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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兇手 02 歸來

白馳在市圖書館裡轉了幾圈,一個架子一個架子地找著,抱了滿滿一桌的書。

「全部要外借麼?」管理員有些驚奇,「借書的數量是有規定的。」

白馳搖頭,把警員證拿出來給他看,說:「不是借,是警察徵用!會還你的。」

管理員狐疑地看著眼前這個,怎麼都不能跟「警察」兩個字聯繫到一起的人,無奈地說:「好的,不過我要登記一下,可能會很久,我們登記好後給你送到警局去。」

「好……好的,謝謝你。」白馳點頭,轉身準備離開,卻看到了門口幾個有些陳舊的檔案歸類架……好奇地走上去。這是一種老式的資料櫃,按照字母的順序排滿了一個一個的小抽屜,打開,可以看見每個抽屜裡都有一疊卡片,記錄著資料的種類、名稱和所在的位置。白馳走到一個櫃子前,就見標籤上寫著的是「報刊」。

市圖書館的書目都已經使用電腦來分類管理了,剛才白馳已經全部找過,但是報紙因為數量太多,所以只有近兩年的整理了,其他舊的應該都在這裡。打開抽屜,白馳驚喜地發現竟然有三十年之多的量,便耐心地一張卡片一張卡片翻看了起來,他要把過去二十年的案子都翻出來~~~

「嗨!」身邊突然閃出一個人來拍了他一下,嚇得白馳一蹦,轉過頭一看,就皺起了眉。

拍白馳的不是別人,正是今早在飛機上遇到的趙楨。

轉回頭,無視……繼續翻找。

趙楨估計這輩子都沒被人這麼無視過,尷尬地笑笑,湊上來問:「你找什麼呢?剛下飛機就來圖書館?」

白馳抬頭白他一眼,說:「你……管不著!」

「喂!」趙楨摘下眼鏡,「我是不是曾經得罪過你啊?你幹嗎那麼恨我?」

「騙子!」白馳繼續翻了個白眼,低頭接著找,並且向旁邊靠了靠,和趙楨拉開一點點距離。

……趙楨狠狠瞪了白馳一眼,突然「啊!」了一聲。

白馳驚訝地抬頭,就見趙楨向遠處一指,本能地轉頭看——什麼也沒有啊~~~

「白~~馳~~」趙楨「噗~~」地笑了出來,「好名字啊~~」

白馳回頭,見趙楨不知何時已經把他的警員證拿走了……

「還……還給我!」立刻伸手去搶,趙楨舉著警員證躲開,「S.C.I.~~哦??」

「拿來!」白馳狠狠一把搶過,放回口袋裡,轉身,就聽趙楨又說:「誒??你是k市出生啊??我小時候也在K市待過。」

白馳一驚,回頭,見自己的錢夾也在趙楨手裡,他正在看自己的身份證……

「你還給我!我逮捕你哦!」白馳怒了,一把搶過自己的錢包,凶巴巴地吼了一聲。

「ok!你慢慢找,我先……走了,一會兒見。」說完,趙楨爽快地轉身離去,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小串鑰匙,圓滾滾的小鴨子吊飾——白馳~~

五點左右,白馳才捧著厚厚一捆舊報紙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門口,掏鑰匙~~咦?鑰匙勒??

把報紙放到地上,上下左右的口袋都摸遍了,還是沒有……今天怎麼這麼倒霉?!

誰知這時,門卻打開了。

「你回來了啊?怎麼這麼晚?」門裡站著的,赫然是趙楨,一手拿著蘋果,一手拿著一個本子。

「你……你……」白馳驚得語言不能,怒氣沖沖地進門,「你怎麼在我家裡?」

趙楨聳聳肩,扔了串鑰匙給他,說:「哦~~我剛才撿到一串鑰匙,就想還給主人咯,沒想到那麼巧是你的。」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白馳把鑰匙揣進口袋裡,狠狠瞪。

「呵呵~~」趙楨笑得燦爛,「鑰匙告訴我的,都說我有魔力了。」

「騙子!出去!」白馳氣呼呼地伸手指門。

趙楨卻在沙發上坐下,繼續啃著蘋果,看著手上的本子。

「你……你在看什麼?」白馳驚覺趙楨手上的本子有些面熟。

「哦~~你的日記。」趙楨邊翻邊讚歎,「真是太精彩了。」

「……呀~~~~~」白馳撲上去就搶,「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看別人的日記!!」

趙楨連忙躲開,「我要弄明白你幹嗎那麼討厭我啊。」

「沒有理由!!還給我!」白馳追上去就搶。

「話說回來,你的童年還真是悲慘啊,怎麼盡被人欺負?」趙楨邊躲邊說,「我真是沒見過比你更自卑的人了……」

白馳聽到這裡愣了一下,就不去追了,站在原地發呆。

「喂!怎麼了?」趙楨拿著日記本走回幾步,看白馳。

低下頭,白馳當他不存在,轉身出門把那捆報紙搬了進來,在茶几前坐下,拿出一個筆記本,專心致志地翻看報紙,並做記錄。

「怎麼了?」趙楨走過去蹲到他身邊,「生氣啦?」

白馳不理他,繼續看報紙。

「諾,還給你。」趙楨把日記放到白馳面前,伸手在白馳眼前晃了晃,「還在生氣?」

白馳把日記拿回來,放到身後,不說話,繼續看報紙。

「你,小時候是在k市念的l小學?」趙楨湊上前問,「我比你大幾歲,不過……好像我唸書的時候你也在那裡……小我幾級,嗯?」

白馳放下筆,低頭不說話。

趙楨又湊近了一些,說:「不過我真的沒什麼印象,哪裡得罪過你啊……說來聽聽?」

DIDIDIDIDIDIDI~~~~~

電話響,白馳趕忙接起來,是白玉堂打來的,「喂,哥~~嗯,好的。」

掛了電話,趙楨感覺白馳的心情好像好了起來,就見他把報紙整理好,收拾了一下,像是要出門。

白馳的心情自然是陰轉晴了,因為白玉堂告訴他今天S.C.I.要開慶祝會,歡迎他進組,鑒於他在上次案件裡表現得可圈可點,所以他已經成功地通過了試用期,轉正了。

白馳準備就緒,走到門口看趙楨,眼神示意:「出去!!」

趙楨無奈地站起來,走到門口,「你去哪裡?我有車,送你??」

白馳伸手,「還我三塊錢。」

「哈??」趙楨驚,「我什麼時候欠你三塊錢?」

「蘋果錢!」白馳瞪眼,「很貴的!」

「你怎麼這麼小氣??」趙楨皺眉,「連吃你個蘋果都那麼計較?」

「我憑什麼……要請你?!」白馳說得理直氣壯:「我只請朋友吃東西!」

「你!!」趙楨氣得抽一口氣,「好!算你厲害。」說完,掏出十塊錢放到白馳手上,「不用找了!」轉身就走。

走出幾步,就聽白馳喊他,「等一下!」

趙楨微笑著回頭,心說,誰能抵抗我的魅力??卻覺兩個不明物體迎面而來,呼呼帶風……

連忙伸手,抓住了一個,卻被另一個狠狠砸中腦袋,「呯~~」地一聲。

「呀~~~」摀住頭看,就見手上一個蘋果,地上一個蘋果……抬頭。

白馳狠狠瞪他一眼:「兩不相欠!!」又砸一個一塊硬幣過來,正中發呆中的趙楨的腦門……「呀~~~」

走出公寓,上了自己的車,狠狠啃一口手上的蘋果,趙楨摸著頭上的兩個包,磨牙:「死小孩!氣死我了!」

展昭滿臉佩服地看著白玉堂挑的這個包廂,真想寫個服字——S市大酒店唯一的一間兒童包廂~~~專門給小朋友慶祝生日的,滿牆的米老鼠唐老鴨。

「你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啊??」展昭問白玉堂。

「不是我挑的,是丁家的雙胞胎!!」白玉堂趕緊澄清,「不過話說回來,還蠻合適的……」

晚上七點,人都到齊了,人數卻比預期的要多得多,除了S.C.I.的,還有重案組的,齊樂他們樂團的,加上丁家的雙胞胎和白錦堂,包廂裡擠得爆滿,一群年輕人瘋到半夜。

公孫第一個逃了出來,太陽穴酸痛,耳朵裡都是嗡嗡的響聲。

「很累啊?我先送你回去?」緊隨公孫出來的白錦堂伸手幫他揉太陽穴,湊到耳邊問。

「嗯……」公孫點頭,頭暈乎乎的,好像喝多了。

兩人走進電梯,白錦堂把外套披到公孫肩上,說:「我去拿車,你到門口等我。」

走出酒店的大門,夜晚的涼風讓公孫清醒了很多。

「要幫忙麼?」身邊傳來了一個聲音,公孫有些驚訝地回頭,就見一個很精幹的男人站在他身邊,有些關切地問他。公孫看看他,感覺到他身上似乎有些和白錦堂相類似的氣息,精英的氣息……

搖搖頭,公孫不太喜歡這個人的眼睛,雖然表現得很慇勤、友善,但是,有掩飾不住的算計。事實上公孫非常不喜歡和商人打交道,白錦堂可以算是個特例,除了他是白玉堂的哥哥,身份特殊外,還有他的眼睛裡從來沒有偽善,有時候甚至像小狗的眼神一樣,直接,又有點無辜——體型比較大的小狗。

「你看起來好像不大舒服。」那人又追問了一句,「真的沒事?」

公孫驚覺自己胡思亂想竟會覺得白錦堂有些可愛,臉上微微發燒,轉臉冷冷地對那人說,「不用。」

「我叫沈潛」那人禮貌地伸手過來。

公孫卻並沒有伸手,只是目視著前方,「我不感興趣。」

「可是我對你很感興趣。」沈潛笑著說。

這時,白錦堂已經開著車駛了過來,遠遠看見和公孫站在一起的人,微微皺眉。

公孫也看見了那輛熟悉的奔馳,不再理會身邊的人,快步走了上去,坐到車裡,沈潛向他揮了揮手:「再見,公孫……」話還沒說完,白錦堂已經開車離開。

「……頭還疼不疼?」開了好一會兒,白錦堂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默。

公孫有些好笑地看他,「我以為你會問我剛才那個人是誰。」

白錦堂沉默了一下,說:「他叫沈潛,沈氏集團的老闆,我的競爭對手。」

「哦~~」公孫瞭然地點點頭,「難怪。」

「難怪什麼?」白錦堂問得隨意,眼神卻是專注。

「不難怪什麼。」公孫故意不說,他可以感覺到白錦堂的不安,覺得有趣,最近那個原本霸道專橫的男人竟然比狗狗還聽話,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就像是在努力學著怎樣和他相處。

「他說他對我感興趣。」公孫笑著看白錦堂,「你接下來怎麼做?找人幹掉他?」

白錦堂在心裡歎了口氣,「這個妖精……」

車子駛入了公孫家公寓的地下停車場,白錦堂停下車,轉頭看公孫:「你還在生我的氣?」

公孫挑眉,搖頭。

「公孫。」白錦堂側轉身注視著公孫道,「你這一個月一直在折磨我。」

「我哪有?」公孫笑得人畜無害。

白錦堂歎了口氣,「下車吧,我送你上去。」

「什麼叫送我上去?」公孫不解,「你不也住上面麼?」

「……」白錦堂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公孫,「你……你是說我可以搬回來?」

公孫下車,「那房子是你的,你住不住跟我有什麼關係?」

「住!我今晚就住!」白錦堂關上車門就追上公孫,「你先借我床被子,我的在公司裡。」

「我沒有多餘的被子。」

「那我睡你那裡?」

「想得美。」

「公孫……」

「手拿開!」

「好好……」

展昭也是被白玉堂搬回家的,雖然大部分的酒都讓白玉堂擋了,但是酒量極差而偏偏還很饞酒的展昭沒喝幾杯就醉得暈暈乎乎的,臉頰紅紅地趴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白玉堂無奈,只得帶著他先撤。

把展昭放到床上,解開他的外套……

「嗯~~」展昭伸手抱住白玉堂的腰,蹭啊蹭,嘴裡迷迷糊糊地哼哼:「魯班~~」

…………

那只叫做魯班的貓就是白錦堂回來時帶給兩人的那只緬甸布娃娃,只是,因為兩人都超級忙,而那個品種的貓又很怕孤單,所以,即便展昭很不捨得,還是只好交給了展家和白家的媽媽養了。

白玉堂把展昭抱住他腰的手拿開,幫他脫下外套,展昭翻了個身,抓住白玉堂的胳膊,又蹭蹭:「魯班……」

倒抽一口氣,白玉堂用力抽回手,警告自己要冷靜,伸手幫他解領帶,沒想到展昭又摟住他脖子蹭蹭:「魯班……」

轟~~~白玉堂就感覺他的理智離他而去……

低下頭,擒住展昭微微開合的唇瓣就親了上去……纏綿一吻過後,就見展昭迷迷糊糊地又蹭了蹭,輕輕地喚了一聲:「玉堂……」

轟~~~白玉堂的理智又飛了回來。

歎了口氣,看看眼前毫無防備躺在他懷裡蹭來蹭去的展昭,白玉堂苦笑搖頭,這是貓兒對他的信任,他絕對不可以讓他失望,雖然想,但現在不是好時候,對貓兒不公平。

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脫下外套,選擇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將展昭摟好,蓋上被子……貓兒,好好睡~~

兩個鐘頭後,白玉堂打開燈,認真地想——剛才展昭叫那聲「玉堂」的語氣和前面叫「魯班」的好像是一樣的啊~~

關掉燈——繼續睡。

次日清晨,白玉堂是被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喂?」看表——五點?

展昭也醒了過來,抬頭看。

就見白玉堂聽著電話,面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無言地合上了手機,皺著眉。

「怎麼了?」展昭問。

白玉堂看看他,「昨天那個幼兒園的小孩,就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孫倩……他家人報案說她昨天失蹤了。」

「什麼?」展昭驚得坐了起來,「怎麼會?」

「她爸爸說昨天跟她說好要晚十五分鐘去接她,讓她在門口等,可是他到時卻找不到孫倩,本來以為是去了朋友家或者奶奶家,可是找了個遍都沒有。」白玉堂有些不安,「貓兒,會不會……」

「我想去一下現場!」展昭趕緊爬起來,穿衣服。

半小時後,兩人出現在了幼兒園裡,學校已經下令停課了,所有的老師都出動去尋找,展昭和白玉堂來到幼兒園門口,就見小盧珍站在那裡,低著頭,似乎是在看著什麼。

「盧珍?」展昭拍了拍他,「你怎麼在這裡?」

盧珍回頭,臉色有些白,說:「我昨天就在這裡和倩倩告別的,我回家了,她自己等他爸爸來接她……」

白玉堂觀察者周圍的環境,學校門口就是馬路,對面是便利店,他走向便利店,詢問情況。

盧珍拉了拉展昭的手:「我想……和你們一起去找。」

展昭點點頭,蹲下來問,「你是不是很喜歡倩倩?」

「嗯。」盧珍點點頭,「我昨天陪她一起等就好了,因為她一直哭……我有些煩了……」聲音漸漸低下去,滿是自責。

揉揉他的腦袋,展昭安慰:「不是你的錯。」

白玉堂跑回來,說:「對面的店老闆說他沒有太注意。」

展昭站到盧珍所指的地方,緩緩地原地轉了360度,環視著四周,「這裡是鬧市,如果強行帶走一個小女孩,不可能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是她自己走的?」白玉堂疑惑,「會去哪裡呢?」

展昭的視線突然落在了不遠處的某一點,問盧珍:「倩倩是不是很喜歡張老師?」

「嗯。」盧珍點點頭。

「如果,你想送些什麼給死去的張老師,你會選什麼呢?」展昭問。

「……花?」白玉堂不假思索地說,「放在教室門口。」

展昭又問:「她只是個小孩子,身上沒有錢買花……她會怎麼樣呢?」

「去摘一些?」白玉堂開始四處尋找,「比如說花壇……公園……」目光落在了路邊不遠處的某個花壇裡,也就是展昭盯著的地方,裡面開著許多白色的小菊花……

兩人對視了一眼,快速地走向那個花壇,花壇後面是一個拐角……有圍牆,圍牆後面是拆除的房子——工地。

有不好的預感,兩人轉過圍牆,走進那片拆除的廢置工地。

繼續往前走,是幾根高搭起的水泥水管,踏上水管,向下望,兩人驚呆~~

就見水泥管下的空地上,一個詭異的紅色圓形圖案,熟悉的魔法陣,圖的正中央,躺著一具小小的屍體,頸間一道血口。白玉堂撥通電話叫S.C.I.的人來,隨後,他跳了下去,走到屍體旁邊,跟著他下來的小盧珍緊緊地攥著拳頭,「我昨天要是陪她一起等……」

白玉堂蹲下去,把拚命忍著眼淚的盧珍摟過來抱住,拍著他安慰:「不是你的錯。」

回頭,卻見展昭還呆呆地站在水泥管上盯著下面,臉上的表情是驚駭……

「貓兒?」白玉堂走回去,來到他身邊。遠處,警笛聲傳來,大批的警察跑了過來,接著是學校的老師,悲痛欲絕的家長,聞風而動的媒體……

展昭靜靜地站著,彷彿一切都和他無關,一句話都不說。

「貓兒!」白玉堂輕輕地晃了他幾下,「你怎麼了?」

展昭轉頭看他,說:「他回來了!」

「什麼?」白玉堂不解。

「那個魔法兇手。」展昭深吸一口氣,「這和昨天的案子不一樣,這是本尊做的……他回來了,像是被昨天的案件喚醒了。」

「你肯定?「白玉堂問。

「嗯。」展昭點頭,「你看啊,感覺一下!」

白玉堂轉身專注地看著腳下的屍體和魔法圖……的確是和昨天的現場完全不一樣的感覺,興奮的、享受的、沉醉的……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