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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成仙

    紀寧卻閉上眼睛。
    殺?
    那就殺吧。
    這是心魔世界,殺死自己並不能改變自己道心絲毫。而且紀寧有一種感覺,在心魔世界度過了超過三萬年,特別自己在逐漸沉淪中卻再度崛起,道心更加強大後,這個突然出現的『新任摘星府主人』恐怕就是心魔劫最後的手段了。
    「轟!」巨大的手掌忽然停在紀寧的上方,離紀寧僅僅咫尺之遙,紀寧抬頭都能看到那廣闊的巨大手掌上的紋路。
    「怎麼不動手了?」紀寧淡然道,「新的摘星府主人。」
    在心魔世界自己渡天神劫失敗,摘星府就離開自己去尋找新的主人了,眼前這強大存在就是繼自己後的新一任摘星府主人,當然……僅僅是心魔世界內的,現實中自己還沒渡天神劫。
    「你不怕死?」巍峨身影道,同時緩緩收回了遮蔽天空的巨大手掌。
    「要殺便殺。」紀寧冰冷道。
    「殺前一任摘星府主人,本以為很有趣。可你竟然一點反抗都沒有,真是沒意思。」巍峨身影說著,紀寧竭力想要看清這個新任摘星府主人的樣貌,卻怎麼都看不清。
    巍峨身影一揮手。
    呼。
    只見半空中憑空出現了一個個人影,有穿著白衣的神仙眷侶紀一川、尉遲雪,也有散發著讓人心靜氣息的白衣白髮男子,一名青衣少女,以及成熟的秋葉、稚嫩的春草,自己的道侶余薇和九蓮,還有三個孩子。
    「寧兒,你變強了?」
    「你把我們攝來作甚?」尉遲雪他們一個個都抬頭疑惑看著那巍峨身影,卻根本都不看紀寧一眼。
    紀寧頓時臉色變了。
    「紀寧,你明白了吧,對,正如你猜的,我用**玄功變作你的模樣。」巍峨身影道,「他們還以為我是你!而在我的法力下……他們都無法看到你,也聽不到你的聲音。」
    「你到底要幹什麼?」紀寧喝道。
    「彭。」
    巍峨身影忽然伸出一根手指,一彈手指!直接彈在了那白衣白髮男子身上,白衣白髮男子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便彭的一聲化為飛灰。
    「白叔!」紀寧驚呼,卻感到心中一痛。
    有現實中的感情,還有在心魔世界三萬年的相處感情,看到白叔被擊殺,紀寧立即就感到了心中的痛楚,這痛楚甚至影響到他的道心。
    「還有一群呢,別急。」巍峨身影道。
    「你要幹什麼?」紀寧明知這都是心魔世界中的虛幻,可三萬年的感情,豈是能隨便抹殺的。
    「我會一個個殺了他們。」巍峨身影道,「當然如果你拜我為主人,我便可以放了他們。」
    「做夢。」紀寧咬牙。
    紀寧不傻。
    心魔劫依舊是『天道』的一部分,在心魔世界中發出天道誓言,自己的臣服,也將是永遠沉淪。
    「那我就繼續殺了。」巍峨身影又是手指一彈。
    「寧兒,你在做什麼?」
    「寧兒,住手!」
    「主人,你要殺我?」
    「父親!!!」
    親人的聲音,讓紀寧有撕心裂肺之感,可他依舊咬著牙,看著一個個死去。
    「寧兒,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尉遲雪閉上眼睛,在平靜中死去。
    「紀寧!你到底在做什麼!」一旁紀一川眼角欲裂。
    「父親,父親啊。」那三個崇拜紀寧的孩子都哭泣了。
    殺戮在繼續。
    九蓮死了!余薇死了!小青死了!一個個……所有的親人都死了,三萬年感情彷彿鎖鏈早就纏繞住紀寧,當他們一個個被殺時,這些鎖鏈彷彿要崩斷般前爆發出最強的拖拽力道,要將紀寧拖拽下去,拖拽沉淪。
    「紀寧,你好狠的心。」巍峨身影發出怒吼,這一句話直接穿透紀寧的內心,彷彿所有的親人都在指著他:「你好狠的心。」
    紀寧閉上眼。
    即便被千萬人所指,也不願被他們所指。
    三萬年……終究只是虛妄。
    只是虛妄!
    「彭!」周圍的世界完全破碎了,一切都破碎了,連那巍峨身影都破碎了。
    ……外界,現實中。
    「紀寧渡心魔劫到現在都整整三個月了,這,這簡直,我根本沒聽說過。」殿才仙人焦急看著遠處坐著的黑色道袍紀寧,「三個月的心魔劫,真不知道紀寧是否扛得住。」當初他的心魔劫要短暫的多。
    「我師傅當初的心魔劫,就是三個月。」余薇撫摸著肚子,眼中有著擔憂之色。她還記得當初呂洞賓所說:「當初,我只差一線便真的沉淪了,即便是現在,我也不願再經歷一次那心魔劫。」
    「還不醒來。」木子朔擔心焦急。
    他們都很清楚,心魔劫時間持續越久,就越加可怕。
    這次紀寧渡心魔劫竟然持續三個月,簡直駭人聽聞。
    「第二元神的心魔劫都持續這麼久?因為業火?」遙遠處的道袍老者默默看著,他能做的就只是看著,從心魔劫中醒來,只能靠紀寧自己。
    忽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紀寧身上。
    只見黑色道袍紀寧睜開了眼。
    「醒了。」白叔驚喜。
    「主人成功了!哈哈,渡劫成天仙了!」小青狂喜的有些發瘋。
    「師弟!」余薇激動無比。
    個個激動。
    而黑色道袍紀寧坐在那,思緒才逐漸從心魔世界中回歸,他這才察覺到……自己早已經是滿臉淚水。
    心魔世界中的那一切多麼的讓人眷戀啊,自己一切關心的人,都活著。一切都如同夢一樣,只是這個夢持續了超過三萬年,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現實中的歲月數百倍,想要忘記,可是,怎麼忘得掉?
    「對不起。」紀寧默默道。
    明知那些親人都是虛妄,可紀寧還是默默說道。
    「難怪師傅當初渡劫成功時,也流下了眼淚。」紀寧默默道,「這心魔劫當真是……」
    現在脫離心魔世界,紀寧才明白心魔世界是何等的可怕,其實那無形中的一次次沉淪,自己已經陷入『沉淪』邊緣,特別是接收余薇、九蓮的感情其實更危險!因為接受了感情,自己的牽絆就更多。
    不過福禍相依!接受感情,的確沉淪更深。
    可正因為沉淪……一旦擺脫心魔的牽絆,掌握自己,紀寧的道心收穫就更大。
    沒有沉淪,就沒有收穫。
    可沉淪太深,就可能死去。
    幸虧心力提升到『主宰』層次圓滿,否則抗不過這心魔劫的。
    ……仙樂響起,天降祥雲,地湧金蓮。
    可怕的威壓降臨,洶湧的天地之力匯聚,匯聚於紀寧一身,天地自發的開始改變著紀寧這第二元神。
    「這是?」
    黑色道袍紀寧清晰感覺到,在外界天地之力已經無形中天道的輔助下,體內的一切力量都開始匯聚,神魂也和金蓮元神完全融合,甚至連整個紫府空間都開始和金蓮元神融合,連一氣元水珠都開始融合。
    「啪!」
    那一株金蓮的蓮蓬上孕育出了一顆金色的蓮籽,也是天仙、真仙乃至大羅金仙,都最最重要的——金丹!
    當這一顆金丹飛起。
    紫府空間、一氣元水珠等一切都完全消失了。甚至黑色道袍紀寧的身體也蛻變了……蛻變成了天仙軀體,這是由天仙法力構成的軀體。
    「金丹?」黑色道袍紀寧唏噓。
    整個生命的核心,就是這一顆金丹。
    這金丹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它融合了一切力量融合完美正金燦燦、圓滿的金丹,連真靈、神魂都完美的融合了,再也不分彼此!甚至金丹更內含了空間,大量天仙法力都在其中,天地元氣也會被吸納其中,連法寶也可存放其中。
    「呼,吸。」紀寧有一種超脫感,一呼一吸,便是仙家法力瀰漫全身。
    「紀寧。」
    「師弟。」
    殿才仙人他們都飛了過來,黑色道袍紀寧也笑著迎接。
    「紀寧,恭喜你這第二元神渡劫,九九雷劫,持續三個月的心魔劫,這一切都是我從未想過的。」殿才仙人看著紀寧,「我殿才能有你這弟子,哈哈哈,無憾了,無憾了。」
    「主人,你太厲害了,我都佩服死你了。」小青化作一條青色小蛇就纏繞住紀寧手臂親暱無比。
    「我還在煩著呢。」紀寧笑道,「這第二元神渡天劫就這麼可怕,我將來本尊渡劫,我都沒法想像了。」
    「不就本尊渡劫麼,沒什麼師兄做不到的。」木子朔道,「當初師兄去參加仙緣大會,還有不少人勸師兄,認為師兄修煉太短,去很吃虧。可師兄不但不吃虧,還奪得仙緣大會第一。爾後更是越來越了得,師兄此次竟然度過九九雷劫、三個月的心魔劫,我相信絕對沒什麼能攔住師兄你。」
    「我也信。」
    余薇牽著紀寧手,笑著。
    在場的一個個都是看著紀寧成長起來,在他們眼中紀寧太妖孽了,紀寧只會一次次令他們震撼。所以他們相信,紀寧能做到!畢竟就在剛才,他們就親眼看到了九九雷劫和長的離譜的心魔劫。
    「徒兒。」一道聲音響起。
    周圍時間流速陡然改變。
    一旁余薇、殿才仙人等一個個都在那,繼續維持著剛才的表情,可紀寧卻感到自己沒有絲毫影響,遠處道袍老者正走了過來。
    「師傅。」紀寧恭敬道。
    「我有些話與你說。」道袍老者道,「此次你這第二元神渡劫成功,相信你也發現,你這天劫威力大的驚人。」
    「是。」紀寧點頭。
    自己第二元神渡劫按理說輕鬆的多,卻沒想到將自己逼到那般困境。
    「你的本尊渡劫,一定會很驚人,會出現一些變數,會比此次的天劫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菩提道,「所以我命令你,必須劍道大成,必須掌握心力運轉神魂之法,且你的**玄功也得達到第六轉,方可去渡劫。」
    「弟子明白。」紀寧恭敬道,「弟子自然盡一切努力,準備愈充分愈好。」
    「你明白就好。」菩提點頭。
    「對了,你一旦劍道大成。」菩提道,「因為你早就可以凝聚胸中五氣,相信可以一氣呵成,直接成就純陽真仙。」
    紀寧點頭。
    「接下來你們大夏和無間門的戰爭就要開始了,你也避不開。無間門肯定會想辦法殺你。」菩提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最好能隱瞞實力,切切不能將自己的一切都讓對方知曉,一旦知曉了,你就危險了。」
    「弟子明白。」紀寧連道。
    「你不明白。」菩提搖頭,「我是命令你,你不得將自己的實力告訴第二個人,包括我在內,包括你的那個道侶在內。」
    紀寧疑惑:「連師傅,連余薇都不能說?」
    「不能。」菩提搖頭,「無間門的情報手段超乎你的想像,你如果一切埋在心底,僅僅你一人知曉。無間門不會知道的。可一旦你說出去……只要有第二人知道,就有可能外洩。所以為了隱蔽,你不得告訴第二個人。」
    紀寧心中有些駭然。
    難怪……難怪無間門的情報如此可怕,連自己告訴第二個人,情報都可能洩露。也太不可思議了。
    「比如你成為純陽真仙的那一天,也不得告訴任何一個人。」菩提囑托道,「成為純陽真仙,不會有多大動靜,你不公開,沒誰知道。」
    紀寧點頭。
    不像返虛到天仙會經歷天劫,這天仙到純陽真仙,的確沒多大動靜。
    「我一旦成純陽真仙,這純陽法力沒法隱瞞啊。」紀寧道。
    「這是一法訣,可隱蔽氣息,你不動手,別人不知你的虛實。」菩提遞出了一竹簡。
    紀寧當即接過。
    「三界浩劫來臨。」菩提輕聲唏噓,「你的底細被敵人摸的越多,死的也越快。像你大夏世界……其實突破到純陽真仙的有數位之多,可他們一直隱瞞著,有些都隱瞞了億萬載了。無間門那邊的手段,你不知道的太多太多了。」
    紀寧心中一驚。
    原來大夏,竟然隱蔽著數位純陽真仙?也對,大夏對外公開的就夏皇一個純陽真仙,的確少的可憐。
    「今曰我對你之囑托,你切切不可忘。浩劫中,我無法時時保護你,甚至連你身邊的七大天神有時都來不及從摘星大世界趕來救你。」菩提看著紀寧,「要活著,更要靠你自己。」
    「如果我猜的不錯。」
    菩提抬頭,「大夏和無間門的戰爭,已經開始暗中準備,估計一個月內就會爆發,你務必小心。」
    說完,菩提當即轉頭就走,飄然而去。
    「弟子定當銘記。」紀寧恭敬道。
    「怎麼了,紀寧?」
    「師弟?」
    周圍殿才仙人他們一個個都恢復了,剛才他們的時間流速改變,紀寧雖然和菩提老祖說了些話,可殿才仙人他們所經歷的時間都不足一剎那,根本沒看到菩提老祖,自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什麼。
    「沒什麼,我師傅幫我護法,離開了。」紀寧笑道,「走吧,我們回明心島。」
    「嗯。」當即個個跟隨紀寧飛往明心島。
    飛行在高空中。
    看著一輪金烏升起。
    「風雨欲來。」紀寧心中默默道,「一個月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