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蒼古本尊

    天空中雷雲密佈，天劍山之巔上往下看，萬物彷彿變的格外渺小，劃過天空的雷電將已經昏暗一片的天空突然照亮。
    連天峰是整片大陸最高的地方，但有人卻說這片大陸最宏偉的地方是這座天劍山，也不是因為這座存在於江湖中千年之久的玄風門而是因為一個人的存在，號稱千年之內靈皇之下的人間第一人，蒼古道人本尊一直被譽為是人間最傳奇的人物。
    在近千年的時間內人間沒出現過化虛境的高手，甚至沒有人達到可以挑戰化虛境天劫的境界，蒼古道人是近千年來的第一人。
    當然人間並不知道他真正的來歷，更不知道他是天外遠古人族的一員，在百年時間內，蒼古道人的本尊始終是整個人間的傳奇，也因此天劍山被看成是整片大陸最宏偉和神秘的地方，尤其是天劍山之巔，幾乎等同於蒼古道人本尊的道場，談及天劍山之巔第一反應便是想到蒼古道人本尊。
    墨涼生說過一句很正確也很經典的話，近百年的歲月應該被稱為蒼古道人的時代，當一個人可以做到成為一個時代的化身，那即便是再過去百年甚至是千年都會被人銘記。
    劍型雕塑之下沒看見洞府的大門，官翁之示意洛天停下腳步，然後自己走了上去，開口喊道：“蒼古，我們來了。”
    聲音迴盪在天劍山之巔，劍型雕塑上出現了一道金色的結界，接著結界開啟，下一秒洛天感覺到非常強烈的規則壓迫，這種壓迫力度是洛天遇到過的人間高手中最強的，除了糟老頭和日月宮之主外洛天沒遇到過比這更強的壓迫力，穿著一身樸素的布衣，銀色的長髮，上了年紀但卻非常威嚴的面容，臉色微微有些泛白，雙眼之中好似藏著深不可測的光芒，當洛天和他面對面的時候，他便知道蒼古道人本尊和自己的區別，他們雖然都是人類但的確有太多的不同，官翁之應該沒有騙他，蒼古道人本尊恐怕真是遠古人族。
    洛天能清楚地看見此方天地間的規則都圍繞著蒼古道人本尊，他是這天劍山上的王者，對此地的一草一木，一風一雲都有著絕對的統治力。
    “蒼古……”官翁之開口喚道，只是叫了名字但聲音裡卻包含著複雜的情感。
    洛天無法體會官翁之當年離開玄風門的時候是什麼心情，但如果一定要揣測的話，恐怕是悔恨和失望交織的吧，當他知道自己的摯友是來自天外，甚至是遠古人族的一員，降臨的目的是為了打通人間和天外的通道，利用無辜的靈童做轉身儀式，想將有千年甚至更久遠歷史的玄風門完全變成天外星辰教的傀儡時，他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成為蒼古道人的幫兇，如果他真那麼選了，或許早在幾十年前人間的命運就已改變，現在的大陸只怕已經在天外勢力的控制下，但他終究還是選擇了站在他的對立面。
    拔劍指向曾經的朋友，捍衛的是玄風門乃至整個人間，他做了正確的選擇卻失去了自己的友人。
    數十年未見，再相見的時候卻是他帶著洛天來殺自己故友的時候，也許這便是命運作弄吧。
    洛天眼中的蒼古道人本尊壓迫力比三位化身強了何止十倍，他走上前去抱拳鞠躬一拜後說道：“晚輩洛天拜見蒼古道人。”
    蒼古道人本尊將目光看向了洛天後幽幽問道：“你來殺我的嗎？”
    洛天收起手直起身子說道：“刀劍無眼，不排除我會殺掉你的可能性。”
    蒼古道人本尊突然狂笑起來，笑聲帶動天地規則劇烈震顫，銀髮狂舞聲浪滾滾，下一刻他看向官翁之說道：“翁之，當年我放你離去的時候曾說過，你若是再敢回玄風門，再敢踏入天劍山半步我一定會殺了你，你這是回來找死嗎？”
    “你非人間人族，而是來自天外，想幫助天外勢力掌控人間，轉生儀式利用靈童作為媒介做盡傷天害理之事，玄風門千年基業就不該毀在你們的手中，我身為玄風門的弟子自然要將玄風門搗回正軌，你看看如今的玄風門哪裡還有半分正道的樣子？”官翁之厲聲喝道，言之鑿鑿但換來的卻是蒼古道人本尊的冷笑。
    “正道？天外？傷天害理？哈哈，翁之，你還是那麼天真，天外人族就不是人族了嗎，江湖人間哪有正邪之分，所謂正邪也不過是強大門派為了給自己的所作所為找一個合理的解釋而披上的虛偽外衣，你說玄風門本是正道卻在我們的干預下變成了如今的樣子，你不覺得這話很可笑嗎？你們之所以懼怕我們天外勢力，是因為你們太弱小，因為弱小而害怕，因為害怕而拒絕，好在你們還有一層罡風帶保護，如果沒有這層罡風帶人間早就是我們星辰教的了。”
    洛天其實也在心裡暗暗覺得蒼古道人本尊說的話並沒有錯，接觸過天外勢力的洛天明白天外的強者太多了，三重天內就有數位化虛境的高手，那六重天呢，那九重天呢，甚至糟老頭說過九重天外還有一層空間，那層空間裡的人又有多強？
    人間江湖如同石牆內的孩子，天外有著更廣闊但也更危險的森林，到目前為止人間江湖還是安穩的，可石牆外的野獸已經開始伺機而動，官翁之代表的是大部分人間修士的心態，他們的確是害怕天外的強大勢力，人間最強的蒼古道人本尊放在天外也不過如此，這就是差距。
    “強者就可以欺凌弱者嗎，公平正義就一定不存在嗎，你這說的是哪門子的歪理？”官翁之有些激動地喊道。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強者為尊，弱者本就該被強者欺壓，公平正義？呵呵，我都說了，那不過是強者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尋找的偽裝罷了，當你相信這個世上還存在公平正義的時候就說明你還不夠清醒，人間本就沒有正義可言，強者給了弱者希望，而懷揣希望的弱者就抱著強者給的信念一直活下去，為強者服務成為強者的僕從，這就是你口中所謂正義的真面目。”
    洛天從頭到尾沒有插一句嘴，直到此時他才開口說道：“兩位前輩，我想敘舊和爭論也該到此為止了吧，我是來打架的不是來討論那麼深奧的道理，蒼古前輩，晚輩洛天想為月影會南宮家之仇，以及問天十局之上玄風門的所作所為向您討個說法，若您願意代表玄風門賠禮道歉，並給予足夠的歉意，那或許月影會和玄風門還可以重修舊好，若不然，我將代表月影會向您討教幾招。”
    這番話不過是正式開打之前的套詞，蒼古道人本尊背著手傲慢地說道：“我並不討厭天才，你可以有大好的未來，所以別年紀輕輕的就來找死。”
    洛天哈哈一笑道：“那晚輩可以將您的話理解為不願意賠禮道歉嗎，既然如此，那就請墨涼生前輩做個見證，我洛天正式向您發起挑戰，挑戰您天下第一的寶座。”
    終於繞過了這些廢話，洛天喊出了挑戰宣言。
    “你配嗎？”蒼古道人本尊抬手，銀髮狂舞，剎那間天劍山之巔靈力爆炸，洛天感覺自己像是在一瞬間跌入了深不見底的大海之中。
    一瞬間無法呼吸，眼前出現亂舞的規則，以及漸漸被剝奪的光芒，他感覺自己在靈力海洋中漸漸下沉，最終將埋葬於自己眼前的這片漆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