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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章 我不信佛

  獨龍嶼,是一個湖心島嶼,四面環水,風景崎旋,是戰如來的隱居之地!
  西嶺笑佛把僧尼同盟會的事向戰如來講了一遍。
  戰如來厲喝道:
  「呸!僧尼同盟干我屁事?老衲絕不會幫你們!快給我滾!」
  西嶺笑佛雖然早就料到戰如來會大發雷霆,但出嚇得身若篩糠,汗如雨下,顫聲道:
  「師父,此事……事關重大,望你……三思…
  戰如來冷聲打斷西嶺笑佛的話道:
  「勿需多說!老衲訣不會賣任何人的帳!你快與你那個主公一起走!」
  西嶺笑佛擦額上的汗,道:
  「師父,輕聲點,我……主公是……不容侵犯的……」
  戰如來怒聲道:
  「媽的!你看你像什麼東西?好一頭狗奴才!」
  西嶺笑佛為自己分辨道:
  「師父,我……投效主公,也是為了把西嶺寺……發揚光大而已……」
  看到西嶺笑佛這副奴才像,戰如來更是有火,怒喝道:
  「沒出息的畜牲!自甘為奴,老袖今日就殺了你,免得有辱師門!」
  話音未落,盤坐的身形己陡然拔起,揚掌如疾箭般直撲向西嶺笑佛。
  西嶺笑佛驚叫道:
  「師父饒命……」
  但戰如來的猛掌擊迫在眉睫,眼看就要擊中自己的天靈了,西嶺笑佛求生意識之下,只得揮掌迎擊。
  「碰——」
  兩掌相接,發出一聲震天巨響!
  戰如來居然被震得連連後退了三大步!
  是戰如來功力不如西嶺笑佛?
  絕對不會!
  西嶺笑佛只倒退了兩大步!
  在西嶺笑佛身後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
  「笑佛雖然是你的弟子,但他也是我的手下,在沒有得到我同意的情況下,你絕不能動他半根毫毛?」
  西嶺笑佛早就聽出是他的聲音,叫道:
  「主公!」
  是主公救了他,其實不是西嶺笑佛接了戰如來這一猛掌,準確他說,而是主公以隔山打牛的手法接了這一掌!以劍鞘替他擋了戰如來這一猛掌,令他安然無恙!
  戰如來站穩身形,沉聲道:
  「好傢伙!隔山打牛,居然也能擋我一掌,功力之深,不在老衲之下!」
  主公持劍傲然而立,冷笑不語。
  戰如來的鈉悶道:
  「以你目前的修為,己沒有事情可以難倒你了,你又為什麼要來求我?」
  主公答道:
  「我需要一個實力雄厚,勝券在握的佛門中人,替我奪取綠玉撣!而且我也並不是來求你,而是來和你交易!」
  戰如來陰陰一笑道:
  「嘿嘿!但你可曾知道,實力雄厚的人,又有多少個甘願受人擺佈?」
  主公笑而不答。
  戰如來一揮手,道:
  「看你僅是三十來發,己有如此卓越的修為,老衲敬你是個人物,今日就不加追究,你走吧!」
  主公沒有走,反而踏前一步,道:
  「聽說,你喜歡收集神兵利器?」
  戰如來點點頭道:
  「不錯!這裡每柄兵器皆有它的個性,每一柄都是獨一無二!」
  在戰如來身旁兩側的兵器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神兵利器,刀。劍、戟、叉等等!
  主公手中的劍緩緩抬至胸前,又緩緩抽出,冷聲道:
  「是嗎?」
  說畢,彈身朝戰如來右側的兵器架射了過去,寶劍出鞘,疾疾一揮,「當當……」地一連八聲,兵器架上的幾柄神兵竟被齊中削為兩段!
  戰如來厲喝道:
  「媽的!你幹什麼?」
  喝聲中,飛身一掌向主公斜劈而去。頓時,一股掌風洶湧而出,好似無際的大浪重重疊疊!
  主公見戰如來掌勢兇猛,不與他硬拚,身形往前躍了開去。
  他冷笑道:
  「這些全部都是廢鐵!」
  戰如來望著地上被削斷的神兵,心疼得幾乎掉下淚來!
  主公不屑地道:
  「這些也算是神兵利器?真可笑!」
  戰如來聞言一怔,望了望主公手中的劍。一望之下,心中大驚,暗道:
  「啊!劍鋒赤紅如血,更隱隱散發著一股邪異的火熱,好染做難馴的一柄劍!」
  主公凝視著手中長劍,緩緩地道:
  「即使集合這裡所有兵刃的優點,還是比不上我手中這柄劍中邪神火!麟!劍!」
  火麟劍?
  南麟劍首斷帥使用的火麟劍?
  戰如來沒有答話,眼睛仍直直地盯著主公手中的火麟劍,神情有些發呆、發癡!
  主公又緩緩地把劍還回劍鞘,一揚手,劍亙飛向戰如來而來。
  戰如來沒有動,連眼珠子都未動一下。火麟劍「嚎」地一聲,插在戰如來面前丈遠的地上。
  主公冷然道:
  「幫我」!這柄曾經斷過英雄劍的火麟便歸你!」
  西嶺笑佛暗道:
  「糟!主公絕不會輕易放棄家傳之寶!這回可能會連累師父了……」
  家傳之寶?
  這柄斷帥的火麟劍是主公的家傳之寶?
  如此說來,這三十歲左右的主公,莫非就是斷帥之子——
  斷!浪!
  那斷浪又為何又要戴著青銅面具?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者,他根本就不是斷浪?
  戰如來的眼睛一直未曾離開過火麟劍,旁若無人,用低啞的聲音道:
  「想不到一柄劍中邪神,也不及區區一個盟主之位,火麟劍真是所遇非人!好!老衲就應承與你交易!」
  如果主公真的是斷浪……
  他真的會以家傳之寶——
  火麟劍換取僧尼同盟盟主之位?
  難道,這就是——
  世間權力的誘惑?
  權利,在這個僕僕紅塵中,起著不可小覷舉足輕重的作用。
  不湖上的你爭我奪、刀來槍去,無非是為了「權利」二字。
  沒有權利的人,追逐權利。
  有了權利的人,追逐更高的權利!
  江湖上血雨腥鳳,無時不刻地發生著一場又一場的權利之爭!
  ***
  萬里無雲,皓日當空。
  松濤陣陣,別有一番肅殺的景象。
  正是僧尼同盟大會召開之日。
  佛手峰上人影幢幢。接肩摩瞳!
  一位年近百歲,白眉銀鬚的老和尚徐步走至峰頂木台間,清了清嗓子,揚聲道:
  「眾位,六寺十八庵的人全到齊了嗎?」
  台下眾人異口同聲:
  「到!齊!了!」
  老和尚雙掌合什,道:
  「既然已經到齊了;那就先清大家為上屆盟主心明大師之死,誦經超渡吧!」
  話畢,率先閉目誦起經文來:
  「南無佛、南無法,南無……」
  頓時,台下響起一片誦經聲……
  少晌,老和尚睜開眼道:
  「好了!誦經完畢!
  各位,盟主這次遇害,固然令人惋惜,但當前急務,我們還須盡快地選出能人,出任盟主,以期能帶領我們團結一致……
  這次大會,為公平起見,一如往昔,我們都會請一名不是佛門的弟子出任公證人!
  而這次的公證人,正是由摩陀蘭若一優大師推薦的——
  懷空施主!」
  說罷,老和尚用手指了指站在身旁丈外的懷空。
  懷空忙朝台下抱了抱拳,以示禮節!
  台下頓時一片嘩然——
  「啊?好年輕的施主……」
  「武林中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他到底有何本事能當公證人?」
  老和尚「咳」了一聲。
  台下又慢慢恢復了肅靜!
  老和尚道:
  「敬請上屆盟主摩陀蘭若,先行交回綠玉禪!」
  話音甫落,便有一名摩陀蘭若的弟子雙手捧著一支劍狀物體,交給台上另一名中年和尚。
  台下有兩名小和尚低聲議論著——
  「唉,今年沒有了心明大師,摩陀蘭若想再得綠玉撣,實不易為……」
  「晤,依我看,我們的勝算也不低……」
  台上,老和尚大手一揮,道:
  「好了!大會正式開始!
  除了上屆盟主不用進選便可以直接比試之外,更有七座庵堂於較早前棄權,如今只餘五寺十一庵,以武進選三強,再與上屆盟主比試!
  只要誰能力壓群雄,便能獲得綠玉撣,成為這屆盟主,號令六寺十八庵……
  「媽的!左選右選,規矩多多,太麻煩了!」
  老和尚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個冷冷的聲音打斷了!
  懷空心道:
  「哦!來了……」
  眾人循聲望去——
  遠遠的官道上起了點黃塵,那黃塵越滾越大,簡直像是兩股輕煙,風掣電閃般向「佛手峰」馳來。
  老和尚大聲叫道:
  「啊?是誰?」
  一優大師驚呼道:
  「糟!來了!他們來了!」
  摹地,「得得……」蹄聲震耳欲聾,峰下滾滾黃塵中衝上兩匹白色駿馬。
  前面馬上的人陡地長身而起,直撲台上,如一隻雄鷹一般,「哈哈」大笑中,右腳一點繡著「摩陀蘭若」四個大字的旗幟,然後飄身落於留老和尚數丈遠外。
  旗幟被他這輕輕一點,旗桿直沒入地裡,只剩下旗幟留在地面。
  台下一名摩陀蘭若的弟子喝道:
  「什麼人?竟敢搗亂同盟大會?」
  來人身材高大,一身黃色袈裟——
  也是個和尚,一個中年和尚!
  中年和尚傲然一笑,一字一句地道:
  「是我———
  戰!如!來!」
  這時,後面那匹馬上的人也飄身落地,躍上本台,一指戰如來,道:
  「各位,這位就是我的師父戰如來!」
  誰都認識,這個人就是西嶺笑佛!
  西嶺笑佛得意地道:
  「他老人家今日是特地前來,代表我們西嶺寺出戰同盟大會!」
  台下名手持月牙鏟的扎須和尚沉聲道:
  「戰如來?聽說他向來不屑我們僧尼同盟,今日為何又會來湊熱鬧?」
  戰如來「嘿嘿」一笑道:
  「僧尼同盟一直給你們這班庸材當道,實乃佛門之禍,老衲才會挺身而出!」
  扎須和尚怒道:
  「好大的口氣!你憑什麼可以當盟主?」
  台下摩陀蘭若的正嚴大師望著台上的戰如來,面色陡變,顫聲道:
  「啊!是……他?他就是戰如來?」
  正嚴大師身旁的一名弟子拉了拉他的衣角,道:
  「正嚴大師,你認識他!」
  正嚴大師點了點頭,道:
  「嗯!多年以前,他曾經是我的師兄!可惜他行事乖戾,對佛理更有一套自己的歪論!
  信佛應該隨緣,但如果有人不肯信佛,他就會以武脅逼!
  更有一次,有一個人竟然被他殺掉,理由是那人己無藥可救!
  師父知悉此事後,遂罰他面壁思過,卻不虞他乘夜逃去……
  勢難料到,他……竟然去了北方!」
  戰如來橫了扎須和尚一眼,冷哼道:
  「遂選實在費時誤事,老鈉已經等待極不耐煩了,你們就一起來吧!」
  扎須和尚一抖手中的月牙鏟,怒道:
  「呸!大言不慚!就讓我們渡空寺先來會你!」
  戰如來訕笑道:
  「就憑你?」
  扎須和尚大聲喝道:
  「進招吧!」
  戰如來冷冷一笑,右掌象流星般劃出,也沒有澎湃旋激的勁氣,在外行的人看來,還以為是鬧著玩的!
  掌勢太快,扎須和尚連看都沒看清,舉起月牙鏟便向戰如來的頭部剷去。
  戰如來這一招「殺心雷」,表面看來如同虛無飄渺,但實際……
  戰如來狂笑道:
  「你連我怎樣出招也無法看見。該死有餘辜!」
  話音剛落,他的右掌便印在了扎須和尚的胸口之上。
  「碰,」
  一聲如擊敗草的巨響,接著又是「呢」的一聲悲慘呼叫,扎須和尚身形向後如箭飛出。
  但也一樣東西比他的身子飛得更快,那便是他的心!
  他的心破背而出,射出老遠老遠,然後便不見了,他的身於卻倒躍在眾尼姑之中,引起一陣尖叫!
  一優大師暗驚道:
  「哇!好利害!一掌便把對手的心轟了出來,比武也用不著這樣殘忍呀!」
  台下渡空寺的弟子們忿忿不平紛紛大叫:
  「戰如來!佛門比試只是點到即止,你一出手便殺人,未免有違出家人好生之德!」
  戰如來怪笑道:
  「嘿嘿!我們身為佛門中人,早就應該看透生死!這禿驢學藝不精,今世成就有限!我只是放手送他一程,待他快些轉世投胎,來世再當個強者罷了!」
  一優大師聽了戰如來這一番歪理,心中暗自好笑:
  「殺人也有一番道理!真是狗屁不通!」
  戰如來這時扭頭看見了那名中年和尚手中的「綠玉撣」,忙欺身逼近中年和尚,出手如電地去奪「綠玉撣」!
  口中狂傲地道:
  「這根『綠玉撣』早晚也是我囊中之物,拿來吧!」
  中年和尚呆然而立,眼看「綠玉撣」就要落入戰如來之手……
  陡地,白影一閃,懷空橫裡殺出,揚掌擊向戰如來的手腕,大喝道:
  「還未分出勝負,誰都不能擅取聖物!」
  「啪!」
  戰如來萬萬沒料到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碎不及防,手腕立被擊中,爪勢一偏,老和尚也趁機飛身而退!
  戰如來見懷空橫加阻攔,眼看煮熟的肥鵝竟然飛掉,心中大怒,殺意陡熾,五指如箕,疾若閃電地向懷空的面門抓來!
  懷空側身讓步,右手食中二指反手一劃,「玄鳥劃沙」截向戰如來的右手腕脈。
  戰如來被逼得爪勢走空,抓在一根鐵旗桿上,鐵旗桿也被他齊中抓斷!
  戰如來見出招不利,老羞成怒,身形一晃,飛身竄起,左爪一屈,五指如鉤,刷地向懷空頭頂抓下!
  懷空急使出「空元手」,右掌向外一牽一引,一招「脫袍讓位」,閃出三尺多遠。
  戰如來大叱道:
  「好!小子,競能連擋老袖兩招,總算有點本事!
  小子!再接我『殺心雷』第三招殺!生!成!佛!」
  叱罷,右掌一揮,身形猛地躍起兩丈多高,猶如一隻巨大的蒼鷹飛撲而下,向懷空頭頂疾拍而下。
  懷空右掌聚勁,向上一揚,欺身上步,迎向當頭撲來的戰如來。
  「膨———」
  兩掌交接,發出震人心脾的巨響!
  巨響聲中,戰如來身形翻飛倒射丈外,方才飄身落地。
  懷空的雙腳則陷入地面三寸,整條右臂酸麻無七!
  戰如來盯看懷空,讚道:
  「好小子!年紀雖輕,功夫倒也不弱!」
  懷空冷笑道:
  「承蒙誇獎!不過,戰如來看來也不外如是,徒負『戰』字虛名!」
  戰如來從腰下取下一個黑不溜揪的大酒葫蘆,搖了搖,道:
  「好臭的口氣!小子,你信不信佛?」
  懷空冷冷答道:
  「我,從不信神信佛,我只信自己!」
  戰如來拔開了酒葫蘆的蓋子,立時從裡面飄出一陣誘人的酒香。
  戰如來暖了一口,道:
  「哼!引不信佛的人死不足惜!」
  「哦?」
  懷空突然覺得右掌一陣麻癢。
  旁邊一名摩陀蘭若的弟子驚聲叫道:
  「啊?施主,你…掌心怎會發黑?」』
  懷空聞言忙抬起右掌一看,果然,右掌不知何時已瘀腫起一片,呈烏黑色!
  是中毒的現象!
  懷空忙運功驅毒……
  「匆需自費氣力了!」戰如來仰頭「咕碌咕碌「地將酒葫蘆灌了個底朝天,斜瞥了懷空一眼道:
  「剛才老子與你對掌,早已把獨門掌毒打進了你的掌心,如今掌毒己在你運氣時遍走你的全身卜逼不出來的!」
  他的話音剛落,正嚴大師就大喝道:
  「叛徒!你恃武行兇,搗亂僧尼同盟,今日就讓我為師門來清理門戶!」
  戰如來惡聲道:
  「放屁!縱使是師父,當年武藝也未必可以贏我!就憑你,根本不配當我的師弟!去你的吧!」
  手中酒葫蘆猛然如炮彈般直射向正嚴大師!
  正聲大師知道戰如來的利害,意欲閃避,但已閃避不及,只得飛身縱起,雙掌合什,向酒葫蘆力劈而下!」
  「當———」
  一聲異響,正嚴大師的雙掌如擊在鋼板上一樣,而他的雙臂則發出一陣「喀嘲」的骨頭折碎之聲,身形如紙鴦般向後射出;倒在身後眾和尚身上,壓倒了幾個小和尚。
  但酒葫蘆如影隨至,仍直射正嚴大師!
  正嚴大師已雙臂俱廢,無從格擋,「啊」地一聲驚叫中,被酒葫蘆擊中的胸腹,「哇!」地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而在正嚴大師的背部,則有一個細小的物體如箭飛出,擊在一名小和尚的右臂上。
  那名小和尚在巨痛之餘,仍驚呼道:
  「啊?主…主持的心……」
  擊中正嚴大師胸部的酒葫蘆,此時如有人用引牽制著一般,向戰如來倒飛了回去。
  「不知死活的庸材!早登極樂去吧!免得貽誤佛門!」
  台下一些年老的和尚,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叫道:
  「好……殘……忍……啊……!」
  西嶺笑佛向台下眾人擺了擺手,道:
  「啊!各位千萬不要誤會!剛才我師父只是清理門戶而已!
  他這位師弟外表嚴正,暗地卻恃著他的佛寺聲勢,對平民百姓欺壓斂財,早已有違佛道!」
  渡空寺的一名弟子喝道:
  「笑佛,你……在胡說什麼?你竟敢低毀我們主持?」
  西嶺笑佛陰笑道:
  「嘿!豈容你們狡辯?我早已有證據在手!」
  另一名渡空寺弟於驚聲道:
  「嚇?難道他所說的是真的?」
  西嶺笑佛伏在戰如來耳邊低聲道:
  「師父,出手暫時不宜過於狠辣……否則縱然奪得綠玉撣,今日我們也勢難服眾!…
  戰如來沉吟不語,點了點頭!
  渡空寺一名年長的和尚向眾主持道:
  「名位!戰如來武功利害得很,看來要打倒他,我們非要聯手不可!」
  眾主持都點頭贊同,一齊飛身扎向戰如來,異口同聲地喝道:
  「戰如來!你想坐上盟主寶座,今日就先拿出本事來服眾吧!」
  戰如來右腳運力一踏,腳下地面頓時龜裂破碎,石塊橫飛,哈哈大笑道:
  「好!爽快爽快!就統統一起來吧!」
  撲在最前面的是五個寺院的主持,紛紛以一指撣、金剛爪等擊向戰如來!
  戰如來一邊運掌迎招,一邊冷哼道:
  「全部是些空有美名。軟弱無能的武功!我呸!什麼一指撣。金剛爪?」
  一優大師心中暗自稱快:
  「好啊!如今一眾主持已經齊心合力,戰如來這次有難了!」
  懷空則心道:
  「啊!」
  西嶺笑佛盯道場中的激烈戰況,默想:
  「哦?多年不見,原來師父他……已經練成千!手!如!來!訣!『千手如來訣』以『千手』為訣,對手越多,行招的威力就越大,呵呵!這群窩囊主持可真麻煩了!」
  此際,十幾位主持已把戰如來團團圍住,困在核心!
  一名渡空寺弟子驚喜地叫道:
  「看!各主持已經把戰如來重重圍住,莫說戰如來能否還招,恐怕連吸氣也不能!」
  眾渡空寺弟子都高呼道:
  「名位主持!為正嚴大師報仇呀!」
  西嶺笑佛冷笑道:
  「嘿!蠢材!還不知道這些無用的主持已經自身難保了!」
  戰如來陡然大喝一聲,雙掌揮舞如風,奮起還擊。
  眾主持立時被擊得東倒西歪,潰不成軍!
  懷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不妙!戰如來所使的,正是以敵之手還施敵招!以敵之勢阻敵之力!眾主持會被牽引身不由己!」
  戰如來邊戰邊狂笑道:
  「哈哈!聽說你們兩間寺和庵源出一家,你們太相敬如賓了,自相殘殺吧!」
  話音一落,右掌稍稍一引,便有兩名主持互相對了一掌,然後各自被對方震開數丈!
  懷空更是大急:
  「糟!再這樣下去,他們只會絞纏一起,不能自拔!必須盡快他們解圍!先點眾主持的天靈,正他們抖擻精神,再挫戰如來的掌勢!」
  一念忖至,忙以腳尖挑起一塊石頭,右掌向石頭隔空擊出。
  石塊頓時碎成十數塊,直射向場中的十兒任主持。
  「啪啪啪……」
  一連串的聲音響起,碎石紛紛擊中十幾位主持的天靈!
  懷空飛身撲向場中,大聲道:
  「各位主持,讓我來!」
  戰如來冷冷笑道:
  「好小子!你中了我的掌毒,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居然還敢逞強出頭?」
  懷空不語,右掌以「破無手」向戰如來電擊而來!
  掌鳳呼嘯,掌勢凌厲!
  「中了老子的掌毒,仍然能使出如此凌厲的一掌!修為特不簡單!」戰如來厲喝道:
  「好!老子就送你歸西吧!」。
  話音方落,就把功力運至十成,雙目精光暴射,右掌緩緩提至胸前,冷哼一聲,掌心向外一翻,徐徐向前按去,一股強大的氣流,無聲無息地向懷空逼來!
  懷空的「破無手」雖然剛猛,但他已經中毒,哪裡會是戰如來的對手呀!
  當此千鈞一髮之時,一道靈光,掠過他的腦際。
  懷空暗自道:
  「我怎麼這麼笨呢?」
  兩股勁相接,尚未抵實的瞬間,懷空右掌徐徐向下一引。
  「唰!」
  懷空身子右側的地面,被戰如來的強大氣勁挖了一個深逾三尺的深坑,塵土沙石疾旋而起,「嘶嘶」之聲不絕入耳!
  他雖然感到右臂很是吃力,但沒有想到,輕而易舉地應付了戰如來這致命的一擊,不禁心花怒放,喜形於色!
  旁邊的十幾位主持均被這強大的氣勁震得向四周翻飛而出,引起從和尚陣陣驚呼:
  「主持……主持……」
  西嶺笑佛得意地笑道:
  「哈哈!懷空!你冥頑不靈,強自出頭,這回你中了我師父一掌,還不粉身碎骨?」
  妙光寺的主持被震得日吐鮮血,狂咳不己!
  一名弟子扶著他關切地道:
  「主持!你……怎樣子?」
  主持擺擺手,艱難地笑了笑,道:
  「我……我沒事!」
  那名弟子盯著主持的手,驚叫道:
  「啊!主持,你的掌心也在發黑!」
  主持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顫聲道:
  「什麼?我……中了毒?」
  西笑佛走了過來,從懷裡掏出幾顆白色藥丸,遞給妙光寺主持,笑道:
  「別操心!我師父只是要證明,他的武功遠遠凌駕於你們之上,並無心殺你,這些正是解藥!」
  妙光寺主持遲疑了一下,遂把藥丸服下……
  懷空與戰如來兩人二掌交接,一聲大響過後,懷空被震得退了五步!
  而戰如來也退了四大步,方站穩腳跟!
  西嶺笑佛頗感意外。
  「啊!怎麼槁的,懷空這傢伙竟然還沒有死掉?…
  懷空凝立不動,點點黑水從他低垂的右手食中二指指尖滴落在地上!
  戰如來冷冷道:
  「破得好!居然可以利用我的掌力,把你體內的掌毒悉數逼出,小子!你果然有本事!」
  懷空表情木然,不語。
  戰如來冷笑道:
  「你既然有這樣的實力,你大可不信佛!」
  懷空也是冷笑,答道:
  「過獎了!」
  西嶺笑佛把懷裡所有的藥丸全部分發給十幾位中了掌毒的主持,發完後,疾步走到戰如來面前,媚笑道。
  「師父,弟於已依照你老人家的吩咐,把解藥分給了各位主持!」
  「老人家」——
  這三個字對戰如來來說,似乎有點不相配其實他一點也不老,才四十多歲,正值壯年!
  「老人家」這個稱呼只是西嶺笑佛拍馬屁而已!
  他深悉戰如來的脾性,所以他拍馬屁人來都是恰到好處,更不會拍到馬腿上去!
  戰如來果真很高興,環視了眾人一眼,滿面紅光地道:
  「好!所有人都已經是老子的手下的敗將!」
  說罷,卻突然向木台遙遙擊出一掌。
  「隆———」
  木台頓時塌了一大塊!
  眾和尚紛紛議論著:
  「啊!戰如來在幹啥?」
  木台倒塌處,顯出一個瘦瘦的和尚來,是摩陀蘭若的一優大師!
  戰如來冷哼一聲道:
  「臭和尚!是你代表摩陀蘭若訣戰老子的時候了!別再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著著。」
  一優大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灰塵。面色脹紅地怒道:
  「啊!什麼縮頭烏龜?我一優怎麼會怕你呢?你以為自己高大威猛便一定能贏嗎?」
  戰如來環手而立,傲然不答…
  與此同時,在此佛手峰更高,離佛手峰很近啊一個山峰上,停著一匹駿馬上坐右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人。
  一個蒙面漢子氣喘地奔來報告道:
  「稟告主公,一切順利!戰如未已經把其餘的四寺十八庵的人統統打敗了!」
  「晤,」不出半日便能壓制群雄,戰如來果真不同凡響!」主公冷冰冰地道:
  「接下來的,該是摩陀蘭若的一憂!」
  翻身下馬,主公又道:
  「這禿驢深藏不露,是此戰的高xdx潮所在;值得一看!」
  這時,又奔來一名蒙面大漢:
  「主公!事情有變!」
  主公皺眉道:
  「什麼事?」
  蒙面大漢道:
  「一優突然說身體不適,要找另一個人代替他出戰!」
  「喔?」
  主公頗感意外……
  戰幕剛剛拉開,一優大師卻陡然雙手捧腹大叫起來:
  「哎喲!每逢我緊張的時候,總會全身抽搐,我的肚子很痛呀!我…我不打了!」
  西嶺笑佛指著一優大師,訕笑道:
  「一優!你是怕了我師父吧?」
  一優大師一屁股坐在地上,道:
  「我怕個屁!嘿,對付你師父,即使我隨意找個人代替也可以贏定!」
  西嶺笑佛翻著眼白道:
  「古古怪怪,你到底想怎樣?」
  站在西嶺笑佛身後的戰如來朝一優大師冷哼道:
  「勝負決戰,一直講求實力,絕對沒有方法可以取巧!你到底派誰代替你?」
  不知什麼時候,戰如來身前,西嶺笑佛的身後多了個年若七八歲的小和尚。
  戰如來無意低頭時,才發現了這個小和尚,不由「啊!」地失聲驚叫…
  西嶺笑佛慌忙轉身,也看到了這個小和尚!
  小和尚其實就是剃了個光頭,經過喬裝改扮的龍兒!
  一優大師沖龍兒叫道:
  「徒弟!替師父我打敗戰如來!」
  龍兒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戰如來低著頭,盯著比他矮了不只一半的龍幾,道:
  「小和尚,你要和我鬥?」
  龍兒仰望著戰如來伊然點頭,道:
  「不錯!」
  毒傷仍未復無的妙光寺主持盯著場中,喃喃地道:
  「不是吧?難道一優大師怕了戰如來?但也用不著派個這麼小的和尚去送死呀!」
  一名妙光寺弟子問主持道:
  「一優大師什麼時候收了個小徒弟,」
  妙光寺主持搖頭答曰:
  「不知!」
  懷空對一優大師與龍兒的一唱一和茫然不解,暗道:
  「一優大師與龍兄弟到底在於什麼?」
  近處山峰上的主公目子轉睛地望著佛手峰上所發生的一切,心想:
  「臨陣找一個小子出戰,這個一優,一定另有計謀?
  不過,場中最利害的,仍是懷空!」
  遂回頭向身後的一名蒙面大漢道:
  「叫戰如來特別留意懷空!」
  「是!」
  那名蒙名大漢遵命而去。
  主公仍然望著佛手峰……
  一優大師走近龍兒,伸手去摸他的光頭,低聲道:
  「哈哈!你剃頭後的模樣,倒也有點佛相啊!」
  龍兒伸手擋開了一優大師的手。一優大師把聲音壓得更低,道:
  「別怕!只要依我原定的計劃行事,戰如來一定奈何你不了!」
  龍兒看了一優大師一眼。沒有回答。
  一優大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放心!盡力而為吧!」
  龍兒這次沒有去擋一優大師的手。轉身堅記的道:
  「怕?這是一個與高手較量的機會,我從未不怕!」
  一優大師不再言語,退至一旁。
  龍兒朝戰如來擠了擠眉道。
  「戰如來,進招吧!」
  戰發來橫眉怒道:
  「哼!你根本不配我動手。給我滾!」
  一優大師叫嚷道:
  「喂喂喂!戰如來,稱不會連我的小徒兒也怕吧?」
  西嶺笑佛冷笑道:
  「廢話!我師父乃一代宗帥,即便勝了你的徒兒。也勝之不武!」
  龍兒緊緊地盯著戰如來,聲音冷而有力:
  「你看不起我?你不把我放在眼裡;是一種侮辱!」
  戰如來冷然不答。
  龍兒小手一指.伐如來,聲調提高一倍,道:
  「好!我就先讓你五招!」
  戰如來聞言一怔,旋即大喝道:
  「好大的明子!小子居然讓我五招?」
  一優大師添油加醋地嚷道:
  「五招?實在太少了!徒弟;至少也應該讓十招呀!」
  西嶺笑佛有些茫然了,暗道:
  「這小子的功力難道比我師父還高,一優竟說讓五招太少!」
  一優大師兀自嚷嚷:
  「戰如來!你再不敢與我徒兒比武,就等於棄權了!」
  台下和尚們卻議論紛紛——
  「嘩!這小和尚太不自量力了!」
  「是呀!讓戰如來五把,簡直是自尋死路!」
  此時,在遠處一個山頭上,正有一人在靜靜地看著這場決戰。
  他一襲白衣,滿頭飄逸的長髮在風中飄動婉如風中之神!
  他的眼睛卻只有一隻,另一隻蒙著一層輕紗,他的獨眼一直望著佛手峰的龍兒,自言自語著道:
  「以小戰大,有膽識!不傀自古英雄出少年!」
  佛手峰上,戰如來老羞成怒,喝道:
  「不自量力的臭小子!接招吧!」
  喝聲中,身形驚鴻般急掠而起,雙掌挾著「呼呼」的勁風破空聲向龍兒猛推而來。
  龍兒只覺對手掌力威奇,連來路都難以摸得清楚,忙使出「水挪移」步法,身形滴溜溜地一轉,向左橫裡飄出。
  戰如來的猛掌擦著他的衣袂急奔而過。
  險!
  戰如來嘿嘿一笑道:
  「好小子,再接第二招!」
  「臭小子」變成了「好小子」!
  說著,戰如來一晃身形,又向龍兒電快地撲了過來,雙掌詭異難測地疾推而出。
  剎時,一股澎湃激勁的掌力如江河缺堤般向龍兒翻捲而來!
  龍兒急忙一斜身形,如閃電般移轉身子。從戰發來雙臂之下電快鑽過!
  更險!
  戰如來的掌鳳擦著他的頭皮而過,還好他剃了個光頭,否則頭髮也要給戰如來的凌厲掌風掃光!——
  文學殿堂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