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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影兇手 25 火

洛陽是被水流聲吵醒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仰躺在地上,頭頂是藍色的尖頂,很高,像是那種舊式的工棚。

脖子有些疼,真是久違了的感覺,洛陽莫名覺得很真實,估計應該是很疼很疼的吧,雖然自己只感覺到了一點點疼。

想坐起來,但是發現雙手是被捆著的,用力掙了兩下,發現掙不開,綁得很結實。

陽陽轉過臉,想側身坐起來,卻在看到身邊躺著的人時愣住,

「展叔叔?」洛陽挪過去,發現展昭緊閉著雙眼。

洛陽呼喚了一陣,展昭完全沒有要甦醒的意思,心裡有些害怕,湊上去去聽了聽,發現展昭的心跳和呼吸都很微弱。

「呵……」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輕笑聲。

洛陽猛地回過頭,就見不遠處站著一個人,手上拿著個空空的鐵桶。洛陽知道,那是汽油桶。同時,他也聞到了四周濃烈的汽油味,轉臉才發現這是個類似塗料車間之類的地方,四周還有好多紙箱……而那個匡噹一聲將桶扔在一邊的人,正是藍成霖。

「你,你對展叔叔做了什麼?」洛陽怒視這藍成霖,雙手用力地搓動,想要掙開繩子。

「呵……」藍成霖笑著搖搖頭,「小東西,你有沒有聽說過琥珀鹼?」

洛陽不解。

「琥珀鹼是一種限量使用的劇□□物,少量用的話是肌肉鬆弛劑,大量的話,就是劇毒。」藍成霖臉上的笑容擴大。

「你……」洛陽有些害怕,回頭用頭蹭了蹭展昭,發現他還是不醒。

「我給他噴了一些,」藍成霖掏出打火機,臉上有些眉飛色舞,「你知不知道,我這輩子,最恨兩個人!」

洛陽緊緊盯著他手上的打火機,心裡想著要是他點火的話……

「一個是洛文,另一個就是白玉堂!」藍成霖說得咬牙切齒,「洛文已經死了,可是他死了也要害我!」藍成霖因為激動,劇烈地喘著氣,「至於白玉堂……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該死的混得那麼慘!」

「喀嚓」一聲打開打火機,藍成霖大笑了起來,「大概白玉堂不久就能到了吧……展昭用了肌肉鬆弛劑。一旦吸入濃煙,就必死無疑!」

洛陽臉色煞白,就聽藍成霖繼續說,「本來,他們只叫我把你們送過去,不過,我改變主意了,一想到白玉堂看著展昭死在面前,我心情就說不出的舒暢!」

說完,他向後退去,退到卷閘門的後面,抬手將打火機一扔,瞬間,火舌竄起,隨著汽油延伸的熊熊火焰迅速將展昭和洛陽圍到了中間,藍成霖大笑著,一把拉下了卷閘門。

…………

趙禎怕被發現,不敢跟得太緊,遠遠看見那輛出租進了一片大的廠區,他在門外停下了車,電話一直通著,白玉堂和他保持著通話,以確定位置。

打開車門,趙禎放下了里斯本,就見里斯本一下來就望著後方,趙禎也一回頭,吃驚地張大了嘴,白玉堂的車子已經飛也似地衝了進來。

「人呢?」白玉堂衝下車,趙禎被他的臉色嚇到,指指廠房裡,「進去了,這裡很大,里斯本應該可以找到。」說著,拍了拍里斯本的腦袋,不等趙禎發話,里斯本已經跑進了廠房,白玉堂也跟上。

趙禎想追,卻遠遠看見好幾輛警車都開了進來。

「我哥呢?」白馳衝下車,說話的聲音帶著顫音,急得眼圈通紅。

趙禎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指指裡面,示意大家一起進去。

白玉堂隨著里斯本在廠區裡兜兜轉轉,但是四周有不少的廢舊輪胎,因此里斯本似乎有些轉向,在原地轉了幾圈,急得直吼。

白玉堂倒是冷靜了下來,走過去抬起里斯本的大腦袋,低聲道:「冷靜,現在只能靠你了,好好感覺一下!」

里斯本停止了低吼,漸漸平靜下來,猛地一轉頭,盯著遠處。

白玉堂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就見不遠處的一處廠房頂端,冒起了一股濃煙。

來不及多想,白玉堂飛也似地衝向了那見廠房。

火勢迅速地擴大,不多久,遠處的白馳等也看見了,等眾人衝到廠房不遠處,正好看見白玉堂用一根三角鐵撞碎了廠房的窗戶,一頭衝進了火場,隨著他,里斯本也衝了進去。

「哥!」白馳看著已經被熊熊大火包圍的廠房,SCI的其他人想衝進去,卻被特警隊的攔住「現在進去只會礙事……」

話還沒說完,剛才白玉堂衝進去的那個窗口就被烈焰封住了。

趙禎掏出手機打電話叫救護車和消防車,其他人都緊緊盯著火場。

時間在一秒一秒地流逝,等在外面的人只覺得這火是燒在他們的心上,個個連怎麼呼吸都忘了。

正這時,就聽「轟」地一聲,另一邊的窗戶被一個飛出的椅子撞碎,隨後里斯本躍了出來,身上赫然趴著小洛陽,里斯本的尾巴都著火了。眾人的心提到嗓子眼,這時,就見白玉堂抱著昏迷不醒的展昭跳出了窗。

SCI的眾人驚得倒吸了一口氣,白玉堂的胳膊上著了火。

馬漢等趕緊上去用衣服幫他滅火,卻發現白玉堂不對勁,他完全不看眾人,瘋了一樣給展昭做著胸外壓和人工呼吸,這時眾人才發現,展昭已經沒有了呼吸。

「琥珀鹼!」神智還清醒的洛陽大喊起來,「藍成霖給展叔叔吸了琥珀鹼。」

眾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這招太過狠毒了。

白玉堂也不知道是急瘋了,還是冷靜過頭來,什麼反應都沒有,只是一遍遍重複著胸外壓和人工呼吸,嘴裡反覆叫著「貓兒」。

空氣中有淡淡的焦糊味道,竟是白玉堂手臂上的大片燒傷傳來的,只是時間漸漸流逝,展昭依然沒有呼吸,希望漸漸渺茫,眾人的心也一點點變冷,馳已經蹲在一邊哭了起來。

就在遠處響起救護車的鳴笛聲時,展昭突然輕輕咳嗽了一聲。

在場的所有人大概這輩子都沒有感覺到咳嗽聲這麼美妙過。

「貓兒?」白玉堂輕輕地拍著展昭的面頰,咳嗽了兩聲的展昭意識依然模糊,但是卻有了呼吸……白玉堂的眼淚,這才掉下來,臉上卻是失而復得的笑容。

救護人員立刻將展昭、洛陽和白玉堂都送上了救護車,白馳跟著救護車一起去了醫院。救火車也趕到,消防員開始滅火。SCI的眾人心早飛去醫院了,也都紛紛上了車,跟著

救護車走了。

趙禎卻站在原地沒有動,他還在出神,眼前全是剛才白玉堂給展昭做胸外壓時的那一幕。正這時,就聽身邊的里斯本突然低吼了一聲,盯著廠房的後方看著。

趙禎轉念一想,雙手插兜,和里斯本一起,閃到了廠房後面,就見一個衣衫不整的人,正鬼鬼祟祟地向火場的方向張望。

對里斯本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里斯本乖乖安靜了下來,趙禎不動聲色,看著那個人。

就見那人觀察著火場的情勢,臉上似乎有幾分不安。

趙禎想了想,閃到那人的身後,突然低叫了一聲:「藍成霖!」

那人明顯驚得一蹦,回過頭來,眼中的驚駭告訴趙禎,他就是藍成霖。

「你是誰?」藍成霖戒備地盯著趙禎,「警察?」

趙禎聳聳肩,搖頭,這時,里斯本也走了出來,坐到趙禎的身邊,藍成霖看到這只巨大的非洲白獅,臉上也變了顏色。

「你想怎樣?」藍成霖掏出腰間的槍,還沒來得及瞄準,就見趙禎手一甩,一把飛刀已經穩穩地扎透了他的手背。

「啊……」藍成霖疼得大喊出聲,槍落地,握著自己的傷手,靠到了牆邊,「你要抓我去警局?」

趙禎搖頭。

「你……你是他的人?」藍成霖臉上的神色更加的驚恐。

趙禎覺得有趣,又搖了搖頭。

「你,你究竟是誰?」藍成霖盯著趙禎。

「我本來不喜歡管閒事。」趙禎摸了摸下巴,像是在自言自語「不過,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一個男人那麼傷心的。假如,展昭真的死了……不知道白玉堂會怎樣」

說到這裡,趙禎停下來,注視著藍成霖的臉,道:「你的臉上剛才有一種暢快的表情。」

藍成霖不語,他覺得眼前這個人看著似乎是正常人,但是又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樣。

「你那種暢快的表情,讓我很不爽。」趙禎微笑著拿出電話,「所以,我也想暢快一下。」

「你……你想幹什麼?」藍成霖感覺到一些不妙。

「我想讓你受些教訓,這樣我能感覺暢快。」趙禎用電話輕輕地敲擊著下巴,「不過貌似你知道的事情又不少,得從你身上弄些情報幫助SCI的人破案。」

藍成霖睜大了眼睛盯著趙禎,不明白他究竟想怎樣。

「所以……我覺得有一個人大概對你會很感興趣。」說完,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就聽趙禎含笑道:「你好,找白錦堂」

……

藍成霖想逃跑,但是里斯本就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只要他稍稍一動,就會聽到一聲驚人的獅子吼。

十分鐘後,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趙禎的身後,開門下來的,是雙胞胎。

「大哥去醫院了,不是你說他還不知道,大概玉堂不讓人驚動他。」丁兆蘭走上來,對趙禎點了下頭,「大哥讓我帶句話,說謝謝你救了他兩個弟弟,以後只要我們能幫上忙的,你儘管說。」

趙禎點頭,笑得有些別有深意,「這倒不錯。」

丁兆惠不比兆蘭沉得住氣,早就盯上地上的藍成霖了,他走過去第一件做的是給藍成霖戴上一個口嚼一樣的東西,讓他合不上嘴。

輕輕拍了拍他臉,兆惠笑呵呵道,「待會兒,你可能會想,沒有這個就好了……」邊說,邊湊近他,冷冷道,「沒有它,你就能咬斷自己舌頭,早點解脫……放心,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拖著一個勁搖頭的藍成霖上了車,丁兆蘭也對趙禎道了聲多謝後,轉身上了車,揚長而去。

趙禎輕輕解開襯衫的領子,低頭看里斯本,笑問:「的確很暢快,是吧?」

……………………

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永遠不會讓人開心起來,私人病房裡,白玉堂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坐在床邊盯著床上靜靜躺著,帶著氧氣罩的展昭。

當醫生從急救室裡出來,告訴他展昭已經沒事了,靜養兩天就能出院的消息後,白玉堂才覺得自己又活了回來,隨後,整條左手鑽心一般的疼,抬手一看,自己都失笑,燒傷了一大片。

伸手過去,抓住展昭露在被子外的手,感覺到是溫熱的,白玉堂只覺得一份由衷的滿足。醫生催了好幾遍,讓他吃止痛片,但是他不想吃,吃了那玩意兒多少會有些犯暈,他想清清醒醒地等展昭醒過來,儘管手上火辣辣的痛。

就這樣靜靜地盯著展昭的臉,不知不覺,天黑了,又漸漸變亮,那人長長的睫毛,終於開始顫動,緩緩地睜開眼睛,有些迷糊地望向他。

白玉堂並沒有很激動,只是想平時早晨醒來時一樣,伸手捏捏展昭臉頰,微笑:「貓兒,醒了?」

展昭眨了眨眼,開口,卻發現臉上的氧氣罩,顯得有些無奈。

白玉堂伸手輕輕揭開了他的氧氣罩,湊上前,「想說什麼?」

「陽陽……」

「他沒事。」白玉堂笑,指了指遠處沙發上蜷著睡著了的洛陽,「昨晚守了你一夜,好不容易睡著的。」

放心地點點頭,展昭低低的聲音又說,「我想明白了,整個案子,從頭到尾……」

白玉堂點頭,湊上前親他的額頭,「我想不明白,你說給我聽。」

展昭笑,「行……不過你先做飯給我吃,肚子餓。」

「嗯。」白玉堂伸手幫他梳理微亂的頭髮,「想吃什麼,就給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