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天價白菜

　　「他就是趙岐的小兒子，趙晨，是個神童，智商遠超同齡人，甚至我聽說他已經開始參政，加入了趙岐的智囊團。」韓廣在洛天的耳邊低聲道。
　　北域的酒宴並沒有南方那麼豐盛，但卻別有一番風味，一整頭冰原牛被架在巨大的烤架上燒烤，侍從會根據要求從冰原牛不同的部位割下肉來，沒什麼蔬菜，在北方能看見綠色植被就很不錯了。
　　最讓洛天驚喜的是宴會上的酒，非常醇厚的奶酒，一口下去一直從喉嚨口舒服到胃裡，據說後勁很大，但對於洛天這樣的好酒之徒而言，是越喝越爽的類型。
　　喝了酒，吃了烤肉，洛天美滋滋地點上一根煙卷，甚至比起鎏裳樓那些精緻的餐點，這裡反而讓洛天吃的更開心。
　　「上歌舞！」趙家的僕從喊了一聲，一群身材高挑，容顏美貌的女子穿著皮衣走了進來。
　　北域女子多高挑，膚白貌美屁股翹。
　　這句話洛天在風俗之地聽過很多次，月宮閣也曾經來過一些北域的姑娘，那都是搶手貨。
　　一群十七八歲的漂亮女孩穿著暴露的皮衣載歌載舞，將整個宴會的氛圍炒熱起來，洛天吐出口裡的煙，抬頭看去，瞧見姬淵正和趙岐說著話，看樣子似乎聊的還挺開心。
　　宴會已經開了一個時辰，氣氛依然高漲，北域的眾將領都是酒膩子，越喝越興奮，洛天估摸了一下，這場宴會很可能搞到天亮。
　　就在這時候，三個趙家的人走了進來，分別走到了趙岐和他兩個兒子的身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隨後洛天便看見趙赫的臉色沉了下來，而趙晨這小孩兒則陰沉沉地笑了笑，高台上的趙岐微微點了點頭，揮了揮手，就在這個瞬間，歌舞驟停，所有原本正在狂歡的將領突然間安靜下來，正襟危坐的模樣和剛剛舉杯痛飲時截然不同。
　　這戲劇性的變化讓洛天吃了一驚，暗道：不好，要出事。
　　趙赫這時候站起身，望著六皇子鞠了個躬隨後說道：「敢問六皇子殿下，此行是為了什麼？」
　　姬淵屬於脾氣特別好的那種，所以也沒在意趙赫言語之中的無禮，笑著說道：「替皇室贈禮，以修趙家和我們皇室的關係。」
　　趙赫冷冷一笑道：「那禮呢？」
　　姬淵也不是傻子，這時候已經感覺出了不對勁，臉色嚴肅下來，開口道：「我已經命人送入你們的庫房了。」
　　「哦？來人啊，把六皇子殿下送的禮抬上來，讓我們開開眼。」
　　趙赫說完一揮手，很快一群兵士抬著幾個大箱子走了進來，其中一箱的封條已經拆開了，而剩下幾箱的封條還是好的。
　　趙赫開口道：「把箱子統統打開，讓大傢伙兒看看，這就是六皇子為我們帶來的大禮。」
　　說完，趙家的私兵便將箱子逐一打開，驚人的一幕出現在了眾人眼中，箱子裡根本就不是名貴的珠寶或者海鮮乾貨，而是成捆成捆的大白菜！
　　「禮單上寫著珠寶名貴的乾貨，送來的竟然是大白菜，原來皇室就是這麼看我們趙家的，我們趙家為你們皇室守護北域這麼多年，原來只值個白菜價，哈哈……」說這話的居然是屁大的趙晨，但言之鑿鑿，說的眾將領目光帶火，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趙岐老龜並不說話，趙赫已經一把抓住檯子上的大劍，而眾將領也紛紛握住了兵器，顯然今天要是六皇子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怕是要動武了。
　　六皇子眉頭緊皺，這一幕他也沒想到，箱子抬起來的重量差不多，加上有封條，他也就沒拆開驗貨，現在回想起來，操辦這件事的正是元家，原來特意請六皇子贈禮給北域趙家，是為了給他挖個坑。
　　情況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緊張，就在這時候，洛天舉著酒杯站了起來，一隻手夾著煙卷，笑呵呵地走到箱子旁，看了看裡面已經凍住的白菜說道：「這還真是無價之寶啊。」
　　「你什麼意思？白菜難道還是無價之寶？」趙赫厲聲問道。
　　洛天回頭笑著說道：「那當然，我想問問諸位趙家的將領，一年之中能吃到幾次蔬菜？」
　　這一問，眾將領紛紛搖頭，蔬菜在北域非常稀罕，一年之中能吃上一兩回那都是好運了。
　　「在北域，大部分地方都是永凍土，能耕種的地方少之又少，加上氣候嚴苛，所以只能打獵為生，別說是大白菜了，就算是在南方無人要的野菜在北域的坊市上都能賣到高價，如果不是因為運輸困難，路途遙遠而且危險，很多南方的農民都很想將自家的蔬菜運到北方來賣，據我所知，這樣一顆大白菜，在你們北方能換一張上好的狼皮，而一張上好的狼皮在我們南方能賣五到十兩銀子，這不是天價是什麼？」洛天笑著說道。
　　這一刻，眾人都沉默了下來，而趙晨這小孩兒則偷偷笑了笑，第一個坐回了椅子上。
　　「這次送禮表面上寫著的是珠寶乾貨，實際上送的是大白菜，這是六皇子特意安排的，珠寶北域不缺，乾貨給了你們，你們也不愛吃，天天吃這麼美味的烤牛肉，難道不比那些乾貨強嗎？但白菜就不一樣了，爽口的滋味，利於消化的特性，一年之中只能吃到一兩次的諸位將領，今天可以痛快地吃一頓，這裡有足足五大箱白菜，夠你們開懷了，這是六皇子給諸位的驚喜，是恩典，我想各位應感謝恩了吧。」
　　洛天說完之後，趙岐第一個站起來，對著六皇子深深一拜，下方的趙家將領也紛紛跪拜，一場危機在洛天巧舌之下巧妙化解。
　　趙岐拜過之後站起身來笑著說道：「既然如此，我立刻命後廚加工這些白菜，今天不僅吃肉，而且我們還有菜吃。」
　　宴會的氣氛再度高漲，仿若剛剛的劍拔弩張不曾存在。
　　洛天坐下後繼續喝酒，旁邊的韓廣偷偷沖洛天豎了個大拇指，低聲道：「洛公子好厲害啊。」
　　洛天抽了口煙卷，笑著說：「我也是瞎扯的。」
　　宴會又開了一個時辰，趙赫此時站起身，拿著酒杯，高聲說道：「今日六皇子駕臨我們北塔山古堡，我們特意為六皇子安排了助興節目，來人啊，把蠻子帶上來。」
　　過了片刻，一群兵士拉著三個精壯的怪人走進大廳中，同時趙家的僕從將燒烤架抬走，讓議事大廳中央空出了一大片場地。
　　「這些是什麼人，看著很古怪啊。」洛天問道。
　　眼前的三個怪人身材都有兩米多高，體格非常強壯，頭髮和體毛都很長，銬著腳鏈和手銬，被一群兵士看著，但卻依然非常凶狠，不時發出可怕的低吼。
　　「這些就是蠻族。」韓廣立刻回答道。
　　莫說是雲山國，整個大陸上的國家都存在蠻族，蠻族身材普遍非常高大健壯，他們生活在任何地方，無論是叢林高山還是冰原沙漠，關於他們的來歷有很多說法，有的說這些蠻族是荒獸和人類先祖生下的怪物後代，還有的人說他們是未開化的可怕猿人。
　　但至今沒有統一正確的答案，蠻族以部落的形式群居，戰鬥力非常強，成年的蠻族可以輕易地殺死野獸，並且有時候會以獵殺荒獸為食。
　　雲山國邊境一直遭受蠻族的襲擾，這些蠻族衝進村莊將村民和牲口一起殺死當做食物，北塔山趙家和洛坤這些年都在對付蠻族，但即便全力清剿，似乎也殺不盡這些邊境上的可怕怪物。
　　三個蠻族被拉到了場地中央，洛天不明白為什麼助興節目和這些蠻族有關係，但很快趙赫便開口喊道：「這三個是今早俘虜的蠻族，按照我們北域就風俗，有貴客從遠方而來，就要殺蠻族，飲其血，為貴賓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