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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娓娓話舊古墓前

  宋怒才叫一聲!「我的天!」伺隨即小眼珠兒一轉,隨又嘻嘻一笑,山羊鬍子翹了翹,一拍大腿說道:「好,小老兒答應,我拚著老命不要,一定弄一壇來。」
  宋怒這一答應,樂眉雙仙和靈蛇全是-怔,鐵拐仙本來是開玩笑,宋怒這-答應,他卻有些不信,笑著問道:「矮鬼,你真有這種能耐?」「君子一言,老前輩只要說出翠玉靈芝的故事,小老兒若是弄不來,明天提頭來見。」
  其實,宋怒若是弄不來,鐵拐仙也就罷了,哪知他不但一口答應,而且還以人頭擔保,武林中人最重諾言,宋怒在武林中也是響噹噹人物,可真把鐵拐仙怔住了。
  怔住的,還有藏在墓中的葉林楓,心中大驚,暗忖:「花谷在什麼地方,雖然不知道,但總不會在這附近,一夜時間怎麼來回?再說,師叔雖然有一身雞鳴狗盜的功夫,但花谷豈是等閒的地方,從花谷的一身武學,連魔妖和鳳芝卿這些人似也不敢得罪她,看來,師叔這賭注太大太冒險了。」
  但葉林楓倏又回想:「自己這位師叔,鬼門道多得很,別人作不到的事,只要他答應,準能做到,他若無十成把握,豈會將人頭作兒戲?要不,他就是另有打算。」
  心中正在惴測,只聽靈蛇說道:「老殘廢,現在你可得說了吧?」
  鐵拐仙道:「我再不說,便不是君子了。」
  靈蛇又是一聲輕哼!
  鐵拐仙搶過酒葫蘆,咕碌地喝了一口酒,又撕了一塊雞肉放在口中,等到嚥下去才說道:「那翠玉靈芝的變故,應該回述到過去,武聖飛龍老人的時代,那時武林中有六個有名人物,三男三女,男的合稱為『雕劍、銀鉤、玉孔簫。』」靈蛇「呸」了一聲道:「我要你說翠玉靈芝的出處,誰叫你說這些,這些誰不知道。」
  靈蛇想急切知道葉林楓是不是那位異人之子,鐵拐仙把話扯遠,有些不耐煩惱。
  鐵拐仙看了靈蛇一眼,笑道:「不愛聽麼?那你老婆子請便!」說完,又自個掌起酒葫蘆喝酒。
  宋怒比靈蛇三仙年紀差上二三十歲,對那些以前之事,不甚瞭解,聽得大感興趣,嘻嘻笑道:「那一定是代表三個男的了?女的呢!」
  「唔!」鐵拐仙嚥了一口雞肉說道:「三個女的則合稱『神煙、翠眉、翠玉靈芝』。」
  「呸!」靈蛇突又喝道:「我只知道她們合稱神煙、翠眉、玉芝仙,那來的翠玉靈芝?」
  鐵拐仙哈哈一笑道:「你老婆子既然知道比我清楚,還問我做啥?」
  這時知樂仙才哈哈接口道:「老婆子,你先別打岔好不好!難道你忘了當年玉芝仙的玉芝中,隱現出一個什麼東西?」
  「啊!」靈蛇因為性情最暴燥,容易激動,聽知樂仙-說,他才想起,點頭說道:「不錯,聽說那玉芝中,隱現一隻靈芝。」
  「那就對了,可見我跛子沒有說錯,一般人稱她為玉芝仙,但也有人稱她做翠玉靈芝。」
  靈蛇哼了一聲。
  宋怒說道:「當時他們這六位前輩,一定跟現在的幾位前輩一樣,被武林人所敬仰?」
  鐵拐仙淡淡-笑,又搶過酒葫蘆喝了一口酒道:「我們三仙不過是爛芋充數,既有北王南靈西妖,就不能不配上三個東仙,要是我們三個老不死的還有人敬仰,也不致被人橫眉怒目地叱喝了。」
  靈蛇輕哼了一聲。
  鐵拐仙又說道:「他們六人當時全都在三十上下,說當時他們有名,也不過受一般武林中人愛羨而已,怎能和現在的南靈北王西妖並論?」
  靈蛇聽鐵拐仙冷言冷語,早已按撩不住道:「老殘廢,你這是什麼意思?」
  鐵拐仙並不搭腔,連眼也不抬,喝了口酒,又說道:「當時他們全是年輕,就以他們三個男的來說,武功也平常得很,只是在他們所用的兵器上略有成就而已,其所以在武林中有名,那不是因為他們的武功。」
  「那因為什麼呢?」
  靈蛇哼了一聲,接口說道:「你這矮鬼真笨,連這也想不出來麼?當時他們三人有武林三金童之稱。」
  「他們全長得很俊?唔!對了,小老兒知道了,那三位女的,一定也系武林三玉女,各個美極,於是,嘻嘻……」
  「恰恰如此!」鐵拐仙瞅著宋怒說道,「唔!不叫三玉女,而叫武林三美女。」
  白眉仙哈哈笑道:「矮鬼,這段武林逸事,值得你去偷一壇百花露了吧!」
  宋怒說道:「值得,值得,怎地我小老兒從沒聽過。」
  古墓中的葉林楓也聽得了生詫異,心說:「真巧,有三個俊的,偏就有三個美的,於是,便編成了一個姑娘留傳下來。」
  鐵拐仙又說道:「但那三個女的,武功成就卻在那三個男的之上,以她三人來說,武功卻又在伯仲之間,但三女雖美,卻又自視甚高,擇配的目標,全都落在雕劍,但雕劍一個也看不上,一味避著她們,要知道,感情這東西玄妙得很,情念一動,便如長江大河河水,滔滔不絕,越得不到,越非得到不可,神煙如此,翠眉如此,那玉芝仙也更是如此!」
  「三女全都以找雕劍印證武功為名,天涯追蹤,弄得雕劍如避強敵,東藏西躲,苦惱不堪。」
  宋怒聽得入神,忘了在座都是自己的前輩,突然搖頭晃腦地哈哈大笑道:「妙,真妙!這真可叫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一定打破了三隻醋缸!」
  靈蛇瞪了他一眼,喝道:「矮鬼,閉上你那鳥嘴!」
  宋怒駭得一打哆嗦,不敢再出聲。
  鐵拐仙笑道:「這一點倒沒事,三女雖是同時屬意與雕劍,倒不互相為仇。」
  知樂仙點頭說道:「那是她們誰也沒得到雕劍的愛?」
  「不錯!」鐵拐仙又說道:「三女不但不互相仇視,後來因情生恨,大家聯合在-起了。」
  白眉仙向知樂仙看了一眼,哈哈笑道:「有人說,男想女,隔重天.女想男,隔層紗,這句話應該否認了。」
  知樂仙哈哈笑道:「是啊!這種事也累見不鮮,幾十年前,偏會有這種傻子,送上門都不要。」
  靈蛇-聲怒喝問道:「你們說誰?」
  知樂仙哈哈笑道:「難道是說你麼?誰不知你那老伴當年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吃盡了多少苦頭,嘗盡無限滋味,才追上你老婆子的!」
  白眉仙說道:「是啊!你老婆子比她們幸福得多!」
  靈蛇蒼老的臉上,刷地染上一層紅暈,回想起自己當年綺麗情景,宛然如在眼前,但一想起自己老伴竟先她而去,兒子也不幸早逝,僅剩下孫女兒,不由又淒然一歎,氣也沒有了。
  宋怒忍不住又問道:「後來怎樣了?」
  鐵拐仙突然一歎道:「一個人想要得到的東西,當她們得不到時,你矮鬼想,應該是什麼?」
  「毀滅?」
  「對了,感情這東西,最容易偏激,而且,女……」
  說至此,突然嚥住,看了靈蛇一眼。
  靈蛇仰起滿面雞皮的臉孔,正在望天上的明月出神,似乎末注意到鐵拐仙在說什麼。
  四人相視一笑!
  但就在這時,鐵拐仙突然沉默了下來,向古墓後望了一眼。
  那樂眉雙仙,也是微微一笑!
  宋怒正聽得入神,忽然見他不講了,忍不住又問道:「老前輩,後來呢?」
  鐵拐仙雙手-攤,笑道:「矮鬼,你那一壇未兌現的百花露,只值這麼多!」
  宋怒一聽,笑道:「不行!老前輩根本沒說到正題!」
  「誰說沒有?」
  「我想知道的,是那翠玉靈芝與那孩子有關之事!剛才說的只有-個開始。」
  「故事中的中段,我跛子不知道,叫我怎麼說下去?」
  「那最後一段呢?」
  「不連貫的故事,你聽了不是乏味麼?真要聽,等你矮鬼明天將百花露弄來再說。」
  「不成,老前輩答應現在說的『」
  「真要聽?」
  「當然。」
  「那我請一個人代表如何?」
  說罷,掉頭向墓後說道:「喂!出來吧,我跛子早知你來了!」
  宋怒微微一怔!
  那沉浸在往事中的靈蛇,忽然「啊」了一聲道:「誰來了!」
  「是我啊!」墓後忽然站起一個人來,羅衣飄風,朱唇如火,竟然正是鳳芝卿,格格一笑之後,若無其事地說道:「這段絕傳的故事,可惜沒說完,我就知道你跛子會嫌多了一個聽眾,所以不願現身,是不是不願我聽下去,不說了?」
  鐵拐仙哈哈笑道:「你知道得比我清楚,我還說個什麼勁?你來得正好,請你接著說下去,說完了明天有一罈好酒喝。」
  靈蛇怒哼一聲,霍地站起喝道:「你跑來做什麼?」
  鳳芝卿伸手一掠鬢髮,根本不理會靈蛇,又笑道:「是這位矮子請我的嗎?他可就是少俠的師叔?唔!手法真高明,偷了我吃食,在這兒請客。」
  宋怒先是精神一陣緊張,一見三仙坐著不動,只得站起身來,不菅鳳芝卿是不是因為發覺自己剛才假冒武林二老之事,來找自己賭氣,但硬著頭皮抱拳道:「小老兒手腳不乾淨慣了,順手牽羊,嘻嘻,鳳老前輩別怪!」
  「格格!」鳳芝卿笑道:「一點吃的東西算得了什麼?比掉在路上,被野狗搶吃了強得多,幾位說是不是啊!」
  三仙哈哈大笑,知樂仙接口道:「罵得妙啊!只是野狗也會咬人,芝卿,你說是不是?」
  葉林楓忽聽鳳芝卿的聲音,由墓外傳來,不由地捏了一把汗,心說:「要糟,必然是鳳芝卿離去後,忽然覺出不對,才折返回來,可能會懷疑我藏在這墓中。」
  只聽鳳芝卿又格格笑道:「我可沒時間講敢事,我最喜歡開門見山地說話,那位葉少俠是不是躲在這附近?」
  葉林楓心中猛然一跳,心說:「果不出我所料!」
  靈蛇靈蛇拐一頓,砰地一聲說道:「他若這裡,我老婆子早抓住他了,還等你來!」
  「你老婆子要抓他?格格,他不是你挑選中意的孫女婿?」
  一提到是孫女婿,靈蛇火氣更大,大喝道:「是又怎麼樣?你們誰敢動他一根毫毛!」
  「喲!真兇,要打架嗎?老婆子,你是知道地,對這種事我也感興趣呢!」
  「要打下來,不打快滾,別惹我老婆子生氣!」
  鳳芝卿仍在格格媚笑,一點沒生氣的樣子,但卻緩步走下古墓。
  那古墓前寬有兩丈,兩旁各立著四尊石人,再後,便是十來株合抱的大柏樹。
  鳳芝卿滿不在乎地走了下古墓,卻不面對靈蛇,反而彎著腰向墓前石碑仔細去看,口中卻又說道:「喲!這墳是誰的啊,修建得倒夠氣派!」
  墓中的葉林楓嚇了一大跳,知道鳳芝卿不是在看墓碑,而是在察看是不是有入墓洞的洞穴。
  三仙對望了一眼,各自長身而起,一晃身,欺到墓碑前面,似在戒備。
  但就在此時,靈蛇突又大喝道:「要打就打,還耽擱什麼!」
  鳳芝卿這才直起腰來,笑道:「真要打麼,說實在的,今夜還不是時候,不過你老婆子有興趣,我陪我玩一玩也可以,只是咱們這種人,一招一式地打真沒有意思,來一點文雅的如何?」
  靈蛇喝道:「什麼都可以!」
  鳳芝卿說道:「剛才聽說,你紫玉魔簫和招魂鈴又有新的成就,你就揀拿手的-樣,讓我領教-下好不好?」
  靈蛇怒哼一聲,砰地大震,右手靈蛇拐硬生生由墓前青石板上插入尺許,未見她探手,手中已多了一隻寶光晶瑩,有如一條玉蛇般的紫雲魔簫,宋怒一想,以他的內功修為,自難抗拒得了,忙向三仙尷尬地笑道:「三位前輩,小老兒可沒福氣聽,先走一步如何?」
  這-句忽然提醒了三仙,三人對望了一眼,知樂仙大肚子一挺,哈哈笑道:「芝卿,我另出一個主意如何?」
  「怎麼了,你也怕聽那簫聲?」
  「哈哈,那倒未必,不過我胖子以為,月夜簫聲雖是大雅之事,但這附近有不少人家,我們聽得過癮,那些不相干的人可就受不了,所以,哈哈,我想改變一下節目。」
  鳳芝卿無可奈何地笑了一笑道:「好,你變成點戲的觀眾了。」
  「哈哈,豈敢,豈敢,在鳳芝卿面前,我們哪敢如此托大?」
  靈蛇卻哼了一聲道:「就是你們這三個老不死的愛多事。」
  知樂仙大笑道:「我若不多事,你老婆子不恨死我們才怪!」
  靈蛇有些不懂,喝道:「怎麼?你們怕我會輸?」
  知樂仙雙手亂搖,說道:「別誤會,別誤會,我胖子可沒那麼想。」
  白眉仙向宋怒一指說道:「村莊中的人不說,連矮子也沒那種耳福,而且人家的武林大會已改期舉行,絕活兒應該留在最後表演,怎麼樣?錯不了。」
  說話時趁鳳芝卿未注意,向靈蛇連使眼色。
  兩人在說話,那鐵拐仙已移了一步,正好擋住了墓碑前面。
  葉林楓本來也在吃驚,他雖然承受了南靈和北王的不少功力,但仍擔心自己抗拒不了那摧心亂神的懾魂簫(缺句)與鳳芝卿一拚,但那原因是為了什麼?卻又不明白,疑惑地掃了三仙一眼。
  但鳳芝卿剛才一再提到孫女兒與葉林楓的事來奚落她,這口氣無論如何嚥不下去,恨恨地哼了一聲:「你們說怎麼辦?」
  知樂仙向墓前石人一指說道:「你老婆子的真罡煞劍,並不輸於懾魂簫,我們四個老不死的一直無緣瞻仰,芝卿的飛珠袖,聽說大有進步,我們也是心羨已久,這樣吧!你二人對這石人露一手,讓我們開開眼界如何?」
  鳳芝卿格格笑道:「我明白了!」
  三仙同時一怔,以為鳳芝卿已料到他們阻止靈蛇施展懾魂蕭的原因,心裡微微緊張,以鳳芝卿一人,一蛇三仙自然不會擔什麼心,但三仙一直無法判斷,魔妖和攝魂陰司那些人,是否也跟著回來了?若然那些人現在隱身末出,那麼就難免一場硬拚,自己這方面勉強可以迎敵,但人數上相差太遠,動手之時,就無法掩護另一個人了。
  心中正自一驚,風芝卿又格格笑道:「你們是怕我摸清老婆子那紫雲魔蕭上功夫,所以不讓她施展,而且也是想估計一下我那一手絕活兒,你們現在接不接得住,這真是心機過人的一手。」
  這一句話,三仙才算放了心,鐵拐仙哈哈笑道:「芝卿要這麼說,也未必不可以,我們三個老不死的這次由瓊崖趕來,本來就想見識-下你隱居苗山二十多年的成就,假如你芝卿現在有興趣,就衝著我們三人來也可以。」
  「唔!你們在向我叫陣?」
  靈蛇喝道:「不行!我老婆子話說在先。」
  鳳芝卿眼珠兒倏轉,笑道:「要不是我身有急事,今夜跟各位作了個斷也未必不可,我還是陪謝老婆子玩玩吧!那麼,老婆子,你請!」
  兩人是成名多年的高手,這次的勝負又關係最大。
  靈蛇哼了一聲,向前跨了兩步,紫雲魔簫換拿左手,忽然右手-招,五指倏伸,五股嘶風刺耳的氣勁聲音,隨指射出。
  墓前的三仙和宋怒,全都凝神注視右面那尊高有五六尺的石人。
  名家絕技,當真不同凡響,只聽那石人身上,一陣陣嘶嘶之聲,石屑紛紛下落,好像有五隻精鋼石鑽、在向石人身上鑽入。
  宋怒看得目瞪口呆,心說:「若是指風射到人身上,如何經受得了。」
  三仙也看得不斷點頭,因為據他們所知,靈蛇這一手功夫,確實精進不少,鳳芝卿格格一笑道:「喲!天煞真罡指,當真是名不虛傳!」
  忽聽靈蛇又大喝一聲,身子向前跨出一步,五指猛力一送,跟著一聲嘿!五指一屈,猛力向後一帶。
  只聽卡嚓一聲,約有碗口大小的東西,直向靈蛇的手心飛來,靈蛇右手一揚,已將那東西抓,一陣沙沙輕聲,掌心向外一吐,一線灰朦朦的淡煙,筆直地向石人射去。
  等到眾人隨著那朦朦的淡煙,向那石人再看時,那一道灰朦朦的煙雲,已由石人胸前穿過,射在一株合抱大樹上,樹身一陣搖晃,才煙消塵落,消逝不見。
  三仙不由脫口叫了-聲:「老婆子,你真行!」
  鳳芝卿也不由臉色微變,一聲驚歎到了唇邊,又連忙止住。
  原來靈蛇那五指一送一抓,已硬生生將尺許厚的石人胸前抓了碗大一個窟隆,那被她用吸字訣抓去的石塊,竟然入掌立成粉沫,又隨手打出,又從石人胸前那個窟隆射出,合抱大樹,也被射得搖晃不已,這些動作,靈蛇竟是一口氣合成,氣勁之強,手法之準,當真奇詭驚人,若非親見,誰能相信?
  宋怒搖搖頭,長長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這才是真正的武學啊!我小老兒在武林中混了半生,現在才真正知道什麼是武功。」
  靈蛇神色自若地向芝卿嘿嘿笑道:「老婆子獻醜,現在應該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