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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物是人非

  冷家是雲山國中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當年洛坤提出訂親之事時轟動了整個國家。
  不少人都說冷家是攀上了大樹,更有人說冷如心是麻雀變鳳凰,徹底翻身了。
  站在冷家奢華的宅邸對面,洛天面容平靜,其實早在兩年前他就收到了冷家退婚的消息,只是到如今方才得知冷家攀上了三皇子這座更大的靠山。
  三年前冷家的宅邸破舊,三年後卻亭台樓閣如行宮一般。
  三年前為冷家看門的是個瘸腿老頭,而如今卻足有八名煉氣境二層的家丁守衛。
  此情此景,讓洛天忍不住感歎一句:「物是人非。」
  走過長街,門口攔住了洛天質問道:「來者何人?」
  洛天平靜地笑了笑道:「在下洛天。」
  富麗堂皇的大廳內,走進來一群老者,為首的老頭洛天認得,乃是冷家的老家主,冷如心的爺爺。
  「什麼風把洛少爺吹來了?」冷老家主表情不善地問道。
  「我回來半月有餘,還未到冷家拜會,畢竟我們兩家還有婚約,禮數上還是應該周到些。」洛天拱了拱手客氣地說道。
  冷老家主眉頭頓時一皺,接著開口道:「婚約早在兩年前就已經解除了,洛少爺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只不過當時我人在屍海鬼蜮,並不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這次我想當面問一問如心的意思。」洛天依然平靜地說道。
  「如心不方便見你,她正和三皇子殿下外出遊玩,你請回吧。」冷老家主故意提到三皇子,是想讓洛天知難而退。
  洛天聞言微微搖頭,站起身正要告辭之際,卻見大廳外忽然走來一隊人,而被這隊保鏢護在中間的是個端莊秀美的女子。
  時隔三年,洛天再見冷如心,回憶忽然湧上心頭。
  「小女冷如心,拜見洛大將軍。」
  當年穿著一襲綠衫,雖然年紀不大但卻出落成大家閨秀之姿的冷如心走進洛家,而洛天卻並不待見她。
  「你肯定聽說過我,我是雲山國出了名的廢物,大王城最沒有前途的敗家仔,我喜歡玩,風月場所也經常光顧,你嫁給我不會開心的,所以最好別跟我。」這是洛天對冷如心說的第一句話。
  然而冷如心當時的回答卻讓洛天記憶深刻。
  他還記得少女溫柔地笑了笑,輕聲道:「在我眼中,你並不是廢物更不是敗家仔,你只是還沒有等到屬於你的機會,我嫁給你不是因為家族的命令,而是我相信在未來,你會在雲山國甚至整個藏龍大陸大放異彩。」
  從沒有人對洛天說過這樣的話,少年內心劇烈地震動,卻賭氣地撇了撇嘴走開。
  「洛少爺,好久未見,有禮了。」
  冷如心的聲音將洛天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洛天笑了笑道:「三年沒見了,我來冷家是想當面問你一句,你真要離開我,嫁給三皇子嗎?」
  四目相對,冷如心的眼睛深處明明閃爍著複雜的目光,嘴上卻只是微笑著說道:「能嫁給三皇子乃是小女三生之幸。」
  洛天的心好像被揉了一下,但那三年在屍海鬼蜮生死修煉的經歷教會了他一點,那就是無論內心多痛,也不能表現在臉上。
  「那你還記得三年前,我離開王城的那夜你說過的話嗎?」洛天開口問道。
  三年前,他被洛坤流放出城的那夜,冷如心悄悄來送,滿面驚恐的洛天狼狽地看著從馬車上走下來的少女,痛哭流涕地喊道:「如心,你去求求我爹,放過我吧,我不想死在屍海鬼蜮,我不想死啊。」
  但一直溫柔的冷如心卻一巴掌打在了洛天臉上,驚的洛天停止了抽泣。
  「你想一輩子都被人稱為廢物嗎?」冷如心問道。
  捂著臉愣住的洛天回過神來,嘟囔著說道:「不想。」
  「我說過,你在等屬於你的時機,當時機來臨的時候,你就能變成大英雄,這一次就是你的機會,從屍海鬼蜮活著回來,摘掉廢物的帽子,成為雲山國乃至藏龍大陸人人稱頌的強者。」冷如心說完後拉住了洛天的手。
  「我可以嗎?」驚恐的洛天問道。
  「可以,我相信你可以,三年,我等你三年,三年之後你從屍海鬼蜮回來之日,便是我們成親之時。」
  洛家的侍衛拖著洛天往遠處走,洛天擦去臉上的淚水,衝越來越遠的冷如心揮手喊道:「三年,三年後我一定回來,你等我!」
  漸行漸遠,只留下伊人喊的最後一句話。
  「我等你回來娶我。」
  然而,一年後收到的卻是一紙退婚……
  大廳內,面對洛天的問題,冷如心微微一頓,隨後漠然地笑道:「不記得了,那時候我還沒遇上三皇子殿下,如今我肯定要嫁給他,你請回吧。」
  說完冷如心朝前走去,和洛天擦肩而過,竟如同陌路人。
  冷老家主輕蔑一笑道:「洛少爺也別覺得我們冷家背信棄義,三皇子未來將繼承大統,那我家如心將來便是貴妃,說句不好聽的,未來你們洛家能不能保住如今的富貴還成問題,如心若是跟了你這廢物,豈不是糟蹋了嗎?」
  洛天回頭冷冷一笑道:「當年你這老廝到我家時可不是這幅嘴臉,現在也敢說我廢物,當真老不要臉。」
  即便洛天一再壓制內心中的怒火,但依然沒忍住,說出的話中帶刺。
  「你什麼意思?」冷老家主一拍桌子喝道。
  周圍護衛也立即盯上了洛天,後者卻冷笑一聲道:「說我廢物,你們這小家族內怕是找不出一個能打贏我的。」
  「洛家的廢物,你口氣倒是很大。」
  「我們冷家人才濟濟,任何一位年青一代的高手碾死你都如碾死螻蟻。」
  冷家一群老傢伙頓時叫囂起來。
  而冷如心則站在一旁,面似冰霜地看著大廳內的洛天。
  洛天負手而立,目光掃過冷家這群勢力的傢伙,冷笑道:「那就比試比試吧。」
  冷家演武場,數百名冷家本家子弟將擂台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洛天孤身一人站在擂台上,遙望不遠處高坐之上的冷家老傢伙們,以及一旁冷漠的如心。
  「洛家的廢物,你區區煉氣境二層的修為,該有自知之明,別一會兒被我冷家子弟打成殘廢。」有三皇子撐腰的冷老家主說話越發不客氣。
  「呵呵,誰第一個上?」洛天冷笑回答。
  不過片刻,便有人躍上擂台,此人身材魁梧,孔武有力,修為達到煉氣境五層。
  「在下冷禪,冷家年青一代中我能排進前五,聽說你這廢物最近打傷了元不凡,怕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吧,今日我冷禪要會會你。」
  話音才落,冷禪便疾提靈氣,靈氣化作氣勁向外擴散,竟然形成了一股旋風。
  煉氣境五層的修為已不算弱,耍了這一手後周圍冷家子弟一片叫好,冷家的老頭們也都拈鬚微笑。
  「你這雲山國內出了名的廢物,今日讓你吃吃苦頭。」
  冷禪舉起拳頭,週身旋風忽然刮向洛天,旋風為靈氣所化,所過之處在地上留下了一片割裂的痕跡。
  冷如心見狀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而冷家的老頭們則露出殘忍的笑容。
  若是能在此廢了洛天,便能討好三皇子和鎮西侯府,冷家老頭們早已盤算好了,要將此事當做大禮,巴結三皇子和元長空。
  旋風似刀,擂台上的洛天長髮翻飛,目中卻滿是不屑。
  「廢物,今天讓你開開眼,知道什麼才是本事,敢來我們冷家撒野,就憑你!」冷禪傲慢地笑道。
  旋風越來越強,轉眼間便到了洛天面前。
  少年眼中不屑之色更濃,就在旋風襲來的一刻猛地踏出一步,腳掌落地的一刻擂台上忽然爆發巨響。
  利刃般的旋風似被蠻力扯碎,可怕的靈氣向周圍擴散,數百名冷家子弟受到波及紛紛被震退,而在擂台上的冷禪慘叫一聲,竟然被可怕的衝擊力打飛出去,重重地摔在擂台外,一落地便口噴鮮血。
  這一下,整個冷家的人都驚呆了,老傢伙們一個個情不自禁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盯著擂台。
  擂台中央,洛天依然負手而立,長髮飛揚,面帶寒芒,開口道:「不過爾爾,來個更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