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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一別天涯

  在這片大陸上,成為強國的屬國並不稀罕,無論是大幽還是大舜,乃至其他帝國都有數個屬國,這些屬國每年進貢,使節互相往來,說的通俗點便是屬國上繳保護費,帝國給予其保護。
  但成為帝國的屬國卻等於稱臣,國家的主權將不復存在,國人的地位也將下降,據說在西方很多帝國商人會販賣屬國的婦女和孩子,以此牟取暴利,而且因為這些商人是所謂的上等人,所以沒有人敢管。
  雲山國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想辦法避免成為別人的屬國,然而,到頭來姬淵還是走上了和姬育一樣的道路。
  先是締結盟約,進而大幽會派兵入駐雲山國,接著便會展開政治上的威逼,最終在政治和武力的雙重威脅下,雲山國還是會對大幽稱臣。
  「你回去救不了任何人,反而可能會害了你的父母,洛坤是雲山國的英雄,姬淵是不會殺他的,如果殺了他民怨強烈甚至可能爆發暴動,但你一回去,如果洛坤不將你交出去便是觸犯國家法令,也會給姬淵一個借口對付你們洛家。」
  洛天一頓,顯然余澤想的更周到,而他衝動了。
  「可是看著自己的國家沉淪,陷入強敵環飼之中,我的內心就無比焦灼,我應該能做點什麼吧,至少能幫到我的國家吧。」洛天搖頭道。
  「你能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變強,對抗一個國家沒有絕對的實力是辦不到的,等你有能力威脅到姬淵的時候,你才有能力將你父母救出來。」余澤說完點了根煙,喝著酒不吭聲。
  洛天捏著拳頭,又是那種劇烈的無力感,今夜他的妹妹要被帶走,今夜他得知自己的國家可能稱臣,今夜他依然是個弱小無力的人,在這片廣袤的大陸上,他依然是滄海一粟。
  歡送晚會開的挺晚,冥獄作為大幽的皇子代表大幽對這一次的同級之王示好,當然出席的人還有學委會的成員。
  「這不是一凡兄嗎,自從你進了靈閣後我們就沒見過,哈哈。」冥獄雖然驕橫但還是有情商的,遠遠看見薄一凡便急忙走過來打招呼。
  薄一凡笑了笑後行禮道:「一別多年,在下能再睹皇子風範實乃萬幸。」
  「哈哈,一凡兄就別和我客氣了,你我自小認識,還說這些場面話,卻不知道龍眠邦這些年如何,我聽薄叔叔最近又擴充了一批武器裝備,看來是要擴軍啊。」冥獄皇子自小便和薄一凡認識,因為龍眠邦的地理位置靠近邊境,加上薄龔手握重兵,所以大幽對其非常重視,一直與之交好。
  「家裡的事情我不怎麼過問,畢竟學委會本身就很忙,對了,最近我們學委會正在學候補委員,皇子殿下有興趣提點意見嗎?」薄一凡問道。
  冥獄皇子笑了笑道:「我可不懂你們這套,不過我聽說學委會所有委員都沒有黃字樓的,這恐怕不好吧,畢竟黃字樓也是學委會的一部分,我覺得既然要一視同仁就盡量考慮黃字樓吧。」
  冥獄皇子的說法讓薄一凡有些吃驚,他沒想到冥獄皇子竟然會為黃字樓說話。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還請一凡兄莫要見怪。」冥獄皇子微微一笑道。
  宴會接近子時才結束,冥獄皇子喝的微醺,在侍從的攙扶下走進了客房,巨大的客房內部如同宮殿一般。
  女奴們都有些膽怯地站著,冥獄倒在床上,大聲說道:「今天,你們要服侍我,服侍的舒服了大大有賞。」
  女奴們都沒吭聲,冥獄冷冷一笑,高聲喊道:「洛嫣然過來。」
  一群女奴中走出來一個,洛嫣然戴著黑色的面罩走到了冥獄床邊,冥獄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將其拉到床上,翻身壓了上去。
  洛嫣然也沒反抗,仿若木頭人一般,冥獄面色赤紅嘴裡嘟囔著含糊的詞語,就在這時候,一旁候著的侍衛卻說道:「殿下,洛嫣然是為太子大人準備的,您不能碰。」
  「混蛋,一個女人我憑什麼不能碰。」冥獄喝道。
  「這是聖上的旨意,這一次偷偷將洛嫣然帶出來已經犯了大忌,如果她再失去貞潔便無法治癒太子大人的重病,那麻煩可就大了,如果殿下實在想要發洩,不如挑個別的女奴。」侍衛低聲說道。
  冥獄看了看面前的洛嫣然,冷哼一聲,一把將洛嫣然從床上甩了出去,隨後罵道:「太子本就該死,若不是父皇的寵愛,他早就被我幹掉了,現在父皇還為了給他治病而到處搜羅純靈淨化體質的女子,哼,要是父皇對我有對他一半的好,我早就成為大幽的太子爺了。」
  「殿下,這話可不能亂說啊。」侍衛惶恐地喊道。
  冥獄似乎消氣不少,揮了揮手道:「把女奴都帶下去,你去把那個叫燕青濁的傢伙叫來。」
  好一會兒後燕青濁出現在了冥獄面前,立刻行禮。
  「今日我在薄一凡面前推薦了你,你若是當上了學委會的委員,可不能忘了答應我的事。」
  「多謝殿下成全。」燕青濁興奮地說道。
  「我討厭不尊重我的人,我生來便是大幽的皇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但那個叫洛天的小子竟然敢試圖殺我,而且還被靈閣保護了起來,你答應過我,如果我能幫你坐上學委會委員的位子,你就想辦法幹掉洛天,對嗎?」
  「請您放心,燕某定然不負您之所托。」
  第二天大幽冥獄皇子一行便要上路,黃字樓正好是實戰課,血櫻本還想找洛天討教幾招,卻轉悠了半天都沒看見洛天的蹤影。
  「哼,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靈閣大門口,歡送的隊伍依然排場十足,女奴們跟在隊伍的後面,被關在鋼鐵打造的囚車中。
  洛天站在大門口的人群之內,默默地看著,一眼便瞧見了頭戴黑色面罩的洛嫣然,在眾人之中洛嫣然的裝束最為突出。
  他就這麼看著不能衝出去,洛嫣然似乎失去了意識,呆呆地坐著沒有動靜。
  囚車從洛天眼前駛過,剎那間洛嫣然轉過頭來,一陣風吹過,掀起了洛嫣然面罩的一角。
  洛天看見了洛嫣然的右眼,彷彿她看見了自己,即便面前隔著層層人群,但兄妹倆的目光卻交匯在了一起。
  一滴淚懸在洛嫣然的眼眶裡,無聲卻更悲傷,洛天在人群後面快步行走,他盯著洛嫣然,想再多看一眼自己的妹妹,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這一次分離也許會從此陰陽兩隔。
  「只要我在,沒人能傷害你的。」
  洛天曾經不止一次這樣承諾過,但他失信了。
  黑色的面罩落下,囚車駛出了靈閣大門,四周響起歡快的奏樂,洛天停下腳步,默默無言。
  「這是留給你的。」
  余澤從洛天身後走過,將一張字條塞在了洛天的手中。
  洛天一怔,打開字條看去,上面是簡單的四個字,但筆跡如此熟悉,那是洛嫣然的筆跡。
  「哥哥,保重。」
  無法告別,無法說聲再見,但這一聲保重卻揪住了洛天的心。
  「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妹妹,哥哥答應你,無論如何都要把你帶回家。」
  他捏著字條,在歡歌笑語中低著頭,哀傷如此之大,卻不能哭泣。
  囚車中,洛嫣然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她的意識時斷時續,但在這樣的環境中她必須自己保護自己。
  「我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回家的一天。」
  她告訴自己,下一刻劇烈的刺痛襲來,她低下頭,再度進入了木訥的無意識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