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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啊,眼皮!

第六十六章 眼皮啊,眼皮!

公孫幾句話惹得那幾個日教教眾暴跳如雷,就要跟他比試一番,公孫不能打,退到一旁,趙普和紫影上前,雙方動手……

那些日教的教眾怎麼可能打贏趙普他們?幾下子就被打了個鼻青臉腫,捂著臉就跑了。隨後,三人如法炮製,又假扮成日教的去挑釁乾教的,假扮坤教的挑釁月教,混著挑釁了一通,一天打了好幾場,公孫可是過足了流氓的癮了,而再看原本和睦的日月乾坤教,已經亂成一鍋粥,打得不可開交了。

這下子,不到半天的時間,日教的找月教報仇,乾教的找坤索命……原本一門心思挑釁其他教派的日月乾坤教,變成了自己教派內的亂鬥,打了個天翻地覆。

而麻煩的製造者趙普和公孫,則是洗了臉上的醬,換上了原本乾乾淨淨的衣裳往大街上一走,和其他的武林人士一起看熱鬧。

等到兩人回到開封府時,天已經黑了。

進了衙門,兩人就見展昭站在院子裡頭發呆。他一手拿著一塊玉珮,對著月光照著,瞇著眼睛左看右看,一臉的不解公孫和趙普對視了一眼,也湊過去,想看看展昭看什麼呢。

赭影到了趙普身邊,道,「王爺,大發現!」

「發現什麼了?」趙普和公孫同時精神一振。

赭影看展昭。

展昭將那塊玉珮交給了公孫,道,「先生看看,這是什麼。」

公孫接過來一看,微微皺眉,就見是一塊古玉,玉上刻著一個——邯字,而且還是古字。

「這是哪兒來的?」公孫問。

「是邯凌的傳家寶。」展昭回答,「包大人單獨跟秦傲談了談,問出來了些線索,原來他們想要邯凌的這塊玉珮。」

「這是古玉。」公孫道,「周圍的虎紋圖案是戰國時候的大將軍符,正中間一個邯字,上角有一隻小燕子,晏字同燕,邯晏?!」

「這果然是邯晏的玉珮麼?」展昭道,「剛剛包大人也說,邯凌可能是邯晏的後人。」

「哦……」趙普點了點頭,問,「剛剛那份試卷呢?問過邯凌了沒有?」

「五爺剛剛拿去問邯凌了。」赭影道,「邯凌說,這些計謀戰略,都是她爹生前時常掛在嘴邊的,還有他的哥哥、爺爺……她們家的男人平時就愛好談論這些。雖然她當時還很小,但是耳濡目染,可以肯定都聽到過。」

「嗯。」公孫聽後點了點頭,道,「方博江不是邯凌爹爹的好友麼?很有可能在一起談天的時候,說起過這些,然後方博江就剽竊了這些戰術,寫到了自己的卷子上面,並且打仗的時候也用到了這些……從而得到了高官厚祿還有是世人讚譽。但偷來的畢竟是偷來的,最後因為某些原因,殺了邯家的滿門,為的是掩人耳目或者……得到某樣東西?」

「燕戰譜麼?」趙普問。

公孫點了點頭,問展昭,「邯凌沒說關於燕戰譜的事情?」

「她知道的不多,她的父輩只告訴她說……一切的秘密都在這塊玉珮裡面。」展昭道,「不過我研究半天了,沒看出個所有然來,先生看看?」

公孫拿著玉珮也左右看了一會兒,道,「這玉珮……有什麼特別麼?」

展昭搖搖頭。

「要不然,浸在水裡,泡在酒裡,或者放火裡燒燒,他們那些古人,不就喜歡來這套麼,叫什麼內藏玄機!」趙普笑呵呵道。

公孫白了他一眼,道,「你還挺有經驗。」

趙普壞笑,「書獃,我經驗的地方多著呢,你想知道哪個?我教你?」

公孫狠狠瞪趙普,這人怎麼就沒正經呢?!

公孫坐到了石凳子上研究那塊玉珮,就感覺後頭的衣裳角被人拽了拽。

低頭一看,小四子笑瞇瞇站在他身後。

「小四子!」公孫一天沒看見寶貝兒子了,伸手將他抱起來,道,「想爹爹沒。」

「爹爹……」小四子也一天都沒看到公孫了,本來在房裡和蕭良下棋的,一聽到了公孫的聲音就跑出來看,摟著公孫蹭來蹭去。

展昭瞧著有趣,就伸手戳戳小四子胖乎乎的小屁股,小四子揉揉屁股,瞄展昭。

這時候,趙普問展昭,「對了,那日月乾坤教挑撥中原武林的事情你聽說了麼?」

展昭微微皺眉,半晌才問,「哦?是那四個教派挑唆的?我就說麼,中原武林那幫人平時都挺客氣,怎麼就跟魔障了似的呢,打得你死我活的。」

隨後,公孫將他們下午挑撥日月乾坤教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展昭直樂,他想了一想,道,「我晚上去探探那日月乾坤教的老底去,別是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也去。」赭影道。

「我也去。」公孫也道。

「我也去。」趙普自然跟著公孫。

小四子也來了句,「我也去!」

公孫掐他,「你給我好好睡覺!」

「唔。」小四子被掐了一把,摟住公孫不放,「爹爹晚上也不陪我麼?」

公孫有些為難,來了開封府之後,陪著小四子的時間好像少了不少。

「你們還是都歇著,幫忙照看開封府。」展昭道,「那種地方也算比較凶險,先生去不安全,我跟白兄去就好了。」

眾人都點頭。

「對了!」趙普突然想了起來,問展昭,「剛剛不是說有群江湖人圍攻你麼,後來怎麼解圍的?」

眾人聽後,也都好奇地看向展昭,就見展昭微微一笑,意義不明地伸手摸了摸下巴,然後伸手從桌上拿了一塊白花花的雲片兒糕,邊啃邊溜溜躂達地走了,不過看樣子似乎是心情極舒暢的。

留下眾人面面相覷,鬧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爹爹吃飯沒?」小四子見公孫和趙普出神,就拉著公孫的袖子,「吃飯飯去!」

公孫和趙普無奈,只好將日月乾坤教的事情交給了展昭和白玉堂,二人也懶得出去吃了,讓人送到房裡,吃完了也就罷了。蕭良正在休息,他跑了一下午,肋骨那裡有些疼,公孫給他看了看,說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擔心。

赭影弄了些食物來,眾人圍在桌邊吃飯。

公孫端著飯碗,端詳著桌上的那塊玉珮,自言自語道,「這塊玉珮有什麼玄機呢?看起來很普通啊。」

「書獃,早說了,用水泡火燒,看有什麼變化。」

「火燒怎麼行。」公孫道,「這是邯凌姑娘的傳家寶!」

「爹爹上面有字。」

小四子突然說。

「啊?」公孫一愣,拿著玉珮左右看了看……這玉珮除了一面有圖案,另一面就是磨光的……哪兒有字了?

「唔?」小四子眨眨眼睛,摸了摸腦袋不解地道,「剛剛我明明看到了。」

公孫想了想,又將玉珮放到了剛剛的位置,問,「看到沒?」

「有啊。」小四子伸手指,蕭良就在他旁邊呢,也湊過來看,道,「真的有。」

公孫靈機一動,想到——可能是有意設計的機關,就走到了小四子的位置,低頭看,「真的有字!」

隨後,眾人都圍過來了,趙普皺著眉頭問,「寫的什麼?像是四個字。」

「龍困淺灘。」公孫看了好一會兒,道,「都是古字!」

「龍困淺灘?」趙普有些摸不著頭腦,問,「這是什麼意思?龍困淺灘魚蝦戲麼?」

「可能是某種暗示?」公孫皺著眉頭想了起來。

趙普伸手揉了揉他眉心,道,「別想了,吃完了飯再說吧。」

公孫點頭,繼續吃飯,小四子和蕭良依舊嘻嘻笑笑地邊吃飯邊說悄悄話,趙普給公孫夾菜,公孫想著心思。

夜深,公孫洗漱完畢回到了房間,就看到蕭良和小四子還在一起玩兒呢,就道,「該睡覺了,明早再玩了。」

小四子有些捨不得蕭良走,拽著他衣角看公孫。

公孫失笑,道,「怎麼小四子?想跟小良子一起睡啊?」

小四子抿抿嘴,蕭良也看公孫,公孫搖搖頭,道,「得等過幾天,小良子傷還沒好呢,萬一晚上讓你壓著了呢?」

「是哦。」小四子點點頭,蕭良想說,其實沒關係,但小四子湊過來,伸出小手拍拍蕭良的肩膀,道,「小良子,我們明天再玩。」

「嗯。」蕭良點點頭,下了床,公孫提著藥盒送他回房,給他換藥。

涼涼的藥塗到了肋骨上,公孫問蕭良,「冷不冷?」

「不冷。」蕭良搖搖頭,看了公孫一會兒,問,「先生。」

「嗯?」公孫答應一聲,繼續換藥,「想問什麼?」

「那個……王爺為什麼不肯收我做徒弟?」蕭良問。

公孫愣了愣,道,「小良子,我問你,你學功夫是為了什麼?」

「為了報仇啊。」蕭良道,「那些遼人將我們村的人都殺了,我所有的親人都死了,我找他們報仇,殺光他們,有什麼不對?」

「你殺光他們,連他們的孩子親人也都殺麼?那跟那些殺過你親人的遼人有什麼分別?」公孫問。

「……」蕭良愣了愣,道,「那……我不會殺那些無辜小孩子的,就是報仇,殺那些該死的,總可以了吧?」

「總共多少人去你們村的?」公孫問。

「十來個。」蕭良回答。

「你的意思是,你這一輩子,就為了殺這十個人而活著了麼?」公孫問。

蕭良沉默不語,了良久,才抬頭看公孫。

公孫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道,「你別急,慢慢想,就好像我當年學醫是為了想要救人一個道理,想好了,才能不走歪路,趙普那是為你好。」

「我知道。」蕭良點點頭。

公孫見他也懂事,就安心了些,扶他躺下給他蓋好被子,就給他帶上門,回屋去了。

到了屋裡,公孫就看到床簾子撂下了,有些納悶,小四子睡覺了麼?

他脫了外套走過去撩開床簾,見被子隆得高高的,搖了搖頭,道,「小四子,說了多少遍了,不要悶在被子裡面睡,也不要趴著睡啊!」公孫說著,就伸手掀被子,但是手剛剛伸過去……被裡頭伸出來的手一把抓住。

「啊。」公孫一驚,被拉進了被子裡頭。

抬眼一看,公孫氣不打一處來,就見被窩裡頭躺著的是趙普。

「你……」公孫氣極,趙普笑嘻嘻按住他,對一旁趴著的小四子說,「小四子,抓住了!」

「嗯!」小四子還在一旁附和,公孫就想揍他,瞪了一眼,「小四子!」

小四子蹭過來,道,「爹爹一起睡麼,九九比較暖和。」

公孫氣死,道,「胡說什麼呢,你想挨揍啊!」

「不要。」小四子扁扁嘴,看趙普,趙普勸公孫,「唉,書獃,一個人是睡,兩個人也是睡,三個人更是睡,一起麼!」

公孫被他氣笑了,反問他,「好啊,那你一頓飯也是吃,兩頓飯也是吃,乾脆一年的飯一天吃了,撐死算了!」

趙普眼皮子抽了抽,道,「書獃,怎麼不講道理啊。」

「不管,你滾出去,不准在我床上!」公孫推他,趙普不肯出去。

「你出去不出去?我打你了啊!」公孫威脅。

「你打死我吧。」趙普耍流氓。

「你……你要不要臉啊!」公孫氣得直喘。

「臉面算什麼?」趙普一挑眉,「我不要了!」

公孫牙齒磨得咯吱想,小四子在一旁聽到了,點頭,「嗯,我也不要了!」

「你還跟他學?!」公孫拽過小四子來,伸手拍了他屁股兩下。

力道沒掌握好,稍微拍重了一點……小四子被拍疼了,一扁嘴。

公孫立馬心疼了,摟過來揉揉,道,「疼不疼啊?」

「疼。」小四子委委屈屈說。

「誰讓你氣爹爹了。」公孫道,「行了,下回不打你了。」

「真的啊?」小四子問。

「嗯。」公孫點頭。

「那爹爹給揉揉。」小四子說。

「嗯。」公孫給他揉。

「爹爹明天早上吃小籠包吧。」

「嗯。」

「爹爹我好睏。」

「睡吧。」

「爹爹九九留下吧。」

「嗯……」公孫想改口,趙普和小四子卻是隔著他,大手小手一拍——太好了!

公孫洩氣。

當晚,趙普腆著臉睡在外面,小四子睡在中間,小兔子的帽子歪在腦袋上,蓋著被子,一個翻身,摟住公孫的胳膊,又一個翻身,樓住趙普的胳膊,睡得直打小呼嚕。

公孫靠在床裡,歎氣加睡不著,他一直在想,那塊玉珮上面說的那句龍困淺灘……究竟什麼意思呢?

四外漸漸地安靜了下來,夜已深。

趙普在床上躺著,怎麼睡都睡不著,時不時地瞄公孫一眼,但是公孫不理他,用個枕頭擋在中間,趙普也看不到那書獃的臉,就叫了一聲,「書獃?」

公孫不理他。

「睡著沒?」趙普伸手過去想戳他一下,公孫一掌拍開,「別鬧,睡著了!」

趙普無奈。

翻了個身,趙普枕著胳膊想著——這書獃真沒勁!正在想,突然……趙普一愣——他的眼皮子跳起來了,而且還是左眼!

趙普起先有些不相信,自從上次公孫開了一副藥給他喝了之後,他的眼皮已經很久沒有跳了,正當趙普以為它已經失靈了的時候,沒想到今天就跳起來了。

這可樂壞趙普了,如今情況甚好啊,他倆孤男寡男的在一間屋一張床……雖然,當中還隔了只小四子,不過這個時候左眼皮子跳得那麼厲害,莫非他趙普是要交大運了?

想到這裡,趙普就想往裡蹭蹭,公孫掀開枕頭瞇著眼睛警告他,「不准動!」

趙普趕緊停下了,心說,看這書獃凶悍的……他喜歡!

又躺了一會兒,趙普覺得左眼皮跳得更厲害了,有些納悶,就坐了起來。

「你幹嘛?」公孫給小四子蓋被子,不解地看著趙普。

趙普就覺得眼皮子好像好了一些,就伸手揉了揉,轉臉,見公孫穿著衣裳呢,大概是為了防備他偷襲吧,連中衣都沒脫。

想到這裡,趙普突然道,「書獃,出去吧?」

公孫微微皺眉,問,「去哪兒啊?」

「查案子去啊。」趙普道,「咱們偷偷溜去日月乾坤教。」

「現在?」公孫問。

「你想啊,整個開封府都那麼忙,就我們閒,這哪兒是個辦法啊……還有啊,那個玉珮上面的龍困淺灘你想出來了沒有?」

公孫搖搖頭,「沒……一點頭緒都沒有。」

「還是啊!」趙普道,「困在房間裡能想出什麼來?出去走走,夜裡涼風一吹,再找找線索,說不定就破案了呢?我看包相好像不太放心我們辦事似的,不能總這麼吃閒飯吧?」

公孫想了想,也坐了起來,道,「有道理!」

隨後,兩人穿上衣服,小心翼翼地出門,公孫用被子將小四子裹好了,見他摟著枕頭蹭來蹭去地說夢話,有些不放心他一個人睡,一會兒別摔下來。

趙普叫來了緋影,緋影歡歡喜喜就上床去摟著小四子睡下了。

小四子往緋影胸口蹭了蹭,香香軟軟好舒服呀……於是安安心心睡下。

公孫哭笑不得,趙普拽他,問,「咱們上日月乾坤教,還是去方府?」

「方博江那裡,你不是留著影衛盯著麼,我們去也沒意思,不如去日月乾坤教看看!」

「這主意好!」趙普點頭。

「唉,等等!」公孫拉住趙普,道,「展昭和白玉堂已經去了吧?」

「對啊。」趙普點頭,「他倆估計暗中盯著了。」

「既然已經有兩個暗中盯著了,那我們就不用暗中來了吧?」公孫問,「不如……」

趙普想了想,挑起嘴角一笑,「哦……書獃,你膽子還不小啊。」

「那是。」公孫說著,跑去院子裡,將剛剛那些他們弄來的衣服都換上,打扮成了兩個日教的教眾,急匆匆地出了門,準備混進日月乾坤教裡去查探案情。

趙普歡歡喜喜,覺得自己這會兒左眼皮子跳了,一會兒肯定有好事,卻不知道,他們今天這一去,可是鬧出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