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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掌門息怒!」

突然,一聲呼喊從青雲門弟子中發出,頓時青雲門中一片聳動,眾人失色。道玄真人坐鎮青雲垂百年之久,威勢向來無人敢當,不料今日竟有人膽敢攔阻於他,此時連張小凡也轉頭看去。

在一片嘩然聲中,赫然只見陸雪琪決然排眾而出,走到中間,站在張小凡身邊,跪了下去。

道玄真人一陣錯愕,水月大師也是驚訝之極,站了起來,急道:「琪兒,你瘋了?快回來!」

陸雪琪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但她跪在張小凡身邊的身子,竟無絲毫退縮之意,那無雙美麗的容顏之上,雪白的牙齒輕輕咬著淡淡的下唇,靜靜地道:「掌門師伯,小竹峰弟子陸雪琪,有話要說。」

水月皺眉,喝道:「琪兒,張小凡乃是大竹峰弟子,身犯重罪,掌門自有定奪,你不要多嘴,快快回來!」

陸雪琪嘴角彷彿也抽動了一下,在她身邊的張小凡,此刻也分明聽到了她突然沉重的呼吸聲,顯然在眾人面前,此時此刻跪在他的身邊,那份壓力絕對非同小可。

只是,在這個莊嚴而肅穆的大殿之上,在所有人陌生的眼光之中,這美麗的女子依然不曾退後。

玉清殿外的山風,不知什麼時候吹了進來。

掠起了她的幾絲秀髮,輕輕飄動。

張小凡凝望著身邊這個女子,沒有說話。

「掌門師伯,請容弟子說上幾句。」

道玄真人向周圍看了一眼,只見那些其他門派的道友目光紛紛看來,只得冷冷道:「好,你說罷。」

陸雪琪點頭道:「多謝掌門。掌門師伯,諸位師伯師叔,我與張小凡張師弟並無深交,但在七脈會武之後,也曾與他一同下山,在空桑山萬蝠古窟和東海流波山上,親眼見到張師弟與魔教餘孽殊死爭鬥,絕非是魔教內奸。此刻外人在場,張師弟或有難言之隱,請掌門師伯三思而行,千萬不要…」

「等等!」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陸雪琪的話。眾人看去,卻是坐在天音寺兩位神僧下首,焚香谷那位複姓上官的老人,剛才張小凡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天音寺兩位神僧身上,沒有注意看他,此刻看去,只見他面容瘦削,身材頗為瘦長,連說出來的話,也有些尖銳。

「這位姑娘說的外人,多半便是指我,還有普泓道兄、普空道兄以及眾位同道吧?嘿嘿,青雲門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虧你們還自居天下正宗,難道連個交代也不要讓我們看到嗎?」

道玄真人與其他各脈首座長老的臉色,頓時都難看下來,坐在旁邊的蒼松道人冷冷道:「上官策道兄,今日我們掌門既然決定了要在諸位面前公審此人,就是為了給諸位一個交代的!」

上官策嘿嘿冷笑了兩聲,陰聲道:「蒼松道長,你們青雲門這個叫張小凡的弟子身上,隱情實在太多,除了身懷魔教邪物,居然還會天音寺的不傳真法,而且多半還與我們焚香谷的無上神器玄火鑒脫不了關係。」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目光轉向道玄真人,道:「我話先擺在前頭,玄火鑒乃我焚香谷至寶,我們可是一定要找回來的!」

田不易越聽越怒,冷笑一聲,道:「上官道兄,既然這寶物如此重要,你們焚香谷怎麼也不看好,隨便亂丟,居然會與我這徒弟搭上關係了?這麼說來,你們看守寶物的人,只怕也是廢物吧?」

上官策大怒,霍地站起,田不易毫不示弱,刷的也站了起來,場中氣氛突然緊張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道玄喝道:「田師弟,你做什麼?坐下!」

田不易狠狠瞪了上官策一眼,但終究不敢當眾違逆掌門,只得緩緩坐下。道玄轉頭對上官策道:「上官道兄,我們自然會給你個交代,你放心就是。」

上官策冷笑一聲,也坐了回去。

旁邊的水月微怒道:「琪兒,你還不回來!」

不料往日對師父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的陸雪琪,今日便如換了個人一般,抬頭向道玄道:「掌門師伯,無論張師弟犯了什麼錯,懇請掌門師伯仔細查問,但他絕對不是潛入我青雲門下的內奸!」

她望著前方,容色端然,彷彿對著整個世界也無絲毫懼色,決然道:「弟子陸雪琪,願以性命擔保!」

眾人一時都被震住!

甚至連張小凡自己也微微張大了嘴,怔怔地望著與自己跪在一起的這個女子,那雪白的肌膚之上,冰霜的容顏中,突然間,彷彿也有隱約的溫柔。

「弟子林驚羽,也願以性命為張小凡擔保!」

幾乎就在陸雪琪說完此話的同時,林驚羽再也忍耐不住,毅然衝了出來,跪在大殿之上,也不看師父蒼松道人頓時變成豬肝般的臉色,豁出去了一般,大聲道:「張師弟為了青雲出生入死,絕對不會是外派內奸,弟子與他從小一起長大,更知絕無此事,請掌門師伯三思啊!」

道玄真人此刻的面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但此刻彷彿受到了什麼刺激,青雲弟子中突然一陣騷動,片刻之間,風回峰門下弟子、龍首峰門下弟子以及大竹峰門下弟子,同時有人跑了出來,一起跪下,大聲道:「弟子也願以性命為張師弟擔保!」

眾人失色,放眼看去,這三人卻是曾書書、齊昊和田靈兒,此刻除了田不易夫婦,龍首峰首座蒼松道人和風回峰首座曾叔常,同時都站了起來,驚愕之極。

此刻大殿之上,情況一片混亂,道玄真人心中怒氣大盛,心道這些忤逆弟子難道今日都要造反了不成?偏偏這個時候正道眾多同道都在,發作不得。他這個青雲門的掌門真是丟盡了顏面,這一下怒氣直衝胸膛,卻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只聽背後有個人輕輕咳嗽一聲,卻是他的弟子蕭逸才,輕聲道:「師父,你是不是回去休息一下,等一會再來處置?」

道玄真人立刻醒悟,重重哼了一聲,砰地一拍桌子,頓時一片混亂的青雲弟子安靜了下來,目光都向這裡看來。

道玄真人一聲不吭,大步向內殿走去,眾人面面相覷,只有蕭逸才微笑著站了出來,對著眾人道:「嗯,後山剛才有件急事,急待我恩師處理,請諸位稍候片刻。」

上官策面有譏諷之意,道:「蕭師侄,早就聽說你們青雲門的規矩大,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尋常啊!」

蕭逸才眼中怒色一閃而過,但隨即微笑道:「前輩說笑了。」說著轉過身來,輕輕咳嗽一聲,走到蒼松道人等各脈首座面前,低聲道:「諸位師叔,還不叫他們起來?」

曾叔常等人反應過來,立刻上前喚回弟子,拉到一邊狠狠訓斥不已。田靈兒被蘇茹拉了回來,卻沒有挨罵,反是她滿腹委屈,眼中有隱隱淚花,叫道:「娘…」

蘇茹長長歎息一聲,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了。田靈兒向田不易看去,卻見田不易面色鐵青,眉頭緊鎖,一個字也不說,悶聲坐在椅子之上。

陸雪琪被師姐文敏強拉著走出了玉清殿,周圍人的目光中滿是奇怪的眼色,直到她們走到了玉清殿外的一個僻靜角落,文敏低聲埋怨,陸雪琪卻低著頭一聲不吭。

過了片刻,水月大師緩緩走了過來。

文敏畢竟愛護師妹,迎了上去,低低向水月說著,盡力解釋,但水月臉色凝重,直走到陸雪琪跟前。

陸雪琪不敢看她,低垂著頭,輕聲叫道:「師父。」

水月凝視著她,這個她最得意也最美麗的弟子,半晌沒有說話,然後突然歎息了一聲,聲音頗為無奈,彷彿還帶著些淡淡淒苦。

文敏和陸雪琪同時吃了一驚。

水月從陸雪琪身上移開目光,走到玉清殿外的欄杆處,向外眺望,但見山峰入天,白雲飄緲,一派仙氣凜然。

「琪兒,你今日做錯事了,你知道嗎?」

陸雪琪低著頭,輕聲道:「是,師父,我讓您為難了,是弟子的錯。可是那個張小凡他的確不會是…」

水月突然回頭盯著她,道:「你為何會以自己性命為他擔保?」

陸雪琪臉色頓時蒼白,說不出話來。

水月望了她半晌,搖頭低歎:「冤孽啊!」

陸雪琪低聲道:「師父,我、我不是…」

水月突然截道:「你可知道我剛才說你做錯了事,並非是說你讓我下不了台?」

陸雪琪與文敏都吃了一驚,文敏訝道:「師父,你說什麼?」

水月微微苦笑,目光再一次向遠方望去,彷彿她也陷入了一場久遠的回憶:「你們這些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逞一時之勇,只怕反而是把那個張小凡往死路上推啊!」

陸雪琪臉上失色,失聲道:「師父?」

水月的聲音漸漸低沉,彷彿又看到了深埋在記憶中的往事:「好多年了,一轉眼就快過了百年了吧!當年,也有個人像他一樣的,犯了大錯,但是我們、我們卻不顧一切為他求情,可是終於還是…」

她慢慢回頭,迎著陸雪琪與文敏兩個人的眼睛,輕聲道:「當年那個人的情況,和今日張小凡雖然並不相同,但境遇卻極是相近。可是那個人,卻向來是你們掌門師伯最痛恨的人啊!」

水月低沉地,甚至是帶著一絲痛楚地說著。生平第一次在她的弟子面前,露出了傷懷的模樣。

第八集第五章

大殿之上,道玄真人還沒有回來,但眾人之中,隱隱都傳出竊竊私語之聲。

水月師徒三人重新走回來的時候,但見眾人分立兩旁,而張小凡卻依然孤單地跪在地上。陸雪琪彷彿猶豫了一下,但在水月嚴厲目光橫掃過來之後,終於還是默默走到她的身後站住了。

片刻之後,道玄真人緩緩從後堂裡走了出來,回到了座位之上,大殿上頓時安靜下來。

道玄真人卻沒有立刻向張小凡問話,反是面有歉意,向旁邊的普泓神僧道:「普泓師兄,我門下弟子無禮,讓師兄見笑了。」

普泓微微一笑,合十道:「道玄師兄哪裡話!」

這時,蒼松道人走了過來,手中拿著張小凡的那根燒火棍,放到了道玄真人手邊的茶几上,道玄眉頭微皺,向他看去,眼中微有疑惑之意。

蒼松道人低聲道:「師兄,剛才你走之後,形勢稍有混亂,此物關係甚大,為防萬一,我便將它收起,現在再放回在此處。」

道玄點了點頭,道:「師弟有心了。」

蒼松道人隨即退了回去,道玄真人的目光,也再一次地回到了張小凡的身上。眾人一時都緊張起來,知道接下來的,只怕便是決定這個少年命運的時刻。

「張小凡,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可有話要說?」

張小凡額頭之上隱隱冒出了汗珠,眼下形勢實已惡劣到了極點。只是他在青雲門中多年,深知正道之中對刺探他門秘傳真法的忌諱,若果真說了出來,他自己下場如何尚未可知,但入土多年的普智和尚,只怕多半不止是名聲受損,就連法骨埋葬之處,也要從天音寺的「往生塔」中被移了出來。

更何況,普智和尚乃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眾人會不會相信自己,更加是個問題?

他在這裡內心交戰,一時想到普智音容,一時又想到師門深恩,但要他出賣普智,卻又和逼他去死一般,短時之內,斷然是無法想清楚的。

只是,這大殿之上的所有人,卻都不會再給他時間了。

道玄眼看著張小凡在聽了自己的問話之後,臉上神色陰晴不定,額上雖有汗珠,但竟仍是始終未發一言,再聯想到剛才眾弟子為他求情時的情景,內心深處,忽然有一陣沉眠多年的無名之火,熊熊燃燒而起。

彷彿百年之前,那個白色身影,也像這般跪在玉清殿上,在三清神像面前,在眾位師長長老面前,甚至是在眾位同門苦苦為之求情之中,卻依然那般桀驁,那般的不可一世,睥睨世間。

坐在最後的水月,遠遠望著道玄真人的臉色,身子震了震,眼中有一絲悲哀一閃而過,緩緩低下了頭。

「砰!」

一聲大響,眾人震駭!

道玄真人彷彿終於失去了耐心,霍然站起,手指張小凡怒道:「孽障,當年我看你身世可憐,將你收留在青雲門中,不料卻是養虎為患!」

張小凡身子搖了一搖,抬起頭來,張大了嘴,似乎想說些什麼。

但道玄真人面色如冰如霜,寒聲道:「今日若不除去你這個孽障,我青雲門如何向天下正道交代?也罷,就讓我成全了你這…」

眾人失色,田不易霍然站了起來,眾人中陸雪琪、田靈兒、林驚羽等人臉色都刷的白了,便是坐在旁邊的天音寺普泓神僧,也彷彿隱隱有些不忍,向道玄低聲道:「道玄師兄,這個是不是再斟酌…」

道玄哼了一聲,冷然道:「這孽障身懷魔教邪物,又犯我正道大忌,罪孽深重,」說著順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燒火棍,道:「今日就讓你死在自己這魔教邪物之下…」

張小凡腦海中嗡的一聲,一片空白,眼前彷彿一切都失去了顏色,只茫然望見道玄伸起了手臂,師父田不易面色鐵青,似乎正要說話,而周圍青雲弟子,亂成一團。

大殿之上,眼看就要有人血濺五步。

「呀!」

突然,一聲大呼,震懾全場,眾人無不失色。驚駭之中,赫然竟是道玄真人身子劇顫,怒吼一聲,將燒火棍扔了出來,如被燙手一般。

那燒火棍在空中劃過一道黑影,掉在地上,噹噹噹反彈幾下,竟是滾到了張小凡的身前。

也就在這個時候,眾人看到燒火棍上,飛起了一道黑影,片刻之後停頓在半空之中,發出吱吱怪聲。

那是手掌一般大小的異種蜈蚣,色彩絢麗,尾部竟有七條分岔。此刻震動飛起,搖頭擺尾,模樣驕橫之極。

張小凡呆住了,整個身體突然都微微顫抖了起來,目光直直地瞪著在半空中的那隻怪物,那只深深烙印在他記憶深處的東西:「七尾蜈蚣!」

時光剎那間如倒流而上奔騰咆哮的巨流,將他帶到了多年前那個黑色的夜晚,那個普智與神秘黑衣人決鬥,而他同時失去了自己所有一切的血腥之夜!

他整個身子都抖了起來,深心處泛起的無邊血腥氣息,將他團團包圍。他伸出手,一把將燒火棍緊緊抓在了手中!

但這個時候,卻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張小凡的異樣,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在道玄真人身上。

青雲門眾位首座長老,其見識閱歷豈是常人可比,眨眼間即將道玄真人圍了起來,特別是與那只七尾蜈蚣隔開,待眾人向道玄真人看去,不由得盡皆失色。

只見道玄真人右手顫抖,中指處赫然有個傷口,顯然是被那七尾蜈蚣所傷,只見在這片刻間,流出來的血已然是黑色的,更要命的是,從指端傷口之處,一道觸目驚心的黑氣,幾乎以看得見的急速向上攻去。

七尾蜈蚣以天下絕毒著稱,便是道玄真人這般得道高人,竟也為之所困。

道玄真人片刻間只覺得頭昏眼花,氣悶難忍,但他道行何等之高,尤勝過當年的普智和尚,立刻強自定住心神,左手並指如刀,向只片刻間幾乎已經麻木的右手連點數下,凌空畫符,登時將那道黑氣上攻之勢擋緩了下來。

此刻蒼松道人衝到他的身邊,緊緊扶住他的身體,一看道玄真人傷口,轉頭向張小凡大喝道:「張小凡,你個孽障,竟然膽敢暗害掌門!」

眾人大驚失色,張小凡失聲道:「不,不是我…」

被眾人簇擁著的道玄真人,此刻面色已經稍好,但七尾蜈蚣何等劇毒,便是在他臉上,也隱隱望見黑氣,薄而不散,不過儘管如此,他神志卻還清楚,深深呼吸之後,道:「快將這孽障擒下,好好審問。」

蒼松道人轉過頭來,道:「師兄放心,有我在。」

道玄真人大口喘息,但心倒放了一半,點了點頭,向他看去,正待說:「那就…」

他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蒼松道人在他眼前的那張臉,突然從焦急神態,變得猙獰無比。也幾乎就在同時,道玄真人腹心一涼,瞬間劇痛傳來,身子大震,原本移往右手壓住毒勢的一身精元,突然消散。

「啊!」

道玄真人一聲大吼,左手倒切下來,蒼松道人左手立刻迎上,兩相撞擊,蒼松道人身子大震,倒飛出去,落到玉清殿門前,片刻之後,嘴角緩緩流下一道血痕,但神色間卻在冷笑。

在他右手之上,橫握著一把短劍,晶瑩如水,一看就知非是凡品。而此刻劍身之上,血痕纍纍,鮮紅的血,從劍刃之上,緩緩地一滴一滴流了下來,滴到大殿上的青磚之上。

剛才還一片混亂的人群,突然都安靜了下來,如死一般的寂靜。

道玄真人墨綠色的道袍,腹部之處轉眼間已然變做了深色,他整個人的臉色也頓時蒼白之極,只是,他此刻臉上的驚愕之色,卻遠遠勝過了身體上的痛楚。

「你,你做什麼?」他嘶啞著聲音,向著站在大殿門口處的蒼松道人,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此刻,甚至連龍首峰的弟子齊昊、林驚羽等,也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個個張大了嘴,望著那個曾經是這青雲山上最有權勢之一的人。

「我?」蒼松道人彷彿突然變做了另外一個人般,猖狂地大笑出來:「我在暗算你啊!你難道看不出來嗎?」說著,他用手一招,半空中的七尾蜈蚣頓時向他飛去,轉眼間消失在他袖袍之中。

齊昊再也忍不住,聲音中帶著困惑與驚駭,大叫道:「師父,你、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