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愚者之罪（2）

    自我催眠成了習慣，信念連帶著精神都已經扭曲變形，老怪物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怪物，也許它從沒想過霧嚳一族會變成如今這樣在很大的程度上便是因為它對地母的盲目遵從，也可能它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卻不想承認。
    背部的六個法器中有三個被老怪物拔了出來，它的血液早就已經變成了黑色的類似漿糊的東西，在這具腐朽的身體內只怕早就沒有了新鮮血液吧。
    三個法器落在了地上，洛天聽見金屬的脆響，同時也感覺到了老怪物的修為迅速提升並且非常接近劫道境七層，已經達到了洛天探知的極限，只要這老怪物再取出一個插在身上的法器，那它的修為就會突破洛天探知的極限。
    老怪物伸出手想繼續拔出背後插著的法器，可手伸到一半便停住了，劇烈的疼痛襲來，那種痛是這老怪物都無法承受的，不得不將手收了回來。
    取下三個法器還不至於讓它的這具身體馬上“壽終正寢”但也將其使用時間大大減少。
    “地母大人的儀式必須完成，誰都不能阻礙，誰都不可以……”
    老怪物說話間對著荒魂抬起手，此刻的荒魂半張臉已經探出了風暴屏障，下一刻虛空之中出現數百個奇怪的符咒，這些符咒像是蚯蚓一般在空中爬行，朝著一個方向並且最終匯聚到了一點，形成了一個完整的法陣。
    先前洛天還沒見過老怪物認認真真動手，對付那幾個妖族都是動動手指就料理了，而現在出現在眼前的這個法陣才是老怪物實力的真正體現。
    古老的法陣，五萬年的時光即便是對於妖族這樣壽命長久的種族來說也一樣太長了，長到歷史都無法記錄那麼多事，長到連老怪物自己的記憶也開始模糊，尤其是第二次重生之後的事情，倒是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情反而記的更清楚些。
    漫長的歲月自然為它累積下了數之不盡的本領，在它會的無數本領之中，有幾樣是它最喜歡也是最常用的，其中之一便是這刀山之陣。
    老怪物已經忘記自己當初是如何學會這門法術的，但它還記得這一招是如何使用的，還記得這招的關竅在什麼地方，還記得這個法陣會幻化出三百六十把利刃，而這三百六十把利刃每一把都如同寶具一般，如果施展之人的實力不夠強，則這三百六十把利刃甚至無法全部幻化出來，而如果實力達到了和老怪物這般，那這三百六十把利刃甚至可以每一把都達到王器級別，試想一下三百六十把王器照著你腦門子上轟，那威力該有多大。
    但王器依然不是這個法陣的極限，其真正的極限是三百六十把寶具會組成一個接近於神器胚胎的法陣，這個法陣釋放出的法術威力將會達到紫級中階甚至更高。
    荒魂面對法陣咆哮不斷，毫不留情地噴出荒之息，法陣旋轉帶動三百六十把利刃跟著旋轉起來，在無形牢籠中的洛天近距離經歷了這可怕的一幕，也見證了荒之息第一次被壓制住了，旋轉中的法陣不斷消耗荒之息的能量然後緩慢地到達了荒魂面前，荒魂的能量來自於洛天，現在荒之息會被法陣壓制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為洛天的修為不如對面的老怪物。
    就在荒魂結束噴吐荒之息的一刻，法陣突然逆向旋轉，接著三百六十把寶具以每六十把為一個單位重疊在了一起，在強烈的寶光過後，便見六色刀光突然綻放，這六色刀光同時轟擊在了風暴屏障之上，不僅將風暴屏障打碎，同時還重重地打在了荒魂之上，這是洛天第一次看見荒魂遭受攻擊，也是他第一次看見荒魂被法術擊退的樣子。
    老怪物的手段果然不是洛天之前見過的那些妖族可以比的。
    六道靈光在一輪攻擊之後迅速在空中調整，接著對荒魂發動了第二輪攻擊，連番轟炸之下，荒魂居然有些抵抗不住。
    固然洛天自身實力不如老怪物，給荒魂輸送的能量嚴重不足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但能將荒魂逼退甚至是壓制荒魂，這老怪物著實讓洛天吃了一驚，同時這個法陣的出現也為洛天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
    過去在洛天眼中越是高級的法術破壞力就越強，藍級法術就一定比紅級法術威力大，紫級法術更是無法想像，在洛天看來紫級法術都應該像當時的隕星那樣毀天滅地，可當他看見眼前這個法陣之後才知道自己對法術的認知是多麼淺薄。
    並不是所有紫級法術都是一幅毀天滅地的樣子，紫級代表的是強度而不是範圍，老怪物施展的這個法陣強度遠遠大於隕星應該達到了紫級中階法術的程度要不然也不可能連荒魂都壓制住，但其破壞範圍卻只鎖定了荒魂，每一擊都精準地落在荒魂身上，根本就不會向外擴散，如此一來洛天既沒有看見毀天滅地的場景也沒有因此受到波及。
    原來在九重天上並不是提到紫級法術就秒天秒地，真正的高手是有能力操控紫級法術的打擊精度的。
    荒魂連遭攻擊徹底大怒，開始主動掠奪洛天體內的能量，可憐洛天剛剛依靠金葉子吞了幾個魂魄恢復了過來，現在又要繼續將能量貢獻出去。
    荒魂咆哮個不停，幾乎抽走了洛天體內大約三成以上的能量後再度捲土重來，老怪物腐爛醜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陰沉的笑容，法杖豎在地上，便見其鬆手之後法陣也沒倒下而是在地上輕輕旋轉起來。
    與此同時六道空中的靈光突然停止了對荒魂的攻擊，靈光在旋轉之中合一，六道靈光化作一道，這道靈光在洛天眼中反而柔和了不少，光芒逐漸融合在了一處，化身為利劍姿態，那是一把古老而猙獰的劍，之所以說其猙獰是因為在這把劍的劍柄上鑲嵌著無數類似牙齒狀的東西，整把劍就彷彿變成了一張打開的血盆大口。
    “該到吃飯的時候了，餓了很久吧。”老怪物說道。
    利劍刺了過來，荒魂怒吼一聲噴出荒之息但這一次卻並沒有能阻擋住面前的利劍，劍光撕開了荒之息後重重地刺在了荒魂之上，荒魂那巨大的黑影微微一晃竟然有了要消散的跡象。
    “法術說到底是依靠施法之人自身本事的，如果你沒有這個本事，那你施展的法術也自然弱小無能，讓你學會了再精妙的法術又如何？”老怪物不屑地對洛天說道，它已經看出荒魂之強大，但卻並不像洛天過去的對手那樣緊張，就因為它有十足的把握，自己的修為比洛天高出太多所以壓根就不怵。
    荒魂似乎要消散了，劍柄上如同尖牙一般的東西微微發光，好像在吞噬荒魂似的，過了沒多久荒魂竟然還真的一點點消失了，與此同時老怪物變化出來的利劍卻被一層可怕的烏光籠罩，老怪物等到荒魂徹底消失後招了招手說道：“回來吧。”
    然而話說出口卻見天空中懸停著的古怪利劍一點反應都沒有，老怪物連喚了好幾遍，利劍依然沒有絲毫反應，這一下老怪物覺得不對勁起來開口道：“我喚你歸來。”
    出乎意料之事就在此刻發生，那把古怪的利劍突然出現大量裂縫，劍身顫抖般地搖晃起來，接著烏光大作利劍爆炸，巨響之聲迴盪在秘境之中，洛天用手摀住腦袋片刻後耳邊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荒魂再度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