驟見施韻珠落在他手裡,兩人同時一驚,雙雙晃身撲了過來,石砥中身形甫落,冷冷的道:「閣下最好放了她」玉面笛聖斜睨了他一眼,怒叱道:「你滾,這裡沒有你的事」語音未逝,他突然覺得有一股寒冷的光射進了自己的心裡,這雙無情的目光使他全身一顫,竟有一種駭顫的感覺,他詫異的望了石砥中一眼,臉上那絲狂態陡地斂收了不少。
  石砥中冷哼一聲道:「衝著你這句話,將注定你的命運,你得知道誰是命運的主宰者」「哼」
  玉面笛聖甫出江湖還沒有遇上過真正的對手,他見石砥中那種冷恍漠然的樣子,登時有一股怒火湧上心頭,只見他雙眉緊緊一皺,寒著臉道:「這麼說來,閣下是個有頭臉的人物了,?」石砥中冷笑道:「可以這麼說,迥天劍客石砥中便是在下」。玉面笛聖聞言一驚,沒料到眼前這個冷漠的青年人侵是那震懾天下的一代高手迥天劍客,他神情略略一變,嘿嘿一笑道:
  「這太好了!」語聲一頓,陰沉的又道:「我正想找你,想不到我甫進大漠,就遇上了,石砥中,你可是當真進了傳聞中的大漠鵬城」。迥天劍客石砥中的心中一震,冷冷的道:「這與閣下有什麼關係?」玉面笛聖變色道:
  「當然有關係,你若是鵬城之主,必曉得那鵬城的通路告訴在下」
  「你在做夢——」千毒郎君在旁邊聽了,不屑的清叱了一聲,玉面笛聖怨毒的望了他一眼,低嘿一聲,怒聲的喝道:「你滾開,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說著,陡然斜掌劈了過去!「呃——」這一掌出得太過快速,連石砥中都沒有看清他是如何發出的,千毒郎君在猝不及防之下,低呃了一聲,竟被那威烈的掌風劈得連著翻出數尺之外。哇地一聲,一道血箭自千毒郎君嘴裡灑出,他痛苦的在地上爬了起來,在那鐵青的臉上,泛起陣陣的痛苦,怒吼一聲向玉面笛聖身前撲了過來。
  石砥中晃身向前一擋,道:「毒君,你等一下!」千毒郎君愣了愣,忿忿的退了下去,石砥中目中寒光一湧,將視線投落在玉面笛聖身上,在那冷漠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笑意,他深吸了口氣,道:「你認為武力可解決一切的事情麼?」玉面笛聖冷冷地道:「當然,最少在江湖上如此」石砥中氣得仰天一聲大笑,怒喝道:「你真是個不可寬恕的小子」他身形如電射起,真氣一促,右掌一拍而出,一蓬蓬的勁氣,直往玉面笛聖的胸上擊去,玉面笛聖見一蓬氣勁向自己的前胸推來,他神色一變,身子急急一躍,但在這種情形之下,他又不願意輕易放了施韻珠,暗自咬了一咬牙,提起全身真力,迎著那蓬蓬濛濛的氣勁劈出,「彭——」玉面笛聖的掌力與對方的掌勁一觸之下,心頭頓時一震,緊接著那層層氣勢洶洶而來,好似永不遏止似的。
  他狂叫一聲,竟忙鬆了施韻珠,身軀捷樂的飄退五六步,這時他心搖膽落,不禁打了個寒噤,他神情慘然,冷哼一聲道:「你果然不錯!」就在他語音甫落的剎那,他突然吼一聲,整個身子帶著一股無匹的勁道洶的向迥天劍客石砥中壓過來。石砥中虎唇緊抿,冷哼一聲,左手飛快的往前一推,一股灸人的熱浪,似是在空氣中燃燒起來的烈火似的,轟轟地迎向玉面笛聖的無濤掌勁。
  「彭!」地一聲震耳巨響,震盪了整個夜空,氣旋勁激,翻起了地下的沙泥,瞬息濺滿了整個空中,在沙幕瀰漫之中,但見雙方各自一退,又互撲而上。玉面笛聖大喝一聲,向前連踏數步,右手一掌拍出,這一掌是集平生之功力所聚,但見掌心一片烏光,泛射出來的烏氣竟然生輝。哪知他剛掌力擊出,使碰到石砥中擊來的「斷銀手」神功,雙方勁力一觸,頓時猶如熱湯潑雪,玉面笛聖的寒煞氣勁,竟然消逝無存。
  他這時欲退不能,只得集全身功力硬拚下去,兩股掌力一撞,他的身子如受大力一擊,好似脫了線的紙鳶似的,倒飛出去,玉面笛聖在空中連翻數個觔斗,方始脫開那洶湧的掌勁,落在地上。
  他暗運功力,發覺自己內腑沒有受傷,正在慶幸之際,一眼瞥見石砥中又伸出一掌,整個臉佈滿了無邊的殺氣,使得他寒悚的一顫。急忙間,他滑步撤招,「嗆」地一響,在他手中多了一雙墨綠色的玉笛,兩眼緊緊盯著即將發掌劈出的石砥中身上。突然,施韻珠顫聲的道:「砥中!你不要殺了他」玉面笛聖怒吼道:「賤婦,你認為他能殺得了我麼?」石砥中聞聲緩緩的回過頭來,斜睨了兩眼睜得大大的,驚恐地望著自己的施韻珠,他吁了一口氣,道:「為什麼?」
  說著,他右掌已緩緩的放了下來,而那高高鼓起的衣袍,此時也恢復了原狀,好像沒有發生這事一般,施韻珠怨恨的怒視了玉面笛聖一眼,道:「這個可恨的賊子,我得親手殺了他」
  「嘿嘿!」玉面笛聖氣得一陣嘿嘿冷笑,他見自己連鬥迥天劍客石砥中並沒有落敗的跡象,不覺忿發狂傲起身,笑聲倏斂,在那冷酷的嘴角上忽然現出一絲詭異之色,他雙目寒光一湧,叱道:「賤婦,你說什麼?」石砥中冷冷的道:「她說親手殺了你,閣下如果害怕不妨馬上自盡或者你能留個全屍」「氣死我了!」玉面笛聖想不到今夜在這裡連遭如此的侮辱,他氣得怪吼一聲,把手中墨綠色的玉笛一揚,喝道:「石砥中,你可敢聽我一曲『天魔引』?」石砥中這時雖然恨膺填胸,極想殺了這個滅絕人性,逆師輕兆的少年,由於凝於施韻珠和他的恩仇,石砥中只得強自壓制住那股忿恨的怒火,他望著那雙玉笛,冷冷的道:「你認為這雙破笛子,便能打遍天下?」玉面苗聖冷冷一笑,沒有說話,盤膝坐在沙地上,輕輕將那玉笛撮在嘴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施韻珠深知玉面笛聖的笛技冠絕天下,他領略過這要命笛子的厲害,驟見石砥中要以本身的修為和這傾絕天下的笛子相抗,不禁急得花容失色,全身連顫,她寒悚的抬起眼來,顫聲的道:「石砥中,你不要上他的當」
  石砥中朗朗的一聲大笑道:「你快退出十里之外」鏗鏘的語聲縷縷的飄出數里之外,靜靜的晴空驟地罩上了無邊的殺氣,施韻珠幽怨的一歎,她搖搖頭道:「不,我要陪你」石砥中正色的說:「韻珠,你再不走我要生氣了!」施韻珠驟見他那種令人畏俱的神色,不禁嚇得一愣,她深知一個倔強的人的性格是不容許自己朋友去共赴一次死的約會,她眼中噙著眼淚,深情瞥了石砥中一眼,和千毒郎君踏著沉重的步子往外行去。一縷笛音破空而出,迴盪在深黑的漠野中,絲絲縷縷的笛聲,似要穿破人心似的,威烈金石的響著施韻珠雖然已退出十里之外,依然清晰的聞見那令人心悸駭顫的笛聲,強烈的刺激著她的心神,剎時,使她又沉緬於那無涯的往事裡,在她眼前幻化出來的景象,都是那麼令她心碎千毒郎君因為受不了這陣笛音的催激,急忙盤膝坐在地上,運起本門內功心法,和那鏗鏘撩人心志的笛聲抗拒著,在他臉上滾出了顆顆豆大的汗珠,他悲痛的一聲大吼,心裡心血澎湃的往外翻誦著,哇地噴出一道血雨施韻珠只覺心神一顫,立時被千毒郎君那聲大吼震醒了過來,她神智一清,不覺顫道:「大爺,大爺」
  千毒郎君深長的歎了口氣道:「好厲害的笛聲,我們退出十里以外尚且抗拒不了這殺人無形的笛聲,石砥中若非功力通神,此刻恐怕非死即傷」
  施韻珠寒悚的朝遠方一望,只見冷清的月光底下,有道激湧的沙幕向四處翻掩著,在這朦朦的塵沙裡,她只覺得自己那顆跳躍的心神已經飛到了正在互相敵對的石砥中身旁,那細細如絲的笛音忽然消逝的沒有一絲聲音,顫聲的道:「大爺,我們過去」千毒郎君搖搖頭道:「不行,玉面笛聖此時正在施展『無相神音』我們縱是去了也幹事無補,說不定你我都得死在當場」施韻珠淒涼的道:「要死我也要和他死在當場」雖然她的心已經片片的碎了,可是那種藏於心底的愛卻沒有絲毫變遷,她悲愴的一聲大笑,拚命的向前奔去,在奔馳的沙影中,她的心神完全陷入沉痛的回憶裡
  只聽她顫聲的吼道:「吾愛,你不能死」千毒郎君驟見施韻珠瘋狂的奔去,心裡頓時急得一陣難過,他自地上斜躍而起,大聲的道:「韻珠,大爺的命也交給你了!」這個身負重傷的老人忘記了身口的傷勢,他愛韻珠猶如自己的生命,為了她,他願陪伴著她死
  一切都靜止了,連翻捲的沙塵也恢復了靜止,石砥中和玉面笛聖靜靜的坐在地上,兩人互相對峙著,皆低垂著雙目,不言不動的坐在那裡,施韻珠跑上前去,顫抖著聲音,道:「砥中,砥中」
  石砥中深深的吸了口氣,在那冷漠的臉上有著濕濡淚痕,他無力的睜開了雙目,低低的道:「我很好」玉面笛聖自地上站了起來,他面如死灰,氣道:「你果然接得我一曲『天魔引』石砥中,我會把你撕成片片,總有那麼一天」說著便躍上了馬駝背如飛馳去,石砥中苦澀的笑了笑望著他的背影道:「我會等著你」語音未逝,那激盪的氣血忽然一湧,他神色一變,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他苦痛的緊緊撫著胸前,道:「我竟抗拒不了那一曲『天魔引』」施韻珠道:「石砥中,你」石砥中苦笑道:「我不要緊,你不要擔心,走吧,我們還要去『落魂宮』取丹呢」夜輕輕溜走了,東方又露出了一片白色
  白雲悠悠,蒼空清朗,輕風拂過後,那遍野的覆沙捲起了一道淡淡的薄霧,恍如是晨間的雲霧茫茫的一片。在大漠的邊緣上,那遍地金黃色的漠野,一望無垠,這時遠處突然響起一片銅鈴聲,朝著這神秘之地飄來。
  唐山客抬頭遠眺,歡呼道:「看,那就是大漠。」東方萍憂悒的嗯了一聲,幽怨的望著那遍野黃沙的大地,她黛眉緊鎖,有一片淡淡的愁雲罩滿了臉上,在那深邃的眼裡隱隱有一野淚影泛出。
  唐山客望著她那沒有一絲笑意的臉靨上,心裡突然泛起一陣妒恨,他痛苦的哼了一聲,忖道:「唉!我雖然得了她的人,卻始終得不到她的心,這次我領她進入大漠,她好像更加憂悒了,這是為什麼?難道石砥中真值得萍萍這樣死心塌地的去愛他」
  他忖念未逝,心裡那烈火猶如一道激浪似的敲破了他的心底,他忿恨的揚起了拳頭,在空中搗了一拳,方始發洩出心裡那股熾郁的悶氣,東方萍詫異的望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幹什麼?」唐山客一驚,慌亂的道:「沒!
  沒有什麼」不可否認,唐山客在深深的愛萍萍,他雖然有著無限的怒火,卻不敢在東方萍面前表現出來,在她的面前,他顯得是那麼懦弱,那初來大漠時的勇氣與雄心,在這一瞬間通通消逝無形。
  東方萍輕輕的歎了口氣,幽幽的道:「你來大漠真正的目的是幹什麼?」
  唐山客一呆,嚅嚅地道:「這!萍萍,大娘不是交待明白麼,這次遠進大漠,主要的是要在這裡尋找師叔。」「哼——」東方萍沒有表情的輕哼一聲道:「你不要騙我,這次你堅持要來這裡,還不是想向石砥中報仇,你以為當著我的面擊敗石砥中便能得到我的愛情麼,告訴你,這一著你錯了,東方萍的心只有一個,你永遠也佔據不了我心中的地位」
  這陣冷澀的語聲猶如一柄銳利的長劍刺向唐山客的自尊心,他自信在任何方面都不比石砥中差,可是在她的妻子眼裡,他處處不如石砥中,他曾試著讓東方萍接受自己的愛情,但是他失敗了,不管他如何的去討好她,她始終冰冷冷的沒有一絲情意,記得結婚那天開始,東方萍就失去了那往昔的笑容,她從不關心他的冷暖,也不關心他的愛。唐山客痛苦的道:「萍萍,我知道你不愛我,不管你待我如何,我愛你的心永遠不變,直到天荒地老
  萍萍,我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東方萍驚愕斜睨了他一眼,他的心恍如受了針戮一樣,那幻來的影子,清晰的顯現在她的眼前,她眸子裡閃動著濕濡的淚影,剎時沉緬於無邊的回憶裡石砥中的影子在她的腦海中不停的幌動著,每當她在淒清的夜晚,她獨坐在那搖曳的燈影下,便會讓那縷幽思輕靈的溜進自己心底,讓回憶淹滅了痛苦。她輕輕歎了口氣,道:「你要我怎樣對你?」唐山客淒淒的道:「我不敢過份要求,只希望你能稍稍給我一點做妻子的溫暖,讓我享受一下家庭的樂趣,這就足夠了」
  東方萍冷冷地道:「這個辦不到,我愛的不是你,沒有辦法把我的愛給予一個自己所不愛的人,你得到的僅是一個軀體,我的靈魂永遠都繫在石砥中的身上。」唐山客氣得大吼一聲道:「我非殺了石砥中不可。」
  東方萍冷笑道:「你只會這樣做,我早知你有這一著」唐山客失望的歎了口氣,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婚姻是這樣的淒慘,那美麗的夢境猶如燃燒的灰燼散逝在茫茫的天空裡,他手裡所抓到的僅是一個沒有生命的軀殼
  他悲痛的呃了一聲,那生命的燈花僅僅在空中輕閃了一絲餘光而已,他曉得自己將永遠活在孤獨的歲月裡,雖然他有妻子,但那不是屬於他的,他僅獲得一個軀體。他悲愴的道:「萍萍,你給我的僅有這些?」東方萍見他目光裡那種絕望的神色,心裡突然湧起一種難過,她沒有說話,只是幽怨的哼了一聲,她不致再勾起心中沉痛的回憶,策著健騎如飛的向前馳去!
  她只想盡快的進入大漠,讓自己死於這片大沙漠裡,雖然唐山客在後面不停的呼喚著,她都裝著沒有聽見一樣,任那匹健騎馱著她奔馳唐山客急得大叫道:「萍萍,你等一下,我們還要換駱駝」東方萍深知馬匹是不能在大漠里長途跋涉,她對自己的生命已沒有多大的留戀,在她那枯萎的心湖裡,空虛得沒有一絲漣漪,剩餘的是那些無涯的惆悵,她闇然神傷的淒涼一歎,腦海中在電光火石之間湧起一個意念,疾快的忖道:「但願我能就此死去,了卻一切的煩惱」這個意念在她腦海之中一閃而逝,當她自幽思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在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了四個彪形大漢,一字排開,擋在她的身前,作勢要撲上前來。
  她神一變,喝道:「讓開,你們是哪裡來的。」這四個身背長劍的漢子俱冷笑一聲,各晃身形抓向正在奔馳的健騎身上,那威猛的黑馬驟見數條人影斜撲而來,不禁低嘶一聲,倏地剎住了身勢。
  「你們要幹什麼?」唐山客隨後追了過來,身形在空中一擰,自那奔馳的馬背上斜斜躍了過來,他雙目凶光一湧,對著那四個各居一隅的漢子,怒喝道:「哪個叫你們攔她的?」凝立於左側的那個濃眉環眼的漢子,目光在唐山客的臉上略略一掃,滿臉都是不屑的樣子,他嘿嘿一笑道:「朋友,你走吧,這個女子我要留下了!」唐山客怒喝一聲道:「胡說,你知道她是誰?」那漢子冷哼一聲道:「他是東方萍,我們打聽的很清楚,閣下如果若再不知趣,只有自取其辱了」唐山客和東方萍都是一愣,沒有料到這些人竟然已知道她是東方萍了,這些人出現的太過於突然,為何要留下東方萍,這個問題同時迴盪在兩人的腦海裡?東方萍飄身落在地上,雙眉一皺道:「你怎麼知道我是東方萍?」那漢子嘿嘿一笑道:「姑娘名滿天下,誰不知道是迥天劍客石砥中的愛人,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請東方姑娘移玉敝派」這句話當著唐山客面前說出來,無疑刺傷了他的心,他氣得大吼一聲,對著那漢子劈出一掌,喝道:「胡說,你敢侮辱我的妻子」
  「砰——」地一聲巨響,那漢子居然沒有躲避,硬接了這沉重的一掌,他低呃了一聲,在地上連著翻了幾個觔斗,嘴裡鮮血一湧,連著噴出數口,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怨毒的望了唐山客一眼。
  凝立於地上的三個大漢驟見自己人受了如此慘重的傷勢,登時怒喝一聲,紛紛拔出了兵刃向唐山客撲來。「住手——」這聲大喝恍如平地激雷似的響了起來,喝聲甫落,一個英俊的少年踏著細碎的腳步,向這裡緩緩的走了過來,在那彎彎的嘴角上隱隱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東方萍驟見羅戟出現這裡,心神突然一顫,她輕輕拂理著額前散亂的二綹髮絲,問道:「羅副首領,有什麼事?」羅戟神情占異,苦笑道:「敝首領想和東方姑娘談一談,請隨在下前去一會如何?」唐山客沒好氣的道:「你們首領是什麼東西,也配我們去見他?」羅戟神色一變,冷漠的斜睨了一眼他,道:
  「這位是誰?這麼沒有禮貌他身為海神旅的副首領,從沒有一個人敢如此當面的看不起他的首領,羅戟目中神光逼射,在那冷漠的臉上立時泛現出濃濃的殺意。
  唐山客見這少年比自己還要狂傲幾分,心裡頓時有一股怒火急待傾洩出來,他此時正因得不到東方萍的愛而有滿腹的委屈,驟見羅戟那種淡淡的樣子,不禁冷哼一聲,怒喝道:「小子,你找死!」一道劍光自他手中震顫而起,這一劍快得令人看不出他是如何出手的,只覺劍光一閃,已劈向羅戟的身上。羅戟暗中一駭,嚇得連著退了幾步,唐山客一連幾劍快攻,竟然使他沒有回手的機會,他氣得長笑一聲,身形掠空飛起「嗆」的一聲,一道寒光脫鞘而出,剎時,兩道冷寒的劍氣佈滿了空中,交織在一起。
  東方萍見兩人在轉瞬間動上手了,她淒涼的一歎,只覺心中空空蕩蕩的,連僅有的一點思念都不知溜向何處,雖然唐山客是她的丈夫,她卻絲毫不關心他的生意,她寧願活在美麗的回憶裡,也不願去再提那件令她傷心的事,尤其是她的婚姻
  一陣沉重又急促的步履聲,傳進她的耳中,使她詫異的抬起頭來,只見一個面罩黑紗的女子有著一支冷寒的眸子,東方萍和對方的目光一接,心裡忽然一顫,竟不知為何會有一股冷寒的涼意,自心底冒了上來
  她心神一顫,疾快的忖道:「這女子是誰?怎麼會那麼怨毒的看著自己?」這面罩黑紗的女子領著二十幾個身配兵刃的大漢,在東方萍的身前分散開來,重重的把她困在中間。海神旅首領何小緩驟見東方萍淒涼的望著自己,心裡忽然湧起一陣莫名的悲傷,她清晰的記得自己在失去石砥中的時候,不也是這樣悲傷的樣子麼?」
  東方萍見她向自己走來,幽幽的道:「你是誰?」何小緩冷冷的道:「你不要問我是誰,石砥中呢?他怎麼沒有和你在一起?」冷澀的語音裡含有太多的傷感,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紅粉佳人,當她提起自己的愛人時候不住眼中含淚,通體竟會泛起一陣輕微的顫抖。
  東方萍闇然的低下頭去,淒傷的說:「他永遠不會和我在一起了」
  何小緩心頭一震,問道:「為什麼?」東方萍悲傷的顫聲道:「我已不屬於他的了,那個正和羅副首領決鬥的人便是我的丈夫」
  「哼——」何小緩冷哼一聲,目光漫不經心的斜睨了唐山客一眼,她突然揚起一連串的大笑,在她心裡有股積鬱的酸意迸發出來,她笑聲倏斂,在那清澈的眸子裡像霧一樣的閃過一絲殺意,她冰冷的哼道:「東方萍,不管你怎麼說,我恨你的心永遠不變,只要我一日不死,我就能毀滅在他心中的任何一個女孩子。」
  這個紅紛佳人只因得不到迥天劍客石砥中的愛,而妒恨所有認識石砥中的女孩子,所以說愛能創造一個人,也能毀掉一個人,何小緩因愛生恨,竟要不擇手段的報復東方萍的奪情之恨,東方萍淒然的一笑道:「你也那麼愛他」何小緩心裡一顫,悲傷的道:「他是一個值得人愛的男人,若不是因為你我相信會得到他」當她苦澀的說到那裡時,心裡那股恨意越來越濃,竟使她抑制不了那股衝動,她幾次幾乎都要出手,但竟然不敢動手。
  東方萍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憂悒的眸子更加憂悒了,她是個女人,自然瞭解一個女人在愛情方面的感受,女人凡事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容有人奪去她的愛,東方萍只覺心裡一酸,兩顆淚珠自腮上滾落下來,她顫聲的道:「你要怎樣?」何小緩冷漠的一笑道:「我要留下你,讓石砥中向我乞求,得不到的就該毀了,最後我會殺了你」
  東方萍聞言一愣,料不到何小緩的心腸會這樣的惡毒,竟會滅絕人性的如此對付自己,一般怒火自她心底燃燒開來,她忍聲的叱道:「你認為這樣便能得到石砒中的愛麼,告訴你,女人最大的本錢是溫柔,你領袖慾太強,不知自己是個女人,在愛情方面,你永遠是失敗者」
  「嘿——」一聲冷嘿聲傳來,使她的話戛然而止,只見唐山客斜斜劈出一劍,逼得羅戟揮劍在空中顫出數個劍花,帶快至極的擊出幻化的一劍。
  「釘——」兩個劍中高手只覺對方這擊來之劍,輕靈中透著詭異,快捷中又含著潑辣,兩人手臂同時一震,各自飄退數尺,將手中兵刃撲立胸前,侍機給予對方一擊。
  東方萍看得雙眉一蹙,道:「山客,你過來!」唐山客在電光石火間,劍刃沒挑五寸,一縷劍光破空而出,直往羅戟的胸前穿射而出!
  他身形緊接著向前一躍,大喝道:「不行,我非殺了他不行」羅戟目注那電快劈來的一道劍光,冷哼一聲,手腕在這劍氣罩體的一髮之間,忽然奇快的往外一翻,自對方劍影之中脫空削去,他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我會怕休」雙方身形都是快得令人捉摸不定,東方萍驟見唐山客不肯回來,不禁氣得冷冷一笑,這一笑,使那對面的海神旅首領看得一呆,只覺她回眸一笑雖然太過淒涼,卻發出含著一種嫵媚高雅令人心醉的神采,何小緩看得妒恨之念叢生,不禁忖道:「怪不得她和石砥中會有那麼偉大的堅貞愛情呢?
  原來她是那麼美,美得連我都覺得心神搖幌,被她的姿色所動」她冷酷地一笑道:「你的丈夫好像不聽你的話」
  「哼——」女人都有一種善妒的天性,不管這個男人愛不愛她,東方萍雖不覺得怎樣,心裡卻是極為不舒服,她冷哼一聲,冷冷的道:「那也未必見得」語聲一轉對唐山客叫逍:「山客!」
  唐山客雖然極欲手死羅戟,這一次他卻不敢再睹氣下去,身形連閃之下,連著揮出七劍,把羅戟逼得手忙腳亂,幾乎傷在他的劍下,唐山吝嘿嘿一笑,忙斜點地面,躍回東方萍的身邊,畏懼的望著她那生氣的臉靨上。
  東方萍斜睨著何小緩,冷笑道:「怎麼樣?」這一著深深地刺傷了何小媛,在她臉上一瞬間連變數種不同的顏色,一股濃濃的煞氣盈聚於眉宇之間,只是東方萍無法看見而已。何小媛厲聲一笑,大喝道:「我非殺了人不可」
  說著,輕輕的抬起掌來,在掌心之中連擊三下,清脆的掌聲細碎的傳了開來,四周羅列的漢子身形一動,各自拔出了自己的兵刀,向唐山客和東方萍湧來。
  羅戟神情一變,道:「首領,我們不能這樣做」何小緩眸中寒光大熾,冷漠的道:「我為什麼要生存在這荒涼的大漠裡,還不是為了要報復石砥中給予我的痛苦,今天無論如何要拿下那個賤人,我要叫石砥中在我面前低頭,哭訴,讓天下人都曉得海神旅的厲害,連迥天劍客都敗在我的手裡」羅就懷疑的道:「你真能忘了石砥中,恐怕一見著石砥中,人的感情就要崩潰了,而溶化在他的愛情裡」何小媛顫悚的望著羅戟,一件不可否認的事實終於擺在她的面前,的確,當她真正遇著石砥中的時候,她能狠心的對待她,這恐怕辦不到」
  她曉得自己感情實在是太脆弱了,雖然她現在擁有一支龐大的實力,但是她的心裡卻是空虛的,在大漠裡她因是海神旅的領袖而名聲日隆,美好盛譽暫時是滿足了她的慾望,可是,她青春的美麗時光卻無情的消逝。她眸中突然浮現出一層晶瑩的淚水,堅決的道:「我會的,羅戟,他再也沒有辦法使我動心了」
  羅戟知道一個女人的感情是痛苦的,仙默默的退向一邊,手中的長劍忽然斜斜指向空中,目光卻冷寒的望著唐山客的臉,唐山客驟見這麼多人向這裡圍了過來,心裡不由一急,他並非擔心自己的生命,實在是怕東方萍受到微小損傷,他雙目寒光一逼,緊緊的和東方萍靠在一起,他惶悚的道:「萍萍,你要小心」
  東方萍冷饃的道:「你儘管出手,手下不必留情」唐山客歡愉的一笑,道:「萍萍,我們施出『淬礪寒心』合璧劍法」東方萍臉色一寒,叱道:「胡說,摩西派的神功豈能輕易施出來,這些東西部微不足道,你去衝殺一陣」唐山客雖然受氣,卻覺得非常舒服,他勇氣倍增,清嘯一聲,身形如電的飛了起來,衝進人群裡,連著傷了七八個漢子。羅戟一見大怒,喝道:「殺了他」
  唐山客身形如飛,連傷數人之後,又回到東方萍身邊,兩人都是當今頂尖的高手,海神放雖然人多,卻奈何不了他倆。問小媛氣得顫聲道:「你們都走開」她冷煞的喝退了眾人,突然揚起一聲銀鈴似的大笑,朝著東方萍身前走了過來,她笑聲一斂,冷冷的道:「東方萍,你可敢和我一斗」
  東方萍淒涼的一笑道:「為了我的愛,我會和你一拼」何小媛幽幽的道:「好,我們死不罷休」說著,一掌斜斜的劈了過來。東方萍全身忽地一顫,身子往後一仰,竟然不避不閃的硬接了一掌,她呃了一聲顫道:
  「你該滿足了吧」
  何小媛一愣,沒有想到東方萍會毫不抵抗的硬接了自己一下重擊,唐山客看得心裡大寒,顫聲道:「萍萍,你為什麼不還手」東方萍一擦嘴角上的血跡,淒然的道:「我愛石砥中,我要替他承受一切的罪過」
  裊裊的詞聲剎時傳遍了漠野,傳進了每一個人的,心中正在大漠里長途跋涉的石砥中,忽然自汗血寶馬上翻了下來,他緊撫胸前,痛苦的道:「我的心,你在哪裡」施韻珠驚顫的道:「砥中,你怎麼啦」砥中騰空自地上斜躍而起,道:「快去,萍萍在那裡」
  靈犀一點通,東方萍受傷,石砥中心裡突然一痛,這些事也許發生太過玄妙,石砥中拚命的奔馳,在那遠遠的大漠裡,他看見東方萍倒在唐山客的懷裡,而何小媛和羅戟卻冷冷的站在地上,把他倆重重的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