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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過河拆橋

  雲山國的老皇終究還是死了,雖然每個人都知道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但心中卻也不免難過悲傷。
  全國哀悼,商舖歇業,王城每家每戶門前都要掛上白色的燈籠,老皇的葬禮會辦的比想像中更盛大。
  出殯下葬那天,百官著喪服送行,禮部官員宣讀悼詞,自然是將老皇生前誇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洛天作為罪虎的隊長。站在百官之中,在皇陵龐大的人群中顯得並不起眼。
  他的心情很複雜,即將下葬的這個人應該是他的生父,但短暫的相處後,他只是將老皇當成了一位長者,喜歡釣魚,喜歡狩獵,對事物有自己獨到的看法和見解。
  「願天神庇佑雲山,先皇落葬,魂歸蒼天,化作先祖永護皇家。」
  禮部官員高聲說道,話音落下後,白紙翻飛,重臣哭成一片也不知道有幾個人是真心實意的,但太傅肯定是真心的。這位老臣哭的雙目帶血,不斷地在先皇陵前叩拜。
  洛天蹲在地上,低著頭,他是老皇死前最後見的人,那句對不起直到現在還環繞在他的腦海中。
  那些年發生的事都已過去,他是自己的生父也好,是皇帝也罷,如今都已安息,洛天即將面對的是新皇登基,姬淵會放過洛家嗎?
  按照雲山國的古訓。先皇下葬只有四十九天,新皇就要舉行登基大典,而在這段時間內,姬淵也已經是這個國家最有權力的人。
  在皇陵待了一天,天黑之後才回到府內,卻還沒有休息,洛家眾人齊聚大廳,商量新皇上台之後會發生怎樣的情況。
  「二弟說了,姬淵肯定要動我們洛家,過河拆橋這種事君王都沒少干,我們必須做好準備。」洛林先開口道。
  「洛天你覺得呢?」洛坤問道。
  洛天點了根煙卷,想了想後說道:「我會再找姬淵談一談,如果姬淵執意要收回我們洛家的兵權,也只能給他,至少得確保我們一家子的安全。」
  無論洛家支持誰,最終的結果其實都是一樣的,六皇子如是,三皇子也是如此,他們不會像老皇那樣信任洛家,兵權也不會再交給洛家。
  自古以來有太多驍勇的悍將都是鬱鬱寡歡。洛坤的確能打仗而且修為也很高,但在姬淵眼中,這便是一把雙刃劍,除非雲山國發生重大的戰事,否則洛坤不肯跟再接觸軍隊。
  「我今天有點累。先回房休息了。」洛天站起身來要走。
  卻聽見洛母開口問道:「天兒,沒事吧?」
  洛天一怔,搖了搖頭,走出了大廳。
  生活就像是一場戲,有時候讓人覺得幸福有時候卻又很無情。他躺在床上,小黑落在了窗台邊歪著腦袋看他。
  「小黑,你說這是種什麼感覺,我今天出席了我父親的葬禮,但卻並沒有特別難過。我生父就這麼死了……」
  恍如隔世,人不會因為一兩次見面,說過十來句話,再加上一句我是你生父就培養出無法割斷的親情,至少對洛天來說是不行的。
  在他看來,今天下葬的那位只是皇帝,不過對他不錯,而他的家人還住在這座洛家府邸之中。
  姬淵開始變的非常繁忙,皇帝沒那麼好做,大大小小各種事宜都需要他來點頭下令。
  以前洛天要見姬淵,直接去府上便行,而現在卻要在宮門外等上好久,大臣們一個接著一個地進去,洛天足足等了兩個時辰才輪到自己,而帶他進去的宮人卻說他只有五分鐘的時間。
  這就好比在鎏裳樓門口坐了一夜,終於拿到號能進去吃飯喝酒了,結果被告知還有五分鐘就要關門歇業是一樣糟糕的心情。
  「你不必為我帶路,皇宮我很熟悉。」洛天嫌宮人走的慢。
  「那可不行,如果沒有奴才帶路,宮廷守衛是不會放您進去的。」宮人知道洛天的身份,所以說話很客氣。
  御書房門口,守衛的力度比過去大了一倍,洛天在門口被攔住了,說是裡面還沒聊完,所以不能放洛天進去。
  洛天站在門口向裡面張望。片刻後瞧見虞城笑呵呵地走了出來,見到洛天後拱手一拜,開口道:「下官在此先祝賀洛爵爺了。」
  洛天一愣,自己什麼時候成了爵爺。
  「虞統領授封了嗎?」洛天問道。
  虞城哈哈一笑道:「雖然比不上洛爵爺的賞賜,不過皇上也賜了我三等伯爵,世襲罔替,同時擔任禁軍大統領,官職來看,如今算是武威將軍一級,相當於正三品官員。」
  虞城原本既沒有爵位,本身也不過是禁軍的副統領,相當於偏將,正四品官員,如今站對了靠山,加官進爵也無可厚非。
  洛天笑了笑道:「那恭喜了。」
  卻在此時,殿內宮人高聲喊道:「宣罪虎營隊長洛天覲見。」
  進殿,洛天有些猶豫,按照規矩他是要跪下的,可對面的姬淵和自己這麼熟,雖然當了皇帝。但老皇他也沒跪過。
  姬淵也知道他這個脾氣,伸手道:「平身吧。」
  洛天直起身子道了一句:「謝主隆恩。」
  「洛天你來的正好,你看看,如今這裡都是朕的,你看這龍椅,看這御書房,以前朕就站在你站的位置上,父皇就坐在這把龍椅上,現在朕終於坐上來了,不過硬的很。不怎麼舒服。」姬淵顯得很興奮。
  洛天笑了笑道:「看來皇上心情不錯。」
  「朕能坐上這把椅子,你和洛家功不可沒,整已經決定了要封你父親為一等公爵,在王城郊外可有三百畝領地,當然私兵數量不能超過三千。而你,朕準備封你為二等候爵,授內閣大學士稱號,享受正一品待遇,黃金萬兩,白銀百萬兩,可好?」姬淵興奮地說道。
  賞賜不少但卻沒見洛天臉上露出笑意。
  「你不滿意嗎,那你想要什麼?」姬淵問道。
  洛天彎腰一拜,隨後說道:「皇上,我不需要什麼賞賜。我父親也不需要領地,只希望您能允許我父親和我哥哥繼續帶兵打仗,為您守護邊關,而我也會遠走靈閣,闖蕩大陸。」
  姬淵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他望著洛天道:「關於繼續兵團由誰統帥的問題,我已有決定,兩道虎符全部由朕親自掌管,兵團不動,但將領輪換。」
  洛天一皺眉頭。姬淵這麼做無非是想將兵權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兵無常將會大大降低兵變造反的可能性,士兵和將領之間沒有濃厚的感情,則不可能產生暴動,但這樣一來。部隊的戰鬥力就會大大削弱,原本由洛坤培養出來的強悍精兵可能會漸漸衰敗。
  「皇上,恕微臣直言,兵無常將的做法不可取,我們雲山國四面環敵,更有兩大帝國虎視眈眈,如果部隊戰鬥力減弱,則可能邊關不保,進而國土有失,請皇上三思。」
  「此事無需你來操心。」姬淵的聲音變冷了許多。
  「是……」
  「朕看你們洛家忠心耿耿。為保國家安定操勞太久,如今朕希望你們留在封地之中安養生息,打仗的事暫時就不要操心了,至於靈閣之事,朕也不希望你去。你就留在皇城輔佐朕吧。」
  洛天一愣,皺著眉頭問道:「皇上,您答應過我,要讓我去靈閣闖蕩。」
  「朕怎麼不記得了,而且,朕的決定輪的到你來質問嗎?」姬淵一拍桌子,顯得盛怒無比。
  洛天捏了捏拳頭,最終緩緩低下頭去,開口道:「遵命,臣先告退了。」
  他轉身要走,卻聽見姬淵說道:「你和洛家就安心留在王城,如果你們敢擅自離開王城,將被視作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