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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征途

第一節 征一途

「大家看清楚了——」白川戰戰兢兢在黑板上畫了個長條的橢圓,在橢圓的上面添了個小圓代表腦袋,再在橢圓上插上四條粗一粗的直線代表四肢,想了下覺得不滿意,又在小圓圈裡面添上了眼、嘴、鼻,最後如釋重負地、很滿意地拍拍手,對士兵們說:「這就是半獸人!大家都得認清楚了,這就是我們的敵人!以後看到長這樣的就動手好了!」

士兵們在竊竊私語:「我怎麼看起來像棵樹?」

「誰說象樹了?這分明就是個冰糖葫蘆啦!」

「看著象羅傑長官——難怪他那麼凶,原來是半獸人化裝的!」

「真的耶,越看越像,咱們揍他去!他上次剛好欺負我來著!」

此時「半獸人」正以「久經沙場的老戰士」身份給新兵們講述他的戰鬥經驗:「那一次,我只有一個人,在我左邊有三千個魔族,在我右邊也有三千個,在我前面有一萬個,我後面……」

「沒那麼多,羅傑,沒那麼多,你記錯了。」一旁的長川以實事求是的口吻糾正他說:「當時我數了下,記得只有九千八百九十五個——就那麼多。」

「敵人一大聲喊殺著撲了上來,張牙舞爪的,嘿嘿,要是你們啊,碰到那種場面啊,非尿褲子不可——」

「現在的年青人膽子確實不行了。」長川插嘴說,一副久經風霜舉重若輕的口氣。

「可像我這種沙場的老兵就什麼都不怕了!當時我好整以暇的點了根煙,斜眼都不望那些魔族兵一下——我不記得是什麼牌子的煙了,長川,你還記得嗎?」

「瞧你這記一性一,那天你一抽一的不是『555』嗎?」

「哦,對!——然後我朝他們塗了個煙圈——好圓好圓的煙圈,眼皮都不咋一下,伸出中指比了下,努努下巴,意思是:你們一起上來吧,省得老子我費事。」

「唉,」長川歎口氣,很惋惜地說:「羅傑老是這樣,舉止不文明,你們可不要學他。」

一個新兵聽得緊張,趕緊問:「然後呢?然後怎麼樣了?」

「然後那些兔崽子就一起撲上來,然後老子我就滿不在乎的一下……」

「然後羅傑滿不在乎的一下被魔族搞死了,身一子撕成五六截,腸子腦漿流得滿地是,躺那裡發臭,幾個過路的螞蟻好心幫他收了一屍一,啃得只剩一副白花花的骨頭架子擺草叢裡,你現在去還見得著。」

不知什麼時候,「秀字營」長官的紫川秀已經過來了,在一邊冷冷的說。

「大人!」羅傑和長川趕緊跳了起來行禮。

「秀字營」的士兵們儘管在帝都的大街小巷裡打起群架來驍勇無比所向披一靡一,但他們更一愛一的卻是吃喝享樂,冒著烈日在太一陽一底下行軍實在讓他們難以忍受。

「哎喲哎喲累死了!老子沒受過這樣的苦!」

「太一陽一太猛了,會損害我潔白無暇的肌膚的。」

「真的,騎馬太累了,我大一腿上的皮都給磨破了!」

於是他們紛紛抗議,威脅說要兵變,以為這樣就能嚇倒那個軟一軟的紫川秀——以前拿出這招來是百試百靈的,儘管白川一再好心的告誡他們:「阿秀長官這兩天脾氣很壞的,最好不要惹他。」他們還是執意要如此,貼出抗議書,賴在斯托夫市堅決不走了。

當天深夜,紫川秀低沉著嗓子:「說要兵變的中隊就在這裡吧?」

白川、羅傑、長川三人雞叼米似的點頭,不敢說錯一句話。

「嘿嘿嘿嘿,」紫川秀髮出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你們在這等著。」

他一個人拉開營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接連不斷的慘叫呼號聲劃破了整個城市的夜空,孩子在夢中被驚醒嚇得號啕大哭,母親趕緊把他抱起來:「寶貝,乖,乖,再哭的話就送你到『秀字營』去!」小孩馬上閉上了嘴巴。

其他參與兵變的士兵更是聽得膽戰心驚,拿幾張被子都擋不住那聲音直往耳朵裡鑽,想了又想,趕緊爬起床 偷偷把抗議書撕了下來。

半個鐘頭後,慘叫一聲忽然全部停止了,又靜得讓人心裡發毛。門口又開了,紫川秀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淡淡說:「他們睡著了。」拍拍手上的灰塵,走了。

一個士兵奄奄一息地掙扎著爬了出來:「報……告長官,剛才,一隻長得很像阿秀長官的怪獸襲擊了我們,弟兄們都……」話沒說完,他吐出了口血昏了過去。

白川大聲喊:「衛生兵,快過來啊!」

羅傑小聲說:「看到了吧?惹了失戀中的阿秀長官就是這個下場。」

長川心有餘悸的看著那個 一精一靈大召喚師小說5200士兵的慘狀,開始祈禱:「上帝啊,你快幫那個小白癡再找個女朋友吧,不然我們都完蛋了!」

「阿門!」三人同聲應和。

第二天天沒亮,士兵們就自動的集合了,隊伍又前進了,只見口號嘹亮,軍歌飛揚。

紫川秀所到之處,士兵們紛紛大聲一交一 談說:「哎呀,我渾身有使不完的勁!」

「是啊,騎馬真是太有意思了,我越騎越喜歡了!」

「我覺得啊,一天只走一百里路太少了,一天走三百里才合適啊!」

流一氓 的世界裡,拳頭大就是老大。既然紫川秀的拳頭大到可以頂上一個中隊五十多雙拳頭加起來的,那紫川秀就是無可質疑的老大!

何況紫川秀這個「老大」還是很照顧「小弟」的,也很「罩得住」!在凱格市的酒吧裡,士兵們跟當地的流一氓 打群架輸了,紫川秀馬上帶了一個大隊五百多人過去幫他們「討回場子」,打得那些流一氓 鬼哭狼嚎,雞飛狗跳;在達瑪行省的首府,當地的後勤部官員拒絕給他們提一供糧草,說:「『秀字營』?沒聽說過這個新成立的流一氓 一團一 伙。」紫川秀當即下令動手,用棍子把幾個官員包括一個旗本揍的四腳朝天,最後不得不乖乖的給了糧草,還加了一半。

那群流一氓 圍在一邊樂不可支,他們最一愛一聽的就是受苦人的叫疼求饒聲,說:「嘿,我們長官硬是一隻獅子!誰要是虧待了他的羊羔們,他可饒不了他!」

行軍每經過一個大城市,紫川秀還主動的放士兵的大假,士兵們歡呼:「秀川長官萬歲!」紛紛跑去了酒吧間、歌舞廳——他們確實是很真心地歡呼,走遍天下也找不到比紫川秀更「體貼」的上司了。

白川氣急敗壞:「大人,統領處要我們趕往哥倫要塞聽命……」

「我們不正是在去哥倫要塞的路上嗎?」

「可是時間……」

「他們只是命令我們去,又沒規定我們什麼時候到。」

「但是軍法處……」

「監察總長官帝林是我大哥,你還擔心什麼!」

於是談話結束。

每次休假夜色降臨,紫川秀吩咐白川三人留守空空如也的軍營,大搖大擺的把軍官制一服 一脫,哼著「獨自去偷一歡」走出軍營消失無蹤,總是天快亮了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

白川大罵:「白癡透頂!看你怎麼死法!」

羅傑感慨說:「自從阿秀長官被寧小姐甩了以後,他就化悲痛為一性一欲了!」

長川不滿說:「阿秀大人真是不夠意思,有好門路也不帶我去。」

他試著跟蹤,第一次被幾個流一氓 打劫纏住了失去紫川秀蹤影,第二次跟蹤又碰上拉客的一妓一女扯著他不放,等他好不容易脫身了,紫川秀又不見了;第三次是被治部少的巡夜警察把這「在可疑地方逛來逛去的小白臉」當成男一妓一抓回去關了一夜 ;最後一次在黑巷裡莫名其妙的被人一棍子打暈了,醒來時候錢包什麼的都沒有了。

白天的時候總有不少人來找紫川秀,有男有女,一個個神色詭秘眼光不正,鬼祟得活像要進行毒一品 一交一 易的黑手一黨一 ,跟紫川秀在屋子裡面把門一關就是老半天,最後躲躲閃閃的從後門走掉了。

每次「秀字營」起程時候,後面就跟上了那麼一隊神神秘秘的人,趕著長長一列馬車,日夜尾隨,軍隊走他們也走,軍隊停他們也停,不遠不近就隔著那麼一百米。而且每經過一個城市都不斷的有人加入,最後竟達到了三千多人,近千輛馬車,浩浩蕩蕩儼如一路大軍。

白川疑惑大起,跑去問紫川秀,結果紫川秀羞答答的說:「真不好意思,那幾次過夜我囊中羞澀,答應等發了薪水就還,他們是跟著來討債的……」話沒說完,白川的馬刀已經砍了過去。

長川對紫川秀的說法嗤之以鼻:「白川是無知少女,不懂這些。大家都是男人,難道你還以為這種伎倆能騙倒我經驗豐富的長川大爺嗎?」

他對羅傑說:「你想想,我們從帝都出來才幾天?這麼短時間裡,阿秀長官就欠下了一千多人的過夜費——難道他真是超人啊?!」

羅傑豁然大悟:「對啊,怎麼可能有人這麼厲害的——那你的意思是?」

「很明顯,只有一個可能,」長川無比的憤慨:「他一定偷偷的藏有偉哥!太過分了,也不分點給我。」

779年十月六日,「秀字營」八千多名騎兵到達哥倫要塞。

哥倫城下,一個騎馬的信使一交一 給紫川秀一封命令書。在信中,統領處派來負責指揮民軍預備隊的方勁統領命令紫川秀不必進城,直接前去掃蕩古迪撒行省殘餘的叛軍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