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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突發狀況】

包打聽突然出現,顯然是打聽到了什麼線索。

展昭和白玉堂就跟著他到了巷子裡。

包打聽搓著手,笑嘻嘻說,「二位爺,我這次可是冒了生命危險打聽到的重要線索啊!」

展昭和白玉堂都覺得有些好笑,打聽什麼還需要冒生命危險?

「那一定有有用的線索咯?」展昭見他一張邀功臉,就笑問,「那高昇客棧裡頭指使你誣陷映雪宮的那個黑衣人找到了?」

「呃……沒哦。」包打聽搖了搖頭,「他再沒出現過!」

展昭和白玉堂略失望,「那槐樹胡同的神秘人弄清楚了?」

包打聽接著搖頭,「也沒。」

展昭和白玉堂笑了,抱著胳膊看他,那意思——「你是來討錢還是來討打的?」

「唉唉!」包打聽趕緊擺手,「可我調查到別的了!很有用的!」

展昭和白玉堂耐著性子等他說。

「剛才那個劉宏轉運使。」包打聽神神秘秘地說,「我之前見過他,他偷偷摸摸地出入槐樹胡同好多次!」

展昭和白玉堂愣了愣,對視了一眼,都皺眉。

「他去槐樹胡同哪裡?」白玉堂問。

「他很小心的,我冒了好大危險才調查到!」包打聽挺得意,「西邊裡頭獨門獨戶,誰家不知道,沒牌匾,但是牆根的地方,畫著朵黑蓮花!」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劉宏和黑蓮有聯繫?

「這個黑蓮花啊!我之前看到過。」包打聽接著說,「前幾天呢,碼頭出了點事情,兩伙江湖人打起來了,你們知道的吧?還死了幾個少林和尚的。」

展昭和白玉堂心中有數,說的應該就是今天這件事吧?

「我那天看到從槐樹胡同裡跑出了一夥人來,鬼鬼祟祟的,都穿著便服不過藏著兵刃。於是我就尾隨他們到了碼頭……」包打聽接著說,「之後碼頭發生騷亂,我就看到這幫人在打架!」

「他們參與了打架?」展昭問,「有沒有打死人?」

「他們是沒有。」包打聽似乎也挺疑惑,「吶,打架這種事情我也瞭解的,那些人感覺不像是在打架,而是在製造混亂,還有……似乎是有意擋住酒樓的出入口,不讓人通過!」

展昭和白玉堂聽了包打聽的話,大致有了些推測——根據屍體和玄淨大師受傷的情況來看,那天應該是一個高手乘亂所為。那位高手是誰,起碼目前還沒人看到……但肯定此人就是殺害乾老大和乾老二的真兇。而製造混亂給兇手打掩護的那群人,就是槐樹胡同裡,黑蓮那個組織的人。

「嘿嘿。」包打聽嬉皮笑臉問白玉堂和展昭,「這條料還是有用的吧?」

白玉堂點了點頭,掏了一張用銀票給他,「接著打探。」

「霍!五爺就是大方啊。」包打聽收了銀票,又對白玉堂和展昭笑了起來。

展昭見他還不走,就問,「怎麼?還有消息?」

「展爺,我剛才也說了,冒著生命危險打聽來了值錢的消息,當然還有驚喜啦。」包打聽笑瞇瞇搓手,「不過麼,這個只是碰巧偷聽到,不能確定真假,不如這樣了,收你們一半價錢。」

展昭瞧了瞧白玉堂。

白玉堂抽了張銀票給他,還是剛才的價錢,沒給他減半,「說吧。」

「五爺果然爽快,我以後乾脆只給你們辦事得了,嘿嘿。」包打聽揣起了銀子,壓低聲音說,「之前不是說黑道的人,是來解除屠雲峰上的詛咒的麼?」

「之前我們所有人聽到的版本,都是白月雲詛咒了乾門為首的黑道,是不?」包打聽問。

展昭和白玉堂點點頭。

「不過那天我聽到兩個黑道的掌門躲起來討論這件事。」包打聽皺眉,「他們除了要解除詛咒,還想要一樣東西!」

「什麼?」展昭和白玉堂催他快說,別賣關子。

「他們要找的是白月雲留下來的一份手稿!」包打聽認真說。

展昭和白玉堂愣了愣。

白玉堂覺得挺費解,「白月雲當年留下不少手稿啊,都看不懂的,要來幹嘛?」

「就是。」展昭點頭,之前他在白玉堂的房間裡就找到不少,仔細研究過,完全看不懂,連公孫都說白月雲的咒文都是用她自己發明出來的符號記錄的,別人根本看不懂。

「相傳白月雲所有的手稿都是用天書寫的。」包打聽認真說,「但是有一本《銀妖譜》,是用正字寫的,大家都能看懂!」

「《銀妖譜》?」展昭和白玉堂聽到這名字就覺得,此事會不會跟銀妖王有關係?

「這本手稿上,記錄了白月雲畢生的研究,有無數可以直接致人死地甚至導致王朝滅亡的咒語!另外,還有銀妖王口述給她的,可以改變皇朝命運的一些秘密。也就是說,誰能拿到那份銀妖譜,誰就能掌控天下。」包打聽說得嘴角都出沫子了,搖頭晃腦,「大秘密吧?」

展昭和白玉堂聽完了,怎麼聽怎麼覺得有些假。

要是真有《銀妖譜》這種東西的話,天尊早就說了,就算天尊不記得,無沙和殷候都會說。另外,在展昭和白玉堂認識中的銀妖王是個神一樣的存在,以他的遠見,怎麼可能將這種危險的東西流傳下來?

不過那些黑道人物說來說去都是詛咒那麼點事情,也難保跟這個沒關係。

包打聽打聽來的消息多少還是有價值的,展昭和白玉堂讓他接著打聽,就別過他……趕回映雪宮。

回去的路上,展昭打了個哈欠,「好睏。」

白玉堂前後左右看了看,邊問,「人呢?」

「都先走了吧。」展昭伸了個懶腰。

剛剛放下手,就感覺碰到了白玉堂的手。

展昭瞧了瞧白玉堂。

白玉堂手指頭碰了碰他手背,對他挑挑眉。

展昭瞇起眼睛,也前後左右看了看……看了一圈之後,展昭忽然不解,「幹嘛跟做賊一樣啊?」

白玉堂點了點頭,「是啊……光明正大麼。」

「嗯!」展昭點頭,一把抓住白玉堂的手,「走!牽手走!」

白玉堂被展昭抓著收走出幾步,無奈叫住他,「貓兒。」

「嗯?!」展昭看著還蠻緊張的樣子,虎視眈眈瞧著白玉堂。

白玉堂抬起手,指了指他抓著自己手的手,挺無奈地說,「你……能不能別像差人抓犯人那麼拉法?」

展昭眨眨眼。

白玉堂另一隻手輕輕捏著展昭的手腕,讓他放鬆一點,然後伸手跟他十指交叉,握住手,「這樣才對。」

展昭瞧了瞧握在一起的手,摸了摸下巴仰起臉——這樣啊……感覺貌似良好。

於是,明月之下,兩人手拉著手,愜意自在地晃蕩著,回映雪宮。

到映雪宮的時候,兩人也不想撒手,於是大搖大擺手拉手進大門,旁若無人。

當然了,大晚上的,眾人該回去睡的都回去睡了,就算路過幾個丫鬟下人瞧見了,也都笑瞇瞇地裝作沒瞧見。

忙了一天加上大半夜,眾人都累得不行,準備休息了。

只是這些人裡,可不包括公孫。

將大和尚玄淨安頓好,公孫跟玄遠等人交代了一下注意的事項之後,就往仵作房去了。

……

小四子乖乖泡了腳之後,坐在床沿上晃著腿往門外張望。

這時,大門口趙普拿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蕭良。

「小四子,吃了宵夜再睡吧。」趙普將食盒放到桌上,卻不見公孫,於是好奇,「你爹呢?」邊說,邊往屏風後面找,「洗澡啊?」

只是屏風後面並沒有公孫在洗澡,趙普搔了搔頭下巴,似乎是有些失望。

回到前邊,小良子已經爬上床,拿出點心給小四子吃,邊問,「槿兒,先生呢?」

小四子撅個嘴,「爹爹去驗屍了。」

趙普眉頭就皺起來了,「這大半夜的驗什麼屍啊?」

小四子似乎不怎麼開心,「爹爹說,你們明天要調查的,他要先驗屍。還說反正兩個時辰之後要跟大和尚換藥,所以正好把屍體驗好。」

趙普皺眉,「那他不睡了?」

小四子扁著嘴,「爹爹還沒有吃晚飯呢,要累死掉了,以前在紹興府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累過的,最近爹爹越來越瘦了。」

蕭良見小四子說著說著要哭鼻子了,趕緊哄他,「槿兒啊,我們去看看先生,給他送點吃的,讓他休息一下?」

小四子哭喪著臉,「可是要是去打擾他,他就要忙的更晚哦,更沒的睡了。」

「這樣啊……」小良子也沒轍了。

小四子撅個嘴,「爹爹剛才一直打哈欠,好困的樣子。」

說話間,就見趙普戳了戳他手裡的點心,「你和小良子吃了之後趕緊睡覺了。」

蕭良看趙普,「師父你不吃啊?」

趙普一笑,「我去陪那書獃驗屍去,吃了一會兒該吐出來了。」

小四子仰著臉,「九九,你給爹爹搗亂爹爹又要打你了。」

趙普一挑眉,「誰說我去給他搗亂了?我去陪著你爹,兩個人沒那麼悶,等驗完了我就把他抓回來讓他睡覺!」

小四子開心點頭,「嗯!九九要看好爹爹哦!」

趙普擺了擺手,示意他放心吧,趕緊睡覺。

趙普出了門。

小四子對蕭良說,「小良子,九九對爹爹好好!」

「這倒是。」蕭良也點頭,「沒見師父對別人這麼上心過。」

小四子笑瞇瞇爬進床裡坐著吃點心,有趙普陪著他爹他也沒那麼擔心了。

蕭良就跟著小四子爬進了床裡,坐在他身邊問,「對了槿兒,你剛才和殷候上哪兒去了啊?我們到處找你們。」

「呃……」小四子搔了搔頭,望天,「散……散步。」

「散步去哪兒了?」蕭良納悶。

小四子瞄了一眼不遠處桌子上的油燈,又想起跟殷候拉過勾不能說,但是他又不好騙小良子,於是就鑽進被子裡去了,「就……散步。」

蕭良哭笑不得,槿兒還是不會騙人啊。

想著,蕭良就去拽小四子的被子,「出來睡啦槿兒,小心悶壞啊!」

小四子就跟蕭良搶被子,兩人搶來搶去,最後小四子手一鬆,一屁股滾到了床裡。

「哎呀。」小四子剛才玩兒得開心,這一下摔得挺慘,撞到了床裡靠牆的床板上。

「槿兒!」蕭良一驚,趕緊撲過去看小四子有沒有受傷。

小四子邊揉著腦袋,邊瞧著床板。

「小良子!」小四子一拽正摸他腦袋的蕭良,指著床板說,「你看呀!」

蕭良歪著頭,跟小四子一起盯著床板看。

就見床板上,畫著一幅畫。

畫像是用什麼東西刻在板上的,畫風有些稚氣,不過畫得很不錯。

畫裡是兩個小孩兒並排坐在一起,正仰著臉看著上方,手拉著手,很親密的樣子,其中一個另一隻手還指著天空的方向。

小四子和蕭良也仰起臉,望著上方,可是上面是床頂,沒什麼東西了。

蕭良站起來上下左右又看了一邊,蹲下,撅著屁股和小四子一樣趴在床板前面,托著下巴看那幅畫,「這兩個小孩兒是在數星星吧?」

「可能哦。」小四子點頭,「也可能只是在聊天。」

「這個是不是哥哥和妹妹?」蕭良指著其中一個,「這個高一點應該是哥哥,這個梳著個小辮兒,是妹妹吧?」

「嗯……」

兩個小孩兒趴在床上討論著那副刻畫,而此時仵作房裡,公孫則是有些無奈地看著一旁忍吐的趙普。

「你跑來幹嘛啊?」趙普指著一旁托盤裡並排放著的兩個肺,「哇……書獃,你大半夜的要不要那麼重口味?」

公孫斜了他一眼,繼續檢查一具屍體。

「一樣麼?」趙普靠在一旁的桌子上,仰著臉看公孫的臉。

趙普不怎麼喜歡附庸風雅,也不喜歡吟詩作對之類的東西,不過他倒是記得有一個比較風雅一些的說法,叫「月下觀男子,燈下觀沒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會兒正好是清風明月,又因為油燈的亮光恰到好處。

從他這個角度望上去,只覺得公孫在一堆髒兮兮的屍體裡邊,卻顯得這樣清俊脫俗?

趙普托著下巴,瞧著忙碌的公孫,就這麼發呆,想著,這書獃為什麼那麼好看呢?

良久,終於,公孫哭笑不得地看了趙普一眼,問,「你在幹嘛啊?」

「看你啊。」趙普挑起嘴角,給了公孫一個微笑。

公孫愣了愣,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趙普這樣笑,莫名就有些不自在的感覺,瞧一旁,「大半夜的不去睡在這裡作怪。」

「我哪兒有作怪?」趙普站起來,湊到公孫身後,笑瞇瞇看他,「都說了陪你呢。」

「誰要你陪?」公孫斜眼看他。

「怕你悶怕你困怕你累怕詐屍嚇著你啊!」趙普嬉皮笑臉說著,邊從後邊一摟公孫。

公孫白了他一眼,「詐你個頭……放手啦……」

只是公孫和趙普正鬧著,突然,就聽到「呼呼」幾聲。

只見不遠處幾具屍體,忽然坐了起來……