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江湖之中，立足魔威

    有些路選了就不能回頭，有些決定做了就無法反悔。
    大幽皇族遭到屠殺，隆日要塞血流成河，人間遺留的仙族之王被洛天斬殺，一切的一切成為了洛天這位人間魔王征程的開始，但並非結束。
    數日之後崑崙被滅，一批死守著崑崙門，叫囂著洛天是個瘋狂惡魔的老傢伙們伴隨著崑崙門一起葬於黑暗之中。
    大幽皇族覆滅後，整個大幽帝國很快便陷入了戰火之中，各地諸侯皆舉兵而起，周邊大大小小的國家都試圖分一杯羹，曾經的大陸帝國轉眼間就覆滅在了戰火之中，也不知道算不算報應，畢竟三年多前，奧達帝國的覆滅是大幽一手安排的。
    再過數日傳來血古道滅門的消息，血古道老祖當時就死在了隆日要塞，洛天上門的時候其實血古道早就已經樹倒猢猻散。
    鬼龍門，山風堂，接連破滅，傳說中的仙族土崩瓦解，那些曾經以自己修習仙法為榮耀的偽仙族如今只敢躲在暗中，而曾經參與過金麟城計劃的古神們也沒有一個有好下場，這些殘存於人間的古神被洛天從洞府裡一個個揪出來幹掉。
    江湖仿若籠罩在血紅色的風暴下，人人自危，每個江湖人士在談論洛天的時候都會故意壓低幾分聲音。
    也有不怕死的試圖暗算洛天，但最終不過是讓洛天手上又多了一條亡魂。
    墨涼生閉門不出，在閉關之前說了這樣一句話。
    “如今的江湖已是洛天的江湖，我說他是天下第一沒有錯，但他不是人間至尊而是人間魔王，我希望等我再出關的時候，江湖能變回原樣。”
    每個江湖人士都能嗅到空氣裡緊張和恐懼的氣氛，所有人都很緊張，緊張著自己會不會有一天被洛天盯上，緊張著自己是不是說錯一句話就招來殺機。
    而在滅掉山風堂之後，被整個江湖恐懼著的洛天卻回到了雲山國。
    洛母的墳前，樹蔭下的墓碑很乾淨，因為經常有人來清掃的關係，洛天放下一束花，點了一根煙，輕聲說道：“娘，我不知道我這樣做錯還是對，但我只有這樣做，我沒辦法回頭了。”
    不遠處走來一個人，這種時候還敢接近洛天的只有那麼幾個人，除了洛家之人外也就只有月影會的人了。
    南宮蝶停下腳步看著洛天的背影，最近發生的所有事她都很清楚，洛天早已被冠上了魔王的名頭，甚至有很多人說他是有史以來最可怕的魔頭，說他本不是人而是遠古沉睡的魔怪，甚至民間還有人暗暗組織起了所謂的反抗組織，試圖幹掉洛天，結果這種組織在第一次對洛天偷襲的時候就被洛天殺光了。
    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成了整個江湖的公敵以及整個江湖都懼怕的人。
    “洛天。”南宮蝶喊了一聲。
    洛天早已感覺到背後有人，站起身來說道：“你等一等，我誦念一段我母親喜歡的詩，也許要過很久才會再來這裡了。”
    “我是命運的主宰，我是靈魂的統帥，透過夜色，我看見黑暗層層疊疊，我要感謝上天賜予我不屈的靈魂，就算被幽暗緊緊拽住，我，不會畏懼，也決不叫屈，遭受命運的重重打擊，我滿頭鮮血，卻頭顱昂起。在憤怒和悲傷的天地之外，聳立的不只是恐怖的影子，還有，面對未來的威脅，你會發現，我無所畏懼。無論命運之門多麼狹窄，也無論承受怎樣的懲罰。我，是我命運的主宰，我，是我靈魂的統帥。”
    洛天閉著眼睛輕鬆誦念，這首詩改編自舊時代詩人曼德拉所寫的《永不屈服》。
    是洛天的母親曾經最喜歡的詩，他並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母親，這樣一位整日坐在大宅中很少遠行的大家閨秀會喜歡這樣的詩詞。
    但當洛天小時候第一次聽到母親背誦這首詞的時候就很喜歡，兒時不解其中真意，長大方知命運如此嚴苛。
    低下頭洛天閉上眼睛，輕聲說道：“娘親，兒子即將遠行，數年之後再來看您。”
    轉過身來南宮蝶看見洛天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傷，隨後便是漆黑無情的眸子。
    “血櫻姐姐托我給您帶來一封信。”說話間南宮蝶將一封信遞了過來。
    洛天接過來後打開一看，內容並不複雜，血櫻已經拿到了長命果，但她並不打算和洛天相見，只因為現在的見面並不能讓他們相守一生，她知道洛天肯定要想辦法離開人間到天外尋回妹妹，所以她給了洛天一次告別，她說等洛天帶著洛嫣然平安歸來的一天，便是他們相見之日。
    看過信後洛天將信收了起來開口說道：“你要幫我照顧好血櫻。”
    “這不用你交代，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還準備繼續血洗人間門派，聽說最近鐵羽國已經派使節主動送來了求和書，願意割讓一部分城池給雲山國，估計是鐵羽國的皇族害怕你找他們麻煩，翻牧瑛那筆舊賬。”南宮蝶說道。
    洛天開口道：“我自有打算，不過還需要你幫我個忙，替我確定一下陰九是否還在家鄉，我需要他幫忙。”
    縱然修為和實力已經在人間幾乎無敵，但洛天在打造寶具這件事上還是一竅不通，在尋找離開人間的方法之前，洛天還需要重鑄狂劍，狂劍的器靈如今還算完好，只是劍身破碎。
    當然赫禮如今是洛天的奴僕，洛天完全可以找他打造新的狂劍，但這種事兒畢竟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朋友，陰九的古天流鍛刀法其實很強，只是易學難精而且需要的材料越珍貴越好，當初虎茨寶刀已經達到了人器高階寶具的水平，只不過缺少器靈所以陰九始終打造不出王器，經過這麼多年的分別，陰九的技術應該更上一層樓了才對，對於自己的這位老朋友，洛天希望他打造的第一把王器是為自己打造的。
    “好，三天之內給你消息。”南宮蝶點頭道，轉身走了幾步後回頭說，“你要是去了天外，我們或許要幾十年見不到面了。”
    洛天點了點頭漠然地說道：“也許吧，但對你我這樣的修士而言，幾十年並不可怕。”
    南宮蝶的確信守承諾，兩日之後就給了洛天關於陰九的確定消息。
    啟程出發，一路也不算張揚，畢竟要是他的行蹤高調的話，一路上得嚇跑不知多少人。
    陰九出生的地方是大陸上一個工匠之村，在大陸上有很多這樣的地方，因為大陸上修士比較多的關係，對寶具的需求量也就比較大，因此如果有銷路，那很多村子便全是工匠，世世代代傳承手藝。
    陰九的父親教給他古天流鍛刀法，本是一門很高明的鍛刀手法，只可惜需要材料太昂貴所以很難在窮酸的工匠手上發揮作用，知道陰九遇見了洛天也算是遇見了人生的伯樂，打造了人生第一把人器高階寶刀。
    當年靈閣遇難，虎茨寶刀被人折斷，陰九覺得自己到達了瓶頸，若是打造不出王器便永遠只是大陸上一個普普通通的工匠，因此他告別洛天，決定返回自己的家鄉從根源上重新鍛煉，以求突破瓶頸。
    洛天戴著人皮面具騎著馬站在了村子外面，天上正下著紛紛揚揚的小雪，此地正是冬天，氣溫很低，村子倒是很熱鬧，家家戶戶都是作坊，每棟房子幾乎都能看見滾滾黑煙從煙囪裡往外冒。
    洛天牽著馬走進了村子內，村口有幾個七八歲模樣的孩童正在嬉戲，洛天上前問道：“你們知道陰九住在哪一戶嗎？”
    幾個孩童一愣，隨後都大笑起來。
    “哈哈，你是來找九傻子的啊。”一個孩童齜牙咧嘴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