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神魔和人族

    紀寧、木子朔、空青蛇三人都感覺到了那古老神魔的一絲殺意，紀寧他們三個對這古老神魔而言其實就是螻蟻，殺不殺區別不大。可畢竟他沉睡在地底岩漿深處，被喚醒了，還是有著些怒氣的。那罪魁禍首龍鯨大妖自然第一個被殺死，紀寧他們則算是被殃及的池魚。
    「不。」木子朔感覺到那一絲殺意，心底不由升起了絕望。
    要死了嗎？
    「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才剛進黑白學宮，我在母親墳前發誓的……要讓木藍氏為他們的決定後悔！我還沒有做，我什麼都還沒做，我不甘心，不甘心。」木子朔眼神中有著無盡的焦急和不甘，可是在那無盡壓力下他連面部表情變化都做不到。
    ……
    「要死了麼？」空青蛇正在木子朔的手臂上，她眼角餘光也看到了那巍峨的古老神魔，那古老神魔給她的感覺，就彷彿是這廣闊的天地。升不起一絲抵抗之心。
    「可惜怎麼死在這個木頭身上，要死，我也該和主人死在一起。」空青蛇心中默默想著，也看著紀寧的方向，因為山石阻礙，她根本看不見。
    ……
    紀寧同樣也感覺到了死亡是那般接近自己。
    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感覺，即便是在水府闖過三道關卡，也未曾如此無力過！沒有絲毫反抗之力……這種無比接近死亡的感覺，讓紀寧很不甘。
    「雪龍山我還沒有毀掉。」
    「我更沒有成為三界大能者。」
    「父親。母親……我還要看看他們轉世後過的好不好。」
    「還有秋葉姐，她一定還在等我吧。」
    紀寧感到無力。
    雖然胸口前一直掛著一枚吊墜，那是師傅殿才仙人給自己的護身寶物，只要一個念頭就能引動吊墜內的護體劍氣。可是這護體劍氣面對散仙地仙也僅僅能堅持一個呼吸，面對殺元神大妖如同踩死一隻螻蟻的神魔還有用嗎？
    「引。」紀寧心念一動，早就煉化的吊墜內的護體劍氣立即順著紀寧的心念欲要往外衝。
    雖然可能沒用……
    可還是得拼一下。
    「嗯？」古老神魔的豎瞳轉而盯著紀寧，那無處不在的力量更是完全壓迫著紀寧。也同樣壓迫著吊墜。吊墜內的護體劍氣欲要往外衝，可是卻被無處不在的虛無之力直接壓迫的衝不出來。
    又被壓回去了！
    紀寧心念一動再度引發。
    又被壓回去了！
    「怎麼會這樣。」紀寧感到無力。
    古老神魔的豎瞳中有著一絲驚訝，看著紀寧。喃喃自語：「劍仙？散仙還是地仙？劍氣凝重卻又凌厲，和當年追殺我的北行仙人雖然有所差別，可卻同樣驚人。這個人族小子背後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劍仙。」
    「那劍仙背後說不定還有什麼同門、前輩。」古老神魔暗道。「還是走吧，上次被追殺的夠慘了。」
    從神魔時代到如今，他很清楚人族的可怕。
    殺了小的，來大的。殺了大的，來一群大的！
    人族的強者太多了，甚至能夠直接冒出一大群仙人出來圍攻他一個，一次次吃虧讓他變得無比的謹慎，正因為這份謹慎，他才能活到如今。否則早就被人族斬殺或者鎮壓了！
    最重要的是人族修煉太快了！
    神魔雖然受天地鍾愛，天生強大。自然成長，連三災九劫都沒有。三災九劫那是修仙者才有的！可是神魔的悟性也慢的多，他們修煉一般都是萬年、十萬年、百萬年為單位。修煉需要極漫長時間。
    可是人族呢？一個人族，數百年就能成為仙人！數百年？對神魔而言太短暫了。
    可怕的繁殖力、強大的悟性、迅猛的進步速度……讓人族成為了這片大地，乃至整個三界中真正的萬族之領袖。之霸主！連神魔都得退避。
    「嗚？來了一個散仙。」
    古老神魔看了一眼遠處虛空，殺那散仙對他而言依舊非常輕鬆，可是他敢殺嗎？不敢殺，因為他很清楚這個散仙應該是應龍衛的其中一個散仙，殺了一個，很快就會調動數十上百的散仙……特別是大夏王朝的王都甚至可能派遣一些老不死的老傢伙。
    「走。」古老神魔身體瞬間出了大地。一邁步。
    嘩。
    虛空都是扭曲，古老神魔直接進入了扭曲的虛空中，消失不見了。
    這片大地上原本懸浮在半空的那些碎石，飛濺的水滴也盡皆墜落，一時間天崩地裂。
    「走了？」紀寧驚愕看著這一幕，隨即瞥了一眼旁邊地面上的龍鯨大妖屍體，當即一揮手，將整個千丈長的龍鯨大妖屍體整個收進自己的儲物法寶內。
    跨入萬象前期後，紀寧也換了一個地階儲物護腕。
    這是之前殺萬象大妖繳獲的戰利品，空間大的很，不過龍鯨大妖屍體就佔據了內部過半空間。
    「師兄。」木子朔也興奮跑來。
    「主人。」空青蛇更是化作一道青影，直接纏繞在紀寧的手臂上。
    接近過一次死亡，他們的心思也都有了些變化。
    「師兄，剛才那神魔怎麼走了？」木子朔連問道，「而且都沒有殺我們？」
    「我也不知道。」紀寧搖頭，雖然那古老神魔曾低聲自語，可周圍空間鎖定，聲音都無法傳播，自然自己也聽不到。
    就在這時——
    半空中忽然出現了一血袍老者，這血袍老者更是頭戴高冠，身上的血紅色袍子更是華美無比，只是他此刻眼中有著不甘：「竟然讓它給逃了，逃的還真快。算它好運。」他感應到這裡的波動後就立即趕來了。也趕來途中就發覺那神魔開始逃竄。
    他也去追，可惜，沒追到。
    「你們三個。」血袍老者出現在半空後，俯視下方的紀寧、木子朔、空青蛇。
    他目光落下來，便讓紀寧三人感到心底發麻。
    「應該看到剛才出現的神魔了吧。」血袍老者冷聲道，漸漸周圍天地都開始凝滯，紀寧、木子朔、空青蛇身上也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和之前神魔的手段很相似。不過那種壓迫要比神魔的弱的多。
    即便如此。眼前這位仙人依舊讓紀寧他們感到無法匹敵。
    「告訴我，他是什麼樣的？」血袍老者指向空青蛇，「你這小妖。先說。」
    空青蛇露出驚恐色，同時說著：「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神魔，他的手掌就有千丈大。身高更有萬丈！他全身就彷彿岩漿岩石聚成，有一個豎瞳，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他沒有頭髮，頭上都隱隱有著岩漿。」
    血袍老者眼中露出驚色，是他？這時他才知曉是哪一個神魔，這也讓他一陣冷汗……真是差點，幸好沒追上，如果真追上，他恐怕就送命了。隨即指向木子朔：「你說。」
    話音一落。
    木子朔就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量引導了自己的神魂。雖然自己意識很清醒，可嘴巴卻控制不住的說起來：「他從地底岩漿中冒出，全身火紅色，無形束縛壓迫的我們絲毫反抗不得。有一豎瞳，有一鼻子。有一嘴巴……」
    「你說。」血袍老者指向紀寧。
    紀寧也感到無形的神念瞬間侵襲自己的識海。
    不過紀寧強大的神念也抵擋過去。
    「彭！」
    無聲無息的神念碰撞，雖然血袍老者佔據著絕對的優勢，卻無法像操縱傀儡般控制紀寧。
    「嗯？神魂這般強？」血袍老者看著紀寧，「你是哪個門派的？」
    「晚輩黑白學宮弟子紀寧，師傅是殿才仙人。」紀寧恭敬道，「旁邊這位是我師弟木子朔。而這空青蛇是我在獄山大荒澤中剛剛收的一靈獸。」
    「殿才仙人？黑白學宮？」
    血袍老者淡然點頭，依舊冷漠道，「我問你們，那神魔現身……為何沒有殺死你們幾個？」
    「不知。」紀寧搖頭。
    「不知。」木子朔也道。
    青青更是乖乖搖頭，不敢吭聲。
    血袍老者很清楚，那頭古老神魔脾氣怪異，遷怒殺一些人族也常有。不過那古老神魔因為一直謹慎低調，且一般對人族中一些有背景的修仙者都不出殺招，所以大夏王朝對這頭神魔的追捕也並不是太狠。
    如果肆意殺戮，殺的許多大背景的人物，大夏王朝震怒全力追捕，恐怕要不了幾日就能活捉！
    「你們三個也算運氣好，能夠從神魔手下逃掉一命。」血袍老者喝道，「不過這等事情你們切切傳播出去，一旦發現，我應龍衛拿你們是問！」
    「是。」紀寧、木子朔、空青蛇都應道。
    血袍老者淡然揮手：「速速離開這。」
    紀寧他們不敢遲疑連乘坐了一艘龍首戰船，化作流光迅速離去。
    嘩。
    半空中又出現了另外一名同樣戴著高冠披頭散髮的銀髮青年，跟著又出現了穿著甲鎧的魁梧老者。
    「有神魔出現了？」銀髮青年談笑著問道。
    「哪一頭神魔？」
    ……
    這頭古老神魔的出現紀寧也猜到會引起些震盪，不過那是一些仙人需要煩惱的事，離他太遙遠。
    「師兄，這次我們真是九死一生啊，差點就無法活著回去了。」木子朔感歎著，看著周圍雲霧，俯瞰雲霧下的無盡荒野大地，「活著真好啊。」
    「活著真好。」紀寧也點頭道。
    如果之前真死了，那就太冤了，自己還有很多事沒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