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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北霸收徒

  說著把剛才的情形又敘述了一遍,白素娟聽得滿臉狐疑。
  沉吟片刻才道:「我不相信有這種事,不過你既然親眼目睹,我相信不會假,我要再檢驗他一遍。」
  語畢拔下頭上的髮簪,在楚無情的胸口刺了一下,直透入肌肉半寸,抽出來時,跟著冒出一滴血珠。
  李嬌嬌急了道:「娘!您這是做什麼?」
  白素娟淡淡地道:「我要看看他能挨多久。」
  李秋鴻不安地道:「素娟,這似乎太慎重了。」
  白素娟微笑道:「寧慎於始,毋悔於後。」
  李秋鴻不開口了,過了一會兒,楚無情被刺的地方,仍然不斷地滲出血珠,只是顏色變了。
  李嬌嬌急道:「娘!他的血怎麼變黑色了呢?這是怎麼回事?」
  李秋鴻道:「你娘的銀管上,淬了很劇烈的蛇毒,刺在人身上,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半個時辰必死。」
  李嬌嬌大驚失色,白素娟笑道:「也沒那麼嚴重,假如他學過內功,自然有辦法逼住蛇毒。」
  「可是他沒有練過內功呀!」
  「那也沒關係,到了最後關頭,我會救他的。」
  李嬌嬌見父母的臉色都很慎重,不敢多說了,但她的眼神顯示出極度的不安,一刻工夫過去了,楚無情的胸口仍然在慢慢地滲血,只是滲出的血又變成了紅色,再過一會兒,血開始止住了,傷口一無異狀。
  李秋鴻臉色鐵青地道:「素娟!還是你精明,差點我叫這小子給騙了,他明明練過上乘的氣功。」
  白素娟皺眉道:「何以見得呢?」
  「他身中蛇毒,先前還有中毒現象,現在卻慢慢地把毒質從傷口逼出來,這不是練過上乘氣功的現象嗎?」
  白素娟搖頭道:「不!你錯了。」
  李秋鴻愕然道:「我怎麼會錯呢?」
  白素娟道:「你也不想想,我管上的蛇毒何等劇烈,即使他學過高深的內功,最多只能將毒質逼住,卻不能將毒質給解了。他被刺以後,一開始流的是黑血,證明毒素已深入脈血,即使逼住毒質不進入肺,也只保持流毒不再蔓延而已,可是他現在流出來的血又恢復紅色,根本沒有中毒的現象,那是再高的武功也辦不到的。」
  李秋鴻詫然問道:「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白素娟惑然地搖頭,道:「我也不曉得,你把他弄醒,我要問問他,這小伙子身上的古怪太多了。」
  李秋鴻將楚無情的穴道拍開了,楚無情仍然昏睡不動。李嬌嬌又急了道:「他怎麼還不能動呢?」
  白素娟道:「他受制的時間過久,自然不可能立刻恢復,因為他沒有練過內功。」
  李嬌嬌不避嫌疑,上前就替楚無情推拿活血,幫他搖動四肢。李秋鴻低聲道:「素娟,他真的沒練過內功嗎?」
  「這一點我可以絕對保證。他的穴道被制,如果練過內功的話,體內必有一股本能的力量,想衝開閉塞的穴道,我一管刺下去,血液必激射而出。可是他的血液流得很慢,證明他確是沒練過內功。只要他把何以能自動解毒的事解釋清楚,你就可以放心教他了。」
  這時楚無情在李嬌嬌的幫助下,已慢慢恢復清醒,翻身坐了起來,看見李秋鴻與白素娟都在跟前,茫然地道:「我怎麼會到這兒來了?」
  白素娟笑笑道:「你自己一點都不曉得嗎?」
  楚無情追想片刻道:「我實在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在外面遞劍給莊主時,突然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白素娟又問道:「你為什麼會眼前一黑呢?」
  楚無情想想道:「不曉得,莊主接過劍去後,好像在我胸前戳了一下,大概就是這緣故吧!」
  白素娟道:「不錯,那是莊主點了你的穴道。」
  楚無情愕然道:「點穴有這麼厲害嗎?我以前也被人點過,最多麻一下,當時不能行動而已。」
  李秋鴻冷笑道:「那是江湖庸手的手法,怎能與我相提並論。我這一指下去,要你死你就別想活!」
  楚無情立刻道:「那是為什麼呢?我也沒得罪莊主。」
  白素娟微笑道:「先別談這些。楚無情,我問你,你以前被蛇咬過嗎?我的意思是指很毒的蛇。」
  楚無情道:「自然咬過,我在家鄉時,牧場裡的毒蛇很多,有些毒得厲害,咬上能立刻送命的。」
  「那你被咬後怎麼沒死呢?」
  楚無情笑道:「在牧場裡的人隨時都會碰上毒蛇,所以我們從小就服用一種抗毒的藥酒,是秘製的,據說是用各種毒蛇的蛇膽泡成,久而久之就養成了抗毒的能力,再毒的蛇咬了,也不過痛一下子。」
  白素娟哦了一聲道:「這就難怪了,我還以為我的銀針年久失效了呢!那種藥料的配方你懂得嗎?」
  「懂,我們家鄉的人每個人都會。」
  李秋鴻皺眉道:「素娟,你問這些幹嗎呢?」
  白素娟笑道:「我只是好奇,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我還以為我的千毒銀針除了我的獨門解方外,沒有人能解得了呢,哪知道還有更高明的解法,我當然想問問清楚。」
  楚無情也笑道:「這不算什麼,夫人如果有興趣,我可以替夫人配製幾樣更好的藥酒,除瞭解蛇毒之外,還有治外傷的,治內傷的,驅風的。」
  白素娟道:「你對醫道懂得很多嗎?」
  楚無情得意地道:「我知道的都是偏方,在我們家裡,養馬的人受傷的機會太多了,住得既偏僻,生活又苦,哪有能力請大夫,只有自己想法子治療,一代代傳下來,就累積了不少的經驗,這些偏方的療效有時比一般專治跌打損傷的大夫還高明,我們家鄉的人從不瞧醫生,但個個長壽,人人都像豹子一樣的精壯。」
  白素娟笑道:「偏方氣死名醫,我對醫道很有興趣,空下來時,我要慢慢跟你討教討教。莊主說你想當保鏢?」
  楚無情謙虛地笑道:「我只是想謀個出身而已。」
  「以你養馬的專長,求職並不困難呀!」
  「養馬是我的興趣,卻不想以此為職,因為我不想一輩子跟畜生打交道,而且以興趣為職業,慢慢地就會沖淡了興趣,變為厭煩或苦事了。像釣魚一樣,人人都以為這是一種高雅的消遣,但在江邊垂竿的漁夫,卻認為是最苦的事,因此我寧可求別的出路。」
  白素娟道:「莊主說你的行囊中帶了不少的書,詩稿中也充滿了才氣,你大可以在這上面求發展。」
  楚無情微笑道:「我知道自己無食肉之相,也不是富貴中人,所以從來也沒打算在文途上求富貴。何況我所喜的只是風花雪月的怡情文字,才不足以拾米柴。」
  白素娟道:「那你一心想在武事上求出身了,以你的文才,只做一名鏢師不是太委屈了嗎?」
  「人必須走一步再想下一步,我的希望也許不止於鏢師,但目前我連做鏢師的資格都沒有,還敢妄想其他嗎?」
  「你最大的希望是什麼呢?」
  「我是個很講實際的人,從不對將來作太多的空想,目前我只求做個鏢師,等我達到那一步後才想下一步。」
  「人總有個志向的,我不相信你沒有。」
  楚無情一笑道:「十年前,我可能做過夢,想像自己會成為一個彈劍邀游,名聞四海的俠客,到了現在,我的夢早已被現實磨醒了,不再去做那種空渺的幻想了。」
  李嬌嬌忍不住道:「你現在就有一個機會去實現你的夢想,爹準備在兩個月內把你造就成一個無敵的劍手。」
  楚無情愕然道:「小姐,你別開玩笑了。」
  李秋鴻正色道:「不是開玩笑,你能在幾天之內練成我的雁回三式和飛花逐月,證明你是塊可造就之才。」
  「但也不可能在兩個月有所成就呀!」
  「我相信你能,否則你就永遠不能了。」
  楚無情沉吟片刻道:「我自己都不相信,讓我試試看。」
  李秋鴻肅容道:「但是有兩個條件。」
  李嬌嬌忙道:「爹!您怎麼又有條件了呢?」
  楚無情道:「任何條件我都可以接受的。」
  李秋鴻道:「第一個條件,在這兩個月內,你要專心學劍,也許是日以繼夜,相當辛苦……」
  楚無情忙道:「我受得了的,這是應該的,也不能算是條件,莊主還有什麼別的指示?」
  「第二個條件是你必須投在我門下。」
  楚無情笑道:「這也不能算條件,跟莊主學藝的人就是莊主的門下,江湖上還說他們是秋家班呢!」
  李秋鴻正色道:「這次不同,我要你正式拜師,而且對外宣告你是我的親傳弟子。」
  李嬌嬌詫然道:「爹!您不是從來不收徒弟的嗎?」
  李秋鴻道:「是的!這次我要破例,因為以前的那些人只學了我的一點皮毛,我怕他們會折了我的聲名,才不把他們列為弟子,這次我要將畢生的技藝都傳給他,自然要隆重一點,必須經過正式的拜師禮儀以正名分。」
  李嬌嬌似乎把那夜的事忘得一乾二淨,正色道:「楚無情,這可是一個機會,別人想還想不到,你還有什麼猶豫的。」
  李秋鴻微笑道:「也許他有必須猶豫的地方。」
  楚無情道:「是的!我怕將來沒有成就,損了莊主的盛名,同時我只是一個馬伕。」
  李秋鴻莊容道:「我不問那些理由,只問你答不答應。」
  楚無情道:「我也有一個條件……」
  李嬌嬌怫然地道:「楚無情,你也太過分了,爹這樣器重你,你還要拿蹺?我從來沒聽說過徒弟拜師還要講條件的。」
  楚無情正色道:「如果是我自動上門請求收錄,自然不夠資格提條件,現在是莊主向我提出,我覺得有把話說明在先的必要,因為我的條件絕對是合理的。」
  李秋鴻一笑道:「好!我聽聽你的條件。」
  楚無情莊容道:「我雖沒有闖過江湖,對江湖上的事情也懂得一點,一旦正式投入門下,立了名分,師道尤尊於父母,如有所命,弟子就必須遵從,因此我要求在將來保留一點拒絕的權利。」
  李秋鴻微感意外地問道:「什麼樣的拒絕權利?」
  「如果莊主命我做不義之舉時,我有拒絕的權利。」
  李嬌嬌不禁怒道:「你混賬!我爹是這樣的人嗎?」
  李秋鴻卻笑道:「有意思!雖然這是最荒唐的條件,卻合了我的胃口,我接受了。」
  楚無情歉然道:「請莊主原諒,因為我對莊主瞭解並不深,才有這種近乎冒瀆的請求。」
  李秋鴻笑道:「說得對!由此可見你的心地很光明,不過你放心好了,我除了對你藝事上有所要求外,絕不會要你去做什麼壞事,至於我是個怎麼樣的人,你日後自會瞭解,如果你認為我有失德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脫離師徒的關係,我絕不會怪你的。」
  李嬌嬌雖然為這件事感到高興,但又有點憤憤不平:「爹,您太遷就他了,哪有徒弟管師父的?」
  李秋鴻道:「這不是遷就,是慎重,師道雖尊,卻越不過公道,做徒弟的有權利要求這些。」
  說完這些話,李秋鴻略作沉思又道:「本來我還有許多話要告誡你,但從你提出那個要求來看,你是個很明事理,懂得是非的人,我也不必多說了。」
  白素娟笑笑道:「楚無情,我倒是有點不懂,你為什麼要提出這個要求?即使成了師徒,莊主也不能強迫你什麼,你隨時都有拒絕的權利呀,何必要先提出呢?」
  楚無情只是笑笑,不作回答。
  李秋鴻道:「我倒很欣賞這種作為,這表示他的誠意,一旦成了師徒之後,他對我絕對尊敬與順從,絕不會陽奉陰違。」
  白素娟道:「事出必有因,我想他不是無的放矢的。」
  楚無情仍然笑而不答。
  李秋鴻再道:「江湖上稱我們為四霸天,這只是對我們武功的讚揚,對我們人格品德,並不見得全是贊詞,別的人我不說,在我門下出去的人,仗著我的名字在外恃強欺凌同道的事也時常有的。」
  白素娟一愕道:「是嗎?你怎麼不管管他們。」
  李秋鴻苦笑道:「我何嘗不想管,但怕傷你的心。」
  「怎麼會扯到我身上來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光是秋鴻山莊的人還不敢太張狂,有了白家堡的人夾雜其中情形又不同了,你說我該怎麼管好?」
  白素娟一怔道:「我娘家的人很不守規矩嗎?」
  李秋鴻苦笑道:「你的幾個哥哥,十幾個侄子,還有他們所交往的人,差不多已經成為東方一霸了,四霸天中只有我的岳老太爺是名副其實的東霸天。」
  白素娟忙道:「我怎麼一點都不曉得呢?」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又要生氣,老爺子既喜歡奉承又愛護短,如果你去勸他,自己還會挨一頓臭罵,好在我這幾位舅老爺還有點拘束,沒有什麼太過分的舉動,你還是不聞不問算了。」
  白素娟憂形於色道:「這樣下去很不好,爹的一世盛名會折在這些兒孫手上,我得勸勸他老人家。」
  李秋鴻道:「老爺子八十出頭了,在世的日子有限,你就別去觸犯他吧!反正老爺子一倒,我們不去支持,你那幾個哥哥就會自動收斂的。」
  李嬌嬌顯得心事重重。
  李秋鴻又道:「楚無情,你一定是風聞我門下與白家的人種種行為,對我也有所懷疑,才提出那樣的條件,對嗎?」
  楚無情道:「莊主明察秋毫,當然也不止這兩家,事實上外間對四霸天都不無微詞。」
  李秋鴻一笑道:「柳葉青與樂九玄都沒有什麼親屬,只是他們本人的脾氣躁烈了一點,而且行事不留人餘地,招怨在所難免,至於我是怎麼樣的人,我不作解釋,一切由你自己去評判,我們的條件都談妥了,你是否還要考慮呢?」
  楚無情道:「不考慮了,是不是現在就拜師?」
  李秋鴻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楚無情恭恭敬敬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然後又拜過了白素娟。
  李秋鴻笑道:「好!禮雖簡而意重,現在我沒時間好好慶賀,等九月重九,泰山之會回來後,我再邀請一些知交,當眾宣佈你我之間的關係,確立我們的名分。」
  李嬌嬌高興地道:「對,那個時候你已成為名人了,爹要你在泰山擊敗我師父南霸天。」
  楚無情愕然不解,白素娟笑道:「現在已正了名分,不能再你呀我呀的了,嬌嬌,你該叫他師兄。」
  李嬌嬌道:「怎麼是師兄呢?我入門在他之先,他應該叫我師姐才對,武林規矩是論輩不論歲的。」
  白素娟笑斥道:「胡鬧!你是我的女兒,無所謂入不入門,楚無情是你爹第一正式的門人,年紀又比你大,自然是你的師兄,以後要多聽他的話。」
  李嬌嬌心裡高興,臉上卻裝做委屈的樣子道:「是,師兄,小妹這廂有禮了,以後尚祈多多指點。」
  楚無情含笑還了她一禮,卻沒有開口,似對那夜的事仍有心結。
  李秋鴻則笑道:「師兄師妹叫起來也不順口,聽起來更刺耳。無情,我只有你這一個弟子,也只有這一個女兒,希望你以後多照顧她一點,因為我知道她很肯聽你的話,往後你就叫她嬌嬌,她叫你大哥,這樣顯得親近些。」
  李嬌嬌笑道:「這樣好,我最怕叫人師兄,在師父那兒,師父硬要我叫方明為師兄,我就是不肯,使得師父很生氣。大哥,你一定很奇怪,爹為什麼要你擊敗我師父?」
  楚無情道:「是的,泰山劍會又是怎麼回事?」
  李嬌嬌搶著要說,李秋鴻道:「嬌嬌,跟你娘到後面用功去,時間不多了,這些話由我來解釋。」
  白素娟也笑道:「嬌嬌,走吧,他們師徒間有許多秘密要談,我們娘兒倆是外人,還是避開點吧!」說著把李嬌嬌拖走了。
  「無情,你坐下,這話很長,不是三言兩語談得完的。你我已為師徒,今後就是一家人,我不希望開山立派,成為一代宗師,所以我以前從不正式收徒,咱們把那些虛文俗禮都拋開,好好地聊聊,我有很多話要告訴你。」
  楚無情答應了一聲,很自然地坐了下來。
  李秋鴻這才將自己從學劍開始,到成名後四霸天兩度論劍的經過很詳細地說了一遍,然後輕聲歎道:「無情,一個劍手畢生最大的願望是技冠天下,成為舉世矚目的無敵高手,我明明有這個機會,卻為了你師母而放棄了,然而我並不後悔,我認為非常值得,你的意思如何呢?」
  楚無情想了一下才道:「弟子以為老師的做法非常對,天下第一的名位並不一定使人幸福,而且也不見得能永久地保有,只有一個情投意合的終身伴侶才能使人永遠生活在快樂中,老師所得到的遠超過所放棄的。」
  李秋鴻笑了一下道:「你有這種思想與胸懷使我很高興,可是在我心中,未始沒有一點遺憾,這個遺憾只有靠你去彌補了,我希望你能替我吐一口氣。」
  楚無情愕然道:「老師,您是要我去爭這個名位?」
  「不錯,九月重陽快到了,這是四霸天第三度論劍,我希望你能替我爭取這個榮耀,不僅是擊敗柳葉青,而且還要擊敗樂九玄,成為四霸天之冠。」
  楚無情驚道:「老師不是要嬌嬌去對付樂九玄嗎?」
  「是的,但我知道她不可能成功。」
  楚無情愕然道:「嬌嬌經您三位高手刻意教授無法成功,我又怎麼行?」
  李秋鴻一歎道:「無情!你真太傻了,嬌嬌是我、白玉棠與柳葉青三個人合力教授的固然不錯,但她所學的劍法都是針對樂九玄一人而用,並沒有得到我們三個人的精心教授,你想她怎麼會有成就呢?連我都沒有把自己的心得全部教給她,其他兩個人更不必談了。」
  楚無情道:「這個弟子實在不懂。」
  李秋鴻道:「道理很簡單,四霸天劍技雖有高低,卻各有所長,如果真能合三家之長,當然沒問題,但誰肯放心把畢生的心得去成全別人呢?嬌嬌每年奔波於三個地方,實際上都是白忙,學的都不是各人的精招。我當然不會存心玩弄自己的女兒,但嬌嬌是個沒有城府的女孩子,若我傾囊相授,她一定藏不住,結果反而便宜了另外的兩個人,所以我也只好對她保留了。」
  楚無情默然不語,李秋鴻又道:「無情,這不是我在玩弄心機,我既然已放棄了爭名之心,何必又吝惜這點劍法呢!但如果流傳到那兩家去,情況就更嚴重了,我岳父剛愎自用,對自己的子女不加管束,柳葉青氣度狹窄,心懷怨嫌,他們兩個人任何一個獨霸武林,都不是好事。」
  楚無情道:「吾師顧慮得也是,那就讓現況維持下去好了,叫樂九玄仍然高居首位,不就行了嗎?」
  李秋鴻一歎道:「不行!第一個是我岳父,他已是八十餘高齡,等不及下一次論劍了,如果這一次他再擊不倒樂九玄,很可能老羞成怒,改用其他更激烈的手段,這也是他縱容兒孫廣結黨羽的原因。」
  「難道白老前輩會用群毆圍攻的手段嗎?」
  「很可能,他已把人都召集在家中作孤注一擲的準備,由此可見他對嬌嬌根本就沒作奪魁的指望。」
  「樂九玄知不知道呢?」
  「當然知道,他活動得很厲害,交遊遍及四海,豈有不知之理,不過他不在乎,兩度競技,他養成了目空一切的驕狂。但是我相信他的朋友不會坐視的,到時候一定會去捧場。」
  「那就會變成一次公開的競技了。」
  「沒有公開的宣佈,但已有這消息傳出。」
  「那就會演成一場公開的械鬥吧!」
  「這是我最擔心的事,一直想不出個消弭的辦法,本來我打算寄望在嬌嬌身上,提前把她召回來,想拿出兩個月的時間,專心去做成她,但現在有了你……」
  楚無情忙道:「弟子絕不可能比嬌嬌更好。」
  「不!我看得很準,你行的,你是個練武的天才,幾天前我就看中你了,你用那些雜湊的招式拼合,居然能擊敗方明,這就證明了你的活用性很高。劍法之要,首在運用而次在精,我的劍式不多,秋鴻劍法合起來才三十六手,另外還有九手秘而不宣,這四十五手劍法,你兩個月內必能操演純熟,融會合用後,就有千餘種變化,相信誰也不會比你更強。」
  楚無情想了半天才道:「假如擊敗了他們,白老前輩肯干休嗎?他很可能會以我為對象了。」
  李秋鴻笑道:「不會的,你得勝了,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就是不能讓樂九玄得勝,也不能讓四霸天中任何一人得勝。你不知道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危機,柳葉青恨死了樂九玄,一定要折服他而後快,可又捨不下對他的那份感情,她得知我岳父的企圖後,也暗中邀集了一批高手,想趁樂九玄在危急時加以援手,換取他的感激,只要樂九玄一敗,問題全都沒有了。」
  楚無情一歎道:「想不到內情會如此複雜。」
  李秋鴻也歎道:「武林人最難闖過的就是名與氣這兩關,從古到今,多少英雄人物倒了下去,總不外是爭名與負氣,我有幸遇到了你師母,被她的柔情感化,不僅無氣可負,名心也淡了。但我還有個責任未了,那就是將巨瀾弭為微波,化暴戾為祥和,惟一的辦法就是爭取到這次的勝利。要想穩當一點,自然是我自己出頭,可是我出頭後,問題也許會更複雜,說不定三個人都會來找麻煩,算來算去,只有把責任加到你頭上了。」
  楚無情想了半天才道:「老師既是如此器重,弟子惟有盡力為之,只怕弟子力有未逮,辜負了老師的期望。」
  李秋鴻一笑道:「無情,我對你有絕對的信心,我相信你對自己也有這份信心,所以我才要你做我的弟子,給我一個可以告訴人的身份。」
  楚無情忙道:「老師,弟子的身份,也沒有不可告人的地方,您這話是怎麼說呢?」
  李秋鴻微笑道:「無情,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並不想問你的究竟,但要你知道我並不糊塗,不管你掩飾得多麼巧妙,騙過所有人的眼睛,但騙不過我的直覺,你當真是沒學過武功嗎?當真是靠著天才練會了我的雁回三式和飛花逐月?」
  楚無情正待啟口答辯,李秋鴻搖手道:「你別說了,相信你對我已有了初步的瞭解,我已絕對地信任你,不管你以前跟誰學過武功,從今以後,你是我李秋鴻的弟子,只要你承認這一點就夠了。」
  楚無情默然片刻才道:「老師明察秋毫,弟子簡直就無所遁形,不過弟子絕非存心欺瞞,實有難言之隱。」
  李秋鴻笑道:「我完全瞭解,因為我自己也有過這份隱衷,我與你師母結縭逾二十年,我也不能告訴她我的劍法是從哪兒學的,所以我也不追問你,只要確定你不是樂九玄或柳葉青派來刺探我的,我就絕對信任你。」
  楚無情吁了一口氣道:「老師如此諒鑒,弟子萬分感激,只是弟子不知道在哪兒出了破綻。」
  李秋鴻微笑道:「你還要對人裝假嗎?」
  「不!弟子已經拜在老師門下,自然不必再以虛偽對人。但弟子希望知道自己在哪一點上露了行跡,本來老師那樣細心地檢查,都沒有看出破綻來。」
  李秋鴻笑笑道:「下次你再被人點住穴道後,最好閉上眼睛,人家就看不出你眼珠的轉動了。」
  楚無情苦笑道:「老師點那兩處穴道,眼睛是必須張開的,弟子已經盡量使眼睛定住不動了,怎……」
  李秋鴻笑笑道:「所以我才點你那兩處。幸虧你是在我這兒,我居心無愧,不怕人前來臥底,如果你在另外三個人的地方來這一手,你還活得成嗎?」
  楚無情微笑道:「弟子是看準了地方才來的。」
  李秋鴻哦了一聲。
  楚無情說道:「弟子曾受一位無名的隱世高人授以武技,囑以技行俠濟世,但惟一的條件是不許洩露他的一切,弟子無以兩全,惟有在武林知名人物的門下混一段時間,先求個出身再說。」
  李秋鴻笑道:「這與我料的完全一樣,不過你何以選重我呢?你該知道我是不收門徒的。」
  楚無情道:「弟於並不敢要求收錄,老師雖不收徒,卻公開授技,不限制人學習,弟子想混個一兩年後,慢慢再出去,就可以說是從老師這兒學來的了。」
  李秋鴻笑道:「這麼說來我倒是沾你的光了,弄個現成的師父當當。」
  楚無情道:「不,弟子雖得一點傳授,以之與四霸天相較,仍有遜色之處,尤其是老師的劍技,值得弟子學習之處太多了,尤祈老師不棄愚劣,嚴加訓誨。」
  李秋鴻笑道:「放心好了,我絕不藏私,否則我就不會破例收你為弟子了。這樣做對你沒困難吧?」
  「沒有,弟子是正式拜在老師門下,以前並沒有一位正式的老師,以後也不可能有了。」
  李秋鴻微笑道:「好了,我們總算互相瞭解了,我不知道你以前學得如何,但我的劍式是我精心獨創的,兩個月的時間,能否完全學成還得看你的天賦,咱們別浪費時間,說開始就開始,這兩個月內,你要完全與外界隔絕,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准見。」
  楚無情點點頭。
  李秋鴻道:「還有關於你學過武功的事,對你師母與嬌嬌也不能談起,因為你透露了一點,師母就會聯想到我,夫婦之間不應該有秘密的,我瞞了她這些年,心中感到很愧疚,重提起來使我很難啟齒。」
  楚無情道:「這是應該的,由此可見老師信守之誠,弟子如非老師掬誠相告,實在也不想說。」
  李秋鴻笑了一下,叫他隨同走到書房裡,捲起壁上的立軸,掩著一道暗門,他推開暗門後,招呼楚無情一起進去。
  又慎重地關上門,拴上門栓,才順著石級,走向一間地底的石室,用火點亮了四支粗如人臂的巨燭,指著四周道:「這是我真正用功的地方,以前只有你師母與嬌嬌進來過,現在讓給你使用了。」
  楚無情見這間石室寬有十幾丈,除了一幾一榻外,就是幾架子書,餘下皆為空地,以為練劍之用,牆上有著無數斑駁的劍痕,有的深入石中,一削而人,削處十分平整,就像是用劍刺進濕地泥中一般。
  不禁肅然起敬道:「老師的劍技已到這種境界,可見功力之深。」
  李秋鴻笑道:「這不算什麼,四霸天的功力都可以達到這個程度,這些劍痕是嬌嬌劃的,兩個月後,你如果到不了這種境界,泰山論劍就不必去了。」
  楚無情用手摸摸那些劍痕道:「到達這個境界似乎還可以,但老師能否指示一下,光到達這個境界就夠了嗎?」
  李秋鴻道:「要勝過四霸天是不夠的,但我的劍式與人不同,重巧而不重力,能有這個境界,已可立於不敗之境。無情,我想問問你,你能把劍痕劃進多深?」
  楚無情道:「更進一倍還能勉強做到,但太著重於勁力的發揮,就顧不到招式的變化了。」
  李秋鴻笑道:「那就足夠了,我劍式的最大範圍也只是在劍尖一尺之內,超過這個程度,就是內力的發揮,與劍術無關了。那架上的第一本書,是我劍式的精要,你先照書上的指示著手練習,練會了就拉這根繩子通知我,我再進來指點你更深一層的變化。那邊牆上有個方洞,是送飲食下來的地方,一日三餐都由師母親手料理好用繩子縋下來。你開始用功吧!我不陪你了。」
  說完轉身出去,將門關死了。
  楚無情將石室巡視一遍,並不急於去翻書,先倒在木榻上閉目養起神來。
  接連這三天,為了加緊勤練一招三式「飛花逐月」,他幾乎是日以繼夜,廢寢忘食。
  直到此刻緊張的神經鬆弛下來,他才感到精疲力竭,十分的倦怠。
  不過,這番咬緊牙關苦練總算大有收穫,心血沒有白費,居然蒙李秋鴻破例收為弟子,實在大出意料之外。
  這是李嬌嬌為他打邊鼓促成的嗎?
  想起那夜的情景,深覺自己對李嬌嬌的冷漠,未免太過冷酷無情,使這少女的自尊心,勢必造成嚴重傷害。
  但他有不得已的苦衷,非如此絕情不可。
  渾渾噩噩中,一位身著薄若蟬翼輕紗羽裳,美似天仙化人的絕色女子,輕移蓮步,煙視媚行地出現在眼前。
  楚無情似夢似醒,眼前的女子亦如虛如幻,她那薄紗掩不住的誘人胴體,更是曲線畢露,若隱若現。
  整個的畫面,彷彿是在虛忽縹緲間……
  那女子愈來愈近,如同在遠不可及的天際,轉眼間來到了楚無情的面前。
  只見她臉上帶著嫵媚的笑靨,恰似沐浴在春風裡的桃花,洋溢著無比的嬌艷。
  楚無情極力克制自己,不料那女子風情萬種地嫣然一笑後,竟雙手齊動,脫去了那襲原已形同無物的輕紗羽裳,頓時全身赤裸。
  乍見這幅誘人的畫面,楚無情心神猛然一個大震,不禁為之瞠目結舌。
  那女子卻是毫不在乎,一絲不掛地站在楚無情面前,故意搔首弄姿,同時扭腰擺臀,簡直放浪形骸,極盡挑逗之能事。
  她的魁力確實令人難以抗拒,雪白晶瑩的肌膚,真個是吹彈得破,比嬰兒更嬌嫩。
  尤其修長均勻的身材亭亭玉立,配以盈盈一握的纖細柳腰,充分展現出女性的誘惑力,直看得楚無情心跳不斷加快,全身血液沸騰。
  楚無情未及收斂心神,那女子已張臂將他緊緊抱住。
  彷彿著了魔,又像是受了催眠。
  楚無情完全失去抗拒的意識,任憑那女子擺佈。
  她似對自己的姿色和魁力充滿信心,雙手從容不迫地將楚無情的臉捧住,用自己的兩片熱唇輕輕磨蹭著。
  在楚無情的眼裡,這女子不是人,而是仙女、是魔鬼、是妖孽,使他連動都不敢動一下,任由她輕吻著臉頰、鼻尖、眼皮,又輕咬著他的耳垂……然後再移回唇間,來了個火辣辣的熱吻。
  完全處於被動的楚無情,突覺口中伸人一條滑膩膩的東西。
  四唇相交,緊貼密合的感受,已足令楚無情意亂情迷。
  恣意地在他口中翻滾捲動,更撩起了這青年的狂熾慾火。
  這女子不但放浪形骸,且是挑逗煽情的能手。配合她熱情如火的擁吻,將那挺實豐滿的雙峰,緊貼在楚無情肌肉結實的胸脯上。
  儘管楚無情的潛意識裡,極力想從這女子的誘惑中掙扎逃脫出來,可是他無法抗拒這種令人銷魂蝕骨的奇妙感受。
  他終於情不自禁……
  正當他蠢蠢欲動時,這女子突然撐身而起,臉上春意盈然地笑問:「你受不了了嗎?」
  楚無情迷亂地看著她:「我,我……」
  女子道:「小楚,我可以給你一切,讓你感到滿足,但你得永遠做我愛的奴隸,永遠,永遠!」
  楚無情未置可否,肉慾與理智在他內心交戰著。
  女子嫵媚地笑道:「只要你答應,你立刻就可以得到心裡想要的一切。」
  楚無情振聲大叫:「不!不!我不能……」
  「是嗎?」女子又笑了笑,笑得非常邪惡。
  隨即撲向楚無情身上,遍體狂吻起來。
  楚無情無法抗拒,甚至連掙扎都力不從心,四肢似已完全失去了控制力。
  莫非被這女子制住了穴道?
  楚無情心知肚明,自己並未受制。
  事實上,如果他決心抗拒這女子的誘惑,並非絕對做不到,甚至還擁有奮力一拼的力量。但潛意識在作祟,似被一股無形的魔力,控制了他整個的意志。
  而這女子的容貌和胴體,更是有形的誘惑力!
  楚無情被她遍體狂吻,吻得奇癢難禁,全身彷彿有千百隻毛毛蟲在亂爬,更像無數的螞蟻鑽進了體內,鑽向四肢百骸。
  這種難以形容的感受,使他無法分辨出,究竟是酷刑?還是享受?
  他終於失聲大叫:「我,我受不了啦!」
  女子這才停止,撐起身來笑問:「你答應了?」
  楚無情嘶喊著:「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你!」
  女子綻出了勝利的笑意:「很好,我知道你會答應的。現在大聲跟著我說,我願意永遠做你愛的奴隸,永遠,永遠!」
  楚無情只好順從她:「我,我願意永遠做你愛的奴隸,永遠,永遠……」
  女子滿意地發出一陣狂笑,直笑得仰面向後倒去。
  他再也無法克制,更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和勇氣,突然撐起身,如同猛虎撲羊似地撲向那女子身上。
  正當如癡如狂之際
  突聞一聲:「小楚!」
  楚無情猛然驚醒,原來是精神恍惚所致,幾乎為魔鬼所侵。
  定神一看,桌上燭台裡點的蠟燭已將盡,剩下的不足半寸。
  楚無情忙起身換上一枝。
  (OCR者按:沒有了?掃興哪!)
  他這才發覺,出了一身大汗,衣服已被汗水濕透,索性脫去上衣,打著赤膊拿了那本劍籍,坐下就著燭光仔細地看了起來。
  剛看完兩三頁,就深深地被吸引了,使他全神貫注地繼續看下去。這一看就出了神,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門響,連忙轉頭看去,卻是白素娟托著一個食匣走了下來,他忙起身迎上去笑道:「師母,怎麼是您來了?」
  白素娟笑笑道:「你這孩子別發奮忘食了,我給你送了三次飯食,每次都是原封不動地提了回去。」
  楚無情一怔道:「這麼說已經過了一天了?」
  白素娟道:「何止一天,已經三天了。」
  楚無情不信地道:「三天?怎麼會這麼久?」
  白素娟笑道:「我縋飯食下來,第一次試試重量,知道你沒吃,又放了回去,過了一天,我才給你換新鮮的,連續三天,我發現你一口都沒動,怕你餓壞了,才不顧你師父的反對,硬替你送點吃的下來。」
  給她這一說,楚無情才覺飢腸轆轆,白素娟給他帶來是一缸熱騰騰的肉粥與一盤肉包子,噴香的氣息更刺激了他的食慾,於是也不客氣,道謝了一聲,接過食盒,就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風捲殘雲般,片刻間吃了個精光。
  白素娟無限慈祥地道:「這是何苦來,一餓三天不吃東西,吃起來就嚇死人,你的腸胃受得了嗎?」
  楚無情笑道:「師母,沒關係,我習慣了,經常可以餓上三四天不吃東西。」
  白素娟哦了一聲道:「無情,你以前的生活很苦嗎?」
  楚無情頓了一頓忙道:「苦雖苦了一點,但飯總有得吃,我三四天不吃是為了忙。」
  「什麼樣的忙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嗎?」
  楚無情道:「馴野馬,有些馬的性子很烈,騎上它的背,就得跟它硬磨下去,直到它屈服為止,否則就前功盡棄了。我有一次為了馴一頭馬,整整在它背上四天不下來,一直到它累得倒了下來,才算收服了它。」
  白素娟笑了笑道:「無情,我們現在是自己人了,不妨說兩句體己話,人不是馬,連著三四天不眠不食是絕對受不了的,除非你練過一種很高深玄妙的內家武功。」
  楚無情不禁一怔。
  白素娟又慈藹地道:「你師父很喜歡你,他是個好人,可是不能忍受別人的欺騙,這就是我要找你私下一談的原因。」
  楚無情忙道:「弟子絕不敢欺騙尊長。」
  白素娟微笑道:「還說沒有欺騙他呢!那天我如果多說兩句,你師父不殺了你才怪,你當我看不出來你是受過一種極為玄奧的內功陶冶,這種功夫在中原不多見,是屬於天山密勒池的精神功,練到家的人,除了能長時間不眠不食外,還可以沉水不淹,埋地凍雪不僵,像蛇蟲蟄眠一般,而且最難得的是外表上一點都看不出來。」
  楚無情失驚道:「師母怎麼知道的?」
  白素娟笑道:「我是研究醫道的,自然知道得多一點,不過看出你武功的派別,則是從兩件事情上,第一是你馴馬特技,那在中原絕對找不到的,除非在天山大漠終日與馬為伍的人,才有這份技術,第二是我用蛇毒試探你之後,你居然絲毫不受影響,儘管你說服食過偏方,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有密勒池的精神功才能抗禦百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