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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病入宮 趁亂營救

石梅再醒過來的時候,頭特別特別的疼,還有些噁心,費力地睜開眼睛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張大床上面,錦被很柔軟,也似曾相識。

「你醒啦?」

這時候,有人問她。

石梅抬眼看了看,有個人走到了身邊,手裡拿著一碗茶,坐下來,「總算醒了,王爺都宰了三個郎中了。」

石梅良久回過神來,發現眼前之人——是茗福。

茗福穿著一身素白,人瘦了很多,氣色倒是也不錯的。

石梅立馬想起來了,這是她原先在王府時候住的別院,只是比起之前要豪華了很多,家居擺設都換過了,暖爐子也熱。

石梅腦袋恢復清明後,第一句問的就是,「白捨呢?」才發現開口聲音沙啞。

「呵。」茗福笑了,「知道王爺為什麼走了麼?你迷迷糊糊地一直在喊白捨,而且白捨的屍體也沒找到,他受不了也放不下心,於是不在這兒待了。」

石梅心頭一喜——果然白捨沒事!而且之前那人也說了,秦鰈都跟他設計好了!一定是計,白捨才不可能死在秦項連和傅四那兩個小人的手上。

茗福看了看門外面,壓低聲音告訴石梅,「我是偷聽到的,你別說出去,不然我就倒霉了。」說著,將茶水遞給她,「喝吧。」

石梅也不疑有他,拿起來喝了,清甜的茶水喝下,整個人都舒服了好多,嗓子也不那麼火辣辣地痛了。

石梅見茗福還是一身素縞,有些不明白。

「我在給我兄長戴孝呢。」茗福淡淡道,「王爺不喜歡喪氣人,所以我一直在別院住著,借你的屋子來住一下,感受感受你曾經是什麼樣的心情。」

石梅微微蹙眉,茗福比之前成熟了不少啊。

「鸞璟兒有身孕了。」茗福低聲說,「被王爺安頓在前邊,日夜有人守著,不讓她出來,王爺每天都會去看她一眼。」

石梅見茗福口中說這話的時候也並不帶著什麼嫉妒的情緒在裡頭,莫非想開了?這若換做往日,飛恨瘋了不可啊。

「唉。」茗福歎了口氣,「鸞璟兒也未必高興,王爺心裡頭早就沒她了,只是為了讓她給留下個血脈,若是生了兒子還好,生了女兒可就完了。她現在每天都小心翼翼的,就指望著母憑子貴了。」

石梅輕輕一抿嘴,心說,有什麼意思呢?

知道白捨沒事,石梅倒是放心了,繼續躺下發呆,不知道安排的怎麼樣了,白捨他們接下來要做的是調動人馬,帶著太后的信去找幾個皇上的親信,有實際兵權的大將軍。另外白捨還知道秦項連屯兵之所,可以先發制人!但一切都有個大前提——就是要治好皇上。

石梅必須想法子將皇帝的病治好!許賢就在宮外候著呢,等到時機已成熟,他們找到皇上被軟禁的地點,石梅就和許賢一塊兒去,看皇上的情況。

正躺著胡思亂想呢,只聽茗福在門口叫了一聲,「王爺。」

石梅心中緊張——秦項連來了?!她暗暗就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演砸了,要假裝心如止水的樣子。

秦項連走了進來,就見石梅還躺在床上,倒是醒了,睜著一雙眼睛。石梅被帶回來之後就一直高熱,半夢半醒迷迷糊糊都是邊哭邊喊白捨。

如今雙眼微腫,臉色蒼白,看起來怪可憐的。

秦項連心中滿足,怎麼說,這人還是自己的了!

走到床邊坐下,伸手輕輕整理了一下石梅散在枕邊的長髮,低聲問,「餓不餓?」

石梅跟沒聽到似的,就是發呆,心裡卻是在算計,該如何呢?下一步最好能進宮!

「去拿些吃的來。」秦項連跟使喚下人一樣使喚茗福。茗福也沒在意,叫下人去辦了,石梅暗暗吃驚,心如止水的好像是茗福啊,怎麼回事?

飯菜拿來了,是熱騰騰的燕窩粥還有幾樣精緻的小點心。石梅暈了好久早就餓壞了,但是傷心欲絕的人怎麼可能胃口大開?於是暗暗祈禱肚子爭氣點,千萬別咕咕叫啊!

石梅不吃,秦項連就想餵她,食物到了嘴邊她也忍住不吃,餓得燒心,實在難受了,就在心裡鬧彆扭——白捨,肚子好餓哦!

秦項連無奈,只好讓人把東西撤了。

這樣一來二去兩天過去了,石梅還是不吃東西,已經餓得奄奄一息了。

石梅自己也覺得自己快餓死了,這天,終於秦項連沉不住氣了,問她,「想不想見太后?」

石梅發自本心地眼前一亮……眼中微微閃過的那一絲神采,讓秦項連看到了希望。

「你先吃飯,我再帶你去見太后?」

石梅不動,似乎還是對他保持著戒備,完全不相信他的話。

秦項連歎了口氣,死丫頭脾氣真硬,只好服軟,「行了,我這就帶你見太后去!」

石梅鬆了口氣,可以吃飯了呀,餓死了!

隨後,有兩個丫鬟上來扶著石梅換衣服,再扶她上了馬車,秦項連親自送她去了宮裡。

太后猛一眼看到石梅的時候,心疼壞了,才幾天沒見瘦成這樣,摟了就大哭,罵秦項連不得好死。

石梅也趴在太后懷中哭。

秦項連看不下去了,道,「你倆慢慢聊,我一會兒來接。」吩咐御膳房上些食物來,就帶著人出門辦事去了。

秦項連現在心裡還安省不下來,因為白捨的屍體並沒有找到,也就是說他可能還沒死!這人沒死的話就是個麻煩!白捨這心頭患不除,秦項連可真是寢食難安。

石梅被太后安頓到了軟榻上,小丫鬟端來了粥和石梅平日愛吃的東西,太后一點點地餵她,不讓她吃太多,餓久了吃太多,容易吃壞了,可以多吃幾頓。

石梅吃了些東西立刻精神了起來,臉色也好看了些。

太后摟了石梅輕輕拍,「難為你了,這般拼了性命的。」

石梅從懷中拿出了三枚丹丸給太后,讓她和兩個丫鬟服用,太后沒有多問,三人吃下了,石梅又拿出了一枚香球給她們,讓放在香爐裡頭,點上,太后也讓人一一照做。

吃過了飯後,石梅一直躺在太后身邊。

傍晚的時候秦項連來了,一臉的掃興,因為白捨沒抓住,氣得訓斥了手下人一通。

進門,就看到石梅乖乖吃了飯,安安靜靜地睡了。

見到她睡容,秦項連就覺得心情好了很多,便想要帶石梅回去。但是石梅雙手緊緊抓著太后得手,不放開。

其實石梅沒睡著,只是不想走而已!

秦項連沒辦法,也不能強行將兩人分開。

太后道,「她身體還沒好,折騰不起,讓她留在我這裡,我要好好照顧她。」

秦項連略微有些猶豫,考量再三,還是點了點頭,「我明日再來看她。」

太后答應一聲,讓兩個丫鬟送秦項連出去。

等到秦項連走了,屋門關上,太后輕輕拍了拍石梅的肩膀,示意她——可以了!

石梅醒過來,鬆了口氣。

一下午,石梅盡快吃了睡、睡了吃,要將前幾天弄虛了的身體補回來,因為說不定白捨他們已經有線索了!自己可不能病倒。

當晚,前半夜石梅他們一直在等,但是並沒有人來。

梅子有些沉不住氣了,就開始胡思亂想,倒是太后很穩當,見石梅下床後就在房中轉磨磨,笑著搖了搖頭,「你也是個沉不住氣的,要相信那人麼。」

石梅點了點頭,相信是一回事,擔心是另一回事麼。

正猶豫呢,就聽到有人輕輕地敲了敲後窗戶。

石梅大喜,趕緊衝過去一把打開窗戶,只可惜站在那裡的並非是白捨,而是笑得有些尷尬的許賢。

「你……」石梅瞇起眼睛,撅個嘴表示不滿。

許賢趕緊說,「白捨沒事,他去引開秦項連的注意了,我們去救皇上!」

太后一驚,「找到皇上了?」

許賢點了點頭,「就在後宮軟禁著,守衛森嚴,不過你給的香已經點上了。」

石梅點頭,讓熄滅了燈假裝太后已經睡下,自己則是跟著許賢一起離開。

「白捨沒事吧?」石梅問。

「沒事,你餓肚子的是他都知道。」許賢笑著調侃,「心疼壞了,秦項連這回是倒了霉了,白捨非宰了他不可。」

兩人避開巡邏的士兵,到了西邊的一座破舊宮殿門口。

這宮殿裡頭有重兵把守,只是那些兵將都僵硬地站在原地,也不動彈,看起來像是在發呆一般,當然……若是不仔細看,還是覺得和平日差不多。

許賢好奇問石梅,「你讓我們點的那是什麼香?」

「是定身香。」石梅道,「聞了那香味的人,就會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動都不能動。」

「還有這種稀罕東西啊,都省得點穴了。」許賢嘖嘖稱奇,帶著石梅翻牆進了院子後,找到了被大鎖鎖死的一間臥房。

兩人對視一眼,石梅拿出開鎖的能耐來,用兩根髮簪一頓撬,還真將鎖撬開了,跟許賢一起進了裡面。

房間裡頭很亂也很髒,桌子椅子倒了一地,床上呆呆坐著一個人,看來也是中了定身香了,可不就是當朝皇帝麼。

石梅看得皺眉。皇上她原先見過一次,對她很和藹,他整個人沒有秦項連的戾氣,很隨和的感覺,也很聰明。可沒想到如今一臉落魄,鬍子拉碴眼圈烏青,顯然是病得不輕。

許賢醫術了得,過去幫他把脈,微微皺眉,「唉,皇上身中奇毒,現在情況很不好。」

石梅跑到香爐邊,打開爐子往裡看了看,又嗅了嗅,果然裡頭有一股奇異的香味——原來用了石腦香了啊!

這石腦香石梅早先就在陳栻楣的筆記上看到過,這種香粉陰損無比,中毒的人腦袋會如同石頭一般僵硬,整個人瘋瘋癲癲、癡癡傻傻。

石梅拿出毒婆給她的一粒藥丸來,這藥丸紅色,顏色暗紅沒什麼光澤,像是一顆珊瑚珠一樣。據說這藥丸非常珍貴,一顆就能治療奇毒,對百病都有療效。毒婆告訴過石梅,讓人吃了這藥,無論中了什麼毒粉毒煙,大多都會好的。

石梅死馬當做活馬醫,給皇上吃下了這顆藥丸。

果然……就見他呆滯的目光,漸漸地清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