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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孤男寡女

第五章 孤男寡女

紫川秀垂頭喪氣地出來,第一眼就看到了林雨。

她靜靜地站在警局門口,小巧完美的瓜子臉蛋,明亮的雙眸,一陽一光下仙姿飄然。她身邊沒有警察,顯然已經恢復了自一由。

見到紫川秀,她嫣然一笑:「我在等你出來呢!」

「你怎麼知道……」紫川秀忽然明白過來:「是你讓警察們放的我嗎?」

「是的。我家在河丘還是有點辦法的……啊,你怎麼啦?」

「唉!」紫川秀痛心疾首:「你知道你讓我損失多大啊!足足十億,我差一點就到手了!」

「倭寇在街頭當眾調一戲女子,河丘警察不管,反而把阻攔的我給抓了去!」一想到這件事紫川秀就義憤填膺:「見到林睿我要向他當面討教,這是什麼道理!」

林雨一笑。她只當紫川秀說的是氣話,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子是真的能與林睿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她向紫川秀解釋起來,據說東海上有島名為東瀛,上面生活著一群頭腦狹隘、殘暴無一恥的矮子,他們的首領叫做幕府將軍,在幕府將軍之下又有一群叫大名的諸侯,而倭人生一性一無一恥多變,毫無倫理道德,以下犯上、以僕弒主對他們那是家常便飯,東瀛島上征戰不斷,戰敗的將領就拿刀割開自己肚皮死翹了,而失去了主子的武士就變成了一浪一人,那些一騷一擾林家、流風家和紫川家海岸線的倭寇們大多就是他們了。

由於那島上每週都有幾個大名割肚皮的,所以一浪一人的隊伍日益龐大,經常登陸燒殺掠奪沿海諸城,林家和流風家都深受其害。

當前東瀛島上掌權的是一江一 戶幕府。為了消除倭寇大患,林家政權積極與其一交一 好,期望幕府能壓抑倭寇的行動,封鎖東瀛沿海不給倭寇補給。而作為代價,對那些東瀛商人和武士的一胡一 作非為,林家就睜一眼閉一眼,不但不管還極力庇護他們。

「這麼說,林家討好倭族就是希望他們不要閒著沒事割自己肚皮?」

林雨啼笑皆非:「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紫川秀感慨萬分:「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啊!我以為明羽喜歡被捆一綁已經夠稀奇了,誰知道倭族更猛,居然喜歡割肚皮這種調調,更沒想到林家居然怕這個……」

「三哥,沒想到在河丘能見到你。快一年沒見了,你還好嗎?」

一聲「三哥」喚醒了紫川秀的記憶,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漆黑的松樹林,林間破舊的小屋,同是一浪一跡天涯的落寞男一女倚靠著彼此的體一溫一 相互偎依,同生共死抵禦強敵。

紫川秀湧起了一溫一 馨的感覺:「我很好。一年了嗎?事情好像就是昨天一樣,河丘,聽雨咖啡館,沒錯吧?」

「啊,你都記得啊!」林雨柳眉一挑,眼中流露出驚喜的笑意:「你一直沒來看我,我以為你都忘了呢!那您這次來河丘是為什麼呢?」

「聽說這邊的物價便宜,我來進點茶葉,做點小買賣。」

「您選好住處了嗎?」

「我剛進城。」

林雨沉吟道:「寒舍就在河丘的市中心,有幾間空置的客房,您如果不嫌棄的話,」她微微側過臉去,讓紫川秀看不到她臉上突然浮現的紅暈:「不妨就在寒舍住下,也好讓我略盡地主之誼。」

紫川秀還沒來得及回答,忽然聽有人叫道:「林雨!」

警局裡面走出了一位華貴的青年,遙遙地朝著林雨揮手。

幾個高級警官又是鞠躬又是陪笑地恭送他出來,他極有氣概地一揮手,轉身向林雨走來,滿面喜色地又叫了一聲:「林雨!」

對著那個青年,林雨彬彬有禮地欠身道謝:「這次麻煩您了,林公子,不勝感激。」

「啊,那是小事一樁,你不必放在心上。」那青年大步走近來:「那些倭人太不像話了,你沒有受傷吧?」

「托公子您的福,我一切安好。」

「那就好。」這位青年面目英俊,氣度沉穩,眉宇間有一種自信的英氣,說話口齒清晰響亮,很有一陽一剛之氣。

雖然他身著便裝,但紫川秀一眼就認出他是軍人,那種目中無人的自大氣概只有那種粗一魯的丘八能具備,很奇怪的,這反而讓他很有男子氣概,並不讓人討厭。

他很直接地問林雨:「今晚方便嗎?想請你吃個飯。」

林雨嫣然一笑:「實在不勝感激,只是今晚我朋友遠道來河丘,我得陪他吃飯。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在紫川家認識的好朋友張阿三先生,今天也是虧得張先生幫我趕跑了那些倭人解了圍。」

那青年打量著紫川秀,輕蔑得猶如看一隻蟑螂,冷淡地點了點頭。

「這位是……」

那青年沒有自我介紹,彷彿紫川秀連知道他名字的資格都沒有,冷淡地說:「張先生,你的事我聽過了,你打倒了五個手持利器的倭族武士。不過,我們河丘是有法制的文明國度,俠者以武犯禁,也許這種野蠻和暴力行徑在紫川家那邊是受鼓勵的,但我們這邊絕不允許。看在林雨份上,我們這次不追究你的責任,你好自為之吧。」

紫川秀不怒反笑:「受教了。河丘真是文明和法制的國度,區區幾個倭寇竟可橫行當街,無人敢管!也許我們野蠻,也許我們暴力,但這種文明在我紫川家境內絕不可能出現!」

青年眉頭一挑,眉目間怒氣勃一發,但林雨在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著,顧忌到風度,他粗重地呼吸幾下,終於還是壓下了怒火:「好一張利嘴!」

「哼,彼此彼此呢!」

那青年不再理他,逕直向林雨說:「林雨小姐,您出身大一陸 最顯赫的家族,身份高貴,與那些賤民結一交一 有損您的身份和清譽。」

「這位公子說得真是太對了,」「賤民」馬上接著說:「尤其是那些以出身論英雄的無知狂妄之徒,林小姐您千萬不要與他交往!」

那青年眉頭一皺:「張先生你不是有要緊事去辦嗎?我們不敢耽擱您呢!」

「沒事,我閒得慌呢!」紫川秀一本正經地說:「我剛來河丘,還沒找到住處,承蒙林小姐盛情,我打算去她那借宿一陣。」

「張先生,你肯來了嗎?」林雨又驚又喜。

「正是。承蒙林小姐您盛情,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青年旁聽著,臉色一陰一晴不定,紫川秀故意刺激他:「林公子,今晚我與林小姐共進晚餐,您可有興趣一同過來啊?」

「我,哼哼,我……」那青年欲言又止。

林雨善解人意地替他解了圍:「還是過來吧,就當是答謝您今天幫忙呢!張先生與您都是很難請到的貴客呢!」

「貴客,哼哼,貴客。林雨,我還有點事要辦,暫時失陪一下——喂,牽馬過來!」

在那青年怒氣沖沖整理馬鞍的時候,紫川秀笑吟吟地走到他身邊,把聲量壓得低低的:「讓我和她單獨相處,您放心嗎?」

那青年驟然一僵,板著臉說:「張先生,你說什麼,我不明白,你能否說得明白點?」

「我是孤男,她是寡女,我又是她的救命恩人,讓我們單獨相處——」紫川秀笑吟吟地看著他:「只怕大事不好啊!」

那青年面色大變,薄薄的嘴唇冷笑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告訴你,林雨身份何等高貴,你不要做白日夢了!」

一個隨從牽來了馬匹,另一個隨從幫他繫上了披風,他矯健地翻身上馬,縱馬絕塵而去,只看得見紅色斗篷迎風飛舞,猶如長街上盛開了一朵紅花,讓人精神一振。

望著他的背影,紫川秀大笑。

林雨望著他:「你和他好像一交一 情很好,一見面就有說不完的話?」

紫川秀一本正經地說:「這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友誼啦,女人不懂啦。我和他一見如故,惺惺相戀,於是情不自禁,生死相依……」他自己忍不住笑了。

林雨似笑非笑:「真的嗎,孤男和癩蛤蟆先生?」

紫川秀的笑容僵住了,尷尬地摸一摸自己腦袋:「寡女小姐,您的聽力未免也太好了點。不過這位了不起的林公子是誰啊?很少見這麼牛的人了!」

「他有驕傲的條件。林雲飛,林家東海第一艦隊司令。」

「不錯不錯,小伙子有出息,這麼年輕就當上——什麼!」紫川秀反應過來,驚叫出聲:「林家的海軍司令?就是剛才的……」

林雨很認真地點著頭:「就是他!」

「哦……」紫川秀呆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林雲飛是西川大一陸 的名人,林家強硬派的代表人物,軍隊中最年輕的將領。原來林雨有這種身份的朋友,難怪自己能這麼快從警局出來。

「你的臉色為什麼那麼古怪?」

「我在想,該不該立即捲起包袱逃出河丘去……」

沿著繁華的街道一路過來,兩人聊的都是一些很輕鬆的題目,河丘最近的天氣啊,著名的風景啊,哪家店子的特產最好。

有意無意中,兩人都避開了一些敏一感的話題,林雨沒有問紫川秀的真名和身份,紫川秀也沒有問林雨那次在帝都的經歷,至於一些更敏一感的話題,如流風家與紫川家之間連綿不斷的戰事,兩人更是諱莫如深。

如果哪個不小心擦邊到了時事,另外一個便連忙打哈哈,於是兩人齊心協力地把話題又扳回了正道:「今天天氣,哈哈哈……」

比起上次見面時候,林雨蒼白了很多,一路不住地咳嗽,而且還咳得很凶,有時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面對紫川秀關切的眼神,她只是輕描淡寫地解釋說:「最近感冒了。」

望著她纖瘦的身影,紫川秀深有憂色。

林雨的咳嗽絕非一般的感冒乾咳,她的咳嗽聲中帶著空洞的雜音,那是肺部有內傷的標誌,而且傷勢並不輕——這麼俏一麗可一愛一的少女,誰竟能對她下狠手?林雨啊林雨,你真是渾身是謎!

傍晚,雪又下了起來。

紫川秀從朦朦的睡意中醒來。他沒有起床 ,蓋著被子半躺著,看著窗外濛濛的細雪漫天落下,靜得彷彿可以聽見雪花落地的聲音。他感到了久違的安逸。

從遠東到帝都,從帝都到旦雅,自己肩負著千萬人的命運,在生死一線的戰場上廝殺, 器士全文閱讀在凶險莫測的政壇中周旋,精神上的負累使得他身心疲憊。如今,拋下了一切,甜甜地睡了一覺後,他感覺到神清氣爽。

半倚在暖烘烘的被子裡,什麼也不想,看著每一朵雪花旋轉、落下、消逝,竟能辨認出兩朵雪花之間的差異,紫川秀為自己能看得如此細微而驚訝不已,那種玄妙的感覺難以表述。

不知不覺中,窗外已經變黑,有人敲門,紫川秀這才清醒過來:「請進。」

「張先生,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請問您可準備用餐了嗎?」

「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紫川秀穿好衣服來到餐廳。林雨坐在餐桌前,烏黑的秀髮柔順地垂下,遮住了半邊俏一麗的臉龐,眼神中透出種說不出的寂寥味道。林雲飛坐在對面,姬文迪坐在她旁邊。

「林小姐,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看到人都到齊了,紫川秀有點不好意思:「真對不起,飯菜都涼了呢。」

見到紫川秀,林雨露出了笑容,盈盈起身迎接:「其實我們平時也是習慣很晚才吃的。」

林雲飛只是略帶冷淡地一點頭,什麼也沒說。

偌大的一張餐桌,只有四個人進餐,身著白衣的傭人悄無聲息地上菜,菜餚不多,但味道卻很好,紫川秀頓時胃口大開,刀叉並上地奮勇衝鋒,像是他肚子裡有個無底的黑一洞。

相形之下,其餘三人的吃相就文雅多了。

看著紫川秀狼吞虎嚥,林雲飛露出了鄙視的眼神,嘀咕道:「粗人!」

林雨瞪了他一眼,和顏悅色地對紫川秀說:「張先生,覺得還可以嗎?」

「很好吃!我從沒吃過這麼鮮美的菜!」

飯是好飯,菜是好菜,主人不但熱情好客,更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應該說這是一頓很愉快的晚餐。但紫川秀總感覺對方似乎對自己隱瞞著什麼,那個叫姬文迪的女子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自己,目光裡充滿了戒備的味道,尤其當自己拿起餐刀的時候,她立即有意無意地用身一體遮擋住了流風霜。

而林家的海軍上將則一言不發地板著臉,像是紫川秀欠他錢不肯還似的。

一種無聲的默契存在於所有人中間,連端茶倒水的傭人都在嘴角默默含笑,這讓紫川秀很不自在:自己是外人,一切被瞞在鼓裡的味道是很不好受的。

一精一致的餐具、一精一美卻不張揚的飲食、高素質的傭僕,這讓紫川秀對林雨的身份充滿了好奇。自己雖然身為紫川家的高級軍官,但是就享受來說似乎還難以跟對方相比。

他猜想對方應該是河丘的權貴子弟,偏偏河丘姓林的貴族又太多,無法猜出她的身份。

紫川秀旁敲側擊地打探,對方不動聲色地遮擋了回來,回答得滴水不漏:「我們家做點小生意……哦,我們祖上是河丘的貴族,不過現在已經沒落了。我的父親嗎?不好意思,他老人家已經去世了……我上次的叔叔嗎?他也去世了……」

眼看對方露出了真切的哀傷,紫川秀大感尷尬:「失禮了,讓你們想到了不開心的事。」

「沒什麼。張先生,您最近從帝都過來,紫川家那邊可有什麼新聞嗎?」

「紫川家的新聞嗎?無非是元老會吵吵嚷嚷,統領處爭爭吵吵,監察廳打打殺殺,總長府囉囉嗦嗦罷了。我們也懶得理會那些大人物的事,只要每日三餐有著落就滿足了。」

林雨沉吟道:「聽說紫川家任命了一名統領名叫紫川秀,他出任西南軍區司令,他是個怎樣的人呢,你可知道?」

紫川秀微微一震,她是故意的還是湊巧?

「嗯,」他故作沉吟狀:「說起紫川統領大人啊,那可是位了不起的人啊!他孤身光復遠東山河,魔族聞其名而喪膽。不但如此,他還是位道德崇高、品行高潔的偉人,那偉大的人格就如那太一陽一一樣照耀一溫一 暖著我們萬民,老百姓每天都在祈禱,祈禱紫川統領長命百歲,讓他永遠治理我們,沒有他老人家偉岸的身影給我們指點方向,我們可怎麼辦啊?」

林雲飛冷笑一聲:「張先生,你在開玩笑吧?河丘都在傳說,這位新來的統領是個吸血鬼,到任後每天都在盤算著如何弄錢,他臉皮厚得匪夷所思,手段更是千奇百怪,連他家的小狗滿月都要廣發帖子擺酒敲詐禮金。前兩天我見到我叔叔林睿,他叫苦連天,說不到一個星期就挨敲詐了三次,每次從旦雅回來,他身上連買根棒一棒糖的錢都沒了。」

紫川秀面紅耳赤得恨不得躲進桌子底下,一直沒出聲的姬文迪也在搖頭歎氣:「荒唐,紫川家怎麼派了這麼個活寶來擔任黑旗軍司令呢?」

「其實,」紫川秀還在強辯:「這些都是表面現象。說不定,在內心的最深處,那位紫川秀統領是位深藏不露的好人啊!大家有沒有想過,他拿那麼多錢回家幹什麼呢?一個人怎麼花也花不完,說不定他是拿去贊助失學兒童啊、治理沙漠啊,或者捐獻給遠東義軍抗擊魔族做軍費了呢?」

「垃圾,不用看也知道那人是個垃圾。」林雲飛不屑一顧:「一個人當然是花不完啦,但說不定他拿回去金屋藏嬌養了一堆小老婆呢?賤民畢竟是賤民,無論他們爬得多高,但出身注定了他們目光短淺,貪得無厭!這種搜刮民脂民膏的貪一官,一看就知道是個無一恥之輩!張先生,怎麼啦?你的臉色好差!」

「我……我吃得太飽,肚子痛……」

「是這樣的嗎?」林雨神情惆悵:「紫川秀真的是那麼一個庸俗之輩嗎?十年前,流風西山大人被他擊敗,從此一蹶不振,直到臨終,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見一下當年的對手,一直不能如願。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很想見見他,也算一了西山大人的宿願吧。」

屋子裡靜下來了。談起流風西山的時候,林雨臉上帶著深深的依戀,語調中充滿了傷感之情。

林雲飛安慰她說:「西山大人逝世,我們同感悲痛。我叔叔林睿和旦雅那邊常有來往,如果你想見紫川秀的話,我可以拜託他安排。」

「如此就謝謝您了!下次林睿長老和他見面的時候,我可以扮作長老的親隨。」

「這樣怎麼可以呢!以你的身份,太委屈你了。」

「不,以我的身份會晤紫川家的統領,那樣太驚世駭眾,他也未必敢來。」

紫川秀插口說:「呃,其實那個紫川統領啊,我也跟他很熟呢!」

「啊,真的嗎,張先生?」

「呃,我常常在報紙上見到他呢!」

「嗤!」林雲飛發出不屑一顧的輕蔑聲。

林雨笑得花枝亂搖:「張先生,您真幽默!」

紫川秀憨笑著:「真的,我認識他呢!不騙你們!」

林雨笑得越發大聲。

不知為何,看著那個賤民裝扮小丑樣逗林雨開心,林雲飛心裡憋著一股無名火。他乾咳一聲:「張先生,有件事我要請教,下午時候,我有事到旦雅那邊,順道到紫川家的出入境管理處查看了一下,檔案裡根本沒有張阿三這個人,你有什麼解釋呢?」

紫川秀淡淡地說:「您順路跑了一百多公里去旦雅,還順道去邊防治部少,又順手查看了在下的資料——林家還真是太平啊,肩負著保衛祖國重任的將軍們都閒得發慌呢!」

林雲飛臉色微微一紅:「你不要轉移話題!你的證一件 是假的!這件事,你怎麼解釋?」

「他們搞錯了。」紫川秀輕描淡寫地說。

「什麼!」

「我沒必要跟閣下解釋吧?這裡是林雨小姐的府邸,你我都是林雨小姐的客人,既然主人都沒對我身份提出置疑,何必閣下多事呢?」

林雲飛霍然站起,肅容整裝:「看著我!本官,林雲飛,林氏家族東海第一艦隊統帥,海軍上將,長老會直屬大臣,河丘東南領主!此地乃林家領土,本官乃林家軍隊將領,本官有權盤問你的身份!」

紫川秀正在思考對策,林雨已經冷笑了:「林將軍,你好大的官威,在我家中對客人發威風——請你出去吧,今晚我不想見到你。」

「林雨,此人來自紫川家,來歷詭異卻又武藝高強,我擔心……」

「謝謝你的關心,但我的安全我自己能負責。姬文迪,送客!」

林雲飛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紫川秀很不好意思地起身:「林雨小姐,對不起,給你添了麻煩。」

林雨靜靜地凝視著窗戶,彷彿沒聽見他的說話。

「那麼,謝謝盛情款待,我已經吃飽了,就此告退。」

「三哥,陪我出去走一下可以嗎?」

紫川秀霍然轉身。

雪已經停了,月色清朗,兩人不緊不慢地漫步河丘街頭。

「林雨,有件事我要跟你說。」紫川秀輕輕說:「林雲飛猜得沒錯,我是紫川家軍人。」

林雨毫不驚奇:「那有什麼關係呢?難道你會對我不利嗎?」

沒等紫川秀回答,她自己已經很有把握地接下去了:「你不會的。你的眼神清澈明亮,是那種天生正義的人。你是不會對那些孤身一人的弱女子下手的。」

「第一次見面時候,君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仰望著頭頂的圓月,林雨慢慢地說:「君武藝高強,不畏強一暴,偏又一溫一 文爾雅,體貼入微。君有一逼一人的鋒芒和銳氣,又充滿了深邃的哀傷和思念,清澈明睿。那時我就在想,那是個怎樣的男子啊!世上竟有如此俊郎的郎君!」

紫川秀靜靜地聽著,他知道林雨此時並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只是需要一個傾聽的對象。

林雨注視著紫川秀的眼睛:「但不知為什麼,這次見面,你的眼神為何如此悲哀?從那次分別,你一定經歷過非常傷心的事情吧,以致讓你如此消沉?」

紫川秀無言以對。那次見面,自己還是意氣風發的遠東王,心裡牽掛著遠方姑娘的俏影,立志要建立宏圖偉業。但不到半年時間裡,自己經歷了背叛、慘敗、出賣,遠東沒了,姑娘分手,兄弟絕一交一 。短短半年的時光,眼前佳人俏一麗依然,自己卻經歷了滄海桑田。

不知什麼時候,密密的小雪又開始下起來,紛紛揚揚,兩人都沒有在意。

在路過一個路口時,林雨指點著路的左邊:「我們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