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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恨情仇,心煩意亂

白捨親完了一下並沒放手,似乎想來第二下,石梅瞄了他一眼,就見他眼中含笑,下意識地往外推了推。白捨也不勉強,放送了些,卻是沒放手。

「嗯……」老婆子越看越滿意,笑道,「唉,看年輕漂亮的人兒親熱就是舒服,看的老婆子我也年輕了不少歲啊。」

「你看夠本兒了,那就告訴我們怎麼找玉佛吧。」石梅道。

「沒那麼容易。」老婆子想了想,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道,「我啊,有個仇人,你們把她帶我這兒來,我就告訴你們!」

石梅一皺眉,「帶你的仇人來,你要怎樣?」

「我啊,我要挖出她的心肝脾肺,拔光她的牙,剝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把她的脖子掰斷,剁碎了頓一碗十全大補湯來喝……哈哈哈。」

石梅聽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說,這才是真正的怨婦啊。

「怎麼樣?」老婆子冷冷一笑,「這事情也不是很難的,找到她,告訴她,我在這兒,她自己都會飛過來。然後啊,我要你……」說著,指了指白捨,「幫我廢了她的武功!」

白捨不置可否地看了看石梅。

石梅輕輕搖搖頭——不行啊,傷天害理的。

「丫頭。」老婆子似乎看出來了石梅的心思,指了指白捨,問她「這男人好不好?」

石梅臉通紅,又來了!

「我也曾經年輕過,這樣的男人,天底下太少了,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拼了性命地想要搶麼?」老婆子歎了口氣,「如果有一天,有個人搶走了他,再殺了你扔在這荒山老林裡喂野獸,害得你人不人鬼不鬼,大好的青春年華老去,像隻老鼠一樣活在地底,眼看著自己一天天衰老……你恨不恨,嗯?!」

石梅一皺眉,老婆子的仇人,莫不是搶了她的情人,然後將她關在這兒讓她自生自滅?難怪恨成這樣。

「她應該住在黔中鬼狐林裡,進鬼狐林的路可是艱險,不過對於你應該不難。」老婆子看了看白捨,微笑,「你們要做的很簡單,只要在鬼狐林喊上一嗓子,『老妖婆,想要解藥麼?你的對頭還在大宇山裡頭等著你呢!』她自然救回來。」

石梅聽後心裡咯登一下——又是在黔貴一帶麼?

「你不信我也可以,不妨先去找找,」老婆子很有信息地看白捨,「這玉佛的所在不是那麼簡單能找到的,就算你翻遍了整座大宇山也是找不到。但是只要你幫我完成了心願,我就告訴你怎麼找!要快啊,我年紀大了,活不了多久,一旦我死了,那天大的富貴就只能跟這我陪葬了。」

白捨沉默了一會兒,拉著石梅轉身走。

「你這算答應了,還是不答應?!」老婆子追出一步。

白捨回頭看了她一眼,「我不喜歡被人威脅。」

老婆子一愣。

就見白捨依然表情淡漠,「話我可以幫你傳,不過廢武功什麼的,你們自己過招不是更好。」

「你敢跟我談條件?你不想要玉佛了?!」老婆子面目猙獰,石梅覺得此人性格相當霸道。

白捨一笑,「我本來就不想要玉佛,如果玉佛真那麼難找到是件好事。而且,是你求我吧?因為你根本離不開這樹洞。」

「你……」老婆子一臉驚駭地看著白捨,「臭小子,挺精明的啊!」

白捨的嘴角微微上揚,「同不同意你自己看著辦。」

……

「好!」老婆子深吸一口氣,「你把話傳到,其他的我自己來!」

白捨點頭,拉著石梅一躍,出了洞穴回到了地上。

此時……林間還是一片漆黑。

「為什麼說她不能離開樹洞?」石梅有些不明白。

白捨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棵大樹,「如果我沒猜錯呢,這棵樹是很罕見的樹棺。」

「樹棺?」石梅從沒聽過,就問,「那是什麼?」

「知道什麼木頭值錢?」白捨問。

「嗯。」石梅最近倒是對這方面做了不少研究,「陰沉木、檀木、紫楠木這些千年老樹的木頭特別貴重。」

「這些用來做棺材都是上品。」

「這倒是。」石梅點頭,「這種樹天然就防腐的,屍體放進去。過了千百年還是和最初放入的時候一樣新鮮……不過真有那麼神麼?」

「大多有些功效吧。」白捨指了指眼前這棵高書,「不過用來做棺材,真正最好的樹……是棺材樹。」

「棺材樹?」石梅覺得聞所未聞。

「我聽師父說起過,棺材樹百年難得一遇,一般樹齡都要到千年以上。這種樹很特別,死人在他樹身裡頭養一養——可能會復活。」

「什麼?」石梅連連搖頭,「死人還能復活?」

「我只是聽傳說,說是死人能承繼樹的精華,和樹同體成為樹的一部分,所以就算活過來了,也要和樹待在一起,如果分開了,很快就會死。」

「還有這種事……啊。」

石梅聽得入神沒注意腳下有個凹陷,一滑,摔了個結實。

揉了揉摔痛的屁股,石梅抬起頭,白捨在她身邊蹲下,「摔著沒?」

「還行吧。」石梅要爬起來,白捨乾脆伸手將她抱起來。

「我自己能走的。」石梅看了看下頭黑漆漆凹凸不平的路,其實腳底板已經有些痛了。

「這裡晚上很多蛇蟲鼠蟻,你要自己走?」白捨問她。

「嗯……那就這樣好了。」石梅笑了笑,欣然讓白捨抱著出林子。

「那我們怎麼辦?」石梅問,「是接著在大宇山找,還是去黔中找那樹婆的仇人?」

「我覺得能找到的可能性不大,這兒的地形的確比想像之中的要複雜。不如這樣,我們到河邊休息一夜,明天天亮再找找。如果找不到,那就去黔中幫她帶個話,我倒是挺好奇她們過完恩怨的。」

「嗯,我也是……」石梅聽後,抬眼看了看白捨。

「怎麼?」

「你一個人去黔中啊?」石梅問。

「可能帶著秦鰈一起。」

「那我能不能也去啊?」

白捨一愣,「你也去?跟我出遠門?」

「嗯。」石梅點頭。

白捨一挑眉,「那好,我不帶秦鰈了。」

石梅伸手搔搔下巴。

這時候,就聽到不遠處有人歎了口氣,「唉……什麼叫見色忘義啊,這個就是啊。」

石梅一驚,只見秦鰈落到了他們的身邊。

此時,白捨已經走回了潭邊的柴火堆旁。

秦鰈掏出火折子來將篝火點燃,「關落日我藏起來了,這幾日不會出來鬧事,應該會好好養病。」

白捨點頭,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將石梅輕輕放下,「傅四他們怎麼樣了?」

「呵,幸好你沒去。」秦鰈調侃道,「那群人太做作,我都想吐了。」

「他們在一起討論什麼啊?」石梅皺起眉頭。

「都是些有的沒的,傅四好像知道關落日不敢來似的,囂張得很。現在武林群雄都覺得關落日怕了他,而你怕了關落日,他已經是武林的頂樑柱了。」秦鰈頗為不屑地說,「如今京城聚集起來的江湖人越來越多,大多都是衝著他來的,想要跟他一起抓了關落日,好博得名利。傅四野心挺大,估計想要將傅家堡弄成武林第一大幫派什麼的。」

白捨聽了倒是沒身那麼特別表示,「對了……傅四一直都在,沒離開過麼?」

「中途離開過一次。」秦鰈回憶了一下,「不超過一盞茶的時候,估計上茅房吧。」

白捨皺眉,低頭不語似乎是在想什麼。

秦鰈也不打擾他,到了石梅身邊,撩開袖子給石梅看,「唉,你看看!」

石梅不解,低頭看了一眼,就見秦鰈胳膊上有抓傷還有淤青,雖然不嚴重,但可見是受傷了。「

白捨有些納悶,「你遇到什麼高手了,傷成這樣?」

「不是高手,是女人啊!」秦鰈一下子激動了起來,跟石梅告狀,「你們香粉宅那個紅葉啊,我好心好意幫她抓貓,她說我偷貓,我不過怕她摔倒扶她一下,她說我摸她屁股佔便宜,這一通撓我,我行走江湖那麼多年都沒挨過揍!」

石梅聽著樂了,問,「你沒還手吧?!」

秦鰈撇了撇嘴,「我怎麼可能跟個女孩子斤斤計較?」

白捨聽到了,想了想,問,「她罵你沒?」

「罵了,可凶了。」秦鰈點頭。

「那她打你了?」

「證據在這兒呢!」秦鰈伸手。

白捨看後伸手一拍他肩膀,「你成功了!」

「哈?」

「你自己說的,打你罵你了就是成功了。」

秦鰈張著嘴的樣子實在讓人覺得痛快。

石梅捂著嘴跑到一旁的篝火邊取暖去了。

「對了。」白捨對秦鰈道,「你幫我去查件事情。」

「什麼?」

白捨湊過去,在秦鰈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秦鰈一愣,抬眼看他,「你……說笑呢?

白捨搖頭。

「怎麼可能?!」秦鰈皺眉,表情難得嚴肅了起來,樣子有些凶。

石梅以為他和白捨吵架了,仰臉看著。

「我不信。」秦鰈搖頭,「你確定?」

白捨聳聳肩,「我只是懷疑,你要是也懷疑就去查清楚,我也不希望是真的。」

「行。」秦鰈轉身就走,想了想,又回頭問石梅,「對了小梅子。」

石梅轉臉看他。

「紅葉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弱點?!」

石梅眨眨眼,「什麼弱點?」

「好比說怕蛇啊,不吃肥肉啊,或者喜歡的東西啊之類的?!」秦鰈瞇著眼睛問。

「你想幹嘛?」石梅皺眉看他,「紅葉是我好姐妹,你不准欺負她!」

「我不是欺負她,不過呢,這個丫頭要是再不教訓教訓估計就要翻天了!」秦鰈認真道,「我是為了她好!」

石梅想了想,道,「弱點呢,我才不會告訴你,不過,你要是送錢給她,她一定會高興的。」

「哦?」秦鰈皺眉,「送錢?珠寶首飾麼?」

「嗯~」石梅搖搖頭,「就是錢呀,真金白銀,紅葉最愛存錢了,她每個月都給那些死去的兄長家裡送銀子的,還有以後自己的嫁妝都在存。」

「哦……」秦鰈點了點頭。

白捨坐下來,用樹枝撥了撥篝火,看秦鰈,「丫頭心腸不錯,你別去招惹。」

「什麼叫招惹。」秦鰈接著問石梅,「那她現在肯定存了不少錢了?」

「嗯……應該不少吧。」石梅想了想,「不過呢,她最喜歡的嫁妝還是火麒麟了。」

「唉……」白捨趕緊攔,但是慢了一步,讓石梅說出來了。

「什麼?!」秦鰈站在原地張大了嘴盯著石梅,「什麼火麒麟?」

石梅這才想起來,白捨說了,秦鰈想要一匹火麒麟都快想瘋了,敲他一萬兩他估計都肯買。

「什麼火麒麟啊?」秦鰈轉而問白捨,「是不是真的?香粉宅裡頭有火麒麟?」

「你不准動啊!」石梅著急了,「那是紅葉的嫁妝她很寶貝的,還有啊,火麒麟認生人的,你靠近它它肯定咬你!」

「真有火麒麟?!」秦鰈一臉欣喜若狂別的什麼都沒聽到,轉身就跑了。

「喂!」石梅見他跑了,趕緊拉住白捨,「他會不會回去搶紅葉的馬啊?」

「嗯……」白捨摸了摸下巴,「很有可能。」

「完了。」石梅捶了捶腿,「紅葉肯定提著劍殺他!」

白捨笑,「那不是更成功。」

石梅斜眼看他,伸手捧住他臉轉過來對著自己「誰跟你說被打就是成功了?!要女孩兒溫柔地對你笑那才是成功!」

白捨聽後,伸手按住地面順勢往下壓,石梅仰起臉看他,「幹嘛?」

白捨指端輕輕將她背晚風吹起的髮絲撂倒耳後,「女人真難懂,秦鰈說,你們說不要就是要,說要的時候最好別繼續。」

「哈?」石梅不解。

白捨盯著她看了看,「然後你說的和他還不一樣,不過你是女人應該你更有道理。」

「是啊!」石梅認真點頭,「這種事情呢,一定要順其自然你情我願的。」

「我的確情願啊。」白捨面無表情點頭,石梅一驚——糟了,白捨是不是困了,開始變呆了,這人呆了通常就一根筋。

「那你給我個標準。」白捨靠近石梅,低聲問,「什麼樣子的叫溫柔對待,好讓我有個數,別會錯意做些你不高興的事。」

石梅覺得自己也呆了,好像不太明白白捨的話,「怎麼做樣子?」

白捨捏捏她下巴,「比如說,什麼叫溫柔的笑,笑一個我看看。」

石梅莫名就產生了某種幻覺,白捨用極俊的臉在耍流氓,說著天下流氓都會說的一句話——給大爺樂一個。

想到這裡覺得有些可氣,石梅踹了他一腳,推推他,「別鬧!」

白捨一挑眉,漸漸靠近,「我明白了,原來這就叫溫柔對待……看來你平日都對我很溫柔。」

「呃……不是。」石梅覺得中了某個圈套。

白捨的氣息卻是弄得她耳側滾燙,只聽那人低聲問,「你,要不要嫁給我?」

……

再看石梅,之間她全身僵硬地盯著白捨。

白捨見她又瞪圓了一雙眼睛,剛想親上去,突然就見石梅摀住耳朵,隨後。

「啊……」一聲慘叫。

白捨讓她嚇了一跳,不過石梅此時受到的驚嚇更加大。

同時,四面埋伏著準備休息的鬼刀們弟子也聽到動靜了,跑出來一看,就見篝火邊,白捨壓著石梅,石梅抱著腦袋大叫。

眾兄弟對視了一眼……心說當家的終於忍不住準備霸王硬上弓了?這地方不錯啊!

白捨歎了口氣,坐起來扶著額頭,問石梅,「剛剛那算你溫柔還是我成功?」

石梅坐起來,捏住兩隻通紅的耳朵搖頭,「不知道!」

「那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不知道!」

「你是誰啊?」

「不知道!」


白捨揉了揉眉心,看石梅,「睡吧,你好像很累。」

石梅趕緊枕著包袱蓋上小毯子睡下。

白捨怕她冷,拉她過來靠在懷中,她倒也沒掙扎,不過身子僵硬倒是真的。

白捨靠在身後的岩石之上休息,望著頭頂的夜空,莫名想到了小福子抱著腦袋在被子裡喵喵亂叫的樣子,覺得好笑——真不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