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洗刷冤屈
趙普和公孫都起身去看，公孫自從丟了一次小四子，就再也不肯將他單獨留著了，用一件羊毛的大披風將小傢伙包起來，然後抱著出了門趙普帶著他來到了西邊的院子門口，石頭也蹦躂著跟出來了，公孫對它「噓」
石頭跟他們待久了，知道這時候不能出聲，就貼在公孫腳邊兒，跟著不出聲響。
趙普到了門口，就見龐太師屋裡的燈關著，不過門虛掩著，看來是有人進去了。
公孫看看趙普，趙普對他，「噓。」
然後對牆頭紫影和赭影一招手，剛要說話，就聽到房間裡頭突然，「媽呀」一嗓子，龐太師跟讓鬼嚇著了似的一下子就竄了出來，邊嚷嚷，「救命啊！」
只是他剛竄到門口就被人截住，提著後脖領子拉了回去，還聽到有女人的聲音傳來，「喲……老沒良心的，還害羞什麼吶？你就不想我呀！我可是你老婆！」
公孫和趙普聽著那聲音下意識地一哆嗦，對視了一眼——這不是徐綵鳳麼？
「她會不會對龐太師不利啊？」公孫問趙普，同時，就聽到太師大叫，「救命啊！非禮啊！」
牆上紫影和赭影差點沒跌下來，都苦著臉看趙普，臉皺得跟個包子似的。
「唔。」
公孫懷裡，小四子嘟囔了一聲，小手摟住公孫脖子繼續睡。
公孫低頭給他蓋了蓋披風，抬眼看趙普，「太師在叫救命啊！」
趙普也有些無奈，道，「現在衝進去，萬一看到什麼……我怕得眼疾啊。」邊說，鼻子都皺了起來。
展昭和白玉堂正好從陷空島回來，一進門就聽到求救聲，也趕來了。
展昭進來問，「怎麼了？我聽到太師在叫。「「嗯。」公孫點頭，指指屋裡，道，「徐綵鳳找太師來了！」
「這個時候來了？」展昭問，「她要幹嘛？」
話音剛落，就聽到裡頭太師嚷嚷，「哎呀，救命啊……非禮啊！「「唉喲，死鬼，你害什麼羞啊！」
「娘呀！」
眾人聽得汗毛直豎。
公孫道，「見死不救，有些不太好吧？」
趙普皺皺眉頭，看牆上的紫影和赭影，兩人趕緊搖頭，他們才嫑去！
趙普又看展昭，展昭看白玉堂，「你上次不是去過了麼，這次要不然再麻煩一次……」
白玉堂一聽臉就白了，又想起上次看見那場面，轉身接著去找個地方吐一下。
「呵呵。」展昭看著白玉堂的背影，問眾人，「其實他還蠻有趣的哦。」
公孫呵趙普嘴皮子抽了一下，笑不出來。
這時候，就見包拯也來了，邊穿衣裳便問，「出什麼事了？」身後跟著幾個衙役。
趙普一看，正好，對那幾個衙役說，「快！進去看看太師怎麼了！」
「是！」幾個衙役很聽話，一頭就闖進去了，沒多久就捂著眼睛跑出來了，後頭龐太師衣衫不整追出來，「你們看到什麼啦！我宰了你們！」
包拯趕緊攔住他，放那些壓抑們快跑，邊看龐太師，見他衣衫不整的，包拯忍著笑，道，「喲，太師，看您這樣子，有辱斯文了啊。「龐太師趕緊拿手扒拉著身上被扯破的衣裳，怒瞪眾人，「你們都在啊！幹嘛不來救我啊？害我被幾個陌生人看光！」
眾人都差點笑噴了。
說話間，就見徐綵鳳晃晃悠悠從房間裡出來了，雙手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對龐太師道，「回來。」
龐太師躲到趙普身後，道，「王爺。」
趙普無奈地看看他。
徐綵鳳一笑，雙眉一立，「死胖子，你有本事在那兒躲一輩子！」
龐吉哭喪了臉，期期艾艾往回走，還死拽著包拯一起過去。
趙普見徐綵鳳出現了，就問，「你來得正好，我們正有事想要問你。」
徐綵鳳淡淡一笑，坐下問，「說吧，什麼事兒？」
包拯派人，將那看見兇手的衙役叫來，讓他認認徐綵鳳，剛剛殺人的是不是她。那衙役看了一眼，立刻搖搖頭說，「不是，那人比她高大不少呢。」
徐綵鳳挑挑眉，架著腿道，「唉，所以說麼，我這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好死不死發現了個什麼天葬坑，裡頭死人管老娘屁事啊，好心好意想讓包青天給破破案，想著也算有緣。可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了個什麼曹幫邪門的，搞得老娘現在成了武林公敵，展南俠，你可都是有身份的人，要給老婆子我做主啊。
徐綵鳳一番話，倒是讓眾人摸不著頭腦了。
包拯坐在了她對過詳細問她。
展昭伸手，輕輕點了點公孫，對他勾勾手指，意思是有話說。
公孫見眾人沒注意，就抱著小四子出了院子，站在門口看展昭。
「對了。」公孫先問，「你們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我們問了盧大哥和大嫂。」展昭道，「他們說徐綵鳳並不是松江人士，這很多江湖人都知道，而且她為人亦正亦邪，成名已久，可能不是他。」
「哦？」公孫摸摸下巴。
「我倒是喲主意。」展昭又說，「先生，能看出徐綵鳳究竟多少歲麼？或者，按照她現在樣子，畫一張她年輕時候的畫像，最好是做普通姑娘打扮，或者婦人時候打扮的那種。「公孫想了想，摸摸下巴，「嗯，這主意正經不錯！「「對吧？」展昭笑了笑，伸手戳了戳小四子的屁股。
小四子正睡著呢，在公孫懷裡蹭蹭，沒醒。
公孫點點頭，道，「可是院子裡有些暗，最好能進去看個清楚。「「行！「展昭點頭，回頭，正好看見白玉堂回來了，他大概是吐完了，手上還拿著兩盞很大的燈籠。
公孫一愣，展昭也一愣。
白玉堂將燈籠交給展昭，「你是不是想要？」
展昭挑了挑嘴角，「白五爺真聰明啊！」
白玉堂也挑了挑嘴角，湊近在展昭耳邊說，「不是聰明，是瞭解你。」
說完，兩人都笑著對視了起來，誰也不甘示弱。
公孫搖搖頭，一手抱著小四子，一首接了燈籠，先進院子去了。
趙普在院子裡，見公孫出去了一會兒，又拿著燈籠和展昭白玉堂一起回來，心中微動，大概明白了想什麼主意呢，伸手過來給公孫接燈籠。
包拯和龐吉都是聰明人，心照不宣，將燈籠放到桌上，將徐綵鳳一張白慘慘的臉照得直反光，徐綵鳳都覺得晃眼睛。
又過了一會兒，徐綵鳳的牢騷也發完了，公孫認真瞅了她幾眼，覺得這人，年輕時候必然是不難看的，可能還很漂亮，記下了五官的特徵好回去畫。
徐綵鳳見公孫打量自己，就笑了起來，道，「唉，書獃子，你看什麼？「公孫有些不好意思，摟著小四子說，「沒……「「呵呵。」徐綵鳳笑著道，「你年輕了些啊，我就是喜歡年紀大的，你說怎麼辦好呢？」說著，就要湊過來，可是沒到跟前，卻見趙普冷冷看了自己一眼，徐綵鳳識相地收起了笑容，聳聳肩，道，「唉……行了，誰叫我老婆子孤苦無依，走到哪兒都被人欺負呢，這下可好了，更是成了替罪羊了，估計江湖人好些都想置我於死地而後快哦。」
「夫人何不澄清一下？」包拯問。
「哎呀，江湖人要是聽你說話，那就不是江湖人了！」徐綵鳳搖搖頭，拉著龐吉一臉親暱地道，「要不然，咱們就立刻辦了親事吧？馬上成親，別等到初三了！」
「呃……」龐太師汗都下來了，說來也怪，公孫懷裡的小四子突然嘟囔了一聲，「初二……」
眾人都低頭看他，就見小四子還睡著呢，摟著公孫蹭來蹭去，嘴裡嘟嘟囔囔地念叨，「成親……初二。」
展昭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來了一句，「真可憐啊，連做夢都想著，這做父母……不是，做父父的怎麼忍心啊。」
公孫尷尬，斜眼看了趙普一眼，趙普攤手，「我現在成親都無所謂，關鍵是你不肯，你白我幹什麼啊。」
「唉……」
正這時，卻見徐綵鳳一臉羨慕地看著小四子，道，「有個孩子真好啊……可憐我命苦啊，遇到的都是些負心漢，從來沒遇到過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不然估計我也有娃娃好幾個了。」
眾人聽著都一愣，曹幫的那位夫人，的確是生過孩子的啊，徐綵鳳的樣子，不像是裝模作樣的，公孫留了個心眼仔細看了看徐綵鳳的腰胯，心中一動，她的確沒生過孩子啊！
「老不死的，要不然咱們生吧？！」徐綵鳳突然扒著龐太師就晃悠了起來，驚得龐太師趕緊喊救命。
「前輩。」展昭問，「您真的不知道曹幫的事情？」
徐綵鳳一聳肩，示意自己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麼算起來，徐綵鳳在年級和身份上，似乎真的對不上號，不是很經得起仔細推敲的，可若是跟她無關，幹嘛要嫁禍給她？
徐綵鳳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道，「行了，該說的我也說了，我先走了。」
「就這麼走了？」龐吉突然問。
眾人都愣了愣，徐綵鳳也是吃驚，跟他打趣，「怎麼？捨不得我走？」
「呃……不是。」龐太師趕緊搖頭，道，「只是現在那些江湖人到處抓你，你這麼走會不會有危險啊？」
徐綵鳳愣住了，良久，她才笑了，那笑容變得柔和了幾分，慘白的臉也沒那麼嚇人了。她伸手輕輕拍了拍龐太師的肩膀，笑道，「沒事兒，想抓著我老婆子，光那一群江湖人，還不夠份兒，是不是啊？」說著，看了展昭和白玉堂一眼。
兩人都一笑，點頭。
「我在這兒待著給你們添麻煩，你們把案子查出來了還我清白，也是一樣的。」說完，一躍出了院牆，沒了蹤影。
龐太師輕輕歎了口氣，抬眼，就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呢，有些尷尬地摸摸腮幫子，道，「幹嘛啊？我好歹是太師麼，理應關心百姓！」
包拯一臉嫌惡地看他，「你啊，快去把衣服穿上吧，看你那一身肉。」
龐太師一驚，趕緊就竄回屋裡了，包拯搖搖頭，派了幾個守衛留在龐太師院子裡，加強戒備。
眾人從院子裡出來，包拯問，「你們覺得呢？是不是她？」
「得推敲推敲。」展昭和白玉堂都道。
趙普聳肩，「我看不出來。」
「不過這個女人肯定沒死孩子。」公孫突然開口。
眾人都不解地看他，問，「這麼肯定？」
「嗯，她的體型不像是生過孩子的。」公孫邊說，邊拍拍小四子，道，「另外，如果她真的死了孩子，看小四子的時候不會是那種神情的的。」
眾人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徐綵鳳大半夜來了一趟，還真就把一身的冤枉都洗刷清楚了。
「可她明明沒了嫌疑吧，為什麼感覺就更有嫌疑麼？」公孫問。
「她可能不是當年的曹夫人。」趙普一笑，「但是未必和這件事情完全無關係！」
「有理！」包拯點頭，道，「完了，大家先休息，明日再從長計議！」
眾人點頭，各自散去。
公孫進了屋子，將小四子放到床上，蓋被讓他繼續睡，拿出紙筆來，開始回憶徐綵鳳的樣子，想了想，拿起筆來鉤鉤畫畫。
趙普出去拿了一盒小點心進來，走到公孫身邊低頭看，問，「書獃，這樣都能畫出來？」
「嗯。」公孫點點頭，「可能不太像，不過應差不多，可以讓那些老人看看，如果真不是徐綵鳳，那得盡快還她清白，而那栽贓嫁禍的人，也必然有另外心思，我們別被誤導了。」
「對啊。」趙普點頭，打開食盒給公孫往嘴裡塞吃的。
公孫邊畫，邊咬一口，繼續畫，又要一口，又繼續畫，再咬一口……怎麼有些軟啊？！
公孫眨眨眼，就見趙普的臉在眼前。
「你……唔。」
公孫畫筆被趙普拿開了，抱著坐到一旁。
「別鬧！」公孫推他，「還沒畫完呢。」
「親完再說！」趙普伸手摟住，「這個是正經事！其他小事情都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