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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0 絕處逢生

  劉子光從電梯裡出來,望了望走廊裡的四個黑衣保鏢,淡淡問道:「我兄弟在哪裡?」

  保鏢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回答他的問題,其中一人對著空氣耳麥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旁邊一扇門打開,走出一個黑鐵塔般的壯漢來,身高接近一米九,膀大腰圓,渾身衣服撐的滾圓,加上滿臉的絡腮鬍子,活像一頭巨猿。

  從他身上的黑色西裝和金色烏龜徽標可以看出,這傢伙也是玄武集團的保鏢,只不過戰鬥力更強悍一些罷了,他慢慢走到走廊中央,獰笑了一下,然後開始脫衣服,先是西裝外套,然後是領帶和襯衣,他脫得很慢,很細心,還不忘把脫下來的衣服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地毯上。

  劉子光看看手錶,距離陳少規定的時限還差兩分鐘,於是他耐心的點了支煙,看著黑鐵塔慢騰騰的脫衣服,終於,黑鐵塔露出了一身健碩的肌肉,這種粗壯的體型一看就是練武出身,肌肉都是活的,和那種健身房裡吃類固醇練出來的僵肉完全不同。

  黑鐵塔扭動著脖子,活動著手腳,全身關節發出卡吧卡吧的聲音,走廊裡的四個保鏢各自向後退了幾步,給他騰出施展手腳的空間,天花板上的攝像頭也轉動著方向,調整著焦距,為陳少提供最清晰的畫面。

  見對方準備完畢了,劉子光手指一彈,半截煙頭流星般飛了過去,黑鐵塔下意識的伸手去擋,沒想到劉子光已經欺身上前,騰空而起,在空中三百六十度轉身迴旋,一記鞭腿狠狠抽在黑鐵塔頭部。

  沉重的身軀倒在地毯上,黑鐵塔兩眼翻白,身體抽搐著,嘴裡吐出一團團血沫,人已經休克了。

  劉子光輕盈的落地,整了整衣服看看手錶,剛好還剩十秒鐘,他徑直上前推開了包間的門。

  嘩啦兩聲,是霰彈槍上膛的聲音,兩隻雷明頓五連發一左一右頂住了劉子光的腦袋,包間裡的大圓桌已經撤掉了,陳玄武翹著二郎腿坐在一張寬大的沙發上,背後八個保鏢扇面排開,如同眾星捧月般拱衛著他,一水的黑西裝黑墨鏡,面無表情,殺氣十足。

  「啪,啪,啪」陳玄武懶洋洋的拍著巴掌,讚道:「功夫確實不錯,我重金聘請的黑市拳手,你一招就放倒了,不過能打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一顆子彈就讓你十年苦練化為泡影。」

  「卓力人呢?」劉子光心平氣和的問道,伸手入懷,他身後兩個拿槍的保鏢頓時緊張起來,手指搭上了扳機,看到劉子光拿出來的只是煙盒後才鬆了一口氣。

  陳玄武拍拍手,兩個保鏢押著卓力出來了,劉子光上下打量著他,除了臉上有些青腫之外,沒少什麼零件。

  「老二,你真給我丟人,就這幫廢物都能把你活捉,你找塊豆腐撞死算了。」劉子光說著就要上去解卓力身上的繩子,兩把槍立刻頂上來,警告他不許亂動,卓力身後的人也拿出鋒利的廓爾喀彎刀架在了卓力脖子上。

  「你來的很及時,看來總算把我的話放在心裡了,說真的,你要是晚進來一秒鐘,卓老二的耳朵就會少一個。」陳玄武拿起一隻雪茄剪開,擦著火柴點燃,美美的抽了一口,吐出煙霧用鼻子嗅著,享用著哈瓦那的醇香味道,似乎根本沒把面前這兩個人放在眼裡。

  劉子光從拿出一支煙叼上,用打火機點燃抽了一口,這副從容的樣子激怒了徐豹,也就是那個被劉子光用翡翠砸掉八顆牙齒的傢伙,他上前指著劉子光罵道:「操!陳少讓你吸煙了麼?」

  徐豹門牙掉完了,說話有些漏風,但是仗著這麼多兄弟在這裡,他氣勢十足,居然想伸手打掉劉子光嘴上的煙,劉子光哪裡容得他猖狂,一巴掌扇下去,徐豹一聲不吭就倒在地上,耳朵裡滲出血來,浸濕了烏茲別克進口的羊毛地毯。

  陳玄武的怒火再次升騰起來,他指著劉子光喝道:「綁起來,敢反抗就當場打死!」

  被兩支霰彈槍指著頭,劉子光縱有絕世神功也不得不低頭,一副手銬將他鎖住,一幫保鏢押著他進了電梯,一直下到酒店的地下停車場,這裡正在進行封閉裝修,外人根本進不來,劉子光被吊在暖氣管道上,只能掂著腳尖才能勉強站住,這是一根中央供暖的幹線管道,一人環抱那麼粗,就算劉子光天生神力也不可能逃脫,陳玄武的保鏢們這才放鬆了緊張的心情,點起香煙說說笑笑起來。

  卓力被綁在另一邊,脖子上的彎刀終於撤開了,陳玄武知道劉子光這傢伙身手比較邪乎,生怕一副手銬鎖不住他,最保險的辦法還是在他朋友脖子上架著刀子,這才能保證劉子光不會鋌而走險。

  寂靜的酒店地下室,陰暗潮濕,人跡罕至,昏暗的燈光下,黑西裝們的身影如同地獄裡的魔鬼,這幫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如同陳玄武所說的那樣,玄武集團早年也是混黑道出身的,他們在江南開洗浴中心的時候,閻金龍還在街上給人拉皮條呢。

  陳玄武脫下了西裝,只穿著襯衣和西裝坎肩,嘴裡叼著雪茄走到劉子光面前,瞇縫起眼睛說道:「好好的請你來,你不來,非要用點手段你才肯來,你說這不是犯賤麼?」

  劉子光笑笑說:「陳少,我今天真有事。」

  「操!陳總請客你都敢不到場,你他媽到底混過麼?懂規矩麼!**的真是給臉不要臉!」陳少身後跳出一個傢伙,指著劉子光的鼻子罵道。

  劉子光臉色一沉:「勸你一句,別在我跟前說髒話。」

  「操,我就說了,你咬我啊。」那傢伙雖然嘴上依然強硬,但是卻被劉子光陰森森的目光嚇到了,悄然退到了陳少背後。

  「其實呢,我本來是真想和你交朋友的,不但想結交你,還有一大筆生意交給你做,出來混的,混的不是人命,是錢,你說對吧,不過呢,我給你面子,你不接著,那就怨不得我了,今天我要是不把你處理了,以後就沒有面子在外面混了,你說對吧?」陳玄武慢聲細語的說著,手裡拿著一把廓爾喀狗腿彎刀,在手腕綁著的皮帶上來回蹭著。

  「陳少,何必呢,我這不是來了麼,有話好好說嘛。」劉子光笑瞇瞇的說著,手指在手錶皮帶內摸索著,那裡藏著一把鑰匙,一把手銬鑰匙,還是當年從胡蓉值班室偷來的那副手銬上的鑰匙。

  陳玄武譏諷的笑了笑,拿狗腿刀拍拍劉子光的面頰,刀鋒打在臉上,刺骨的寒冷。

  「晚了,我給過你機會了。」陳少把刀子拋給手下,伸開兩手讓人幫他穿上外套,吩咐道:「做的乾淨點,利索點。」

  手下點點頭,招了招手,黑暗中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是在包間外被劉子光一腳踢昏的那個黑鐵塔,他身體素質挺好,除了臉上一片淤青之外似乎並未傷筋動骨,此刻他眼中充滿了怒火,一雙拳頭握的卡啪啪直響,就等著報剛才的一腿之仇了。

  陳少走到電梯口,回頭說道:「對了,你可能報過警了吧,不過別指望警察會來,就你今天這個表現,韓局長很生氣,下輩子放聰明點吧,再見。」

  電梯門關上了,黑鐵塔獰笑著走了過來,在右手上套了一個精鋼指節套,上面有四根鋒利的鋼釘,這東西打在臉上,絕非皮開肉綻那麼簡單,而是連骨頭一起變成碎片。

  「**的,傻大個,看你那傻逼樣兒,是近親結婚生出來的弱智吧!」卓力在一邊咆哮道,黑鐵塔惱羞成怒,走過去一拳砸在卓力臉上,這一拳有千鈞之力,卓力只覺得一列火車撞在自己臉上,半邊臉都麻木了,延遲了好幾秒鐘才感到鑽心的疼痛,顴骨似乎被打碎了,口腔裡全是鹹腥的味道。

  「操,就這點本事,呸。」卓力吐出一口鮮血罵道,黑鐵塔再次揚起了拳頭,旁邊有人說道:「陳少說了,利索點,趕緊的吧。」

  黑鐵塔悻悻收起了拳頭,又回到劉子光面前,先用兩根塑料捆紮帶綁住了他的褲管,然後拿出一根柔軟堅韌的皮帶來就要往劉子光脖子上套,黑社會也分三六九等,低級的小混混殺人用砍刀、匕首,高級點的用各種槍械,但是最高層次的卻講究殺人不見血,用皮帶將對方勒死就不會有血濺出來,而紮住褲腳是防止大小便失禁污染現場留下痕跡,玄武集團的人幹這個不是頭一回了,順手的很。

  皮帶套在了劉子光脖子上,黑鐵塔甕聲甕氣的說:「別亂動,一會就好。」劉子光則微笑著回答他:「嗯。」

  「傻大個,你敢碰他一下,我活剝了你!」卓力奮力掙扎著,卻被人一把按在地上,用皮鞋踩著臉呵斥道:「別急,馬上輪到你。」

  黑鐵塔開始收緊皮帶了,按照他的經驗,用不了幾分鐘,劉子光的臉就會憋成紫紅色,雙眼凸起,舌頭伸出,屎尿齊飛,以一種很恐怖很齷齪的模樣死掉。

  周圍幾個保鏢收起槍械,點起香煙,戴上塑膠手套準備收拾殘局了,劉子光和卓力的屍體將會裝在黑色垃圾袋裡送出去,在荒涼的江灘上隨便找個蘆葦叢,把屍體丟進去就行,當然丟之前他們會把屍體的手指全部剁掉,臉部用硫酸毀容,這樣一來,就算撈到屍體也驗不出身份來,幹這個,玄武集團的人太有經驗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被吊在暖氣管道上的劉子光,竟然抱住管道引體向上,抬起雙腿夾住了黑鐵塔的脖子,只聽卡吧一聲響,黑鐵塔轟然倒地,身子向下,頭部向上,兩眼已經翻白,脖子整整被扭成了麻花,不用說頸椎已經斷了。

  保鏢們慌了神,趕緊去拿霰彈槍,可是為時已晚,電梯門突然打開,一夥警察衝了出來,大聲喊道:「舉起手來!」其中夾雜著不少脆生生的女孩聲音,刺眼的強光手電照在保鏢們臉上,雪亮的馬刀出鞘鏗鏘出鞘,原來是胡蓉帶著手下女子騎警隊趕來了。

  來的不光是女子騎警,還有派出所的兩名夜間執勤警察,王星兩手舉著手槍衝過來,用腳踢開地上的霰彈槍,喝令保鏢們靠牆站好,兩腿分開,雙手抱頭。

  劉子光跳了下來,一隻手上還掛著手銬,他撿起地上的廓爾喀彎刀看了看踩住卓力的傢伙,那人被堵在裡面根本逃不掉了。

  「你別亂來!不然我砍死他!」那人剛把刀拔出來,劉子光手中的彎刀就如同一道閃電般投過去,只聽一聲慘叫,那人的胳膊從小臂位置被切斷,拿著刀的手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