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買劍

    兩天後。
    在一片雜草叢生的山林中，大量的黑甲衛正包圍著那一頭蛇妖。
    「吼~~」這是一條通體血紅，腹部為亮銀色的大蛇，它的腹部位置還有著兩彎曲的利爪，有四趾，一雙紅色豎瞳更是讓人心悸。不過此刻這條大蛇已經被一張大網給完全困住，任憑它怎麼扭動身軀都無法掙脫開。
    「哈哈哈。」火紅色甲鎧的大鬍子男子大笑著，「一條蠢笨的大蛇，這般輕易就被我活捉，你等速速將它捆綁了。」
    「是。」
    頓時數十名黑甲衛揮舞著巨大的鎖鏈，黑色的鎖鏈彷彿一條條大蛇飛舞，迅速纏繞向那頭赤色大蛇。那條赤色大蛇困在網中任憑如何扭曲掙扎，都於事無補。很快就被一條條鎖鏈完全鎖住了身軀，那巨大的蛇頭更是被一層層綁縛住，令這大蛇都無法張嘴。
    「統領，這大蛇什麼來歷，竟然有雙爪？」旁邊一名黑甲衛青年好奇道，他苦思許久都沒辨別出是哪一種神獸。
    大鬍子男子笑著：「蛇性本淫，血脈混雜，單單我見過的不同的擁有神魔血脈的蛇類就有上百種。只有一些血脈較為純淨，名氣較為大的才會有名字。像這種混雜血脈出來的神獸異種，根本就沒名字。」
    「公子如今練劍正需要一些厲害的後天妖獸，這頭大蛇就不錯。」大鬍子男子打量著赤色大蛇，滿意點頭，「帶回去。」
    「是。」
    黑甲衛們齊聲應命。
    他們的統領乃是紀氏西府的先天生靈強者——第一神箭手蒙魚！蒙魚乃是紀寧公子的啟蒙老師，在紀氏西府毫無疑問是站在府主紀酉陽、紀一川這邊的。並且蒙魚平常也格外以擁有紀寧這個弟子為驕傲。
    而紀寧公子和妖獸搏殺練劍，早就傳開了。
    畢竟每三天就死一頭妖獸，大量的妖獸接連死去，而這些妖獸幾乎都是黑甲衛軍隊活捉回來的，在軍隊中當然早就傳開了消息。
    「紀寧公子早就達到後天圓滿，劍法入微，人劍合一，又修煉我們紀氏最頂尖的劍法。殺死後天圓滿妖獸是輕而易舉。」
    「據說，連後天神獸都被殺了呢。」
    「紀寧公子什麼身份，定有鋒利無匹的神兵。有神兵，憑借劍法入微的劍術……斬殺後天圓滿的神獸也不難。」
    紀氏西府的軍隊中是傳的有鼻子有眼。
    就連紀氏西府的另外一個強勢人物『紀烈』都認為紀寧那個小傢伙應該是憑借神兵，才能斬殺神獸的。
    ……
    龍堡，困籠內。
    一頭有著黑色斑點的雄壯妖獸正躺在地上，身上厚實的皮毛早就裂開一道道巨大的傷口，鮮血流的一地。
    紀寧則是站在一旁皺眉沉思著，手中的利劍則是憑空消失，他和一般的後天圓滿妖獸廝殺都僅僅只用內勁，使用的兵器也只是較為不錯的劍而已，根本算不上神兵。畢竟實力已經這般強了，再用神兵就一點磨練效果都沒了。
    「紀寧！」上面傳來一聲音。
    紀寧不由抬頭看去，上方看台上正是父親紀一川，這令紀寧驚訝道：「父親，你怎麼來了？」
    因為每三天來龍堡進行一次廝殺，除了第一次和嘯月狼廝殺外，其他數十場血戰父親都沒有過來……
    「看看你劍法如何了。」紀一川道，「可曾入境？」
    「未曾。」紀寧搖頭，「《滴水經》和《雷火劍殘編》的眾多招式，我一招都沒有小成。」
    《滴水經》共有九劍招。
    《雷火劍殘編》共有三劍招。
    這些劍招都是特殊的招式……如果練到極高深處，會感受到天人合一之境，引動天地之力。這就叫『入境』。不過這並不代表達到了劍法第三重境界『天人合一』。因為真正的劍法天人合一，是指隨時隨地隨便一劍招，即便是簡單的一刺一劈一劃，都能引動天地之力，這才算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而入境，僅僅是施展某個特殊招式才短暫的天人合一罷了。
    按照父親所說……
    當能入境，便代表劍法小成。
    當達到天人合一，才代表劍法大成。
    據傳……
    在天人合一之上還有更高深的層次，像《滴水經》《雷火劍殘編》這種絕頂的劍法都是境界上超越天人合一的存在才能創造出的。
    「你習練劍法也不必時刻苦思。」紀一川道，「今天你就帶著春草秋葉，出去逛逛吧。」
    紀寧點頭：「是，父親。」
    紀寧隨即轉頭便沿著已經開啟的狹窄通道出去，至於那死去的妖獸屍體，自有人來收拾。
    ******
    西府城乃是有著數十萬子民的大城。
    「公子，我們好久沒出來逛了呢。」春草和秋葉兩女僕跟在身側，顯得很是歡喜。
    紀寧笑走在街道上，這條街道也是西府城最繁榮的一條大道，一般走商經商的都會在這條街道上。街道本有十餘丈寬，可街道兩旁做買賣的卻佔了大半的街道空間，使得能行走的街道也就剩下七八丈寬而已。
    「看看女人，豐滿的女人，屁股很大，很能生養，十張角羊皮一個。」
    「這些男人都是很好的戰士，都能力舉千斤，只要五兩金子，買一個男人送一個小孩。」
    一名穿著獸皮的禿頭漢子在高聲喊著，他周圍還有數十名獸皮壯漢看守著，同時還有著穿著殘破獸皮髒兮兮的奴隸，他們一個個眼巴巴看著周圍，渴望著能夠遇到好的主人將他們給買去，這些奴隸的頭上都插著草標。
    插著草標，便代表是對外出售的。
    ……
    邊走邊看。
    街道旁賣奴隸的，賣獸皮的，賣兵器的，賣野獸的，賣妖獸的……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甚至連珍貴的書籍、神兵、毒藥草藥、秘籍法門等等盡皆有賣。
    「我們部落死了上百戰士才得到這珍貴神兵，又一路穿越山林荒野，歷經艱辛才抵達西府城，就是為了賣掉這珍貴的神兵！一些走商來到我們的部落，願意出三十塊獸頭金我們都沒有交換。你的十塊獸頭金太少了，至少一百塊獸頭金！」一粗豪的嗓子從旁邊傳來。
    紀寧好奇看去。
    只見有數十人正圍繞在那，擺攤的則是三名魁梧皮膚黝黑的漢子，其中一個手臂上纏繞著黑蛇的漢子正不停說著：「一百塊獸頭金，一百塊獸頭金就拿走。」
    「真黑呢。」
    「竟然敢要一百塊獸頭金。」春草和秋葉都嘀咕。
    紀寧也驚訝，獸頭金一般都是指十斤的標準，一百塊可就是一千斤黃金，雖然對紀氏公子不值一提，可對於一個普通部落而言卻是一筆巨額財富。
    「再鋒利也就一兵器。」
    「又不是真正完好的法寶，是一完全破損的只能當兵器的法寶而已。」
    「二十獸頭金，我最多出二十獸頭金，你要賣，我就買了！」
    有人在出價。
    「一百獸頭金。」黑蛇漢子死咬著不鬆口，他身側的兩名黝黑漢子則是小心翼翼注視著眼前這群人，唯恐誰搶走了他們的寶貝。為了這一件寶貝他們部落死了不少人，而且從部落穿越一處處叢林、荒原抵達西府城，又死了數十戰士，這件寶物一定得賣個高價。
    賣了後再買些奴隸，買些好的刀劍弓箭毒物，部落實力就能大增了。
    「讓我看看。」紀寧站在人群後瞥了一眼黑蛇漢子抱著的神兵，當即上前道。
    周圍的人回頭一看。
    「公子。」
    「公子。」
    「這就是紀氏公子？滴水劍的獨子？」
    其中有幾人連恭敬謙卑後退，能在這出高價的都不是一般人，而紀寧前幾年早晨是每天都和白水澤一起去城外練箭，每天出城進城，自然城內很多人都認識這位地位尊崇的紀氏公子。其他不認識紀寧的，聽旁邊人一說個個也都知道了。
    黑蛇漢子一看其他人都避讓到一旁，又聽到『紀氏公子』『滴水劍獨子』，頓時嚇得心顫。生活在紀氏西府的領地上，他們誰不知道傳說中的『滴水劍』，那可是紀氏西府這片大地上的第一強者，神一般的存在。
    眼前少年是滴水劍的獨子？
    「給我瞧瞧。」紀寧道。
    「尊敬的公子，你請看。」黑蛇漢子連恭敬雙手遞上神兵，他身後的兩名漢子都有些心慌，擔心眼前這個明顯地位很高很尊崇的少年強搶他們的寶物。在部落之間，實力地位強的一方強搶寶物是常有的。在西府城雖然禁止強搶，沒誰敢挑釁紀氏，可眼前少年沒聽說就是紀氏公子麼，還是滴水劍的獨子啊！
    紀寧接過來，手中略微一沉，這是黑漆漆的劍，厚厚的劍鞘顯得很是樸實，仔細觀察可發現，雖然僅僅就一個劍鞘，可實際上卻是三柄劍插在裡面
    「一鞘三劍？」紀寧驚訝拔劍。
    嗤！
    同時拔出裡面的三柄劍，劍身泛著寒意，表面隱隱有著古老破碎的花紋。
    「可惜。」紀寧搖頭一歎，他在府內見過多少寶物，看到這玄奧紋路散發的氣息就明白這原先是法寶，應該是修仙者同時操控三柄飛劍破空攻擊，可那些紋路破碎，顯然法寶損壞很嚴重，只能當兵器用了。
    「嗤。」紀寧手指在劍刃上一劃。
    「小心，它很鋒利。」黑蛇漢子驚恐連喊道，這神兵切岩石都是如同切豆腐。
    紀寧感覺手指皮膚微微一顫，不由心驚：「我有金辰衣護體，金辰衣融入皮膚每一寸。剛才隨意一劃……竟然隱隱撼動金辰衣，如果我用力一劍，怕就能刺破金辰衣了。我練箭術每天都在城內逛，賣兵器的看的多了，還從來沒發現過這等鋒利的神兵。」
    像其他人只感覺這兵器很鋒利，卻不知鋒利到何等程度。而紀寧卻能感覺……連金辰衣，都難擋這神兵。
    「這兵器，我要了。」紀寧看了眼黑蛇漢子。
    黑蛇漢子又喜又慌，連道：「公子，我們部落為了這兵器……」在眼前這位地位極高的少年面前，他底氣不足，根本不敢強行要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