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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蒼耳城中父子相見

    元長空畢竟是雲山國的將領,洛天的話在他眼裡著實有些大逆不道。
    “你想造反?”元長空聲音聽上去都微微有些顫抖。
    “我這種做法應該叫起義,本以為我們洛家將姬淵捧上了皇位,他能是個好皇帝,且不說他對我們洛家的所作所為,政治上,為了巴結兩大帝國,已經秘密簽署多個不平等條約,邊境上好幾座城市已經被抵了出去,軍事上,鐵羽國都打快打到家門口了,卻還想著自己的皇位而不是黎民百姓的安全,如果不是我父親和其老部下拚命抵抗,今時今日,大王城恐怕已經是鐵羽國的了。”
    洛天所言也並非捏造,上位之前,姬淵是諸皇子之中最得民心的,但上位之後重軍抑商,改換體制,光是強制徵兵這一項就弄的怨聲載道,但徵兵就徵兵吧,還下了兵無常將的政策,這讓很多新兵組成的部隊並沒有很強的凝聚力,一支不團結的部隊拉到戰場上能有多少戰鬥力?
    別看短短兩年多的時間,雲山國的軍隊擴充了近二十萬,可這一次鐵羽國入侵後很快便暴露出了各種問題,國內經濟處於崩潰的邊緣,國家領土也保全不了,他所謂大膽改革打造強國的口號還在耳邊迴響,但雲山國卻已經快要淪陷了。
    這些事元長空豈會不知道,但他不過是人臣,曾經的野心也都漸漸被磨平,現在的他只想著能一步步往上爬,從罪虎的隊長有朝一日能返回大王城成為將軍。
    元長空見洛天承認後誠惶誠恐地說道:“造反是萬萬不行的,洛天,你們洛家一門忠烈,難不成你想毀了你們洛家的名聲,你還想讓我幫忙,我幫了你豈不是自找麻煩?”
    洛天笑了笑道:“我這麼做其實也是在給你一個保全自己的機會。”
    元長空聞言,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大戰在即,如果蒼耳城被破,大王城便岌岌可危,姬淵未必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到時候國家淪陷你何去何從,難不成還以為自己能在鐵羽國混口飯吃?到時候你要麼跟著姬淵跑路做亡國之臣,要麼自謀出路闖蕩江湖,但恕我直言,你在江湖上門路不多,能靠的住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了吧,我今日來求你幫忙,你拒絕了我,他日國破家亡之時你來找我幫忙,我憑什麼要幫你呢?”
    元長空沒有吭聲,但看起來的確動了心思。
    “再者,我這次潛入蒼耳城是為了幫我父親退兵,保護的是雲山國,至於之後我是否要起義推翻姬淵還不是眼門前的事兒,你又何必擔心,你偷偷將我們帶入蒼耳城也沒人知道,姬淵怪罪不到你頭上,你還幫了我一個忙,等於給自己留了退路,他日我和姬淵起了爭執,你大可以看好風向,若我不敵你可殺我立功,若姬淵不敵,將來新皇登基我自然會為你美言幾句,到時候你恐怕就不會只是一個小小的罪虎隊長了。”
    洛天嘴皮子上的功夫當真了得,一番話後說的元長空頗為心動,表情yīn晴不定,猶豫了好一會兒後說道:“我幫你秘密入城,你切不可告訴任何人。”
    洛天哈哈一笑道:“那當然。”
    三言兩語說動了元長空,但實際上能成功也是因為元長空自己早就有了找後路的意思,雲山國每況愈下,百年基業眼看就要敗了,元長空總要給自己找一條出路吧,洛天便是他想到的出路之一。
    當夜,元長空帶著鬼老五和其他幾個罪虎的重犯,拉著幾輛用黑布罩著的囚車到了蒼耳城的側門邊上。
    守衛自然將囚車攔了下來,元長空謊稱這裡面裝的是從鐵羽國那裡抓來的囚犯,但身染重病,滿面腐爛很是可怕所以用黑布罩著,守衛也不敢得罪元長空,粗略看了一眼後便將他們放了進去。
    洛天坐在囚車裡透過黑布朝外看,蒼耳城早已今非昔比,過去雲山國數一數二的繁華大城如今蕭條的不成樣子,從前的蒼耳城夜裡到處都是燈盞花宴,沿街的各種館子和快活的地方通宵達旦地開著,而如今,還沒到酉時路上已經看不見老百姓,全是巡邏的士兵。
    元帥府,洛林正看著一封接著一封從王城送來的命令頭痛,手下的將領也是七嘴八舌,大部分都面露擔憂之sè。
    “副帥,不能再掛免戰牌了,軍心渙散,很多士兵和下面的將領都鬥志消沉,再這樣下去,不攻自破啊。”
    “皇上的聖旨,軍部的命令已經來了不計其數,聖上震怒,如果降罪我們怎麼承受的起?”
    滿堂將領議論紛紛,洛林揉了揉鼻樑喝道:“都閉嘴!”
    一聲大喝之後,眾將領這才不吭聲了。
    “此事等我和父親商量過後再做定奪,在此之前,若有人私下出戰或做出投敵行為者,殺無赦。”
    說完洛林拂袖而去。
    元帥府的長廊上,洛林手邊放著一壺溫酒,手上夾著一根煙卷,滿面的疲憊,這個家這個國這支軍隊如果沒有了洛大元帥,光靠他來支撐,蒼耳城遲早會被攻破。
    愁緒湧上心頭,歎了一口氣道:“要是小天在的話,或許還能幫我一些忙。”
    剛自言自語說出這句話,自己的副官便快步走了過來,低聲道:“副帥,有人求見。”
    這麼晚了,誰還會來拜見洛林,難不成又是從大王城派來的監軍大臣,他一想到這些指手畫腳實際上什麼屁用都沒有的文官就上火,立即說道:“不見,讓他等著。”
    副官有些為難,湊近過去低聲道:“來人是您的弟弟,洛天。”
    偏廳內,洛天等人正在等待,好一會兒後傳來了腳步聲,轉過頭便見洛林大踏步地走了進來,風風火火的樣子甚至讓身後的副官都有些追不上。
    分別近三年,兄弟倆終於見了面,兩雙大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洛林瞅著弟弟,洛天望著哥哥,都能看見對方眼中的激動。
    “臭小子,你怎麼回來了?”洛林拉著洛天坐下來後問道。
    “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我怎麼能置身事外,這次回來是來幫忙的。”洛天說道。
    洛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跟著他一起來的祝化以及提著酒壺有些醉醺醺的余澤老師,急忙搖頭道:“我不是讓齊科給你送信,不讓你回來嗎,你在外面我們洛家至少還有希望,你要是回來被發現的話,那我們洛家最後的希望也將覆滅。”
    齊科低著頭走了出來,跪在洛林面前高聲道:“對不起副帥,我沒勸住天少爺。”
    洛天擺了擺手道:“不關他的事,是我一定要回來的,母親都被姬淵投入大獄了,我怎麼能坐視不理,父親呢?”
    “哎,父親退下來後心中一直有鬱結,戎馬一生沒想到最終卻被皇家拋棄,所以身體一直不好,這次上陣,戰事吃緊他經常處於前線,本來就壓力很大,後來聽說母親被姬淵抓了,又恰逢鐵羽國黑蛟部隊偷襲,受了傷,現在正在養傷,大夫說傷勢不會致命,但短期內無法康復,因此我才掛出免戰牌。”
    聽見父親受傷洛天的心也揪了起來,急忙道:“帶我去看看父親。”
    洛坤的屋子外面,洛林推開門的時候洛天穿著黑sè的袍子戴著兜帽,洛林說元帥府中也有姬淵的探子,所以洛天不能過多拋頭露面,便謊稱他為江湖上請來的大夫。
    屋子內只點了一盞燈,有些昏暗,洛坤坐在窗戶邊望著外面的明月,一別數年,再見時,洛天眼中的父親已白髮蒼蒼,老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