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白水澤化形

    灰濛濛的虛空中不斷凝聚出一個個力士，這些力士們凶悍暴戾、悍不畏死，手持著大錘、長矛、戰斧等兵器，口中還發出古老的神魔文字『殺』的字音。
    雨水如幕。
    一層層的水壁束縛著這些力士，現如今雨水劍域的『雨水』已經無法殺死力士，只能盡量束縛影響它們的速度。
    「嗤！」「嘩！」「噗！」只見九道劍光正在飛舞著。
    有的力士被貫穿頭顱而死，有的力士被斬成兩截而死，有的力士則是被斷頭而死……
    「死吧。」
    紀寧手持雙劍，施展著神通『風翼遁法』，背後也出現了赤明神力凝聚而成的羽翼。這才是風翼遁法的真正面貌！當初的尉遲氏為了隱藏自家擁有這一神通，才命令部族弟子必須戴著法寶羽翼來施展，好掩飾神通。
    真正的神通，哪裡需要借助法寶。
    「嗖！」紀寧快如鬼魅，劃過一道弧線，他人影過處，手中雙劍也化作了兩道弧線劍光。
    劃拉！
    兩排力士都是直接被切割成兩半，個個身死，爾後霧氣消散。
    「殺。」紀寧手持雙劍所過之處，一個個力士盡皆倒下。
    「吃力了，更加吃力了。」紀寧臉上露出焦急之色，「雨水劍域和水火蓮花已經無法殺死它們了，憑借神念駕馭著九柄劍器，每一柄劍器也只能單獨殺死一個力士。」
    像一開始，神念駕馭的九柄劍器……都是一掃一大片的。
    顯然每一柄劍器。每次都是盯著一個殺。
    唯有自己本尊才能做到一殺就是一排！
    ……
    力士不斷死去，而這灰濛濛的虛空中又不斷誕生更加厲害的力士。新誕生的力士氣息更加強大，凶厲氣息也更盛。
    嗤！嗤！嗤！飛舞的九柄劍器，在咆哮的力士身上留下傷口，力士卻依舊衝向紀寧。
    「終於來了。」
    「這一刻終於來了，這些新生的力士，單單神念駕馭劍器。已經殺不死了。」紀寧咬牙，一次次化作流光，手中的雙劍一次次呼嘯著斬殺一片力士。此刻唯有他手中的利劍還能斬殺力士。
    畢竟神念駕馭劍器的力量。僅僅相當於紫府前期。
    紀寧神魔煉體的力量，卻是紫府後期神魔煉體的……要強上兩個小境界。本尊持著的兩柄利劍自然更加鋒利，威能也更大些。
    「殺。」
    紀寧拼盡一切殺著……神通殿殿門外的黃毛大熊很清楚內部正在發生什麼。
    「最後的掙扎。」黃毛大熊歎息一聲。「紀寧快要輸了。」
    「要輸了？」黑色老牛連問道，「他能得到第三神通嗎？」
    黃毛大熊搖頭：「還差一些，他現在雨水劍域、神念御物等手段都已經無用，只能靠他手中的兩柄劍進行殺戮。他的劍術高超，特別是雙劍彼此輔助……所以還能堅持些時間，只是能否得到第三神通，很危險，很難說。」
    「唉。」黑色老牛也無奈。
    「快了，馬上就要出來了。」黃毛大熊搖頭，「可惜。本來他是很有希望得到主人的神通法門的。」
    ……
    在牛角山，半山腰。
    紀九火時刻感應著整個大陣內的一切，他正關心著兩件事，一件是紀一川去偷襲雪龍山眾人，一件是白水澤突破的事。
    「一川果真聰慧。」紀九火眼中有著笑意。只是隱隱有著一絲悲痛，「他的資質天賦可比留真強多了，當年在北冥大海就已經是紫府中期了。如果不是中途遇到那一場劫難，恐怕他現在都快紫府圓滿了吧。」
    如果沒有紀寧這樣的妖孽，紀一川的確是紀氏難得的天才。
    「這一戰是一川此生最後一戰了。」紀九火在看著，看著紀一川此生最燦爛的時刻。
    忽然——
    一股強大玄妙的氣息出現在旁邊不遠處。但是很快那股玄妙氣息便退去了。
    「白水澤！」紀九火露出喜色，「突破了，他突破了？」
    白水澤乃是神獸，以聰明著稱。紀一川就和紀九火提過……他這個兄弟『白水澤』非常聰慧，境界也頗高。境界上早就滿足突破到紫府層次的要求了，只是作為神獸，需要積累更多的能量才能突破。
    所以這次紀九火才將那玉瓶給白水澤，賭上一賭，誰想真成了。
    「來了。」紀九火轉頭看去。
    只見一身白衣的男子走了過來，這男子有著一頭雪白的長髮，長髮及腰，他的面容更是酷似『紀一川』。眼神中帶著一絲溫和……如果說紀一川是萬年冰川，讓人感覺到冷漠。那眼前這男子則彷彿一陣春風，讓人感到親切。
    「白水澤？」紀一川看著眼前白衣白髮男子，驚訝道。
    他當然知道眼前人就是神獸白水澤變化而成，只是他很驚訝這白水澤的樣貌。須知『相由心生』，一些大妖化形後的模樣，不是說想要變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的。他們的化形後的樣貌，是無法自己控制的。
    一切由心！
    有些妖怪化形後，顯得陰冷。有的顯得霸道，有的醜陋，有的妖媚……一切盡皆由心。
    「樣貌竟如此酷似一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一川的兄弟呢，可見一川在他心中的地位。」紀九火暗道，「而且他的眉宇間沒有一般妖怪的戾氣、邪氣。反而很是平和……面對他，讓人如沐春風。看來這白水澤的一顆道心不一般啊。」
    神獸白水澤，以聰慧著稱，善於學習。據傳有遠古神魔『白澤』的一絲血脈。
    作為神獸。一般都有一些特殊天賦能耐，比如空青蛇更是能夠穿梭虛空。可是神獸白水澤……卻沒有什麼天賦能耐，硬是要說有什麼天賦手段，那他的天賦就是『聰慧、善於學習』。
    「族長。」白水澤看著紀九火。
    「白水澤。」紀九火說道，「都說白水澤聰慧無比，此次我紀氏已經面臨絕境，不知你可有什麼辦法？」
    神獸白水澤較為常見。可達到紫府層次的就很罕見了，紀九火也是第一次見到。
    「被困封禁大陣之內，還能有何法？」白水澤輕輕搖頭。「唯一戰爾！」
    紀九火又問道：「你擅長什麼？」
    「我喜鑽研陣法。」白水澤輕聲道，「一川大哥當年也幫我搜集過一些陣法書籍，雪姐也贈與我一些陣法書籍。我平常便是研究陣法。頗有所得。」
    紀九火有些失望。
    陣法？
    現在紀氏布下冥龍鎖天陣，白水澤即便通曉陣法又有何用？
    「我也有一些不入階的陣旗，是當年推演陣法所用。」白水澤道，「利用這些陣旗，佈置在雪龍山眾人周圍。我也能令地底元力脈絡更加複雜，增加農子道的推演難度。」
    「什麼！」紀九火大驚。
    「你，你能……」紀九火完全震驚了，如果是一個外行人恐怕也不懂白水澤說這話的意義。可是紀九火本身就是擅長陣法，須知不同的陣法，對天地之力引動是不一樣的。彼此涇渭分明。就像之前黑霧幻陣和冥龍鎖天陣雖然彼此重合，可農子道推演時，黑霧幻陣根本影響不到農子道。
    兩陣法對天地之力的應道，迥然不同，自然影響不到。
    要影響到……
    就要讓另外一個陣法對天地之力的引導。和冥氣迷陣很像，甚至彼此混淆在一起。
    要做到這一步，不亞於破解冥氣迷陣！
    「你？」紀九火震驚看著白水澤，隨即激動萬分，「你如果能做到，冥氣迷陣更加難破。說不定我們就能拖延兩天時間了。」
    白水澤眼神飄渺：「以農子道之前破解龍爪陣冥氣的速度。即便我影響他，是否能拖延兩天時間，還得看運氣。」
    「我這邊也有些陣法的陣旗，不知你可需要？」紀九火連道。
    「只是引動地底元力脈絡，又不是廝殺，不入階陣旗即可。」白水澤道，「而且這些不入階陣旗我研究的時間更久，更熟悉。」
    「好，你趕緊去吧。」紀九火激動。
    白衣白髮男子沿著冥氣分開的通道而走，跟著身體變幻化作霧氣，凝聚成了神獸白水澤。對於妖怪而言，它們更習慣變作原形。
    「厲害厲害。」紀九火眼中有著期待，「都說白水澤是聰慧著稱的神獸，沒想到鑽研陣法，竟然成就能這般高……小白！」紀一川手持著道符，驚訝看著身側出現的這一條雪白大狗，這條雪白大狗迅速就化作了一白衣白髮男子。
    「你突破了？」紀一川又驚又喜，看著眼前長相酷似自己，氣質更加溫和的男子，紀一川是發自心底的感到親切……這就是他的兄弟，生死兄弟。
    白水澤看著紀一川，眼中都隱隱有著一絲淚水：「這可能是我和大哥你這一生最後一戰，這一戰，我們並肩戰鬥。」
    「好。」紀一川也摟住了白水澤，眼中也難忍淚花，「並肩戰鬥。」
    白水澤笑了。
    和大哥一起戰鬥一起死……也足夠了……水府神通殿內，灰濛濛的虛空中。
    嗤！
    鮮血飛濺，在這裡只有紀寧可能流血，那些力士被斬殺都是化作霧氣的。
    「啊。」紀寧手持雙劍，竭力而戰，手中的利劍直接格擋了下一名力士的大錘，跟著一個前送，刺穿了這名肥胖力士的頭顱，這名持著大錘穿著戰裙的肥胖力士這才化作霧氣。
    「殺！」
    「殺！」紀寧眼中有著火焰，那是執著的火焰。
    可是周圍密密麻麻的力士，每一個都不亞於洞子啟，紀寧現在甚至只能做到一次只殺死一名力士了。而力士們卻前赴後繼，密密麻麻圍攻而來，已經快將紀寧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