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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象環生 千鈞一髮

是夜,白捨帶著石梅一同離開深山,巧妙地避開了皇城內外的層層守衛,進入皇城之內。

皇宮石梅來過好幾次了,這次稍微不同……宮裡頭的守衛似乎增加了,可奇怪的是,人馬卻大都是秦項連的兵馬。

白捨帶著石梅伏在房頂上看了一會兒,皺眉道,「秦項連似乎已經得手,宮內被他佔了!」

石梅也覺事態嚴重,「那太后的旨意……」

「可能是被逼迫,也有可能毫不知情,是秦項連偽造的!」白捨微微一笑,「做娘親的,怎麼可能如此為難自己女兒,何況太后那麼疼你?」

石梅聽到這裡,也是無奈地笑了笑,若是真的女兒,自然疼愛了……可自己其實是騙子一個,真正的陳栻楣早已死了。

白捨見石梅神色,倒是笑了,「你還真是呆,連秦項連都能覺察出你不是真的,太后怎可能不知道?!」

石梅愣了愣,驚訝地抬頭看白捨,「你是說……」

「噓!」白捨沒等石梅說完,輕輕摀住她的嘴巴蹲下。

果然,就見一隊巡邏人馬從院中走過,石梅看到走在那隊人馬前面的,是長年伺候太后的宮女,她手上拿著一個食盒,慢悠悠進入了太后所住的院子。

關門的時候,還很不滿地瞪了那些盯梢的侍衛一眼,「彭」一聲……

白捨與石梅交換了一個眼神——有門!看來太后沒事,但是被軟禁了。

兩人又躲了一會兒,等到那班侍衛都離去了,白捨才帶著石梅潛入了院子。

幸好……太后的院裡並沒有多少侍衛,都在外圍,畢竟秦項連的準備還不夠充分,沒有大膽到直接殺了太后。

「秦項連很怕太后麼?」白捨似乎也發現了些蹊蹺,就問石梅。

「嗯……應該是有一些的!」石梅想了想,「我沒細問過,不過皇上手裡頭有重兵的,沒理由讓秦項連奪了權啊!」

白捨冷冷一笑,「不是說病了麼,估計是秦項連暗算了他,然後慢慢地奪走權力!」

兩人低聲交談,這時候,就見太后房中那兩個丫鬟出來了,到了院中坐著,唉聲歎氣的。

這倆石梅都認識,對太后非常忠心。

白捨看了看石梅,就見石梅點點頭,他便伸手從地上撿起一枚石子,輕輕一擲……

「啪嗒」一聲,幾乎細不可聞,石頭子兒落到了一個丫鬟的腳邊。

兩個丫鬟都愣了愣,就見又一顆石頭子落到了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兩人同時抬頭,順著石頭子兒指引的方向望過來,只見草叢裡頭,石梅正對著兩人輕輕地招手。

其中一個丫鬟張大了嘴,另一個機靈的趕緊一把摀住了她的嘴,那丫頭也摀住自己嘴巴,用力點頭,示意知道,不叫!

隨後,兩個丫頭一個進去稟報太后,另一個觀察了一下四周情況,跑了過來。

「公主……白公子。」

「母后沒事吧?」石梅趕緊問。

丫鬟直搖頭,「沒事,就是擔心您。」

此時,那邊的屋門也打開了,另一個丫鬟正對著這邊招手。

白捨和石梅對視了一眼,快步跑進了屋裡。

兩個丫鬟趕緊關上門,都有些欣喜,可算有救了。深吸幾口氣,將臉上的歡喜都藏起來,然後留在外面繼續唉聲歎氣地,給裡屋的人把風。

「母后!」石梅看到太后安然無恙,也是鬆了口氣。

太后看起來氣色還不錯,伸手從懷中抓出了一封早已準備好的厚厚書信,交給石梅,「趕緊走!」

「可是……」

「計劃我都寫在裡頭了,你照辦就成,快!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來,這是咱們最後的機會,你皇兄已經被軟禁了!萬一這次處理不好,這江山社稷可就真的就要被秦項連篡奪去了!

石梅點頭,這時候,就聽到外頭有人說話的聲音傳進來,是兩個丫鬟在爭吵。

太后伸手摸了摸石梅的臉,有些不捨地道,「快走吧,是有人來了!放心,他們暫時不敢動我的!」

石梅含著淚點頭,被白捨帶著從後窗戶出去了。

太后趕緊到床上靠著,心中暗暗念佛,這次真的全靠石梅了!白捨也在,還有一線生機

白捨和石梅出了窗戶後,並不急著走,而是躲進了後院的假山後面。

果然,沒多久就進來了一隊士兵,前後左右查看了一遍,見兩個小丫頭吵架呢,都忍笑看著。

太后打開門,輕輕咳嗽了一聲,兩個丫頭立刻不敢說話了,跑進屋去,伺候太后休息。

不多久,士兵們就都走了。

太后去趕緊打開後窗戶,果然,就見石梅他們還在呢。

太后也有些心疼,多日不見了,本該拉了好好訴訴衷腸。聽說她與白捨定了終身了,白捨對她好不好呢?這些做娘的都該問問,只可惜現在不是時候。

太后又告訴石梅,她皇兄中了古怪毒藥,現在整個人癡癡顛顛,在後宮被軟禁著呢。秦項連獨掌大權,很多大臣都不知道,在外的那幾個將軍更是不知。就怕過幾天秦項連為了奪兵權就要開始換帥,那時候恐怕真的會天下大亂!

白捨問能不能現在將皇帝弄出去?

太后搖頭說,「萬萬不可,現在秦項連佔有絕對優勢,一不小心就滿盤皆輸了,我的全部計劃都寫在了信裡,你們一定小心些!」

石梅點頭,她自幼無母,皇太后對她的疼愛,是她第一次享受到真正的母愛,她已經當太后是親娘,無論如何都要幫他們度過這次的難關。

石梅和太后告別後,就想拉著白捨走,但白捨卻站在原地沒動,眼色略帶複雜地看著太后。

太后愣了愣,笑了,問,「你想要什麼?」

石梅不解看白捨。

白捨輕輕一揚眉,太后果然是厲害角色,能走到這一步的果然沒有笨人。

「三個條件。」

白捨說得也爽快。

石梅拽了拽他胳膊,有些氣惱,這種時候說什麼條件?

太后卻是對石梅輕輕一擺手,示意不要緊,讓白捨說。

白捨也不猶豫,脫口而出,「一,今後無論發生什麼,你和皇帝都不會加害石梅。」

石梅一愣,立刻知道白捨是在為自己找退路,可是自己卻連真正的身世都瞞過他。

太后笑了,伸手輕輕捏了捏石梅的下巴,「你比我有眼光。」

梅子有些不好意思,沒有說話。

「我答應你。」太后點頭,「皇上那邊,你也不用擔心,第二呢?」

「我和梅子的親事。」

「她同意我就沒意見。」太后暗自點頭,白捨這人……果然人不可貌相,有他在,這次勝算又多了幾分,親項連與他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

「第三呢?」

太后看了看門外,似乎第二隊巡邏的人馬也快來了。

白捨一挑眉,「先欠著吧。」說完,帶著石梅一縱身躍上屋頂,小心翼翼出了城,往山裡趕去了。

兩人回了避難之處,先進屋,打開了太后給的信,仔細地看了起來。

石梅一行行地將太后偷偷寫的妙計看完了,讚歎,「母后真是心思細密!」

「嗯,的確。」白捨也點頭贊同,坐在石梅身邊,香兒燉了銀兒雪梨來給石梅喝。

白捨接了,拉過石梅來,讓她靠在懷中,邊看信邊餵她喝。

石梅一口甜蜜蜜的雪梨吃進嘴裡,抬頭看白捨。

「怎麼?」白捨繼續餵他。

石梅卻是吃不下了,將湯盅和信都放下,香兒見石梅似乎是有話要跟白捨說,就悄悄出去,幫兩人帶上了門。

石梅坐好了,雙手抓著白捨的手,抬頭看他。

白捨見她正經兮兮的,倒是讓她逗樂了,也一本正經地回看她。

「我有見事情想要告訴你。」石梅認真說,「關於我的過去。」

白捨笑了笑,「我已經說過了……你不想說的話,不說也可以,我不逼你。」

「不是!」石梅搖了搖頭,「我既然要和你在一起,就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你!你都不瞭解我,說不定就喜歡呢。」

白捨讓她逗樂了,笑道,「那我可要好好聽聽。」

是沒瞄了他一眼,見他笑容,就靠過去,絮絮叨叨將自己如何出生,小時候大概是什麼情況長大,祖上是陳栻楣,如何一個噴嚏將自己打了回來,有時候會怕,萬一不小心又回去了該怎麼辦呢?所以一直都戰戰兢兢地過日子。剛開始的時候,冒充陳栻楣完全是因為自保,也羨慕他香粉娘娘的身份,想要活得開心一些,再不受欺負。可是每一天都覺得頂著張面具一般,有些無恥,騙了世人的尊重,也騙了太后的疼愛。

白捨一直靜靜地聽著,偶爾石梅說道傷心處,輕輕捏捏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晚上,兩人說了心裡話,還想了計謀——這次,定要將局面扭轉過來,然後高高興興地成親,快快樂樂地過下半輩子!

次日清晨,眾人分頭行事,石梅安排了一下後,就和白捨出門。

離開之前,小福子一個勁地蹭石梅,因為太忙了,石梅回來之後一直都冷落它,小福子不高興了。

將又胖了一些的小貓抱起來,石梅摸摸它腦袋,「小福子,你長得那麼福氣,要保佑我們這次成功啊!」

離了避難之地,白捨和石梅先趕去大宇山,找那樹婆和毒婆,不知道毒婆到了沒?別已經打起來了。

這樹婆的藏身之所不太好找,之前是因為誤入,這次可讓兩人花了好些功夫。

直到天都快黑了,才找到了進山的路,還是上次石梅留下的一些標記。

邊往裡走,石梅邊將標記收了,以免被人發現。

到了樹婆住的山澗,卻聽到裡頭一陣陣罵聲傳來,驚得石梅倒退了一步,白捨也搖頭,原來兩個老婆子上這兒吵架來了。

繞開樹叢走進去一看,就見兩人滿身是傷,一個靠在樹邊,一個坐在地上,正對罵呢,都是埋怨對方搶了自己的情人,罵得咬牙切齒聲嘶力竭的。

石梅聽不太明白她們說什麼,當然也不太想聽明白,她只想問兩人兩個問題,問樹婆的當然是那貘玉寶藏在哪兒,而問那毒婆的,是皇上的病情。據太后信上寫的,是皇上在看歌舞的時候聞了一個熏香,隨後就說頭疼難忍,之後幾天就開始變得不正常。

石梅查了好些書都找不出原因來,只恨自己學藝不精,然而陳栻楣已經不在了,只能求眼前這個毒婆!

「兩位前輩!」石梅想叫停兩人,但是兩人根本不理她,依然在吵。

白捨歎氣,對石梅說,「這裡雖然地方隱蔽,但是這種吵法,很容易把追兵引來!」

石梅皺眉,樹婆不可能離開那棵樹,所以只能在這裡待者,萬一來追兵真的麻煩了……

「你們別吵了,我有話想問你們。」石梅想阻止兩人,但是兩個老婆子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哪兒還聽得到別人說什麼啊,越吵越凶。

最後白捨見石梅真急了,拿了刀就要上前,石梅攔住,「你幹嘛。」

白捨聳肩,「叫不停就武力解決吧。」

「唉!」石梅趕緊阻止,「那不行啊……我來吧,我有法子!」

白捨不解看她,隨後抱著胳膊站到了一邊,看石梅怎麼辦。

石梅伸手揉揉眼睛,走到了兩個老婆子中間,兩人這才看到她,那樹婆一擺手,「丫頭,讓開!」

毒婆也點頭,「丫頭,你先讓開,我要跟這老妖婆算賬!」

石梅左看看右看看,最後鼻子一酸,蹲下抱著膝蓋,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