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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非人類 06 鷹王

白玉堂把蔣平說的告訴了展昭。

展昭連忙問傅義山:「傅先生,你了不瞭解關於這個鷹王圖騰的詳情。它和死亡有什麼關係?」

「呃……」傅義山想了想,說,「我大致瞭解過一些背景資料,這個鷹王的圖騰在圖西族就相當於死神,呃……」

「時間緊迫……」白玉堂打斷了傅義山的長篇大論,「你知不知道,被死神,也就是鷹王懲罰的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呃……砍頭……」傅義山簡潔地回答。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

「貓兒,轉播車最多十分鐘後就會到。」白玉堂看表,「我們只有十分鐘時間。」

「平常這個時候,你都在幹什麼?」展昭問傅義山。

「呃……我……」傅義山也被弄得有些緊張,「我應該在書房看書。」

「書房在哪兒?」兩人齊聲問。

「我帶你們去……」說著,傅義山帶著兩人快步走向自己在二樓的書房。到了門前,伸手要開門……白玉堂一把拉住他,「等等。」

說著,把傅義山拉到了身後,白玉堂轉開門把,輕輕一推,門「吱扭」一聲打開。

房裡空無一人,白玉堂率先走了進去,展昭跟了進去。

進了房間,兩人抬頭環顧四周,書房的佈置很簡單:紅木製的傢俱,寬大的書桌,書架上碼滿了書,古色古香的花瓶~~展昭突然拍了一下白玉堂的肩膀,伸手指指天花板,白玉堂抬頭一看……皺眉。

就見那乍看之下空無一物的天花板上,有幾道隱隱的幽光——仔細分辨,才看出那是幾根交錯的玻璃線。

兩人順著玻璃線的方向移動著視線,飛速地思考著,片刻後,心領神會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目光最終都落在了書桌的電話上。

展昭又逡視了書房一圈,搬過地上一個半米多高的花瓶,放到書桌後的椅子上。

白玉堂告訴傅義山身後的秘書邱羽:「找一根五米左右的細繩,再找一個西瓜或者哈密瓜……要快!」

「好……」邱羽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回來,手上拿著一個西瓜和一卷細繩。

展昭接過瓜,放到了花瓶上。然後,在不拿起電話聽筒的狀態下,將繩子的一頭,小心翼翼地系到聽筒上,另一頭拉到了門外,放在地上。

這時,傅義山和邱羽才注意到,電話機的聽筒下面,壓著一根玻璃繩,繩子極細,垂到地上,沿著牆角,爬出了窗外……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沒法發現!

準備工作做完後,眾人退到了門外。

「隔壁房間的朝向是不是和這裡一樣?」展昭問傅義山。

「嗯。」傅義山點頭。

白玉堂轉身下了樓,展昭則走進了隔壁的房間,帶著傅義山和邱羽一起,隱到窗戶後面。

透過窗戶,已經可以看到遠處駛來的電視台轉播車了,展昭的電話響,接起來:「小白,你準備好了?」

「好了!」樓下,白玉堂隱藏在門後,專注地隔著玻璃注視著大門前徘徊著的所有人:保鏢、傭人、園丁……

很快,轉播車駛到了大門前,工作人員抬著攝影器材下來,有幾個保鏢上前阻止,女主持人似乎是與保鏢發生了一些爭執。就在這時,其中一個身材比較矮、膚色黝黑的保鏢拿出了電話,按下幾個按鍵——與此同時,隔壁書房裡,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

展昭快步走到了書房門口,一拽地上的那根繩子——書桌上的電話聽筒「啪」地一聲被扯了下來,聽筒下壓著的那段玻璃繩瞬間飛了出去~~~就聽窗外「啪」地一聲輕響。

隨著這聲響動,天花板上縱橫交錯的玻璃繩猛地拉直抽緊,橫向劃過~~空中幽光一閃——在門外的三人就感覺有幾絲涼風帶過,「卡」地一聲……那個放在花瓶上的西瓜上,出現了一道裂紋,瓜身瞬間一份為二,上面的半個滑落下來,落地……摔得粉碎。

又是「嗖嗖」地幾聲響,剛才割開瓜身的玻璃繩,順著窗戶飛了出去,很快蹤跡不見。

這時,樓下傳來了隱約的騷亂之聲。

展昭拿起電話,他和白玉堂的手機一直是接通的狀態,「小白!好了!」

白玉堂拿著手機,雙眼緊緊地盯著那個快速往回跑的矮個兒保鏢,笑:「貓兒,我這兒也好了。」說完,合上電話,快步走了出去。

展昭迅速跑回隔壁的房間,透過窗戶看向下方,就見那個保鏢走到了樓下的花壇裡,彎腰伸手,拾起了地上的一樣東西,剛想站直身子,白玉堂已經走到他背後,一拍他肩膀:「撿什麼呢?!」

那保鏢一驚,估計是預料到大事不妙了,他似乎也會些拳腳,回手就是一拳!可惜,他打錯了人~~白玉堂微微偏頭避開他的拳頭,左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就聽「卡嗒」一聲的關節錯位聲。

「唔……」沒等那人慘叫出口,白玉堂已經一手刀朝著他的肋下砍了過去。

「啊……」那保鏢悶哼一聲後,被白玉堂順勢一帶,扔出了花壇,躺倒在地直哼哼,蜷縮著再也動不了。

見白玉堂低下身來,保鏢緊張地想掙扎著站起,白玉堂笑著拍拍他肩膀:「躺著吧兄弟~~你至少斷了兩根肋骨!」說著,在他的口袋裡一陣翻找,拿出了一卷玻璃線~~線的一頭還繫著一枚小巧的鋼製弩箭。再抬頭,就見窗戶下面的隱蔽處,有一張小巧的弓弩。弓上也繫了根玻璃繩,一直垂到地面,只是有牆上爬山虎的遮擋,站遠了根本發現不了。抬手一扯玻璃繩,連同那張弓一起扯了下來。

可以想見,如果今天自己和展昭沒有來,那麼剛才在裡面被玻璃繩砍下的不會是西瓜,而是傅義山的頭!保鏢再乘亂撿走玻璃繩和弓弩,這個案件將又會是一起完美的詛咒殺人事件!

這時,展昭也跑了下來,看看地上躺著的保鏢,問白玉堂:「怎麼樣?」

白玉堂把手上的弓弩遞給他:「全在這兒!」

「果然!」展昭接過東西,「這回可以說明,跟本就沒有什麼詛咒!」

點點頭,白玉堂沉聲道:「很明顯,兇手是人!」說著,問那保鏢,「喂!為什麼殺傅老?」

「殺……殺人?!」保鏢驚得差點從地上蹦起來,牽動了斷裂的肋骨,疼得齜牙,「我……我不知道是殺人……我只是財迷心竅了……」

「財迷心竅?」展昭想了想,問,「是有人給你錢,讓你這麼幹的?」

「對……對。」保鏢一個勁兒點頭,我前幾天賭錢輸了,欠了一屁股債。那天,有個電話突然打來找我,說,只要我按照他的意思,在今天這個時候,打個電話,再幫忙撿個東西扔掉,就給我一大筆錢……他先在我的信箱裡放了定金,還威脅我說,如果不幫他,就要向保全公司告發我的債務問題,到時候,我就連飯碗都保不住了,所以……我,我真的不知道他要殺人啊……」

展昭和白玉堂也覺得這人只是被利用了而已,這整個案件的兇手可謂是老謀深算,絕對不會自己來冒這樣的險。

很快,警局派來人,帶走了保鏢,白玉堂和展昭告別傅義山,驅車離去,他們不是回S.C.I.,而是趕往正在做視頻直播的阿卡沙的工作室。

這次事件,阿卡沙絕對是知情人,不然的話,為什麼每一次案件她都在?!關鍵是她預言的時間,和殺人案件的精妙佈局配合得天衣無縫?!

展昭拿起電話打給蔣平,問他現在人沒死,阿卡沙的直播節目怎麼樣了?

蔣平回答說:「從剛才開始視頻直播就卡住了,一直沒通,定格在阿卡沙一臉驚疑的表情上。」說完,還給展昭發了一張圖片,就見電腦上的直播視頻裡,阿卡沙一臉驚異地直視著前方。

「不好!」展昭驚得叫了起來,「她可能有危險!!」

白玉堂踩足油門,「貓兒,你是說她有可能被滅口?」

展昭皺眉,「兇手第一次殺蕭陸的時候很低調,甚至是掩飾成自殺案件;第二次殺卡洛斯,引起了一定的關注;第三次殺田中,在鏡頭前;接下來殺莫寧,就開始預告……他正在一步步地升級……越來越自信!」

「阿卡沙一直都是詛咒殺人的鼓吹者,如果留著她絕對是對兇手有好處的,但關鍵是我們阻止了傅義山的被殺,也就是說,所有的人都會猜到阿卡沙是謀殺事件的知情人。」白玉堂拿出警燈裝到車頂上,「也就是說,兇手要殺阿卡沙的行動是臨時決定的……我們說不定能撞上他!」

……………………

S.C.I.的門口,白馳從他那輛可愛的黃色金龜子裡出來,並從副駕駛座上拿出了大量的材料、書籍、舊報紙。

圖書館的管理員已經認識他這個專門來找資料的警察了。

捧起那堆紙張,白馳看不清路,晃晃悠悠想往前走,突然從側面閃出兩個人來狠狠撞了他一下。

「嘩」地一聲,紙張書籍撒了一地,白馳也摔倒在了地上。

由於前一陣子剛下過雪,地上有些地方還是濕的,白馳爬起來,顧不得計較是誰撞他,趕快去撿散落的紙張。

就在他撿一份舊報紙的時候,一隻腳突然踩住了那張報紙。

白馳一驚,抬頭看去,就見面前站著兩個人,正臉帶嘲笑地低頭看著他,看清兩人的長相後,白馳就是一皺眉。

他伸手拽住那份被踩住的舊報紙,對那人說:「你……踩住我的……資料了。」

「哎呀……」那人誇張地叫了一聲,抬起腳,對白馳說,「抱歉抱歉……我沒有看見~~」

撿起所有的資料,放到汽車上,白馳拿出紙巾輕輕地擦紙張上的泥污。

那兩人非但沒走,反而湊到白馳身邊,問:「我說白警官啊,我還以為你轉去S.C.I.是去破什麼大案子呢,原來是去給人家收廢報紙啊~~」

白馳不理會他倆,只是快速地把文件整理好,準備離開,但是,那兩人卻攔住了他的道路。

「別走啊,跟我們說說,S.C.I.怎麼樣?那可是我們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啊。」

白馳看著眼前的兩個人,這兩人是他在巡警隊時的同事,當了好多年巡警了,一個叫吳凱,一個叫徐亞冬,以前經常取笑他。

見白馳不理會自己,徐亞冬說:「唉~~人家現在是精英了,在S.C.I.掃廁所,也比在巡警隊裡當老大強啊!」

「是啊!」吳凱點著頭,「我也想去,可惜啊,我不姓白,沒人罩著……」

白馳聽到這裡,直視兩人:「你們……別胡說八道!」

兩人見以前小兔子一樣的白馳竟然會橫眉立目地回嘴,都有些吃驚。但是隨即又更加不屑:「看這神氣的,唉,誰不知道白玉堂出了名的護短~~連你這樣的都能進警局的精英部隊,看來S.C.I.也不怎麼樣!……」

把資料往汽車前蓋上一放,白馳怒視兩人:「你們說我不要緊,不要說白隊長和S.C.I.!」

徐亞冬和吳凱以為白馳還是和以前一樣,無論誰欺負他,他都不敢反抗。但是他們不知道,白馳在展昭的「治療」和「調教」下,現在凶得要命,再加上他本身就對白玉堂尊敬異常,敢當著他的面侮辱他偶像~~~兔子也咬人的!!

見言語已經無法再威嚇到他,徐亞冬伸手就推了白馳一把:「幾天不見,神氣得都不行啦……你還真以為你是精英啊?!」

幾人在這裡爭執,都沒留意到一輛很大的黑色吉普,已經停在了他們不遠的地方,車門打開……

「怎麼?不是出息了麼?」吳凱看著被推了一下的白馳,「怎麼不還手啊?!」

白馳站直,看著兩人:「你倆還是不是警察?警察這麼蠻橫的麼?!」

「…………」兩人對視一眼,有些無言以對,但又覺得面子上下不來,提高了嗓門對白馳嚷嚷,「你還想教訓我們啊?你才當了幾天警察?!」

白馳面不改色:「是不是好警察和時間長短沒關係,重要的是,要時刻記住不要給警察丟臉!」

「你……」兩人無話可說,正想動手,卻覺得身後似乎有什麼動物正在喘著氣,聽起來像是狗……猛回頭……

就看見一隻巨大的白色非洲雄獅正站在他們背後……

里斯本見兩人回頭,突然扯開嗓子張開那血盆大口吼了一聲~~

「媽呀~~」徐亞冬和吳凱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連連後退。

里斯本卻氣勢洶洶地朝兩人走了過來。

徐亞冬似乎是醒悟了過來,連忙抖著手掏槍……對準了里斯本。

「不要啊!!」白馳驚叫一聲,但是徐亞冬已經扣動了扳機。

奇怪的是,「卡嗒、卡嗒」地扣了幾下,毫無反應……吳凱也拿出了自己的槍……一樣,兩把槍裡~~沒子彈。

「不好意思……」趙禎不知何時已經靠在了白馳的車邊,抬手,輕輕地拋動著手中的一把子彈,「他是我的寵物……平時很溫和,惹急了可是會咬人的!」

白馳臉唰就紅了,趙禎這話,聽著不知道是在說里斯本,還是在說他。

見周圍不少人都好奇地盯著這裡看,估計都被剛才的那聲獅子吼給驚了。

「里斯本,回車上去!」白馳拍拍乖乖蹲坐到他身邊的里斯本的腦袋,里斯本立刻就回到了趙禎的那輛大吉普裡。

徐亞冬和吳凱嚇得失魂落魄,看怪物一樣地看了白馳一眼後,轉身就跑。

趙禎笑著把手中的子彈往地上一扔~~伸手搭小白馳的肩膀。

白馳臉紅紅,「誰要你幫忙,我自己會解決……我也不是那麼沒用……」

「嗯嗯~~」趙禎點頭,湊過去親他頭髮,「你剛才帥呆了……」

騰地一下,白馳頭上蒸汽冒起,狠狠踩了趙禎一腳後,面紅耳赤抱著資料逃走~~

趙禎在後面哈哈大笑,正想追上去,卻被人拉了一下。回頭,就見莫裡斯哭喪著臉:「禎,你和那個男孩什麼關係?你說好了陪我來S.C.I.,莫不是為了見那男孩?我好傷心啊!」邊說,邊裝模作樣伸手擦眼睛。

「神經~~」趙禎搖頭,關了吉普的車門往前走,招呼身後的莫裡斯,「快點!」

「嗯!」莫裡斯笑著點頭,但當趙禎轉過身背對他的時候,那張笑臉卻瞬間變得冰冷。莫裡斯回過頭,冷冷地看了一眼路邊停著的,白馳那輛可愛的小車,眼中,滿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