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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劍歸何處

  鐵實禪僧聞言一震。無名名動天下,其武功深不可測,又豈是易與之輩,思緒疾轉,暗忖:
  「與他實不宜硬拚,必要另想辦法。」
  意念至此,單掌合什道:
  「好!你既然信心十足,我倆不妨一賭?」
  無名做夢也料不到鐵實撣僧此時竟會說出這種話,聞言心中大惑道:「」
  「我?你此話是何意?「」
  鐵實撣僧單掌合什清喧佛號道:
  「阿彌陀佛,若你能在十招之內傷我,我發誓從此不再沾手江湖的事!」
  無名聞言面色凝重道:。
  「好!一言為定!」
  鐵實憚僧聞方產喜道:
  「果然爽快!不過你若賭輸……」
  語音到此嘎然而止,色迷迷的向無名身旁望去。
  無名的身旁只有他俏比可人的妻子。鐵實撣僧眼角淫意眾人皆見。其實無名年少氣盛,不禁怒不可遏的大喝道:
  「老禿驢,原來你惜替為武林除害為名,心中實謀我妻,居心叵測。」
  鐵實禪僧聞言掌合什道:
  哪可彌陀佛,你不能怪我,要怪只有你妻子秀色可餐,真是佛也動心啊,又豈能怨人。」
  鐵實神僧話音甫落,忽然響起了一個極為嬌柔的聲音:
  「十招太多了,對付你此等淫僧,不若三招好了。倘若他在三招內未能勝你,我便依約相陪。」
  語音嬌柔清脆,有如黃鴛啼谷,又似荷葉滴露,悅耳動聽,優美至極。鐵實禪僧乍聞之下,不由得驚大了雙眼,凝目細看。
  說話的人正是無名之妻,一臉的不屑。纖纖玉手,豎起三根蔥指。
  此言一出,無名亦感到驚愕,三招之內傷鐵實禪僧,勝負難料。
  其妻緩緩轉身,朝自己丈夫一望;眉梢眼角處;竟充滿對無名的絕對自信。
  眼見妻子對自己充滿信心,無名雙目精光陡盛,利刃般的逼視著鐵實神僧、冷冷的點頭不語,
  賭約既訂,鐵實撣僧心中大是得意,猛提全身功力,大喝一聲,身形怒鷹暴隼般的疾撲而起,雙臂一抖,掄拳疾攻向無名。
  無名深得愛妻的支持,更激發了其不敗之心、冷哼一聲,不待鐵實禪僧撲到,陡提全身真氣,身形一旋,貫足十層內功,從意想不到的角度,奇快無匹的刺出一劍,凌厲無匹,霸道絕倫。
  化著寒光一閃,擦的一聲響,鐵實禪僧左臂已被斬斷,鮮血橫湧,痛苦至極,啊的慘呼一聲,身形踉踉蹌蹌地暴退。
  只在一招之間,鐵實撣僧已徹底慘敗,斷了左臂,這次慘敗令其羞恥非常。引以為終身奇恥大辱。
  鐵實禪僧亦被逼得守約、退隱江湖,最近方才出山。
  往事如煙如霧,閃電般的在鐵實禪僧腦海裡閃現。意念急轉,心中暗忖:
  「老子的金佛甲如今既己臻至化境,又何須再守此承諾?」
  意念至此,猛提全身功力,雙拳一掄,拿樁站式。大喝道:
  「無名,咱們再決一高下吧!」
  無名聞方雙目寒芒一閃,冷冷的凝視著鐵實禪僧道:
  「可惜,我己非當年之無名,無心再爭長短,告辭了。」
  話方出口,閃電般的拉著身旁的幽若身形疾彈而起,疾風過嶺般的直朝門外掠去。
  鐵實禪僧見狀大怒,厲喝一聲:
  「無名別走!此戰非打不可,咱們再賭一次。」
  說話聲中,雙足用力,膨的一聲暴響,地板破碎,他的人己如一頭發狂的雄獅一般掠身疾追而出。
  身形尚在無名身後,大喝一聲:
  「今日就以雄霸之女作賭注,能殺掉她使是勝方!」
  說話聲中,鐵實禪僧已然重掌擊向幽若的面門,勁力霸道絕倫,凌厲無匹,中者必死無疑。
  無名乍見鐵實禪僧追及,內心一稟,霍地雙目精暴射;他本一心退隱,因而一直容忍,但為了救幽若,非要出手不可!
  心一動,不待鐵實禪僧攻到,立即人隨心動,身形一閃,擎指如劍直戳鐵實禪僧手腕。後發先至,剛好擋住了他致命一擊。
  卡!鐵實禪僧但聞一聲脆響,硬拚之下,肌膚無損,卻有骨碎巨痛之感,心中大驚。
  無名指內赫然蘊含著強大無匹的潛勁,透過肌膚,直指對方骨骼。
  喀嚓!瞬時幾聲暴響,潛勁既剛且勒,匪夷所思,且不斷向上漫延,頃刻把鐵實撣僧整條前臂骨骼震碎,爆響之聲不絕於耳,聽來令人心寒。
  鐵實禪僧拚命苦撐,但聞骨頭響聲,潛勁已然湧至,頓時無數骨碎和鮮血隨著創口猛而出。不禁「啊」的慘呼出口。
  劇痛攻心,鐵實禪僧手臂已廢如敗絮,如潛勁窒息骨中,必定命傷當場。無名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惜。
  心念甫動,隨即激指插入鐵實禪僧的肩膊。
  金佛甲護體氣勁己然全部崩潰。鐵實禪僧,不禁渾身暴顫,心神俱寒,痛楚異常,冷汗橫流。
  原來無名一擊赫然把鐵實撣僧的肩膊刺穿,鮮血橫流。
  無名倏的收手,鐵實撣僧臂骨盡碎,內氣己散,痛得慘嚎撕天,砰的栽倒在地,掙扎不己。
  一旁的幽若見此情景,卻仍舊鎮定如常,面不改色。顯是因她長於天下會,這種慘烈場面,她己屢見不鮮,習以為常。
  無名面沉如水,冷冷的逼視看痛苦不堪,面目猙獰的鐵實禪僧沉聲道:
  「任何橫練功夫都有罩門,你的金佛甲本緣於你無堅不摧的自信。但二十年前你慘敗於我,你心亦早已被破,注定今日必敗之果。」
  頓了頓道:
  「何況你不守承諾,這條臂是應得的懲罰,以後善自為之,切勿為惡不改!」
  鐵實禪僧聽得心寒膽碎,魂不附體,呻吟不語。
  幽若忽然想起了什麼驚道:
  「前輩,雲師兄不見了。」
  無名聞言一震,神色微一變,不再理會鐵實禪僧,拉著幽若的手道:
  「走!」
  話方出口、己急急掠去,因為他今天絕不能讓步驚雲帶劍離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人、劍、心相通,人惡劍則惡,人善劍則善!步驚雲戾氣沖天,持劍濫殺無辜,如無人挽救,必定會墜入魔道。
  步驚雲離開無名,在天下會四處尋找。卻找不到雄霸的影子,止欲離開,忽見人影一閃,己然被人截住去路,內心大驚凝目視去,赫然見無名負手而立。不禁苦笑道:
  「你定不會放過我?」
  無名聞言左手一伸道:
  「驚覺,把劍交給我!」
  步驚雲聞言一驚道:
  「這劍是我的,絕對不會交給任何人。」
  無名聞言面色一沉,雙目精光了閃。厲聲道:
  「如你不把劍交出來,我只有出手。」
  步驚雲聞言不禁大怒,雙手握劍朝天一刺道:
  「少廢話,劍在雲在!大仇未報之前,我與劍誓不分離。」
  話方出日,步驚雲舉劍便劈向無名。
  無名見之心頭為之一痛,右手驕指成劍道:
  「你自小便戾氣極重,此應仍執迷不悟,我也迫於奈,只好出手了。」
  語音方歇,無名閃電般的出指,步驚雲之勢如破竹的一劍,頓時被他二指夾住,骼的一聲龍吟。
  步驚雲見狀大驚,疾提全身功力,大喝一聲,握劍直壓而下!
  無名為救天下蒼生,訣意取絕世好劍。步驚雲卻寧死與劍絕不分離,更一劍直劈無名,豈料劍鋒頓被無名夾住。
  步驚雲運勁下壓,欲抽劍另刺。絕世好劍在無名二指問卻牢如生根。無能他如何運勁往前刺或拔回,皆不動分毫。心中大駭。
  無名精光陡盛,利刃般的逼視著步驚雲沉聲道:
  「驚雲,快放下你手中的劍,和你復仇之心,只有棄劍棄心,方能從魔道中自拔。」
  但步驚雲一劍劈出,又豈會回頭?
  由始至今、他都絕不退縮,此刻更把劍勁道再行加強。
  無名但覺步驚雲人劍殺氣之深,前所未見,想及當年救其小命,反害天下蒼生受劫,心中不禁為之隱隱作痛。
  心痛之下。無名雙目立即閃直一股恍如寶劍般的鐵鑄目光,暗提功力,欲吐勁奪劍!
  就在無名吐勁之間,這股寒光透過全身一毛孔飛射而出!
  原來無名自隱居後潛心苦練,終悟出比莫名劍法更之劍學,名為無上劍道!
  所謂無上劍道,其實是以心御劍的至高境界,共分無形。無情。無名和無我四道!
  悟道以來,無名從未派上用場,今天方屬首次。
  只見無數無形劍氣撲出,正是無上劍道之無形道。但聞喀嚓幾聲脆響,步驚雲己然被他強碩無比,凌厲無匹的劍氣震上空。
  這一著無名非要傷步驚雲,只用了二層功力,把其腕箍擊碎,絕世好劍即時脫手。
  劍氣似虛卻實,步驚雲全身猶如遭萬劍所刺,倒飛而出,飄落地上,渾身疼痛至極,搖搖晃晃的穩住身形,驚恐駭然的注視著無名道:
  「啊,這是什麼劍法!」
  無名負手而立,劍氣縱橫,威不可侵,聞言不答。
  步驚雲乍見之下;情不自禁的後退數步,拿樁戒備,自言自語道:
  「他手中無劍,但心中有劍!這劍法比劍聖的劍計二更為厲害,這是人的修為嗎?
  不!他不是人,他是劍!」
  無名手握的絕世好劍正如初生之犢,他本人卻是一柄久遠已成的古劍!聞言點頭道:
  「沒錯!無名是劍,劍是無名。」
  幽若聞言不由得花容微變,芳心暗忖:
  「這前輩如此超凡本可殺敗雲師兄,但卻數度留手,顯見對他心存無限憐借啊!」
  意念至此,忽聞身後響起一陣「噗、噗、噗」的腳步聲,內心大驚,回首望去,不禁驚呼出口:
  「啊……」
  身形疾閃。
  原來已有兩閃電疾掠而至,幽若亦習有風神腿法,身後二人雖是來勢甚急,驚呼聲中,已然閃過。
  來者原來是守劍雙奴之溫弩及冷胭!
  二人本應承步驚雲不再現身,但二直暗隨其後,此刻突見寶劍被奪,立刻撲出向無名攻擊。
  無名眼前二人不聲不響的疾攻而至,卻是氣定神閒,意態游灑,僅輕輕一挑絕世好劍、寶劍化虛,四下翻飛瞬時化出數柄,在他身邊開成一個圓弧,右手食中二一指一指,紛紛飛出,形成堅固的劍盾,將溫彎二人的功力盡擋於外。
  贈的一聲暴響。劍中蘊藏無名精湛內力,既守且攻,兩人手中兵器立被震落。
  溫弩絕非等閒之輩,一出手兵刃竟給對方輕易擊落,不禁駭然失色,抽身疾退。
  無名冷哼一聲,方欲以氣運劍再度出手。突然絕世好劍自生一股蠻勁,掙脫他所發的真氣,察的一聲斜插在地。
  絕世好劍不甘受控,向是處變不驚的無名乍見之下也不禁為之驚愕,心中暗忖:
  「此劍梁傲難馴,竟與步驚雲無異。」
  步驚雲見之大喝道:
  「取劍!」
  身形疾撲而上。
  無名聞言雙目寒芒一閃,無上劍道突旋而出,無數劍氣飛射向步驚雲。伸手握劍在手道:
  「幽若姑娘,我們走,重皇等人隨時返回,此地不宣久留。」
  話方出口邁步而行。
  步驚雲與守劍二奴見狀大驚,厲喝一聲,掠身相阻。
  無名見狀冷哼一聲,暗忖:
  「這劍氣魄懾人,不愧為絕世好劍。」
  心念廠動,真氣力貫,絕世好劍立即劈出一道深長坑道,將步驚雲。守劍二奴三人阻在一邊。
  無名趁勢攜著幽若如風逸去。
  沙石息定。三人遊目四顧,哪還有無名與幽若的影子,溫弩不禁悚然動容,脫口驚呼道:
  「啊!兩人走了。」
  步驚雲目如水,不言不語,突然猛提全身功力,大喝一聲,身形一閃,向力向牆上擊出一掌,「蓬」的一聲轟天雷鳴,牆塌石飛,塵埃飛揚,四處瀰漫四合。
  無名攜著幽若掠下天下會,到了天蔭城,天己然大亮。但見四處人來人往,便帶著她且到馬市買了一匹健馬道:
  「姑娘,請上馬,我們馬上起程上路。」
  幽若聞言一怔道:
  「前輩,只買一匹馬,難道你步行?」
  無名微微一笑道:
  「勿用擔心,我己步行慣了,快上馬吧。」
  說著把絕世好劍掛在馬鞍上。
  幽若聞言點了點頭,蹬鞍上馬;二人急急離開了天蔭城、馬蹄如飛,二人一路疾行。幽若始終見無名背負雙手,不急不慢的走在前面丈遠處,芳心不禁驚佩交集,暗忖:
  「前輩輕功甚是了得,看來縱是風大哥亦難與他比肩抗衡!」
  突然,健馬一聲嘶鳴,張口吐出白沫。幽若見狀大驚道:
  「前輩,這匹馬似乎有點不妥。」
  無名聞言一震,曳然止步,回頭赫然見健馬張口噴白氣,樣子猙獰,不禁暗忖道:
  「如此良駒理應連跑一天一夜也不會倦,何以只跑三個時辰,便力竭聲嘶?」
  百思不解。
  無名疑惑之間,這匹馬突然如負萬斤重擔,「啪」的一聲,四肢進裂折斷,鮮血淋漓,觸目心驚。
  幽若更是花容盡失,啊的驚呼一聲,身形搖搖晃晃的栽下馬背,芳心大駭。
  幽若身形方要墮地之際。忽聞「呼」的一聲響、有股柔和氣勁己然把她團團裹著,凌空旋起,仿如騰雲駕霧一般,安然無恙的飄落在無名身邊。心知是他出手相救,暗鬆了一口氣道:
  「前輩怎會這樣?一匹好好的馬突然腿折倒。」
  無名聞言凝看馬背上的絕世好劍,但見絕世好劍隱隱冒出一縷前所未有的黑氣,奇詭至極!沉吟道:
  「因為這柄劍!」
  說著邁步取劍在手,凝視著劍身道:
  「此劍乃玉寒玄鐵所鑄。且與驚覺人劍互通,故能吸取四周力量轉嫁主人身上!」
  頓了頓面凝重道:
  「此劍殺心之重、必須放在祥和之地,讓它吸納正氣,方能回歸正途!」
  幽若聞言不禁悚然動容道:
  「前輩,你手握那劍,功力豈不被它所吸?」
  無名此時己然感覺到手中劍生出強大的吸力,急忙收懾心神,真氣貫住全身,讓絕世好劍無所施其技。
  絕世好劍畢竟是初生之犢,又豈能在千錘百煉的天劍面前班門弄斧。黑氣反漸被無名的浩然正氣所制。迫得冉冉回流劍鋒之內。
  幽若見無名一臉浩然正氣,緘默不語,靈智忽然一閃,想起了什麼,道:
  「前輩你取了雲大哥的劍,準備去哪裡?」
  無名聞言思索良久道:
  「我先帶你去與你爹團聚。」
  幽若聞言花容微微一變,驚問道:
  「啊!我爹怎樣了?他在何處?」
  無名聞言雙目精光一閃凝視著幽若道:
  「他很好,己自廢武功,不涉江湖事,等著與你一起歸隱!」
  幽若聞言不禁嬌軀暗顫,想及多年來爹爹貴為武林霸主;卻為保江山終日不樂。如今放下一切,……眼眶中不知不覺的閃出了喜悅的淚光道:
  「這……太好了!」
  無名聞言點了點頭道:
  「既是如此,我們快趕去與,你爹相會。」
  說罷。攜著幽若如飛而行。
  入夜時分,無名二人投棧休息。
  夜闌人靜,無名孤燈獨立桌前,手按桌上絕世好劍,沉吟不語。
  孤燈如豆,劍氣森然,給人一種不寒而慄之感。
  突然,無名聽到一聲輕微的異動,暗哼一聲,旋見劍光陡盛,眩目耀眼,孤燈卻顯得黯淡無光,不禁為之一震。
  凝目細視,燈光卻由明轉暗,逐漸熄滅。
  油未盡,燈無風而滅,化著一縷縷青煙;劍氣更是有增無減。
  燈甫滅,黑暗便籠罩了整個房間。無名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黑暗充滿無窮的神秘與死寂,亦彷彿潛藏著不可思議的無窮的力量。無名獨處黑暗之中,不禁感到一種從未有的冰冷,心裡頓時為之一寒!
  此時,一雙寒冷的眼睛,靜靜的在漆黑的窗外窺視著無名的一舉一動,不時的注視著桌上的劍!
  秋星一般寒冷的雙眼中,閃爍著銳利無匹的劍芒。正是步驚雲的雙眼。他自被無名取走了絕世好劍,就帶著守劍二奴一直跟在無名的身後。欲待機取劍。
  劍在雲在!他誓在大仇未報之前,絕不與劍分離。
  天上無星,無月。夜靜如死水。黑暗瀰漫四合。
  靜得可怕,黑得驚人。此時卻是步驚雲與絕世好劍互相交融之境界。瞅準無名轉身的那一瞬,右手五指突然箕張抓出,虛抓向絕世好劍。
  絕世好劍似是有靈性,奇跡一般的自桌上飛出,疾飛向步驚雲。
  就在步驚雲握住劍柄的那一瞬,無名忽然出手,右手閃電般擊向他的右腕。「逢」
  的一聲巨響,二人在黑暗之中過了一招。
  步驚雲的劍已然脫手,人己被震得飛出窗外。
  幽若睡在無名的隔房,忽聞逢的一聲巨響,暗呼:
  「不好!前輩房中發生了什麼事?」
  急急起身開門而出。
  幽若尚未走到無名的門前,忽聞二陣腿步聲響起,芳心大驚,驀然回首,己然見一個人揮劍撲向自己,不禁驚呼出口:
  「啊……」
  步驚雲乘夜偷劍,無功而退,飄落地上,不禁暗忖:
  「他……太厲害了。」
  意念至此,忽然溫弩挾著幽若掠身而去。
  就在此時,無名已然聞聲開門道:
  「驚覺;別再桿費心機了,劍在我手中。你絕不可能取回,還是回去好好反省吧!」
  無名話音甫落,忽聞一個冷笑聲響起:
  「絕不可能取回?嘿嘿,我看你還是快把絕世好劍物歸原主,否則,莫怪我對她劍下無情。」
  無名聞言一震,遁聲望去。赫然見溫弩以劍架著幽若,怒立在丈外,冷哼一聲,毫不考慮的把絕世好劍丟在地上。
  步驚雲乍見二守劍奴未得自己同意竟用此卑鄙手段相威脅,一時不禁為之愕然。
  守劍二奴見無名扔下絕世好劍,急道:
  「主人,此人極難對付,我們唯有出此下策奪劍。」
  說話聲中,又掠到步驚雲身後抱拳道:
  「請主人快上前取回絕世好劍。」
  步驚雲聞言冷哼一霍然回首,雙目寒芒陡盛,利刃一般的注視著冷胭,都是豆大胸汗珠如雨而下。
  冷胭乍見之下,不禁渾身為之一顫,「啊」的驚呼出口,身形後退,就像是不認識步驚雲一般。
  步驚雲冷哼一聲道:
  「放了幽若,我們走!」
  「什麼?」冷胭與溫弩聞言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步驚雲厲聲道:
  「劍有傲骨!若用此卑鄙手段取回,相信連絕世好劍也會不屑。」
  話方出口,人己彈身而起。
  無名聞言不禁點頭暗驚一聲:
  「嗯!」
  幽若見了冷叱道:
  「放開我,以女流為脅,根本非大丈夭所為,雲師兄堂堂漢子,又豈會和你們一樣甘於用此下流手段。」
  溫弩其實是急於取劍才會如此,如今亦心中有愧,深覺自討沒趣,臉上冷汗直流,一掌把幽若推向無名道:
  「好!今次就放了你,但我們一定會取回絕世好劍。」
  話方出口,人己掠身而去。
  無名一早再為幽若置了一匹良駒,隨即起程。
  豈料三番五次,他兩無論走到哪裡,總見步驚雲在不遠處靜觀。
  中午時分,走進一飯店,赫然見步驚雲獨佔一席,正在獨自飲茶,彷彿就早已料定他們也會入此店休息,特在此恭候一般。
  無名不禁冷哼一聲,帶著幽若挑了一席坐下。把絕世好劍放在桌上,一手握劍柄,一手斟了一杯茶欲飲。
  幽若禁不住好奇的問道:
  「前輩,其實我們行程甚快,為何仍是被雲師兄緊緊尾隨,無法將他擺脫。」
  無名聞言停杯凝視著幽若道:
  「這柄劍己和他互相交融,因此我們走到哪幾,他也會感到我們棲身何處。」
  幽若聞言不禁擔憂道:
  「但他和我爹結怨頗深,若給他跟來,只怕會發現我爹所在,恐怕日後隱居不易。」
  無名聞言舉杯疑思不語,稍作歇息便與幽若動身,這次竟是棄東向西前行,一路上更不改變路向。
  二人漫無目的,步驚雲雖生疑竇卻始終尾隨。因其目的並非是他倆所到之處,而是:
  ——劍!行到一林中,忽見幽若坐騎加快,與無名疾馳而去,轉眼已然消失。
  步驚雲見了不由冷哼道:
  「擺脫我並非容易,我絕不相信你沒有疏忽或歇息之時。我一定會取回絕世好劍。」
  話方出口掠身直追
  果然,無名為防步驚雲亦極少休息,經過多日的路程,終於來到一處海邊。一望海面無限,波瀾壯闊,幾隻漁船蕩游海上。
  此時天已黃昏,海邊的村莊己升起炊煙。漁船靠岸,漁人們挑著一天的收穫與漁網紛紛離般登陸。
  無名遊目一掃,帶著幽若漫步而行。
  「啊,兩位請留步!」
  二人方行不遠;忽然聽到一個漁民的聲音傳來,幽若暗震,轉身注視著說話的人道:
  「這位大叔,你有何貴幹?」
  說話之人走近幽若道:
  「你們到那邊幹什麼?」
  二人說話間無名已然到了十丈外。
  幽若聞言搖頭道:
  「我也不知他要幹些什麼,也不知他將要去何處。」
  說著指了指無名的背影。
  漁人聞言面色有些許凝重道:
  「既是如此,你們索性不要走近那邊,那邊很危險。」
  「哦?」幽若聞言不禁驚問道:
  「為什麼?」
  漁人聞言驚駭的低聲道:
  「那邊有兩個年老怪人,武功高強,一見人走近便殺,你們最好不要去招惹他們,免遭無妄之禍。」
  遠處日浮海面,一片血紅。不遠處有一茅舍,捨前懸崖上,一個人頭戴斗笠,盤膝垂釣。垂釣殘陽與大海。
  幽若聞言不禁望了望無名道:
  「大叔你放心,任何武功高強的人遇上我這位叔叔都注視失敗,這個倒不必擔心。」
  無名聞言身形也不禁為之一滯,旋即邁步而行,雙腳在沙灘上留下了一行不深不淺的足印,就彷彿是一個模子鑄出來的一般。
  無名正是衝著此老而來,只見崖邊有一老者正在默然垂釣。
  山壁上刻有一條兩丈長的巨龍,栩栩如生,蒼勁有勢,但卻毫不威猛。原來畫龍之人並沒有點睛,故未能把龍之威勢盡放,空餘一雙空白無望的龍目,反覺蒼涼無奈。
  幽若見無名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忽然瞥見石壁上有一條龍,忍不住問漁人道:
  「大叔,這條龍雕得活靈活現,不知是誰雕的呢?」
  漁人聞言凝視著石龍搖頭道:
  「誰知道?我聽娘親說,甘年前,一個雷電交加的晚上,這一帶漁民都聽到一聲轟天怒吼,似是龍吟!」
  說著回憶似的道:
  「第二天清早便發現這條巨龍刻在山壁上,漁民們皆說這是龍神所為!」
  「最奇怪的是,本在此地橫行的海盜,突然全部絕蹤,半個月後,又來了兩個奇怪的人,一個叫鐵畫,另一個叫銀鉤。」
  「二人在山壁下搭廬定居,日夕交替看守,似為守護巨龍而來。」
  「二人性情古怪,從不與人交談,僅靠捕魚作食,只要一發現陌生人近前,立即將其至於死地。」
  漁民說故事之際,無名已然踏上了茅廬前的石階之上。
  崖邊垂釣之人忽然聽到一陣蹬的腳步聲,身形為之一震,雙目精光陡盛,側目已見一一人疾步朝茅舍走來,冷哼一聲,手中漁竿一抖而出,「啪」的一聲響,銀鉤一帶,水中魚已如劍向無名飛去,魚齒隱泛紫光顯是奇毒無比,後面還跟著飛出一串毒魚。
  無名甫聞風聲,毒魚飛至眼前,冷哼一聲,手中劍為之一緊,身形似未動,毒魚一撲已恍然落空。
  銀鉤一見冷哼一聲,霍然轉身,漁竿一橫,毒魚己然再度飛起。
  無名乍見之下神色微微一變,雙足用勁,身形「呼」的一聲自石階上衝天而起,凌空一旋,手中劍一揮而出。
  閃電之間,劍影萬千,毒魚文即被劈得支離破碎,凌厲無匹的劍勁更亙透魚絲之上。
  魚絲本是柔長無力,惟無名剛強氣勁竟可惜柔絲急轉,二人雖未交手,銀鉤兵器己被震碎,不禁神色一變,倏的起身。
  「呼、呼、呼」一陣暴響,無名已然掠身而上。
  坐在房前寫字的鐵畫見了,雙目寒芒一閃,暗忖:
  「好厲害的高手。」
  手中毛筆一抖,測地泡醉濃墨,就欲出手。
  陪他縱橫江湖多年的武器,就是他手中那枝簡單不過的筆。
  然而此筆所點的硃砂卻絕不簡單,罵中飽含劇毒,觸之立即腐肉蝕骨!
  見無名已然逼進,冷哼一聲,身形陡旋而起,大喝一聲:
  「來者何人?竟敢冒讀龍壁聖地,受死吧!」
  暴喝聲中,鐵畫勁聚於臂,手腕一抖,競在半空中畫下一個龍字。
  硃砂凝聚,半空停留不散。顯見鐵畫的功力比銀鉤更高,但其功力雖好,字卻寫得更好,無名乍見之下,不禁脫口讚道:
  「好字!」
  話方出口,奇跡突現。
  龍字一聚四散,恍如驟化無數小龍衝向無名。無名見了冷哼一聲,不慌不忙,迅即運劍如屏。
  絕世好劍加上無名頂級內力,簡直天衣無縫,滴毫不侵。
  襲向他的硃砂立被破成一道匹練似的紅幕!
  鐵畫見了不禁暗呼一聲:
  「啊!好厲害的劍!」
  身形一旋,手中之筆疾點向無名的前胸兩大要害重穴。抖出無數硃砂。
  與此同時,「嗤嗤」兩聲暴響,無名駢指如電,兩道凌厲無匹,霸道絕倫的劍氣破空而出,挾著硃砂,宛如兩條血龍真身撲向鐵畫。
  鐵畫乍見之下心中大駭,閃身疾退,堪堪避過倆條血龍。
  無名內氣不收,劍氣直衝過去,噗的一聲,正射中石壁巨龍的雙眼。瞬時巨龍蒼涼盡去,雙目似要噴出烈火,威猛無匹。
  銀鉤與鐵畫見了不由得驚大了雙眼,驚呼脫口:
  「啊!畫龍點睛,神龍開睛,他……終於可以重見天日了。」
  無名點睛一筆捏拿極準,妙如毫巔,恰到好處,飄然如仙落下,使人歎為觀止。
  鐵畫、銀鉤二人乍見之下,即時跪下,似驚似喜,失常的叩頭起來,口嘴不停呼道:
  「大俠恕罪,我們有眼無珠,冒犯威儀,尚請多多海涵。」
  無名見了揮手道:
  「兩位請起,不知者不罪,剛才得罪之處尚請諒解。」
  鐵畫與銀鈞聞言起身道:
  「多謝大俠諒解,我們就此告辭。」
  話方出口,飛身而起,閃電般的朝崖下的大海躍去。
  料是無名處變不驚,乍見之下,也不禁悚然動容。
  此時幽若告別漁人走到崖下,乍見二人從崖邊縱入大海之中,不由得驚睜大了雙眼。
  旋即聽到「卜通」一聲響,二人已然沒入海中。猛的回過神來,忽匆匆的走到無名身邊道:
  「這兩個人好怪呀,說走就走,不知他們是什麼人?」
  無名面色顯得十分沉重,眼角凝憂,聞言凝視著海面道:
  「這二人在此守護巨龍二十年,其忠可憫,實是兩個可憐的人。」
  幽若聞言一震,驀地想起漁明的話明白了不少道:
  「前輩,你為何帶我來此,難道只為遣走這二人?」
  無名聞方不語,凝視海面,夕陽已沉,大海一片朦朧,良久始轉身道:
  「幽若姑娘,我想我倆今夜就在此稍作歇息。」
  這兩日來,二人為避開步驚雲一直未曾休息,幽若早已疲憊不堪,乍聞之下,不禁喜上眉梢,拍手道:
  「好啊,那我先到那邊漁村找些吃的,那些漁人待人蠻不錯呢。」
  話方出口,己不待無名回答,直朝崖下而去。
  幽若方走到海灘上,己有幾個漁人疾步走來,先前與之說話的漁人開口道:
  「姑娘,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會趕走那兩個怪人?」
  幽若聞言嫣然一笑道:
  「我們是來點睛的人。」
  先說話的人間言,指著石壁上被點睛的龍道:
  「聽說龍睛被點後,便會有大事發生啊,你們為何要來點龍睛。」
  一人話音甫落,另一人接著道:
  「是啊!這兩個怪人不知會否與同黨捲土重來,你們真的要小心啊,他們很厲害的。」
  幽若聞言微微笑道:
  「放心好了,不知大家可否能賣點吃的給我們。」
  眾人聞言大喜道:
  「啊,你們為我們趕走了那兩個怪人,別說賣,就是送給你們吧。」
  說話聲中,己有人送上了食物來。
  就在幽若與眾漁民說話之際,步驚雲己然到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下,默默的凝視著眾人暗忖:
  「看來他們今夜不會離開這裡,是一個取劍的機會。」
  思緒疾轉,苦思取劍之策。
  眾人喧嘩之際,無名卻獨立崖上,遙望無天際的大海,一臉茫然。大海波濤澎湃,膨,膨有聲。絕世好劍插在他的身旁。天己漸暗,海上一抹亮光。
  無名獨立無語,思緒疾轉,暗自思忖:
  「步驚雲!這兩日來不眠不休,意志驚人,看來他非要取劍不可。惟今之計,唯有用眼前這個方法才可擺脫他的糾纏。」
  意念至此,目視前方,海天一色!
  漫漫古道,樹稀葉少,鮮有人行。
  入夜十分,忽然響起一陣「得得」的馬蹄聲和車輾的車輪聲。
  一輛豪華馬車,踴蹈而行。趕車的是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忽然聽到「蓬!」的一聲響,似有物擊在車蓬上,不禁大驚道:
  「呀,不好!」
  旋即聽到一陣呼呼啪啪之聲,無數石頭掃在車頂上,身形疾躍下車轅道:
  「啊,有人攔途截劫。」
  車伕話音甫落,車內忽然傳出一個平緩的聲音:
  「不怕,有我在此。」
  就在此時,山頭上有兩條人影以驚人的速度向馬車衝來。
  來者一老一少,一人紅衣如血,一人竟然高及一丈。
  車內人甫聞衣袂破風聲響一人驚呼:
  「不好!是劍魔與斷浪。」
  只見斷浪邪氣如昔,但眼神內斂,顯是內力己精進了不少,卻未外揚。橫在馬車前大喝道:
  「我們要用車,車內的人快滾出來,免得老子要了你的小命。」
  斷恨雖然出言警告,但車內人依然無動於衷。
  斷浪見了雙眼寒芒一閃,冷哼一聲:
  「好大膽,就讓本少爺揪你出來受死。」
  話方出口,暗提全身勁力,就欲出手。
  「慢著!」劍魔忽然感覺到了什麼喝道:
  「我感覺到車內散發著一股劍氣,這股劍氣異常凌厲,非比尋常,務須小心。」
  斷浪聞言一震道:
  「哦?內裡的竟然是用劍的高手,那就更要嘗嘗本少爺學藝初成的斷脈劍氣。」
  語音方歇,車內突然有二人破車而出,直向山下掠去。
  斷浪亦機警非常,早料道有此一著,身形一閃,人己然如一團火球般的持劍攔在二人之前。
  原來車內人正是趕往天下會找步驚雲的劍晨與楚楚。
  斷浪乍見二人不禁好笑道:
  「嘿嘿,本少爺以為是誰?原來是我的劍下敗將,所謂英雄劍的傳人劍晨」
  斷浪口裡顯輕鬆,心中實不敢怠慢,緩緩的拔出了火麟劍。
  劍晨乍見斷恨截住去路,護住楚楚,聞言低聲道:
  「這二人怪邪非常,你快站到我身後。」
  斷浪聞言忽然看見了楚楚雙目,邪光一閃凝視著劍晨道:
  「咦,你身後的不正是一直跟步驚雲的女孩,怎麼又跟了你呀,莫非是移情別戀了?」
  頓了頓道:
  「這也難怪,英雄劍的傳人,儀表非凡,氣度尊貴,若由我來選,也會放棄冷血無趣的步驚雲啦。」
  斷浪存心相激,劍晨竟出奇的在大動肝火,厲喝道:
  「斷浪;口裡放乾淨點。」
  楚楚見狀大急道:
  「劍晨,別動怒。」
  一旁的劍魔,聞言暗稟:
  「哦?這小子對這女孩有情……」
  意念至此,「碰」的一腳踢在身前一大石上。
  巨石發出一聲巨響,赫然一滾而出,疾滾向劍晨與楚楚。
  旋即大喝一一聲:
  「斷浪,步驚雲曾為之臭婊於棄劍,我兩快擒往她,好用來對付少驚雲。」
  身形一閃而出。
  斷浪聞言暗稟,點頭道:
  「言之有理,我可利用劍晨試試我的斷脈劍氣,到底令我的功力高了多少。」
  話一出口,人己閃出。
  劍晨與楚楚乍見過石頭滾來,斷浪與劍魔一前一後堵住去路,不禁暗駭,心知「不好!」
  劍晨猛提一氣,鏗的拔出寶劍,眼見巨石奇高,不慌不忙的挺劍一揮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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