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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蝕心

    洞口幽深且近乎筆直,深足有近百丈,俊美少年跳下後施展先天真元令整個人輕如鴻毛,同時時而在幽深洞壁上抓一把來減緩速度,經過好一會兒才最終踩到地面。
    「這可真深啊,咦,師尊的密室在哪?」俊美少年連張望,同時小心沿著曲折的通道前進,前方已經泛著耀眼的綠光了,很快就看到一打開的石門,石門內便是綠光一片,也同樣有著一股股讓人心顫的波動。
    「師尊。」俊美少年在石門外連喊道。
    「進來。」尖細聲音喝道。
    「是。」俊美少年壓抑住恐懼,走了進去,這是一個約有十餘丈直徑的密封的石室,在石室中央正有著一塊巨石,巨石上坐著一名穿著寬大黑袍、披著黑色長髮、面容消瘦泛白的男子,這男子的眼睛更是放著幽幽綠光,全身都有著宛如實質的邪惡氣息。
    在他的前方,便是一大鼎,大鼎上有著燃燒著卻泛著寒意的綠色火焰,在綠色火焰的上方正懸浮著一古樸通體血紅色的布幡,布幡上更有著一張張若隱若現的猙獰面孔,正彼此無聲尖叫、咆哮著相互廝殺吞吃。
    整個布幡更是環繞著一層肉眼可見的黑芒。
    「罪孽!」俊美少年心顫,「大罪孽。」
    做善事有功德,做惡事也有罪孽。
    罪孽大的人自然有著一種讓人心驚的邪惡氣息,可是那布幡上竟然出現肉眼可見的罪孽,就太讓人心驚了。
    「這根本是無盡罪孽中孕育出的法寶啊。」俊美少年又驚懼又忍不住生出貪婪,他很清楚煉製這種大罪孽的法寶,經歷三災九劫時將會無比可怕,可這種法寶本身的威力也是無比驚人,這也是為何一些邪惡法門明明會產生大罪孽,可還是前赴後繼有修仙者去學。
    因為這邪惡之道,更加速成,乃至能越階而戰。
    「難怪師尊說,一旦他法寶練成,連萬象真人也不懼。」俊美少年為之屏息。
    「小七。」披散著長髮盤膝坐在男子發出尖細聲音,「贛兒是我的第一個弟子,宛如我兒!這紀寧殺我兒,我孛子善怎能饒他?」
    俊美少年低頭。
    「我要煉製法寶,無法分身。」孛子善綠油油的眸子看了一眼俊美少年,煉製這種大罪孽的法寶本身也危險萬分,煉製過程中遭到反撲,被無數厲鬼反而咬死魂飛魄散的也是有的,當然要真強行停止也行,只是代價也大。
    「小七,我賜你『蝕心散』一份。」孛子善左手掌心憑空出現了一瓷瓶,孛子善隨手一扔,直接飛向俊美少年。
    俊美少年連接下,更是驚悸看向手中的瓷瓶:「蝕心散?」
    蝕心散的大名,他也聽說過。
    單單這一瓷瓶蝕心散的價值,比一件入階法寶都還要珍貴。死在蝕心散下的紫府修士,也不知多少,這蝕心散也愈加難以得到,他師尊也是出身宗門頗有人脈才能得到這可怕毒藥。
    「如果不是我無法分身,我豈會浪費一份蝕心散?」孛子善尖細道,「記住,將瓷瓶在那紀寧十丈內砸碎,他則必定中毒,蝕心散一旦侵蝕入體內,雖然毒效發作的慢,需足足三天,可是一旦中毒想要祛除卻是幾乎不可能,他一個神魔煉體先天生靈,即便修煉的是傳說中的神魔煉體第一法門赤明九天圖,也是必死無疑!」
    俊美少年點頭。
    「記住,你自己也小心,離遠點,如果你中毒就再來我這,我賜予你解藥。」孛子善道。
    「單單放毒,弟子還是有把握的。」俊美少年道。
    「去吧。」孛子善目光又落在那在綠色火焰灼燒下的血紅色布幡上,布幡上無數的厲鬼時而冒出,朝孛子善瘋狂發出無聲尖叫怒吼,孛子善的綠油油目光依舊陰冷。
    俊美少年恭敬退去,隨後沿著那幽深的深洞迅速的躍起,時而抓住石壁上的一些凸起,沒多久就出了洞口。
    卡卡卡~~~
    一塊塊鐵板旋轉,洞口又封閉上了。
    ……
    黑霧瀰漫。
    水火蓮花環繞,紀寧的神魂正在高速推演著,一個個陣法模型在識海中顯現,陣法的構成也是不斷變化。在這種瘋狂研究中紀寧在陣法一道上的感悟也在不斷提升。
    「嗯?」紀寧忽然一陣心悸。
    神魂強大到他這份上,冥冥中是能感應到即將到來的可怕危險的。上次神魂有這種感應,還是在古老水府即將闖第三關時。而這次的感覺竟比上次還要強烈,彷彿怎麼掙脫,都無法掙脫逃離到來的危機。
    「危險?」紀寧睜開眼看向四周。
    忽然——
    左側前方的黑霧竟然自動分開,分開的同時,大量的白色絲線瞬間籠罩而來,在遙遠處正是那俊俏少年一手持著拂塵,一手持著道符。拂塵上的白色絲線瞬間就逼近紀寧。
    「哼。」紀寧雙手中出現了雙劍,水火蓮花便去抵擋那白色絲線。
    「彭!」
    千百根白色絲線和水火蓮花碰撞的一瞬間,彷彿有什麼炸裂了,紀寧這才發現那千百根白色絲線正纏繞著一瓷瓶,在碰觸的剎那就直接弄碎了瓷瓶。看到瓷瓶一碎,神魂冥冥中感應到的無比可怕危機愈加強烈,讓紀寧臉色都變了。
    「瓷瓶內肯定有東西。」紀寧不是傻子,可是根本看不見,無色無味!
    而遠處的俊俏少年在瓷瓶炸裂的一瞬間就立即收起了拂塵,並且施展遁術道符,瞬間就逃離消失了。
    「這,這瓷瓶……」紀寧一陣不安。
    「啊。」
    忽然心臟出現了一陣刺痛,紀寧臉色一白摀住胸口,體內的赤明神力立即開始查探全身,可是怎麼查探都發現不了絲毫的毒素。可是心臟卻是一陣陣的逐漸刺痛,並且全身處處都隱隱泛痛,根本無法阻止,連頭都隱隱作痛。
    「怎麼辦?毒素侵蝕全身,我的赤明神力都感應不到,我的神念也察覺不到。」紀寧這一刻想起了當初水府中黑色老牛的話,不要小瞧任何一個對手,特別是修仙者。
    修仙者們手段不一,對方僅僅一份毒藥就能毒死你,你戰鬥再厲害,可別人根本不跟你打。
    這就是修仙者!
    誰也不知會有哪些手段……
    「哈哈哈。」遠處傳來得意的笑聲,「紀寧,任憑你天才如妖,你也必死無疑。」
    而大陣內,紀寧臉色難看,他雖然赤明神力和神念都感應不到毒素,可是自身身體的痛楚卻令他隱隱有感覺,這無形的毒素正在逐漸的不斷侵蝕著全身,雖然侵蝕的很慢,可是卻是穩打穩扎,自己神魔之軀的強大生機都無法驅逐它。
    「好厲害的毒,無色無味又探查不出。」紀寧暗驚,「雖然不像一般毒藥瞬間發作,卻彷彿深植在每一個細胞中似的,根本無法根除。這般下去,怕三兩日我這身體就完了。」
    「三兩日?」
    紀寧雙眸有著瘋狂。
    「就這最後三兩日,即便是死,我也得破陣。」紀寧心中燃燒著沖天的怒火,「將他們一個個全部殺死,或許運氣好還能從他們身上得到解藥。」
    「沒有退路了。」
    「必須破陣!」
    紀寧盤膝而坐閉上眼,護身蓮花環繞,又瘋狂竭力的推演陣法。
    ……
    山腹中。
    俊美少年走進來後,瞥了一眼那露出驚怒之色的蒙魚、紀巫玉等紀氏族人,還有紀氏東府、北府、南府、宗府的一些紀氏族人也同樣都怒看著他。
    「看什麼看,你們紀寧公子中了毒,三日內必死無疑。」俊美少年自信萬分,「別說是他,就算是紫府修士中了這毒都是必死。」
    「我紀氏老祖一定會來。」
    「一定會把你們都殺光,也會救紀寧公子的。」
    蒙魚等人不願相信紀寧會死。
    「哈哈哈,你們家老祖?」俊美少年張狂笑道,「就你們燕山這些小部族,怎麼可能有這等毒藥。即便是在我宗門內,這等毒藥也是難以得到。別看著我,我是不會告訴你是什麼毒藥的。」
    「去死。」
    「你們一定會死的。」
    紀氏族人們一個個咒罵著,連其他被綁縛的先天生靈也都絕望咒罵著。
    ……
    在紀氏西府城內城中。
    紀一川正陪著妻子尉遲雪,時而朝門外張望。
    忽然透過門外看到遠處高空中一隻青焰鳥的背上,有著兩人,一個是一身紅衣的紀紅花,另一個則是火紅長髮的灰袍老者,紀一川一眼就認出……那位就是整個紀氏內的真正支柱——紀氏族長紀九火!
    「雪兒,雪兒,族長來了。」紀一川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