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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利用,彼此牽制

還沒到入夜引來偷襲者,卻是引來了江湖傳言。白捨刺殺端老爺子,挑起武林腥風血雨的傳聞都不知道是從哪兒跑出去的,而且繪聲繪色真得都不能再真。

石梅聽到這些傳聞後氣得跺腳,「傳言什麼的,其實大多是惡意誹謗,不見傳開的大多是壞事,從來沒好事!」

白捨聽後,沉吟片刻,「秦鰈。」

「嗯。」秦鰈抬頭。

「你帶紅葉先回鬼刀門。」

「哈?!」秦鰈掏掏耳朵,「你說什麼?這種時候你叫我丟下你倆先回去?」

白捨點頭,「沒錯。」

「不行。」秦鰈堅決不肯,「鬼刀門有許賢呢,對過還有香粉宅,不用擔……」說到這裡,秦鰈停住了,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起了什麼事兒來,看白捨,「你確定?」

白捨反問,「你覺得呢?」

「喂,你倆打什麼啞謎,白捨你想幹嘛?」紅葉不解,秦鰈就拉了她,「走,收拾東西。」

「我要照顧小梅子!」紅葉不肯走,秦鰈對她齜牙,「就你這三腳貓功夫留下來只會讓白捨多照顧一個人而已!」

「你……你討厭」紅葉追著秦鰈打,倒是讓他成功拐出了房門,帶回京城。

白捨還讓紅葉他們帶著嫂子親戚一塊兒走,氣氛顯得很緊張,但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讓眾人都好好樂了一把。傅穎真的找人送銀子來了,梅子拿了銀票坐在白捨身邊悶笑,樂壞她了。

石梅讓紅葉的大嫂將銀子收了,到了京城,找個好地方置辦宅邸,養兒育女。

而白捨和石梅則是單獨留在了大宅子裡頭。

晚上宅中燈火通明,所有燈籠都點亮了高高挑著,就好像眾人都沒有離開一般。

房中,白捨和石梅靠在一起,坐在床上聊天。

「剛剛犯了個錯誤。」白捨握著石梅的手突然說。

石梅以為白捨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趕緊問他,「出什麼事了?」

白捨看著她笑了起來,「嗯……不該坐在床上,這種時候也無事可做,難免想入非非。」

石梅盯著他愣住了,不太明白他究竟什麼意思。

「意思是這個……」白捨說著,傾身靠過去,將石梅輕輕按在了床上……

梅子驚得睜大了眼,倒是沒動彈……正當她準備閉上眼睛等待親密一刻到來時,外頭卻傳來了細碎的聲響。

石梅感覺白捨停下動作,略帶遺憾地一聲歎息。

「來了麼?」石梅也緊張。

白捨輕托她耳後,「不用怕,繼續親?」

石梅推了他一把,這時候還有心思?!

白捨無奈,一拂袖扇滅了蠟燭,屋中立刻暗了下來,寂靜無聲。

屋外的確有人偷襲,只是這回屋子裡的情況讓那些刺客有些摸不著頭腦。偌大一所宅子一個人都沒有,這是唱空城計呢,還是等著甕中捉鱉?!

而且據剛才回去的探報稟報,說秦鰈帶著紅葉先離開了,而原本老宅之中的人也都護送走了,按理來說這回宅子裡就只剩下了白捨和陳栻楣兩個人。眾人都忍不住心中打鼓……白捨這葫蘆裡頭賣的什麼藥呢?!

石梅等了半日外頭完全沒有動靜,便知曉白捨用的是疑兵之計,可這疑兵之計可以支持一會兒,卻架不住別人真的闖進來。

「有什麼計劃麼?」梅子覺得白捨不會坐以待斃,必然有計。

白捨卻是搖頭,「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梅子瞇起眼睛,「裝吧你,小心人家一會兒放箭。」

惹得白捨低聲笑。

……

兩人正說笑,就聽到嗖嗖嗖兩聲,真的有幾支帶火的雕翎箭射中了門框,有一支還從窗戶射了進來。

黑暗之中,火光特別耀眼。

梅子一驚,白捨點了點她嘴巴,「烏鴉嘴!」

「怎麼辦吶?」石梅抓著白捨胳膊,「再射幾箭屋子就著了!」

「沒事。」白捨將桌子放到,兩人先躲在了桌子後頭,「來圍攻我們好像不是來試探我傷情的。」

「對啊……」石梅也覺察出不對來,「為什麼要用放火箭這麼狠的招數?這不是試探,分明是想害死我們!」

白捨伸手輕輕戳了一把石梅的腰。

「呀!」石梅捶了他一計,「別鬧。」

「上次畫的鬼狐林地圖還在麼?」

「嗯。」梅子趕緊掏腰間,將之前畫好的圖紙拿出來。

白捨拿著圖看了看,「畫得不是一般的難看。」

梅子忍不住又要掐他,白捨已經一把摟住她,從窗戶躍了出去……順著早先搭好的通道鑽了巷子往外跑。

「你準備好路了啊?」梅子倒是有些意外,這些看似隨意地搭在巷子上頭的木板和柴草,剛好將那些箭都擋住了。

白捨拉著她衝出了院門……果然有人來圍堵,石梅看到兩個黑衣人衝上來,見了面不說話不報名姓,舉刀就砍。

白捨單手假裝受傷,護住石梅,另一手揮刀而過,踹開偷襲的黑衣人,他也不戀戰,拉著她就入了小道,白馬就在那兒等著呢。白捨帶著石梅飛身上馬……飛馳而去。

追兵在後頭追……沒上前幾步就讓人一個突然落到眼前的人攔住了去路。

那些刺客就見眼前立著個白衣人,白紗蒙面,手中握著一把銀刀,身形與白捨有幾分相像。

「閃開!」黑衣人呵斥了一聲,不想與他糾纏,他們的使命是殺掉白捨和陳栻楣。

那白衣人兵不說話,側開一步似乎擋道……等那些黑衣人往前跑的時候,他卻突然抽到出鞘,動作快如疾風,出刀也狠戾,直砍要害!須臾,前來行刺的黑衣人全部喪命。

白衣人還刀入鞘,看了看滿地的死屍,冷笑一聲,「……這兩人,還不能死。」

說完,轉身消失在了茂密林中。

遠處的林子裡頭,傅四帶著人埋伏,也看到了那白衣人,忍不住皺眉。他原本心存疑惑,會不會白捨假裝受傷,可沒想到剛來就發現還有其他的人在伏擊。他仔細觀察了一下,沒看出那些黑衣人的武功路數,但是白捨似乎真的是受了傷。

只不過——那黑衣人是誰?

傅四的手下想要追趕,被傅四攔住。這人武功不見得比白捨高,但也未必比自己低,行蹤詭異,這裡頭似乎大有文章。

……

白捨和石梅狂奔出去一陣後,在林中停下來,回頭看,沒人追來。

石梅向後張望,也覺得古怪,「怎麼虎頭蛇尾啊,追到一半就不追了。」

白捨不言語,微微蹙眉盯著後方,良久才搖了搖頭,撥轉馬頭緩緩前行。

「那些不是傅四的人吧?」梅子也看出了端倪,「還是傅穎被我訛了銀子,心有不甘要討債?」

白捨失笑,「自然不是了……不過明天恐怕會鬧得沸沸揚揚。」

「你是說江湖傳言麼?」石梅也皺眉,「還好剛剛將紅葉的大嫂她們都送走了,不然一定傷亡慘重,這些人真過分。」

……

當晚,兩人在林中找了快平坦之處休息一下,白捨閉目養神,石梅靠著他,片刻就進入了夢鄉。

可能是睡得不舒服,石梅做了個很難受的夢——夢境之中她與白捨成親了,然而成親當晚,她突然回到了原先自己的老宅,從坍塌的祠堂裡爬了出來,身邊沒了白捨也沒了紅葉瓚玥,只有不疼她的爹和不和睦的姐姐,他爹還逼她嫁給個不喜歡的人,那人好醜好醜。

「梅子?小梅子?」白捨將石梅推醒了。

梅子睜開眼就見已經是天光大亮,白捨擔憂地看著她,「怎麼了?」

「嗯?」石梅爬起來,才明白是一場噩夢,伸手揉揉眼睛,卻抹下一把濕潤來。

白捨用袖子幫她拭乾腮幫子上的淚,「你天亮前就開始哭了,哭了好一陣子,做什麼夢把你傷心成這樣?」

梅子又揉了把眼睛,含含糊糊說了句,「沒……就一個嚇人的夢。」隨後靠在白捨懷中歎氣——嚇死人了!

白捨將手邊的籠屜打開,裡頭有熱騰騰的朝飯,「餓不餓?」

「哪兒來的?」梅子吃了一驚。

「早上鬼刀門弟子送來的。」白捨又從一旁木盆裡頭擰了乾淨帕子給石梅洗臉,「我一早派人去打聽了下情況,果然江湖上流言四起。」

「說什麼?有人刺殺你麼?」石梅憤憤道,「那些江湖人現在該知道,一切都是有人蓄謀要害你了吧!」

「恰恰相反!」白捨說出來的話卻出乎石梅預料,「江湖傳言說我畏罪潛逃,殺光了紅葉的家人,還劫持了公主。」

「混賬話!」石梅氣得蹦了起來,才發現腿麻,揉著小腿又坐回去,白捨幫她揉。

「誰這麼顛倒黑白歪曲事實?!」石梅越想越氣不順。

「這事情可能和端家脫不開關係。」白捨看著地形圖,心不在焉地說,「據說端家將聲討我的英雄大會時間提前了,準備三日後就召開,而且地點改在了京城附近。另外我不是拐帶了你麼,估計過幾天就該發皇榜緝拿我了!」

「這……」石梅急得猛琢磨了兩下,「這樣吧,我寫信給皇太后,讓她昭告天下就說我自願跟你走的,你是我……嗯。」

「我是你什麼?」白捨還挺有心思逗石梅,「駙馬?」

「你正經些,有人在毀你名譽,想要置你於死地呢,你還有心思說笑?!」石梅話沒說完,讓白捨將朝食塞進了手裡,「別管那些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吃完了,馬上給那老樹婆傳話去,之後盡快趕回京城想對策。」

「路上會不會有人伏擊?」石梅擔心,「要不然喬裝改扮下?」

「不用。」白捨卻是神秘兮兮一笑,「你看昨兒個不是也沒人來追殺我們麼?」

「這倒是。」石梅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我還以為那些人要殺我們呢。」

「這一路上,的確有人會想殺我們,不過也有人會幫我們擋下了。」白捨冷笑一聲,「有些人是想我盡快死給他們做替罪羊,有些人可是希望我活得好好的,幫他們完成計劃。」

「他們為了一己私慾,憑什麼都利用你來行事?」石梅不甘願,「你又沒做錯什麼,江湖人真是非!」

「不是非就不叫江湖人了。」白捨笑著戳戳石梅的臉蛋,「不怕,這叫緣分天定,沒他們我還遇不上你呢,高興都來不及。」

梅子聽著這話,覺得忒順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