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戰來襲
公孫拿著那些粉末，到了自己的帳篷裡頭研究。
趙普想要親自帶人去那黃光一帶探究一下，但是被賀一航等攔住了……正在商量，就聽到外頭一個探報匆匆來報，「元帥，遼、西夏和吐蕃還有回鶻都集結了兵力，準備開戰。」
趙普一挑眉，「吐蕃也來湊熱鬧，活膩了他？」
龐吉聽後，上前提醒趙普，「王爺，此事三思而後行啊！」
趙普看他，問，「太師有什麼想法？」
龐吉想了想，道，「這回鶻、西夏、大遼、吐蕃，單獨兵力都不是很強，可問題就在於……他們究竟將主力放在哪兒一邊。」
趙普一挑眉，笑道，「太師擔心的，的確是我比較在意的問題。」
眾人都看趙普，就見他背著手，緩緩道，「這三方兵力有限，西夏最多十五萬人馬，遼現在正內戰，有個十萬就算不錯了，回鶻和吐蕃的兵力最多也就五萬，幾乎能忽略不計，他總共的人馬拼起來大概三十萬。而我大宋邊關軍有近四十萬，其中趙家軍十五萬。我這十五萬都是精兵，可以以一當十，就算遇上他全部的三十萬人馬也能贏。所以，此一役關鍵就在於雙方將兵力押在哪一邊，押對的一方贏，或者賭准了對方往哪兒走的那一方贏。」
眾人都點頭。
「原本只有西夏和大遼兩方出兵，我們只要將兵馬擺在當中，哪兒發現了主力上哪兒就行了，可如今四方了，戰線拉扯太長，不是那麼好派兵的。」歐陽少征琢磨著，「可別讓人家來個聲東擊西。」
「不過最近並沒有看到大規模的人員調動啊。」賀一航道，「兵馬應該還在遼和西夏。」
「不見得。」趙普笑了笑，「這次李元昊定然是比以往那一次都聰明些……」說完，笑了笑，眾人看得出，趙普似乎已經有主意了。
隨後，趙普散帳，帶著龐吉進了公孫的答應，三人秘密地商議了很久……隨後，趙普和龐吉一起去看了八王爺，傍晚時分才出來。
當夜，趙普擂鼓升帳，點派人馬分配兵力，明日啟程，迎戰西夏、遼國、回鶻、西夏的聯軍。
一時間，各大營寨的兵將都知道戰事已近，大概因為很久沒上戰場憋悶的慌，一聽到有打仗要打了，各個都興奮不已。
趙普一番排兵佈陣細緻周詳，讓眾人心服口服挑不出任何毛病……可賀一航等幾個熟悉趙普的人都能看出來，趙普還留著後手呢！這就是趙普，別人看他只有匹夫勇，其實他滿腹張良謀。
第二天清早，趙普在大營門前祭拜天地，別過公孫和龐吉，三聲跑向後，出兵！
營盤之中眾人都很忙很忙，唯獨小四子很閒很閒，大家又都不陪他，所以好無聊。
他騎在石頭背上，提著衣裳的下擺，從東面晃蕩到西面，悶死了……
看到眾人都要出征了，小四子羨慕了起來，歪著腦袋想，小四子以後不知道能不能當兵呢？
正想著，就見公孫急匆匆從大帳中出來了，小四子就趕著石頭跟上去。
「爹爹。」
「唉，小四子，別到處亂跑，回大帳待著去啊。」公孫揉揉他腦袋。
「唔。」小四子點點頭，但還是跟著公孫跑來跑去，就見他在大營之中灑了好多的粉末，藍顏色的，不知道是什麼。
眾軍都離開了，賀一航負責守衛大營，龐吉給他督辦，別說老頭子臉一板坐在大帳裡的樣子，還真威嚴。
趙普的能耐就是……留在軍中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大軍現在是分幾路走的，各自往什麼方向去了，但是大多數人都不擔心，因為趙普每次都這樣，真正的計劃，只有他自己心裡知道。
凡是想要探聽趙普行蹤的老將，都要去跟龐吉嘮上幾句，龐吉裝分買啥，假扮得跟個酒囊飯袋似的被人把話「套」出來。
……當夜，賀一航就抓住了以魏將軍為首的三位老將，企圖勾結西夏透露軍機。
賀一航將幾人都抓起來軟禁，等待趙普回來後發落。
時間一點點過去，偶爾可以看到遠處的狼煙，但是大軍的影子卻是一點都沒有。
公孫發現小四子依然每天到大帳的營門外面去等候，盼著趙普快些回來。
公孫時常去陪著他。
「爹爹。」這一天吃中午飯，小四子喝了一口湯後吐了吐舌頭，「湯湯為什麼有怪味道。」
公孫挑了挑眉，「哦，這是藥湯，驅寒的，在大漠這種干冷之地要多喝一些。」
小四子攪了攪，還是乖乖地喝了一半，問公孫，「爹爹，九九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公孫微微一笑，對小四子說，「小四子，這幾日估計會出亂子，你記的在營帳裡待著別亂走，知道麼？」
「唔。」小四子點點頭，「知道了。」
正說話間，就聽到外頭傳來了一陣混亂的聲音，公孫一挑眉，自言自語來了一句，「來了！」
「誰來了？」小四子沒明白，公孫趕緊抓了一直放在身邊的藥匣子往外跑，邊對小四子說，「小四子，在大營裡面等著別動，知道麼？」
「嗯！」小四子點點頭，見公孫急匆匆跑了，就和石頭一起到帳篷邊往外看……就見前方烏泱泱一大片黃色的雲霧鋪天蓋地地飄過來。
「誒？」小四子蹲下去問石頭，「石頭，你看像不像呀？」
「吱吱。」石頭蹦躂了起來，那塊黃色的雲霧裡頭夾雜著閃電，正是之前他們遠遠看到的，山坳裡頭的雲彩！「「石頭，不准出去哦！」小四子對身後的石頭說，「爹爹讓在大營裡面等著……石頭？」
小四子回頭一看，就見石頭沒影了，地上一個大坑。
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小四子跑到坑邊去蹲下看，就見好深一個坑，石頭挖出來的，下面滴溜溜一雙小眼睛對他眨啊眨。
小四子生氣，「小笨蛋，快點上來！」
「吱吱。」石頭卻叫喚，似乎是讓他下來！
「我才嫑！」小四子搖頭，「爹爹要擔心的。」說完，就聽到帳篷「呼呼呼」地晃蕩了起來，小四子好奇地跑到了營門口看，就見整個大營都被黃色的煙霧籠罩了，什麼都看不見。
「爹爹！」小四子著急了，大喊起來，就感覺身後讓什麼東西叼住了，回頭一看，「石頭，你幹嘛？！」
小四子被石頭叼著後脖領子提到了東邊，塞進地道裡，然後石頭也迅速地爬了進去。剛剛進去，就聽到頭頂「轟隆」一聲，整個帳篷都塌了。
「小四子！」公孫遠遠看見了，嚇得魂魄都飛出來了……
此時，他正在和宮蓀一起……用一個口袋，往外放著藍色的煙霧。
那些黃色煙霧只要被藍色煙霧碰觸到，立刻就會消散掉……
其實展昭和白玉堂早就回來了，白金堂和宮蓀也被找到了，只是他們秘密地入了軍帳之中，趙普一直沒說。
這黃光是怎麼回事呢？！
公孫研究了一下那些藥粉後得出結論，這是一種能讓人中毒並且產生幻覺的藥物。
宮蓀說，這是西域妖術的一種，那片山谷之中的黃光，是在養氣！
這種毒氣要形成和傷害人，必須要有兩個工序，第一，要養半個月左右的氣，需要在地氣特別重的谷地之中形成，多投放蛇蟲鼠蟻的屍體以使氣體散毒。第二個工序是引導……法師本人必須要在某個地方，將毒氣引導過來，才能毒害蒼生。
宮蓀熟悉西域妖術，他告訴公孫他們，這假的八王爺使用了西域藥易容術之中的藥榮術，那是一種很特別的易容術，只要是看過的人，都能模仿出來，主要是因為西域的儀容靈藥。
這個假八王潛入趙普答應，不用問也是有所圖的。他的目的，第一是引導毒藥偷襲營寨。第二，他是來調查趙普主力軍兵究竟安排在何處的。
李元昊他們要做的，並非是和趙普硬碰硬……而是兵分兩路，一路人馬偏少，由西域法師帶著，也是用這種毒藥陣來偷襲，為的是讓趙普損兵折將。
而真正的主力，則是有李元昊率領著……等那假八王放出信號，再選擇最空虛的一路來攻打，直取大宋，攻入開封……之前那些老將軍，不過是李元昊拿他們做了掩護而已，這是招標準的計中計。無奈……讓小四子誤打誤撞看出了假八王的破綻。
而之前趙普和龐吉還在八王爺的軍帳之中演了場戲，故意透露了主力在西面，最空虛的是中路……事實上，趙普所在的地方正是中路。
公孫等最近正努力研究解藥，因為已經猜到，養在山谷之中的氣，是用來偷襲營盤的。
然而就當一切萬事俱備，正順利進行的時候，公孫卻看到小四子的營帳塌了，瞬間失了神。他趕緊衝過去，此時展昭和白玉堂早就已經飛過去，挑起營帳了，眾人提心吊膽一看，並沒有被砸傷的小四子，地上只有一個不小的窟窿。
公孫愣住了。
「公孫，是石頭！」展昭說，「小四子肯定沒事。」
這時候，賀一航來了，道，「先生，那假八王已經逃走了！看來是回去通風報信了。」
「這裡的毒煙也都驅散了。」宮蓀和白金堂也都跑了過來，問公孫，「何事動手？」
「這……」公孫似乎有些亂了方寸，白玉堂道，「你們按照原計劃行事，我去找小四子。」說完，跳進了那坑裡，石頭的個子已經很大，那坑洞足夠白玉堂進入了。
展昭在上頭喊，「白兄，一定要找到小四子啊！」
「放心！」
白玉堂去了，公孫心稍微安了些。
此時，就看到遠天一枚黃色的聯絡響箭扔上了天空……這是假八王給李元昊發的信號，黃色表示——中路空虛！
「先生。」賀一航看公孫策，「王爺那邊！」
公孫此時也收拾了心神，咬牙，白玉堂一定會救下小四子的，他們要按照原計劃行事，不能毀了趙普的計劃，葬送勝機！
「按原計劃！」公孫回過神來，「先去西路！」
西路由鄒良和龍喬廣的人駐守，他們是佯裝成趙普虛張聲勢的，要對付毒煙，只能靠公孫他們的解藥。
之前公孫讓軍中眾人都喝了味道古怪的湯藥，其實這就是解藥。
眾人商量完畢後，在展昭的護送下，一起趕赴西路。
而此時的中路，趙普帶著十五萬趙家軍隱藏著，遠處征塵滾滾，已經能看到大量兵馬趕路。
李元昊這次是恨死了趙普，他讓齊梁做先鋒官，自己帶傷督戰，一看到黃色的響箭上空，就下令一聲，二十萬大軍從中路進攻，想要浩浩蕩蕩直取邊關，準備長驅直入攻入宋境。
他可是萬萬沒想到，趙普這十五萬趙家軍，給他挖好了深坑，攔好了絆馬索等著呢。
趙普心中暗笑，李元昊啊李元昊，你這計劃的確是夠狠夠萬無一失。可惜，你這假八王蒙過了我們所有人，唯獨沒蒙過小四子……若是知道自己栽在一個五歲娃娃手裡了，李元昊肯定要一頭碰死了吧。
想罷，趙普翻身上了黑梟，對自己的將校一抬手中長刀，「兄弟們，今日我們殺個痛快，讓李元昊夾著尾巴從爺爺們褲襠地下鑽過去！」
眾將哈哈大笑，士氣一振，紛紛應和，按照趙普吩咐的散開撒網，形成包圍，李元昊全然不知還在自鳴得意，漸漸深入了包圍圈之中。
趙普心說，若是讓那書獃子聽到，鐵定又要說自己流氓了吧。
……
公孫他們已經趕到了西路，果然，就見前方煙塵滾滾，黃色的毒煙慢慢升騰，將校已經知道了毒煙的事情，服用了解藥根本不受影響，並且拿用藥水浸泡過的圍巾蒙住口鼻，準備迎敵。
龍喬廣他們分派了一批人，幫著公孫，往外放藍色煙霧……一時間，山谷之中煙霧瀰漫，那些遼、夏、吐蕃和回鶻的聯軍都有些懵，心說這毒煙不是黃色的麼？怎麼變藍了？
正想著呢，就感覺大片的藍色煙霧飄了過來……眾將只是聞了一聞，立刻眼淚鼻涕全都流了下來，嗆得喘不過氣來，趴在地上一個勁咳嗽，哪兒還能戰鬥。
正在納悶，就聽到戰鼓之聲大作，鄒良和和龍喬廣帶著大軍……衝殺過來。這裡是一萬趙家軍精銳帶著十萬宋軍猛將，而聯軍人馬早就被毒氣鬧得毫無還手之力，不費吹灰之力就被一網打盡。
聯軍主將看到鄒良和龍喬廣時，愣住了，「怎麼是你們……不是趙普……」
「呵。」龍橋光冷笑一聲，「對付你們還用王爺親自出馬？告訴你，王爺堵著李元昊呢，這次非讓那孫子跪下叫爹不可！」
鄒良緩緩轉臉，「悲憤錯了。」
龍喬廣嘴角抽了抽。
公孫他們已經離開了西路，趕往中路去助趙普。公孫此時心如油烹，一方面擔心趙普……畢竟刀槍無眼，十五萬大軍攔住二十萬大軍，也不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趙普是個穩當人，其他人馬他都佈置在邊境周圍了，以免被不懷好意的人乘火打劫，擾到邊境百姓。
另一方面，心肝寶貝小四子不知道怎麼樣了，白玉堂做事一向穩妥，應該不會出事……公孫一著急，上點兒火，嗓子都啞了。
……
李元昊兵馬剛剛到了熙州地界，繞過渭水準備南下，行軍迅速，到了一處谷地，突然……兩側滾木齊下。
李元昊傷還沒好呢，是強忍著傷痛殺來的，還不能自己騎馬，坐在馬車之中，就聽到兩旁滾石之聲大作，心說不好。
兵馬想往前出行谷地，但是走在前面的馬匹突然全部栽倒……原來地上拉起了幾百道絆馬索。
「王爺，有埋伏！」有軍兵來稟報。
李元昊一驚，「完了，中計了！」說完，大喊了一聲，「回撤！全部回撤！」但是哪兒容得了他回撤啊二十萬大軍，還沒來得及調頭呢……只聽得半空中傳來聲音，有人笑道，「李元昊，知道什麼叫甕中捉鱉麼？
李元昊聽著聲音，血就涼了半截，趙普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西路迎戰的麼？！
抬頭往上看，就見趙普站在半山坡，李元昊這才發現四邊已經被宋軍包圍，後路被先鋒官歐陽少征的兵馬堵死。
暗道一聲「完了」，李元昊知道自己這次是全無勝算了，只是他不知道這次這麼萬全的計策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按理來說，不可能被趙普發現那八王爺是假的啊。
越想越想不通，李元昊搖頭歎息看老頭——老天爺啊，你是真的太偏心趙普，還是看不慣我李元昊啊？！
趙普見他想不明白，冷冷一笑，可沒心思與他多話。之前綁架八王的憋悶，害他婚後都沒跟公孫溫存上幾天就趕到邊關……這一切，都得跟李元昊算算總賬！
「降者不殺！」趙普將手上令箭一甩，號令三軍，「趙家軍聽著，活捉李元昊者，老子重傷！」
一時間，山谷間喊殺聲震天，宋軍十幾萬虎狼之師雷霆之勢，衝殺出去，西夏兵馬素來彪悍，如今更是負隅頑抗，一場鏖戰，在山谷間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