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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番外·壽宴當日的發現】

那一晚的群星墜落奇景,最後成為了一個神話,被人口耳相傳,變成了一直被稱頌的江湖美談。

白月林和白月雲這對感情極好的兄妹,留給後世子孫……或者說是留給天下人的這一份美好禮物,也同時洗清了白家通過詛咒黑道而飛黃騰達的傳聞。相反的,白月雲對天下蒼生的幾句祝福,讓這個巫女在江湖人心目中的地位大大提升。

當然了,最終說服黑道眾人放棄「詛咒」之說的,還有公孫跟他們詳細地談了祖上可能中毒的事情。

黑道眾人都答應公孫先回去調查一下祖上的經歷,之後聽他的安排一起到常州府等待解毒。

乾老三依然是神神叨叨,但看到乾悅沒有之前那樣的排斥了,乾悅跟他相處起來也比之前見面的那一次要自然。

眾人這才明白為什麼早先乾老三死也不肯跟著乾悅走,因為那個乾悅是骷髏老怪假扮的。別看乾老三癡癡傻傻的,但一眼就看出乾悅有些「問題」,於是害怕不肯跟著去。

黑道的問題算是解決了,剩下的,就是黑蓮這一幫人了。

黑蓮也不知道算個什麼門派,不過目前為止就查到的幕後黑手就是骷髏老怪了。

骷髏老怪倒是很配合,坦白說是自己殺了乾老大和乾老二,也是他在屍體裡下了冰種子來毀屍滅跡。一切他都交代清楚了,也都跟案情對上了,唯一一點他沒法交代的就是——白夏那兩碗血,上哪兒去了。

用骷髏老怪自己的解釋是——為了引開眾人的注意,誤導調查的方向,他把血倒掉了,換句話說就是故弄玄虛。

骷髏老怪的話的確是能解釋得通,但同時也有些將罪責都攬上身,切斷所有後路的意思,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可惜,這老頭和丁戊都一口咬死了自己就是黑蓮的頭目……而且眾人除了白夏那兩碗血下落不明之外,也提不出更好的證據來證明他們幕後還有其他人在指使,於是,也只能暫時作罷。

白玉堂始終耿耿於懷,不知道誰弄走他爹的血去幹什麼。他們白家按理來說也沒什麼特別的血統,難道跟當年的白月雲有關係?

另外,白玉堂和展昭始終對萬咒宮有些好奇。

為什麼四個老人家對萬咒宮的事情如此諱莫如深,而在萬咒宮附近的漁民後代,竟然都有那麼嚴重的疾病?

且黑蓮對詛咒什麼的並不感興趣,他們要找的「玉尊」和「金卵」又是什麼?

「金卵會不會是趙禎送過來的那個蛋?」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托著下巴想了想,「有可能啊,那個蛋打開之後,裡邊都是金的,也能叫金卵。」

「那玉尊呢?」白玉堂問,「我師父的玉雕?」

展昭摸了摸下巴,「有見到過麼?」

白玉堂搖了搖頭。

「嗯……」

「你們在幹嘛?」

展昭和白玉堂正坐在花園的石桌邊討論,就聽到身後傳來說話聲,這軟綿綿糯米糰子一樣的嗓音只有一個人有。

兩人回頭順便低頭,果然,就見小四子笑瞇瞇仰著臉看著他們,手裡還拿著一個……燈籠!

「小四子,大白天就玩燈籠?」展昭笑著問他。

「我們去探險。」

這時,院子外頭蕭良拿著個火把也跑了進來,後頭還跟著笑瞇瞇的天尊。

白玉堂有些無奈看著他師父,「他倆加起來都不及你個零頭,你還跟著他倆玩兒?」

天尊瞇起眼睛,一手拉了小四子一手拉了蕭良,「走,咱麼不理他倆。」

說完,一大兩小就往外走。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有些好奇地問,「去哪裡探險?」

「唔……」小四子剛想開口回答,天尊趕緊摀住他嘴巴。

展昭和白玉堂就皺眉——有情況!

「不告訴他倆!」天尊拽著倆小孩兒就跑了。

展昭和白玉堂自然站起來,跟上!

一會兒之後,眾人到了公孫他們住的那個房間。

房裡,公孫和趙普他們都在呢。

公孫貌似正在寫藥方,趙普在一旁吃一碗湯圓,而鄒良和霖夜火都在一旁,看著地面上的那個洞。

桌子已經被影衛們搬開了,下面的機關也被打開了,黑洞洞的地道入口呈現在眾人眼前。

昨晚上機關打開之後,殷候就告訴了眾人,那天他和小四子不是無緣無故失蹤的,而是不小心掉進了機關的地道裡。不過為了不讓眾人發現地道的秘密,從而破壞白夏生日禮物的驚喜,所以他和小四子都沒說。

不過這會兒既然都知道了,於是眾人都來研究這地道。

「這房間以前貌似就是白月林住的。」白夏也在一旁呢。

他今早剛起就已經找不見媳婦兒了。月牙兒告訴他,陸雪兒帶著人給他準備生辰宴去了,讓他上午自個兒找兒子玩兒去。

白玉堂進了房間,就聽到白夏邊吃一碗陸雪兒親手給他煮的糖心蛋,邊跟眾人說,「這機關估計是白月林那時候悄悄做的。」

「下邊除了珍珠梅,沒有別的麼?」霖夜火問身後的殷候。

殷候一攤手,「不清楚,被珍珠梅擋住了。」

「我們下去看!」小四子之前下去過一次,這回又來勁了,正想往洞裡蹦,就被公孫抓住,「膽兒肥了你!」

小四子扁著嘴看公孫。

展昭拿過他手裡的燈籠,「不如我下去……」

「你下去幹嘛?」殷候一挑眉。

「就是呀,多大了還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天尊拿過他手裡的燈籠,「我去。」

眾人都無語——不讓展昭下去做得太明顯了!

白玉堂戳了戳天尊,道,「師父,外公剛剛偷偷藏了一卷畫,跑房間裡去了。」

「真的!」天尊一驚,「他買到什麼好東西了?」

白玉堂一攤手,「很小心的樣子,還說不讓告訴你。」

天尊將燈籠隨手塞白玉堂手裡了,急急忙忙就往外跑,「老鬼肯定買到好東西了!」

天尊一溜煙就沒影了。

眾人默默看著白玉堂,感慨——這是有多好騙……

白玉堂將燈籠交給了展昭,順便從公孫手裡抱過小四子,對公孫道,「反正還早,我和貓兒帶他倆下去玩玩。」

公孫就知道其實是白玉堂和展昭想下去,再加上小四子熱切的眼神,自然不會阻止,點了點頭,「囑咐他們小心點。」

展昭和白玉堂就帶著小四子和蕭良下去了,趙普也跟下去湊熱鬧,到了下邊,就接過白玉堂手裡的小四子。

展昭拿著燈籠四周圍照,白玉堂拿著火把,看頭頂有沒有筆畫。

牆壁上殘留了很多珍珠梅粉末,因此銀光閃閃的,雖然沒有小四子之前那次下來的那麼亮,但還是能看得很清楚。

「好直的地道。」展昭伸手摸了摸牆壁,「白月林估計花了不少人工來打造。」

眾人都默默地看了一旁認真看牆面的白玉堂一眼——果然敗家和挑剔都是祖傳的。

地道上面,無沙看了看殷候,那意思——不要緊麼?

殷候一聳肩,無奈——懶得管。

無沙也只好作罷,歎氣——本來讓天尊負責攔住他們的,沒想到老鬼被白玉堂三言兩語就騙走了,一點用都沒有真是被他氣死。

這會兒,天尊幹嘛呢?

陸天寒房裡,天尊拽著畫卷的一頭,「給我看看。」

「別鬧!」陸天寒無奈跟他搶畫卷,「這是送我女婿的生辰禮物!」

「就看看!」

「撒手,扯壞了我可不跟你客氣!」

……

天尊和陸天寒光顧著畫捲了,哪兒還記得白玉堂他們這茬。

……

展昭和白玉堂,帶著湊熱鬧的趙普、小四子和蕭良,走過了長長的地道,一直走到屠雲峰下邊的巨大空間裡,還是沒找到任何的線索。牆面上只留下蜘蛛網一樣的珍珠梅根系。

白玉堂精通機關但還是沒找到可疑之處,於是無奈,「可能白走了一趟吧。」

「要不然上屠雲峰看看?」展昭問,「這裡上去很容易。」

白玉堂覺得可行,於是眾人施展輕功,輕輕鬆鬆上了屠雲峰的山頂。

從內部上的確是很快,一來四周圍都有借力的地方,二來沒有突出的山石也沒有氣流。

上到山頂,才發現是從一個石碑出來的。

「那邊是什麼?」趙普指著不遠處問展昭和白玉堂。

二人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皺眉,就見好多個坑,還有一把鐵鍬,有一個坑比較大,明顯是被挖開沒多久。

「那幾個老頭早就來過了!」白玉堂無奈。

「也就是說,當年埋下的東西已經被他們拿走了?」展昭走到坑邊蹲下看,摸著下巴琢磨,「嗯,像是個方形的東西,盒子之類的?」

「當年埋下的應該是五龍令吧?」趙普問,「沒說過還有別的啊,跟玉尊、金卵有什麼關係?」

又找了找,依然什麼都麼有,一無所獲的眾人就看到下邊映雪宮裡已經很熱鬧了,於是只好下山去。

見幾人興高采烈地進洞,垂頭喪氣地出來,四個老頭嘴角微微地挑了挑,笑而不語,一臉的壞心眼。

這時,外頭傳來了辰星兒一句輕快的吆喝聲,「開飯啦!」

眾人都出門去吃白夏的壽辰酒了,因為都是自己人,陸雪兒就擺了好大的一桌,鬧哄哄好不熱鬧。

見展昭和白玉堂蔫頭耷腦的,白夏從他們身邊走過,忽然湊近低聲說了一句,「你們有沒有打開那個放玩具的箱子看過?」

展昭和白玉堂愣了愣,看白夏,都點了點頭。

「有沒有找到一個托盤?」白夏接著問。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接著點頭——有啊,雖然不知道幹嘛用的。

白夏微微一笑,又壓低了些聲音,道,「那托盤總共有十四個坑,金卵一個、玉尊十二個。」

說完,白夏笑呵呵走了,撂下展昭和白玉堂愣了半晌,轉身就跑回房了。

兩人回到了房間,先關門,然後翻箱倒櫃。

「貓兒。」白玉堂打開箱子,找出那個不知道什麼用途的托盤來。

「來了!」展昭拿過來兩個箱子,一個裡邊是那十二個玉做的生肖,一個箱子裡,就是裝著趙禎給的那個金蛋。

這托盤裡總共十三個坑,正中間一個是最光滑的,滾圓,展昭將金蛋放進去,發現剛剛好。

而四周圍著金蛋的十二個坑就各有不同,凹凸不平形狀各異。

展昭和白玉堂用那十二生肖的玉雕一個一個地試,發現每一個玉雕都對應一個坑,沒一會兒,十二個玉雕都放了上去。

原來金蛋和十二玉雕再加這個托盤,是一整套的。

白玉堂想了想,伸手按了一下那金蛋的機關……瞬間,機關開啟。

就見蛋殼打開之後,金燦燦的光輝出現在了托盤上,玉雕瞬間變成了透明色的橘色。而在這暖色的玉雕之中穿透各種光線,形成光影,很快,在托盤上構成了一整幅畫。

畫面中,有幾座小島還有大海,彷彿還看到波濤洶湧……隨著蝴蝶翅膀的煽動,海面上出現了一個船的影子,正按照某一種複雜的路線,繞過各種礁石,往其中一個形狀特別像羊角的小島駛去。

展昭指了指那座小島上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這是……」

「也許就是傳說中的萬咒宮?」白玉堂忍不住感慨,「這地圖真是做得巧奪天工!」

展昭也點頭表示同意。

「咳咳。」

兩人正看得專注,卻聽到身後一聲咳嗽聲傳來,驚得兩人一回頭。

就見不知何時,陸天寒站在他倆身後了,摸著鬍鬚無奈地看著兩人,陸天寒此時心裡只感慨——這倆娃也太聰明了,這樣都能找出來。

「外公。」白玉堂問陸天寒,「這是當年去萬咒宮的地圖麼?」

陸天寒沉默片刻,歎了口氣,指了指那畫面之中的萬咒宮,「這一片水域被稱為沉屍海,死在裡面的亡靈是不計其數的,十分危險,你們兩個旱鴨子最好離這裡遠一點。另外啊!萬咒宮一百年前就沉到海底了,這會兒變成萬魚宮了估計,所以你們倆……」

「離這裡遠一點麼。」展昭和白玉堂都能猜到陸天寒想說什麼。

陸天寒摸著鬍鬚無奈,「外公是為你們好,千萬別讓殷候和天尊知道你倆已經看到了地圖,不然他倆估計晚上都睡不好了!」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

「其實只知道這張地圖也沒有。」白玉堂道,「並不確定具體是在哪個海域。」

陸天寒看了看白玉堂,又看了看展昭,板起臉,「總之就是不准去,還楞在這兒幹嘛,給你爹賀壽去!」

「哦……」展昭和白玉堂無奈收了兩個箱子,拿著去給白夏送壽禮了。

陸天寒看了看跑走的兩人,歎了口氣,伸手拿起那個托盤,忽然內力一震……

那托盤瞬間碎成了粉末。

陸天寒拍了拍手上的灰,背著手出去了,心說,這回總安生了吧,先吧托盤給毀了,省的你們再左拐!

殊不知……白玉堂有過目不忘之能,剛才整個行船的路線和海域圖他都看到了,於是……也就記在了心裡。

展昭和白玉堂心中明瞭,天尊他們一定隱瞞了什麼,如果萬咒宮真的已經不復存在,他們大可不必這樣緊張,之所以這麼緊張,是因為那萬咒宮應該還存在,並且藏著一個大秘密,還有就是十分的危險。而找到那片海域的關鍵所在,估計就是被天尊他們事先挖出來的那個,埋在屠雲峰頂的匣子吧?或許跟五龍令有關?

白月林這個計設做得相當巧妙,一百年,屠雲峰才出現一次!可事實上從他映雪宮的內部就可以順利地到達峰頂。換句話說,白月林當年可以隨便藏什麼東西在屠雲峰的峰頂,而世人要等待一百年之後,才能知道他藏的究竟是什麼!什麼驚天的秘密呢?需要這麼煞費心機地藏匿?

展昭和白玉堂忽然覺得自己有必要關心一下江湖事和江湖傳聞了,特別是關於過去的。兩人都盤算著過些時日去找一趟萬事通,問清楚過去的事情。

收起心中疑惑,展昭和白玉堂去給白夏過生日了。

白夏和陸雪兒一直都過得比較清靜,這次的生辰大概是最熱鬧的一個了……其實有時候熱鬧和吵鬧的區別就在於聚在一起的人是不是合心意。

反正這個生日,白夏過得別提多開心了,一大桌子有老又有小的,莫名拖家帶口的感覺。而且老人和老人拌嘴,小孩兒卻和小孩兒其樂融融,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包大人覺得之前眾人查案太累,於是本想趁著白夏生辰,讓展昭他們好好休息幾日,也讓白玉堂跟父母聚一聚。

可沒想到白夏的生辰剛過,開封就送來了聖旨,趙禎急詔眾人回宮,說是有大事要辦。

陸雪兒見白玉堂似乎有些遲疑要不要陪著他倆住幾天再趕去開封,就對他擺擺手,「不著急,我正好要和你爹去找個朋友敘敘舊,你陪著昭他們回開封吧,過陣子再碰面!」

白玉堂聽了陸雪兒這話更納悶了,怎麼他娘好想很有把握過陣子就能見面似的?

另一方面,隨著聖旨,趙禎還給包大人送了一封親筆信。

包拯讀完了那封長長的信後,愣了良久,隨後竟然笑了。

這回可新鮮!

展昭等人都很好奇,通常趙禎急招眾人回開封都是有什麼大案或者大事發生了才對,怎麼包大人還那麼開心?莫非是好事?

只見包拯收了信,冷冷一笑,「可算圓了本府這些年來的夙願了,還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碰到了呢,來得正好!」

眾人更加好奇了——什麼夙願?還來的正好?

包大人大袖一揮,難得顯得有些著急,「即刻啟程,回開封!」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很關鍵,是以後一個案子的重要伏筆,展昭和白玉堂他們最後還是會去萬咒宮的,不過是很後面的案子才會寫到。另外,這個案子完結了,下個案子是《陰陽殿鬼面人》。

卷十一 陰陽殿鬼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