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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是最帥的破罐子^—^

第五十六章 九九是最帥的破罐子^—^

那天,趙禎親自來到了王將軍府,將唐伯捨從地道裡頭接了出來,唐伯捨見到了已經頭髮灰白的唐啟,父子倆抱頭痛哭,眾人無不動容。

汪氏宗族也受到了嚴懲,趙禎向來仁厚,但是這次也的確是動了將汪明翰凌遲處死的念頭。

後來汪貴妃跪地哀求,說無論如何也是夫妻異常,她自知父兄罪無可恕,但是也請皇上給他們留個全屍。

最後,汪明翰判了問斬,一家老小發配,而本來正得寵的汪貴妃也被趙禎打入了冷宮。唐伯捨恢復了尚書一職,但是年事已高,被安排在了開封頤養天年,正好王太醫的位子空了,趙禎便讓唐啟入宮,做了御醫院的太醫,好生服侍老父。

趙禎還將汪明翰父子的罪行詔告天下,替唐伯捨昭雪,並且通緝汪明翰的長子汪海,唐伯捨的案子可謂引起了異常軒然大波。

等到案件都處理完了,趙禎離去,包拯帶著展昭處理剩下的事宜,趙普留了幾個影衛幫忙,見公孫抱著小四子站在一旁似乎悶悶不樂,就別過了包拯,先和公孫回去了。

往回走,此時已近傍晚,街上行人神色匆匆,兩旁飯館酒樓裡頭熱鬧非凡,開封府,依然如往常一樣,一派的繁榮。

趙普見公孫低垂著雙目,懷中的小四子捏著他的一縷頭髮,正問他呢,「爹爹,你不開心呀?」

趙普也有些忍不住了,走上兩步問公孫,「書獃,你怎麼了?」邊伸手要接過小四子,公孫不給。

趙普一愣,問,「哇,我又不是第一天流氓你,你真生氣啊?好,我讓你打,打到你消氣為止。」

公孫抬眼白了他一眼,道,「誰說生你氣了?!」

趙普有些納悶,伸手撓了撓腦袋,問,「呃……你不生我氣你生誰氣?還有誰流氓你了?」

公孫氣得說不上話來了,趙普則是笑了,道,「行了,說吧,怎麼了?」

公孫抱著小四子繼續往前走,小四子嚼噘嘴,道,「剛剛,皇皇說話之前,爹爹不生氣的,但是皇皇說話之後,爹爹就不高興了。」

趙普微微一愣,湊過去問公孫,「你生皇上的氣啊?」

公孫不吱聲,看別處。

趙普可是吃了一驚了,他和趙禎從小一塊兒長大的,趙禎幾乎沒什麼脾氣,一個男人脾氣能好成那樣的也實在是沒幾個,所以這仁宗真是沒叫錯。仁德正氣不正是這書獃最喜歡的麼?今天怎麼就生氣了?

「書獃?」趙普問,「你是覺得判輕了?應該滿門抄斬?」

公孫看他,道,「滿門抄斬拿是以怨報怨,是悲劇!

趙普點頭,問,「那你幹嘛生氣?判重了?」

公孫將小四子坐在左手上的屁股移到右手上來,小聲嘀咕了一句,「之前不是還說了麼,汪貴妃正得寵。」

趙普一愣,盯著公孫看了看,隨後,瞭然地笑了起來,道,「哦……呵,書獃子就是書獃子。」

公孫回頭看他,「什麼意思啊?」

趙普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道,「你這書獃又泛酸水了吧,覺得昨天還得寵,今天說進冷宮就進冷宮,全家發配連個崩都不打,君王無情伴君如伴虎是吧?」

公孫不說話,低頭往前走。

趙普拽住他,道,「慢著。」

「幹嘛?」公孫看他,道,「還不去吃飯,餓死了。」

「嗯嗯。」小四子點頭,「餓死了。」

「小四子餓了?」趙普伸手將小四子抱了過來,道,「你先吃飯,我和你爹爹有事情做。」

小四子歪頭不解地看趙普,就見趙普突然對著一旁酒樓的二樓道,「白兄。」

公孫抬頭,果然,就見他倆正好來早了太白居的跟前,二樓靠窗的地方,一身白衣的白玉堂和好奇的蔣平都探出頭來看。

白玉堂本來覺得這案子結了挺好,就回去找他四哥吃飯,剛上了太白居坐下,就聽樓下有人叫,抬頭一看……卻見趙普抱著小四子抬手往他的方向一拋。

白玉堂本能地伸手接住一樣東西……定睛一看——手裡是胖乎乎,正在對他眨眼的小四子。

白玉堂托著小四子也有些傻了,小四子更傻,剛剛還在樓下呢,唰一下……就飛飛了,然後……被白白接住了。

兩廂對視了一會兒,小四子道,「白白。」

「呦,小四子啊,來,讓四叔抱抱。」蔣平看到小四子就樂,伸手將他抱了過去,給他弄點心吃。

白玉堂低頭再看……趙普和公孫已經蹤跡不見了。

白玉堂歎氣,剛想讓夥計加一副碗筷,卻見眼前紅色的身影一閃。

蔣平、白玉堂和小四子都愣住了。

就見展昭已經坐在了他們的身邊,對夥計道,「加兩副碗筷,再給我一碗米飯!」

白玉堂和蔣平盯著展昭發呆,小四子問,「貓貓你怎麼飛進來?」

展昭伸手掐小四子的腮幫子,道,「小四子,我餓死了,中午飯都沒吃。」

「唔。」小四子一臉同情地拍拍展昭的胳膊,「真可憐哦。」

白玉堂失笑,心說,這展昭真是貓性,餓極了就上房揭瓦什麼都來。

展昭笑瞇瞇接過夥計送上來的米飯,開吃。

蔣平在一旁看著,單手支著下巴,就見白玉堂若無其事地將小四子接過來,給他夾菜,小四子給展昭夾菜,展昭邊吃邊挑出肉丸、魚丸之類的往小四子嘴裡塞。

正吃得歡呢,就聽蔣平突然輕輕歎了一口氣。

白玉堂和展昭同時抬眼看他,有些不解,展昭問,「嗯?四爺怎麼不吃?」

蔣平呵呵笑了笑,道,「我發現啊,小四子就像是馬吊裡頭的百搭。」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不明白,小四子也歪過頭,心說——百搭是什麼?

蔣平呵呵笑了笑,道,「無論怎麼不同的兩個人坐在一起,只要中間加個小四子,那兩人就怎麼看怎麼般配。」

……

「咳咳……」

沉默了片刻,展昭和白玉堂同時反應了過來,白玉堂一口水嗆到開始咳嗽,展昭則是將一顆肉丸子整個吞了進去,捶胸口——噎住了噎住了……

白玉堂無奈抬眼看了看蔣平,見他笑得一臉狡黠,搖了搖頭,伸手,給展昭拍背。

……

「你去哪兒?」公孫被趙普抱著飛簷走壁,就想掙扎下來。

趙普逗他,「書獃,別動啊,萬一掉下去摔出個好歹來,你想想,如果臉先著地,那不是精彩了麼?」

公孫伸手掐住他耳朵,「要死也一起死!」

趙普忍著疼齜牙咧嘴還樂呢,「書獃,你要跟我同生共死啊?」

公孫又氣又恨……「老子跟你同歸於盡!」趙普跟他一路鬧,最後將他雙手都抱死了,讓公孫沒法動彈,落到了一處紅色的琉璃瓦上道,「噓。」

公孫有些不解,四外望了望,就見是在皇宮的某處屋頂上。

公孫看他,問,「來皇宮幹嘛?」

趙普一笑,道,「讓你見見帝王無情啊,趙禎如此無情,乾脆辭官算了,跟我回大漠去!」

公孫白了他一眼,道,「等過一陣子我就辭官,帶小四子回雅竹村去,就是覺得對不起包大人。」

趙普笑著搖搖頭,道,「書獃,自古帝王皆無情,一個皇帝,有沒有感情跟他勤政愛民基本沒什麼關係。」

「不能這麼說。」公孫道。

「那你要他怎麼樣?」趙普問,「徇私枉法放了汪貴妃?」

「不是。」公孫皺眉,道,「只是看著覺得不痛快。」

趙普搖了搖頭,道,「所以帶你去看些痛快的。」

趙普摀住公孫的嘴巴,將他抱起來,縱身一躍,落到了不遠處的一所宅子上方,公孫挑眉問趙普,「哪裡?」

趙普低聲說,「汪貴妃的愛華宮。」

公孫微微皺眉……這時候,就聽到了院子裡傳來的哭泣聲,抬眼一看,就見一大群宮女太監跪在院子裡哭。

「貴妃被打入冷宮了,這些太監宮女就要去跟別人了,知道意味著什麼麼?」趙普突然問公孫。

公孫愣了愣,道,「換了一個主子跟著?」

趙普笑了笑,道,「這皇宮裡頭太監宮女就有好幾千,最厲害的是伺候皇帝的,排下來就是伺候太后的,接著是皇后,再就是貴妃……以此類推,但基本都是得寵乖巧的少部分,大部分還是在忙別的事情的。」

公孫點點頭。

趙普道,「後宮就是一場戲,我沒待過,但是聽娘講過。落地的鳳凰不如雞,那些娘娘們一旦失寵了,比一個得寵妃子的宮女還不如,如果被打入冷宮,那就幾乎是人人可以欺凌的了。主子的尊榮就是奴才的尊榮,這些丫鬟太監們,哭的不是汪貴妃,而是他們自己,他們都知道,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汪貴妃正得寵,手下的人平時還指不定多趾高氣昂呢,如今一下子落了下來,是會被欺負死的。」

公孫聽得直皺眉,道,「皇宮果然不是好地方。」

「那可不,後宮比朝堂還凶險呢。」趙普蹲在房頂上,拉著公孫也蹲下,低聲道,「皇帝如果饒了汪貴妃,那難以服天下。」

「這個我知道。」公孫道,「我又不是不懂道理,只是……我覺得皇上下這命令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汪貴妃一眼,似乎太絕情了。」

趙普搖頭笑了笑,道,「汪貴妃要是被打入冷宮了,其他的幾個妃子,你猜她們是在哭還是在笑?」

公孫看了看趙普,小聲道,「這個……姐妹情深應該不太會吧?」

趙普冷笑了一聲,道,「姐妹情深是表面上的,表面上哭得稀里嘩啦但是背地裡鐵定是要慶祝的……你信不信,會有一些下人丫鬟立刻棄了原來的主子,去抱新主子的大腿?」

公孫微微皺眉,「這麼無情?」

趙普一挑眉,道。「情義不是誰都講得起的,在後宮連活都活不下去,講情義除非就跟陳班班似的,當年救了太后一命,受了二十多年的苦,一朝翻身。但是你要知道,當年救人的除了他之外還有很多宮女、護衛……那些人幾乎都死無全屍。」

公孫低頭不語,道,「的確,在這種地方,無情比有情更容易生存。」

「那些妃子,會將在將軍府裡的每一個細節都問清楚,如果太監們說皇上當時多麼的不捨、忍痛割愛……那那些妃子們就會嫉妒,怨恨。書獃,這世上,比任何刀劍都厲害的,就是人的怨恨和嫉妒了。」趙普不無感慨地說,「汪貴妃,只能在冷宮裡頭受更多的罪,並且很難能活得長久。」

公孫想了想,似乎是明白了些,就聽趙普又道,「反之,如果他們聽到的是……皇帝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就將汪貴妃打入冷宮了……那麼感同身受,她們不會嫉妒,反而會覺得心涼,並且人人自危。」

公孫一愣,抬眼看趙普,道,「皇上在那麼短的時間裡頭,他會想這些麼?」

趙普聳肩,道,「我和趙禎認識的時候,他還不到十歲,那時候,他就已經會了。」

公孫吃驚不已。

趙普悵然地笑了笑,道,「你別看我現在天不怕地不怕……可如果從小養在皇宮長大,我絕對比趙禎死得早。」

公孫輕輕歎了口氣,轉眼,就看到下頭來了官兵,遣散了那些宮女和太監,隨後,愛華宮裡頭就安靜了下來,幾個侍衛將宮裡的所有東西都搬走了,大門上鎖,只留下一個小角門,隨後,眾人離去。

公孫不解,問趙普,「這是做什麼?」

趙普道,「冷宮其實沒什麼確切的地方,有的朝代是用牢房,妃子跟坐牢一樣關在鐵門裡頭,而有的朝代是關在廢舊的房子裡,趙禎這點是沿用先帝的,原來的宮殿變成冷宮,不准出來,算是最溫和的一種了。」

公孫輕輕歎氣,這時,就見汪貴妃走了出來,穿著一身素縞,素顏沒有裝扮,應該是在為他爹戴孝吧。

公孫看得心中苦悶,拉了拉趙普,道,「我們走吧,我不生皇上的氣了,是我見識少。」

趙普笑了笑,伸手捏公孫的下巴,道,「我就是喜歡你這點,錯就錯,對就對,從來不給自己辯解。」

公孫拍開他,問,「走不走?」

趙普搖搖頭,指了指不遠處。

公孫抬眼看過去,就見宮外,角門被打開了,趙禎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陳班班,等在門口,目送趙禎進院子。

趙禎走到了院子裡頭,汪貴妃和他對視了一會兒,跪下給他行禮。

公孫皺眉,趙普示意他別出聲,繼續看。

趙禎走到汪貴妃身邊,道,「你何時知道這事情的?」

汪貴妃沉默了一會兒,道,「三年前。」

趙禎問,「為何不告訴我?」

汪貴妃苦笑著搖了搖頭,趙禎則是點點頭,「是啊,這話沒法說。」

汪貴妃跪著一直沒起來,趙禎走到她眼前蹲下,伸手捏了捏她的手。

汪貴妃眼圈一紅,抬眼看趙禎。

趙禎看了她一會兒,伸手給她摸了摸腮幫子上的眼淚,站起來,轉身離去。依然是沒回頭多看一眼,陳班班輕輕歎氣,關上了角門,陪著趙禎遠去,就留下汪貴妃在院中磕頭謝恩。

公孫不解,問趙普,「她謝什麼?」

趙普輕輕歎息,示意公孫看。

公孫轉臉,就見汪貴妃翻過剛剛那只被趙禎捏過的手來,裡頭有一個小紙包。

公孫一愣,微微皺眉,只見汪貴妃小心翼翼打開了紙包,裡頭是白色的藥粉。

公孫大驚,看趙普,趙普見他著急,趕緊攔住他,問,「讓你在冷宮裡住一輩子,還有安安靜靜有尊嚴地死去,你選哪個?」

公孫定住,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而同時,汪貴妃已經將藥粉倒進了嘴裡,隨後,她站起來,回到了臥房,換上貴妃的裝束,化好妝,看了看銅鏡之中漂亮尊貴的自己,起身走到了床邊,躺下,靜靜睡去……

隨後,整個愛華宮又一次恢復了寧靜,公孫心頭五味陳雜,他當神醫那麼多年,救過很多人,還是頭一次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死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卻是無能為力。

趙普拉著公孫起來,抱著他縱身躍出了皇宮,落到了平地之上,見公孫臉上神色黯然,就伸手捏捏他腮幫子,問,「怎麼?還想辭官?」

公孫抬眼有些怨恨地看了他一眼……本來心情就不好,這麼一來,心情更不好了,難過比生氣更讓人不痛快。

趙普拉著公孫往外走,就聽公孫突然說,「當皇帝真沒意思,活受罪。」

趙普點頭,「所以說麼,我死也不要當啊。」

公孫抬眼,問,「那……這事情今天若是輪到你頭上呢?」

趙普回頭看他,問,「我?」

「嗯。」公孫點頭,「要是你遇到了,你怎麼辦?」

趙普想了想,道,「這種事情應該不會發生在我身上吧,我比較喜歡一輩子就喜歡一個人的那種感覺。」

「我是說假如。」公孫問,「假如呢?」

趙普灑脫一笑,道,「我可沒趙禎那麼有出息。」

「什麼意思?」公孫不解。

趙普聳聳肩,「如果江山和美人讓我挑,我絕對挑美人,別人怎麼說我才不管呢。」

公孫聽得震愣,看趙普,問,「你……連大意都可以不顧?」

趙普冷笑一聲,「誰也不是老天爺,他們的大意在我看來連個屁都不值,不過他們去捧他們的屁去就好,別來動我的寶,誰敢碰我的寶貝,老子就把他們的腦袋塞回屁眼裡頭去。」

公孫微微皺眉,道,「什麼屁……粗俗!」

趙普挑眉,「大爺本來就是粗人。」

公孫白了他一眼,不過嘴角卻是翹了起來,轉身往外走。

趙普見公孫笑了,有些意外,追上去問,「唉,書獃,心情好了?」

公孫看了看別處,道,「嗯,還行。「

「還行?」趙普笑著湊過去問,「跟我有關呀?」

公孫想了想,道,「嗯……道理上,你是不對的。」

趙普挑眉,「道理值幾錢?讓我送心愛的人去死我寧可不講道理!」

公孫轉眼看他,道,「嗯……所以我還是比較喜歡你的做法。」說完,公孫往前走,道,「之前,皇上和你,我還覺得你比較難,不過現在想想,你比皇上自在太多了,自在到不講道理都可以。」

趙普追上幾步,笑問,「書獃,你剛剛說喜歡我?」

公孫白他,「你別斷章取義好不好啊,我說的是喜歡你的做法!」

趙普點頭,「那麼巧,我也喜歡你。」

公孫踹他,「都說了你斷章取義。」

趙普眨眼,「你想跟流氓講道理?」

公孫氣極,道,「你承認自己是流氓了?這算破罐子破摔?」

「沒關係!」趙普笑道,「書獃,你從了我吧,只要你肯從了我,我把能砸的罐子都摔了。」邊說,趙普邊伸手摸了公孫的下巴,湊過去要親。

「你……」公孫大驚,抬手本能一拳打過去。

趙普一偏頭,他想躲,公孫自然是打不中他的,所以公孫這次沒像以往一樣砸中趙普。見自己打了個空,公孫正納悶,卻不防趙普突然一托他的腰,將他拉近了旁邊的巷子裡頭按在了牆上。

「你?」公孫還沒來得及說話,趙普就湊過去,擒住他雙唇,吻了起來。

「嗯。」公孫推趙普的肩膀,但是趙普野得跟頭餓狼似地,雙手在他腰間胡亂摸索,舌頭撬開他牙關,進去掃掠,氣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