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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雪飲神風

  拜劍山莊渡頭上的劍坑邊,聶風排眾硬闖,更在劍壇發現受創的劍貧,聞有濃烈的血味,遂向劍貧問道:
  「請問閣下是受了重傷?」
  劍貧將他細一打量,發現其氣字非凡,不同俗夫,他只得點點頭,道:
  「老夫內腑受傷,腿也流血過多,確實傷的不輕……」
  「閣下內腑遭震傷,只要服下此果,稍作調息,便可無恙!」
  聶風的刀冷,人卻不冷,說著己從懷裡掏出一枚果實送給劍貧。
  那是一顆大有葡萄,通體血紅的圓實果子,劍貧見多識廣,注目往他伸來的掌心看出異彩,驚呼出聲道:
  「啊!是血菩提?快給老子看看!」
  說時,恍不可待的忙從其手中抓過,注目一看,喜出望外道:
  「果然是血菩提!你從哪裡得來的?」
  「一處不應該是人到的地方,你知道也是徒然!」聶風冷冷地道。
  所謂血菩提,傳乃火麒麟滴血地上所生之曠世異果,原長於極炎之地,血菩提傳有重傷必治,無傷增功之效,可惜江湖人一直只聞其名,未得其果,顯見其十分珍稀。
  劍貧頗資意外,但唯恐一瞬而失去它,忙將血菩提吞服於腹,再驚疑地道:
  「老子與你素昧生平,你救我是何用意?」
  聶風淡淡地道: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為何需有用意才救人?在下還要趕著進莊找人,告辭了!」說著,便抬步向莊內走去。
  劍貧忽伸手阻問道:
  「小子,你找的是否步驚雲?」
  聶風一驚,忙止住腳步,道:
  「正是!步驚雲是我師兄,我有緊急之事要告訴他!」
  劍貧沉聲道:
  「好!老子不想受人恩惠,就告訴你他的行蹤!步驚雲就在劍池那邊身處險境,你火速去救他吧……」
  說時,伸手將莊內劍地方向給其指明。
  「多謝閣下指引!」
  道謝一句,不待劍貧說完,聶風己如疾矢般沖天而起,飛掠向莊內。
  究竟他有什麼事如此著急呢?
  劍貧不禁驚疑異常,看著其如煙逸去幾乎不見的身影,心中暗道:
  「這小子的武功好厲害!嘿嘿!這小子的武功既然如此了得,那劍魔這趟可真有得麻煩了!」
  正自鳴得意問,劍貧驟覺內息漸暢,傷勢迅變,一察看,己無大礙。
  「啊!這血菩提果真重傷必治,無傷增攻之神奇功效,當真名不虛傳!」他驚訝莫名,又狂喜不已,口中由衷地道。
  稍瞬,心念甫轉,暗道:
  「這小子來拜劍山莊必弄到天翻地覆,此事老子也管不著,還是速離為妙!」
  主意己定,他忙展開身形,飛騰而去……
  **
  回說劍池出口,步驚雲誤傷傲夫人,劍魔見狀,怒不可擋……
  「步驚雲,我要殺了你!」
  吼聲中,劍魔運起內勁,使出第六道斷脈劍氣自半空中擊向步驚雲。
  斷脈劍氣僅得十道,便一道比一道凌厲,第六道打出,便勢如驚雷,地動山搖,神鬼皆驚。
  步驚雲急忙從傲夫人體內抽劍奮力迎擋,「噹」的一聲,利劍與劍氣甫一接觸,便發出震耳銳響,斷脈劍氣厲害無匹,步驚雲下握之劍並非絕世好劍,一拼立斷,成為粉碎。
  「啊」的一聲痛呼,步驚雲本己傷痕纍纍的身又遭巨力激震,立如敗絮般飄飛出三丈,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突然,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劍魔……」
  「師父?娘親有話對你說!」傲天扶著傲夫人於石階上坐下,急向身形站定剛穩的劍魔叫道。
  步驚雲震退老遠,血氣翻湧,幸被溫弩一手接住。
  「主人,劍魔殺性張狂,只有取回絕世好劍,方有致勝機會!」溫弩提議道。
  「你叫我什麼?」步驚雲手捂胸口,驚異地問道。
  話音未落,冷胭撲通跪地,叩首道:
  「我倆為劍而生,劍的主人,就是咱們的主人,懇請主人從地在地上取回那把神劍!」
  陡地,一個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
  「拜劍山莊的人己把這裡重重包圍,僅是後山防衛較弱,我在那幾已預備有兩艘小艇,你們快走吧!」
  三人齊轉首視之,說話者竟是小偉。
  此時,石階上己受了重傷的傲夫人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木盒,伸手遞給走近的劍魔,吃力地道:
  「劍魔,這是給你的……」
  劍魔並未馬上去按,焦慮地道:
  「傲夫人,你不能死,無論如何,我也要把你救活!」
  傲夫人艱難地搖了搖頭,右手前伸,將木盒遞得近些,口中道:
  「這份禮物,……我己為你準備多年,是答謝你對我傲家……的勞苦功高!現在……
  我不行了,你……收下它吧!」
  劍魔微一猶豫,便伸手接過木盒,他心頭悲憤,但仍認為盒內定是珍貴寶物,便打開錦盒一看。
  「嘩」的一聲,盒內閃電般射出一蓬牛毛細針暗器,他俯首注看。
  「啊!」的一聲慘叫,不及也無法閃避,無數細針釘射到他雙目及滿面,痛嚎聲中,鬆手拋開木盒,身形踉蹌後退,雙手急忙捂眼,鮮血即從指縫流出。
  傲夫人的眼中露出了難以言喻的喜悅之情。
  拜劍山莊眾人無不驚驚莫名,傲天驚呼道:
  「師父!」人即從石階上彈身而起。
  傲夫人拔下發眷,趁機撲向劍魔,她身法俐落,動作嫻熟,看來為了殺劍魔而處心積慮苦練了多時,嬌叱一聲:
  「劍魔,去死吧!」
  說時,舉警狠狠刺向劍魔的心臟。
  傲夫人身快,有人比她更快,就在她那手中長即盈尺,閃閃銀輝,尖尖的發管將要刺到劍魔的間不容髮之際,一條人影如風飄至,正是在一旁觀戰多時的斷浪,火麟劍電閃一揮,在眾人尚未看情之瞬間,血雨篷濺,慘嚎頓起,傲夫人握替的右臂被齊肩斬斷。
  「砰」的一聲,剛剛撤回火麟劍的斷浪當胸中了空如其來的一掌,是雙眼己盲的劍魔揮出之掌。
  斷浪痛叫一聲,被震當地。
  「多管閒事,老夫所愛的人,既使要殺要剮,也得由我發落,豈容你插手,滾開!」
  劍魔一手捂目,一手再度拍出一掌,頓將地上轟砸出一個大坑,塵土飛揚,沙石彌蕩。
  斷浪一抹嘴角流出的鮮血,暗罵道:
  「對一個女人愛得如此瘋狂,竟連殺她也不以為意,這老東西真是個怪物!簡直為情著魔!」
  劍魔再沒理會斷浪,反撲上將身邊己倒在血泊中的傲夫人擁抱入懷,痛心疾首地道:
  「傲夫人,我多年來對你言聽計從,你為何還如此待我?這……這太不公平了!」
  傲夫人躺在她的懷裡,吃力地道:
  「自你…殺死我丈夫……開始,我便恨你入骨…但我更恨自己這……這容貌,因為它……害我……家破人亡,昨夜你對我……我說,要得到我,所以……我昨夜便用劍毀……毀了它……這次……臨死不能殺你,我真是……死不瞑……瞑目…
  悅完,便伸指扯下了一直蒙在臉上的面紗,只見從而紗下果然不再是以前那張艷麗驚人的臉蛋,自鼻以下的臉上劃有數道劍痕,言罷,便即魂斷。
  「娘親!」傲天驚魂甫出,呼喊著衝至前來。
  劍魔觸目心驚,老淚縱橫,緊緊抱住傲夫人,悲滄又憤地道:
  「你真的毀了自己的容貌,為何如此對我?傲夫人……」
  說著,用手撫著她的臉,但覺每寸劍痕極深,他的心,也在滴血,在吶喊……
  意外地,劍魔忽地不哭,反笑——狂笑!
  「好!既然我沒法得到你歡心,你恨我入骨更好!你恨我愈深,說明你對我所用的感情就愈深!傲夫人!你縱然死了,亦始終無法離開我的懷抱,你一世也離不了我,生時得不到你,死後我也要得到你!」
  劍魔神情悲激倫然之極,狂笑聲中,他吐勁全身!十指用力,做夫人的骨和肉立被捏碎,深深隱迸了其體內,一具完整的嬌軀慘變為一團肉醬,血亦灑滿劍魔全身,他不住的仰天狂笑狂悲,卻無眼淚,慘烈的場面,令在場眾人見之無不毛骨驚然。
  情之為物,確實誤盡天下蒼生……
  石階下的步驚雲把這一切皆看在眼裡,面上似湧起一種莫明的同感。
  「劍晨,請你先帶楚楚離開。」一向孤傲的他,首次臨危向別人托付,劍晨對其信任之心,不禁生出欣慰。
  楚楚急驚憂道:
  「不行!雲大哥,我要留下和你一起走!」
  小偉在旁催道:
  「快……後山的路就在那邊,別耽誤時辰了,快走吧!那裡己備有船!」
  「好!那我們先走一步!」劍晨向小偉,步驚雲說了一聲,即攬摟起楚楚那看似弱不經握的纖纖柳腰,身形電彈而起,己掠騰飛於空中。
  楚楚駭驚,只得將柔臂環抱上他的背,頸,玉臉飛霞,微溫地道:
  「你是什麼人?知否男女有別?快放開我!」
  劍晨側首向近在嘴邊氣如蘭,嬌艷如花的她釋然道:
  「姑娘,抱歉!只因情勢危急,在下才逼於無奈冒犯!刻下劍魔雙目己瞎,驚覺又有守劍奴護擋,本無大礙!但你對他似極重要,你若安全,他要退亦無後顧之憂!」
  楚楚只覺耳旁生風,呼呼作響,仍不依地道:
  「不!你快放下我呀!」
  她說完,急無可擇,便張口在劍晨的肩上咬下,可劍晨卻無動於衷,仍是如風飛逸!
  「啊,你怎麼不痛,」楚楚一問,劍晨頓時呆住,臉上飛紅,心更急跳,他心中正愜思到與她那豐滿柔溫的馨香撲鼻的身於偎擁時所產生的那種滴旋的異樣感覺,他不但沒鬆手,反而將她摟得更緊,加速飛往後山海邊。
  而此時,石階上懷裡擁抱破碎得只剩下做夫人那恐怖頭顱的劍魔,忽地放下其頭顱,悲沉地道:
  「傲夫人,你安息吧!」
  說完,長身而起。
  傲天急呼道:
  「師父……」
  劍魔毫不理會,陡地揮開兩手,擊向面前的拜劍山莊眾人,大喝道:
  「滾開!步驚雲,我要你填上命來!」
  說時,掌斃五,六名壯漢,他雙目雖瞎,但可憑聲辨向,疾朝步驚雲揉身撲去。
  在旁的小偉在他衝下石階即將撲到之際,突然挺身撲出,騰向半空,攔在劍魔身前,喝止道:
  「劍魔,步驚雲殺不得,快住手!」
  劍魔己被仇恨失去了理智,大喝道:
  「我非殺他不可,擋我者死!」
  說時,己然彈指使出斷脈劍氣,攻向身前的小偉。
  劍指如暴雨襲至,小偉不敢怠慢,忙盈氣運掌迎抗,「波」的一聲,二力甫交,蕩起漫天勁氣,罡氣激盪,石塵彌揚。
  小偉年紀輕輕,竟能與劍魔拚個旗鼓相當,功力可見深不可測,在場除步驚雲外,眾人皆驚愕不
  硬拚之下,不分高下劍魔強絕無倫的衝勢被迫遏止,而兩力產生的強大震力卻將小偉震上半空之高。小偉如此傾力相助步驚雲,到底有何原因?
  旁邊,拜劍山莊的數十人受傲天之命,正在剛才絕世劍入地之處周圍掘地,欲找出它,但翻土丈深仍無所獲。
  劍魔從空中落地,更不惜大耗真元,第七道斷脈劍氣厲射而出!他多年來為情所困,功力一直停滯不前,如今所愛既死,情絲己斷,頓在怒極下將劍氣運使至極,劍氣登時暴升,勢道烈可毀天,第七道劍氣威力無傳,且搗步驚雲,恍若轟雷壓頂,驚虹一擊。
  「主人.小心!」
  溫弩閃身而出,冷胸亦在同時從另側飛僕逸來,二人齊聲驚呼著立刻挺劍擋前護駕。
  「噹!」劍氣莆交,但劍魔揮出的劍氣之強足可開天闢地,兩人哪堪抵擋,立如斷鴛般被震得倒飛開去。
  就在他們身邊不遠,忽傳出一陣「沙沙」的異響,正在地上尋那逅地的神劍之眾,豁見地上磚石迸裂,現出一道缺口深槽,「呼」的一聲,從地上飛出一把烏黑長劍。
  啊!絕世好劍竟破土而出,竄現在步驚雲身邊三尺處,步驚雲驚喜萬分,一時怔住。
  「啊!主人和劍己溶為一體了,心劍相連,劍竟可感應出其正值危險,而來相救!」
  冷胭驚歎道。
  溫彎點頭道:
  「絕世好劍乃至寒玄鐵所鑄,寒氣本能吸納無窮力量化為己用,此劍遇強愈強,主人,快用劍殺掉劍魔吧!」
  就在此時,絕世好劍吸掉了斷脈劍氣後,忽地懸聚半空,劍身似仍在吸納四面八方的精元,劍魔只覺斷脈劍氣恍如泥牛入海,消失無形,劍魔驚愕莫名。
  步驚雲突增一股無形的力量,躍身抓握住絕世神劍的劍柄,向劍魔喝叱道:
  「劍魔,來吧!讓你嘗嘗絕世好劍的威力吧!」
  步驚雲喝罷,手執絕世好劍猛向劍魔劈下!劍本已吸納了第七遂斷脈劍氣,立時夾著此道力量還於彼身。
  來勢洶湧無匹,劍魔亦不閃避,第八道斷脈劍氣點出,破空厲嘯著射向對方。
  兩股強橫力量正面相碰,即時爆出轟天巨響,一拼之下,劍魔力有不敵,劍氣立被鹼開!血肉之軀怎堪抵擋來襲的無倫巨力,劍指頓時被擊得爆碎。
  絕世好劍把所吸納的斷脈劍氣硬撼劍魔,劍魔手臂登時血肉模糊,更被震得飛撞向劍池,狂烈的力道無可匹敵。
  「絕世好劍……媽的,果然威力驚人!」
  劍魔驚呼出口,「哇」的一口鮮血隨即噴出,仰大噴血狂嚎,方把所受震盪盡數轉往背後之劍池牆壁,「轟隆」巨響,牆壁被他那龐大的身子撞塌倒下,可見適才一擊當真是石破天驚。
  步驚雲一擊得手後,亦被巨大力量反震,整個人四腳朝天被震飛老遠,他本己負傷,適才只是勉強出招,目下更是如爛泥傷疲不堪,根本沒有能再度站起,然而,步驚雲本與劍己溶為一體,人是劍,劍是人。絕世好劍有絕世霸氣,它本身絕對不會倒下!它亦會絕對支撐著它的主人步驚雲不會倒下!
  溫弩,冷胭見步驚雲受傷重傷,忙從石階奔了過來,就在此時,步驚雲突覺背後有一股旋風捲起,心頭一驚,未及回首,這股旋風迅即把他完全吞噬,霎時間整個人己不知所蹤。
  二守劍奴慌忙來追,哪知,旋風捲勢未止,
  「呼」的一聲,再向後面山頭而去,二人疾追不及。
  與此同時,劍魔只因右臂被廢,劇痛難當,五內血氣翻湧,頹然跪倒地上!
  摹地,陡覺一柄森冷如冰的劍在他的咽喉上,憑感覺,他已知道這是一柄什麼樣的劍。
  「火麟劍?乘人之危,好卑鄙!要殺便殺吧!」他驚憤地吼道。
  斷浪將劍架在他的頸上,冷笑一聲道:
  「我現在要殺你簡直易如反掌……但我不殺你,因為,我和你都有一個共同目標,就是——步驚雲!」
  說時,還劍歸鞘,劍魔驚異地哦了一聲。斷浪微頓,續道:
  「他己取得了絕世好劍,以後絕不簡單,我希望與你聯手把他殲滅!」
  步驚雲但覺身如騰雲駕霧般飄浮,耳旁風聲呼呼,無人料到這旋風的核心中卻是出奇的平靜。平靜之中,步驚雲恍似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也感覺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但僅是感覺,只因人在不斷旋動,根本沒法辨認其貌,但看其超卓輕功,步驚雲迅而便想到此人是誰……
  「聶風,是你嗎?」步驚雲開口驚問。
  「雲師兄,好久不見了。」旋風中的黑影應聲道,雖未直接承認他的身份,但意已明。
  步驚雲冷酷的臉孔上掠過一絲少見的感激之笑,道:
  「自鳳溪村一別後己過數月,想不到每當我有危難之時,總會遇上你!」
  聶風答道:
  「或許,我倆有緣吧……」
  說時,人卻將旋風轉舞更疾,直如氣幻般以讓人意想不到之速,飛向山後的海邊。
  「有緣?嘿……和我有緣的人全都沒有好結果,全得死得很慘,很慘……」
  步驚雲的臉上泛起一陣苫笑,心頭一酸,不禁念起其娘親,霍步天及孔慈之死……
  聶風的聲音在旋風氣浪中響應:
  「死,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生存毫無價值,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步驚雲驚疑地道。
  「要生存得有價值,必先懂得自愛,你傷勢非輕,先服下這兩顆血菩提吧!」聶風說時,己從懷中取出二顆血菩提,塞到步驚雲手裡,身形卻未因及而停。
  聶鳳頓了一頓,又道:
  「你也許還在恨我如故,但此藥於你有益,快服下吧!」
  邊說邊硬將它塞到其手中,他要將藥送入,身形不由稍緩,在凜冽的旋風中,步驚雲隱約瞥見聶鳳的左目,這眼睛,正是聶風為救他而廢掉的!
  步驚雲本因孔慈之死而恨聶風,但聶風三番四眾對他捨命相救,他的心能否容許自己再恨下去?他緊握著劍,他的劍,本己注滿滿腔悲憤和仇恨……此刻,他對聶風若仍有恨,劍一揮出,便可把其擊殺。
  然而他沒有那麼做!他只是伸掌接過血菩提,就像是接過了聶風那顆赤熱的苦心。
  二人終於冰釋前嫌,聶風心形於外,登時清風送爽不絕。
  「聶風,我自出世以來便要面對種種難關痛苦,你若和我一起,將會只有不幸……」
  步驚雲由感激而由衷地憂傷道。
  聶風挾著他的身於己在這短短瞬間,便躍落到海邊的一處巖頂,應道:
  「雲師兄,別以為天下最痛苦之人是你!我何嘗不曾遍歷無數挫折?但任何衝擊我也可承擔得起!」
  「好!也只有你這種不屈不撓的人,才配做我步驚雲的朋友!」步驚雲臉上現出一絲歡悅的微笑道。
  由於劍池有變,拜劍山莊隨即調動人馬,後山本是疏於防衛,但亦聚集了百餘人加此時,劍晨護著楚楚,只見他一邊護著她,一邊衝入敵群,與這百餘人混戰一起。
  劍晨習劍以來從不殘殺傷人,故僅以其精妙劍法把對方的劍挑斬脫手,可惜如此拖延,眾人仍不斷攻擊,前撲後繼,如潮水般洶湧狂殺攻圍,將他倆圍在核心。對方人多勢眾,劍晨漸感吃力。
  就在此際,人潮中突然響起了連聲慘曝,原來聶鳳以捷迅身法,使出風神腿將眾嘍囉一一擊倒,勢如狂風,迅若閃電,眾人尚未看清,便受擊遍倒地上。
  劍晨一陳驚喜,摟起楚楚,忙惜機躍出核心,驟覺人影一閃,步驚雲己落在他倆身前,道:
  「這裡由我開路,劍晨你保護楚楚先走,聶風斷後!」
  劍晨揮劍戟指海邊,道:
  「不成,給咱們預備的般己遭拜劍山莊這些傢伙斬斷纖繩放飄走了!」
  果然,只見海波中有幾艘船艇無人駕馭而隨波飄流。
  突地,一聲如雷殺聲響起:
  「這幾個傢伙統統不能放過,你們給我殺!」
  殺聲震大,只見傲天率領千餘人,從四面八方向沙灘洶湧攻擊而來。
  而在劍池門前的劍魔經過斷浪的一番日舌後,己怒氣沖沖的向海邊走來,斷浪在後急呼道:
  「劍魔,你傷得不輕,要殺步驚雲不應急在一時!」
  「不!我要殺了他!和他問歸於盡也行!」
  劍魔氣勢洶洶地咆哮道,邊奔向這殺聲震大的海灘。
  此時,混戰中的聶風憑氣已察覺到四周的形勢不妙……
  「時間己來不及,必須速戰速決!」他向步驚雲,劍晨,楚楚說了一聲,使出風神腿踢傷十餘人,闖開一條路,忽地面色肅沉地道:
  「我要使出雪飲,你們快讓開!」
  聶風說著,潛運內勁,並不伸手拔刀,而刀扣地出「掙」的一聲龍吟,應聲脫開。
  「放屁!你們已給咱們重重包圍,插翅難飛,還是乖乖受死吧!」一名黑衣大漢朝指罵道,似乎將他的話毫不放在心上。
  聶風向上走出兩步,聲色俱厲地道:
  「你們聽著!快讓出一條生路,否則你們只有一一死路一條!」
  眾人啞然失笑,皆以為他在出言嚇唬,全不為意。
  「好!我唯有大開殺戒了!」聶風說時,眼睛已赤紅如火,閃現出一種駭人至極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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