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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兇手 25 暗示

展昭和白玉堂驅車趕往陳璟提供的,徐教授私人診所的地點,兜兜轉轉,到了S市一處比較低檔的酒吧街附近。

由於白玉堂的車過於引人注目,兩人把車停到了較遠的地方,徒步走了進去。

這一區是混混聚集的地方,酒吧,歌舞廳,都是些聲色場所,在這裡徘徊的人大多年紀不大,打扮怪異。

展昭對照著地址尋找著門牌號,身邊的白玉堂突然把他拉到自己身邊,伸手摟住他肩膀。

「幹嗎?」展昭抖抖肩膀,斜眼看他。

「噓。」白玉堂輕輕地說,「別往後看,有人跟著我們。」

……!……「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展昭一臉驚訝地問。

白玉堂微微一笑:「估計跟你想的不是一回事。」

「什麼意思啊?」展昭不解。

「一會兒你就明白了。」白玉堂摟著他,轉進了一個沒人的巷子。

身後突然響起了腳步聲,很散亂,好像不止一個人。

白玉堂停下腳步,這時,身後跑上來兩個人,身後還有兩人,四人站開,把展昭和白玉堂圍到了中間。

展昭觀察四人,看起來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穿得很朋克,紋身加詭異髮型——COSPLAY??

「兩位像是有錢人啊。」其中有一個小混混打量著展昭和白玉堂,「借幾個錢來花花。」

展昭看白玉堂,拚命忍笑,刑警隊長被人勒索,白玉堂打出娘胎以來,恐怕還是頭一回。

「沒錢也沒關係。」另一個混混突然嘿嘿笑著伸出手,「陪我們玩玩也可以……」手徑直就伸向了展昭的下巴。

「卡」地一聲脆響,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白玉堂伸手拽住了那人的手,而那隻手,正以一種不可能的姿勢扭曲著——斷了。

「呀~~」那小混混握著斷手痛苦地慘叫著,蹲到了地上。

其他三人立刻也慌了手腳。

白玉堂問展昭:「上次教你的那幾招還記不記得?」

展昭點頭,一臉的躍躍欲試,實戰耶實戰,機會難得呀。

白玉堂無奈搖搖頭,對著那三個混混招招手。

三個混混彼此望了幾眼,帶頭的一個喊了聲:「上……」就衝了過來。

白玉堂上前一步,讓過一個,擋住了後面的兩個。

被讓過的那個直接衝向了展昭。

展昭默念著白玉堂教他的口訣:「看準時機,迅速上右步,右臂順勢捋對方小臂,左手抓住對方左肩部,左腿向對方左腿外側上步,轉腰,雙手右前下拉,將對方由身側向前摔出。」

那小混混「彭」地一聲,結結實實地飛出去摔了個狗啃泥。

耶~~展昭小小地握個拳,回頭看白玉堂,見他已經擺平了另外的兩個混混,正回頭看他。

白玉堂見展昭一臉「好過癮啊,好想再來一次啊」的可愛表情,真想拉過來狠狠親一口,不過……算了,免得被揍。

伸手拉起一個小混混:「還要不要繼續?」

「咳咳……別……不,不敢了」那小混混邊咳嗽邊求饒。

「看看這個地址。」白玉堂把那小混混揪起來,展昭也很好奇地湊上來,「是不是在這附近?」

小混混瞇起眼睛看了看地址,點頭說:「沒……沒錯,就在前面那幢房子裡。」

白玉堂鬆開手,幾個小子就落荒而逃了,兩人也不想追究,逕直走向了小混混所指的房子。

這是座兩層小樓,一扇破破爛爛的卷閘門半開著,裡面是黑洞洞的樓道。

白玉堂向裡望了望,那出便攜手電,回頭看展昭,小聲囑咐:「小心!」

「嗯。」展昭點頭,跟上。

兩人走進了樓道,據陳璟的描述,診所是在二樓。

小心翼翼地走上樓,不同於一樓的黑暗,二樓透出隱隱的昏黃燈光。

關掉手電,白玉堂突然停下,攔住展昭。

展昭有些不解地看他,白玉堂掏出槍,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展昭一聞,果然感覺有很重的味道——血腥味。

也把槍掏了出來,有些焦急地看向白玉堂。

兩人分開,一左一右地向那個房間包抄過去。

房門並沒有關,而是虛掩著。

白玉堂抬腳輕輕踢開門,房間裡,燈光是紅色的,昏暗異常。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展昭皺了皺眉,無論是誰,流了那麼多血都不可能還是活的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閃進了房間,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懾。

就見許教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頸部一道血口,滿地幾乎都是血,從血液的顏色和凝結程度來看,至少已經死了24小時了。

畢竟是曾經一起共事過的老前輩,展昭看到許教授的樣子還是有些不忍,撇開臉不願再多看。

白玉堂檢查了一下房間,無奈拿出手機,叫來了S.C.I.的眾人。

很快,這幢陰森的小樓就被警車包圍,警戒線隔開圍觀的人群,展昭坐在警備車上發呆。白玉堂走到他身邊,打開一杯熱的灌裝咖啡給他:「你沒事吧?」

展昭接過咖啡,雙手捧著,感受著罐子上的溫度,好驅散四周的寒氣,「你覺得呢?」

白玉堂歎了口氣,坐到他身邊:「事情好像變得有些不受控制。」

「原本以為找到許教授,就可以告一段落了,沒想到他竟然被殺。」展昭喝一口咖啡,「好難喝。」

「那個張博士是兇嫌。」白玉堂拿過咖啡,「難喝麼?」嘗一口,皺著眉把咖啡扔了,「就跟這杯咖啡似的,買它來是為了喝的,沒想到比起喝來,倒是暖手比較管用。」

展昭低頭笑。

「笑什麼?死貓!」白玉堂撓撓頭。

「你安慰人的方法好遜!」展昭望天,「講道理一點都不適合你。」

「你還不是笑了?」白玉堂得意地拿肩膀蹭蹭他,「我可是文武全才!」

………………

「頭,現場勘查完了。」

白玉堂點頭:「有沒有什麼線索?」

王朝搖頭:「沒什麼發現,凶器也沒有。「

「張龍那邊怎麼樣?」展昭問。

「剛打電話問過,沒找到張博士,還在繼續找。」王朝說,「徐慶他們還在學校附近……那小子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繼續找吧,盯緊點」

「是。」

正想要收隊回去,白玉堂的手機突然響了,拿起來一看,白玉堂一愣:「包局來的?「

接起來,「喂,局長?」

……

電話大概只持續了十秒鐘,白玉堂卻是愣住,一臉的驚詫。

「怎麼了?」很少見白玉堂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展昭有不好的預感。「出什麼事了?」

白玉堂放下電話,看展昭:「趙爵跑了。」

「……什麼?!……」展昭驚得差點跳起來,「怎……怎麼可能?」

「包局讓我們先過去,走,貓兒。」白玉堂拉著展昭就向車子跑,回頭對王朝說:「帶上人跟我走。」

原本要三小時才能到達的路程,竟然被白玉堂開得只用了一個小時。光看他那種把汽車當飛機開得架勢,就能知道他現在有多著急了。

到達研究中心後,眾人直接跑向了趙爵的病房。

包拯站在房門口抽著煙,從那一地的煙頭,可以看出他已經來了有一段時間。

「怎麼會這樣?」望著空空如也的牢房,白玉堂問包拯。

「監控錄像都拍下來了。」帶著兩人到了監控室,包拯打開機器:畫面清晰,帶走趙爵的,竟然就是張博士。

「張博義,四十二歲,著名心理學家,是這個研究中心的研究員,他有權利進入病房。」包拯熄掉煙,「他瞭解這裡的情況,瞅準了警衛換班的空隙,帶著人走了。」

包拯看著身邊的白玉堂和展昭緊蹙的眉頭,說:「你們也不用太緊張,發通緝令抓人吧,我叫你們來是想讓小展看一下趙爵的房間。

「房間?」展昭不解。

「呵。」包拯輕笑,「你上次不就看出些端倪了麼?」

「……」展昭轉臉瞪白玉堂。

白玉堂連忙擺手:「不是我說的。」

包拯搖頭:「我雖然年紀大了,不過還不瞎,你們兩個神神秘秘的,想想就知道有什麼。」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另外,你倆小心點,尤其是小展。」包拯喊住想要往外走的兩人,「還有你哥。」

白玉堂立即緊張了起來:「你覺得,趙爵會對貓兒和我哥不利?」

包拯點頭。

「我哥當年發現了他的秘密,我可以理解,不過,貓兒跟他一點瓜葛都沒有吧。」白玉堂似乎是有些火大,「他為什麼要傷害貓兒?」

展昭拉住白玉堂:「玉堂,你別那麼激動。」

白玉堂掙開,繼續道:「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為什麼不說?有什麼不能說的?」

包拯看著發火的白玉堂和在身後拉著他,一臉擔心的展昭,突然笑了。

長長出一口氣,「二十年前,我也看過這樣的場面呢。」

「……?……」展昭和白玉堂對望一眼,有些不解地看包拯。

包拯索性搬了把椅子坐下:「那時候,我和允文也是這樣,很容易暴躁,趙爵總會拉住我們,然後幫我們想辦法。並不是因為當時的事情是什麼秘密……而是因為,實在不想再提起。」再次點燃煙,「你們知道,趙爵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麼?」

見兩人搖頭,包拯苦笑著說:「因為那時候,大家辦案都是靠很傳統的方法,趙爵提出的心理分析的理論常常會遭人非議。他曾多次提議建立心理分析的專門部門,招收心理學的研究員來從事心理畫像……可惜都被看作是天方夜譚。」

「他是為了證明心理學的有用,所以才去殺人?」展昭問。

「嗯。」包拯吸了一口煙,「他用心理暗示去殺人,再用心理分析去救人……把那些曾經嘲笑過他的人都耍得團團轉。」

白玉堂已經平靜了下來:「他要害展昭,是因為嫉妒?」

包拯點頭:「你們知道,他在被戴上吸音器前,最後說的話是什麼麼?」深吸一口煙,「他說他嫉妒,嫉妒我,嫉妒允文,嫉妒所有的人……他說天才,一定要找到一個舞台,不然的話,天才會活得比那些蠢材還要痛苦,他所做到一切,只是為自己創造一個舞台而已。」

聽著包拯的敘述,展昭有些出神,「如果,當時就有心理分析中心,這樣專門的部門的話……」

包拯點頭:「那他就會和你一樣。」

…………隨後,包拯就沉默了,似乎是陷入了長久的回憶,白玉堂和展昭看到的,是他眼中無限的遺憾和傷感。這種神情,白玉堂很熟悉,他看了將近二十年了,他家老頭子也會這樣,邊抽煙,邊發呆……無限的傷感和遺憾。小時候還覺得這樣超有男人味,但現在想起來,自己還真是值得慶幸。

「少抽點煙吧。」白玉堂對包拯說:「對身體不好。」說完,拉著展昭離開。

兩人又回到了趙爵的房間,展昭走進去,開始細細地檢查房間,他坐到那把紅色的椅子上,開始一頁一頁地翻看趙爵留下的素描稿子,白玉堂坐在外面,呆呆地看著展昭在裡面的身影,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靜靜地流逝,窗外的天空漸漸泛出白色。

展昭站起來,走出了牢房。

「貓兒?」白玉堂見展昭臉色蒼白,似乎是很不舒服,走上一步,就見展昭的身體一晃,「貓兒!」

連忙伸手,接住展昭倒來的身體,「貓兒,你怎麼了?」

白玉堂抱住展昭,伸手摸他的臉頰:「哪裡難受?是不是累了?」

「不是……」展昭有些虛弱地拉住白玉堂,「把……把房間鎖起來,不要看那些畫。」

「怎麼了?」白玉堂不解地問。

「把……把研究中心所有的人員都找來,他們需要心理治療。」展昭平穩了一下呼吸,臉色漸漸好轉:「趙爵在畫裡寫了潛意識的暗示……常年看這些畫的人,很有可能會自殺,或者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