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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地下坊市

  「所謂虎父無犬子,危急關頭竟然能突破修為,但就算如此也不過是煉氣境三層的廢物,最後還是鬼面口中死物。」恭長平殺心再起,被打散的小鬼面重新凝聚起來變化成巨大的鬼面。
  洛天心中似有猛虎咆哮,突破到煉氣境三層後,實際戰鬥力應該在煉氣境八層左右,並不比恭長平弱多少,所謂旗鼓相當,正好拿他試一試自己突破後的戰鬥力有多強。
  眼看擂台上的洛天竟然爆發出不弱於恭長平的靈氣,冷家眾人臉色全都沉了下來,如果恭長平敗了,冷家的面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可就在這時候,一直坐在高台上沒出聲的冷如心忽然起身,緩慢但堅定地走到了擂台邊。
  「如心,你幹什麼?」冷家老家主著急地喊道,若冷如心出了什麼事,三皇子怪罪下來,冷家的前途定然不保。
  冷如心仰起頭望著洛天,冰冷地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樣的眼神看不出一絲暖意,彷彿無情。
  「我只想知道毀棄婚約,嫁給三皇子,到底是不是你的真心?還是你和冷家這群白眼狼一樣,只知道攀附權貴!」洛天說出了心中鬱結。
  卻見冷如心竟然走上了擂台,立身於兩大高手之間。
  原本一觸即發的大戰也因此停滯下來,洛天望著眼前的女子,可無論怎麼尋找,卻發現不了舊時的影子。
  「你驚擾我們冷家,打傷我們冷家多人,挑釁侮辱我的家族,就是為了一個答案?」
  「對。」洛天點了點頭道。
  「那好,我就給你一個答案,我是心甘情願嫁給三皇子,當年毀棄婚約之事也是我先提出來的,你是大王城最沒用的廢物,還被流放到了屍海鬼蜮那樣十死無生的險地,我怎麼知道你一定能活著回來?就算你能活著回來,你能到達三皇子那樣的地位嗎?」
  洛天怔住了,眼前的女子彷彿和三年前判若兩人,如此勢利。
  「你走後半年,我便認識了三皇子,比起一無是處的你而言,三皇子是能帶我飛上天穹的真龍,他一定會登基,而我會是貴妃,那樣整個冷家就能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這是改寫冷家命運的機會,我怎麼能放過?」
  當真相血淋淋地擺在面前,洛天竟然無法接受。
  三年前那個給他信心,說過一定會等他回來的女孩,轉眼間卻變成了如此冷漠,如此冷酷之人。
  「你是個廢物啊,三年前我安慰你的話都是騙你的,誰會想嫁給你這樣的廢物,沒有修為,不思進取,還天天出入風月場所,你花十萬兩就為了見那個花魁,而我卻連十兩銀子的佩飾都拿不出來,如果不是因為想攀上你們洛家的高枝,我怎麼會願意和你這種人在一起?醒醒吧,現在我有更好的歸宿了,等我成了貴妃,即便是你父親見到我也要行大禮,你明白嗎?」
  冷如心撕下了最後一塊遮羞布,洛天的臉色剎那間一片蒼白。
  「真心話嗎?」洛天低聲問道。
  「別再問了,給你我兩個家族都留點最後的尊嚴吧,如果你再鬧事,我會派人通知三皇子。」
  冷如心說完後走下擂台,恭長平見狀冷笑道:「看來沒鬥志了,不打也罷,還不滾出冷家。」
  進來的時候洛天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當他離開冷家之時,依然能感覺到內心隱隱作痛。
  出了大門,彷彿依然能聽見冷家的恥笑,縱然他今天連敗冷家高手,整個冷家年青一代最優秀的天才也敵不過他,可有什麼用?
  他為真心而來,卻只看見了可怕的真相。
  出了冷家,還沒走遠,街對面便有一輛無比奢華的馬車駛來,等馬車靠近後幕簾撩開,露出了七公主甜美的笑容。
  「七公主,您怎麼在這兒?」洛天微微一驚問道。
  「今早我便想去找你,可惜你不在家,後來我讓手下的探子四處搜索,才知道你來了冷家……天哥,你沒事吧?」七公主看出洛天神情不對,關切地問道。
  洛天低下頭去,片刻後再抬起頭來時已經變回了原本的模樣,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笑著說道:「沒事,你找我啥事啊?」
  「你忘了嗎?今天是地下坊市開張的日子,你答應過會陪我去的。」
  此時洛天才反應過來,答應七公主的日子已經到了。
  「那行,不過你不能就這麼去。」洛天搖頭道。
  「什麼意思?」七公主奇怪地問。
  「地下坊市魚龍混雜,什麼古怪的人和事都有,你穿的這麼豪華,坐著價值連城的馬車去這種地方,等於故意找麻煩。」洛天笑道。
  「那還要喬裝打扮一下?像上次去月宮閣一樣嗎?」七公主似乎對喬裝很感興趣的樣子。
  「光是女扮男裝還不夠,這樣吧,我來幫你。」洛天說話間跨上馬車。
  不過多時,原本精緻漂亮的七公主竟然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小叫花子,看著自己這一身髒兮兮黑乎乎的打扮,七公主有些不開心地說道:「為什麼要扮成這樣啊?好難看。」
  洛天笑了笑道:「財不露白,你要是想安全地在地下坊市遊逛,最好還是穿這一身,再說,你天天身居皇宮之中,偶爾扮成平民老百姓的樣子也挺新奇吧。」
  兩人一說一笑,時間很快便入了傍晚,這幾日異邦訪客不斷,大王城中奇形怪狀的異國人數不勝數。
  「我們這是去哪兒啊?」七公主跟著洛天走在大王城內一條幽暗的小巷中。
  「這條巷子直通地下坊市的入口,等進了地下坊市你千萬別離開我身邊,不少異邦人心術不正,萬一被他們抓走,恐怕會把你賣到藏龍大陸的窮山惡水中,天天吃土喝漿,還要給他們生一大堆孩子。」
  洛天故意嚇唬七公主,沒曾想還真把這位天之驕女給唬住了,下意識地拉住了洛天的手臂。
  走到巷子深處,不少人正依次進入地下坊市,七公主抬眼瞧去,都是些看起來滿面戾氣,身上紋著古怪紋身的大漢,其中更有不少人背著武器,人與人之間彷彿都互相警惕著。
  「買還是賣?」
  排到了二人,入口處一個身高得有兩米的大漢開口問道。
  「買。」洛天說道。
  壯漢點點頭,正收洛天遞過去的入場費時,眼睛卻瞄到了躲在洛天身後的七公主。
  「你身後的小妞挺好看的,賣不賣啊?」壯漢邪笑道。
  「不賣,放我們進去。」洛天將七公主拽到身後,本以為喬裝打扮後會省去這種麻煩,沒想到還是低估了異邦人的眼力。
  壯漢冷笑一聲,打開門,洛天和七公主沿著一條幽長的通道緩緩往地下走,大約下降了二十多米,便能聽見熱鬧的聲響。
  走進大門內,巨大的地下坊市出現在了二人眼中。
  七公主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本來還有些害怕,可一看見新鮮東西就立刻將畏懼之情拋之腦後。
  「上古魔頭所煉功法,二十兩銀子,便宜賣。」
  「十大禁地之一,邪龍古墓出產的龍骨,十兩銀子一斤。」
  「藏龍大陸南端神秘落下隕石,可打造極品法寶,有需要的來談談。」
  叫賣聲不絕於耳,坊市內人流也不小,不少商家直接上來拉人推銷。
  「哇,這麼多好東西,而且這麼便宜,我要多買點。」七公主被這些叫賣聲給唬住了,驚訝地說道。
  洛天卻搖搖頭道:「你可別被騙了,那個什麼魔頭所煉的功法不過是殘缺不全的白階低級功法,還有那個龍骨,其實就是普通野獸的骨頭塗黑了,至於那種隕石,其實就是普通的鐵礦石,都是騙人的。」
  「啊?那這麼看,地下坊市都是坑人的啊。」七公主失望地說道。
  「那也未必,只能說是三分真七分假,真正上等的好貨色肯定價值不菲,當然如果我們運氣好,說不定能撿到大便宜。」
  兩個人正說話呢,前方不遠處忽然喧囂起來,似乎有人起了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