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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週一仙等人愕然,過了半晌,小環咳嗽一聲,乾笑道:「掌櫃的,你就幫它加…加點酒罷。」

何老闆大為高興,連忙應了一聲,回身拿酒去了。

說起來這大酒袋委實極大,隨著酒水灌入,酒袋漸漸鼓起,但那個何老闆倒了兩罈子的酒進去,竟然還沒有倒滿,小灰在一旁眉開眼笑,週一仙卻是忍無可忍,再也顧不得仙人身份,跳起來怒道:「夠了、夠了…」

「呼!」一道黑影當面飛來,週一仙這時有了經驗,一聽聲音連忙躲開,果然是小灰直接就丟了個菜盤過來,「砰」的一聲砸到地上四分五裂。

週一仙還待再說,「呼呼呼」桌上的盤子接二連三被小灰丟來,他左閃右避,也顧不得再說什麼,只是那何老闆卻見一個個盤子清脆的碎裂聲,登時心痛不已,再看酒袋其實也剩下不多,連忙道:「算了,算了,剩下的一點酒水算我奉送、奉送。猴子老爺你就別丟盤子了,這位、呃,這位仙人你就算兩罈子的酒錢好了。」

小灰這才住手,週一仙停住身子,大口喘氣,口中咒罵,卻不敢再靠近那只脾氣暴躁的三眼猴子。

小環笑了笑,從那邊轉回目光,重新回到鬼厲身上,卻不曾注意到身旁很久沒有作聲的野狗道人,此刻也從旁盯著鬼厲,眼中漸漸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青雲山,通天峰。

玉清殿大殿前方石階下方,碧水寒潭之中,青雲門鎮山靈獸水麒麟在水中愜意地翻了個身子,水波翻滾,被它巨大的身子向四周壓的滾滾流去,掀起層層波濤,煞是壯觀好看。

焚香谷特派弟子李洵在石階上向碧水寒潭裡注目一會,轉頭微笑道:「早就聽說青雲門鎮山靈獸水麒麟乃是千年靈獸,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李師兄過獎了。」一聲清朗笑聲,發自陪在李洵身旁,如今青雲門通天峰長門一脈最出名的弟子蕭逸才口中,只見他也向水麒麟望了幾眼,笑道,「說起來靈尊還是當年我派青葉祖師收服之靈獸,遙想當年祖師風範,真叫我等後輩弟子敬慕不已。」

李洵點頭微笑,他出身正道名門,眼高於頂,但對於當年那個驚才絕艷的青葉祖師,卻也一樣是欽佩不已。

蕭逸才伸手做勢,向山頂方向道:「李師兄請。」

李洵謙讓片刻,與蕭逸才同時走去。

蕭逸才邊走邊道:「不知道李師兄此次來訪,有什麼要事麼?」

李洵笑道:「倒也沒什麼事情,不過是家師有一封信,要我呈遞給道玄真人。」

蕭逸才一怔,動容道:「怎麼,難道貴谷主雲老前輩已經出關了麼,我前一陣子還聽剛從南疆回來的陸雪琪陸師妹言道,雲老前輩仍在閉關呢?」

李洵微微一笑,道:「不瞞蕭師兄,家師乃是數日前剛剛出關的。聽他老人家言道,與中土道玄真人、普泓上人等故友多年不見,十分關懷,頗有心前來拜訪啊!」

蕭逸才臉色微變,隨即大笑道:「如此可再好不過了,雲老前輩仙駕光臨,真是我中土正派許久未有之大事了。」

李洵轉目看去,蕭逸才與之對望,二人注目良久,忽地同時大笑出來,狀極歡悅。

蕭逸才一把拉住李洵的手,笑道:「走走走,家師今日正好就在玉清殿上與諸位師叔聊天,讓我領路,替李師兄引見。」

李洵笑道:「如此有勞蕭師兄了。」說著說了幾步,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對蕭逸才道:「對了,蕭師兄,有一事我還要請問。」

蕭逸才笑道:「李師兄但說無妨。」

李洵道:「之前青雲門派遣陸雪琪師妹到南疆探望家師…」

蕭逸才臉色微變,隨即恢復正常,但這表情仍落在李洵眼中,李洵心中一動,口中卻仍繼續道:「當日分別時候,似乎見陸師妹身負輕傷,說來她也算是為了幫忙我焚香谷所致,在下心中十分不安,不知道她近日身體可好?」

蕭逸才想了想,道:「多謝李師兄掛念,陸師妹身體無恙,正好,今日水月師叔也帶著門下弟子文敏和陸雪琪兩位師妹過來了,呆會你便可以見到她了。」

李洵臉上忍不住掠過一絲喜色,點頭應了一聲。

蕭逸才看了看他的神情,沒有說話。二人向上走去,路上話題卻也轉了開去,都聊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過不許久,二人已走到石階之上,來到通天峰玉清殿前。

一座規模宏大、氣勢恢弘的巨大建築,出現在李洵面前。李洵注目許久,歎息道:「我本以為焚香谷中山河殿、玄火壇已是世間絕唱,今日一見,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蕭逸才大笑道:「李師兄客氣了,來,這邊請!」

李洵呵呵一笑,隨蕭逸才走了過去,來到玉清殿前,深深呼吸,整肅衣衫,隨即大步走了進去。

第十四集第七章殺機

玉清殿上,道玄真人一身墨綠道袍,長鬚垂胸,端坐在大殿主位之上。兩側座位上坐著青雲其他諸脈首座,說起來十年前青雲山一戰,青雲門七脈中倒有三脈換了首座,這番場景,比起當年張小凡和林驚羽剛剛上到青雲時候,已是物是人非了。

除了龍首峰蒼松道人的位置,被齊昊接替,其餘變換的二脈,朝陽峰首座商正梁之位被弟子楚譽宏接替,落霞峰首座天雲道人的首座之位被其本脈師弟飛雲道人接替。這三脈之中,除了落霞峰飛雲道人與道玄真人等乃是同輩,話裡話外還能參口說上幾句,龍首峰和朝陽峰二脈的首座則比較尷尬。龍首峰的齊昊還好,畢竟乃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與眾位師長還算熟悉,至於朝陽峰的楚譽宏則一直沉默地坐在最後,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

而那些老一輩的首座,大竹峰田不易、小竹峰水月大師以及風回峰曾叔常,亦是許久不見,而平日與他們爭吵的幾個首座多已不在,這大殿之上的場面倒多了幾分以前沒有的和睦。

水月大師身後,站著陸雪琪和文敏二人,隔了一段日子不見,陸雪琪容貌清麗如昔,臉色淡淡不露喜怒,只是不知怎麼,身上卻隱隱散發出往日沒有的一股輕微寒意出來。

至於文敏也是老老實實站在水月大師背後,但眼神便沒有那麼老實了,不時向旁邊橫那麼一下,多半便看到站在田不易身後的宋大仁,宋大仁每到此刻,嘴角便忍不住露出笑容,看過去頗為憨厚,文敏嗔了他一眼,又轉了過去。

田不易身邊,夫人蘇茹也跟了過來,此刻正將隨著齊昊一起來的田靈兒召到身旁,母女二人低聲說話,許久不見,兩人倒有說不完的話似的。

而跟隨齊昊一起來的,除了田靈兒外,便是他師弟林驚羽了,這時候他站在後面,與風回峰首座曾叔常的兒子曾書書一起,他們當初一起經歷死澤一戰,也算是有了交情。

此番青雲聚會,也並非正式場合,眾人大都比較放鬆,連道玄真人與田不易、曾叔常、水月大師等人談話內容,也頗為輕鬆,除了一向冷漠的水月,其他人臉上大都帶有笑意。

焚香谷李洵走進玉清殿中的時候,在他眼前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畫面,只是片刻之後,他的眼神卻在那個冰霜女子身上,如火焰般閃爍。

蕭逸才走上前去,對道玄真人道:「師父,李洵李師兄到了。」

道玄真人笑著看了過來,李洵走到蕭逸才身邊,向道玄真人行禮,口中道:「焚香谷後輩李洵,拜見道玄真人。」

道玄真人微笑道:「罷了,快起來吧。」

李洵依言而起,隨即又向周圍拱手行禮,道:「小輩李洵,見過諸位青雲前輩師叔。」

田不易、曾叔常等人紛紛頜首示意。

道玄真人道:「你師父還好罷,多年不見,不知道雲兄近況如何,前段日子聽說雲谷主突然閉關,我還著實擔心了一陣。」

蕭逸才此刻已走到道玄真人身旁站著,聽到此話,笑道:「師父有所不知,方才聽李師兄言道,雲老前輩已經出關了。」

道玄真人微感驚訝,「啊」了一聲,對李洵道:「是麼,賢侄?」

李洵恭恭敬敬道:「的確如此,家師的確於數日前出關,並特意派遣弟子前來拜會道玄掌門,另有書信一封,命我轉呈真人座前。」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封封好口的信封,遞給了道玄真人。

道玄真人接過信來,沉吟片刻,撕開封口,拿出薄薄信紙,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旁人目光都望在他的臉上,只是道玄真人臉色卻一如往常,沒有絲毫變化,誰也看不出他心情有何起伏。

過了一會,道玄真人看完此信,將信紙緩緩收起,放回信封,在手間撫摸片刻,放到了手邊茶几之上。李洵小心翼翼地望著道玄真人,卻不聽那位號稱當今正道第一人的人物有什麼話語出來,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安。

道玄真人沉吟許久,目光輕掃,往水月大師那裡看了一眼,水月大師似有所覺,眉頭一皺。

道玄真人收回目光,咳嗽一聲,向依舊站在座下的李洵看了看,臉上重新露出和藹笑容,微笑道:「賢侄,你來我青雲之前,雲谷主可有交代你什麼事麼?」

李洵遲疑片刻,抱拳道:「恩師曾經囑咐,青雲門道玄真人乃是當今正道巨擎,弟子來到青雲,拜見真人,正要好好見識一番,在回焚香谷之前,一切但聽真人吩咐即可。」

道玄真人一怔,隨即失笑道:「你這個師父啊,倒還真是滑頭,有什麼難題都丟了給我。」說著,他頓了一下,隨即點頭道:「這樣罷,你師父在信中也說了,最多三日之內,他亦會率領焚香谷弟子前來中土,多半是先到我青雲山。在此之前,你便先在我這青雲山暫住幾日罷。」

李洵心中一喜,連忙道:「是,弟子遵命。」

道玄真人微微點頭,隨即似又想起什麼一般,轉頭對站在水月大師身後的陸雪琪道:「雪琪。」

陸雪琪不料道玄真人會突然喚她,倒是吃了一驚,隨即站了出來,行禮道:「掌門師伯,弟子在。」

道玄真人微笑道:「你與焚香谷李洵李師兄算是舊識罷,我記得這些年來你們也見過許多次了,這樣罷,這幾日間,權且麻煩你帶著他在青雲山到處走走,不可失了待客之道。」

陸雪琪眉頭一皺,轉頭向師父水月大師看去,卻只見水月大師秀眉亦皺了起來,目光向道玄真人那裡望去,道玄真人回望於她,眼中有垂詢之意。

水月大師在心中歎息一聲,對陸雪琪淡淡道:「既然掌門師伯吩咐下來,琪兒你與他又比較熟,就帶他走走也好。」

陸雪琪嘴角動了動,慢慢低下頭來,片刻之後,低聲道:「是,弟子謹遵師命。」

李洵心中大喜過望,但面上仍保持笑容,對陸雪琪微笑道:「如此有勞師妹了。」

陸雪琪微微點頭,卻也不見有其他神色。

座上道玄真人含笑點頭,旁邊曾叔常、田不易向這裡看了看,也沒說什麼,倒是田不易的夫人蘇茹從與女兒田靈兒談話中向這裡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這一場聚會許久乃散,田不易帶著夫人蘇茹、大弟子宋大仁步出通天峰玉清殿。宋大仁跟隨師父走了出來,卻忍不住偷偷回頭張望。

這動作落在一起走出送父親母親的田靈兒眼中,忽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聽到笑聲,田不易與蘇茹都回過頭來,蘇茹看了女兒一眼,笑道:「你笑什麼?」

田靈兒走到母親身邊,拉住蘇茹的手,向大師兄橫了一眼,宋大仁心中有鬼,登時面紅耳赤。

田不易哼了一聲,道:「裝神弄鬼,怎麼了?」

田靈兒笑道:「爹,娘,你們還是趕快幫大師兄去小竹峰,找水月師叔提親罷,不然他可真要急死了。」

田不易一怔,蘇茹卻遠比丈夫心思靈巧,早反應了過來,對宋大仁笑道:「什麼,原來你早有了意中人,還是我水月師姐小竹峰門下的弟子麼?來,跟師娘說說,我來為你作主。」

宋大仁張口欲言,不料望了一眼田不易,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得低下頭去,蘇茹怔了怔,道:「你怎麼了,大仁?」

田靈兒嘻嘻一笑,道:「大師兄還不是害怕爹爹罵他,我來替他說好了…」

宋大仁有些緊張,張口道:「小師妹,你…」

田靈兒不去理他,自顧自對蘇茹道:「大師兄看上的,就是水月師叔座下的文敏師姐呢。」

田不易在旁邊又哼了一聲,臉上表情陰陽怪氣,蘇茹卻笑出聲來,道:「好小子,倒有幾分眼光,文敏那丫頭的確不錯,不過人家自己什麼心思還說不准呢,我也不好就這麼…」

宋大仁心中一急,抬頭道:「她,她也一樣的…」

話音未落,卻只見師父、師娘和小師妹一起都看著自己,面上表情似笑非笑,訕訕然又說不下去,只得又把頭低下。

蘇茹搖頭苦笑,道:「罷了,罷了,你這傢伙學了你師父的眼光,卻怎的不學學他的厚面皮…」

田不易忽地在旁咳嗽一聲,瞪了這裡一眼,蘇茹卻不去理他,對宋大仁道:「你放心罷,這件事包在師娘我的身上了,只要人家姑娘願意,總叫你遂了心願就是了。」

宋大仁心花怒放,臉上登時燦爛無比,田不易在一旁冷哼一聲,道:「看你那點出息!」

宋大仁嚇了一跳,連忙收起笑容,站到師父背後,但臉上笑意,卻仍是掩飾不住。蘇茹微笑搖頭,將女兒拉在一旁,又叮囑了好一會兒,這才回來,與田不易、宋大仁一起馭劍飛起,回大竹峰去了。

這一路上穿雲過霧,風馳電掣,大概半個時辰過後,一行三人回到了大竹峰。

田不易落地也不說話,逕直向守靜堂行去,蘇茹轉頭對宋大仁道:「你先去休息吧,那件事你放心就是了。」

宋大仁忍不住又傻笑了兩聲,連忙行禮,這才大步走了回去。

蘇茹微笑搖頭,慢慢走回守靜堂中,只見田不易坐在堂上,便走了過去,笑道:「喂,你那個得意大弟子的親事,可要你自己去向我水月師姐提親的哦。」

田不易哼了一聲,轉過頭去,道:「要我去低聲下氣向你那個師姐求情,我可不去。」

蘇茹也不生氣,只是笑道:「那你這個大弟子要打一輩子的光棍,我可不管。」

田不易面上露出一絲不屑神色,抬頭看天,道:「我也懶得管,反正又不是我一輩子打光棍!」

蘇茹忍不住噗哧一聲又笑出來,伸手輕打了田不易一下,道:「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了,還這麼個老不正經的樣子!」

田不易眼睛眨了眨,卻依然抬頭看天,一副心如鐵石、見到棺材不落淚、踢到南山不回頭的模樣。

蘇茹沒辦法,只得道:「好了,說正經的,好不容易你這個弟子有了意中人,再說文敏那姑娘的確不錯,我看著也喜歡。你只要去小竹峰找我水月師姐說說,有我在旁邊幫襯著,你頂多就被她說幾句不痛不癢的閒話,這有什麼?既然文敏對我們大仁也有幾分情意,我師姐也不會因為與你一點不痛快,就誤了弟子一生的。」

田不易虎著臉半晌,氣沖沖道:「我就知道老大沒出息,真是的,居然看上了小竹峰的人,害的老夫這麼大年紀居然還要去受水月那女人的鳥氣!」

蘇茹「呸」了一聲,道:「我也是小竹峰的人,你當初怎麼也看上我了,看你那點出息,現在居然還跟我翻舊帳起來了。」

田不易一時失口,啞口無言,悻悻然道:「罷了,罷了,反正我早就認命了,一群沒出息的傢伙,我就去小竹峰一趟好了。」

蘇茹這才點頭微笑,道:「這還差不多。」

說著把這事擱下,走到一旁,只是走出幾步,忽然又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的時候,面上秀眉輕皺,似想起什麼,對田不易道:「對了,你今天看到那個焚香谷李洵,後面有沒有覺得有些不對?」

田不易淡淡道:「你是說掌門師兄讓小竹峰的陸雪琪去接待罷?」

蘇茹點頭道:「你也看出來不對勁了?」

田不易哼了一聲,道:「沒什麼不對的,如果真是有問題,你那個師姐早就冷言冷語回絕了,但你看她一點聲音也沒有,可見這事至少掌門師兄是和她說過的,你那位師姐也是同意的。」

蘇茹一怔,隨即點頭道:「唔,你說的不錯,我倒還沒想到這一點,不過師姐向來最疼愛陸雪琪這個弟子,怎麼會…」

田不易冷冷道:「那個李洵很差麼,在她眼中,只怕比我們門下弟子好多了。」

蘇茹訝道:「好好的,你怎麼扯到這個上面了?」

田不易嘴角一動,隨口道:「當年東海流波山上,那個風雨之夜,我責罰老七,她不是…」他話說到這裡,忽地醒悟,住口不說,卻不知怎麼,搖了搖頭,歎息一聲。

蘇茹皺眉道:「你倒是越說越是奇怪了,居然連小凡也扯進來了,怎麼回事?」

田不易似乎忽然意興索然,提不精神來了,搖頭道:「你別問了。」

蘇茹知道丈夫脾氣,也就住口不說了,只是此番突然觸動心思,忍不住也歎息了一聲,道:「十年了,也不知道小凡他現在怎麼樣了?」

田不易沉默許久,緩緩站起,冷然道:「你沒聽說麼,他如今是鬼王宗副宗主,改名鬼厲,號稱血公子,厲害的很呢!」

蘇茹低頭,在旁邊的椅子上慢慢坐下,許久方低聲道:「唉,當年他剛到我們門下時候,雖然看著傻笨了一些,但…」她沒有再說下去,默然許久,又輕聲道,「本來多好的一個孩子,對你、對我都是孝敬恭敬的很,可現在…卻落得一個被逐出門牆的下場!」

田不易面上怒氣一閃而過,忽地大聲道:「他們要逐出就逐出,我可沒說要把這個徒弟逐…」

蘇茹一下站了起來,打斷了丈夫的話,喝道:「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