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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兇手 01 模仿

凌晨5:50由紐約飛往S市的國際航班頭等艙裡。

經過了將近11個小時的漫長飛行,機上的乘客都顯得相當疲倦。

向來好動不好靜的白玉堂,更是感覺全身骨頭都酥了,轉頭看看身邊的展昭,就見他正專心致志地敲著筆記本碼字,而過道另一邊的白馳,更是趴在座椅上睡得正香。

「貓兒~~」白玉堂還是決定騷擾展昭。

「噓~~~」展昭不理他,繼續碼字。

他們這次去紐約,是給威爾森的案子提供協助,得到了很多資料。展昭和那裡的犯罪心理學家就這一案子進行了一些交流,獲得了不少寶貴的資料,他必須好好整理一下。

見那貓對自己不理不睬,白玉堂無奈,只得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來回地溜躂溜躂。

這時,慌慌張張地走來了一個空姐,她走到白玉堂身邊問:「先生,請問您是警察麼?」

「是啊。」白玉堂感覺到這個空姐情緒的不穩定,問「怎麼了?」

一邊的展昭也將注意力從筆記本上移開,抬頭看兩人。

「嗯,經濟艙裡有三位乘客的狀態很奇怪。」空姐說。

「奇怪?怎麼個奇怪法?」展昭不解。

這時,趴著的白馳也醒了,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呆呆看眾人。

「我看到他們吃了幾顆藥丸,然後就感覺不太正常了。」空姐說,「還有不到一個小時飛機就要降落了,不過他們的樣子越來越糟,您可否去看一下?」

「沒問題。」白玉堂點頭,「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是警察?」

「呃,前座的那位乘客告訴我的。」說著,空姐向前方一直,就見前排座位上的一個男子正趴在椅背上,向他們揮手致意。

……?……

白玉堂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轉臉看看展昭,展昭對他搖搖頭,意思是他也不認識。

那男子看起來和白玉堂他們歲數差不多,穿著時髦的黑色皮外套,相貌出眾,高挺的鼻樑上架著副黃色鏡片的眼鏡,利落的短髮,比亞洲人深的眼窩和輪廓,應該是個混血兒……雖然不認識,但……感覺很面熟。

「不用奇怪。」那人用中指推了推眼鏡,笑得燦爛,「我什麼都知道。」

「楨!別鬧了。」他身邊的座位上站起一個看來很穩重的中年男子,拉了他一把,然後對白玉堂道歉道,「不好意思,他這個人比較怪。」

「不。」白玉堂打斷了他,「我很想知道原因。」

「呵呵。」那個被叫做楨的人繼續保持著他的笑容,「每類人都有不同的氣場,我能看見,因為我有魔力。」

……………………

「呃……可以先去看一下麼?」空姐打斷他們,催促白玉堂。

「走吧,」白玉堂有些狐疑地對展昭挑挑眉——你要不要去?

展昭也向他挑挑眉——不感興趣!低頭繼續打字。

白玉堂跟著空姐走向經濟艙,清醒了的白馳也趕緊跟上去,經過那人身邊時,那人不解地問白馳:「你也是警察??」語氣中滿是驚訝。

奇怪的是,向來溫和乖順的白馳轉臉瞪了他一眼,有些兇惡地說:「我不跟魔術師講話,魔術師都是騙子。」說完,快步跟著白玉堂走離了頭等艙。

那人愣了好一會兒,回頭不解地問同樣一臉驚奇的展昭,「他怎麼知道我是魔術師?」

展昭忍住笑,聳聳肩,「也許他也能看到你的氣場……」

「噗~~」坐在男子身邊的那個中年人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展昭低頭,心中了然……終於想起來為什麼覺得他眼熟了,他在街上看見過他的海報,雜誌上也有過相關的報道。這個人叫趙楨,號稱當代最偉大的魔術師,大家都叫他「魔法師」,因為他的魔術表演時常讓人匪夷所思,感覺他就好像有魔力一樣,而他本人也相當喜歡出風頭,總是說自己懂魔法。他戴著有顏色的眼鏡,而且看起來和海報上也不怎麼像,所以一開始展昭沒認出來。再說,就算是像,估計白玉堂這種從不注重娛樂的人,也不會認出他。展昭會記得他,完全是因為記憶力太過出眾。

這時,從經濟艙裡傳來了一陣騷亂聲,隨即,兩個拿著小刀的男子突然一前一後衝了過來,就見他們滿眼通紅,呼吸急促,顯然是服用了什麼制幻類藥物,而且顯然量還不小。

緊跟著他們,白玉堂也追了進來。

他一把拽住跑在後面的那個,用力一按他的肩膀,就聽卡塔一聲,那人慘叫著軟倒在地。跑在前面的那個微微一愣神,正好站在他身邊的趙楨,突然也用幾乎和白玉堂一模一樣的動作,將他的肩膀卸了下來,隨即抬頭對白玉堂一笑,「現學現賣,動作夠標準麼?」

白馳把另一個被白玉堂放倒的人也從經濟艙帶到了這裡,機長把三人安排在頭等艙的休息室裡。

「怎麼回事?」展昭走到白玉堂身邊,有些好奇。

「這幾個小子藥吃多了,拿刀挾持一個乘客,要飛行員把飛機開到阿富汗去。」白玉堂好笑地讓空姐給三人灌了些茶水,加上脫臼的疼痛,三人似乎是恢復了一些神智,神情有些頹然。

這場騷亂使幾位乘客受了驚,一個小姑娘嗚嗚地哭了起來,怎麼勸也不停。

趙楨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髮說:「嗨,小美人,喜歡花麼?」

小女孩哽咽著抬頭看他,眼中有些不解。

「這是什麼?」趙楨說著,伸手從她的耳朵後面拿出了一朵紅色的玫瑰花。

「咦?」小女孩一臉的驚奇,不知不覺就止住了哭。

「嗯!」趙楨坐到她身邊,問,「你喜歡什麼動物?」

「海豚!」小女孩興奮地說。

「哈哈。」趙楨笑起來,「那個太大了,變出來的話飛機裝不下的,所以……」說著,手輕輕一揮,伸到小女孩眼前,緩緩張開,「我們變個小的。」

就見他的手心裡,赫然有一隻精緻的塑料小海豚。

小女孩立刻破涕為笑,周圍的乘客們都開始鼓掌,白玉堂和展昭也看得有趣。

趙楨似乎是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站起來向周圍的乘客致意,但當他的視線轉到展昭和白玉堂這邊時,愣住……

就見他們身後的白馳正一臉怒氣地盯著他,小聲地哼了一句:「騙子!」

展昭和白玉堂都不解地回頭看白馳,趙楨更是一臉的驚詫,小聲問身邊的中年人,那是他的經濟人秦弼:「我是不是曾經得罪過他?」

秦弼搖搖頭,「沒印象啊。」

白馳氣呼呼地走到位子上坐下,趙楨走到他身邊,好奇地問:「你為什麼說我是騙子?」

白馳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說:「只要動作快過1/25秒,在加上適當的注意力轉移,肉眼就很難捕捉你的動作。」說完,不理一臉尷尬的趙楨,轉開臉,不忘補上一句:「魔術師都是騙子。」

「乘客們請注意,S市機場馬上就要到了,飛機即將準備降落,請各位乘客回到座位上……」空姐美妙的聲音適時地響起,緩解了尷尬的氣氛。趙楨趕緊回到座位上坐好,繫上安全帶,腦子裡卻在拚命回憶,這個人是不是我以前得罪過??為什麼我不記得了?個子小小的,娃娃臉,大眼睛……不可能啊!確實沒見過啊……直到飛機著陸,他還是努力地想~~~~~未果!!

白馳跟著展昭和白玉堂拿著行李下飛機,趙楨突然問了他一句:「你叫什麼?」

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白馳提起行李快速離開——徹底無視。

「這個人肯定跟我有仇!」趙楨再次確定~~~

下了飛機,白玉堂的手機就響了,來電的是王朝。

「喂!頭兒,你們到了麼?」電話裡傳來的背景聲音有些嘈雜,還摻這警笛聲。

「怎麼了?」有不好的預感。

「大事情,你們最好直接來新星幼兒園。」王朝說,「電話裡說不清楚。」

「好的。」掛掉電話,白玉堂對展昭和白馳搖了搖頭說:「又有案子了,先去現場。」

驅車,趕往新星幼兒園。

這個幼兒園,展昭和白玉堂都很熟悉,就是不久前發生劫持事件的那個,上次就很驚險,這次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

看著門口混亂的場面,白玉堂歎口氣:「這個幼兒園是不是應該找個風水先生看看?」

王朝已經跑了出來,匯報案情:「今早來上課的學生發現他們的老師死在了教室裡。」

展昭皺眉:「死在教室裡?單純謀殺為什麼要交給S.C.I.?」

王朝苦笑:「這事兒說起來都邪門!總之進去看看現場就明白了。」

很快,眾人到達了二樓的教室,這是大班的一個教室,門口沒有班號,只有一塊月亮型的彩色牌子,這個幼兒園每個年級有三個班,都用星星,月亮,太陽來區分。

走進教室的大門,展昭和白玉堂就呆住,只見教室中間的桌椅已經被移開,露出了一片空地。死者是個年輕的女性,很漂亮的幼兒園老師,她頸動脈被割開,靜靜地躺在教室的中央。最詭異的是,她身下的地面上,用血畫著一個奇怪的圓形圖案,像極了古代歐洲流行的那種魔法陣……這種場景,太熟悉了。

抽了一口冷氣,展昭喃喃:「魔法殺人案……」

王朝點頭,「重案組的兄弟們一看到這個就都懵了,第一時間通知了我們。」

「怪了!」白玉堂也是一臉的嚴峻。

當警察的都知道,魔法殺人案是s市十大懸案之一,那個神秘的兇手無選擇性地殺人,並且每次犯案都要在案發地點的屍體下面留下古怪的魔法陣圖,他在一年的時間裡總共殺了不下三十人……只是,這個兇手在十年前已經停止了作案,魔法兇手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想到十年之後,竟然又發生了一模一樣的案子。

公孫摘著手套走過來,他已經進行了初步的屍檢。

「怎麼樣?」白玉堂趕緊上前,問。

「死者叫張真真,二十三歲,死因初步鑒定是頸動脈斷裂引起的失血過多,死亡時間應該是在昨天晚上的十點到十一點之間。」

「那個魔法陣呢?」展昭問得有些急切。

「是用死者的血畫的,用的像是毛筆刷之類的工具……」公孫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著白玉堂說,「和十年前的那起案件幾乎一模一樣。」

白玉堂苦惱地揉揉眉心,「也就是說,不是哪個無聊的笨蛋模仿前人作案?」

公孫聳肩:「這就不是我的管轄範圍了,我只負責驗屍。」

展昭走到屍體旁邊低頭看著,圍著屍體走了一圈,隨後,爬到一張桌子上居高臨下地看……

「貓兒,怎麼了?」白玉堂問。

展昭站在桌子上搖搖頭說:「不是那個人做的。」

「哦?」白玉堂和其他幾人都湊了過去,「怎麼說?」

「那個案例我研究過很久。」展昭扶著白玉堂伸過來的手跳下桌子,道,「那個兇手每次殺完人後都要站到高處看看死者的樣子,就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那個過程,可能比殺死死者更能讓他享受犯罪,所以在每次他殺人的現場,都必然有一個凸起的東西,出現在死者頭部正上方的四五步處,就像這樣……」說著,展昭搬起一把椅子走到了正對死者頭部五步開外的地方,放下凳子,讓白玉堂站上去,問他:「看到什麼?」

白玉堂俯視著屍體,說:「整個屍體和圖案都在視野裡。」說完,爬下來,對著鑒證科的警員招手,「那個角度也拍幾張。」

王朝摸了摸頭說:「看來是模仿犯罪了,還是歸重案組吧。」

白馳蹲在地上仔細地看著那個圖,說:「他還會再殺人的。」展昭和白玉堂也點頭。

見王朝還有些疑惑,展昭問他:「如果你殺了一個人,想把罪責推到一個連環殺手身上,你會不會選擇一個已經十年沒有作案的人來模仿呢?」

眾人都沉默了。

白玉堂歎了口氣說:「一個模仿型的連環殺手麼……」

「與其說是模仿,更像是某種其他的原因。」展昭說,「一般模仿型的連環殺手都有一定的邊緣型和反社會型人格障礙,他們沒有基本的感情,比如憐憫,道德觀等,但是他們思想層面的感覺卻更加的發達,他們崇拜那個被他們模仿的人,在模仿的過程中享受成為偶像的快感,所以他們會非注重受細節!只是……」

「只是這個人的模仿很倉促。」白玉堂接口道,「完全沒有享受的意思,只是單純地學了個步驟。」

「這說明什麼?」一邊有個重案組的警員忍不住好奇地問。

「說明兇手本身跟這個真正的魔法兇手有一定的關係……不過應該不是認識或者瞭解的那種關係。」展昭輕輕地敲擊著自己的下巴,「更確切地說,我覺得他可能和魔法兇手的殺人案件有關。」

白玉堂想了一下,對王朝說:「這個案子我們接了,叫組裡的人找齊以前有關魔法殺人案件的資料,調查所有的被害者,並給我一份他們親眷好友的名單。」

「是,頭兒!」王朝立刻領命離去。

白馳終於站了起來,回頭看展昭,說:「這個是中世紀的魔法陣,像是眼睛的圖案。」

「的確很像個眼睛。」白玉堂和展昭仔細地看著。

「眼睛代表什麼?」白玉堂問。

「不是很瞭解。」白馳搖頭。

展昭笑著摸白馳的腦袋說:「白馳,你待會兒去趟市圖書館,把所有關於魔法的書都借回來!」

「嗯。」白馳轉身準備離去,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小聲問:「《哈利波特》也算麼?」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同時指門口:「快去!」

「好……好的~~」白馳趕緊跑了。

走出教學樓,展昭和白玉堂見不遠處,十來個孩子聚集在小操場上,各個驚魂未定的樣子。跟這些小孩子取證很困難,六七歲的小孩大多都分不清幻想和現實,但是,兩人欣喜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小盧珍。

盧珍正在安慰一個哭得很慘的女同學,並時不時地抬頭朝他兩的方向望一眼。白玉堂對他招招手,盧珍點點頭,轉頭對身邊的那個女生說了幾句。女生點頭,盧珍就拉著她一起走到了展昭和白玉堂的面前。

「白叔叔,展叔叔,她叫孫倩,今天早上就是她第一個發現了屍體。」盧珍抬頭說,「我剛才問過她,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推開門就看見張老師躺在地上,全身是血,然後就嚇哭了。後來我們也來了,我就叫了其他班的老師,她們報的警。」

隨後,盧珍詳細地說了一些關於張真真的情況,但也沒什麼特別的收穫。

展昭和白玉堂問完話,決定先回S.C.I.。

「貓兒,你昨晚一直都沒睡過。」白玉堂邊開車,邊說。

「我不睏。」展昭靠在座椅上,看著車窗外,「你去哪裡?警局不是這個方向。」

「我們先回家洗個澡,你最好睡上幾個小時。」白玉堂說著,車子已經駛到了他們的宿舍樓前

「不行,大家都有事做……唔……」展昭有些著急,話卻被白玉堂一個吻堵了回去。

「貓兒,你只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就可以,明白麼?」白玉堂輕叩著展昭的下巴。

紅著臉推開他,展昭氣呼呼地下車上樓,白玉堂在後面直喊:「貓兒,幫我拿行李啊!!」

展昭邊走邊生自己的氣,最近怎麼了?那隻老鼠隨便說些什麼,自己就會臉紅心跳~~~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