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良要讓人將那些詭異的黑衣人都抓起來，不過天尊卻是擺手，「不要為難他們，他們不會傷害小四子的。」
眾人都一愣。
霖夜火想了想，拽過了最開始跟自己過招那個黑衣人，推到了眾人眼前。
這黑衣人被揍挺慘，鼻樑骨斷了，公孫給他醫治了一下，還捏了他鼻樑骨兩下，疼得他直嚷嚷。
公孫瞪他，「叫你綁架我兒子！」
那人鼻子被包了一大塊，說了一句，「他又不是你兒子！」
公孫一愣，隨後脫下鞋來要抽他，被眾人攔住。
展昭瞧了瞧，這人舌頭貌似是正常的，耳後也沒有鰓，不是一夥的？
眾人都看殷候和天尊——具體是怎麼回事？
殷候示意說來話長，所有人都回開封府再說。
一大群人回到開封府後，那些黑衣人一個接一個地被綁著帶到了院子裡。
天尊將小四子放到一旁，走過去看那個被霖夜火揍過的黑衣人，仔細打量了一下後搖頭，「你是第幾代啊？」
黑衣人沉默了一下，道，「第四代。」
天尊歎了口氣，「怎麼跟你太爺一樣笨呢？」
黑衣人不說話。
展昭拽了拽殷候的衣袖，問，「怎麼個情況？」
殷候道「這些人是廢魚族的。」
「飛魚？」眾人都歪頭，聽起來好厲害！
殷候無奈，「是廢魚，西北外族對它們這一族很不友善的一種稱呼！」
眾人都皺眉，等著殷候繼續說。
「事情要說回一百多年前了，那時候西北那邊外族非常非常多，一個一個的小城邦林立。」
眾人都點頭，聯繫到霖夜火先祖沙妖族之類的，的確是很多外族的感覺。
「在沙漠深處，有一些流族，就是居無定所的部族。」殷候道，「流族大多是棄兒形成的，當時大漠流行一種怪病，叫廢魚症，生下來就有這種病的孩子會被丟掉，漸漸這些棄兒就形成了一個族群，稱為廢魚。」
「廢魚症？」公孫摸了摸下巴，「好像聽過。」
「這是一種病麼？」展昭問。
「嗯……」公孫道，「屬於一種傳說中的疾病，但是我從沒見過。」
「大概跟西北某片地區的水紋有關係。」殷候搖了搖頭，道，「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廢魚族的人基本都不會說話，因為舌頭畸形，大概十個裡邊會有一個例外，然後有一些脖子兩邊到耳後這區域會有兩到三條不等的裂口，是長在皮膚上邊的，好似也沒什麼作用。」
公孫拿著個鑷子研究了一下那幾個黑衣人耳後的「鰓」，點頭，「的確只是一層皮而已。」
「廢魚族整體都不是太聰明，思維很簡單，經常被其它部族驅趕或者奴役，生活得很淒慘。」殷候道，「但是廢魚族又相當的善戰，有一些部族就利用他們善戰又愚笨這一點，訓練他們成死士來參加戰鬥……本來廢魚族要滅族了，不過妖王救了他們。」
展昭驚訝，「銀妖王救了他們麼？」
天尊點點頭，「後來廢魚族的子孫被妖王安排在了某個地方，據說是人間仙境一樣的世外桃源，只有他們能在那裡生存，別的部族無法接近他們。廢魚族當年幫了妖王很多忙，他們一直都是犧牲品和被利用的對象，只有妖王善待他們，所以廢魚族是世世代代忠心於銀狐族的，我們都認識他太爺，換句話說他們不可能會傷害小四子。」
眾人都驚訝——這也行？
那個能說話的黑衣人點點頭，道，「我們得以生存都是因為妖王。」
「那你們抓小四子幹嘛？」展昭不解。
那黑衣人道，「要把他帶去安全的地方藏起來！」
公孫瞇眼，摟住小四子瞪他們。
天尊道，「別跟他們計較，他們真的只有一根筋，智慧比小孩子還不如，很容易被騙，想事情也很簡單。」
黑衣人們都低頭。
霖夜火抱著胳膊點頭，剛才交手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雖然勇猛功夫也不錯，但是很的確也很笨，直來直去。
「對了。」天尊有些好奇，問那些黑衣人「你們被妖王安頓在哪兒了？」
「石林裡邊。」黑衣人回答。
天尊和殷候對視了一眼。
夭長天張大了嘴，「石林？哈，妖王又唬人了，還說什麼世外桃源……竟然讓人住石林？！」
天尊和殷候也皺眉，「石林不是死地麼？怎麼生存？」
「石林裡邊的確是世外桃源，死地只是假像而已。」黑衣人道，「妖王教了我們進出石林的方法，只有廢魚族的人有法子進出，其它人都進不去，裡邊有水和濕地，自耕自種還可以狩獵，我們過得很好。」
殷候想了想，問，「以妖王的性格，他們讓你們住在裡邊，有告訴你們什麼，或者讓你們做什麼事情麼？」
「有！」黑衣人點頭，「妖王讓我們守住一個秘密。」
天尊和殷候對視了一眼，夭長天似乎也心領神會，「大概就是那封信上寫的。」
無沙大師搖了搖頭，「想不到，竟然事情還沒有結束……」
四個老頭聊著自己的，在場眾人則是一頭霧水。
公孫摟著兒子，問，「那什麼，關小四子什麼事？」
殷候將那封妖王給他們的信拿了出來，交給展昭。
展昭抽出信紙，其它人也都圍過來看。
等將信看完，眾人都驚訝不已。
霖夜火張大了嘴，「萬咒宮塌了一百年，門反而打開了是什麼意思？」
白玉堂詳細看了信，皺眉，「妖王的意思是，當年你們離開之後，萬咒宮的大門和千斤閘都關上了，但是……塌方的萬咒宮經過這一百年，因為地震和漸漸下沉，門自動打開了？」
「也就是說，只要能到萬咒宮，就算沒有引路人和鑰匙，也可以進去，是麼？」展昭問。
天尊和殷候都點頭。
「進去之後呢？」趙普問，「有什麼後果？」
「什麼後果都有可能。」天尊道。
「可是……沒有九龍輪盤不是去不了麼？」展昭問。
「但是……門還是必須關上！」殷候道，「這麼開著遲早會出事。」
「可問題是沒有九龍輪盤，我們也過不去不是麼？」趙普問。
夭長天看了看那黑衣人，「妖王讓你們幫忙看守的是什麼秘密？」
黑衣人沉默了一會兒，伸手一指小四子。
小四子眨眨眼，鑽進公孫懷裡。
公孫護住兒子，瞇著眼睛看那黑衣人。
黑衣人道，「妖王說過，如果萬不得已需要再去一趟萬咒宮，他留下了第三種方法，藏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在哪兒？」眾人都問。
「只有一個人知道那地方在哪兒。」黑衣人抬起頭，「下一代銀狐。」
眾人都一愣，隨後刷拉一聲轉臉看小四子。
小四子眨了眨眼，歪頭。
公孫揉了揉兒子的肚皮，問，「小四子，你知道去萬咒宮的方法藏哪兒了？」
小四子睜大了眼睛，「萬咒宮是什麼……」
眾人望天，也對——他一個小孩兒知道什麼。
「妖王藏哪兒了呢？」天尊皺眉，「只有小四子知道的地方？」
「你想想看。」趙普問小四子，「妖王藏了一樣東西在某個地方，他藏哪兒了？」
小四子抱著小胳膊鼓著腮幫子想了半天，搖搖頭，隨後鑽進公孫懷裡表示不開心。
公孫拍了拍兒子，蕭良過去摸小四子的頭，邊怨念地看著眾人——不准再欺負槿兒！
眾人也無奈，妖王既然未卜先知，那表示小四子的確是知道，但是什麼時候能突然想起來，那就沒準了。
「你們為什麼要把小四子藏起來？」展昭問那黑衣人，「你們知道有人要去萬咒宮？」
黑衣人點頭，「最近石林外圍有人在活動，我們打探了一下，發現是一些神秘人，他們想去萬咒宮。」
「什麼人？」趙普疑惑，「你們怎麼知道的？」
黑衣人從懷裡摸出了一樣東西來，交給趙普。
趙普接過去，就見是個木頭盒子，打開一看……只見裡邊有一枚小小的掛墜，是魚尾枕的掛墜。
展昭皺眉，「魚尾枕？這整件事跟魚尾枕有什麼關係？」
「這是妖王當年留給我太爺的廢魚族世代相傳。」黑衣人道，「妖王說這個東西如果再出現，就表示有人想去萬咒宮，我們就要保護好去萬咒宮的方法。那些在石林外聚集的神秘人，他們在尋找這個圖案的玉器。」
殷候接過那枚玉珮看了良久，皺眉，「去萬咒宮的法子該不會真的被藏在某個尾渡的玉器裡邊了麼？」
「三十年前，崔誠的遇害會不會也不是情殺那麼簡單呢？」展昭拿出那一枚留在崔誠屍骨旁邊的玉珮，跟那枚黑衣人給他的一比較，「兩枚是一樣的！」
「崔家當年滅門，沒準也跟這事情有關係。」殷候看了看天尊。
天尊摸著下巴，「不如去問問崔苗，看她知道多少唄？他們家這麼搜集當年崔家流出去的玉器，沒準也有關聯！」
「現在有兩條線索很值得去查一下。」展昭道，「一是宮裡的那個聯繫人，也就是一個宮女。」
眾人都點頭。
「二就是……到底是什麼人想去萬咒宮。」展昭接著道。
「可要怎麼查？」趙普問，「你之前設計的那個法子，可能能引出那個宮女，但是至於什麼人想去萬咒宮，卻完全沒有頭緒，刻意的導致那波追殺你們的黑衣人，他們也的確提起他們來自石林附近。」
「有餌就能釣出魚來啊！」展昭提醒，「別忘了，我們有最好的餌。」
眾人都眨了眨眼，公孫趕忙抱住兒子。
展昭擺手，「我當然不是說小四子了。」
眾人都納悶。
殷候問展昭，「是什麼餌？」
展昭沒說話，白玉堂就轉身進了公孫的書房，沒一會兒，他拿了一樣東西出來，放到了石桌上。
眾人一看，立刻明白了過來——是公孫用來做鎮紙的那個，假的九龍輪盤！
「也許有人知道這東西有兩個，但是應該除了我們之外，沒人知道兩個都已經碎了吧？」展昭道，「最近不是大家都來送壽禮麼？」
眾人都點頭。
「宮裡跟魚尾渡有關係的玉器不是被偷了麼？」展昭接著問。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理解了展昭的意思。
展昭將那枚假的九龍輪盤交給了霖夜火，道，「這就作為魔鬼城送的壽禮，怎麼樣？」
霖夜火一笑，「這主意不錯啊，所有想去萬咒宮的人，一定蜂擁而至，跑去皇宮偷這份壽禮！」
「到時候，咱們守株待兔就行了！」展昭道，「不管能不能去萬咒宮，先把想去的都逮住再說？」
「嗯！」天尊等人都點頭，「法子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