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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夜逃

    沉睡中的牧瑛非常安靜,洛天走過去輕喚了一聲:“公主殿下,該起床了。”
    此時精神控制已經解除,牧瑛還未醒來只是因為睡的太沉。
    睜開眼的時候,微弱的燭火映入眼簾,牧瑛感覺自己睡了很沉的一覺,而且睡了很久以至於如此疲憊。
    “我……這是怎麼了?”牧瑛坐了起來,卻看見了靠在門邊的洛天。
    “你怎麼在這裡?”牧瑛驚訝地問。
    洛天笑了笑道:“你沒記憶了?”
    “我只記得趕回天妖城,父皇傳召我,然後進了宮殿後就聞到了怪異的香味,接著就睡著過去了,你怎麼會在我的寢宮裡?”她驚訝地問。
    洛天歎了口氣,將來龍去脈一說,牧瑛卻搖頭道:“這不可能,你是說我被大舜的邪道控制了,而且還是在父皇和項龍的授意下這麼幹的,我不相信……”
    牧瑛有些激動,項龍這麼干倒是情有可原,但現在對付她的卻是自己的父親,這讓牧瑛大吃一驚。
    “呵呵,控制你的大舜妖火門修士屍體還在外面躺著呢。”洛天撩開簾子,卻驚訝地發現應該已經被他一劍殺死女子竟然不見了,地上留下了一大灘血跡。
    “怎麼不見了?”大門敞開著,顯然這廝是假裝死亡騙過了洛天後,趁機逃跑。
    不能讓她就這麼跑了,如果讓她告訴了別人自己的身份,以及牧瑛擺脫精神控制的事,那就麻煩了。
    “你先別亂動,我去追她!”洛天叮囑了牧瑛一句後猛地衝了出去。
    此女受傷嚴重應該跑不遠,而且地上不斷地留下血跡,洛天便追著這些血跡跟了上去,沒過多久便看見她正朝著內務府走去。
    聽見動靜的女子回過頭看見洛天,眼中驚懼閃爍,加快了步子想跑進內務府去,想來內務府中必然有人接應。
    “你跑不掉的。”洛天狂劍出鞘,追上去後隔著十多步的距離便是一劍刺出,劍氣隔著數米距離便一劍刺中了女子另一側的胸口,原本便身受重傷命懸一線的女子在這一劍下傷上加傷,嗚咽著撲倒在地。
    洛天朝四周看了看,夜很深了,內務府周圍沒有一個人,他提著劍走上前去,女子驚恐地回頭喊道:“別殺我,殺了我對你沒有好處,你來做駙馬無非就是想圖個榮華富貴,以你的本事只要保我不死,我可以在妖火門保舉你為長老,只要你別殺我……”
    但這一次,洛天沒再留手,只一劍便砍下了女子的腦袋,屍體用火符焚燒成灰。
    “奇怪,這麼大動靜,怎麼沒人看見?”洛天嘟囔了一句,立刻轉身返回牧瑛的寢宮。
    到了寢宮內,牧瑛已經換了衣服,坐在了廳中,但卻不是一個人,她的弟弟鐵羽國的皇子牧筌坐在她的身側,兩個人正說著話。
    “駙馬來啦。”此時的洛天重新戴上了人皮面具,為的是怕追擊女子的時候被人看見。
    牧瑛有些尷尬,她知道洛天的真實身份,突然間變成了自己的丈夫,兩個人過去還是認識的,難為情也很正常。
    “筌皇子怎麼在這兒?”洛天奇怪地問,外面現在可是深夜,牧筌不在寢宮內好好休息,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我擔心姐姐,所以來看看,駙馬不要多心,我一直是站在姐姐這邊的,更是主和派的支持者,姐姐被控制我也知道但奈何我沒有能力救她,今夜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就想看看能不能來見見姐姐,卻沒想到遇上駙馬如此神勇,救姐姐於危難之中。”牧筌解釋道。
    牧筌支持主和派他一早便聽說過,這位年輕的皇子在牧家也的確沒什麼大的權力。
    “剛剛控制公主的邪道之人被我殺了,不過我們不能再留在宮中,明日他們一來就會發現出了事,今夜我們就要想辦法逃出皇宮,我外面的同伴會接應我們,連夜逃出天妖城,想辦法送你回靈閣。”洛天說道。
    牧瑛卻搖了搖頭,她始終不相信自己的父皇會犧牲自己,更相信在這座她出生並且生活了那麼久的皇宮中,自己還會有生命之憂。
    “我不想走,我走了,主和派必定徹底被主戰派瓦解,到時候大戰一起必然民不聊生,我要想辦法救百姓於水火。”
    如果今天換做是洛天站在牧瑛的位置上,或許他就已經跑了,這便是牧瑛和他的區別,她是心繫天下的公主而洛天則是只想護住小家的浪子。
    “姐,容我說一句,你必須走,你已經被他們下了毒,一旦發現你脫離了他們的掌控必然會對你下殺手,你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既救不了百姓也保不住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現在的離開是為了將來能夠收復失地,再捲土重來。”
    牧筌這兩句話倒是說在了牧瑛的心坎上,她低頭猶豫了片刻後輕輕歎了一聲,隨後點了點頭。
    當下洛天和牧筌護送著牧瑛朝外走。
    “皇宮各個大門都被嚴防死守,但東邊的大門守衛是我的心腹,我們從東門走。”牧筌說道。
    到了東門,牧筌拿出一個火折子點燃了一團布後在空中揮了揮,沒一會兒東大門便緩緩打開,牧筌輕聲道:“我就送你們到這裡,姐姐多保重,駙馬,請保護好我的姐姐。”
    洛天點了點頭,牧瑛回頭像是要再看一眼自己長大的這片皇宮,然而現在,這隱藏在暮色下的宮殿卻彷彿一頭頭巨獸要將其吞噬。
    “快走吧,事不宜遲。”牧筌催促了一句。
    “讓她再看一眼吧,再回來卻不知何年何月。”
    逃離家鄉的感覺洛天比誰都清楚,有時候成長必須付出代價,洛天曾經是個衣食無憂也一事無成的廢物,然而當他擁有了修為,開始不斷變強的時候,接踵而至的卻是巨大的災難。
    牧瑛此去不知何時才能歸來,多看一眼便是一眼。
    “走吧。”
    少女神傷,洛天知道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兒,但當他看見牧瑛眼中散不去的悲傷時,他方才知道即便外表再堅強,她也依然只是個年輕的姑娘。
    走出東大門,侍衛們低著頭不敢說話,牧瑛對這樣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但洛天卻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內務府周圍沒有侍衛更沒有巡邏的禁軍,洛天殺個人也太容易了,牧筌深夜來訪看似是擔心自己的姐姐,但為什麼不白天來,如果他不知道宮女已經被洛天幹掉了,那大可以白天來探訪,何必等到晚上深更半夜呢?
    東大門侍衛戰戰兢兢,就好像知道些什麼又不敢說出來。
    洛天那種如同野獸般的直覺此刻不斷地傳來危險的信號,當他們走出東大門的一刻,洛天突然出手,長劍架在了其中一個侍衛的脖子上,侍衛嚇的不輕,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大喊道:“饒命啊,駙馬爺饒命啊,小的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什麼意思?”洛天奇怪地問。
    正在此時,背後的東大門開始關閉,洛天和牧瑛回過頭,卻見牧筌站在大門內望著他們,眼神陰沉地說道:“姐姐,別怪我。”
    大門徹底關閉,前方傳來整齊而響亮的腳步聲,黑壓壓的一片東西正在逼近,洛天將牧瑛拉到身後警惕地說道:“小心,你身上的毒還沒解不要出手,萬事有我。”
    一隊穿著黑色盔甲,手持盾牌和長矛的禁軍將前方的道路封死,看人數大約有五百人左右,此刻更遠處一個騎著黑色駿馬的將領喊道:“大膽狂徒夜闖皇宮,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