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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非人類 02 詛咒

阿卡沙可怕的外表和陰惻惻的語調,驚得在場的幾個年輕女性都紛紛尖叫。

白玉堂皺皺眉:「不相干的人都出去。」說著,對門口的曲彥明和另外一個保鏢說:「你倆先看著現場。」

兩人很配合地把其他人都請出了房間,那個叫阿卡沙的算命婦人,邊走邊扯著破碎的嗓子喊:「你們不相信詛咒,不相信惡魔……就會遭到惡魔的懲罰~~~」

搖搖頭,白玉堂轉回身,就見公孫和展昭已經圍在了保險箱邊,仔細地審視這具無處不透露著詭異的屍體。

公孫緊皺著眉,看了半天,對白玉堂說:「得回去把屍體拿出來,才能確定死因。」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問:「他是被肢解放進去的?」

公孫搖搖頭:「不是……是被折起來的。」

「折……」白玉堂苦笑,「把人折起來?」

「說實話麼?」公孫微微一笑,「的確不像是人能辦到的。」說完,走出房間洗手去了。

白玉堂拍了拍還在盯著箱子裡屍體發呆的展昭,問:「貓兒,看出什麼了?那麼認真?!」

展昭想了想,說:「小白,你看過回收汽車時,用液壓機壓車沒有?」

白玉堂點頭,「的確~~四面四塊鋼板,再加上面一塊,就能把人擠成方的,問題是,為什麼要弄成這樣?」

「兩種心態~~」展昭抱著手臂說,「單純心態是,兇手想要人們把注意力集中到箱屍的詛咒上去~~」

「二呢?」白玉堂追問,「不單純的心態?」

「嗯~~那就要從他的行為來分析了。」展昭說,「這個兇手的心思非常縝密、自信甚至傲慢。」

「嗯~~」白玉堂點頭,「看他弄的這個密室保險箱的兇案現場,還應該加一句他很無聊~~」

展昭圍著桌子慢慢地走一圈,從各個角度打量著那個保險箱:「他在完成之後,應該也這樣繞了一圈~~就像是在欣賞自己的傑作……會把手機塞到被害者嘴裡,就是最好的證明,他是在嘲笑他,嘲笑所有人,就好像在說……」

「他就是神……」白玉堂接了一句,「不是人……對不對?!」

展昭無奈,點點頭。

白玉堂瞭然,總結:「好啊~~又一個拿人命開玩笑的變態~~」

這時,門口傳來兩個同步的聲音:「哦呀~~好驚悚啊~~老大就是想拿錢來買這個??」

白玉堂和展昭回頭,就見雙胞胎一手提著一個皮箱,出現在了門口。

「沒你倆什麼事了!」白玉堂朝箱子呶呶嘴,「收錢的人在裡面……東西沒了!」

「那……老大人呢?」小丁四週一望。

其他人也紛紛四顧……白錦堂剛才還在門口站著的——哪兒去了?

洗手間裡,公孫打開水龍頭,洗手……也許是多年當法醫的習慣,公孫會先戴著手套洗,把手套洗得乾乾淨淨,再把手套摘下來,洗手。

低頭衝著水,腦子裡都是剛才那具屍體古怪的死裝,忽覺後背溫熱……一抬頭,只見白錦堂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

有些疑惑地望了鏡子裡的人一眼,「你怎麼來了?」公孫一邊洗手,一邊問。

白錦堂不說話,微笑著低頭湊到公孫耳邊說:「你剛才驗屍的樣子真性感。」

公孫笑而不語。

白錦堂站在他身邊,等著他洗完手

兩人再從洗手間出來時,S.C.I.的眾警員已經到了。

現場勘查及取證完畢後,公孫要大家把箱子再鎖上,帶回S.C.I.的法醫室~~展昭白玉堂看他一臉急切,就知道他迫不及待想把屍體從箱子裡拿出來了。

正這時,就聽門口傳來了爭吵聲,卡洛斯的秘書呂燕正抓著曲彥明和另一個保鏢,說要他們負責。

「是你們,除了你們沒人可以動手腳!」呂燕激動異常,對身邊的警察說:「警官!抓住他們,肯定是他們動了手腳,沒有其他人!!」

「可是……」展昭突然問:「鑰匙在你那裡……是不是?」

「我……」呂燕微微一愣,放開了曲彥明和那個保鏢,有些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語,「不會是詛咒的……那只是傳說……不會是真的……」

「什麼傳說?」展昭覺得她的舉動有些奇怪,帶她單獨去了休息室坐下聊。

白玉堂和其他警員對在場的所有人進行了詢問,做了記錄後,只留下曲彥明和另一個,叫馮傑的保鏢。

有些歉意地拍拍曲彥明的肩膀,「你兩還要去警局做一份比較詳細的筆錄,需要描述一下細節。」

說完,讓王朝和張龍帶兩人先回局裡。

曲彥明在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休息室,眼神有些複雜。

「怎麼了?」白玉堂有些不解。

「嗯……」曲彥明想了想,說,「隊長,今早,我聽到卡洛斯先生和呂秘書在放箱屍進去時……」說著,指了指特別會見室的大門,「他們在裡面很激烈地爭吵。」

「對!」馮傑說,「我也聽見了。」

「他們吵什麼?!」白玉堂問。

「因為關著門,聽不清楚,不過他們反覆提到詛咒兩個字。」曲彥明說。

「是啊!」馮傑補充,「因為呂燕的嗓門很尖,所以這兩個字最清楚。」

這時,展昭和呂燕已經從房間裡出來了,王朝張龍帶著三人回警局。

「貓兒,怎麼樣?」白玉堂見展昭緊皺著眉頭,感覺情況可能不太妙。

展昭歎了口氣,說:「邊走邊說吧。」說著,拉起白玉堂就往外走。

「去哪裡?」白玉堂有些不解,他還想去看博物館的監控錄像來著。

「卡洛斯家!」展昭說。

吩咐馬漢和趙虎去看監控錄像,白玉堂和展昭出了博物館,驅車往卡洛斯在城郊的別墅駛去。

「剛才,呂燕說了一個很有趣的故事。」展昭用食指輕輕叩著下巴,「有關於箱屍的詛咒。」

「說來聽聽。」白玉堂很感興趣地問。

「這具箱屍的來歷很特別。」展昭說,「這是『圖西』族的最後一具箱屍。」

「最後一具?」白玉堂不解,「之後就不做了?」

展昭搖搖頭:「圖西族滅絕了,被滅絕的!」

白玉堂略有驚訝,「被?你是說……他們不是自然滅絕的?」

「嗯。」展昭點頭,「圖西人生活在東南亞一座小島嶼的叢林裡。大概一百多年前,一艘荷蘭的商船拋錨在那個小島上。圖西人救了他們,熱情地款待他們……

但是,等那些船員獲救後,驚歎於圖西族箱屍的精湛工藝,於是,他們殺光了所有的圖西人,想要搶奪這些珍貴的箱屍……唯一活下來的圖西族首領,把所有的箱屍都燒了……」

「那麼……這次展出的箱屍呢?」白玉堂不解。

「……是那個首領的……」展昭說。

「…………」白玉堂臉上頗有些驚訝,「你是說……」

展昭點頭:「那幾個荷蘭人惱羞成怒……他們見識過製作箱屍的過程,所以就將那個首領活生生地做成了箱屍。」

聽完,白玉堂皺眉:「難怪那具屍體的表情那麼痛苦和怨恨了。」

「那個首領死前,用圖西族世代流傳的咒語……來詛咒這幾個荷蘭人,和他們的後代。」展昭說,「據呂燕說,卡洛斯是從一個荷蘭老人那裡得到這個箱屍的。」

「那個老人就是那些荷蘭人其中之一的後代?」白玉堂問,「後來呢?那個詛咒應驗了麼?」

「據說……全都死於非命。」展昭說,「卡洛斯也最近剛剛痛失廝守了二十年的愛妻……小兒子也得了怪病,變得瘋瘋癲癲,所以他開始相信那個詛咒,就想找人脫手。」

白玉堂沉默了片刻:「呂燕跟他爭吵,估計就是因為怕這個東西賣出去,會給別人帶來噩運。」

「唉~~」展昭看他,「大哥沒買到,也算不錯。」

「你相信?」白玉堂笑,「貓兒,你以前最不信這些鬼神之說的。」

展昭點頭,「我是不信啊。一切的惡魔都是由人心滋長出來的。」看了白玉堂一眼,緩緩道:「所以,被有心魔的人盯上,跟被惡魔盯上沒有區別。」

「呀啊~~~~~~」突然,一陣尖利異常的女人尖叫聲打斷,聲音是從別墅裡傳來的。

「……剛才……」

「……對啊!」

「你也聽到……」

「……沒錯!」

「……裡面……」

「……是啊!」

兩人迅速下車,衝到別墅門前,拍高聳的鐵門,沒人來開。

「呀啊~~~~」又一聲,比剛才更加慘烈。

白玉堂退後兩步,助跑後縱身躍起,快速地踩著鐵門和牆壁~~三步就上了圍牆,縱身躍下,反手打開門,和展昭一起向裡面跑去。

穿過花園,是一幢白色的中世紀風格別墅,尖叫聲不斷地從別墅裡傳出來。

白玉堂和展昭顧不得其他,直接衝進別墅……

就見一個女傭模樣的中年婦女正跪在地上不停地尖叫。

她身前好幾斷血淋淋的動物肢體——像是白色的小狗,慘白的絨毛沾滿了鮮血,看起來萬分地可怖。

「呵呵呵呵呵………………」一陣輕笑聲從上方傳來。

兩人抬頭一看,就見二樓的迴廊扶手上,坐著一個少年。他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棕色的短短卷髮,蒼白的膚色,白色襯衫加黑色的長褲……

他坐在黑色的鐵製圍欄上,悠閒地晃動著腿,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少年左手上拿著把帶血的鋒利小刀,臉上、前襟,沾了不少血。右手上,拿著一個血淋淋的小狗的腦袋,呵呵笑著看下面的白玉堂和展昭,似乎是在哼著某首歌謠~~聲音間間歇歇,說不出的怪異。

展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緩緩地說:「OCD……」

白玉堂注視著上方的少年,聽到展昭的話,一愣:「OCD?強迫症?!」

展昭點頭:「他坐在第五個房間的門口、第五段欄杆、只扣了五顆紐扣、每晃五下換一次腿,每次只哼哼五個字……動物的屍體分成五段……」

「能不能讓他下來~別傷著別人也別傷著自己~」白玉堂問展昭。

想了一下,展昭微微一笑:「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