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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影兇手 08 黑與白

尤金的話一出口,好些人都有些不相信,那個大個子更是撇著嘴面臉不屑地上下打量著白玉堂。

白玉堂的身材比列的確是很出色,但是因為他總是喜歡穿一身白,所以看起來總是乾乾淨淨的,再加上長相出眾,給人第一感覺更像是個富家少爺。這裡□□拳的都是些膀大腰圓的壯漢,就算是散打的那些小個子也各個看起來精壯紮實,所以一開始誰都沒把白玉堂放在眼裡,倒是覺得他長得那麼帥,打壞了臉就可惜了。

那個大個子卻是被尤金的話惹毛了,本來就都是些粗魯的人,再加上那股奇異香味的作用,更加凶悍了起來,他伸手把拳套往地上一扔,抬起拳頭就對著白玉堂揮來。

展昭站在後面看著,就見白玉堂一動都沒有動,等大個子的拳挨近自己鼻樑的時候,微一偏頭……眾人見他這一偏頭就是倒吸一口冷氣,都意識到了,這個人是職業級別的……

拳擊講究收放自如,打出去的拳一定要收得回來,那大個子是個外行,就仗著有把子力氣,這一拳用了十成的力道,一見沒打中,趕忙想往回收,但是體大身沉,不是說收就能收得回來的,一下就往前衝了過去。白玉堂側身讓過他上半截身子,還沒等他支撐腳落地呢,猛地一甩肩,抬左手,在大個子的胃部靠上方,恨擊了一拳。

這一拳打中時幾乎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但眾人明顯地看見那大個子身子往上彈了一下,一張嘴,吐出一口酸水,直挺挺僵在了原地。

白玉堂向旁邊一讓,那大個子就直直地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倒在了地上,身體微微抽搐,再也爬不起來了。

展昭低頭看看他,心說——真是萬幸啊,小白用的是左手,要是右手說不定就真的打殘了。

人群有幾秒鐘的安靜,就聽樓上尤金又打了一聲口哨,眾人也紛紛議論了起來,發出的都是驚歎之聲。

「喂!」這時,不遠處拳擊台上的一個紋著身的光頭叫了一聲,抬手扔了一副手套給白玉堂,然後跨過護欄,下了拳台,走到白玉堂對面。他雙拳互擊了幾下,對白玉堂仰仰下巴,意思是,他來!

白玉堂接過手套,看了看那個光頭,就聽有人說:「他是我們這裡打拳最厲害的,小白臉,你小心啊。」

展昭在後面聽到了挑挑眉,心說再厲害也沒小白厲害,上前給白玉堂戴上拳套,低聲說:「小白加油!」

白玉堂有些無奈地看看展昭,搖搖頭,心說這貓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轉回身,對光頭點了點頭。

那光頭原地後退著走了幾步,瞅準時機,出手就是一個直拳。他出拳的速度很快,身體也不像剛才那個大個子那麼笨重,一拳揮向了白玉堂的面門。白玉堂這次沒有偏頭,而是側身讓過,腳步動了起來,那光頭看著繞到他身側的白玉堂,就見他腳下靈活,這架勢,莫非真的是職業的?正在納悶,就聽白玉堂輕笑一聲:「喂,留神啊。」

一驚,猛地抬頭,就覺迎面勁風一道襲來,白玉堂的拳已經到了他面門。光頭驚得後退了一步,才發現白玉堂的拳頭剛好停在眼前,沒把這拳打實,挑嘴角對他一笑,「叫你留神了。」

光頭覺得有些失面子,畢竟在這裡,論拳擊他是最厲害的,怒吼一聲,一個勾拳再一次向白玉堂的下頜打來,只是他拳快,白玉堂閃得更快!只見他向內側一避,上前一步,左手一晃,引開光頭的視線,瞅準空檔,右手一拳直接打中了光頭的鼻樑……

展昭在心裡劃著十字,心說——上帝保佑,還好戴手套了,不知道會不會腦震盪。

光頭原地晃了兩下,似乎是被打懵了,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展昭暗暗幫他數:「one~two~three……ten~~win!!」

在場的好些人都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白玉堂這麼輕而易舉地就把這裡最厲害的拳擊手給贏了。

尤金在上面看得興致高漲,對一旁一個練散打的道:「他最拿手的應該不是拳擊。」

白玉堂抬頭看了尤金一眼,微微一笑,「你要不要下來試試?」

尤金一挑眉,轉回頭向是跟什麼人說了幾句話,隨後回過頭來聳聳肩,有幾分遺憾地說:「我也想啊,可是老闆不讓,沒辦法。」

「我和你過兩招。」一個穿著黑色皮褲的老外走了上來,展昭看著他光溜溜的上身擦滿了古銅色的油,肌肉明顯得不得了,心說——哪天讓小白也抹一回看看,應該比他有看頭。」

白玉堂見那人是散打的架勢,就走回展昭身邊。展昭幫他解開拳擊手套,低低的聲音說:「再打一個就差不多了,剛才已經有管事的人進去了。」

微微點了點頭,白玉堂脫下手套,活動活動筋骨,向那個散打的老外走去。

展昭心說——老外啊老外,你是要找倒霉啊,和小白打什麼也別和他打散打,他是冠軍啊冠軍!

老外和白玉堂點了一個頭後,很不客氣地飛起一腳就踢了過來,白玉堂抬手擋開,隨後手肘在他脛骨上一擊,那老外疼得一皺眉,沒想到白玉堂會來這招,也不知道是被打中了哪裡,竟然疼得渾身發冷。

只有展昭明白,白玉堂之所以散打厲害,是因為他夠狠,而且專擊打穴道。一般要通過擊打使人失血過多,或消耗對方體力直至沒有抵抗能力,要花費很多的時間,普通人尚且如此,何況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白玉堂練散打除了喜歡之外,更多是用來制服犯人的,所以要求狠、準、快。他為此還專門研究過穴位,知道打在哪裡會讓人疼得失去反應能力,最快速度制服對手。

剛才白玉堂用手肘擊中的是那老外小腿脛骨的內側,那裡別說是狠擊了,光是用力按一下都很疼。老外疼得直呲牙,一個愣神,白玉堂抬腳就是一個類似跆拳道的側踢,直接踢中了老外的頭部,雖然並沒有用太大的力道,但也夠這老外受的了,生生就被踢飛了出去,落到一邊的人群裡,撞翻了一片。

展昭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心說——看吧,全警局的高手都找白玉堂單挑過,三招之內,絕對趴下。

這時,二樓連的鐵質樓梯上響起了高跟鞋清脆的響聲,一個女人邊拍手邊走了下來,笑著道:「厲害,果然名不虛傳,賞臉的話,上樓來坐坐。」

走下來的女人一身黑色的短連衣裙,身材很不錯,年紀三十來歲,她的長相不算漂亮,但卻冷艷得很有些味道。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吃驚,因為這不是別人,正是東區的老大,陳婕。

白玉堂回頭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跟著陳婕走上了二樓。

「呼~~」見兩人跟著陳婕走進了二樓的會客室,尤金吐了口氣退回包廂裡,回頭道:「幸好剛才沒下去,不然可丟臉丟大了,你怎麼知道我打不過他?」

包廂內側坐著的另一個人並沒有理他,一手支這下巴像是在發呆,良久才自言自語一般地說:「因為他姓白。」

「姓白怎麼了?」尤金很感興趣地走上前,笑嘻嘻問,「你還認識其他姓白的人?」

那人微微一笑,那淡淡的法令紋又深了幾分,轉臉盯著尤金的眼睛,緩緩道:「黑白相剋,是黑,就別招惹白,不然死得會很慘。」

「什麼意思?」尤金腆著臉笑笑,又靠近了些,聞著那人發間淡淡的百合香味。

「黑白都是天生的,改變不了。」臉上的笑意更濃烈了一些,但眼神卻是冰冷,「有白的地方,容不得黑;有黑的地方,容不得白——人人都嚮往白,厭棄黑,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

……

白玉堂和展昭隨著陳婕走進了二樓的辦公室,客氣地請兩人坐下,自己點燃了一根煙,道:「我沒認錯的話,是白隊長和展博士吧……」

兩人對視了一眼,展昭對陳婕點點頭,「開門見山,我們想看這裡的監控錄像。」

陳婕微微一個愣神,隨後笑了起來:「展博士是火眼金睛不成,怎麼知道我這裡有監控,我用的可都是裝在牆壁裡面的針孔攝像頭啊」

白玉堂一笑:「但凡有賭局的地方都有監控。」

「唉……」陳婕掐了煙,微微歎了口氣道,「光是兩位親自來,這面子我就不能不給。」說完,對旁邊的一個手下點了點頭。

手下拿著一個遙控器走到了牆邊,拉開厚重的窗簾,就見窗簾後並不是窗戶,而是一個巨大的屏幕,分了許多小屏,實時監控著暗夜王國地下格鬥俱樂部的各個角落。

「把帶子倒著放回去。」陳婕邊吩咐手下,邊轉臉問白玉堂,「我聽說這個案子已經移交給藍成霖辦了,怎麼白隊長還有興趣。」

白玉堂搖搖頭哦,「我們辦的並不是那個案子。」

「哦~」陳婕點頭,也沒再多問。

屏幕上的畫面自動往回放了起來,白玉堂指著畫面中出現的小泥鰍問:「這個小孩子,是什麼來歷?」

「嗯?」陳婕搖頭表示不清楚,看手下,「去把維勇叫來。」

手下離開,不多久,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老闆,您找我?」

陳婕點點頭,給白玉堂和展昭介紹,「他叫維勇,這個場子基本上是他看著,你們有什麼事可以問他。」

維勇連忙點頭,樣子很是慇勤:「是的是的,兩位有什麼想問的麼?」

「那個小孩子是誰?」白玉堂指著小泥鰍又問了一遍。

「哦,他是在這裡端盤子的。」維勇笑著回答,「他叫洛陽,小名陽陽,是我們一個兄弟的兒子,因為他老子死了,老媽也跑了,所以就沒人要了。我們這一群兄弟幫忙養著,平時他就給端個盤子什麼的。」

白玉堂點點頭:「我想和他聊兩句。」

「可以,他就住在外面。」維勇道,「俱樂部後面那條巷子裡第一間房子就是他家,我帶你們去。」

「稍等一下。」展昭突然叫住了要往外走的維勇,指著監控屏問,「小白,這人眼熟麼?」

白玉堂走近一看,愣住。就見那個被展昭定了格的畫面中,有一群正在看打鬥的人,那些人個個臉上都是激動興奮的神色,只是其中有一個隱在人群後面的人,神情和其他人很不一樣。比起別人的火熱,他顯得冰冷,而且……他一身黑衣,滿臉的大鬍子——正是那天在演唱會場館外,撞到白玉堂的人。

…………………………

公孫回到家裡,就見客廳的燈關著,書房的門虛掩著,從門縫裡隱隱透出光線來。公孫打開客廳的燈,脫下外套,以往白錦堂要是在的話,聽到他的響動都會出來看一眼,今天怎麼了?

剛才朋友送了一瓶上好的紅酒給他,公孫拿著酒,從櫃子裡拿出兩個酒杯,向書房走去。

推開門,一抬頭……

「匡」地一聲,手上的酒杯和酒瓶全都掉到了地上——就見白錦堂仰臉靠在椅子上,桌子上的檯燈亮著,身後的牆上,一個人影。

聽到了響聲,原本想惡作劇的白錦堂連忙睜開眼,就見公孫睜大了眼睛靠在門邊,立刻意識到……自己的玩笑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