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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07 賭

「這筆仙還真夠閒的。「我更感興趣的是筆仙究竟如何殺人?」白玉堂看了看地上那個瘦不拉幾的書生,「給他一把刀他都未必有能力殺掉一隻雞,怎麼可能有勇氣和力氣這樣自盡?」

「對啊……力氣是從哪兒來的呢?」展昭也覺得奇怪。

「會不會……這桿筆上有問題?」白玉堂盯著筆的尾部看,「他們應該是在同一個地方買的筆?那做手腳的應該就是賣筆的人。」

展昭又叫人找來了柴滎身邊的一個管事,他一直都陪在柴滎身邊,所以看的比較清楚。

當時的情況是,柴滎正讓才子們展示才藝,有畫畫的也有吟詩的,有撫琴的也有寫字的。這書生名叫劉明,雲南人士,好好寫著字呢,突然就把筆折斷自盡了,嚇得在場眾人都傻了眼。那些侍衛也都愣了,所以才會被偷襲,幸好白玉堂救了柴滎一命。雖然未必是他本意,但柴滎還是派了人在門口等,說要好好謝謝白玉堂。

「那幾個行刺的黑衣人是什麼身份?」展昭問歐陽少征。

歐陽道,「都是些江湖人,雲南一帶的門派,據說被柴滎害過,於是跟隨來報仇。

展昭見黑衣人都不在,就小聲問歐陽,「人呢?」

歐陽壓低聲音,「王爺將人送到宮裡,皇上那頭找人處理。」

展昭一挑眉,原本趙禎對柴家就挺防範的,估計是想掌握些具體情況,於是他也懶得管,調查書生之死更迫切些。

兩人從官船上下來,公孫帶著人將屍體抬回去做仔細檢查。

「吃飯去麼?」展昭出門才想起來忙了一早晨還沒吃飯呢,就問身邊白玉堂。

白玉堂看了看他,「你不是約了人在太白居吃飯?」

展昭想起仇朗行來了,「你不去啊?」

白玉堂微微一聳肩,「我去船上吃。」

「船?」展昭追上兩步,問,「畫舫來了?」

白玉堂輕描淡寫地回答,「之前龐煜想要的螃蟹到了,我自己也留了些,叫人蒸了就著熱酒吃。」

展昭權衡了一下,一邊是仇朗行和桂花釀,一遍是白玉堂、螃蟹和熱酒……前邊是老友和好酒,後邊是老鼠和海鮮,自己是貓麼!沒理由選前面那個對不對!

「等等!」展昭跑上去,「我吃螃蟹去。」

白玉堂嘴角不著痕跡地輕輕佻了挑,看展昭,「那你朋友那頭呢?」

「跟他說一聲讓他自己吃麼。」展昭道是也不在意,見白玉堂臉色緩和了幾分,似乎心情好轉了。展昭輕輕一摸下巴……這耗子,該不會真的在吃醋?

想到這裡,展昭忽然壞心眼上來了,問白玉堂,「要不然請仇兄來一起吃?」

見白玉堂臉色立馬又黑了幾分,展昭趕緊搖頭,「不對哦,陷空島送來的螃蟹當然只有我能吃,不給外人。」

果然,白玉堂的臉色在「外人」兩個字的地方出現轉折,陰轉晴。

「不過,仇兄也是很好的朋友。」展昭又來了一句,白玉堂眉宇間略微皺了皺,晴轉陰。

展昭又接著說,「當然跟你還是沒法比的,咱倆多熟是不是……」

又陰轉晴。

「不過我很欣賞他,他是文武全才麼……」

晴轉陰。

「論文武全才,你應該比他更好些的哦?「

陰轉晴。

……

展昭看得要樂死了,誰說白玉堂面癱來著,表情豐富著哩。

白玉堂也琢磨出滋味來了,無奈地看了看展昭,「很好玩?」

「是啊!」展昭拍拍他肩膀,「超級好玩!」

上了白府的畫舫,白福早就蒸好螃蟹等著了,給兩人熱上了酒,就退到後邊去了。

俄頃,酒燙了,展昭剝螃蟹邊跟白玉堂閒聊,「對了,你覺不覺的奇怪?」

「你指哪件事?」白玉堂問。

「柴滎和石天瓊等人突然到來。」展昭道,「尤其是石家兩兄弟。」

「你剛才有沒有看到柴滎手下很多江湖人?」白玉堂端著酒杯問他,「還都是些亡命徒。「他又不是一方諸侯,招攬了那麼多文生武人幹什麼。」展昭也點頭,「一定會有些風聲透露,我們吃完飯去打聽一下。」

白玉堂點頭同意,一杯酒下肚,就見展昭笑嘻嘻問他,「還生不生氣啦?」

白玉堂伸手輕輕摸了摸鼻子,倒是覺得自己生氣沒什麼必要,顯得很小氣似的。

展昭見他樣子,拿起酒壺給他斟了一杯,道,「那什麼,你幹嘛追仇朗行出去?想痛揍他一頓?」

「怎麼可能。」白玉堂望天,「我最開始並不知道他就是你那個朋友。」

展昭瞇起眼睛,「所以你的確想痛揍我那個朋友?」

白玉堂望天,含含糊糊答了一句,「也沒有。」

「哦,對了!」展昭夾著一筷子蟹黃沾醋,「今早不知道誰在開封府大門口亂畫。」

「咳咳……」白玉堂讓酒嗆了一口,咳嗽兩聲,扯開話題,「我昨晚在你院子裡,真的看到個鬼影。」

「哈?」展昭皺眉想了想,「那鬼該不會和仇朗行長得很像,所以你就追著他上船了?」

「嗯。」白玉堂點頭。

「可是……」展昭算了算時間,「不對啊,我和他一起到了船邊,然後他上去,我在外面等,如果你是看到他才上的船,沒理由看不到我。」

白玉堂聽到這話,沉吟半晌,「按你這麼說,的確時間上不太對頭……且我第一眼看到的船上之人與仇朗行只是相像而並非同一人,他有兄弟沒有?」

「沒有,他家就他和一個姐姐,姐姐早就嫁人了。」展昭說到這裡,歎了口氣,「其實他姐姐原本是想要許配給我大哥的。」

白玉堂微一挑眉,「為什麼後來沒成親?」

「大哥拒婚。」展昭聳肩,「他姐姐叫仇子晴,溫柔嫻淑還很漂亮,而且從小照顧我們,我一直以為大哥很喜歡她,可沒想到最後拒婚,搞得子晴很傷心,最後嫁給了別人。仇兄為了這事,很生大哥的氣,不過這次他並沒有提起此事。」

白玉堂聽著點了點頭,「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你大哥倒未必是因為不喜歡才不要她的?」

展昭洋裝不滿,「是啊是啊,我大哥十惡不赦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白玉堂見展昭生氣,趕緊辯解。

展昭失笑,白玉堂某些方面還挺老實,想來想去,歎了口氣,「老天保佑呢,這次的事情和我大哥無關,不然的話又要煩了。」

「對了,這麼久沒你大哥的消息。」白玉堂問,「之前幾樣東西他都得到了,拿回去之後,就這麼無聲無息了?」

「想得美啊,遲早都得惹出事端來。」展昭托著下巴看手指頭上粘著的一些蟹膏,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

「嗯?」白玉堂見他皺著眉頭,估計是想起了重要的事,且不是什麼好事。

「仇朗行和我大哥之前因為子晴的事情翻臉過一陣子,可是後來兩人突然和好了,而且還經常在一起,似乎是商議些什麼。我記得那時候,每當我走近想聽聽他們說什麼,他倆就很適時地打住,神神秘秘的。」展昭拿了塊帕子擦手,「嘖……總覺得應該有些什麼。」

「喂!」

兩人正在琢磨仇朗行和展皓之間的關係,忽然,就聽到遠處有喊叫聲傳來,聲音還挺耳熟的。

展昭和白玉堂循聲望過去,只見岸上的一棵楊柳樹下,龐煜站在那裡,邊跳邊招手,對著他們喊,「喂!你倆吃完了沒啊?江湖救急啊!」

展昭和白玉堂都覺得莫名,白福將船靠岸,對龐煜說,「螃蟹讓人給你送去府上了。」

「哎呀,不是說螃蟹!」龐煜急得跺腳,「小饅頭出事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皺眉——包延出事了?

「出什麼事?」展昭趕緊上了岸,「嚴不嚴重,通知大人沒?」

「不能告訴他爹,說了他就死定了!」龐煜緊著擺手,「你倆先救命!」

展昭眼皮子跳了跳,「你倆是不是闖禍了?」

龐煜望天,「也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你爽快點說行不行?」白玉堂聽著氣悶。

龐煜壓低聲音,「說來說去是那個神棍闖禍!死老頭子帶我們喝酒去,期間正好有一幫文生公子在那裡吟詩作對,還口出狂言,說了些不中聽的。」

「什麼不中聽?」展昭皺眉。「他們都聽說這次小饅頭要參加秋試,所以大多傳言這次狀元非他莫屬。」

「這有什麼不中聽的?」展昭不解。

「可他們這麼說,不是因為覺得小饅頭文采好,而是……」

「是說他全靠包大人的關係,是麼?」白玉堂問。

龐煜點頭。

「唉,小人之心!」展昭搖頭,「試題是皇上親自出的,考試前包大人也不知道,清者自清,跟他們計較什麼?!」

「我也這麼說,不過死老頭子誇下海口,跟那幫人打賭,說詩詞書畫、琴棋牌九,小饅頭樣樣不輸人。」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哭笑不得,「這請棋書畫吟詩作對也就算了,跟牌九有什麼關係?」

「可說了!」龐煜拍拍胸前,「牌九必勝的分明是少爺我!」

展昭歎氣,「包延不會真跟人賭錢了?」

「是啊!」龐煜跺腳,「突然一個書生跑出來跟他賭大小,你們再不去,小饅頭恐怕輸得當褲子了!」

展昭皺眉,「輸就輸唄,輸幾個錢也好買個教訓。」

「那不行!」龐煜一挑眉,「那人是個江湖人,擺明了出千,你開封府的人叫人這麼欺負啊?」

「什麼?!」展昭臉一沉,「江湖人欺負個書生?在哪兒賭錢?」

「太白居……」

龐煜話沒說完,展昭一溜湮沒影了。

龐煜趕緊跟去,白玉堂拍了拍他肩膀,問,「包延為什麼會和人賭錢?沒把握的事情應該不會做才對。」

「那個神棍說什麼一二三保證贏,還拿他爹的面子刺激他,而且那江湖人是書生打扮!」龐煜頗有些不滿,「誰知道是個老手?」

白玉堂聽了微微蹙眉,「和包延賭的人叫什麼?」

「姓仇來著。」龐煜回答完,白玉堂便冷笑了一聲,「哦……」

「小饅頭其實也是天賦異稟的。」龐煜苦笑,「我之前跟他賭過色子,他記性好耳朵靈,能通過聲音和色子晃動的次數算出點數來!百試百靈的。」

「哦?」白玉堂倒是很驚奇,包延還有這能耐?

「可這次偏偏不行了,所以那書生鐵定出老千了,我久經賭場火眼金睛,連我都能騙過的必定是江湖高手!」龐煜總在賭坊耍樂,自然是知道其中道理的,「怪就怪那神棍,什麼一二三肯定贏,不料連輸三把!」

白玉堂心中生疑,神相齊四刃和包拯看起來交情非淺,他也是個好人,不像是會故意作弄包延的,為什麼偏偏要提議賭大小呢?

兩人加快腳步,趕往太白居。

包延他們在二樓的雅間裡賭,謝絕參觀,樓梯口圍了大群的人等消息,於是白玉堂帶著龐煜縱身躍上了二樓。就見包延悶悶坐在一旁,展昭正與仇朗行理論。

神相齊四刃和小四子一起坐著看熱鬧,一個吃桂花糕,一個喝茶。

「怎麼樣了?」龐煜急急忙忙跑過去,問包延。

包延低頭不說話。

小四子小聲說,「小饅頭輸了一萬多兩。」

「哈?」龐煜睜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他使詐。」包延嘟囔了一句,總共就賭了三把,可是這仇朗行擺明了是要訛他銀子,銀子翻來翻去就上到一萬兩了,這次真是栽了!都怪自己笨。

「唉,都怪神棍才對!」龐煜有些不滿地瞪了一旁正跟小四子分一塊桂花糕吃的齊四刃一眼,「你不是神棍麼,你說一二三一定贏的,沒想到輸了!」

神相摸了摸鼻子,撇嘴,「且,小娃娃不懂事。」

「你……」龐煜跳腳,包延拽住他,「別那麼大聲!」

白玉堂倒是覺得老頭似乎有些文章,就轉臉看正和仇朗行理論的展昭。

仇朗行抱著胳膊,見到展昭還有些意外,連說自己不知道包延是展昭的朋友。不過他話鋒又一轉,說親兄弟明算賬,銀子還是要給的。

「不就一萬兩麼,給你就行了。」龐煜站起來要給錢。

被包延一把拉住了,「讓我爹知道我用你的銀子,我不是毀了他一世英名麼,我寧可跳樓摔死也不要你銀子。」

龐煜咧開嘴,想想倒也是,於是就看白玉堂……他倒是也知道,這裡除了白玉堂,都是窮人。

白玉堂不是沒銀子,只是覺得憑白無故給了那小子,那也太窩囊了。

神相在一旁樂呵呵道,「要不然,再賭一把?所謂久賭無勝家麼,說不定就轉運了呢。」說著,掐指一算,「嗯,風水位還沒走呢,一二三肯定贏的!」

包延皺了皺鼻子,剛剛那老頭就是這麼說,害人不淺啊。

「我跟你賭!」龐煜蹦起來。

仇朗行笑了笑,「我是唸書人,要跟我賭可以,還跟剛才一樣,先對上我的對子。」

展昭皺眉,只見仇朗行手邊有紙筆,上邊三個對子,剛才和包延就是邊對對子邊賭的。

仇朗行不慌不忙地拿出筆,換了一張新的紙,在上面寫上——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龐煜捅了捅包延,「唉,這個我不在行啊。」

「只能一人賭。」仇朗行笑道,「對一個對子開一把大小。」

展昭有些不悅,這仇朗行是擺明了找麻煩。

包延想了想,這裡就自己一個文人,手上拿了筆正在猶豫,手上的筆就讓人抽走了。

抬起頭,只見白玉堂不知何時到了他身邊,拿走了他的筆,在仇朗行那一句下面寫了句——世間有緣人莫錯姻緣。

仇朗行笑了笑,抬頭看白玉堂,「白兄要跟我賭?」

白玉堂淡淡點頭。

展昭摸了摸下巴,站在一旁準備看熱鬧。

「第一把要賭一萬兩麼?」仇朗行笑問。

白玉堂伸手給龐煜,他可不怕跟龐煜拿錢。龐煜挺夠意思,全身上下一通摸,銀票一萬兩遞過來,再加了塊一千兩的玉珮。

白玉堂將一萬兩放到桌上,「我輸了,這銀子給你,我再給你一萬兩,你若是輸了,包延的賭帳一筆勾銷。」

「呵呵,公道。」仇朗行笑著點頭,拿出色子放入色盅搖了搖,放到桌上,讓白玉堂猜數目。

白玉堂想逗沒想,直接回答,「一二三,小。」

「呵呵,我猜是三個三,豹子。」仇朗行說著,伸手開盅蓋,就在蓋子拿起來的一瞬間,展昭將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桌上……色盅打開,一二三。

仇朗行看了看身邊的展昭,最後笑道,「看來,我與包公子的賭債兩清了,再賭一把,如何?」

白玉堂示意可以,將龐煜的玉珮放到了桌上,仇朗行摸了摸錢袋,「正好,去也有一千兩的銀票。」

展昭去拿杯子。

仇朗行突然一指旁邊,道,「展兄,不防去那裡坐一會兒?也好吃點點心。」

「咳咳。」展昭咳嗽了一聲,只好過去。

仇朗行又提起筆寫了一句——筆下人間煙火。

白玉堂給他接了句——劍上四海風雲。

仇朗行微愣,笑道,「白兄這句似乎不搭……我這筆下,寫的可是人間煙火四個字,白兄用的是刀……」

話沒說完,就見白玉堂伸手指了指展昭。

只見他坐在桌邊喝茶,突然伸手將巨闕放到了桌上,桌子正上方正掛著一幅畫,畫的是四海風雲。

「接得好啊!」包延心生佩服,展昭竟然明白,這兩人該有多默契?

龐煜在一旁托著下巴感慨,這兩人有毛病麼?都心有靈犀成這樣了,怎麼還不終成眷屬啊……

仇朗行無奈只好去那色盅,卻聽白玉堂道,「公平起見,這次該我搖盅了?」

仇朗行笑了笑,將色盅交給了白玉堂。

白玉堂接過輕輕一晃,也沒搖,放到了桌上。

仇朗行笑道,「四五六,大。」

白玉堂卻是一搖頭,「一二三,小。」

色盅打開,展昭忽然咳嗽了一聲,拍拍胸口。

色盅之下——一二三,小。

仇朗行歎了口氣,無奈看了展昭一眼,展昭望天。

將錢袋交給了白玉堂,仇朗行略帶遺憾,「看來那位前輩說的對,久賭無勝家。」

說著,決定走了,卻聽白玉堂道,「在賭一把麼?」

仇朗行回頭,「白兄,我倒是很想翻本,無奈已經沒有賭資。」

「就賭一件你知道的事。」白玉堂淡淡道,「你若輸了,回答我一個問題,不准說謊,只准說實話。」

仇朗行猶豫了一下,笑問,「那如果我贏了呢?」

「賭資你開。」

「好啊。」仇朗行一點頭,「我想要白兄手裡的寶刀。」

「咳咳……」展昭又開始咳嗽了。

白玉堂將銀刀往桌上一放,爽快答應,「可以。」

龐煜伸長了脖子,「哎呀,這刀萬兩黃金都買不到的啊,白玉堂就是闊氣。」

「久賭無勝家啊,白兄已經贏了兩把,這世上沒有人能總是贏的。」仇朗行提起筆,在紙上寫了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龐煜湊過去問包延,「唉,書獃子,這個怎麼對?」

「這個麼……」包延摸了摸頭想不出來,有些替白玉堂擔心,萬一對不上對子,是不是也算輸了?

可白玉堂提起筆,毫不猶豫下筆,龍飛鳳舞幾個字給他對上了,寫的是——世事無常鼠戲貓。

「噗……咳咳。」展昭接著捶胸口,這次是真的嗆住了。

「好對好對!」包延激動地拍手,心說白玉堂實在聰明,這種對子都能對上。

龐煜在一旁尷尬地笑,心說,可不是麼,這對子只有他白玉堂才能對上。

展昭撓了撓腮幫子,心說,你個死耗子。

仇朗行拿過色盅,晃了晃,問白玉堂,「白兄還繼續猜一二三麼?

白玉堂點了點頭,「嗯。」

「喂,這樣行不行啊?」包延小聲問龐煜。

龐煜無奈道,「唉,你也聽那神棍說了,一二三肯定贏!你剛才要是都賭一二三也不會輸得當褲子了。」

包延踹了他一腳,「我才沒!」

「那我賭二三六,大。」仇朗行準備開盅,忽然轉眼問準備咳嗽的展昭,「展兄,要不要先咳一聲?」

展昭尷尬地笑,裝模作樣咳嗽了兩聲,「最近天氣乾燥,嗓子癢。」

仇朗行微微一笑,揭開色盅,開盅的剎那,忽然,就聽小四子「阿嚏……」

隨著那一聲噴嚏,那個「六往旁邊一滾,變成了一點……一二三,小。」

仇朗行長歎了一聲,「白兄好賭運。」

白玉堂微微一笑,「承讓。」

「白兄想問什麼?但問無妨。」仇朗行倒是大方。

白玉堂收了桌上的刀,無所謂地道,「不急,日後有的是機會。」

仇朗行點了點頭,對眾人一抱拳,「今日賭得盡興,下次繼續,告辭了。」說完,開門離去。

「切,賭輸了就走。」龐煜特意走到門口說了一句。正好,門外還有好多書生等著看好戲呢,看這情況以為包延真的贏了,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包延不但文采了得連賭錢都會贏,心中倒是也服了,再不敢說他是仗著包拯的身份得便宜。

白玉堂賭完了錢,回頭,就見眾人都望向他,特別是包延,一臉的敬佩。

白玉堂將錢袋丟給了齊四刃,原本也是老頭幫著贏的錢,一二三一定贏,神相就是神相,名不虛傳。

眾人正準備回去,卻聽神相齊四刃忽然幽幽地說了句,「我說,這仇大才子是常州人?」

展昭點頭,「是啊。」

「哎呀,你看他手裡的銀票還真是五花八門啊,有蘇州府來的、還有淮陽的……嘖嘖,連雲南的都有啊。」

眾人都一愣,龐煜拿過來看,就見老頭翻開了仇朗行的錢袋正看銀票上的錢莊字號。

「這個,跟別人換的?」龐煜問。

「蘇州、淮陽、雲南?」展昭雙眼一亮,「孔茂是蘇州來的、魏夕桐是淮陽人、剛剛死的才子劉明是雲南來的……」

白玉堂看了一旁裝瘋賣傻的齊四刃一眼,心中瞭然,這老頭就是為了要仇朗行的錢袋,才出的這賭錢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